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再后来,大约是半年后吧,西南部有一个小部落犯境,听说又是个小乞丐,一杆银、枪挑了人家的头领,还顺便使了个计谋坑了人家三千精锐。可是等到战事平息想去寻找这个小乞丐记功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多方打听,倒是知道了那个小乞丐的名字。”
“哦?那个小乞丐叫什么名字?”
“二狗。”
“哈哈哈哈……”
“世子殿下不觉得这个小乞丐亦是胸中有沟壑?”白子羽眼带笑意的看着燕瀛泽。
燕瀛泽抚了抚笑得发酸的嘴角:“不觉得,我只觉得这个小乞丐傻得冒泡。他居然只顺走了三只烧鸡,太傻了。”
白子羽笑问“那你当初怎么不把桌子都抬走?”
“我当初那不是没有帮手么?等会儿,明明是小乞丐,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白子羽一笑问燕瀛泽,“说说看,为什么不做武林盟主?”
“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小乞丐是我的?”
“也没什么,不过是听那些在场的人形容枪法的招式,与你方才使的有些像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
燕瀛泽边走边道:“其实没什么,我当时真的是一时手痒才去比试的,而且,不是三十招,是第三百二十招的时候,杨庄主眼睛进灰尘了我才得了便宜。至于盟主之位,非我所求,再说,哪个绿林人愿意跟朝堂扯上关系?”
白子羽微微蹙了蹙眉:“若有人求你去做武林盟主,或是,必须去做呢。”
燕瀛泽一挑眉,“若是子羽求我,我哪怕闹腾个翻江倒海,定然去将这武林盟主的位置给坐牢靠了。”
白子羽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街上了,经过一段时日的恢复,厍水城终是有了几分生气。许多的商人陆续来到厍水城,看着繁荣了不少,燕瀛泽无声的勾了勾唇。
秋意萧萧,街上的行人甚多,今日有些热闹,燕瀛泽捏了捏袖中的玉佩,踟蹰着想开口,后头已经响起了银铃般的招呼声:“国师?将军大人。”
燕瀛泽很自觉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身后的张瑶,今日的张瑶十分的漂亮,柳青色的衣服更是衬得她娇俏如玉,张瑶快步跑过来行了一礼道:“可巧,在此碰到国师与将军,二位也是去听鸠摩罗什大师讲经去的么?”
“讲经?我可不信佛,听哪门子的经?张小姐您快去吧。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一步。”白子羽还没有答话,燕瀛泽便拉了白子羽快步走了,那叫一个快,好似身后有吃人的恶魔般的。
走了一段路,白子羽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燕瀛泽拉在袖子上的手,他抬眸一看燕瀛泽眉头皱的死紧死紧。
燕瀛泽在白子羽有些探究的目光中微微有些不自在,他咳了咳,打破了尴尬:“子羽,你信佛?”
白子羽摇了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燕瀛泽道。
“但是,人总要有个寄托,心才不空。”白子羽轻声道。
“人总要有个寄托,心才不空。”燕瀛泽咀嚼着这句话,白子羽已经走了很远了。
刚到府衙门口,就见到小泥巴风风火火的跑出去,燕瀛泽好奇,问她去做什么,小泥巴道:“城中来了一位大师,叫,叫什么鸠摩罗什的,听他讲经去啊。人可多呢。”
“鸠摩罗什。”燕瀛泽隐隐在心中念了一下,啊呸,绕口死了,不过,似乎在哪里听过的。想了一下想不起来,便追着白子羽进去了。还以为白子羽已经先走了,不曾想他还站在天井处等着燕瀛泽。见到燕瀛泽进来了,白子羽才与他并肩而行。
一路上燕瀛泽都很安静,直到坐在白子羽的房中。
“世子殿下怎么了?”白子羽诧异于燕瀛泽的安静。
“没事,我只是在想,昨日都来不及送你一件礼物。”燕瀛泽语中透着歉意。
“你已经送过了。”白子羽笑了笑。
燕瀛泽跳了起来:“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酒。”
“酒?”燕瀛泽又一次沉默了,这算什么礼物。他不知道,白子羽从八岁起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生辰之日陪他饮酒。
燕瀛泽看着白子羽道:“子羽,明年你生辰,我一定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
“世子有心了,不过,别白费了世子的心意,子羽,不过生辰。”
燕瀛泽没有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他自己知道便好,犹豫了一下,燕瀛泽抱着早死晚死迟早是死的决心问道:“那个……子羽,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话?我酒品不大好。”
白子羽静默片刻垂了眸:“未曾。”
“真的?”燕瀛泽不死心:“真什么都没有说?我好像记得我……”眉头又微微的皱了起来。
白子羽目光微闪道:“就是一些胡话而已,世子何须在意?”
