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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罚·落骨生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鹿朽鱼
白雪茫茫的雪地上,那抹身影格外醒目,白衣温润形容清贵,肩上系着墨黑的披风,乌黑的头发束于脑后玉冠中,花沉沉目光下移,看向他怀中抱着的女子。
司马清隐侧眸看她,她似乎笑了一下,那短暂一笑,更像是他的错觉。
等两个人进了暖阁,荀晚轻轻地将怀里的莫莲若放下来。
莫莲若有些羞赫的整了整衣裙,南方来的公主,不适应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早已裹上了厚厚地狐裘,动作有些笨拙,却仍旧不掩妩媚。
花沉沉让他们入座,“二位真是好生恩爱,令人羡慕。”
“让陛下见笑了,这雪下的太大,怕弄湿了绒缎的鞋面,便让阿荀抱着我过来,故而行动慢了许多,陛下等很久了?”莫莲若满脸歉疚的说道。
“没有,朕也刚到。”花沉沉噙着浅浅笑意,将煮好的热酒推到两个人面前,“天寒,喝点酒暖暖身子。”
莫莲若的脸色一白,望着那杯热酒迟迟不动。
“怎么,怕朕下毒?”花沉沉低笑,拿过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有些烫,她咂咂嘴,觉得喉咙被烫的发疼。
“陛下不要误会,莲若岂敢那样想,只是莲若从小便不胜酒力,这样的烈酒,莲若怕是一杯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实在是内疚的很。”莫莲若白皙柔嫩的面容上写满了自责,眼眶也红了。
荀晚默不作声的将暖阁里的一壶茶拿过来,亲自沏好放到莫莲若面前,轻声的安抚她,“没事,陛下只是同你开玩笑。”
第37章 最终旨令
“莲若自幼生在豫国,没有喝过珵国这样烈的酒,不比珵国女子,恐无法承受此等烈酒。”
这话,荀晚对花沉沉的解释,为另一个女人解释。
花沉沉颔首,低低的笑开,“烈酒伤身,公主的确喝不得。然在我们珵国,无论男女,冬日里总喜欢喝上几壶烈酒暖身,珵国气候严寒,没这烈酒御身,又是*凡胎,想熬过这寒冬,怕是很辛苦。”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地送入口中。
“陛下。”司马清隐按住她还想倒酒的手,语气隐隐有些不悦。
花沉沉娇俏一笑,艳丽无双的容颜胜过窗外那临窗傲立的寒梅。
她举止有些轻浮的挑起司马清隐的下巴,凑到他眼前吐气如兰,“清隐心疼我?”
殿内一阵死寂。
荀晚垂着眸,只是安静的给莫莲若沏茶,莫莲若有些尴尬的转开眼,一双眸子不知该看哪里。
司马清隐仍旧是一贯严肃的表情,只是此刻多少多了些无奈,“陛下,注意身体。”
花沉沉‘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他,松开他的下巴,她转而去看荀晚,眸子里带了几分打量。
“阿荀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半晌,她悠悠开口,暖炉上的热酒咕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荀晚语气淡淡,“前几日偶感风寒,不敢劳烦陛下挂记。”
“谁挂记你了,别自以为是。”花沉沉忽地一笑,那样讽刺的笑意,带着犹如实质的尖利针尖,毫不留情的戳向对方。
“是微臣失言,陛下恕罪。”荀晚依旧淡漠,神色不改。
花沉沉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靠在司马清隐的怀里,眼角余光扫向对面的两个人,红唇一扬,“听闻豫国皇帝近来身子不大好,公主来珵国这么久,不如趁着这个日子回去看望你的父皇?”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44节
莫莲若娇嫩的面色一白,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
她局促不安的看着花沉沉,不明白这个时候她这样说的用意,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安。
听闻昨夜所有的大臣都聚到花沉沉的崇德殿,他们被囚禁在公主府里消息不便,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今早接到花沉沉传旨入宫的诏令,莫莲若的心里便已经开始有些慌乱,现下更是乱成一团乱麻。
“阿荀...”她无助的看向荀晚,那般楚楚可怜。
花沉沉转着手里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荀晚抬眸,看向花沉沉,“此番路途艰辛,微臣想陪同公主一道去探望豫国皇帝。”
“这是自然,阿荀与公主是夫妻,理应陪同她一道回去。”
花沉沉朝站在暖阁外的婢女招了招手,那名婢女很快便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过来。
“唔,昨夜朕仔细想了想,阿荀现在的身份多少有些让人诟病,朕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想和公主在一起,未免日后造成什么不便,朕决定休了你,荀晚,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朕的皇夫,而是珵国的义安侯,你,听明白了吗?”
