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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来奉承她,自以为风趣又贴切。
却看到那位美貌女商一秒变脸,忽地皱皱鼻子,嫌弃地瞥他一眼转开头去,对那个神色凶悍的侍卫下命令:“……要不还是把他杀了吧,他骂我。”
欧阳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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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秘:狐狸才是最棒的,你说我是狼?那跟狗有什么分别?你怎么上来就骂我?砍了砍了!





【玄幻+古言】宝狐 三十只宝狐-好奇
祁官镇是中原地区最后一所渡口,向西出了祁官渡,就是正式踏入了西南边境,也离他们要去的苗疆八万大山更近了一些。
这是一座热闹的镇子,入镇之前霍坚特意停下了牛车,一行叁人都稍事伪装,防止一进镇子就被敌人认出。
没错……叁人。
霍坚拗不过辛秘忽如其来的古怪脾气,她几乎是冷笑着同意了让那个男人随行,只是不准他坐自己的板车。
他只能坐在板车旁的轱辘罩子上,又狭小又颠簸,但这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
然后他自报家门叫张瑞。
骗鬼呢?这种土气又平淡的名字怎么可能被用在这样一个分明有正统武学教育的年轻人身上?尤其是玄鸟周氏掌朝以来,大历都以雅致的名字为荣,就连屠户家的小儿子在入学堂之前都会起个文邹邹的拗口名字,华丽无比。
“张瑞”这种隐隐藏藏的态度让霍坚看他更不爽了。
但不爽没用,做决定的又不是他。他只能闷头赶着牛车,听着身后辛秘和这个“张瑞”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
从最平淡的“幼时读过什么书?吃过什么菜?”一直说到各种复杂的治国之论、水滴与大海,云雾与山林……
他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但他能听出来,辛秘现在很……亢奋。
倒也不是纯然愉悦的亢奋,但她几乎全身心地投入了这番唇舌之间的战争中去,遮阳的大叶子不打了,整个人也不像上午那样脱水蔬菜般蔫蔫的,甚至……
他有些狼狈地抿了唇,在烈日的暴晒下额角沁出汗珠,下颌线僵硬绷紧。
之前辛秘是第一次坐牛车,还是这样简陋的牛车,她又是新奇又是挑剔,一会看看这一会摸摸那,对他驾牛车也很好奇,不停地探头来看。
然后就是颐指气使地批评个没完。
“这劣等木板,几乎要将我衣服勾花了。你就只能买得起这样的料子吗?”
“呵,犍牛,慢如龟爬,不若改名叫爬牛。”
……
她在辛氏做神时很不爱说话,即使变为凡人后也不是话多的,像这样活泼的时候不多,几乎每次都是关于什么新奇的东西,喋喋不休地批评个没完。
但如果她真不喜欢,以她的脾气早该一言不发皱眉才对。
霍坚对她这种好奇的探索一直持支持态度,从前他就是她身边唯一一个会因为她可怜巴巴的眼神而偷摸买路边摊小零嘴的人,现下二人独处,他几乎是放纵辛秘在一切安全范畴内的探索行为。
虽然这样说有些大逆不道,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这样想……但有些时候,霍坚是真切地觉得孤零零坐在辛氏老宅小亭子里的狐神,是有那么一点可怜的。
太过漫长的岁月一成不变,丛日升到星垂,像一潭无风的水塘,只有潮湿的浓雾,即使开花都是漫长不变的孤烈。
所以,她每一次对他带她见识的新东西挑叁拣四时,他永远都是温和地应和着,回答着好奇神明的一切不着边际的问题。
现在她仍然是好奇而活泼的,悠软的腔调连珠炮般在他背后响个不停。
可……他并不为此而高兴了。
相反地,甚至有一点生气,还有些无力。
他压抑着这种不该存在于他胸中的苦闷,兢兢业业地做好工作,避开了每一块石头和坑洞,让牛车走的稳稳当当。
——一直到进了祁官镇,这种情绪忽然爆发了。
导火索是城镇关隘内的路边摊小吃。
还没进到镇子里,那种各色肉食杂糅的霸道香味就远远地传了出来,辛秘精神一振,连虚假寒暄都懒得做了,干脆利落地单方面斩断了话题,转头去看着那些小摊贩的手。
这里靠近西南,离桑洲距离已经很远了,所以这里的食物大多在她眼里很新奇,她从防风的长长披袍下面露出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金黄的肉丁,看起来被炒得焦焦的,中年老板大手一挥,满满一铲子肉丁被倒入一盘红红的菜色里,有些呛鼻但是极为鲜明的味道传了过来,辛秘一边小小地呛咳着,一边忍不住流口水。
还有有些奇怪的白色团子,像桑洲也有的糯米团,但是里面包着油润酥香的肉馅,摊主宽厚的手掌沾了油,将宝藏收拢在胖嘟嘟的白色粘团里,又用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将那些团子包起来,乳白与碧绿,娇艳欲滴。
还有一锅浓稠红色的汤汁,汤面飘着丰盈的油花,一串串竹签在油汤上冒头,其上穿插的食物被牢牢藏在红油汤底中,炖煮得上下沸腾。
食客们就随性地坐在油腻腻的桌椅上,任意伸手拿一串来吃,上面的内容物千奇百怪,但是每一种看起来都很好吃,食客们一边冒汗一边又吃个不停。
西南的食物与桑洲不同,大多都是红艳的色泽,还散发着一种有些刺鼻但极其上头的香味。
辛秘眼巴巴地看着,嗅着,实在太好奇了,这才想起来前面坐着的霍坚:“我想要!”
