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那一天,两人话了整整半日多,甚至还一起用了午膳。
除了诉情,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北狄放人,巽朝予粮食锦帛赎人。分开时,舒明悦仰着小脸,摇晃着沈燕回的胳膊撒娇,“大表哥,你在这里多留几日嘛。”
沈燕回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得到了许诺,舒明悦心情好得不得了,红唇一翘,哼着曲儿,提裙转着圈,回到了自己的牙帐,她脚步轻快地绕过屏风,一抬头,瞧见了虞逻站在不远处。
他转过身来,神色阴沉。
舒明悦神情一呆。
虞逻走过来,眼神极为缓缓地扫过她精心打扮过的发髻和钗环,冷声问:“你今日所作一切,就是为了去见他?”
“什么?”
舒明悦一愣,杏眼儿满是茫然。
虞逻耳畔响起刚才来人朝他道牙帐里发生的一切,眼底划过一丝被背叛的愤怒,他盯着她哭过的眼睛,再回想昨晚的一切,便恍如欺骗一般。
他伸手捏住她肩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他是你什么人?旧情人?”
舒明悦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了,再听他所言,顿时神色一恼,用力甩开他手,“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大表哥。”
虞逻双目赤红,上前一步步将她逼退到角落,“你为何抱他哭?嫁我便是这般难受?”
舒明悦一噎,抿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逻手掌捏着她脸颊抬起来,神色阴鸷,“那你哭什么?”
他用力很大,捏疼了她,舒明悦被迫仰头,眼睛忽然忍不住红,哭腔涌出,“我为何不能哭?我远嫁千里,遇到我亲人,哭一声还不行吗?虞逻!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虞逻一怔,阴鸷退了些,却一言不发,忽地低头咬她唇瓣,不似柔情,只有用力索取。
舒明悦疼,呜咽着,一把愤怒地推开他,用力推搡他脸时,便好似一巴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很清脆的响。
虞逻被打懵了,缓缓偏过头,阴沉定定地盯着她。
“我若想嫁他,一早就嫁了!才不会等到来北狄与你成亲!”
舒明悦浑身颤抖,泪珠顺着雪腮划过,吧嗒一声砸在地上。
巽朝女子十五六岁成婚,她十七岁未嫁,也不定亲,虽有突逢惊变的缘故,也是因为没有合意之人。
……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
虞逻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屋顶,沉默不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他有些失神,其实,上辈子沈燕回一共来过北狄两次。
一次是建元三年的初夏,另一次,是建元五年的春天。
只是第二次,舒明悦不知道而已。
虞逻忽地起身坐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神色沉默,两条长腿大剌剌敞着,双肘慢慢撑膝,压住额角的手掌,遮掩了脸上的所有情绪。
他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舒明悦刚才决然从他面前走过,与沈燕回离开时的模样。
她生气了。
很生气。
上辈子两人吵架,他似乎也是像她这样,一言不合便扭头就走。
不过等他过几日再出现,小公主就不生气了。
虞逻迟疑了片刻,要不还是等过些时日再去找她吧,等她消气,他再去找她。
第49章 那是姬不黩。
过了雁门关之后, 再走三十里地才是城池,一路上,舒明悦的神色恍惚, 直到一行人翻身下马,在官驿前停下。
走过台阶时, 她心不在焉, 甚至踩空了一下, 沈燕回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小心。”
舒明悦回神, 怔然地点了下头。
一入屋,沈燕回没有马上走,先前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言片语中,足以让他意识到舒明悦和虞逻之间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屋内点燃数盏烛火, 灯火通明。沈燕回看着舒明悦,面容凝重,“你和与虞逻之间到底发生何事?”
“我……”
舒明悦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阿史那虞逻是裴应星?
还是说裴家包藏祸心, 为北狄王子捏造中原身份?
无论那一句话, 都是无可恕的重罪,足以将裴家上下千百口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舒明悦耳畔好像有虫子在嗡嗡乱叫,如一团乱麻。
裴家的人都知情吗?还是只有几个人知情?舅母呢, 舅母知情吗?
