农门贵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开疆拓土
做完了这些,她转身离开,一步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惊扰到那个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少年,只是,她还不确定这个男孩子到底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在白碧水离开以后,少年立马拿起了地上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了没一会儿,马棚里面忽然来了人,这些人是管理马棚的驯马师,因为干的是技术活,所以在马棚里面的地位很高,他们一个个身穿劲装,腰间被一条布腰带紧勒,显现出来结实的肌肉和健壮的体魄。
少年见到这些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慌忙把还没有吃完的馍馍藏到了怀里,嘴巴艰难地把口腔里的东西往下咽。
眼尖的人一下子就看见了少年的小动作,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巴掌把少年打倒在地,还不解气似的又连踹了几脚,直到把他打得在地上疼的打滚才罢休。
白碧水折返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对少年大打出手的男人恶劣对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小扫帚星还敢偷吃东西?真不知道管家为什么把你分到我们这儿来,真晦气!”
少年被打的嘴角流血,很是狼狈,浑身沾满了马棚里面的灰尘,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还骂人骂的那么难听,此情此景把白碧水气的浑身发抖。
她想都没想,直接走了过去,把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拽着他离开。
打人的那个男人三两步就追上了白碧水的脚步,魁梧的身材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前面,完全能够将他们两个人挡的严严实实的。
“你是哪里来的丫鬟,马棚的事情你也来管?这可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你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找这个小白脸吧?”魁梧的男人哈哈大笑,连带着这里的人都哄笑起来。
白碧水不理会他们,推开面前的这个人,拉着少年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哑巴了?敢救人,连名姓都不敢报来?”那几个人晃晃悠悠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挡了回去。
白碧水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这个人的手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五两银子,这些钱够他吃喝半年了,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轻易就拿了出来,这是贵人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男人立刻恭恭敬敬,给他们让了道。
如此欺软怕硬,白碧水倒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她拿出自制的碳素笔飞快地在纸片上写道:和他道歉!
她心道,只有给够了教训,他们才不敢再欺负人。
“什么?”男人黝黑的脸上飞横过去的两道眉毛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大声道,“你让我跟他道歉?不可能!”
男人莫名的气愤起来,把银子还给了白碧水,还不屑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农门贵妻 第九十四章 积极的心
第九十四章 积极的心
他们从他和少年的身边走过,虽然没有收下银子,也没有再故意为难他们,其中一人意味深长的对白碧水说道:“姑娘,我看你清清秀秀的,心眼儿又好就提醒你一句,为了这种人得罪人不值得。”
那人的目光蓦地放在了少年瘦小的身上,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她瞬间就感觉到,少年孱弱的身体在细细发抖。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脏脏的脑袋,用袖子擦去了寒冬腊月里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的不正常的冷汗。
“碧水!你在哪儿?”彩玉焦急的声音从外面远远地传进来,白碧水赶紧跑到了门口寻找到她的身影,高高的挥舞双手。
彩玉一眼就看见了她踮起脚挥手的样子,脚下生风地跑过来,指着她的鼻子责怪道:“丫头,你叫我好找,公子回来了,正找你呢!快跟我走!”
少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她一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她不顾彩玉的拉扯,飞快地在草纸上写下一行字:彩玉姐姐,有个男孩儿刚刚被人欺负,受了伤,能不能帮帮他?
彩玉一叹气:“还想着帮别人,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公子交代吧,惹怒了公子,又想饿上几天不成?”
啊?她闻言嘴巴张大成了o型,饿上一天她都受不了,饿上几天——那不得要了她的命吗?
她回头不舍的看了少年一眼,就被彩玉急匆匆地给拖走了。
赵长洲回来了有一会儿了,喝的酩酊大醉,在床上躺着,屋子里都是一股子酒气。
她被这味道熏得难受,想要打开窗子透透气,手一下子被遥知打开。
“不能开窗,公子会受凉。”
白碧水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不开窗,我会恶心死。
遥知端了一盆水过来放在她身边,语气莫名的别扭:“给公子擦身,擦完了之后换上亵-衣……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彩玉姐姐做的,真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公子竟宁可叫你来换,也不愿叫我换。”
前几句听起来是在为昔日赵长洲身边的大丫鬟抱不平,听到最后一句,白碧水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厮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谁愿意换谁换,她才不愿意给别人换衣服,更不愿意给一个意识不清楚的醉鬼擦身。
很快,被遥知递过去的东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附带上了一张纸条:他睡着了,你来。
遥知诧异的看了白碧水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京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争着抢着要搏他家公子的眼球和青睐,现下有大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反而不珍惜?
