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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古言np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奶绿
“出使大周的事,寡人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去吧,”萧晔混沌的双眸静静地望着自己兰芝玉树的大儿子,胸腔的积郁也散了不少,“寡人曾说过你做事锐利不懂得收起锋芒,望你此次出使拿出我燕的气度来,还有……你弟弟他在周一晃也有数年了替父王宽慰他几句。”
“儿臣谨记父王教诲。”萧慎缓缓下拜,“还请父王保重身体,燕国上下离不开您
啊。”
“嗯你有心了,”萧晔点了点头,“明日一早辞拜过你母亲便启程吧。”
“是。”萧慎弯下腰身退出寝殿,临走前他的余光扫过大殿之上的萧晔,青黑瘦削双目凹陷的老人眉心凝着深深的愁绪,如何也化解不开。
自信送达军营已足足有两日有余了再如何远的距离,快马加鞭送至驿站如今回信也该入京了,可没有连张纸都见不着,甚至连骆烟的消息都不曾听到了。
温怡卿坐在廊前捧着茶水百无聊赖地望着光秃秃的梅枝。
梅花到底要何时才能开啊。
“可有骆烟的消息了?”温怡卿期待地望向急走过来一头是汗的采薇。
“娘娘不好了,”采薇喘着粗气急得快哭出来了,“骆将军在樗黎关遇袭,不知是山贼还是什么人已缠斗了足足一夜,消息今早就已经传遍了京城陛下正午时分派遣了援兵,可远水哪能救得了近火啊……娘娘,您去哪?”
“你在寝殿里好好待着,看牢宫人不许他们出自己的偏房,尤其看好元穗不许叫她递消息出去。”温怡卿咬紧牙关,用力掐在虎口好叫自己清醒冷静些。
又是遇袭,第一次粮草被劫就是山贼所为第二次难不成还是山贼吗?怎么看都是事先下好的陷阱逼着人跳下去吧。





占有(古言nph) 第六十三章
“怎么回事?”清凉殿中一片寂静,木祁跪在大殿中面色愧疚地垂下头来,他知道自家公子看上去平和温润的模样可是实际上已经发了怒火。
“是属下一时疏忽,留在镖局里的兄弟不多采买火药的事也不知怎得就泄露了出去,好在这些时日那些人的目光没有完全紧盯在我们身上。”
“这次算是侥幸,”萧沉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指尖从地图上划过,“若下次再有这等纰漏,严惩不贷。”
“是。”木祁面色一凛。
“元穗从太后那拿来的帕子可有探到什么?”
“回公子,那织缎用的是流光锦属南邦小国上贡,虽称不上名贵但是寻常宗亲大臣是拿不到的,据绣娘所说那手艺不像是宫里来的,应当是太后娘娘亲手所制。”
“亲手,”萧沉分明的下颌线紧绷,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木祁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再次问道,“那上头的并蒂莲是她亲手绣的?”
木祁许久没有见过公子这般模样了,他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只……只是猜测,元穗说是从娘娘袖口处翻找出来的,且针脚并不细密不像是工于刺绣的样子。”
大殿中又是一阵沉寂,耳力极佳的木祁隐约听到萧沉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骆烟呢,他到何处了?”