那日她去裴府, 打听了一圈,所有人都道七公子自小离家,阿史那虞逻也确确实实在北狄长大。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第56节
还有她与裴玉姝说话, 小姑娘对“七叔”的陌生绝不是作假。
裴道韫?裴道韫更不知情了,他很不喜欢裴应星,甚至横眉冷眼,若不是上头有三哥压着,他能和裴应星打起来。
难道说虞逻杀了真的裴应星,假装他的身份来长安?
不,不对。
舒明悦脑海里蓦地浮现虞逻那双与舅母十分相似薄菱唇、桃花眼,手指慢慢握紧,恐怕……裴应星的身份不是作假。
她眉尖蹙得越紧,忽然,灵光一现间,耳畔响起了一句话——
“这你要去问我父亲了。我也想知,他为什么送我去外面求学。”
那日在曜日居,裴应星这样对她说。
对!宁国公!要去问宁国公!
舒明悦呼吸急促,心如擂鼓,却又一片寒凉,她有太多疑惑要问,恨不得马上飞奔回长安,将一切弄个明白。
沈燕回见状不对,伸手摇她肩膀,“悦儿?”
舒明悦恍然清醒,仰头看她,一张小脸略惨白,僵硬地挤出一抹笑,“大表哥。”
“到底怎么了?”他皱眉。
舒明悦欲言又止,那句话,却无论如何都卡在嗓子眼里。
这个罪名太大了,若是与大表哥说了,舅舅定然会知道,舅舅什么脾气?宁可我杀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他。盛怒之下,极有可能动裴家全族。
到时候,身为皇后的舅母该如何自处?
还有宁国公世子裴正卿。
上辈子,舅舅驾崩后,是他和大表哥当机立断扶持姬不黩登基,两人为了稳住朝堂,呕心沥血,要说裴正卿有反心,舒明悦第一个不信。
“没什么……”舒明悦闪躲垂下眼,模糊了细节道:“当时虞逻在祁连山救我,我不知他北狄可汗的身份,以为他是中原人。”
沈燕回静默看她。
“信封和子善何事?”他回忆刚才两人对话。
舒明悦摇头,没有说,仰头不安道:“大表哥,虞逻知道我的身份,他知我是巽朝公主,还故意绑我回北狄,我怕……”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之前她气焰大盛,甚至甩了他一巴掌,可是她心里并没完全放心。虞逻那样的性情,今夜无功而返,必然不甘,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燕回闻言,面色倏然一凝。
再回想起先前虞逻对她势在必得的眼神,一颗心便渐沉。
“无妨,知道便知道了。”沈燕回云淡风轻,揉了揉她脑袋,笑道:“有大表哥在,无人能让你远嫁北狄。奔波数日了,别胡思乱想,洗漱睡吧。”
舒明悦点头“嗯”了声。
然入夜之后,她却心里藏着事,迟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宁国公……
宁国公他到底想做什么?
……
翌日,天色大亮。
巽朝和北狄边境处的客栈。
裴应星意识朦胧清醒,手臂摸了把身旁,摸了个空,他猛地睁开眼,偏头看去,身侧没有人,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
他皱眉,倏然坐起来。
四下打量,发现这里是客栈。
难不成那东西给他和小公主开了两间房?
裴应星跳下床,拎起架子上的衣衫利落地开始穿,正要去寻舒明悦,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咚咚咚”叩门的声音。
副将低声道:“主上,已经收拾妥了,可以返程了。”
裴应星扣好腰间革带,一边披外衫,一边走过去开门,眼神睃视一圈,发现没有舒明悦的身影,顿时眼皮子一跳,心头划过一抹不好预感。
“可敦呢?”他问。
副将一愣,诧异地看他,心道:可汗不会是被那一巴掌打傻了吧?在裴应星越来越沉的脸色中,他咽了下喉咙,如实道:“可敦昨晚已经和那位沈将军回雁门关了。”
裴应星没说话,脸上情绪莫测,袖口下,手指节捏得咯吱直响。
副将觑他神色,小心翼翼问:“再去雁门关把可敦抢……接回来?”
接?上哪儿接?人已经入了巽朝地界,再想接回来,难于登天!
裴应星伸手狠狠揉了两下眉骨,信封没寄出去的事情,小公主应该知道了吧?她定然又要怀疑他的身份了。
“返程!”
