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宵入梦将弗羽王隼的神色看在眼里,并不声张而是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之前送给大爵爷的小礼物大爵爷可还喜欢”
弗羽王隼一愣,清了清嗓子,挥手屏退了下人,这才说道,“多谢丹祖上人。”
“举手之劳,大爵爷既然提了,刚好手里又有故人的东西,那自是要给的。”
“只是眼下夜昙郡这形势吃紧,荒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袭,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丹祖上人在这里未免太过委屈,当然还是要趁着战事不起将您早早送回安全的地方才最为妥当。”弗羽王隼倒是恳切。
可宵入梦却听出来弗羽王隼话里头的言外之意,不做声张道:“其实之前因为我去西衡国有事,顺路也就已经在夜昙郡附近了,又接到圣帝的旨意才来转而来到夜昙郡。大爵爷自管放心,我此番前来纯粹是为了蔺贵子一事,身份也只是一名奥医,并无他意。大爵爷三番两次为我丹宵宫送上厚礼,我心中自是明清,断无其他瓜葛。”
这一番话说出来,弗羽王隼面上看不出端庾,与宵入梦一番客套之后,按照宵入梦的要求为他在蔺雀歌的庄园里秘密安排了一处清净住所,也不再多加试探,便差遣下人将宵入梦送走。
“爵爷,这丹祖来的蹊跷。”前广说道。
弗羽王隼没说话,出神了半天才缓道:“照他妈这个架势,爵爷我没死在荒人手里,非得先让这群不安好心的牛鬼蛇神先活活烦死。”
“爵爷。”前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道,“您把七爷放出来吧。现在夜昙郡已经成了一个喷香的大饼,人人都想分而食之。可您眼下身边连个能真正帮的上忙的主心骨都没有。我前广是个粗人,杀杀人这样的活能干,动脑子这活,您得找七爷。眼下都知道这蔺贵子疯的蹊跷,可谁也不敢去查,难保以后这个
577、只要属于你(一更)
香尘暗陌,华灯明昼。
身后的男人薄唇吞吐出入骨寒透的词句,似大荒阴沉飞雪一望白莽。
墓幺幺回过神来,欲转身挣开他,却不料染霜早已料到她的举动,单手扣住了她两只手就势一钳反剪过来压制住,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脖颈朝前一推,轻轻松松从背后将她推倒在桌子上。
哐当一声,她面前的玉砚撞到了桌边掉了下去。
“放开。”她好像并没有对自己的处境有一个真实的认知,态度依然强硬,气势依然高高在上。
“呵……”他又笑了,弯下腰来再次凑近她的耳边,“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已有了自己的答案,还需要我给你什么回答”她的回答依然冷静。
染霜今日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素日以来惯有的冰冷、愚钝不自知,以及直白不擅言辞的莽撞浑然消失不见。他此时像是一个经验丰富老道的猎人,耐心十足而感知敏锐。他不急不缓地撩开墓幺幺耳边的碎发,轻轻缓缓地说道:“我并没有走十几个时辰。我只是一直在看着蔺雀歌。”
“……”墓幺幺轻轻抿了下唇,不语。
“蔺雀歌是怎么一步步走火入魔的,又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了一个疯子的,我从头看到了尾。没办法,主人你安排了这么一出戏,我要是提前退场了,还怎么跟您汇报,又如何讨得你欢心呢”他仍然耐心满满,唇掠过她的耳垂,舌尖轻轻扫过她耳廓里最敏感的地方,看她依然无法抗拒那酥麻的本能颤抖,更是激起了他一声轻轻的暧昧笑声。
“主人这次可以放心了,蔺雀歌绝对和我划清界限了,别说我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也不会讲话,又笑又哭,哦对了,也不会吃饭了,必须得要人绑起来强行喂进去才行呢。”染霜继续说道,难得他一次说了这么多连贯的话,有些陌生,声音也有些意外的好听而饱含了低哑的磁性。
“你想我怎么回答你。”墓幺幺打断了他的话,使劲地挣了两下,转过脸来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坚定而冰冷,又带着几分嘲意。“是你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要成为我最忠诚的走狗。如今,连逼疯一个女人的觉悟都没有”
染霜的表情稍稍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笑容更加明显了许多。他非常温柔地倾身下来,揽住她的脖颈抬起,轻轻吻上她的眉边:“主人你又误会我了。”
他手指掠过她的眼睛,从未被笑容滋润过的眼睛里如今聚满了化不开的温柔笑意,好比千星下坠。“逼疯一个女人算什么杀了她又算得了什么”
他手蒙住了她的眼
578、故人再访(二更)
染霜的吻一路从温柔变得凶狠。
背后的伤痕被再次激起深层次的痛苦,墓幺幺也毫不在意。她并不反抗染霜的爱抚,也不反抗他的**。
她能感到染霜在崩毁。
像是一尊完好的瓷娃娃,完美的外观里的泥底已开始慢慢粉碎而完全不自知。
她其实早就料到这一幕。
在将染霜骗到床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以染霜的道心和纯净的灵魂,一定会逐渐崩毁。
但是……
她必须这么做。