冗长的沉默,荀晚静静的看着花沉沉,眸子深沉而冷冽,窗外寒风呼啸,不及他眼底冰霜。
“臣,叩谢陛下。”荀晚启唇,依旧温润无感的语气,无端的让人觉出三分寒凉。
“义安侯当真聪明,从来都不会令朕费心。”花沉沉夸奖道。
荀晚不卑不亢的颔首,“陛下悉心教导三年,臣能有今日,陛下功不可没。”
“义安侯记得朕的功劳就好,日后慢慢报答朕,也不枉朕对你的看重。”花沉沉笑眯眯的看着他,心情颇好,忍不住又想去碰那壶酒。
始终沉默的司马清隐却端起酒壶,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而后将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添满。
花沉沉举着酒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司马清隐回视她的目光,道:“珵国儿郎,冬日里最喜饮酒,微臣陪陛下喝几杯。”
花沉沉展颜,“还是清隐最懂我。”
亲昵的姿态,与方才的客套疏离截然相反。
“对了,豫国皇帝似乎病的挺重的,你们也别再耽搁,明日便启程吧,说不定豫国皇帝早日见到公主,病也都好了。”花沉沉歪在司马清隐怀里啜着酒,半阖着眼懒洋洋的说道。
司马清隐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替她斟酒,自始自终没有抬眸去看那两人,只是专注的看着花沉沉,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莫莲若乖巧的点点头,牵住荀晚的手,对着花沉沉说道:“陛下放心,莲若立刻回府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发。”
豫国公主莫莲若,出生高贵性情骄傲,唯独对着花沉沉时,总是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看见花沉沉的眼睛,她便一阵心慌。
她性子泼辣,在花沉沉面前却是乖顺至极。
说不清这样怪异的感觉是为何,莫莲若现在只想赶紧回豫国,她不想再看到花沉沉。
两个人站起身,打算告辞。
花沉沉忽然放下酒杯也跟着站起来,她越过桌椅和莫莲若,径直的走到荀晚面前。
暖阁里飘散着浓郁的酒香,眼前人儿的眼里也有了醉色。
她慢慢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不顾一旁脸色煞白的莫莲若,将他紧紧抱住,整个人埋进他温暖的怀里。
荀晚没有动,眸子寂寂,神色淡淡。
她抱着他,那样真实的触摸,令她心底生出一阵难舍的眷恋,鼻间不禁泛出酸意,有些失控的开了口,“你就这么喜欢她?”
“陛下喝醉了。”荀晚轻声道,永远是听不出语气的话语。
花沉沉眼里起了风,渐渐似有瓢泼大雨将至,她紧紧抓着他的披风,在他耳边轻轻问道:“如果我说,我舍不得你走,我不要你和她一起走,你会不会留下来?”
“......”
