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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秦凤仪起初不愿再与小郡主有何瓜葛,只是,此时再见,仍是难忍再望一眼那双翦水双眸、柔肠百结。
咦?
柔肠百结的秦凤仪发现,人家小郡主就是看他一眼,翦水双眸倒是梦中的翦水双眸,只是,柔肠好像只是他而已,人家完全没啥反应,就是这平平淡不的一眼罢了。
秦凤仪不禁又生出一种既是解脱,又是失落的心思来。不过,这心思也只一瞬,因为,他媳妇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将而来,秦凤仪立刻脊梁骨一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出个挺胸抬头,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样。
秦凤仪收回眼神时,不留心扫过方灏,立刻闷笑起来,瞧瞧方灏那呆头鹅的样儿,简直乐死他了。
秦凤仪偷乐,李镜却是一肚子暗火,想着秦凤仪面儿上老实,却是个花花肠子:竟然跟她说与小郡主没啥?这是没啥的模样么!回去定要好生问他!
第25章 再问
宝郡主请了李镜与她同乘, 姑娘们各上了自己的车,秦凤仪完全不晓得他媳妇因他神色不庄重,已是一肚子火, 秦凤仪伸手一捅方灏腰眼, 方灏吓一跳, 秦凤仪憋笑,打趣方灏,“傻了吧?”
方灏暗暗握拳, 警告道,“你今天可别招我。”
“我招你做甚?再说, 我就是招你, 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动我?”秦凤仪贱笑一回,扬身上马, 潇洒万分的骑马跟上了车队。留下方灏气的脸色发黑, 思忖着什么时候非好生收拾这臭凤凰一回才好!
其实,陪女孩子们游湖啊无非就是赏赏景吃吃饭啥的, 诸人都做惯了的。秦凤仪牢牢记着他爹与他媳妇的话,一直跟在最后, 不冒头也不乱说话, 就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小郡主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自然不可能与秦凤仪说什么私话,不过些客套腔罢了。何况,因着方灏与秦凤仪不对付,做诗的时候, 秦凤仪死活憋不出来,还叫方灏笑话了一回,“都说才貌双全,凤凰公子有表无里,这可不成啊。”
秦凤仪笑嘻嘻地,“对对对,看我大哥,年纪轻轻,举人老爷,我大哥这才是才貌双全。再看我阿悦哥,听说也是案首,就等今年考解元了,这叫才貌双绝。我不成,我是白身,还有表无里。不过,阿灏哥,最可悲的那种你没说出来。”
方灏直觉秦凤仪没什么好话,才不会搭秦凤仪的话茬,秦凤仪也不会别人搭,他一脸坏笑,凑近方灏,“不过,看到阿灏哥,我就知道,有表无里不算啥,最可悲的是,无表又无里。”
方灏脸一黑,秦凤仪立刻敬酒,一脸赔笑,“开玩笑开玩笑,阿灏哥你要恼,可就是与我这有表无里的一般见识啦。你是何人,你是童生,怎能与我一般计较。来,弟弟敬你一杯。”
当着女孩子们的面,方灏又不能没风度,只得接了秦凤仪赔酒,道,“不下为例。”
