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在寒
确实有个别有情趣的小情侣在古城内拍婚纱照,可他这求婚……确实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叶沉显然很紧张,他做足了准备,事到临头,什么都忘了。比上次见她父母更甚。匆匆忙忙的,膝盖那么猛地往下一压,也不知道压到什么了,又硬又有凸起,硌得他生疼。
但没办法,只能忍着了。
叶沉满手的袋子放在一边,单膝跪着,一只手举着戒指,动作有些不伦不类,求婚词念得磕磕绊绊:“本来我不打算这么早求婚的,毕竟我还没满年龄,可我想早点给你个安稳的承诺。我没想到,当年那一面,竟定了我一生。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劫后余生。”
还未说完,叶沉好像嗓子眼哑了一下,突然顿了。
刘珂没憋住,笑了。这么一笑,像个闸门,泪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他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刘珂,我想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等刘珂作声,旁边的群众已经自发地鼓起掌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耳边却听不到他们的喊声掌声,只有他那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前被泪糊住了,她本身就有点近视,这下彻底看不清叶沉的脸了,只知道他举起的手始终没放下。
他那只手,像是在邀请她,走往一个未知的,充满诱惑的未来。
*
一场梦醒,床边已空。
刘珂伸手摸了摸,还温热着,猜测着,人应该没起几分钟。
暮夏的云南清晨温度尚有些低,院子极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米色的窗帘被吹得一漾一漾,阳光裹挟着盎然的绿色透进来。
刘珂卷了卷被子,忽然犯了懒,不想起床。
她刚翻个身,看见床头柜上的叶沉的手机。她想起自己堂堂正正的身份,毫无心理压力地拿过来。
有密码?
刘珂想了想,试的第一个就中了。果然,男人都不会费心思取密码。
是她的生日。
不过她也没资格笑他,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密码直接设了他的。
说起这个,昨天他生日,自己没送他什么,他倒巴巴地送了求婚戒指。辛辛苦苦好几周,就赚了那么点,全砸进去买了戒指吧?唉。
手机主界面很干净,软件都分门别类地归纳到了三处。“娱乐”那一框里,只有微信和两个纯供消遣的小游戏。其他的,更没什么新鲜劲儿了。
叶沉这人,简单又直白,一眼就能望到底。
刘珂贼溜溜地点开微信,还自我开脱地想,就看看自己在他微信里的备注而已。
他微信界面一样的干净,除了她在顶端,余下的就几个同学和家人——他一水地备注了真名或身份。连自己也是。
好吧,本来也不指望他能改些什么肉麻的。
手指乱划了几下,忽地想到了什么,抿唇笑了下。
叶沉回来时,刘珂还赖在床上。
他将早餐盘放在小藤桌上,依次列开,叫她:“吃早餐了。”
刘珂侧着身,一条白花花的腿压在被子上,懒懒的,还是不想动弹,“吃什么?”
“丽江当地的粑粑,还有碗豆浆,都是老板娘亲手做的,说送给咱们吃。”
其实他没复述完,老板娘当时还说:“昨天你和你女朋友求婚了吧?我一朋友录了视频给我看,我一瞧,不正是你们吗?今天三餐给你们免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叮——”
他走去床边,捞起手机一看,是某个舍友发给他的。
“我刚醒来,看微信时,一不留神瞟到你头像,差点吓得掉下床。被盗号了?!”
听完语音,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像。
也还好,不至于那么惊悚,白色的比心的卡通熊而已。
昨天还是原来的,是她刚才趁他不在换的?
他的视线越过手机,去看床上的刘珂。被子拉高,她仅露出双眼睛,弯弯的,在笑,“我刚换的情头,可爱吧?”