“我喜欢你,阿荀,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喜欢你。”
纵我一生岁月,踏平过往无数,如今细细想来,唯有你在我心间,从未改变。
这一句话,花沉沉说的极低,附在他耳边轻言细语,脚尖微微踮起,似情人间的耳语呢喃。
下一刻,她放开他,若无其事的替他整理好被弄皱的衣领,在三个人沉默的注视中,背脊挺直的走进暖阁中的内殿。
至此,再不看他一眼。
第38章 祭祖大典
翌日,卯时刚至,冬寒凛冽。
花沉沉着一袭繁复精致的皇服,三千乌发齐整的束于脑后,扣着金玉珍珠冠,发间的血红宝玉耀眼夺目,纤细的腰间盘着价值连城的白玉环,眉间点着赤金琉璃色印纹,纷繁饶丽,多姿生辉。
眼角斜斜的挑起,那样浓丽的妆,几乎抹尽她平日里的素颜,却有着勾人心魂的美艳。
司马清隐走进来时,她正低着头摆弄着腰侧的玉带,动作稍显迟缓。
外面天色未明,殿内几盏烛火跳跃,那张苍白的脸大半掩在阴影下,只能瞧见尖俏的下巴,还有紧紧抿起的唇。
“陛下。”他走近她,亲手将她腰侧的玉带整理好,轻声问她,“天色尚早,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花沉沉抬眼,眼底是浓郁的墨黑,如同此刻的天色,偶有涟漪闪烁。
“咳咳咳,清隐不也早起了吗。”她笑,声音里透着虚弱,精神却是极好。
司马清隐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些无奈,“微臣第一次陪陛下上祭祖台,心里难免有些紧张,睡不着索性便起了,难道陛下也同微臣一样,觉得紧张?”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45节
他其实是在开玩笑,借以说明自己起这么早的原因,岂料花沉沉很是认真的回答道:“的确,清隐,我也紧张,紧张的彻夜难眠。”
司马清隐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
祭祖是珵国的大事,一年一次从无更改,花沉沉历年都很平稳的完成祭祖,按理说,她根本没必要紧张。
“陛下为何紧张?”良久,司马清隐轻声问道。
花沉沉抿唇直笑,“说不清楚,或许是害怕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是,害怕原定计划发生了改变,害怕有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害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这么多的桩桩件件,我都挺怕的。”
她说的极为平淡,似乎只是在同他闲聊,语气也是再寻常不过,却听得司马清隐背后冒了冷汗。
“陛下不要多想,一切都会没事的,陛下会顺利的完成祭祖。”他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再度恢复成一贯的严肃认真。
花沉沉有趣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清隐看来果然是很紧张,放心,若是真的有事,还有我呢,我没那么容易倒下。”
说完,却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陛下...”司马清隐看着她,欲言又止。
花沉沉止住咳,呼吸有些急促,“天快亮了,清隐,陪我吃顿早饭吧。”
司马清隐颔首,扶着她朝用膳的地方走去,两个人慢慢走着,一路宫灯燃灼寂寂成灰,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司马清隐侧过头,“陛下,义安侯和公主已经出发了。”
“嗯。”
“陛下为何让义安侯和公主回去?”司马清隐低润的声音响起。
“这样,皆大欢喜,多好。”花沉沉抬眸望向漆黑的宫道,“我这样做,正好满足了某些人的心愿,该感激我的,是不是?”
他们该感激她的,是不是?
她低低的声音响在这样寒冷的清晨里,隐隐有些空寂和落寞。
司马清隐沉默的陪着她吃完了这顿早饭。
而后,天色方亮,晨光熹微。
一年一度的盛大祭祖,已经开始了。
宫里各个角落响起了沉缓厚重的乐鸣,低低缓缓地撞进心底,激出那深藏心里的往事,磨砺心扉。
祭祖,本就是为了祭奠先祖,整个皇城里,都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沉重和肃穆。
花沉沉坐上御辇,随着浩浩荡荡的众人去往皇宫外的祭祖台。
大雪今早难得未下,只是所有的街道上,都覆着一层厚厚的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
因为雪地的缘故,整个队伍都选择了缓慢前行,御辇里坐着的是一国之帝,千万要小心些。
花沉沉一个人坐在御辇里,身后的轿子中坐着司马清隐,她抬起手微微掀开帘子,入目便是那皑皑白雪倾覆的珵国,这样银装素裹的人间,多么令人欢喜,仿佛所有的污秽,都被洗涤殆尽。
缓缓的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她正欲放下帘幕,却忽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阿善同叶迦言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花沉沉看到两个人,覆着浓妆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底清澈着倒映着那两人的身影,她忽地有些羡慕起来,羡慕那比肩而立的两个人。
帘幕放下,她嘴角含着笑,目光却缓慢的露出深藏的坚定和锐利。
阿善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转过身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冥王走到叶迦言身边,站定,侧头,极其小声的问道:“你身体可还受得住?”