“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秦凤仪因是敬职末座,他也与李镜说不上话,至于小郡主,秦凤仪柔肠了一回结果没收到回应,要搁他人,得体谅,你自己做梦是你自家的事,人家小郡主头一遭见你,又没梦到过你,焉能有什么柔肠?可秦凤仪不是他人哪,此人生来貌美,倾慕他的人多了,他素来是你若无情我便休的,只因为,休之后还有无数人爱他貌美。再者,他有媳妇的人了,他媳妇又是个蛮醋蛮醋的,秦凤仪上辈子还死的不大体面,故而,于这些事便淡了。纵是这等出身这般美貌的小郡主,他竟也未再多思多想,反是因守着方灏坐,秦凤仪调戏方灏大下午,一时好一时歹的,把方灏闹的,硬是再没顾得上倾慕一下美貌郡主。待宴席散后,小郡主也回了家,方灏指着秦凤仪道,“怪道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算是明白了。”讽刺秦凤仪是小人。
“你明白个屁呀,我阿镜妹妹、阿澄妹妹、阿洙妹妹,都是女子,你说谁难养啊。”秦凤仪说方灏,“我看你是酒喝多,不要命了。”与方悦道,“阿悦哥你多瞧着他些。”又叮嘱方洙,“阿洙妹妹,回家用晋中的老陈醋,给你哥醒醒酒。”
秦凤仪虽生得貌美,有李镜这样的颜控,对秦凤仪梦里梦外一见钟情的,自然也有例外。方洙就不吃秦凤仪这一套,人家小姑娘很知道里外,自然是护着她哥的,冷哼一声,“你还说,都是你灌的我哥,我早瞧见了。”
秦凤仪笑,“这不是不知道妹妹一直瞧我,我要知道,我定不这样的。”
方洙再哼一声,摔下车帘子,才不理这纨绔商贾子弟。秦凤仪在马上嘻嘻直笑,笑得跟朵微醺牡丹一般,拱手与方悦告别。
方悦辞了李家兄弟与秦凤仪,带着两位妹妹与喝得有些多的方灏回家去了。秦凤仪原也想回家的,不想李镜唤住他,“我看你喝的也不少,先到我家醒醒酒吧。”
秦凤仪眼珠一转,刚要推辞,李镜已道,“你要不来,就是心虚!”
秦凤仪倒吸口冷气,想着,真要命呀,他不过刚动要走的念头,这婆娘如何知晓的?
说来,秦凤仪“梦里”与李镜做了好几年的夫妻,对李镜还是颇为了解的。别个不说,他这媳妇,啥都好,就是爱吃醋。而且,眼睛特别的尖,要是给她瞧出什么苗头,那定是能把秦凤仪心肝肺的审个通透的。秦凤仪最怕这个,猜到他媳妇要问他看小郡主那一眼的事,故而想先回家避避锋头,待他媳妇这醋劲过了,他再过来。
不想,他媳妇竟然瞧出他要遁走来?
秦凤仪给李镜识破,自然是走不了了,只得跟着李镜进去。方灏有没有喝到晋中老陈醋调的醒酒汤不知道,反正他是喝着了,秦凤仪给酸的打个激灵。秦凤仪极是不满,“我又没喝多!怎么又灌我老陈醋!”
“省得你一会儿给我装醉!”
秦凤仪一听这话,顿时觉着生无可恋,转头求援,“大哥,大哥——”
李钊一掸衣袍,“我去看会儿书。”起身走了。
秦凤仪气地,碎碎念一路,“这没义气的。”然后,跟着媳妇去媳妇屋里说话了。
李镜要问啥,秦凤仪不用猜也知道。果然,一开口就问他与小郡主的事,秦凤仪道,“我说不去,你非叫我去。要是你见着故人,能不看一眼么。我就瞧一眼,你就醋这一整天。”
“我是醋这个么?”李镜道,“你当初见我跟见鬼似的,见她倒是含情脉脉。”
“我当初见你都不能信我梦里都是真的,故而惊讶。见她的时候,咱俩都商量过了,我还怕什么。”秦凤仪喝了半盏蜜水,道,“再说,我也不是对她含情脉脉,我是看你呢。你不正在她身边么,我就瞅你一眼,说来,别看小郡主生得不赖,阿镜,你在她身边,半点不逊色。”
李镜受秦凤仪一奉承,心下倒是顺畅不少,不过,转念一想,“你还说看我,你要看我,怎会知她生得不赖?少拿这话奉承我。”
气一回,李镜拉秦凤仪坐下,认真道,“我问你这些,难道就是吃醋?我是要问清楚,你到底跟他有没有关联?难不成,还要像梦里那样,稀里糊涂的就送了性命?”