裴应星闭了闭眼,阴云密布地吩咐道。
时下,他的确走不开北狄。
副将抱拳,“是。”
他缓缓抬眼,盯着不远处徐徐升起的太阳,神色微沉,他必须得去处理自己身上的异常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疯。
至于小公主——
裴应星神色迟疑了下,这些时日,先让她消消气吧?
如此想,他自胸中吐处一口浊气,偏头看了眼雁门关方向。
……
舒明悦和沈燕回在雁门官驿停了两日,休整好之后,换了一辆马车继续南下,一行人抵达长安之时,已经是七月三十。
长安城门大开,车马来往,繁华热闹。
舒明悦掀开车帘,遥遥便见一道着白袍的高挑身影站在那里,她眼睛一亮,立刻提裙跳下马车,朝他飞奔过去。
舒思暕也快步朝她走。
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眉眼弯弯,“哥哥!”
比起两个多月前,她脸颊略微瘦了些,没有莹润婴儿肥了,漂亮色五官一凸显,愈发姣姣娇艳。
舒思暕低头,眼睛微红,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摸她脸蛋,嗓子发干,“这些日子……还好吗?”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担心她,怕她的消息传回来,又怕她消息传不回来。
舒明悦点点下巴,“我无事,一切都很好。”
舒思暕像是不信,偏头看向沈燕回,疑惑问:“怎在路上耽搁这么长时间?”
从沈燕回出发,到回来,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
沈燕回笑了笑,走近两步,解释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回去之后我再与你说。”
舒明悦紧绷的脊背一松。
舒思暕也松了一口气,嗯了声,紧接着转头看向舒明悦,“你去骊山,为何不与我说?”
他声音凉凉,显然要秋后算账。
往日舒明悦出行,他都会安排人送她,若是得空,也会亲自送。
舒明悦咬了下唇,理直气壮道:“我当时着急嘛,又不知道骊山会出——”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她仰头,瞅见舒思暕那张冷脸,顿时声音一弱,“干嘛呀。”
舒思暕顿了下,冷笑,“那护卫呢?用你派人去救火?还眼巴巴跑旁边守着,怎么着,你雨神下凡啊,能降水灭火?”
一提这个,舒思暕就气不打一处来,姬不黩和姬崇文屁事没有,反倒是他妹妹生死不明。
这些时日,他看那两个东西一直不顺眼。
还有那个叫郑良的内侍,竟然是他妹妹安插到姬不黩身边的眼线,盯着他和杜澜心的动静,瞧瞧!这像话!?
舒明悦低头,小声解释,“当时情况险,人手不够用了……”
整个行宫乱成了一团,殿宇火光冲天,她如何不把自己身边的护卫拨过去?倘若姬不黩若真出意外,那事情才大了。
舒思暕一听,气急反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三皇子远点?把我话当耳旁风?”
说着,他用力戳她额角,将她白皙的额头戳得一红。
舒明悦疼,伸手捂脑袋,抬眼,又见他冷冰模样,唰地一下红了眼,委屈道:“那你也不能打我呀。”
“打你?”舒思暕撸了撸袖子,微眯眼眸道:“来,让你看看什么叫打——”
“好了。”沈燕回上前按住他胳膊,十分不认可,温声说:“先回宫。”
舒思暕嗤了声,暂时偃旗息鼓,偏头看舒明悦一眼,见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呼吸微停。
“悦儿……”
他上前半步。
舒明悦立刻扭头,捂着脸跑到沈燕回后面,“大表哥。”
舒思暕:“……”
沈燕回轻拍她肩膀,安慰道:“先上马车,我们回宫去见舅舅。”
舒明悦低头嗯了声,乖乖提裙上去。
舒思暕盯着她离去背影,倒吸一口气,他这也没说什么吧?
