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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短篇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细细
你忍不住笑了。你想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你跟着他走向房间另一扇门,发现门那边又是一个房间,地上铺着黑白格相间的瓷砖,墙壁却是红色的,老式砖块的颜色。
房间里最显眼的是那个巨大的黑色浴缸,此时正冒着热气。
“陪我一起洗澡”,你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而你还没有准备好。
一只手抚上你的肩膀。
你转过身,红着脸问:“我……我要脱衣服吗?”
那只手爱怜地抚弄着你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沿着颈侧蔓延到耳后。
手的主人注视着你,目光落在你身上,隐隐带着重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当你坐在图书室读那本带有古怪插图的小说时,他就是这样盯着你。
“当然,不然我怎么能尝到你的味道?”他说着,一手扣住你的后颈,俯下身吻你的脸颊。
一阵战栗过后,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你的外套掉落在地上,他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你衬衣的第一颗扣子。
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起先是经由他的手,后来是由你自己主动解落。那个关于爱的秘密似乎马上就要显现。
身体触到温热的水流,是他抱你进到了浴缸里。
扑通扑通,水满溢流出。你背靠着浴缸壁,半身浸在温热的水里。
他看着你,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袍带。
一个狰狞古怪的东西跳出来,那是什么?他俯下身,水流漫过你的胸口,你几乎不能呼吸了,在迷惘中感到腿心一阵热烫。
“你、你要爱我了吗?”
他看着你,热气模糊了他的神情,你分辨不出他眼神的含义。他看了你很久,久到周围的热气一点一点消散了,你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比雪还要凉。
你下意识低头,去找那个你印象中丑陋的肉瘤,此时它变成了一只足有两磅重的粗大肉肠,又像一把宽柄镰刀,刀锋弯翘,悬在你赤裸的小腹上方。
“嗯。”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低沉混沌。
“我……我会流血吗?”
【那东西会割伤我吗?】
抚摸你脖颈的手停住了,片刻,他轻声回答:“会流一点儿。”
你闭紧眼睛,努力克制着恐惧,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等了好久,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似乎有一只手覆上你的胸乳,乳头被轻轻拨弄着。你不知所措地睁开眼,雾气散尽,你看到他温柔的眼眸,顺着他的视线,你的目光停在自己刚过发育期的乳房上。
乳头小巧,被他夹在手指间把玩,这情景莫名让你浑身发热。
【为什么要玩它?】
你不解,身心很快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占据,乳头变得越来越痒,心里好热,还有那个地方,和你的体温相比,浴缸里的水倒像是迅速凉了下来。你挺起身,像是要把乳头送到他嘴边。
他一只手托着你的后背,低头,唇齿蹭着你立起的嫩红乳尖。
“唔嗯……”你不自禁地小声呻吟,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我尿尿了。】
一只手绕过你的膝弯,你整个人被他横抱了起来,你把头埋进他颈窝,【他一定发现我尿尿了。】羞耻的感觉让你不敢抬头。直到脊背触到一个温软的所在,你才睁开眼。
他放你在床上。手又抚上了你的胸脯,这次是双手。你的两只乳房都被他握在手里,圆润的乳头在他指间变了形。
“不要揉那里了。”你拿手背捂住脸,夹紧双腿,害怕尿液流出来。
“为什么?”他亲吻着你的耳垂,手却没有停下。
……
“我会尿尿的。”
从手指缝里,你看到你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无声地笑了。他的手不再抚摸你的胸脯,一路向下,手指停在你尿尿的地方,那个有点儿神圣又脏兮兮的地方。
手指拨弄着你的嫩肉,又分开两瓣,轻轻插了进去。