秦凤仪心下一暖,想着,即便此生做不成夫妻,他媳妇待他的心,与梦里也是不差分毫的。秦凤仪道,“真没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会儿咱们都成亲了,你成天管着我,我连丫头都不敢多看一眼。再者说了,她是什么身份,焉会与我乱来。”
“那你们私下可有来往?”
“就是平御史找我作画时,见过几面。”
李镜悄问,“可有私情?”
秦凤仪坚决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李镜道,“你一定要小心,要知道,能不动声色害了你的,绝对不是寻常人。”
“嗯,我晓得,放心吧,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秦凤仪习惯性的邀功,“阿镜,我今天表现的还不错吧?”
李镜道,“还成。”除了看宝郡主那一眼有些可恨外,倒是没再招蜂引蝶。





龙阙 第17节
“什么叫还成啊,我都是听你的,一句话都没乱说。”秦凤仪道,“今天玩儿的没意思,哪天咱俩去游湖。”
李镜笑,“好吧。”瞅瞅外头,“天不早了,你这就回吧。”
“还早着呢,我再坐会儿吧。”审都审完啦,秦凤仪现在无事一身轻,就又想跟李镜在一处了。
秦凤仪这人吧,就是这样。有时你觉着特讨厌,恨不能给他两巴掌,有时又觉着,这人有些赖有些笨却又叫你心里暖暖的,李镜不好撵他,当然,也不想撵。于是,秦凤仪嘀嘀咕咕的与李镜说了半日的话,又在人家吃了晚饭方回家。
秦太太私下都跟丈夫说,“阿凤总这么着,咱家倒省下饭了。”
秦老爷道,“这叫什么话。”
“什么话?高兴的话。”秦太太眉眼弯弯,“我瞧着,咱阿凤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正当秦太太觉着自家宝贝儿子攀上了景川侯府大小姐时,秦凤仪又开始频繁的出入御史府来。倒不是秦凤仪主动去的,就如秦凤仪与李镜说的那般,平御史平珍请他过去画画。
画画什么的,李镜不怕,只是,一想到秦凤仪说的,便是因到御史府给平珍画,此方与宝郡主相识。
不知为何,一念至此,李镜心下便隐隐不安。
第26章 打出去~~
平珍这样爱画成痴的人, 纵做了巡盐御史,亦不改其癖。说来,平珍对秦家是有印象的, 他对秦家的印象还在自琼宇楼被秦凤仪的美貌惊艳之前。平珍会记得秦家是因为, 这么多盐商土财主给他送礼, 诸多物什都不能看,唯秦家送的,很有些品味。
平珍当时还想, 到底是盐商会长家,不只是一味暴发。
再者, 当时秦家送的礼物里, 还有一幅赵裕的美人图。平珍是丹青名家,赵裕赵才子亦是美人图大家, 第二天, 平珍就请了赵裕到府里一并说丹青。及至于琼宇楼见秦凤仪这等倾国倾城之貌,平珍当时便画癖发作, 立刻回家执笔丹青,结果, 画了好几天, 竟难描摹秦凤仪百分之一的美貌。
平珍一向行事随心,便令人请了秦凤仪来。
平珍是巡盐御史,秦家正是盐商之家,收到御史大人的帖子,如何敢不去。这头一回, 不晓得平御史为何叫秦凤仪去,秦老爷不放心,还是与儿子一道去的,结果,秦老爷都没能见到平御史的面,他在御史府等了大半天,中午御史府管饭,四菜一汤,饭菜很不赖,待得下晌,秦凤仪僵手僵脚出来,秦老爷这才晓得,平御史找儿子是来作画的。
之后,便都是秦凤仪自己去了。
秦凤仪真不爱去,他也不爱给人画。秦凤仪闷闷的,平珍倒也不一味作画,见秦凤仪精神不好,他还挺关心秦凤仪,问他,“阿凤你不开心?”
秦凤仪一向存不住话,他道,“我成天过来给你画,累不说,都没空出去玩儿了。”
“在我家玩儿,难道不好?”