听了她的话,他又点开大图看了下,熊笑得夸张,脸上两片红晕,有点傻气。
挺配合地回道:“嗯,挺可爱的。”
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简短地回复了舍友:没被盗,是她换的。舍友再来连番轰炸,他也没理了。
他扔了手机,在床沿坐下。
刘珂看着他俯下来的脸,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自己干的荒唐事。吻着他,从他的唇一路向下,胸腹,腹毛,他的勃大——此处,她停留片刻,吻了吻顶端,最后是他那截残肢……
这么一想,脸就烧得慌。
他没留神她忽闪忽闪的眼神,含着她的唇,微微嘬了下,就离开了。
他站直身,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就掀了被子,一手伸到她腋下,一手伸到她膝下,将她横抱起来。
人被放在藤椅上,她看了看早餐,又看了看他,赤着脚踩上地板,想去洗漱,被他拦住。
“没铺地毯,凉。”
“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他说:“先吃吧,东西快冷了,待会再说。”
“……”
沉疴 第六十四章
都说云南不适合自驾游。云南山区多,各个著名景点又相距甚远,路七弯八绕的,外地人还真难不走冤枉路。
两人在丽江待了两天,就打道回府了。
宋桃眼倒尖,一下就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啊啊啊,你们偷偷在云南结了婚?”
她的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
刘珂垂着眼,转了转戒指。不知他何时量了她的指围,尺寸竟合得出奇。
“没,他就求了婚。”
“那也差不多啦。”宋桃托着下巴,八卦得很,“那他现在怎么叫你的,还是刘珂吗?”
“嗯。”
刘珂忽地忆起,那天下雨,在浴室里,他意乱情迷地喊了她好多声“媳妇儿”。她自己也迷迷乱乱的,后来再没听过,还以为听错了、记错了。
就因与宋桃这几句对话,刘珂一直想在回梓乡之前,听叶沉再喊她一声。就一声,即便在梓乡一年见不到他,也无憾了。
这个念头始终盘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多久了。
车票已经买好,离启程的时间愈发地近了。
刘珂本想着,不如破罐破摔,逼他喊了得了;又觉得这样不行,干巴巴的一句,没意思。
一直拖到临行前一晚。
九点多钟,叶沉帮她清行李,她盘腿坐在床上,冰袋抱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折腾。
客厅里,宋桃不知在看什么电视剧,叮叮当当的,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下,刘珂问:“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
“嗯……看你想说什么啊。”
他可能觉得是该说点话,当真就停下动作,认真地想了下,说:“你好好吃饭,每天给我发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就好。”
刘珂好笑:“没其他的?”她转着戒指,暗示他。
“……没了。”
刘珂彻底败给他的直脑筋了。
她走下床,从背后拥着他,在他耳边哈气:“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什么吗?”
“女朋友。”
“婚都求了,女朋友?”
“……未婚妻?”
“换个词儿。”
叶沉不做声了。估计是不好意思。
“说啊。”她催他。
“……老婆。”他轻声地。
刘珂咂摸了一下,意思虽相同,可依旧不是她想听的那个。
“再换。”
“……”
“你之前叫过的呀,不记得了?”她逼着他,诱着他。
“……”
叶沉耳根有些发红,隐约猜出了她的意图,却不知道她想听的是哪个。
看他沉默,她生了愧疚,反省着:她这么逼他,像欺负小孩一样。
要不然算了吧?刘珂差不多快放弃了,他才以一声更轻的,几近耳语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媳妇儿。”
对,就是这样。那个儿化音,稍稍往上扬,再没有听得更舒服的了。
刘珂满足了,重新躺回床,看他杵在原地,兀自红着耳朵。
叶沉做事有条有理的,动作又快,没多会儿,行李箱就塞得满满当当。
他站起来,提了下,试了试重量,觉得还不太重,就将行李箱扔去角落里。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来,不过他既然享受这个过程,她也不扰了他兴致。可能也是又得好几个月见不着面,想为她多做点力所能及的吧。
“刘老师刘老师,”宋桃破门而入,嚷嚷着,“我按电视上教的做法,做了点饼干,你尝尝?”