“噢……”你无意识地呢喃,同时感到自己像被那根手指控制了,你不能动弹,全身心都集中在那根手指插入的地方。它轻轻一动,你的身体就跟着一颤。
【要尿尿了。】渐渐的,你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而在尿液真正涌出的瞬间,你只是大叫着,大脑一片空白。
“瞧,全都尿出来了,用不着害怕了。”
你浑身颤抖,努力睁眼,却既不能看清楚他的神情也不能理解他的话。
“我的新娘真像个小孩子。”他的唇附在你耳边,声音低低的。接着你看到他弯折了你的双腿,一手扶着那只粗大的肉肠,倾身压向你腿心。
“啊嗯……”一点儿刺痛从那里传来,却很快被先前的奇异快感淹没了。
意识一点点清晰,你看到那只肉肠像个狰狞的怪物,在你腿间一下出现,一下又消失不见。那个刚刚泄出尿水的地方变得酸酸胀胀的,那种让你浑身舒服得发颤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这就是爱吗?】
你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那脸又奇怪得不像自己。
他微微侧头,一个冰凉的吻印在了你颈侧。
尖利的刺痛和无边快感一起到来,你扭动着,挣扎着,像一条濒死的鱼,一股又一股的热流海浪一样拍打在你腿心。
男人的眼睛倏尔变作浓黑色,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鲜血自他唇角流下,滴落在你洁白的乳上。
你闭着眼睛,因为无法承受这爱与死的交媾而晕了过去,只是身体仍在不自禁地痉挛。血氤氲在你颈边,他送给你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慢慢滑落到那个不住冒出血珠的血洞旁,伤口迅速愈合,鲜血蒸发般消失不见,很快那片肌肤便宛若新生,就像是从不曾经受过这场暴虐之爱。





十日谈(短篇集) 吸血鬼猎人(一)
距她上一次踏足这片世界之外的禁地,已经过去了叁十多年。然而城堡还是一如往日,黑漆漆的窗扇紧闭,高耸的塔楼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没有一丝光漏出来,除了那一间……
一只秃鹫突然从塔楼里扑扇着双翅飞出,在她头顶上空盘旋了一圈,随即收拢翅膀,停在大门一侧的石像鬼雕像上。它的眼睛像是警告一般喷发着火红的火焰。她马上就认出了它。那个讨厌的老妖婆。
而就在它身边,在那座石像鬼的右翼上,随意丢弃着一件皱巴巴的披风,它淋了雪,颜色红得像血。她感到自己有一股恶心的酸味涌上喉咙。
秃鹫发出一声尖啸,直直飞到她身前,它的双翅簌簌抖动着,黑色羽毛纷落如陈年污雪,羽毛落尽,一个老妇人出现在她面前。
“主人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老妇人脸色阴沉,声线呆板,像一只学舌的鹦鹉。
“任何人?我好像闻到这里正有一个陌生人,一个小女孩。”
“那是主人邀请的客人。”
“客人?他把诱骗来的猎物称为客人吗?”这真是太荒谬了。她一脸厌恶,微微抬手,随着她的动作,一道自虚空中燃起的暗火瞬间击中了那可怜的老妇人,它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它的半边肩膀消失了,一半焦黑的翅羽猛地从肩胛处长出。
【它要变回一只秃鹫了,它就应该是这种丑陋的模样,真不懂哥哥为什么会把这种可恶的怪物变成人形。】
她穿过大门和庭院,松枝被积雪折断的噼啪声像在警告着什么,落雪的干枯玫瑰花丛占据了大半个拱形露台,道路被封住了,可这些小把戏对于她完全不起作用。抬脚踏上石阶,古董大门自动为她敞开,就像在迎接晚归的主人。
城堡的陈设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甚至怀疑哥哥是不是也像小时候那样一直都在等待着她回归?她来时在一个流浪的吉普赛女人那里卜了一卦,那个吉普赛人捏着她抽中的纸牌,闭眼沉思了很久,在她耐心耗尽,起身走到帐篷出口时,那女人才开口说出了牌面的启示:“在血红月亮下,一切都会恢复它本来的面目,而你,会再次经历自己经历过的命运。”
她沿着环形楼梯上楼,古旧的地砖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那是她的鞋子在敲击地面。她来自新世界的鞋子,有着细细的尖尖的鞋跟,虽然不适于赶夜路,但她执意要穿着它,它让她感觉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女人。是的,一个女人,不是一个需要哥哥喂养的婴儿,也不是一个跟在他后面,哭叫着让他抱着自己出去玩的傻女孩。
走到二楼,这里没有她曾经熟悉的灯光,墙壁上垂着厚厚的帷幕,她随手扯下几张,才发现壁灯全都被拆掉了,留下一个个光秃秃的印迹。
他终于不再需要这些虚假的装饰了吗?
