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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呵呵,你觉得我会稀罕你那杯破酒”狐素如不耐烦地招呼开身前挡着的一名护卫,陡然又突怒道,“墓幺幺,别那么多废话——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墓幺幺声色不动,继续喝着酒,视线平平地落在了对面。“来玩。”

    “你少装蒜!这是青楼,你一个女人来这里干嘛!更别说……”狐素如顿了一下,视线这才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轮椅上,灵动的眼珠转了两圈,又带着说不出的恶劣快意,嘲道,“你还是个刚嫁出去的女人!不过你还别说,墓幺幺呀墓幺幺,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

    “你刚嫁出去有多久两个月还是不到你是多遭你夫君嫌弃,最多不宠幸于你就罢了,再续上几个小妾什么的,也不算打你们霸相府的脸——啧啧,这倒好,别说续妾了,哎呦天呐,直接被夫君带着上逛青楼我的天,你这是多遭人恨啊。你这是被人嫌丑了,还是被人嫌身子不干净了我要是你,被侮辱到这份上,我就真的没脸活下去了,不说给娘家添堵,活到这个世上可不就是让人戳死脊梁骨的呦”狐素如尖酸刻薄地说着,酣畅淋漓,看着对面墓幺幺面无表情几乎无动于衷的样子,一点畅快劲都没。

    初之韶听不得了,一下直起身子来,怒气冲冲地说:“不许胡说!我最喜欢我墓姐了!我一点都不嫌弃她!”

    狐素如一时不打紧冷不丁地让他一个抬头吓得一个机灵,啊地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倒,得亏身后的丫鬟机灵劲的上前扶住了她。“你就是初家那个小残废”狐素如拍了拍胸口,鄙夷和嫌恶的表情不言而喻,多看了他两眼都要作呕的表情一样,啧啧两声,又嘲道,“是是是,不嫌弃,你们两个可真是郎才女貌,哈哈哈。”

    初之韶一愣,这又笑了,仰着头望着墓幺幺说:“对呀,我墓姐就是有貌,不过我没有什么才华,还是谢谢你啦。”

    狐素如噗嗤一声笑的更厉害了,接过丫鬟的手帕细细地抿了抿嘴,这才倨傲地睥他们说道:“一个傻子,一个贱婢,可不是郎才女貌。”她身边的丫鬟和随从都相对而笑,显然是很了解他们主子的脾气,笑的一个比一个欢畅。

    被那些厌恶的眼神恶意的嘲笑围攻,初之韶也感觉不对劲了,朝墓幺幺怀里拱了拱,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窝了起来不肯抬头。

     




189、我是一个疯子
    一声轻微不可闻的笑声,从房间的深处轻轻响起。

    宛如一朵花苞,起初是缈如飘风,后是一瓣一起的张扬,直到最后,那笑声绽的盛烈,使得已离开的狐素如都由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探究竟。

    仰颈,酒尽。

    滴哩的酒浆绵延成丝线,将墓幺幺纤细的脖颈摹出天鹅颈的优雅曲度。

    酒杯掷地。

    铛啷啷几声。

    她轻轻拍了拍初之韶,他乖巧地让开了一些。缓缓地,她的擎银厸黑百水裙从榻上滑了下来,随着她的脚步缓缓,像是踏云而去。

    房间内的这群高手虽听过些墓幺幺的传闻,可现下他们人数怎说也有四五个,更何况为首的乃是天狐族内的卫兵队长,五化高手,所以他们至多也就是剑在手上,连多出鞘两分都不屑。

    其时,墓幺幺在距他们不到三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了头。

    荷裙芙蓉妆,柔荑萦雾棹龙航。蹙金孔雀银麒麟,步摇轻晃寒三春。

    应是美人。

    可众人皆是惊惧连连,几个丫鬟甚至吓得花容失色,失口惊呼。

    俱知隆天霸鬼之女墓幺幺,天生生得一双异瞳,其碧翠其奇异,世所罕见。然而今日,他们这些目击者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异瞳。

    无人会在此时欣赏那翠瞳是怎么碧海澄空。

    因为那瞳孔的四周,已不见一丝丝的眼白——全部是,乌红乌红的血色。

    津桥黛眉上的几许笑意,渐渐地随着她垂目而落下,宛如晚秋最后一场凄雨,紧致而绵密地浇灌到了她醉眼迷蒙的眼窝。

    于是醉意未褪,笑意未收,柔色还缱绻在一汪碧波无垢的深潭之间。

    刺骨的寒意,已自她眼角那蛇形的花纹里,带出剧烈的冰雪——

    那是来自初冬最寒冷的微笑。

    温柔,细致地轻抚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

    她并没有去看对面的这些人,反而有些失神地抬起手来,盯着自己的手心,上下蜷了两下,仿佛得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良久,她缓缓叹了口气。

    这口轻轻软软的声音,让狐素如一下回过神来。她一下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嘴唇有些发抖,脸色亦有些苍白。

    “你……你……”噎濡了两个字,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狐素如只知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过有人会是这个样子——的可怕。于是她试图匆忙离开,以面前这些高手为墙,总算心里又来了底气,头一回没有想着逞口舌之快,甚至连回头多看一眼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狐素如脚步走的很快。