哦,原来在看厨艺节目,难怪那么吵。
她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面粉,浑然不知,捧着碟热腾腾的饼干,满怀期待地看着刘珂。
宋桃难得学烘焙,刘珂不忍扫她兴,很给面子地挑选着,看看要吃哪块。
嗅着倒挺香。
饼干烤得焦黄,形状歪七扭八,估计是没有模子,自己捏的。
刘珂拿了几块,分给叶沉,尝了口。说实话,一般,不过她头次做,能做到这份上,很不容易了,“挺好吃的,你自己也尝尝。”
宋桃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刘珂猝不及防:“怎么了这是?”
“我想我爸妈了。”宋桃哽咽着。
她看到刘珂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想起梓乡;想起梓乡,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那就回梓乡看看他们啊。”想来小姑娘头次离家这么久,会想念父母也正常,但宋桃也倔得不行,非说自己刚来城里,回去让人看笑话。
刘珂好说歹说,才劝她回了房。
叶沉吃完了饼干,拍掉手上的饼干渣,说:“怎么不劝她回去?”
刘珂说:“当初怎么劝她,她也不听。平常倒好好的,没说想家想爸妈,今天积压的情绪爆发了吧。没事,她这小丫头抗压能力强,明天又是开开心心的。”
“那你回梓乡,她一个人怎么办?”
“你比我还担心啊。”刘珂端着杯子,出去倒水喝,叶沉在身后跟着她,“煮饭做菜她都会,又天天往外跑,丢是不会丢,我就怕她被人骗了去。”
“她是挺蠢的。”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刘珂笑了,“她听了,又该跳脚了。”
“本来就是。”
水壶里没水了,刘珂接了水,连上电源,按下开关,“所以嘛,你帮我看着点她。”
叶沉一顿:“我,看着她?你不怕?”
“怕什么?”刘珂又打开冰箱,开了瓶酸奶喝,“你们两个我放心得很。”
什么味道的?还蛮好喝。
嗯,黄桃燕麦。
她记得叶沉爱喝原味的,下次回来,要记得给他买原味。虽然她不喜欢,觉得味淡。
那要么,各种口味都买点好了,不过酸奶保质期短,没等喝完,全过期了,也浪费……
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叶沉也不出声,看着烧水壶冒着热气,才回过神,水开了。
他往杯里倒了半杯,刘珂伸手要拿,叶沉拦住她:“刚喝了酸奶,一冷一热的,小心肚子疼。”
刘珂依言收回手。
等水凉透,差不多十点半了。
明知道第二天要早起赶车,但两人都不想早睡。
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渴望了如指掌。
沉疴 第六十五章
刘珂轻声问:“宋桃应该睡着了吧?”
叶沉“嗯”了声。没动静,大概,可能,应该是睡着了。
“那,咱们回房间?”她还是轻悄悄地,怕打扰了潜在的神灵般。
叶沉又是一声“嗯”。
两人都想着,这是国庆节以前,最后一次了……
他们这晚都很热情,热情到,不愿多花时间做前戏。
刘珂亲自帮叶沉戴上避孕套,又像牵着刚学步的孩子,引他一寸寸推入。
小穴里面湿极,是迷你版的盘丝洞,住着一个名为刘珂的蜘蛛精。
他们同时喟叹,浑身舒坦得像所有肌肉都舒展开了。
叶沉一面顶着胯,一面含着她的乳,舌苔不断扫过那粒敏感的红果,感觉到它在挺立起来。
突然,他顶到她某个点,刘珂叫了一声,差点高潮。
“是这里吗?”意识到什么,叶沉向她求证。
“嗯……”
他受了鼓励般,去寻那个点,刘珂被他弄得欲仙欲死,不断收缩着下面,想逼他快点。
刘珂头发散乱,叶沉托起她的头,脖颈相偎,身下顶得更深,更重。
她不知道盘古开天辟地是不是也这么用力。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人快被劈裂成两半了。