“今晨小卒来报昨夜骆将军一行遭袭,押解粮草的队伍人数并不多在樗黎关呈被包围之势,因此缠斗了一夜。看现在的天光应当是该出樗黎关了。”木祁松了口气,听到太后娘娘的事翻了篇才敢将弯了许久的腰身支起来些。
萧沉不甚在意,手里拿着狼毫将樗黎关上方的城池圈了起来,随口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他速战速决吗。”
“我们的人送来信件道,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只是低估了突厥士兵人数所以费了些功夫,午后应当能传来新消息。”
“嗯,”萧沉沉吟片刻,“做的不错,等樗黎关战事一结束就早些将我们的人撤回来,潜藏于腹里的那几人先按兵不动听候指令,另外趁着这段时机避开摄政王的耳目立刻转移裴衫,他还有用处。”
“萧沉!”大殿之外传来女子焦急的叫喊,萧沉闻声立刻挂上了笑意抬眼看去,木祁长舒了口气识趣地行礼告退。
温怡卿提着裙子小步跑来,连绣鞋都脏了一小块。
“娘娘如何来了,”萧沉站起身来,朝木祁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赶快退下,“跑得一头的汗。”
“骆烟定是被人下了圈套,荆湖战事一触即发为何令他只领了一行不足千人的军队押解粮草,又偏偏就在樗黎关遭到伏击……”温怡卿急得眼圈都红了,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你说过要护我温氏一族,若骆烟出了什么事驻守荆湖的司马将军必定不能与多次冒犯我大周边疆的突厥继续周旋,我都能想通的事情为何陛下却不早早打算。”
少女一袭浅紫锦袍乌发被吹风得凌乱眼角微微发红,抬起双眸望人时又娇俏又可怜,可一进来却满口满心的骆烟,萧沉心中不大对味,笑意渐渐淡去。
见萧沉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水葱般的指尖便小心翼翼地扯上他的衣袖,祈求的目光里隐隐地含了泪水。
“好了坐下说话吧,”萧沉轻叹了口气,“娘娘不必担心,此事在骆将军出城时我便提醒过他。樗黎关方向地势最险一路难行,前一批由秦安知县调去的一批粮草走的就是樗黎关,突厥人不知何处得来的消息便在那守株待兔,利用险峻的地势将知县一行围死,最后士兵加知县一千人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虽不知突厥欲意何为但为了安抚民心对外只说是山贼劫财。”
“那此次陛下令骆烟去又是怎么回事?战线被突厥人拉得极长次次都是如潮水般急攻急退故意戏耍大周将士,司马将军兵营的粮草早已告罄,陛下不急着供给粮草却让骆烟白白送死,这是什么道理?”温怡卿气得浑身发抖。
萧沉的心中甚至为骆烟升起一丝悲哀的情绪:“据我所知,今晨骆将军被袭的事传遍京都后,怀玉将军便领着一队人马经秦安一路往荆湖去了,午时派出的援兵只有区区五千人。”
温怡卿的眼泪说落就落下来了,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骆烟只是一个吸引兵力掩人耳目的棋子吗?”
“甚至不止,”萧沉不想吓到她,可是却又不得不将事情说明白,“秦安知县已被革职查办。”




占有(古言nph) 第六十四章
“一队人马随我从西侧追击,其他人原地待命。”天边旭日东升缓缓照亮了骆烟身上的玄犀甲,他身上已是一片血污发丝凌乱地从鬓角垂下。
骆烟咬着牙将深深插在地上的长剑拔了出来,行走时从剑锋处缓缓地滴下鲜血,他执剑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拳,路过之处皆是伤兵低声惊叫和哀嚎。
“将军,那不过是一队流匪罢了我们已将他们打退又何须再追,当务之急应是将粮草运往荆湖才是啊。”江肃昭喘着粗气急急地跑了上来。
骆烟疾行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凌厉地侧眼看他。
“是啊将军我们不足一千人马,如今除去死伤只有区区六百人,”一伤兵倚坐在树下,他疼得龇牙咧嘴,“剿匪本不是我们该管的。”
缓缓转过身来,骆烟冷冷地扫视身后无动于衷的士兵,他们个个面露哀色似有怨怼之意。
“轻骑兵百人速速上马。”他沉声怒斥,林子里鸟兽惊得奔走。
江肃昭回身四望士气已坠入谷底他便也不再开口,骆烟利落翻身上马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肃昭:“扎营休整安顿伤兵,粮草处加派人手一力看护,不得有失。”
“是,将军。”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战斗骆烟却没有一点疲意,他不敢有一点放松领着一队士兵往林深处探去。
马蹄落在茂密的草丛上走得艰难,杂乱的树枝如利剑划过骆烟的耳畔和脸颊,时有时无的刺痛已经无法吸引他的注意,骆烟回忆起出城当夜,萧沉将信笺悄悄递入他的手心。
那是一张防布图上面全是萧沉埋下的人手,还有一处被特意标出的洞穴藏匿于半山腰,图后写着一句话:速战速决,否则萧慎人马不日将抵达援助突厥。
骆烟原是抱着狐疑的态度打算走一步瞧一步,接到了温相的书信后才猛然间想起萧慎的话来,原来陛下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战死伏虎林是最好的下场马革裹尸往那山林里一扔便是了,若是被劫了粮草活着回去那就是办事不力,保不齐能被扣上一顶通敌叛国或是贪赃枉法的大帽子。