但这次,霍坚拒绝了她的渴望:“番椒味冲,且刺激,您从前未吃过类似的食物,这些摊贩们用料猛,虽香但辣味太过强烈,还是应当一步步适应,否则怕您会生病。”
他从前在西南边境除匪时亲眼目睹过的,东部海域调来的陆军皆口味清淡,一入西南,几乎顿顿番椒,东部军们上吐下泻,腹痛无比又口舌生疮,简直叫苦不迭。
他是好意,但辛秘作为一个没吃过辣的桑洲人士,完全想象不到这东西的威力。
“区区香料,若是能致病,那我家的西南商队又为什么大量贩售?”她皱眉反驳,虽然之前没什么口腹之欲没体会过,但她有眼睛能看啊,红彤彤的番椒无论是在中京还是更北的地方,都卖得很好。
神明用一种不理解的表情看着向来纵容自己的霍坚,简直像是被他背叛了。
霍坚百口莫辩,他又不是善言之人,吭巴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太辣了。”以前他的东部战友们,吃了辣椒天天喊屁股痛,可这话他怎么讲?
辛秘睁大眼睛看着他:“这番椒,你能吃吗?”
霍坚诚实地点了点头,他是北人,从更遥远的西北番邦传来的不同品种番椒已经吃过不少次,虽没有西南的番椒性烈,但也不至于对辣的威力一无所知。
但这一点头辛秘就生气了,你是凡人,我也是凡人,还有什么东西是你能吃而我却吃不得的吗?
她气鼓鼓地揪他袖口,一双漂亮的黑眼睛瞪得像要吃人,小声比比他:“这又是为何?你比我还高贵不成?”
“……”霍坚几乎手足无措,他干脆停下牛车,想给她仔细讲讲。
一回头就发现刚刚两人低语的时候那个张瑞自己已经跳下车去,且已经买了一纸包金黄金黄的番椒肉丁,正笑嘻嘻地向这边走来。
霍坚脸色太难看,辛秘也留意到了,跟随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去。
张瑞献宝般地向她展示自己手里那一大包焦香肉丁,鲜红的番椒在炒制之后变成了深沉的暗红色,但是味道香得更加霸道了。
辛秘两眼放光,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
那“咕咚”的一声太过鲜明,霍坚眼神一凝,伸手就去拦张瑞递过来的纸包:“放肆!”
油纸包本就松垮,被他一打,纸张松开,掉了好些下去,那种勾人心魂的奇妙味道更浓地钻进鼻子里,一点点勾动着狐神的馋虫。
“是谁放肆啊这位壮士?”始作俑者可惜地看着地上的肉块:“区区一个护卫,就敢在主人面前动手了。”
他这蹩脚的挑拨让霍坚脸黑得像乌云,手下意识就往腰间摸去。
辛秘比他更快。
她仰起上身,素白的小手一挥,“啪”的清脆一声,张瑞玉白的面孔上突兀地多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不好用力,打太轻了。”狐神冷淡地甩了甩手,一双黑瞳直直盯着有些愣怔的张瑞:“区区一条走狗,就敢在我面前动手了。莫非是我方才和你聊天太过和气,或是太过愚蠢?”