    ……

    可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快。

    数声无比夸张的巨响——

    数声惨叫——

    数声刀剑破肉的声音——

    数声凶狂地化力将房间撕裂成碎片的声音——

    以及一个汹涌的狂暴的疯猛的黑潮,滚滚地刮过她的身旁。

    一声轻笑。

    狐素如纤薄柔软的身体,在自她身后宛如黑洞一样的银光闪闪地潮水里,根本没有



190、冲击(正式更新)
    狐素如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可她神识已感知到不少高手在朝这里赶来,于是刚憎恶和凶戾之气便重新霸占了她刚才还惊恐万分的脸上。

    她恶毒而凶狠地咒骂道:“墓幺幺,你就是一个凶狠毒辣的女人!手段何其残忍!你平白无故滥杀无辜——”她忍住肠胃里的翻滚,看着墓幺幺脚下的尸体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叙盎亭今天这么多门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还能让你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今天,就是霸相亲自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各大门派数百顶级高手群聚于此,我就不信你能活着走出去”

    “你还不赶紧把我放了,跪下来给姑奶奶我磕上十个响头,我饶你一条狗命,让你给我当贱婢一个也算对的起霸相!”

    罕有的,墓幺幺很有耐心地听完狐素如的话。她侧过脸去轻轻眯了下眼睛,空空地抬起手来,自她手心里一道银色的光辉竟缓缓凝聚成一把长剑来。

    她甩了一下那长剑,试了下手感,转过身来再次走进尸横遍野的房间里去。而狐素如脸色一变,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将她毫不费力地从墙上拽了下来,好像拖拽着一只木偶一样将她在半空中悬浮着拖拽到墓幺幺的身后。

    房间里,初之韶还乖乖地坐在软塌上,见到墓幺幺进来,喜笑颜开地就直起身子要抱,仿佛四周地狱一样的惨状和他毫无干系,一点也不在意。墓幺幺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抚了他的头说道:“小韶在这里乖乖等我。”

    初之韶乖巧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说:“好!”又皱了皱眉,看了看她身后不停挣扎还不停咒骂的狐素如说,“怎么不把她杀了呢”

    墓幺幺没有回答,撩起面前的千重帷帐,走到了阑干面前,轻轻提起裙裾。

    “墓幺幺,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有多少高手在等着你!你以为你能逃出去你太天真了!我天狐族带了怀婵阁阁主亲自加持过的阵法,哪怕是疏红苑的王师傅和李斧头亲自过来,也休能进来!”

    狐素如笑的快意,试图在墓幺幺的侧脸上找到怕死的绝望。

    可是墓幺幺却露出一个万分满足的笑来,轻轻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不等狐素如去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只见眼前一花,墓幺幺已是翻过阑干纵身一跃。而她也被那种强大的力量拖拽着朝下一起跌落。

    “啊————”狐素如的尖叫响彻了整个空洞的舞台。

    ……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抖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没有跌落在地上,而是依然悬浮在半空中。而距离自己不远地,一身黑衣的墓幺幺正正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背对着她。她欣喜若狂——真是上天助她,如果是这里的话,那墓幺幺绝对死定了!本来是对付白韫玉的陷阱,没想到倒是能一石二鸟!

    ……

    墓幺幺轻甩长袖,环顾了下四周。翡翠不知何时已被一个高大的黄袍男人紧紧抓在手里,看样子是中了什么符咒,虽有知觉可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而围绕着整个舞台的两层厢房里,明面上的人数,就是察觉动静紧紧将这舞台包围起来的几十个高手。可是暗地里波潮涌动的化力,加起来也就一如狐素如所说,差不多有将近百人。

    而这百人,最低修为也是三化,四化五化居多,六化有三人。

    “墓贵子”

    “九公主!!”

    “这不是九公主吗”

    数声惊呼,数十人出现在了他们的四



191、熟人
    只见墓幺幺缓缓地抬起了手——以那长剑为中心,自她的背后,绵延如大漠里狂风厉戾的,一片浓郁到几乎凝聚成胶质的黑潮,其中夹杂着一道道隐隐的刺目银光,并不夸张亦不凶悍地肆意而舞,最终凝聚犹如一朵巨大的银黑交加的花朵。花朵底为黑,其上细致的脉络则是银光闪闪,妖艳而诡谲。而她,则是那花的花心。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有这么凶狂的化力”

    “她的化力……凝实了这……这不可能!!”春皋的表情宛如见了鬼一样,他朝后趔趄了数步,每一个毛孔里都在嗖嗖地冒着冷气。

    而临仙门今天在场的长老,显然没有春皋这样的耐心——

    “墓幺幺,杀我临仙门长老,今日绝不会在留你命!!!”