那些所谓的流匪看上去散乱无序实际上却是一帮训练有素招招狠辣见血封喉的军兵,当大周士兵还被打得措手不及之时可以迅速转变排兵布阵,以犄角之势攻入牵扯住大批兵力。
虽说萧沉的人昨夜已将军粮掉包藏匿于洞穴之中派人秘密送出伏虎林抵樗黎关,但是军中暗藏的爪牙却不得不拔,藏匿于大周的突厥兵队不得不清。
因此骆烟决意深入敌军腹地,出其不意走招险棋。
再不加紧一些,怕是要见不着娘娘了。
骆烟这般想着咬紧了牙关双腿更是夹紧马腹往敌军逃窜的方向奔去,身后微弱的破风声袭来,他敏锐地扭身挥起长剑,冰冷的兵器相互碰撞发出铮得一声,尖利泛着冷光的飞镖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远路返回,正中一士兵的胸膛。
“有暗器,将军当心。”尚不知情况的士兵慌了起来,他们警惕地看向四周茂密的树丛。
马匹受惊嘶声长啸前蹄悬空蹬起像是要将骆烟甩于马下,他死死地拽住缰绳才得以让胯下的马平定下来。
萧沉话语刚落,木祁急切的声音就在殿中回响起来:“公子,急报。”
“可是骆将军处传来消息了?”温怡卿擦去眼泪急切地问道。
“回娘娘刚得的消息,缠斗了一夜终于打退了几支队伍,敌方粗略算来近叁千人埋伏在伏虎林中我军死伤四百余人,情况不妙。另外今晨骆将军率了一百人的轻骑兵正往林深处挺进。”
萧沉拧起眉心:“他竟这般不要命,何苦要以身犯险。”
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占据了温怡卿的大脑,她急喘着气却始终不让自己再落一滴眼泪,此时的泪水和焦急对于身受囹圄的骆烟都是最无用的。
“公子我们人手不足,若无援兵骆将军怕是凶多……”
“闭嘴!”温怡卿厉声斥道,她眼眶通红嘴里念念有词,“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
“娘娘别急,”萧沉心疼地将温怡卿揽入怀里,他轻抚着少女单薄的后背才发觉她身上已经汗湿了,“去换件衣衫吧,这个时节湿了衣衫最容易得风寒,骆烟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
“木祁通知在腹里的弟兄们,提前用火药破开水坝,能拖一时是一时。”
“公子不可此时引爆水坝,只有等下元日祭祀水官之时驻守水坝的燕兵才会撤离。”
“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处为何有驻军?”温怡卿的气力已然用尽指尖颤巍巍地指向地图上离伏虎林不远的嘉林。
“那是……”木祁探身看去,“摄政王殿下还是公子时的分封之地,此处常年有军士驻守。”




占有(古言nph) 第六十五章
“我去求他出兵。”温怡卿目光坚定,转头就要走。
“等等,”萧沉连忙拉住她的手腕,“摄政王手握军政大权骆将军押解军粮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他至今都没有插手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娘娘不觉得蹊跷吗?”
温怡卿垂下眼眸沉思许久,她眉心一拧试探着说道:“他在等我求他……不对,是在等温家求他。”
“是。”萧沉握紧了她的手颔首道,“你若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又怎么肯帮你?”
“可是,”温怡卿抬眼不安地咬住唇肉,“朝中局势我并不清楚且温家也从来不是我能做主的。”
“就是要相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萧沉双唇轻启长眸下满是阴翳,“大周陛下让温家成为众矢之的为的就是温相的态度。自大周先皇去后虽然大权旁落但在你父亲麾下任有不少老臣誓死追随,朝中叁股势力互相制衡已久,大周陛下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强势但摄政王在军中的威望也不容小觑,若是能让温相及各位老臣低头全意辅佐那必定能将摄政王一脉彻底扳倒,可随后便是秋后算账卸磨杀驴了。”
经过那日与金氏长谈后温怡卿也算是把温父的脾性摸清了一二,温父如今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先皇曾经的猜忌和百般试探,若是再让温父参与党派之争他又怎么肯呢,他一手教导的少年天子如今却将磨砺得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又叫温父怎么不心寒。
“但若让相爷开口拿着温家的势力作为交换请摄政王出兵,温族上下更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该好好想想才是。”萧沉的大掌抚上少女滑嫩的脸颊,他低声叹息看着温怡卿两难的模样。
这些事情原本就不该将她牵扯进来,更何况面前的太后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后,只是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高高在上却无处不被裹挟的太后。
“我能问,你是谁吗?”