蔺雀歌的软肋是染霜,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也是她唯一的底牌。她思前想后过很多种方式,也曾设想过避开牺牲染霜,但是她心知肚明,只有染霜才可以将这出戏码演到最真,也只有染霜可以在蔺雀歌的道心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哪怕最后蔺雀歌恢复正常,染霜也会轻易将她再次拉下深渊。
理智将她的棋一步步推演至此。
染霜的牺牲,必然而必须。
明明早已料到这种局面,明明应该在心底早已接受染霜的崩毁——但是,她的胸口像是灌满了铅水。
所以她没有反抗。
**很快将染霜拉下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他这次的侵略极其的粗暴而凶狠,将她的衣服撕了半碎就直接将她按到在桌子上深入而至。
他似一只永不知满足的凶兽,在她身上肆意的侵略,留下血腥的痕迹。
墓幺幺这次根本没有反抗,亦不算回应,只是默默的承受。而染霜显然混乱至极,根本不知道收手,只想一味的沉沦再沉沦——于是根本不知做了多久,也不知做了多少次。
浑浑噩噩的陷入半昏半睡之前,还依稀记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路顺着他的眼角流到了她的嘴里。
咸苦至极,大约孟婆汤也会比这个滋味好上一些吧。
……
次日醒来。
已入了下午。
她浑身似散了架一样哪哪都疼,结果还是被什么人吵醒的。
“醒了”外房等候许久的人,显然是相当的敏锐,柔柔一声,让她浑身一个机灵彻底醒了过来。
“宵入……梦”墓幺幺震惊不已地盯着从屏风外走进来的男人。
“嗯。”出尘物外的男人,随意一个简单的字眼都缥缈如斯,繁复精致的藤蔓图腾沿着眉角盘至眉心,映他一汪浅瞳格外悠悠淼淼,好似那初阳透过曼曼层层的枝透下一汪清凉。
“你怎么……”她慌张把被子提到了胸前挡住了胸口。
许久不见,宵入梦似乎更加随意而出尘。他毫不忌讳地坐在了她的床边,一敛宽阔的瑾袖,手指勾起她的下颌,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
579、身体里的东西(一更)
见她一时默声下去,宵入梦忽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手上力道并不重,反而如他眼神那样分外的柔软。“虽说你疏红苑秘密的确多不胜数,但风月花鸟在我这却不算秘密。我虽不过问世事,但我自个做的丹药还是能认出来的。”他手指灵巧一翻,将她的手腕调转翻过来,看到她手腕上青紫的捏痕,稍皱眉道,“你养的这条小狼狗,看样子养不熟哦,下手未免太没轻重了。”
墓幺幺用力想要挣脱,结果宵入梦稍稍一用力攥住她手腕,手指轻轻搭在她脉上,“别动。”
“这个事情,你告诉了谁”她终于开口了。
宵入梦似正沉于听脉,一时久久不语。她也不急,耐心等着。好半天,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腕,抬目直望进她的眼睛,“丹宵宫从不入世,我亦从不问世事。你们之间的这些事情,我没兴趣掺和,更不想掺和——”
“所以你说了吗”她根本不买账,打断了他一番话。
他露出一个苦笑来,突然攥起她的手腕朝后一推,另一只手带势将她后盘掠空,呼吸间已将她推倒至枕上,动作轻柔地好比是一阵风将她吹倒。
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半撑着身体架在她身上,笑吟吟地样子。“许久不见,你反而更加不信任我了。”
她有些不耐的样子,盯紧了他的眼睛:“你不问世事,不代表世事不问你。宵入梦,你到底为什么来夜昙郡”
柔光栩栩映他素净的眉眼,眸底凉润宁和,似淅淅沥沥地山泉静宁地冲刷着鹅卵石,一望入底,毫无秘密一般。“风月花鸟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仔细看了他很久,才说道:“松开我。”
宵入梦倒是松开了她一只手,手指掠过她的脸颊,“而我之所以来夜昙郡,我也说过了,是为了你。牧画扇,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
他倒是松开了她一只手,空余的手挑起她的下颌,低下身来吻在她的唇上。“从始至终,我都是你的人。”
他暧昧的言语为这个并没有得到回应的吻,平添了看不穿的柔情。
墓幺幺并没有什么兴致,转头避开他的侵袭,手撑在了他的胸口阻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倒是善解人意,稍稍一僵就轻轻直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下衣衫便站起来走到了她的妆奁旁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580、探望(二更)
……
宵入梦走了之后,墓幺幺一翻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她拿起宵入梦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看到上面还细心地用标签贴好了食用的方法。可是她目光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柔软,而是更加深暗了几分。
宵入梦来夜昙郡,是为了她他所表现出来各种体贴温柔,此时反而有一种怪异的格格不入之感。
——那个在丹宵宫里超然物外的隐士,到底有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单纯出世
……
