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咆哮的初太君,凶狠的初家护卫,忙乱躲避心魔的陈鹭……所有人好像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关于仙妒花的一幕,没有人记得。
除了她和他。
四周吵嚷嘈杂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墓幺幺就静静地站在旋涡的中心,越过杀机,狂乱,飞溅的血,杂乱的争斗,望向对面始终微笑着的白韫玉。
久久。
她眨了一下眼睛,酸涩的痛感消失不见,而所有伪装过的笑容,龟裂成一片片的碎片,缓缓地从她的脸上脱落……
“住手。”
她说道。
没有人听见。
可她并不介意。
她先是走了两步,用一种极为诡异也迅速到常人无法理解的步法,轻易地穿过了心魔的攻击范围,走到陈鹭面前,看着他,背对着心魔。
那时,心魔黑色的利爪已悬于她的头顶——别说陈鹭了,就连白韫玉都无法收手,眼看她就会被抓开天灵盖血溅当场。
砰——
一声尖锐而刺耳的短兵交接声……
血没有。
有的只是那心魔僵在半空,他的利爪死死地卡在了一枚短匕上。墓幺幺明明是背对着心魔的,可是却精准无比地以一把匕首抵在了头顶,那狂暴心魔怔了一下,嗷嗷一声,力气更大,想要彻底将她压制。
可她纹丝不动,也不回头。
只是看着震惊地的陈鹭说:“回去帮我捎句话给我爹——我不需要两个人,我只需要一个人……狐玉琅。”
说完这句话,她这才掀起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任何情绪的波动,有的只是麻木,和……陈鹭从来没有见过的。
冷酷。
杀意。
哐——
就连陈鹭都没有看清楚,那心魔是如何被她几下掀开的,只知道眼前一花,那心魔就倒着飞了出去。
太快了。
这是陈鹭都没有见过的速度,别说是凡人了……就连修士,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都是难解的谜题。
然而,墓幺幺做到了。她不但做到了,还轻描淡写的做到了。那心魔被掀翻之后,白韫玉一声轻佻的口哨,着实惊讶道:“小姑娘……看来你还是隐藏了不少秘密的。”他舔了舔嘴唇,邪气森森,“我突然很有兴趣,想尝尝看你的魂魄。”
墓幺幺并没有理会他。
只是转过头来,又是那种诡异而奇快的步法,捡起了地上初家护卫的两把长刀,一手一把,脚尖轻点,衣袂翻飞,宛如一只扑入花丛中的赤血蝶,银光亮起,穿梭在那护卫和心魔之间——
砰砰数声响后。
另外一只心魔再次被打飞数米,而那两个初家护卫的刀,一个在地上,一个横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墓幺幺站在他的背后,握着刀压着他的脖颈,转过脸来,右手抬起另外一只刀,指向对面的初太君。
若在以往,她一定是笑了。
她心里也在想,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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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心魔的滋味(二更)
白韫玉的表情终于变了一个模样,“幺幺,你可要仔细仔细想清楚了……虽然我手生了千年还多,可是我当年,好歹也曾……”
不等他话音落下。
一阵妖异的红光以一个辛辣刁钻的角度从他左侧猛然攻来,他脸色一变,手里两根黑色的骨钉已飞了出去,骨钉之后牵出一条黑色的化力之线,仿佛带了眼睛一样,极为准确地朝那尸儡的两处命门攻去。
几声刺耳的利器刮擦声传来。
他很是轻松地瞥了那边尸儡一眼,刚想轻描淡写地调侃墓幺幺,可是眼神还没落下,就心道不好——
后方紧接着就有种可怕而诡异的感觉,宛如跗骨之蛆的触感,让他登时头皮一紧,反应极为迅猛地斜着躲开。
然而还是晚了。
两根奇特的银线已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的左脚踝和左手,而最让他震惊的是身体里的化力莫名其妙的就卡住了。
几个闪躲之后,他有些慌乱地站定了脚步,脸上刚才的从容这会再也挂不住了,反而是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惊恐之色。
“……你……你!!”