温怡卿知道萧沉总有一天会问出口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她诧异地抬眼望向萧沉:“你……”
“当然不想说也没关系。”萧沉少有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他还以为自己所谓的真心和情谊在大周这些年早已各式各样的暗算刺杀消耗殆尽,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是也温怡卿第一次真切地看见萧沉脸上的情绪,紧皱的眉心和微微低垂的眼眸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你不必怜悯我,”温怡卿牵起唇角,扯出一个笑来,“成为她是白捡了一条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若这次我与温家上下安然无恙,我一定将从前那个短暂的我讲与你听,但如果现在我的也命不久矣那何苦叫你多承受一份虚无的回忆。”
萧沉握紧了手心,心尖开始微微刺痛,他微张着嘴喉口疼得要命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若……若我,”少女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握着萧沉手腕的指尖也开始轻颤,“我以太后而不是温氏女儿的身份求他呢?”
“我也不敢确定,”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周晏然为人狠辣手腕强劲且不近女色,从前我曾打过他的主意,只是挖空心思也不能在他那讨上一丁点好处,与他合作便是与虎谋皮。”
“是啊,他位至摄政王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朝野上下为之奔波来去,又有什么能让他心动呢,”温怡卿丧气地垂下头来脑海中满是骆烟负伤的模样,她抿了抿嘴,“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牵涉父亲我能做到的,什么条件能比骆烟的命重要。”
“既然娘娘已经决定了,那萧某便不再多说什么,”萧沉怔怔地看着温怡卿痛苦辗转的样子看了许久,掩饰般闭上微微发红的长眸伸手将温怡卿重新揽入怀里,“是我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护你周全,裴衫是我手中最后一点底气,周晏然若愿意松口我便亲自将裴衫送至他殿中。”
“裴衫……他是谁?”
“是林君竹的师傅,药王谷医仙的关门大弟子,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他的踪迹,若拿裴衫作为交换想必周晏然不会拒绝的。”
温怡卿领着木祁前往摄政殿,一入宫门便一路畅通,绕过风景秀丽的长廊湖泊至小庭院和前殿也没有看见一个侍女,整个摄政殿犹如空殿一般,可一草一木皆精致整齐一瞧便知道是有人在悉心打理的。
看着高大巍峨的中殿温怡卿紧张得迈不开步伐,她知道面前等着她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温怡卿深吸了口气擦了擦了微微汗湿的手心,提起裙摆踏上玉阶。
中殿前一条四爪黑蟒盘踞廊柱上,匾额上龙飞凤舞的摄政殿缓缓出现在眼前,温怡卿轻掐着掌心一步步走了过去,她不敢走得太慢,战场上瞬息万变一秒或许足以帮到骆烟。
就在温怡卿抬脚要迈入门槛之时,殿前一侍卫闪身立在门内,虎视眈眈地盯着温怡卿身后的木祁道:“请娘娘一人进入中殿。”
里侧一水墨屏风遮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隐约能看见一高大的身影坐于其中,温怡卿浑身发寒头皮连着脊背麻了一片,即使隔着一道屏风都能感受到一道视线朝她射来。
温怡卿稳住心神忍着怯意道:“木祁,你先在此等候。”
“是,娘娘。”




占有(古言nph) 第六十六章
明明该是周晏然起身朝她行礼,可隔着水墨色屏风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安然稳坐于高椅之上,温怡卿反倒被震慑得腿软下一秒就要屈身问安了。
“太后娘娘来了,”周晏然低沉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进来坐吧。”
温怡卿深吸了口气道:“不必了。”
这样隔着屏风说话好歹能壮些胆气,若真要与周晏然面对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把话说利落呢,温怡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娘娘很害怕?”棋子落下的声音清脆入耳,明明十分细微却像是敲打在温怡卿的心尖上,“是怕与我说话还是怕见着我?”