宵入梦坐在床上,手腕上盘着一只细小的怪蛇,蛇头狰狞地生着可怕的数个针刺尖角,嘶嘶吐着猩红的蛇信。他垂目有些出神地盯着那蛇的眼睛,“她竟然敢背着我做出了如此之事,我的扇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不过,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了什么。”
那蛇似在回应他一般,蛇头更加高昂地仰起。
他嘴角露出一抹柔净的笑容,手腕轻轻地一甩,那小蛇疯一样就朝着床上的女人扑了过去,几个呼吸,那女人就挣扎着扭曲着连声音都没发出变成了了一具发黑的尸体。
“扇子我是不能吃的。那么,该去吃了谁呢”他舌尖轻轻掠过唇,瞳孔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迷离的耀眼紫色。
……
墓幺幺刚刚出门,染霜就默不作声地在她的身后跟着。这些日子,染霜就像是她的影子,她去哪,染霜跟到哪——王师傅还说,眼下蔺雀歌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都不安全,更何况她还是名义上被疏红苑监管的犯人,染霜此举,于保护她也好,于监管她也好,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让她很不自在。
染霜除了跟着她,这几天是一个字也没跟她说过。而且,不只是对她,他根本是对谁都没有再开过口,仿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哑巴。
“今天你别跟着我去了。”墓幺幺顿住了脚步。
他也停了下来,可并不回答。
“弗羽哲邀我一同陪他去看望蔺雀歌。”她转过身来。
他身体稍稍一僵,依然不语。
墓幺幺继续朝前走,走到了辇轿旁边,染霜依然还没停脚跟了过来。“你确定要跟着我去”
他不做声,已经走在了轿辇的前面带路。
……
到了蔺雀歌的府邸,弗羽哲已经在外厅候着了。她走到门厅里,对弗羽哲礼貌行礼:“七爷好久不见。”
被软禁多日重新出山的弗羽哲,看
581、捉拿要犯(三更)
“那蔺姐姐难不成要疯一辈子”墓幺幺眼睛里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你是没见到,蔺贵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弗羽哲停住了脚步,“一身修为尽废不说,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做不到。高高在上的圣女,变成这副模样,苍天无眼啊。谁对蔺贵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天理难容——”
墓幺幺拿软巾拭去眼角的泪,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七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七爷怀疑,是有人害蔺贵子变成这样的之前不是说……修炼功法出了什么岔子吗”
“呵呵。”弗羽哲笑得有些难以捉摸,“蔺贵子这个走火入魔未免来的太过巧了,刚好就在她被刺杀成重伤的时候又刚好在蔺贵子身边的侍卫最为薄弱的时候”
“这倒是。”墓幺幺微微皱眉,环顾了四周。他们眼下已经走出了花园长廊,走在了府宅的正门大院厅落里,空旷的院落里,不知何时,除了弗羽哲和她以及染霜,竟再无他人。他们的脚步声落在地面上,空旷异常。
“看来七爷今天约我来看蔺贵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收起软巾,眼里还有微闪未擦干的泪水,“七爷今天是想找我求证别的什么呢,还是……想让我证明一些东西呢”
弗羽哲哈哈一笑,已经走到了府宅的大门门口。他双手朝前一推,吱嘎一声沉重的响声,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
金甲相荡,刀光剑影。鬼首月旗高悬,侁侁胄铠毗排,若舞风雩至。
为首的男人素日未见,眉宇间更添许多霸烈凶狂。他直直地望着墓幺幺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圣帝旨意,捉拿要犯。”
她一愣,看了一眼弗羽哲,这才望向高大男人说道:“我说今天吹的什么风,七爷今日专门约我单独出来探望蔺贵子,不曾想在这里等着我呢”
她抬起手腕来,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地,“可是大爵爷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健忘了我已经是疏红苑的囚犯了,你何来没有权限再捉拿我一次更何况,我不记得我还犯了什么错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的吧”她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些精良武装的士兵以及那高扬的鬼首月旗,“呦呵,嵬雍军到了呢。”
“咳。”此时从弗羽王隼背后传来一声轻咳,走出来一个有些矮小的壮实男人。眼睛不大,却凶光毕露。嘴巴似乌龟那样瘪小,声音倒极为洪亮。“墓贵子,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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