不禁头疼,这小妮子真是一句话都不说得了。
沈燕回蹙眉道:“她这些日子很想你,别骂她了。”
舒思暕深呼吸一口气,“知道。”
说完,他把马交给随侍,长腿一跨,迈上马车,推开车门坐了进去,便见舒明悦坐在角落,手指揪着裙子,眼泪无声掉。
瞧他进来的一瞬,舒明悦立刻将整个身子转过去,背对他而坐,只露出一颗后脑勺给他。
舒思暕“呵”笑了声,双手环胸,靠在马车壁上,悠悠道:“还挺自觉,知道面壁反省。”
卿卿如此多娇(重生) 第57节
舒明悦气得呼吸一滞,忍不住转过身,张牙舞爪想把他推下马车,哭着道:“你这么想骂我,干脆别让我回来好了。”
“我何时如此说?”舒思暕皱起眉,纹丝不动,十分佩服她曲解人意的能力。
“那你刚才想打我。”舒明悦的眼泪像是金珠子一样往下掉,恰似决堤。
“……”舒思暕一顿,伸手抹了把她脸蛋上的眼泪,好笑道:“我哪次真打你了?”
舒明悦抿唇,“我七岁那年,不小心把你的画毁了,你就打我。”
他问她那只手涂的,然后拿起竹条抽她手心,打了整整两下!
舒思暕不可置信道:“你竟然记得?”
舒明悦哼了声,“我都记得,我记性好!你还把我抛在半空丢着玩!”
为此,爹娘没少斥责哥哥,大表哥也说他。可是哥哥不改,下次还把她举高抛玩。
“……”
舒思暕彻底无语了,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记得我好?”
舒明悦咬唇,“我想不出来。你总凶我,不是想打我,就是骂我。”
“……行,我凶你。”舒思暕被逗乐了,又伸手抹她脸蛋一把,笑声道:“是哥哥不对,让我们悦儿打一下,别哭了吧,嗯?”
一边说,一边把掌心放到她面前。
舒明悦低头,神色忽地一怔,只见他手上放着一个油纸包,上面写着陈记二字,她眼睛微微睁大,仰头看他。
“顺路买的,”舒思暕伸手摸了把鼻尖,“吃不吃?”
撒谎。陈记点心铺在西市,无论是哥哥上值的北衙还是定国公府,都在东边。舒明悦轻轻咬唇,伸手接过了油纸包。
缓缓打开后,露出了六块雪白的山药枣泥糕。因为被舒思暕踹在怀里,糕点温热,香气扑鼻而来。
她眼睛一热,捏起一块咬了口,山药泥混着枣泥香,在舌尖慢慢炸开,一边吃,一边泪眼朦胧地去看舒思暕。
比起上次见面时,他也瘦了好多,眼下有一圈乌青,看起来很疲惫。
舒明悦心头的委屈,忽然就散了。
顿了顿,她捏起一块山药枣泥糕放到舒思暕手里,憋出一句话,“我原谅你了。”
舒思暕:“?”
她在说什么玩意。
他低头,挑眉,“拿我买的东西讨好我?”
“……”
舒明悦一噎,“不吃算了!”
舒思暕嗤笑了声,懒得和她再计较,把手心那块山药枣泥糕一把塞她嘴里,“行了,吃你的吧,一会见到舅舅,还得骂你。”
舒明悦:“……”
……
马车从长安城门直奔皇宫,约莫两刻钟的时间,正午时分,太阳正烈,在巍峨雄伟的宫殿上垂落了一层淡淡金芒。
沈燕回翻身下马,舒思暕和舒明悦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三人一路,朝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沈燕回偏头嘱咐,“一会儿舅舅问什么,我说,记住了吗?”
舒明悦乖乖点头。
从宫门到紫宸殿,距离还很远,舒明悦提裙慢走,无意间地一偏头,忽然瞧见左侧宫墙和阙楼间的飞廊上站着一道清瘦身影,她一怔,微眯漂亮眼眸,他似乎站在那里挺久了,一动不动宛若泥塑。
因为离得远,看不太清他面上神情。
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似乎隔空相撞。
舒明悦心脏猛地一跳,认出他来了,是姬不黩。
第50章 选驸马
“你在看什么玩意?” 耳畔传来舒思暕凉凉的声音。
舒明悦一惊, 连忙回过头,小声道:“哥哥,飞廊上那人好像是姬……”顿了下, 改口道:“三表……”
然而“哥”字未吐出口,在舒思暕冷冰的眼神中, 声音又是一卡。
她脸蛋憋红, 硬生生改成了“三皇子”三个字。
舒思暕这才哼了一声, 偏头,微眯眼眸, 似是漫不经心地了眼飞廊, 果不其然,那里站着一道鸦青色身影,不禁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他妹妹, 随便看的?