“哪儿的话,”她扯起一抹僵硬的笑,脚下迈出一步绕过屏风,“既是我来见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一次见到周晏然还是在赏菊宴遇刺之时,温怡卿被拖着从假山处一路跌撞几近窒息,实在被逼到绝路还敢拿刀偷袭脱险后想来当真是后怕,以至于只要再回想起那天周晏然一身冷然矜贵却带着她的手用匕首狠狠地扎进乌孙汶因恐惧而瞪圆的眼睛里,她的鼻尖似乎都还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锋利的刀尖穿透皮肉和眼球迸溅出温热的鲜血,即便在现代看惯惊悚片直面这种场景也不免恶心反胃。
屏风后隐约能看见身着槿紫色衣袍的窈窕身影,金钗步摇因为大步走来气喘而摇得叮叮作响,她看上去紧张极了拘谨地站在殿前却还是壮起胆气一脸怯生生地走上前来。
茶桌前摆着一局残局,周晏然目不斜视地看着眼下棋盘端起茶水呷了一口,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举手投足间端的一派从容自若高高在上。
温怡卿大着胆子坐在他面前,抬眼偷瞄周晏然因为思索而皱起的眉心几次欲言又止,过了半晌她用力掐住虎口踌躇着开口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求殿下帮忙。”
“倒是件稀罕事。”周晏然缓缓抬眼,露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来。
男人的眼眸深幽不可测如一潭死水,明明摆着一副笑意眼眸里却没有半点情绪,他看着眼前的小太后如受惊的麋鹿一般慌乱地垂下眼帘。
温怡卿撇开眼睛低垂着头,也不敢展露太多的不满只能低声嘟囔:“你……你明明早知道我要来。”
周晏然眼底渐渐浮起笑意,见她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比鬼机灵地卖弄聪明看起来顺眼多了,他心底升起一丝逗弄的趣意,故意问道:“娘娘怎知我是在等你?”
“倒也不难猜,只见前殿的侍卫出面拦下木祁便知,让摄政王殿下久等了。”温怡卿忍气吞声却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一脸懊恼地抿住嘴巴。
“胆子肥了不少,”周晏然放下茶盏的手顿了顿,“看来是萧公子在娘娘身侧言传身教的功劳。”
虽然语调并未有多大的变动,温怡卿还是敏感地发觉了他微沉的语气,这是怒意的前兆。
真够小气的,嘴上半点不饶人。
“我今日来,”温怡卿心中腹诽但不得不为权势低头,换上笑意,“为的是骆将军的事,想必殿下也是有所耳闻吧。”
“不过是一帮山贼,娘娘何须这般紧张?”周晏然扬眉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望向温怡卿。
是山贼还是突厥军队,恐怕没有人比周晏然更加清楚了,他这样问的用意是为了探察什么?
温怡卿眉间轻蹙心里慌乱了起来:“虽说是一帮山贼可骆将军一行押解粮草连千人都不到,他一人领着轻骑兵深入敌腹,若无策应怕是过于凶险了。”
她逐字逐句地斟酌着地说着,脸上忧虑之色尽显。
周晏然轻眯起双眸打量般看着她,目光触及她袖中隐隐露出的一段匕首才摇摇头开口道:“你可知那把匕首对子逸来说代表什么?”
温怡卿下意识捂住袖口里冰凉的匕首,那日解决了乌孙汶后被周晏然取走,本还在惋惜没想到林君竹擦拭干净又送了回来,她只当是攸关生死所以林君竹才一脸郑重,从未想过那到匕首上有什么。
“你走吧。”周晏然静默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他衣袖轻甩起身抬步作势要走。
温怡卿也赶紧跟着站起来,走到男人的跟前焦急地说:“为何骆烟的事……你若愿意出兵襄助,我即刻可让裴衫进摄政殿,一人换一人只要骆烟平安归来。”
“威胁我?”
淡淡的一句却让温怡卿霎时间浑身发寒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双腿如被铁链拴住一般动弹不得。




占有(古言nph) 第六十七章
“不是威胁,”温怡卿紧张地不自觉屏住呼吸,“是交易。”
“可从未有人敢这样与本王交易。”周晏然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轻转着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温怡卿知道这笑意背后代表的是耐心到了极限的最后警告,能在先帝百般猜忌下安然无恙又稳坐摄政王的人自然厉害,有谁敢越过他的雷池半步,可今日她却不得不一脚踏进试探着踩一踩他的底线了。
“我知道殿下出兵会被陛下问责,朝臣也会上书弹劾,只是事从权宜,”温怡卿顶着压力抬头望向周晏然,“骆烟深入敌腹一事原是不在计划之内。听说殿下还是公子时与骆烟也曾有过袍泽之谊,突厥此番……”
眼前女子小巧的下巴轻抬起,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不安和惶恐,与记忆中假山后掉着泪珠子被吓傻的样子又重合在了一起,周晏然挑了挑眉俯下身来端详起温怡卿脸上的慌乱心虚,低声问道:“娘娘怎知此番进犯的是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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