“你是灭族的人你居然能使用生灭法则”
红光渐渐散开。
根本不等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墓幺幺根本置若罔闻无动于衷,长刀从右手换到左手,手里银光朝后一拽——然后刀起光落,朝他兜头劈来。
白韫玉比刚才稍微从容了些许,朝右避开,又是数枚骨钉以及恶意的奚落:“幺幺你的准头好像有些差啊……不如,待会私下里咱们两个好好探……”
讨字没说完,看见墓幺幺并没有避开所有的骨钉,已有最少四枚钉刺入了她的大穴——他于是笑颜顿展,嘲讽道:“你啊……乖乖的当我的女人,我就手下留情一些可好老子当年,也是风流倜傥情种一个可是不少女人追着我跑呢……”
骨钉刺入大穴的剧痛,本该让少女停下脚步甚至应该当场求饶。可是墓幺幺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依然面不改色地朝他一顿迅猛地攻击。
他依然在闪避,更多可以说是带着恶意不屑的逗弄。随着战斗的愈酣,他总算看透了墓幺幺的攻击套路——她有一套极为迅猛的步法,所以身形灵敏让人无法捕捉来去势位;然后就是那种银光,也就是他说的生灭法则,那种银光可以轻易地阻碍自己的经脉使得化力会卡滞,那些初家的护卫,显然就吃亏在这个地方,他们战斗经验不够,捕捉不到墓幺幺的行动,就无法预测她接下来的攻击。再加上这种生灭法则,对于任何一个头一次接触到这种奇特能力的修士来说,都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但是可能由于她毕竟没有修为和化力,所以除了第一次让他有些惊愕以外,短暂的卡顿着实可以用他千年身经百战的
175、怪物
轰————
红光猛闪。
白韫玉倒着飞了出去,踉跄着数步,一下跪倒在地,久久,抬起头来,嘴角全是血,哪里还有半分玉儿的神态。有的,只是野兽一般狰狞的表情:“小丫头,你够狠。”
红光汹涌,潮涌般自她四周褪去。
这时,才看清楚墓幺幺的情况,比白韫玉看起来惨了太多。
那尸儡的手缓缓从墓幺幺的肚子里抽出,带出一地的血花。她有些摇晃地站定,左下腹一个硕大的空洞,滴滴拉拉地不停地喷涌着鲜血。可肚子都被开了一个洞的她,仿佛一点点痛感都没有,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露齿一笑,连牙齿,都是血惨惨的红。
“竟然让尸儡操纵着你的身体来攻击我……用自己的身体当尸儡的剑和盾,不惜重伤自己也要伤我……多少年了,老子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你这样的怪物了……”白韫玉吐出一口血在地上,“你真是个怪物。”
可是说完这些,白韫玉又大声笑了起来,凶戾而阴鹜地盯着她,眼神如同秃鹫盯上了腐肉。“你比老子见过的那些怪物,只强不差,你是一个可怕的战争机器。可你毕竟不过是一个凡人,所以你哪怕有这般怪物一样的战斗本能,可刚才一个普通凡人的你,一定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灭杀了数名高手,又重创我心魔。一般来说……”
他的话语里阴测测地夹杂着冷笑,望着她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说道:“这种闻所未闻的可怕秘法——付出的代价,会比刚才你召唤这只尸儡不差上下。”
“我说的没错吧……”他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手里再次聚上了三枚骨钉。只从其上符文的加持光芒来看,这三枚黑色的骨钉,明显比刚才的骨钉威力要大上不少。
“幺幺。”
墓幺幺缓缓伸出了舌尖舔去了嘴角上残余的血渍,手里的仙妒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三枚火红的丹药。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白韫玉,毫不犹豫地将那三枚丹药尽数吞了下去。还不等她停下,三道黑光已登时朝她的命门飞来。
砰砰——
尸儡替她挡住了其中两道。
而最后一道,则被她堪堪躲了一下,然奈何其上的化力太过凶悍,愣是扯去她颈边一大块血肉去。
她只是朝后退了两步。
依然面不改色,不,应该说是僵冷无绪。连因为疼痛的抽搐都没有,只有平静的有些可怕的呼吸。
“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怕的怪物。”白韫玉这是不知多少次的感叹了,然而,并没有阻止到墓幺幺接下来更加狂暴的攻击。
吃下那三枚丹药的墓幺幺,仿佛更加迅猛,速度更加匪夷所思——而她那种攻击里,依然没有丝毫紊乱过气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所以她的攻击完美的宛如不应该存在在人类身上的东西。
那是一种冰冷的,麻木到美丽的完美预算。
这让白韫玉感到困惑。
她没有因为白韫玉的死而变得痛苦,变得愤怒,没有流泪,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像是一块石头,一棵古树。