毕竟他们这一族很擅长在夜晚视物,甚至在没有光的时候,他们的视力反而越发的清晰。
循着那一点诱人的气味,那一点童真之血的气味,她慢慢地朝城堡中心走去。
最终那气味消失在一扇门前,竟然是在这里,在家族主人居住的房间。她盯着眼前那扇门,门内静悄悄的,没有她预想中的尖叫和抽泣。他们做到了哪一步?
门忽然开了,她看到哥哥从里面走了出来,赤着脚,身上只披着一件绛红色的浴袍。
他已经完事了,不是吗?她来的还是太晚了。
他反手带上门,像是早已经预见到了她会到这里,一脸平静。
她等着他开口,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开口,她望向一边,是曾祖父的肖像画,他竟然还没有撤下,甚至还保养得很好,金色画框闪闪发光。
“那个小女孩的味道怎么样?”她带着恶意发问。可是他像是没有听到,神色也没有一丝意外。
“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她抱起手臂,靠着那副肖像画。月光想要从对面的窗户里射进来,却被厚重的红色天鹅绒幕布挡住了,只漏进来一缕微弱的暗光。
——
这篇是新娘篇的番外 也可以当一个独立故事看 主角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妹妹




十日谈(短篇集) 吸血鬼猎人(二)
“我并不知道。”他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对她的来意毫不知情。
“哈哈~”她大笑,她当然不会被他的表演骗到,他一向最擅长此道,“你新诱拐来的客人就在这扇门里吗?”她朝那双扇门抬了抬下巴。
他依然没有回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一个妹妹想见她的哥哥,难道不是——”
门突然开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女孩走出来,像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受惊似的把身子藏到男人身后。
她看到一向冷漠的哥哥竟然俯下身,一手圈着女孩,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温柔地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走了回去。
透过那条窄窄的门缝,她对上了那双好奇的眼睛,一接触到她的目光,门砰的一声的关上了。
这女孩看上去还很稚嫩,脖子上也没有伤口,还挂着一条红宝石项链,为什么他们那么亲密?
“我以为你会把她吃干净,没想到竟然还这么的——”她想了一个形容词,“这么的新鲜。还是说我的哥哥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
“如果你想聊天,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他打断了她。
换个地方,当然,她长途跋涉,早就想喝上一杯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转身往就餐室走去,她记得那里有两个房间,由一道拱门相连,其中一个房间是他们喝下午茶的地方。
枝形烛台上点着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火光微弱。
她一直走到磨旧了的马毛沙发前,毫不客气地坐下,“有酒吗?”
男人按下电铃。
铃铃声在空荡荡的城堡一楼响起,却无人按停。她没在意,茶几上的那本《圣经》吸引了她的目光。
“我的哥哥什么时候变成了上帝的信徒?”她咯咯笑着,伸手去拿它。
然而那笑容很快便僵在脸上,她看到那本书旁边放着的高脚杯,杯子的底部染着血的颜色,隐约有淡淡的腥气。那气味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把这个给她喝?”她站起身,对他大叫。
他坐在她的对面,背靠着沙发,对她的情绪变化习以为常,“没错。”
“我的哥哥真的变成了一个圣徒啊。”她死死盯着他,很久,突然感叹着,走到他身前,没等他拒绝便自顾自坐到了他腿上。
他微微皱眉,侧头,而她双手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吐息喷在他耳际,“可是没有用,联盟很早就对你下了猎杀令。除非……”她舔了舔他的耳朵。
“下去。”
她僵持着,看着他熟悉的脸,血红的嘴唇和沉寂的绿眸,一如她十六岁的生日那天重新认识的哥哥。那天哥哥说会给她做一杯果酒,庆祝她长大成人。她一个人待在密室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和自己的拇指玩了半天,突然听到头顶发出咚的一声响,是哥哥回来了吗?小房间潮湿,憋闷,她很想出去看看,虽然哥哥一再告诫她不准上去,可她忍不住想看一看家里变成什么样了?那些陌生人走了吗?还有曾祖父,她最后一次见他时,看到他正流着血,不知道好了没有?