    只听得一声悍吼,巨锤裹挟着无边夸张的土黄色光影就嗡鸣着朝墓幺幺的身体上轰去,那巨锤法器比得墓幺幺的半个身子还要大上不少,加持了六化长老的凶悍化力,更是夸张的可以将那单薄的少女身影碾成齑粉。

    只听得哐砰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令人五府皆震的一幕出现了。

    巨锤空空地停在了半空中,保持了凶猛的态势和强横的威严,可是却像是一个静待空中的展品那样无法落下。而环绕在它四周为它加持了强大破坏力的暗黄色化力,一面薄薄的黑色半透明凭罩外,拼命地挣扎试图冲入,不对,不是试图冲入,而是犹如入沼的河鱼,在试图挣扎着抽身逃离。

    造成这一切让人无法理解画面的,是一个如雳劈识海的情景:那个少女只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轻轻抬起了手掌。

    “没想到,今天倒是有不少熟人。”墓幺幺倒是很礼貌得冲朝她攻击的人说道,“郭长老,好久不见。”

    只是一掌——就拦住了当年连五分功力都没有用就将她重伤的郭亮。

    郭亮的脸色惨白如纸人,当所有的表情都无法表达他此时内心的狂乱和迷茫,他仿佛只剩下干干的怒号和愤怒的狂叫:“你,墓幺幺,你练了什么邪术!!你一定是入了什么邪魔外道!不然,怎么可能!!从第一天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隐瞒了什么秘密!!果然,今天你终于暴露了,你这个妖女!怪不得手段如此残忍,一定是练了什么妖法!!像你这般邪魔,我等正派皆可见而杀之!!诸位!你们还等什么!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根本不是霸相之女!霸相



192、开眼
    始终看起来一心只想劝说墓幺幺的春皋,表情猛地一滞,随即依然很是苦口婆心说道:“墓贵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停下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紧紧地盯着墓幺幺,像有口不能言的狐素如,像受伤的郭亮,像在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一样——强烈地压抑着心中的某种期望。

    “呵……”她轻笑着,撩起裙裾,踏出了那一步。

    突然!于她脚下迸发出千万道厉色的靛蓝光芒,如同埋伏于邃草之中突刺出的无数条响尾蛇,数不清的光柱链接成坚不可摧的栅栏,扭曲在一起。而她瘦小的身影于瞬间就被吞没而不见,如泥丸入海。

    众人皆是长出一口气来,就连春皋都终于长出一口气,心道自己没白演足了戏份,还以为差点就被这丫头片子给看穿了,不过果然如他所料,这丫头不过是诈敌之计罢了。不过……他望着面前已被激活阵眼的大阵……

    “春长老,多亏你拖延住了这妖女!”郭亮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受伤有些惨,整个右臂都无力地垂在一边,髯胡横生地脸上也失了不少的魁意,全是血迹和狼狈之色。他走到春皋身旁,看着大阵隆隆作响,道,“还好,这般兆缚风阵不是一次性的阵法。时间还来得及,只要再等上几息功夫,哈哈哈。”他酣畅淋漓的快意大笑,从牙缝里生生挤出话来,“把这个丫头给炼去了主魂,就可以收阵等今天真正的主角来了……今个儿我可是出了一大口恶气!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郭亮环住春皋的肩膀,正准备继续说道今儿晚上的庆祝时——春皋和郭亮的脸色同时一变!

    轰——

    数声巨响。异变突起。

    整个叙盎亭都在不停滴震颤,自阵法的中央,华贵的青鱼石地砖上龟裂出一条条绵长的裂隙,直辟入土。砰砰数声炸响,维持阵法的几位修士直接被一股剧烈的狂风掀起,重重地掀翻,砸入地面,生死不知。

    “阵基石呢阵基石呢快!!”郭亮狂吼着命令四周的人朝前冲,想要抢救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的大阵。

    “要什么阵基石!封星阙!!封星阙啊!!”春皋如丧考妣地大喊着,提剑就冲了出去。

    一阵黑光激射而出,宛如一把突然打开的黑色折扇,又似一把无穷无尽的黑色长刀——撕裂了他们所有的攻击和前行的努力。

    四周忽然陷入了一种奇特的黑暗。

    不是纯黑,因为里面波月诡谲地抖动闪烁着一条条如同丝带样的银色脉络,随着黑暗中央里缓缓前行地一个窈窕身影,妖娆而诡异。

    “老天开眼不开眼我不知道……”她顿住了脚步踩在郭亮的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



193、这样呢(一更)
    寂静,廖渺。

    如同晚秋里一片枯叶梭梭地从树梢上飘落,她的裙摆曳过地面时发出轻薄的瑟瑟声,就像突然掠过狐玉琅喉间的一抹突兀出现地万分险恶而毒辣的凶芒。

    她的笑声其时,才冉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他的耳里。而人,已出现在他的身后,两把长剑从前至后,以一种连狐玉琅都未曾知晓过的刁钻剑法,已过数十次的刺杀。

    ……

    当啷——

    狐玉琅手里的夜鹤抵住一次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刁钻剑势,惜雪未出,就已不得不朝后趔出了数米之远。他压住喉咙里的腥甜,眯起了眼睛盯着对面随意提着两把长剑的墓幺幺,始终温柔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每次相见,墓贵子都能让本王刮目相看。不,应该说,是幺尊。像今天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无论是我认识的墓贵子也好,还是今天站在这里的幺尊也好,她都不可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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