“胡话?”燕瀛泽瞥了一眼白子羽笑道:“子羽怎知道是胡话,而不是醉后吐真言呢?”
白子羽极轻微地笑了下问燕瀛泽,“世子认为何为真何为假?”
那个笑意让他脊背发凉,他有种感觉,若是他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可能收到的并不是白子羽直接的拒绝,而会比拒绝更残忍。
“哈哈哈,胡话么,胡话好啊,胡话好佐酒,你说是吧。”
“世子殿下,你可以把玉佩还给子羽了吧?”
燕瀛泽一个箭步朝门口跑去:“玉佩啊,我没有带在身上,那个,以后再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燕瀛泽边走边摩挲着玉佩,这他娘的该怎么说,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忽视生死表了个心意,人家似乎并不想接受啊。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棒槌,放狗
北狄皇宫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有恙。拓跋漠静坐在帐中许久不动,他知道,此时只怕都城已经是一片风起云涌了。大皇子二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都会趁着此时有所动作,这场战争还是及早结束的好。
拓跋漠盯着手中的穿云弓许久了,百里晋不言不语的呷着茶水。完颜彧只是悠然看着拓跋漠研究着手里的穿云弓。
白子羽率众劫了莫罗镇的粮草,本就让北狄损失了一把,如今穿云弓迟迟造不出来,拓跋漠担心日久生变。
拓跋漠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穿云弓丢在了一旁,完颜彧笑了笑,捡起穿云弓。
百里晋淡淡瞥了一眼道:“王子殿下,穿云弓能否造好,完全取决于你的天蚕丝能不能找到,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完颜彧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拓跋漠道:“将军,恐怕在你对付大丰之前,要先管好你们的内政了吧?”
拓跋漠笑得阴冷:“这个就不劳烦王子挂心了,本将军自会操心。不过,王子答应的事情可别反悔了。燕瀛泽的命,我要定了。”
完颜彧笑了一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百里晋道:“百里公子,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然后又对着拓跋漠道:“我手中的死士你可以随意用。”
拓跋漠看着百里晋手中的盒子恨声道:“燕瀛泽,我就不信你命有这么大……”
最近这几日厍水城中都十分的热闹,那个什么罗什大师在城中深得推崇,每一场讲经说法都人满为患。
小泥巴絮絮叨叨的叨着这个什么鸠摩大师宝相庄严,修为高深,最重要的是看着可年轻可年轻呢。燕瀛泽撇了撇嘴,他可对那些没兴趣。
而且,一想到和尚,他就直倒胃口。废话,换你被俩和尚虐了三年,你不倒胃口?
燕瀛泽昂首望天,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走,才能把北狄这个毒瘤彻底拔除,他可不认为这短暂的平静能够延续下去。
北狄战神可不是吃素的。
白子羽与沈昀每日闭门造车,根本就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逐月弩没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纵然有图亦是如此,兵器大家叶舒城的东西若是那么容易复原,那便不该被称为绝世之作了。
燕瀛泽这边正在冥思苦索,外面有人通报说鸠摩罗什大师来访。燕瀛泽奇怪了,自己这么没有佛缘的人,人家堂堂大师,来拜个什么访?
鸠摩罗什,鸠摩罗什,燕瀛泽想破头也没有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可是人家既然说得客气,来拜访,自己也不好不见。于是收拾齐整,换了身衣服便到前堂去会客。
前堂一位年轻的光头正背对着门口,手中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在狂啃。边上几个侍卫觉得好奇,走近一看顿时晕了。
这个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师么?那他手中为何拿着烧鸡?难道现如今的和尚都改吃荤了?