遥知一丝不苟的帮赵长洲擦拭完了身体,白碧水坐在八仙桌旁已经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注意着照顾公子。”遥知猛地一下把困的三魂没了七魄的白碧水拍醒。她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
赵长洲还算省事,睡舒服了就算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吐也没有过一次。
为了休息的安稳,她将八仙凳横过来放在他的床边支着胳膊闭目养神。她高估了自己睡觉的深度,以至于在赵长洲都已经醒过来后,她还没有醒过来。
赵长洲注视着趴在他床边的女孩儿,良久,叹了口气,将她抱上了自己的卧榻。
谁知还没有放稳,人就在他的的怀里醒了过来。
白碧水惊讶地望着赵长洲放大的眉眼,又看了看现在的处境,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嘴巴是不能说了,但是她的手脚健全,马上就挣开了赵长洲的怀抱,人哐的一声掉在了床上,转而以惊人的速度爬起,跪在地上向赵长洲谢罪。
他说不惊讶是假的,眼前的女人今天上午才刚刚罚背了家规,现在就会活学活用了,实属不易。
“起来吧。”赵长洲从刚才的的失态中回过神,把一时的怜香惜玉之情抛在了脑后,恢复到平常冷静自持的样子。
白碧水闻言恭恭敬敬地起身,侍立一旁。
刚刚宿醉醒来的人最不适合思考问题,可是赵长洲把自己往书房里面一锁就是两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请他吃晚饭。
王府里的人约好了一般都安安静静,一道声音也不敢发出。
白碧水进出倒茶水时故意将茶盖放歪,托盘落桌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呱”,惹得周郎一顾,证明了她的猜测——这厮是个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工作狂!
虽说空腹可以使人精神集中,但赵长洲可以忍住不吃饭,她做不到啊,下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在她腹中消耗完全,五脏六腑撑到现在就差直接咕咕抱怨了。
抱怨声说来就来,扰得书桌前聚精会神研究书籍的人又不满地注视了她一眼。
白碧水计上心头,弯腰做腹痛状,捂着肚子指了指房门。
对方无奈的皱了皱眉,简洁道:“出去。”
白碧水像一个着急去厕所,得老师批准后的高中生,感激的笑了一下就消失在人前。
她的肚子叫只是因为饿了,并不是真的肚子痛,什么都没吃的肚子,哪好意思消化不良?
一入侯门深似海,今天下午的教训让她猛然醒悟,自己消极怠工,用不满的态度对赵长洲是不行的。
他的身份何等尊贵?
受到别人一次两次的忤逆还能当做与众不同,包容一下新鲜事物,可是当这阵新鲜劲过了之后呢!她又哑又没有自由,还怎么在这儿混下去!
所以对她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经营出自己的生存之道。依靠自己比依靠别人的同情和施舍要靠谱的多!
她得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化危机为转机。
离开了书房的她马上就来到了大厨房,给赵长洲做了一顿简单的夜宵——清粥配上一颗剥好了的咸鸭蛋,再加上一碗香甜可口的鸡蛋炖奶。
白碧水默念:总有一款适合你。
她走的时间久了,墨水已经干涸,没有人磨墨,赵长洲习惯性的说道:“白碧水,墨没了”
空气里静悄悄的,他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来人早就走了。
他不耐烦的抬起手想要自己磨墨,矜贵的指尖还没有碰到墨黑色的方块就本能地缩了回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碰过这些东西了,这一次也不想破例。
与其在这里干等着,赵长洲更愿意去看一看这女人到底干什么去了,花费这么长时间。
他顺着对方的思路想,首先想到的便是到她的卧室里去寻人。
他轻轻的叩了两下门,道:“白碧水,你是不是在里面?”
屋子里无一人回应,倒是他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白碧水害怕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吓到对方,拿着瓷勺在碗边敲打了两下,等到赵长洲回过头才上前。
“你做什么去了?”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手中的托盘又离他进了几分,饭菜的香气飘近了,白碧水脸上的笑意也更加明显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是真的饿了。
把东西放在了书房外的小茶室里,白碧水来到书案前给他整理书桌,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关于治水和经商的要论。
农门贵妻 第九十五章 被解了围
第九十五章 被解了围
她悄悄探身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吃夜宵的人,快速整理好桌面后,大致翻看了一遍上面的东西。
书籍上记载了多次黄河、长江洪水决堤后的事例,并就如何处理提出了宝贵的决策建议。
白碧水隔着书本都能闻到写这些书的作者身上散发出的酸腐气息,这些人可能连洪水都没有怎么见过,净举些人尽皆知的事例,随便总结一下陈词滥调就算完。
难怪赵长洲会看的心烦,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她摇头叹息。
在她看书看的入迷的时候赵长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进来。
“你看我的书做什么?”