她踩着木梯爬到梯子顶端,学着哥哥的样子,奋力推开棺材底板,钻出半个头,望向外面,她认出了这是城堡的地下室,月光在地面上洒下一层糖霜似的白光,而哥哥就蹲在那片白光里,身边是一个头朝下倒吊着的女人,眼睛闭着,他一只手握着一只银杯,她平常喝东西用的银杯, 他把它凑到那女人的脖颈一侧,血顺着杯壁流进杯子里。这一切已经足够让她大叫,而他另一只手还在温柔地抚摸那女人的乳房。后来她才知道,他只是在按压它,以便让血流得更快一点。
受到这种巨大的冲击,她一时只是发愣,而他已经发现了她,起身走过来,问她为什么不听话,又把杯子递给他,让她快点喝干净。他不想让她受那种痛苦,他一直都是一个好哥哥。
但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她把那个杯子扔出去老远,然后害怕地捂住脸哭了起来。以往哥哥都是骗人的吗?骗她说那是一种饮料,是用接骨木的果实做成的果酒,她信任他,一直都依赖他,所以虽然那股味道很腥,她也会一滴不剩地喝光,而原来那种东西,竟然是——
她哭累了,抬起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哥哥,他嘴唇血红,眼睛沉寂,像是夜色下的森林。他变得陌生了。
那天夜里他们一直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勇气再看那个女人。回到更深一层的密室后,她一个人躲在墙角,盯着角落里正在织网的蜘蛛发愣。后半夜她发起高热,毫无预兆的,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了,这种感觉她从没有过,就算小时候那次生病,也不如这次痛苦。她呻吟着,很快,哥哥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他把她抱进怀里,问她怎么了。
她在他怀里扭动挣扎着,就像传说中那些着了魔的人,他抱着她爬上木梯,试图推开棺木的底板,到地下室去,而她拼命挣扎,尖叫,最后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像婴儿吃奶一般,从他那早已凝固了的血管里吮出了几滴鲜血……到这时,焦渴才止住了。
也就是那夜之后她才真正知道了家人们为什么会被闯进城堡的陌生人烧死,哥哥为什么要带着她藏到这个阴暗的密室里,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而在这之前,哥哥只是告诉她城堡里住进了魔鬼。
哥哥为什么不肯爱她?一定就是因为那一夜,她没有告诉哥哥,她理解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会爱他。没有,她那时太小,太脆弱,之后的日子里,她一直独自待在密室里,躲避那些黑暗的时刻,那些哥哥必须变成魔鬼,来为她制作果酒的时刻。她害怕那样的哥哥,害怕他身上散发着的阴冷气息。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家族的秘密?她不敢去问,她害怕会进到一个自己无法承受的黑暗世界里。




十日谈(短篇集) 吸血鬼猎人(三)
够了,那些早就过去了!她猛地推开他,摇晃着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是联盟给她注射的抑制剂在发挥效力……来之前,应她的要求,他们给她注射了两管,足够她撑过这个血月。
“你讨厌我,我是家族的叛徒,没错,可那又是为什么呢?我受够了你的惩罚!难道你没有犯错吗?如果你那时听我的,就像今天这样,我就不会离开这里!命运就会是另一种模样。”她太激动了,以至于脸颊都烧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漫天的飞雪,雪花纷纷扬扬,他摊开手掌,一片六瓣雪花落在他掌心,迟迟没有融化。
“长夜如雪,永不消逝。”他合拢手心,再摊开,雪花消失不见,就像他独自生活的这许多年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间歇性的焦渴和欲望满足后的无尽空虚。他回身,背靠窗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惩罚你。我只是厌倦了。”
那句诗似曾相识,还有那句“我从没想过要惩罚你”。她慢慢平静下来,出神地望着他的脸,认出了他身上某种来自过往的气息,是少年时的哥哥,醉心于艺术,喜欢诗歌和绘画的哥哥,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眼神总是带着忧郁,即使是一件最微小的事也会伤害到他。
而她的确曾经伤害过他,没错,他受伤太深。她被宠得骄纵太过,又从不愿意去理解他做的那些事。在心底里,她希望那只是他的罪孽。可她已经逃避了太久。
“有时候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对吗?现在我回来了。”再一次,她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心里重新生长。这一次,她不会逃开,她要直面他的罪恶了,她想和他一起抹去那些记忆,然后他们永远在一起,真正的永远,“也许你会原谅我的,每个哥哥都会原谅他的妹妹叁次,不是吗?”