要命的是,她也不想他停下,或者轻点。
她狂乱地想,就这样一直做到死,她也是愿意的。
第一回合没做多久,实在是她夹得太紧。
轮到第二回合,叶沉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他。
一言不发就开始做。
刘珂跪在床面,听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情欲得到进一步的爆发。
她扶着他一条手臂,偏过头,想和他接吻。
做爱的时候,叶沉满脸的意乱情迷,很性感,与平时判若两人。
平时有多禁欲,床上就有多纵欲;平时多克制,床上就有多放肆。刘珂爱惨了这样的反差。
叶沉也是,爱极她在床上的模样。
叶沉心中一动,右手把着她的乳房,左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刘珂闭着眼,与他唇舌交缠,激烈到,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声音。
待她快喘不上气时,他才松开她。
几十下后,刘珂喘息着说:“叶沉……我快到了,跟我一起……”
他太阳穴青筋凸起,声音隐忍:“再等等。”
体内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将她冲刷得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她目眩神迷。
叶沉的释放猝不及防。
隔着一层橡胶膜的冲击之下,刘珂同时喷出一股晶莹的液体,被他用手掌接住了。
上次是她的腿,这次是他的手。
也许爱人之间总是要做这种事,才显得更亲密。
做完,刘珂满脸满身的汗,也还是和叶沉黏着,舍不得分开。
她窝在叶沉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沉着有力。忽然心血来潮,吻上他胸前那褐色小粒。
实话实说,有点咸味,是汗,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刘珂觉得有趣。
叶沉控住她的脸,往外推了推,哑着声说:“别闹,还想不想睡了?”
刘珂笑了笑,保证不闹他了,才被他重新揽入怀。
她感性地喃喃了一句:“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叶沉很认真地回她:“会的。”
*
第二天,宋桃起得很早。往日,她都是要赖到快上班迟到了,才爬起来。破天荒的头一回。
她送了刘珂上车,又得匆匆忙忙赶去上班。叶沉也是,送了刘珂,还得去报道。好巧不巧,都撞上同一天了。
更巧的是,许心婕也来搭早班火车走。
许心婕率先拉着行李,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叶沉,你来送刘老师?”
“嗯。你也回学校了?”
许心婕说:“没,我们开学时间晚,打算去旅游玩两天再回。”
叶沉点点头,不再说话。
许心婕憋了半天,才憋出句:“你和刘老师的情头……很可爱。”
“……谢谢。”
许心婕的车次在刘珂前发,匆匆与他们告别,就走了。
快到时间了,叶沉人又不见了。
凌婧想抱怨,又不好当着刘珂的面,只好拉了拉刘珂,说:“算了,别等了,待会车要开了。”
刘珂没动,心想,他应该也不会走太远。
念头刚落,就见叶沉跑来。
因为戴了假肢,他跑不了太快。更何况还提了一袋子东西。
他喘着气说:“你们在车上吃。”
刘珂打开袋子一看,忍不住咋舌:“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叶沉挠了下头,“是挺多的……那就分给学生吃吧,不然也浪费了。”
凌婧倒毫不客气,“那我替我们的学生谢谢妹夫了啊。”
刘珂用手肘暗里顶了顶凌婧,喊什么妹夫呢。
凌婧像是才看见她的戒指似的,“哎呦呦,这戒指的光刺到我眼睛了,是妹夫送的吧?定情戒,还是求婚戒?”