沈燕回也瞧见了,身子不经意往前, 挡住了舒明悦身形。
他睫羽微垂,神色若有所思。
舒思暕伸手,把舒明悦勾过来, 凑近她耳朵, 俯下身, 冷飕飕道:“舒明悦,我再告诉你最后一遍,离三皇子远点, 不然。”
他顿了顿, 用一种更冷的声音道:“为了你的腿,记着点。嗯?”
舒明悦忍不住瞪他一眼,正要开口反驳, 却在瞧见他不似作假的冰冷眼神之后,呼吸一窒,抿了下唇,乖乖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用哥哥说,她也不想亲近姬不黩。
……
紫宸殿,皇帝气势深沉,周遭乌云密布地坐在龙椅上,旁边工部尚书战兢垂首,显然刚被训斥。
“上个月刚拨的银子,你又来找朕要,怎么,当朕是吐金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皇帝神色沉沉,手掌“啪”的一声震怒拍桌。
工部尚书两股一战,慌张跪地,“臣不敢。”
皇帝冷笑,“朕看你敢的很。来,把朕的龙椅拆了给你……”
恰在此时,外面来人传道:“陛下,嘉仪公主回来了!”
皇帝一听,声音戛然而止,神色蓦地一喜,起身大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复停,偏头对工部尚书道:“行了,退下吧。”
工部尚书如蒙大赦,立刻跑了出去,迈过门槛时一绊,险些摔跤,抬眼瞧见舒明悦后,露出一抹由衷的真挚笑容。
舒明悦被看得一懵,“张尚书?”
工部尚书面上笑容真切,道:“公主快进去吧,陛下在等你。”
说罢,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两个月,皇帝脾气一直不大好,很显然,和嘉仪公主失踪有关,谢天谢地,这位小祖宗终于找回来了。
舒明悦莫名其妙瞅他一眼,提裙进了正殿,皇帝已经大步朝三人走过来,一抬头,便见小姑娘窈窕落落站在中间,原本莹润的下巴有了几分纤细感,他走过去,视线端详她脸蛋细看,见她身体和情绪都无恙,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路上可还好?”皇帝问。
舒明悦点头,一笑,上前挽着他胳膊道:“好着呢,大表哥还带我去洛阳吃了烧鸡。舅舅,那烧鸡可好吃了,我特意和店家要了秘方,一会儿告诉膳房,烤给舅舅吃。”
皇帝心中一软,揉了揉她脑袋,“无事就好。”
说罢,神色又严肃起来,“怎路上耽搁这么久,从雁门回来?”
沈燕回一个多月前就出发了,启程去的凉州,与雁门两地一东一西,相差千余里地,中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明悦闻言,心中一虚,抿唇乖乖不说话,沈燕回上前笑道:“无甚,那北狄人救下悦儿后,带她回了王城,臣一路往东查,路上慢了些。”
皇帝眉头皱起,“谁救的悦儿?”
沈燕回面不改色道:“屠必鲁。”
皇帝颔首,“原来是他。”
屠必鲁性情仗义,从逆贼手中揪下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如此一想,便笑着感慨道:“朕上次见他,是八年前了。”
虽是对头,难免也心存几分敬佩。
沈燕回笑了笑,“屠必鲁将军的确是英雄人物。”
皇帝嗯了声,恰在此时,外面来人传,说是尚书令求见。皇帝叫沈燕回和舒思暕留下,偏头,伸手拍拍舒明悦肩膀,轻声道:“去看看你舅母吧,这些时日,她也很担心你。”
舒明悦乖乖点头,“那我走啦。”
三个男人一同嗯了声。
……
清宁宫。
屋内暖香干燥,沁人心脾,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斑驳光影,皇后伸手摸了摸她脸蛋,心疼道:“这几日别到处跑了,在宫里好好住下,脸蛋都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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