没等他回应,她又问道:“联盟说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再……那个女孩,你给她喝那个是不想伤害她,你是真的改变了,对吗?”
“我不会改变。”
“可是联盟说你很久没有再猎杀人类——那些曾经伤害我们的人,他们都死了,你不会再——”
类似这套确认他已经变好的说辞,四十年前她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他变了神色,她就是来说这些的吗?
“你现在是联盟的猎人,还是说客?”
“我——”
“我只是厌倦了。”妹妹还是那么任性,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顿了顿,“还有,我要那个女孩。”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该待在联盟里。”
窗外风雪肆虐,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熄灭了。她浑身发抖,因为气愤,伤心,难堪。
“为什么?”她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为什么?那个女孩对你做了什么?”
“她让我找回了一点儿……和人亲近的感觉。”
和人亲近的感觉。
明明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他要在这个蹩脚的乡下女孩身上寻找这种感觉?
“是童贞之血的味道让你昏了头吗?哥哥?”
男人把头转向窗外。
她很讨厌他这副旧式贵族做派,这种自恃高贵的傲慢态度,还有这种从不和她吵架的隐忍性情。
“你爱上她了。”这只是一句诱饵,她想听他说出那句否定的话。哥哥不会爱上那傻女孩的,他已经独自过了一百年,那女孩就是个刚断奶的小孩子,傻乎乎的她会理解他吗?
“爱?”他嘴角滑过一抹自嘲的笑,“那不是我杯子里会有的东西。”
“那么她呢?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你猜她会怎么做?唔,她会怎么说?我被一个嗜血的怪物骗了?”
在说出这些刻薄话的时候,她感觉心里的伤口似乎正在慢慢平复,希望又重新占据上风,至少哥哥绝不会爱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女孩!
她盯着他,想要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哪怕只有一瞬。
“她会爱上我的。当然,那也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她陪着我。”
她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话里闪烁着奇异的温柔,而那声调就像他曾经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哄她睡觉时一样。
“长夜漫漫,雪花落尽的时候,夜晚才会结束,而只有最洁白的那一片雪花才能够治愈被困在黑暗中的灵魂。”吉普赛女人的那句谶语在此刻竟然变成了真实。多年独居的哥哥竟然变成了一个情圣,一个猎杀者开始痴迷于他的猎物?




十日谈(短篇集) 吸血鬼猎人(四)
不,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哥哥既然不爱她,那他也不应该爱别人!她猛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把手弩,涂过硝的箭头对准了他的心脏。
联盟的抑制剂剥除了她大部分的超自然能力,为了补偿,又给了她可以轻松杀死同类的武器。
“你要杀我?”
“为什么不?我是联盟的猎人。”声音是冰冷的。
男人默然几秒,“到花房去,我不想让这些家具着火。”
她盯着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管你将要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妹妹。”他的声音低低的,眼神重又变得温柔,那种温柔让她一下子又回到了往昔岁月。她忍住那股扔下手弩,扑到他怀里的冲动,转身往门外走去。
城堡之外,雪已经停了,天穹低垂,血月高悬,唯独这座城堡像是被包裹在雪景球里,兀自落雪纷纷。她拂开花房门把上那层厚厚的积雪,打开门。两排干枯的玫瑰花丛分列在两旁,花枝上还生着尖尖的刺。
那是哥哥最喜欢的花,花瓣红的像血,香气浓郁,闻久了让人昏昏欲睡。她曾经也很喜欢,直到她看到哥哥把那些失血干枯的尸体埋到花丛下面,她冲他大叫,而他告诉她那是在为家族死去的亲人复仇,那些尸体曾经是手持火把,烧毁城堡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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