白碧水把东西放下,手腕微动唰唰在草纸上飞快的写下了:你的问题,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赵长洲感觉自己疲惫不堪的精神因为小丫鬟的大言不惭突然振奋了一下。
白碧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淡定的点了点头。
赵长洲还是笑,不过不是和善的笑,而是几声嘲笑。
他用了一点力气就把白碧水从书房里推了出去,边推边道:“你去把外面收拾好就行了,这些东西不是你可以操心的。”
赵长洲连他究竟在操心什么国家大事都不告诉她,就简单粗暴地将人推了出去。
白碧水收拾好东西之后,赵长洲早已回到卧房,他筋疲力尽地靠在床上,等着白碧水打水进来帮他沐浴。
在反应过来王府的烧水房早就熄火了的时候,她颇有自知之明地和赵长洲商量:公子,今天晚上已经帮您擦过身了,能不能将就一晚,明早再沐浴?
赵长洲看了眼她流畅的现代字后,毫不犹豫的吐出了两个字:“不能。”这世间哪有奴才为了图自己方便委屈主子的道理?
“对了,你的字是谁教的?”
白碧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情在着火的边缘,听见他的问题后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要说,索性装作间歇性耳聋,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房间。
赵长洲这一等便是许久。
离他卧房很近的一个独间就是沐浴间,水在外面的隔间烧好了就能直接送进来。但烧水容易,打水难。她一双小胳膊小腿,能够拎起一桶水就谢天谢地了。
赵长洲忙碌到深夜,如果不是一顿夜宵的打扰,工作到白天也不是不可能。他怜悯其他的小厮和丫环,早早就放了人回去休息,只把她一个人留到了最后。
白碧水从水井往浴室折返五次,才刚刚把浴桶的水加到一小半。
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一腔愤懑无处发泄,一脚踹在了石井上。由于力度过大,偷鸡不成倒蚀把米,还把自己的脚踹疼了。
夜色如水,凉风侵人,她在寒风里站久了渐渐的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被她踢倒在一边的水桶突然立了起来,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人把它扶了起来。
那人一言不发,把水桶放进了井里,一双没有比她粗多少的小胳膊小腿儿用力地把沉下去装满了井水的桶拎了上来。
白碧水吃惊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男孩先开口了:“姐姐,你要去哪儿,我帮你拎。”
白碧水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自己也打了一桶水出来,带着他一块儿来到了浴房烧水。
有了小男孩的帮助,她一边烧水一边倒水,很快就将一桶水填满了。
两人忙的热火朝天的连门被人推开都没有发现。
赵长洲打了个盹儿精神不少,起身看见浴室里的灯还亮着,这才想起来白碧水还在为他准备洗澡水。
他皱了皱眉,也是忘了,还以为有人帮她,却把府里的人都已经休息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脚步加快,一推门便被一股热气拂面,转眼一望,房间里沸水腾腾,隔间却不止一人。
“白碧水,热水还没有烧好吗?”
白碧水跑过去点了点头,忽而又觉得不对,水都已经烧好了,于是拿起笔准备在纸上写。
赵长洲一抬手制止了她:“不用写了,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小男孩在隔间里面继续烧热水,随时准备给里面的人加水。
白碧水在里间看着大大方方对她张开怀抱的男人呆若木鸡,但是吸取了洗手的教训,迟钝五秒后马上就有了动作。
她紧紧的闭上双眼,摸索着帮赵长洲松了衣带。
在赵长洲看来她慢吞吞的在他身上摸索着,还不如干脆利落的,直接将衣服全都脱光来的磊落。
在她毛毛躁躁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时,赵长洲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胸膛上一贴,吓得对方一瞬间如惊兔一般睁开了眼睛,不大不小的惊呼出声。
拉着她手的人很猖狂的把她的手贴近了自己半敞的衣领里,不满地问道:“你这解的是什么?磨磨蹭蹭的,还嫌本王不够冷吗?”
“姐姐,水来了。”小男孩从外面拎着水走了进来。
刚才夜色太黑她还以为小男孩脸上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才一道黑一道青的,现在暄然的烛光一照,她才发现那些暗处全部都是一道道瘆人的伤痕。
她一颗心当即被那些伤口弄得拧了起来,那些吓人的伤疤好像比长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疼。
帮小男孩接过了他手中的水,她唰唰在纸上写道:你回去吧。
男孩懵懵懂懂的说:“我不识字。”
说完,男孩便很快的跑了出去,继续烧水。
水汽氤氲,浴室里的温度上升了不少,白碧水穿着棉袄已经有些热了,脸上的皮肤红的像被蒸过。
“你害羞什么?今天不是已经看过本王了吗?”