……
夏天天亮天得早,七点钟的晨光,已是十分明亮。
他立着,微眯了眼睛。相较那年,他又高了些,脖颈抻直了,目视前方的眼神不再躲闪,更沉稳了些。
真是一晃,好几年了啊。
沉疴 第六十六章
一年后
刘珂从床上爬起来,回了叶沉的早安问候,用五分钟洗漱完,一把挽起长发,进厨房做早餐。
刘珂离叶沉学校太远,开学后,他便住校了。宋桃也早搬出去了。突然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回到三年前的状态,竟不太习惯。
本可以晚点再起,但在梓乡支教两年,养成早起的习惯,一时难改。
吃过早餐,赶去学校。
路上碰到曲乔。
他从后面追上,叫她的名字。
刘珂停下,扭头看他提着一袋黄澄澄的橘子,大概是刚买的。
他几步跨来,与她并肩,笑着分给她一个橘子,“怎么样?回来这么久,长点肉没?”
刘珂道谢接来,剥开皮,分成一瓣一瓣的,慢慢吃着。九月的橘子,酸得很。
“也没有瘦多少吧。”
“还没瘦?有九十斤没?”
“曲老师,你不知道女人的体重和年龄不能问吗?”
“好好好,”曲乔笑说,就差举双手投降,“是我不对。”
边走,刘珂边问着:“什么时候能吃你的喜酒?”
曲乔说:“下周。你可以带个家属来,接个捧花什么的。”
路过一个垃圾桶,刘珂将手中的橘子皮投进去,“我得问问他,兴许,他不愿意见你这个曾经的情敌呢。”
“陈年旧事了,他也不是逮住不放的人吧。”他好笑。
“那可说不准。”
曲乔去年找了个对象,两人感情很好。
刘珂看过婚纱照,女方是娇俏可人型的,比他矮上不少,倒也般配。
按理说,他早该办婚礼了,结果一直拖到今年。张黎存心跟她开玩笑说,曲乔是为了等她回来再办。刘珂笑笑,也没当真。如今是板上钉钉的结局,玩笑也只能是玩笑了。
当年曲乔中意她,是连学生都看得出的事,何况身为同事的她们?
八卦没少传,编造得有板有眼,老校长也有心撮合他们,不过有心栽花花不开,终究是没成。
刘珂和叶沉的事,至今只告诉了凌婧、张黎。曲乔怎么知道的?凌婧与他谈不上多熟,应该是张黎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让他知道就让他知道了吧。
也就是因为她这两年没在学校,不然早传开了。
这种事情,是很难瞒住的。就像学生时代的早恋行径,只要不匆匆结束,家长、老师总会窥得蛛丝马迹。
“读大几了?”
“大三。”
“他之前休过一年学……算算年纪,”他沉吟片刻,“也可以了。”
“太明显了啊。”这回轮到刘珂觉得好笑了,“你们怎么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也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你爸妈难道不着急抱外孙?拖几年再生,你孩子还没学会走路,你头发就开始变白了。”为防被骂,他说完就溜了。
曲乔说的道理,她何尝不懂。
她已至而立。
不像曲乔这样的男人,晚几年结婚没关系。
岁月催人老,他尚正值大好年华,而她已渐老。
高三最辛苦那段日子,也出现过白发,可也只有一两根无伤大雅的。再过几年,再冒白发,她拔都拔不过来。
孩子……刘珂一个当老师的,要应付那么多学生,着实对生孩子没什么兴趣。但是,父母也许在等,叶沉也许喜欢孩子。属于他们自己的。
*
下课间隙,她看了看今年适合婚嫁的好日子,最近的在下周,也就是曲乔办婚礼的日子。那天不好,和曲乔撞了。再看,就得到下个月了。
婚都求了一年了,这二十来天也等得起。
其实刘珂不是封建迷信的人,只是与叶沉的大日子,能慎重的,还是要一慎再慎。
她的户口本在老家,找个时间回家一趟吧,随便看看父母。
刘珂下午只有两节课,晚上有晚自习,准备先出去吃点东西。
学校外头有小吃一条街,主要消费者是学生,所以价格也不贵。她刚挑了家麻辣烫店进去,在冷柜前拿着夹子、篮子挑食材,余光瞥见外头有个人影经过。
她喊住他:“叶沉。”
他惯性地走了一步,立即停下,转头看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