那位鸠摩罗什大师许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抖了抖手中冒油的烧鸡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然后又是一大口。
边上的人于是都从和尚吃荤转移到了这位大师会不会被噎死。
事实证明,他们操心得有些多余,这位大师不止没有被噎死,甚至还从宽大的僧袍中摸出了一壶酒。
燕瀛泽背着手口中含着一根野草,悠哉悠哉到前堂来了,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鸠摩罗什大师,此刻正翘着二郎腿,一口酒一口肉的不亦快哉。
当他看到鸠摩罗什的正脸的时候对着身后的棒槌一声长嚎:“棒槌,拿剑来。”棒槌笑了一下,把手中的剑抛给了燕瀛泽。
燕瀛泽一把抽出了手中的剑便朝着鸠摩罗什砍去,边砍边叫:“林越,你他娘的死秃驴,还鸠摩罗什,老子砍死你。”话没说完,手中的剑已经劈下去了。
本来好吃好喝的和尚没有料到燕瀛泽会拿剑劈他,一口酒还没有下喉,燕瀛泽的剑便到了头顶,他慌乱中只好狼狈地脚下一点,连着太师椅往后退了一丈,避开了燕瀛泽的长剑。
“你他娘的燕二狗,干什么?我好歹是你的师兄。你就这么对你的师兄的?棒槌,你把你家疯世子拉开啊你倒是。”
棒槌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负手而立看着他二人斗来斗去。
燕瀛泽根本不跟他废话,一剑一剑毫无章法只朝着“鸠摩罗什”砍去。那位和尚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弃了手中的酒壶,跟燕瀛泽对打起来。二人正打得起劲,一道白影从中间把他们分开了。
来的正是白子羽。原来小泥巴听说鸠摩罗什大师来了,很兴奋的溜到前堂来看,没想到一出来便看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自家世子跟大师打得难舍难分。
棒槌在旁边抱手而立,根本没有劝架的打算,小泥巴以为棒槌无力劝架,便跑去找白子羽。
白子羽听小泥巴一说,怕燕瀛泽闯祸,便赶来了。
“棒槌,放狗。”燕瀛泽被白子羽拉开,十分的不爽,朝着棒槌龇牙咧嘴。
鸠摩罗什在雪白的僧袍上擦了擦满是油腻的手对白子羽合十道:“阁下便是国师大人吧,传闻果真不假,真个是清雅出尘,小僧有礼了。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小僧法号了悟,外号鸠摩罗什,当然,这个外号是最近几日才取的。嗯,我是燕瀛泽的师兄,很高兴能见到国师。”
“你他娘的林越,谁说的你是老子的师兄了?”燕瀛泽依旧龇牙咧嘴,不过碍于白子羽在边上,声音小了不少。
“想必大师便是觉远大师的高徒了?久仰。”白子羽颔首微笑,压下了胸中因强使内力而翻涌的气血。
了悟摇了摇头道:“诶,你这个久仰到底是久仰我还是久仰我师父啊?”
白子羽依旧微笑道:“都有。”
燕瀛泽默默扶额心中吐了一口老血,看了看了悟那张欠扁的脸问:“神棍,你来厍水城做什么?人鸠摩罗什是圣僧,你别污了人家的名号。”
燕瀛泽算是想起来为何会听到鸠摩罗什便觉得熟悉了,好歹他也跟着念了三天半经书,那鸠摩罗什可不是一代圣僧么。
了悟以手扶额,做痛心疾首状指了指白子羽道“看看看看,燕瀛泽,师弟啊,人家这如玉般温文尔雅,同样是人,怎的如此大的差别呢?”
“你……”燕瀛泽又是一口老血。
白子羽唇角轻勾,第一次看到燕瀛泽吃瘪,不得不说,心情很是高兴,对着了悟道:“大师,请坐。”
了悟大手一挥道:“国师不必太见外了,你可以叫我了悟,如果嫌了悟不好听,也可以叫我林越,我本就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咯,你看我头上戒疤都没有。反正日后会长时间相处,太生分了见外。”
燕瀛泽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拉开白子羽道:“死秃驴,什么叫长时间相处啊?”