叶迦言收回远眺的目光,深邃的眼缓慢流动着晨光,嘴角微微勾起,“我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再好不过。”
冥王却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祭祖台在皇城的东南角,高高的祭台打扫的十分干净,除了来不及清扫的雪,其余都一应俱全。
还未到巳时,但是祭祖台四周却早已围满了珵国百姓。
皇家的祭祖,按照珵国的惯例,素来是皇室与百姓一同参加的。
或许是为了显示皇家对祖先的看重,又或者是为了拉近距离,无论是哪一种,历年都是如此做的,花沉沉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宫里出来的御辇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来时,围观的百姓自发的让出一条宽广干净的道路,让队伍可以走过去。
整个过程中,都鸦雀无声,那盛大的静谧中,酝酿着难言的心潮起伏。
祭祖台前,早已有等候多时的珵国大臣,礼部尚书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御辇前,拱手行礼道:“微臣恭迎陛下,陛下金安。”
然后,跪下,身后所有人,从大臣到百姓,哗啦啦也都跟着跪下。
“恭迎陛下,陛下金安。”整齐划一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壮澜。
一只素手拉开帘幕,花沉沉走出来,红艳的唇角带着庄重而威严的笑意,司马清隐走过来,花沉沉扶着他的手一步步缓缓下了御辇。
四周安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只余她踩着木榻下来的声音,竟显得十分响亮。
第39章 突逢异变
那一日,是大雪过后难得的晌晴,薄淡的云烟高拢着天穹,万里山河妆着倾世的风景,一齐欣赏着,这咫尺距离中涤荡的人心算计。
花沉沉的皇服瑰丽而绚烂,在灿阳下泛着鎏金色的光泽,她踩着积雪的台阶,头顶的玉冠划过冷色琉璃的光芒,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的朝祭祖台上走去,与她一同走上祭祖台的人,是司马清隐。
她侧首,精致如画的容颜因为这段路而有些泛红,司马清隐站在她身边,“陛下可是累了?”
祭祖台有些高度,看着剩下的那段台阶,司马清隐眼里流露出些许犹豫。
“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一段路,我还能走到终点。”她娇俏一笑,阳光打在她脸上,白玉般的凝脂玉肌,华服美饰,于她身上,不过是锦绣添花。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46节
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无须修饰,已是动人心魄的美。
积雪太重,脚步渐渐沉重,眼前全是那白茫茫的雪花,花沉沉咬紧牙关,额头冷汗丝丝缕缕的浮出,但她终究还是缓步走上了祭祖台。
站在上面,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这副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举目看过去,底下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她沉声说道:“珵国立国百年,基业牢固百姓和乐,举国融融万家齐辉,珵国能有今日繁盛昌荣,先祖们的庇佑和恩泽功不可没,今日借此机会,与民同念,缅怀珵国立国以来的诸位先祖,感念他们为后世留下的这大好山河!”
一段话落,底下响起了热烈而响彻天际的呐喊声,花沉沉忽地闭上了眼。
“陛下,祭祖开始了。”
司马清隐站在她身边,对她的一举一动再清楚不过,眼下见她闭着眼站在那里不动,底下的人群已经抬头观望了半天,他终是开口提醒道。
她睁开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而后,转身,步伐缓慢而坚定的朝祭祖台走去,脚下积雪深深,脆生生的响。
那里摆着历代帝王的白玉牌位,由上至下整齐有序的排列着,生前的事迹,说过的话,都一一列了出来,供后人追缅。
她来过这里好几次,每一次看到这些,都会想着,等她死了,这里的白玉牌位上,又该是会写着什么呢?