“有什么好的,怪闷的。”秦凤仪道,“再说了,总这样摆那样摆的,我身上都酸了。平大人,咱们出去玩儿吧。”
“去哪里?”
“去哪里都成啊,那诗什么说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平大人,你来扬州城还没逛过的吧,我带我去逛逛。”秦凤仪说到玩乐就来了精神,“这人哪,要总闷在家里,是要生病的。同样的,花草种在园中,就没有山间的有灵性。大人你要作画,我这么没精打采的摆个样子,画出来的画,没精气神。咱们得出门走一走,看一看外头的风景,大人你的画,肯定有进益。”
平珍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果然比先前无精打采的招人稀罕。平珍想了想,秦凤仪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平珍便放下画笔,“也好,那就由阿凤你安排,咱们出门逛逛。”
“成!”
秦凤仪当下便带平珍出门了,平珍虽则是痴迷丹青,学识亦是极佳。秦凤仪知道哪里有好山好水,平珍虽是头一遭来扬州,对于扬州的山水似全不陌生,人家说的也头头是道。秦凤仪道,“原本我觉着,我大哥就特别有学问,平大人,你这样年轻,竟比我大哥还有学问。”
“你家里还有兄长么?”平珍问,想打听秦家若还有长子,倘似阿凤这般美貌,一并叫来画画才好。
秦凤仪笑,“没有,我是独子。我说的是李大哥,李钊,他就特有学问。”
平珍笑道,“阿钊要科举,他的心都在科举文章上,这些杂篇知道的便少了些。”
“他可严肃了,见我就这样。”秦凤仪学个李钊板着脸的模样,笑,“可有意思了,比我以前学堂里的夫子都严厉。不过,我知道大哥都是为我好。他就是看着严厉,其实心肠可好了。”
平珍笑,“阿凤你也很好。”
“哪里哪里。”秦凤仪道,“我也就生得略好些罢了。”
“老话说相由心生,你如此相貌,心肠必也是好的。”
一听这话,秦凤仪就觉着,这位平大人跟他媳妇倒是挺像的,就是喜欢好看的。秦凤仪一向自恃美貌,也爱听人夸自己,他那样灿然一笑,竟仿似给这山水间都添了几许颜色。平珍一时不由看呆了去,暗道,果然阿凤这话是不错的,非得出来走一走,不然,如何能见得阿凤如此灵秀之姿。
秦凤仪这总要往平御史去,李镜就有些担心,特意叫他来问,知道只是过去作画,或是陪着平珍出游。李镜方放下一颗心来,想着平珍此人除了有些画癖,倒没什么。李镜主要担心宝郡主,问秦凤仪,“宝郡主有没有过去找你?”
秦凤仪道,“有打发人送东西,就是一些茶水点心,别人再没有的。你放心吧,要有什么事,我一准儿告诉你。”
李镜点点头。
结果,秦凤仪说过这话没两天,再次出游,就有宝郡主为伴了。秦凤仪拉过平珍,悄声道,“大人,我毕竟是外姓男子,如何敢与郡主同行,这不合礼数吧?”