了悟,哦,是林越,又喝了一口酒悠然道:“别一口一个秃驴,说得好像你没有秃过似的。所谓的长时间呢,便是你师兄我,奉你师父的法旨,来好好教导教导你。诶,对了,国师,你是不知道燕瀛泽秃了的样子……”
“棒槌,狗……放狗……”燕瀛泽抓狂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林越要是敢告诉白子羽,他就真的劈了他。
“诶,师弟,知道你见到我高兴,不用太表现出来,师兄会不好意思的。”
“……”燕瀛泽彻底抓狂了。终于知道了比脸皮厚,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
白子羽也终于明白了,燕瀛泽的厚脸皮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似乎,白子羽还抓到了燕瀛泽一个痛脚。
现在倒轮到小泥巴愣住了,敢情这鸠摩罗什大师与世子还是旧识啊,这也怪不得小泥巴不认识他,燕瀛泽被林越压榨剥削的时候,小泥巴还在讨饭呢。
至于燕瀛泽跟林越的梁子,要追溯到燕瀛泽刚到宁远寺的时候,某一日早晨燕瀛泽起床,他一脑袋头发被了悟偷偷大半夜剃的一根毛都不剩,还美其名曰佛祖面前不得搞特殊化的时候开始说起来。那个时候燕瀛泽想死的心都有了,没了头发还能见人么?你见过哪个美人喜欢光头的?
于是,燕瀛泽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自此,二人死磕了三年。直到燕瀛泽回帝都才休战。
二人吵闹一番便也罢休了,都安静下来坐下后,燕瀛泽还是很正经的问林越为何会到厍水城来。
林越倒是很正经的答道:“师父叫我来帮你,我现在已经彻底的脱离佛门了,从此便是红尘中人了。所以,现在,我不再是了悟,我是林越了。”说完十分陶醉的呷了一口酒。
“师父他好么?揽月呢?”
“唉呀,放心吧,师父好得很,吃嘛嘛香,至于你的宝贝弟弟呢,不是我打击你,他可比你有天赋多了,师父十分喜欢他。估计日后他便是师父的衣钵传人了。”
燕瀛泽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所以这句话直到许久之后还在被白子羽调笑他脸皮厚。
林越罕见的没有讥讽他,而是问他:“你身体如何了?”
燕瀛泽笑骂道,“反正不会死你前面去,我说林越,你既然还俗了,还去装哪门子大师?”
“哈哈哈,骗点酒钱啊。”林越笑得欠扁,便也接了燕瀛泽的话说下去。他明白燕瀛泽不想谈论他的身体状况。
安置好了林越,燕瀛泽到了白子羽房中,白子羽已经在桌前继续研究逐月弩了,可是燕瀛泽分明看到白子羽嘴角隐忍的笑意。
“子羽。”
……
“子羽。”
……
叫了几遍,白子羽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的图纸,燕瀛泽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夺了白子羽手中的东西无奈道:“图纸就那么好看啊?你看看我。”
白子羽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燕瀛泽,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么好笑?”燕瀛泽咬牙。
“呵,难得看到世子殿下也有吃瘪的时候,自是好笑。可惜,子羽没有眼福了。”白子羽笑意悠悠。
“什么没有眼福?”
“没有见过世子殿下做秃驴的样子啊。”
“秃驴”二字还特意咬重了音。
……
燕瀛泽心中已经把林越凌迟了一百零八遍。
“哈哈哈,子羽,你真想看?”燕瀛泽眸中盛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我不介意彩衣娱亲的,只要你一句话,别说要我舍了头发,便是命,我也不吝。”
燕瀛泽以手撑住桌角,平视着白子羽。眸中三分笑意,偏偏带了七分的认真,合成了十分的深情,让白子羽心头一震。他轻咳一声放下图纸道:“世子,你身体怎么了?”
燕瀛泽直起身,顺手接过白子羽手中的图纸,他的指尖拂过白子羽的指尖,深秋的夜晚本就有些寒气,白子羽的指尖一片冰凉。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燕瀛泽,竟然被白子羽这个问题给问倒了。
“国师。”敲门声响起,沈昀过来了,手中亦是捧着一沓图纸,进来便见到燕瀛泽也在。
“将军也在呢。”沈昀见了礼,就这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燕瀛泽松了一口气。
白子羽问道:“军师有事么?”
沈昀把手中的图纸摊开在了桌子上指着扣动处道:“国师你看这里,若是机括这里用铁的话,恐怕会影响发射力度。”
白子羽拿过图纸细细看了起来,燕瀛泽也转到了白子羽身后,身体略微前倾,借着白子羽的手看着图纸,额角的头发垂了下来,轻轻拂过白子羽的耳边,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指着白子羽手中的图纸问道:“是这里么?”