……
“抓到你了。”
 
176、春风拂面
那两只心魔再次化成黑光融入到了白韫玉的体内,他带着一种既凶恶又邪气的眼神望着墓幺幺,露出一个阴森诡异的笑来。
“幺幺,改日我还会来的……那时,我希望你能……”
话语间,他身体开始变得模糊……直到消失成一片黑光。
……
在白韫玉瞬移之后不过两息。
“老头子,那个肉身可是韬光谷的小子,不用去追了……白不凡那小子的人情,也还是要卖的。”
两声似坟狍子的咳嗽伴随着一句苍老的话语,自他们的身后传来。
光影微闪,两个互相搀扶着走来的耄耋老人,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陈鹭忙转过身来,弓身像那两个老人行礼:“肃尊,棠大宗。”
两个老人明明走的极慢极慢,可经过墓幺幺等人面前的时候,根本没有用上半息,仿佛他们之间数百米的距离,不过一个眨眼——也没有瞬移,只是单纯的扭曲了空间和时间。
所以——
其中有一个,一定是八化之尊了。
那么,男的是初肃,女的就是她表妹初笑棠了。
她冷眼旁观,看着初太君见到他们两个,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的好不委屈和凄惨:“老祖你们可来了……你看看那霸相府,欺人太甚啊!!!那个墓幺幺,刚刚过门就搂着别的男人亲亲热热……她的奸夫还要来抢亲……他们两个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等下,素尊,事情不是……”陈鹭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可却被墓幺幺拦下了。
她摇了摇头,也不管身上的伤,朝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初太君不远处的位置,站定,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
两个老人都是佝偻着身子,竟是穿着雪白雪白的寿衣,也不拄拐,互相搀扶着站在她的面前,也正上下打量着她。他们二人脸上已老的看不出人形来,形如鬼妣,而且两个人都是残废,一个没有了左胳膊,一个没有了右腿。
“你就是小韶的媳妇”初笑棠的眼皮颤颤着,“倒是个硬骨头。”
“可惜……你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我最不喜之人的模样儿,着实让人恶心。”她话锋突然一转,冷冷地笑了两声,“滚吧,霸相府这门亲,我们初家不稀罕。”
“告诉汪若戟那小子,想用这样一个不懂规矩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来打我初家的主意,梦做得未免太美!”初笑棠苍老的声音比初太君还要尖利而刻薄,根本不屑多看墓幺幺一眼,“看在你爹的份上,今天我初家死的这些人就算了……”
“葵儿,去,让小韶写封休书来,明日捎给汪若戟!”
说完,初笑棠也不多看墓幺幺一眼,懒懒地就依在了从头到尾都在沉默的初肃身上,亲昵极了。
陈鹭的表情难堪至极,他很是着急地望着墓幺幺,这门亲事一定不能黄了,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依然无动于衷冷漠异常。
“贵子,你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有些话相爷没有办法和你说,但凡有任何其他方法,相爷一定不会让你朝这个火坑里跳。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算陈鹭和一帮兄弟求你了,千万千万不要让这门亲事黄了……相爷真的也是为你好!虽然相爷很多事情没有跟我讲,但是我知道……能逼着相爷做到这一步的,绝对……”
“我知道。”墓幺幺忽然开口打断了陈鹭的神识传音。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看着对面始终没有开口的初肃,走了过去。
 
177、初之韶
墓幺幺举步踏进门内,四周的黑暗宛如深不见底的泥沼,将她兜头淹没。没有视线,没有神识,亦没有想过使用灵力,她只凭着感觉信步朝前走去,走过院落,推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写满了符文的斑驳古铜门。
终于……
她停了下来。
因为面前终于有了一道微薄荧荧的华光。
华光是从一个万分冰冷的古铜瑄床.上亮起的。
瑄床之上,侧背对着她,坐着一个白衣的少年正在抚琴。
彼时不知哪里来的风动,惊起了一片喧嚣的轻月。滞沼的黑暗里有些许碎玉一样的光屑在那瑄床/之上来回的倾泻,琴弦“咯噔”一声在他指尖崩断,本就没有音节发出的奇怪古琴,像是将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空气和活力全部都抽空了。
他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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