白碧水吓得缩回了手,跑去抓笔和他解释,却根本缩不回去。
“不用狡辩了,爱慕本王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也不差你这一个。”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她嘴巴张张合合,有型无声。
看一个平日里总是害自己气不顺的人吃瘪大概是一件难得能使愉悦度满分的事情,总之,赵长洲现下的确是心情大好——好的让他忍不住生了玩笑之心。
他故意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低头将耳朵凑到了她面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这欠教训的样子很想让人打他一顿。
“姐姐,水烧好了。”小男孩又颤颤巍巍地拎进来了一桶热水,水桶因为落地的时候不稳,一晃,泼出来的热水把男孩儿的手烫的一抖,皮肤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白碧水的手还放在赵长洲的胸膛上,姿势极其暧昧,任谁过来看也会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可小男孩的眼神不仅没有闪躲,反而直直的盯着她,看的白碧水想要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少年在她眼里像孩子一样纯洁,她不想让他误会,使劲从赵长洲的身边挣脱了出来,一双手被他攥的生疼,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通红一片。
赵长洲惊讶地看着她直接从身边离开,拉上帘子合上了门,隔着帘子,还能看到她牵起了男孩的胳膊拽着他离开了这儿。
他嘴角一撇,心道,这热水送的真是时候。
农门贵妻 第九十六章 可爱小孩
第九十六章 可爱小孩
白碧水知道刚才如果不是这个小家伙,她还指不定会被赵长洲误会到什么程度,这人看起来傻,但其实心里对事情看的倒是挺明白的。
她想对他说一声谢谢,但是开不了口,干脆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小男孩孱弱的身子。
男孩的脸上迅速闪过吃惊的神情,大抵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姐姐。”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然后喏喏的、小声的不知道自己嘀咕了一句什么。
白碧水拉着他来到了门外,从高处抓了一把干净的白雪,放在他刚刚被烫红的皮肤上冰着,又用手帕借着屋子里的灯光帮他擦净了脏兮兮的脸和乌漆嘛黑的手指。
一颗标准的椭圆形从她的手里放进了小男孩的手中,白碧水笑着合上了他的手。
小男孩的眼中泪光闪闪,竟像是被感动了似的,小小声:“多谢姐姐。”
这几个字说的声音又小又不清楚,白碧水都没能辨别出来是哪几个字,这个小孩子像是有些自闭、内向,她从没见过他开口说过一句很长的话,每次说话的时候嘴巴里都像含着个什么东西一样。
时间不早了,她估摸赵长洲也洗完了澡,于是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便进了浴室。
赵长洲远远就听见了白碧水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在热水里泡得正舒服,声音也跟着慵懒了几分:“你还知道回来?”
她静静为赵长洲拿来换的干净衣服,叠好、放在衣架上。
里面的人已经熟悉了这种一人说话一人听的相处模式,即使听不到白碧水的回答,只要能听见她摸摸索索做事情的声音,他就能一个人继续把话说下去。
毕竟,那女人只是嘴巴不能说话,也不是耳朵听不见了。
他又幽幽道:“那孩子是个异乡人,一向不讨人喜欢,还杀过人,没想到你倒是挺照顾他的。”
她愣了一下,手一抖,他的衣服就掉在了地上。
赵长洲从浴缸里出来,只穿上了里衣,走出来后等着白碧水给他穿上外衣。
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凑在她耳边悄悄问:“难道你知道他是西域王廷的遗孤不成?”
她一转眼,目光质疑。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反正我在你心里——早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不是吗?这件事情我既然敢让你知道,就不怕你说出去,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他的手轻轻抚上了白碧水的脖子,“别让我看你离他太近,那种人的确不值得。”
白碧水猛地推开了他,把赵长洲推的脚步一踉跄、后退了几步,她冷冷地看着赵长洲,心中突然对他生出了几分惧意。
那么单纯、知恩图报的小孩子都不值得让别人善意相待,那还有什么样的人值得?
他不说她都快要淡忘了那些新仇旧恨,受害人都快要忘记了的事情被加害人提起是一种什么感受?
白碧水觉得赵长洲变得好陌生,之前那个冷淡但是知书达理的翩翩贵公子一去不回,只留下了这个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叫人猜不透的英照王。
他眼里揉不得沙子,留下来的后患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怎能安心?
她想,自己也许就是这一粒不溶于眼的沙子吧,即便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自己都忘记了,他也要记得,只为了深深地记住自己的敌人是谁、仇人又是谁?
他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白碧水,森森地说:“要是你善心大发想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世,最好先想一想他为什么回不了家?免得好心办坏事,害死了他。”
她望向赵长洲静的如同一潭深水的眸子,揣摩不透他话里的意思,更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回到房间之后,坐在黑暗中,她默默地想,既然这件事情这么重要,那他为什么还要告诉自己呢?还有那句有家不能回,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只道那少年是个普通的孩子,却不知道原来他的身世这么的复杂。
人都是固执己见的动物,即使某个时候不得不屈服于大多数的意见,但是心中总是会给自己的想法保留一席之地,即使那是非常不成熟的想法。
白碧水也是如此,赵长洲的话对她产生了白熊效应,她越不去想这件事情究竟是被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就越是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研究逻辑,想要探究出个究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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