平珍一向不拘泥这些规矩礼法,笑道,“咱们出门,总落下阿宝在家,她也怪闷的。反正是游玩,人多了才热闹。”
秦凤仪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宝郡主年纪尚小,人亦灵秀,而且,并无贵女架子。主要是,她不摆架子,秦凤仪就拘谨的了不得了,要是再摆架子,就怕这凤凰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宝郡主笑道,“我与阿镜姐自小亲姐妹一样,你是阿镜姐的结拜兄长,便如同我的哥哥是一样的。你这样的人,不该拘泥那些俗事规矩,不然,倒可惜了的。”
秦凤仪暗叹,小郡主果然还如“梦中”那般善解人意,不同于那些俗流女子啊。秦凤仪不禁一笑,“好。”,可转念想到他媳妇交待给他的话,秦凤仪道,“要不,咱们把阿镜妹妹也叫上,你们女孩子家,倒可一并说笑。”
平珍纵不同俗流,到底在俗世生活,俗世礼法亦是知晓的。秦凤仪,让平珍觉着,这秦凤仪纵偶尔有些放达之处,倒是个懂规矩的人,平珍道,“这主意好。”
宝郡主则是深望了秦凤仪一眼,微微一笑,“如此,我命人去请镜姐姐。”
平珍将手一摆,起身道,“何其琐碎,咱们过去接阿镜就是,她又不是外人。”
李镜正在家,见平家叔侄二人过来请她一道出游,还有秦凤仪在一边悄悄朝她眨眼,李镜便知缘故,心下熨帖,笑道,“还请舅舅和阿宝稍待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李镜这回打扮的时间短些,只是,宝郡主貌美,李镜便有些不甚得意。不过,她一出来,对上的就是秦凤仪一双含笑的眼睛。秦凤仪梦里梦外的就喜欢看李镜认为自己不甚貌美的郁闷样,其实,秦凤仪因生得好,他看别人的相貌都差别不大,要不是有平家叔侄在场,他非过去逗逗他媳妇不可。
便是不说话,但秦凤仪那一双蕴藉着无数含义的桃花眼也递过去不知多少打趣。李镜不禁一笑,不去看秦凤仪,与平家叔侄道,“叫珍舅舅和阿宝久等了,咱们这就走吧。”路上又问了宝郡主是要去往哪里游玩。
秦凤仪安排的地方,自有其妙处所在,中午用饭时,秦凤仪自然是挨着李镜的,他惯会照顾人,又深知李镜的习惯,为李镜虾剥壳鱼挑刺,还时不时的布上一两筷子菜。宝郡主都说,“阿凤哥对镜姐姐可真是周到。”
“我们是兄妹么。”秦凤仪道,“虽是结拜的,不过,我拿阿镜当亲妹妹一样的。”
李镜一笑,与宝郡主道,“咱们在京城,鱼倒是常吃,便是吃虾,也是烹虾段一类的做法,阿凤哥他们这里水多,鱼虾都是现捞现做,比京城的就更鲜美些。只是,像这样的白灼来吃,剥壳我就不成了。”
“有我呢,你只管吃就是。”秦凤仪道,“现在的虾,少了春天时那一股子鲜嫩味,要是平大人与郡主再早些来,味道更好。什么时候你们都有空,咱们去太湖,太湖三白,平大人肯定知道。”
平珍笑道,“白鱼、白虾、银鱼。”
“对。”秦凤仪拊掌赞道,“以前我跟我爹去过,那味儿,鲜香无比。真是在别处吃不到的,这鱼虾离水即死,便是太湖到扬州不远,也吃不到鲜的,非得到太湖去,现捞再煮现吃,而且,不能用别地方的水,只有用太湖水,味道才算正尝。”
宝郡主笑道,“那可一定得去尝尝。”
秦凤仪顺嘴便道,“你们要都有空,我就安排了。”
宝郡主不着痕迹的扫过李镜,迅速的捕捉住李镜眼中一丝不悦,宝郡主笑的明媚,“自然是都有空的,便是小叔,到了烟波浩渺的太湖,说不得更有做画的兴致。阿镜姐也不忙,那就等阿凤哥哥什么时候安排好,咱们便游太湖去?”
秦凤仪一口应下,“成!”
一席宴,尽欢而散。
秦凤仪自然是送李镜回家的,见李镜面有忧色,秦凤仪递了盏茶给她,“怎么了?”
李镜道,“我看宝郡主是瞧着你我关系与他人不同来。”
“瞧出来就瞧出来呗,咱们与别人本也不一样。”秦凤仪大咧咧的,他又不怕人瞧出来,不过,秦凤仪还是比较在乎他媳妇的名声的,秦凤仪安慰道,“你放心吧,都说了咱们是结拜的兄妹了。我就不信,她能看出咱们梦里做过夫妻。”
李镜无奈,“你哪里知道她的厉害,她说什么太湖游,那不过是试一试咱们,你竟还应下了?”