大抵,都是些遗臭万年的事迹吧。
她想着,便不由得笑了起来,司马清隐侧头看她,问她笑什么,她只是笑,却不说话。
执起酒杯,在每一个牌位前的酒杯里都倒了酒,上等的好酒,浪费的天经地义。
她有些出神的想着,以前她同荀晚待在砚华寺的时候,哪里喝过这样好的酒,连闻上一闻都是稀奇。
可即便是没有好酒,他们也过的那样快乐。
有些东西,是美酒华服都换不来的。
她一直都懂得,那些短暂而美好的过去,是她价值连城的珍宝。
所以她格外珍惜,甚至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彻底失去。
其实,她哪里还会失去,她早已经,失去了她的珍宝,虽然贪心的将他寻回来放在身边,但她清醒的明白,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她偷来的美梦。
如今,梦该醒了。
‘啪’的一声,祭祖台上一个牌位忽地摔落掉地,碎成一地玉渣。
紧接着,那些牌位纷纷晃荡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掉落在地,惊得底下所有人竟然都忘记了反应。
花沉沉手握着酒杯,面容沉着而冷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一幕,成了日后许多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那高高的祭祖台上,他们的女帝甫一添完所有的酒,那些白玉牌位便纷纷的摇晃起来,而后一个个的滚落在地上,摔成了满地的渣滓,到了最后,宽广整洁的祭祖台上,竟没有一个完好的牌位。
而他们的女帝,端着酒杯在一旁站着,唇边含着他们看不懂的笑意,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幕。
“先祖显灵了,先祖显灵了!”底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仿佛惊醒了众人,所有人都开口喊了起来。
然后,很快,极其自然地,便有人大声的开口道:“先祖显灵,女帝花沉沉不顾伦常不听劝谏,败坏皇室风气扰乱朝政大纲,先祖发怒,花沉沉罪不可赦。”
刹那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祭祖台下,轰然炸开了锅。
“先祖要惩罚女帝了!”
“一定是她的暴|政引起先人的不满,先人们都发怒了,啧,真是不孝。”
“她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丧尽天良,在位期间只知道沉迷男色,哪有半点为珵国尽心的自知,如今更是连先祖们都看不下去了,实在过分!”
若说这些百姓的话还不值得一提,那些跟着花沉沉出宫的婢女们,此刻却也一个个惊恐的大叫起来,站在祭祖台下,脸色苍白的大声说着叫着。
她们喊着花沉沉是妖,在皇宫里总是一个人对着没人的空气自言自语,她一定是对着妖魅在说话,她们的公主被妖邪害了。
那些人纷纷点头应和,说是都瞧见了花沉沉同空气说话,她一定是妖怪。
台上的两个人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乱象,底下的众多朝堂大臣也在看似费力的安抚人心。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司马清隐沉默的看着花沉沉端着酒杯举步走到祭祖台的边沿,她微微低头,看着底下暴动的百姓。
然后,笑容渐起,眉眼清傲的将手中的酒杯摔下那几十阶的祭祖台。
清凌脆响,碎片纷扬。
一瞬间,全场寂静。
她孤傲的仰起头,略有些不屑的看着底下闹事的人群,开口的声音森然,“刚才,是谁说的先祖显灵?当真胆子不小,有本事站出来,朕倒要看看,珵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花沉沉,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先祖显灵了,你这个祸害珵国的怪物赶紧滚出珵国。”花沉沉话音刚落,倒真有不怕死的站了出来。
花沉沉挑了挑眉,看着站出来怒骂她的那人,慵懒的语气带着戏谑,“哦?怪物?朕是什么怪物?”
第40章 众叛亲离
她笑的淡定又从容,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所有人都听出来她话里漫不经心的意味。
底下有些百姓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见她如此淡定,似乎有些动摇。
那个人脸色一白,却仍旧梗着脖子红着脸骂道:“你就是怪物,你是会妖术的妖魔,曹大人他们都是冤死的,那些忠正清廉的好官都是被你害死的!”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47节
“我为什么要害死他们?”花沉沉浅笑,目光流转出动人的魅色。
那人怒哼道:“曹大人他们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杀人灭口了呗。”
底下的人,惊疑不定的看向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朕乃一国之君,朕若是想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看你不顺眼,便杀了,看的顺眼便留着,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下一次造谣前,记得先摸清朕的脾气。”花沉沉冷笑,目光射出宛如实质的刀子,直直的看着那个人。
她是妖,不懂得为国为君之道,她做事,大多由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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