此刻燕瀛泽撑着椅背的动作若从背后看,就如同他轻轻拥着白子羽一般,燕瀛泽的气息绵远悠长,伴着沉稳的心跳如雷般在白子羽耳旁炸开。
白子羽拿着图纸的手略微蜷缩偏了偏头道:“容我再想想吧。”
“子羽,军师,你们说,若是用黄铜呢?”燕瀛泽从白子羽手中抽过图纸仔细看了看道。
“黄铜?可是黄铜不易得啊。”沈昀惊呼。
燕瀛泽食指轻叩道:“黄铜更柔软些,不妨试试。若是可以,再想办法弄黄铜。”
白子羽以手支颐想了片刻道:“世子说的或许有道理,不管结果如何,明日先暂且试试。”
等到燕瀛泽与沈昀出去,白泉走了进来,什么话都没有,黑着一张脸递给了白子羽一枚药丸。
白子羽有些无奈的看着白泉道:“我没事。”
白泉冷着脸递过茶杯道:“是没事,只是动了真气。”
白泉就不明白了,自家的公子怎的每次碰到燕瀛泽的事情便会失了分寸?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人非木石皆有情
燕瀛泽近来练兵练得特别勤,他想着可以在年尾与北狄有个彻底的了解,战争拖久了对百姓与士兵都不是好事情。他刚练完兵从营中出来,棒槌被林越叫走去当向导去了,燕瀛泽一个人正好乐得闲荡,街市上有些拥挤,燕瀛泽心中感觉有些奇怪。
走了没多远燕瀛泽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一抹俏丽的人影进了城中最大的赌坊,燕瀛泽扯了个笑,正准备进赌坊一探究竟,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是孔晨辉,告诉他国师回了府衙正在找他。
燕瀛泽指了指赌坊,对着孔晨辉耳语了一番便回府衙找白子羽去了。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棒槌跟林越从外面回来。
林越过来拍了拍燕瀛泽:“别说你这个纨绔的家伙把厍水城治理得不错啊,比起之前咱们来的时候可是热闹了许多啊,多了许多的外邦人。”
燕瀛泽丢给了林越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得意地走了,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来了,林越低着头走路没有看见,一头撞到了燕瀛泽身上。
“你做什么?”林越摸着被撞痛的额头不满道。
“林越,你说厍水城来了许多的外邦人?”
“对啊,比起三年前那可多了不少,所以师兄我才说你治理有方。”
燕瀛泽若有所思:“那你前些日子讲经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外邦人多么?”
林越摸了摸有些扎手的头皮:“啧,好像,有也有些,不过,没有那么多吧。”
燕瀛泽沉思片刻道:“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城中热闹了许多,棒槌,你跟林越去看看。这些外邦人都是哪里的。再去查查城中的客栈,五日之内有多少从城外来的人投宿。”
棒槌应了抬脚便往外走,林越苦着脸哀嚎:“燕二狗,我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的苦力。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可惜燕瀛泽已经人影都不见了。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祁峰山顶,白子羽席地而坐,膝上的七绝琴发出凄厉的声调,白泉在不远处拼命用内力阻挡住修罗的侵蚀,纵然塞住了耳朵,又放空了心神,白泉还是止不住的头晕目眩。
正当白泉快支持不住的时候,琴声停了,白子羽唇边溢出了一丝血迹。
“公子。”白泉惊呼一声窜了过去。
“只能到六重么?看来我还是高看了我自己。”白子羽擦掉了唇边的血迹,呼吸粗重。
白泉颤抖着接过白子羽手中的琴,把他搀扶起来带着哭腔道:“公子,你不要练修罗了,你本就心脉受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白子羽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袖口,然后沉了面色对白泉道:“把佛离散给我。”
“不给。”白泉退后了一步,眼中满是委屈:“公子,用佛离散强行提升内力会让你走火入魔的。”
白子羽声音重了许多道:“白泉,你管得太多了。”
白泉抽泣着递给了白子羽一个小瓷瓶,然后似不忍般转过了身,肩膀轻轻耸动,竟是哭了起来。
白子羽服了佛离散,席地而坐,过了良久,白子羽粗重的呼吸平复下来了,对依旧别扭着的白泉轻声道:“我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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