“试什么?”秦凤仪不解。
别个时候,要是说些什么没用的话,秦凤仪倒挺灵光,一说到这要紧事,就笨的很。李镜忍住羞意,道,“试一试咱们是不是有私情?”
秦凤仪搔搔下巴,“难不成小郡主真看上我了?”
李镜险没把他打出去。
第27章 晴天霹雳
秦凤仪这性子, 李镜给他做了个总结,送他八个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而且, 为人十分脸大。
不是李镜说话难听, 当然, 李镜自己相中秦凤仪,就不会看低秦家门第。但,现在还是讲究门第的, 就秦家,盐商出身, 不晓得秦凤仪如何这般大脸竟然会觉着堂堂正二品郡主心仪于他!
也就是没成亲, 不然,李镜非好生收拾秦凤仪一番不可。就这样, 秦凤仪耳朵险没给李镜拧下来, 秦凤仪好话说了半个时辰,方把李镜哄好了。就这样, 最后,也没能在李家吃晚饭, 李镜把他撵了出去, 还送他一面镜子,叫他有空好生照照自己!
秦凤仪把小镜子妥帖的揣怀里,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跟李镜告别,“阿镜,那我就先走啦。”
李镜没好气, “走吧走吧。”
秦凤仪揣着小镜子,到狮子楼定了几样阿镜妹妹偏爱的小菜,叫人送到李家去,给阿镜妹妹赔礼。李镜与她哥说秦凤仪,“平日里瞧着殷勤老实,其实也不是很老实。”
李钊好悬没笑出声来,打趣妹妹,“难得你火眼金睛,竟然看出来了。”
李镜看是看出来了,不过,聪明人一般都自信,如李镜,便自信能把秦凤仪的性子里不大正确的那部分给纠正过来。见秦凤仪定的菜,李镜道,“怎么都是些大鱼大肉的。”说大鱼大肉,当真是夸大了。淮扬菜并不以大鱼大肉见长,无非是李镜平日里喜欢吃的狮子头、大煮干丝、八宝豆腐、清蒸石首鱼等菜了。主要是,李镜一向注意身材,女孩子,正是爱美的年纪,故而,晚上多食素食。结果,秦凤仪弄一桌子她爱吃的,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侍女道,“姑娘,还有一封短信给姑娘的。”
李镜接了信,上面还漆封封好的,李镜拆开,就九个字:多吃点,没关系,我喜欢。
李镜纵是余怒未消,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而后,将信揣袖子里,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餐饭。
宝郡主用过晚饭却是反复思量,一时怀疑又一时不能确信,莹白的指尖拈着一枚水晶棋子,良久,唤了心腹侍女桂圆道,“桂圆,你觉着,阿镜姐是不是对秦公子格外与众不同?”
桂圆闻言道,“非但李姑娘待秦公子不同,便是秦公子待李姑娘,依奴婢说,似也格外周到。莫说是结拜的兄妹,就是亲生的兄妹,奴婢也没见过李公子这样照顾李姑娘的。李姑娘一向高傲,倘换了他人,便是想如此殷勤,怕也不能入李姑娘的眼吧。”给小郡主捧上一盏红枣茶,
“这可真是稀奇了。”宝郡主将水晶子掷入棋罐内,似笑非笑,“我哥都不能使阿镜姐展颜,这位秦公子,倒真有些本领。”
这话,桂圆便不好接了。
第二日,秦凤仪早早去了李家,他是带着早点过去的,与李镜道,“省得你不给我饭吃。”
李镜笑,“还记着哪。”
“就昨儿晚的事,怎么会忘?”秦凤仪道,“我带了金团、虾饼、玉带糕,昨天晚上特意交待厨下早些起来做,刚做好的,我带了来。是我家厨子的手艺,一会儿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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