霍坚也为这样的回护愣了。
只是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辛秘黑极的眼瞳一转,直勾勾对上他,又沉又冷,如同氤氲不散的桑洲白雾。
“至于你,”她看着他,大半张脸都藏在纱袍之下,仍然能看出来冷冰冰的神情:“不要替我做决定。”
他忽然就从喉咙里翻出一股苦涩的味道来,窒痛难忍,让他说不出话来。
“是我……是属下逾越了。”
他低头沉声认了错,一点点将那些浓稠的黑汁咽回肚子里。
酸痛的喉咙呼吸低浅,霍坚在沮丧、不甘又或是羞耻糅杂在一团的情绪中,脑中混乱地想着,她果然还是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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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辛秘不是人,不做人事是正常的,后面会甜的惹。
西南地区的食物,是我根据四川小吃写的,哈哈哈哈,猜猜那是辣炒什么丁?如果跟古言环境对不上那就当我没写。
至于东部军不能吃辣,我在成都上学的时候有个广东舍友,真的硬生生拉了一学期肚子才吃习惯,后面也无辣不欢了(和我一起吃微微辣)。




【玄幻+古言】宝狐 三十一只宝狐-雨停
他们在祁官镇住下来的当天,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渺远的雨丝轻柔冰冷,细细密密地打湿衣料,攀上暗然浸透的寒意。
霍坚站在窗边看着阴霾一片的天空,神思有些放空。自从夏季以来,整个大历中部北部都滴雨未落,干旱的土地长不出一粒谷物,处处焦土废地,因此今年年中时各地起义频发,民不聊生。
这场干旱也成为了他所宣誓效忠的周氏王朝的“罪证”之一。
此刻看到久违的降雨,他也并未感到愉快。没有人比他这个切身体会者更清楚地明白……烧灼着大历的那一团野火,不会被这场雨浇熄。属于周氏的江山注定要易主,或倾于叛军,或亡于流民。
收回漫无目的的遐思,他定了定神,继续盯着镇子里东边的那座布庄。
这是辛秘安排给他的任务。
进入镇子时那场不愉快之后,张瑞很快就自请离开了,狐神半理不睬地由他去,托着腮谁都不想搭理,只在入住一所旅店时冷淡地吩咐霍坚盯着那家“顺旺布庄”。
“这是辛氏一处联络点。”她声音淙淙的,带着些清冷:“若辛梓着人来助我,会先在那里候着,等我们去接头。”
霍坚有心想道歉,但不知哪里来的奇怪胆量让他隐约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不应当由自己低声下气。
于是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僵持住了,辛秘不想搭理他,但也没有再闹着要吃祁官镇的小吃,他有心问问她试探出了张瑞什么,又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他每日在旅店近处打探,回去就躲在窗后盯着,倒是有了些发现。
“……那张瑞,来了之后就去了许多家当铺,包袱也在变扁,应当是将他包里那些赃物出手了。”他向辛秘汇报。
这小子,做事倒是真的密不透风,若不是看懂了他的武学路子,霍坚说不定还真的被这番忙于将赃物变现的行为瞒过去了。
不过显然,精于心术的狐神并不那么好糊弄。
“许多家?”懒懒散散半倚在美人塌上的狐神冷嗤了一声,颇有些不屑:“他知道你在盯着他,装得过头了。”
他不吭声,有些疑惑。
盗墓贼他从前也碰到过,在墓里有所斩获时若是迫不得已在近处销赃,那必然是要分好多家铺子去卖的,一是比价,二则是防止被别人将这些物件关联起来,阴沟翻船。
毕竟盗墓是损阴德的事,不说别的,万一被墓主的后人知道他们做下这样的好事,就是现场把掘坟的打死,官兵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讲了一遍,接着静静地等待着辛秘的解答。
“你带兵的时候,那是几年之前了吧?”面容有些疲倦的美艳神明软软地倚着扶手,手里捧着粗瓷茶盏,袅袅地冒着热气:“最近几年朝廷愈发动荡,风雨飘摇,不说死人的事,活人都无人管辖,谁会由几件沾了土的物件去查案子,甚至抓人?现在的盗墓贼只求火速脱手,当铺老板们也睁一眼闭一眼爽快交易,反正也不会惹来捕快。”
“他也是,对于此道是有些了解的,但知道的也都是老黄历,在我面前演出这番滑稽样子,真是令人开怀。”
狐神说话又嘲讽又辛辣,张瑞要是站在旁边听到恐怕脸都要气红了。
霍坚眼观鼻鼻观心,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神明虽然住上了有丝绸床单的软床,穿上了细布织成的合身衫子,不用风吹日晒,生活品质比之前在野外露宿时好上很多,但心情反而更不好了。
并不是生气,只是有种对所有事物都没什么兴趣的倦怠,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看着窗外雨丝的黑眼睛雾气蒙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有些担心,又不知道如何为她排解。
辛秘打了个哈欠,见霍坚汇报完情况还不离开,低着头矗在几步外,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了?”神明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
他嘴唇动了动,不说话。
“要么说,要么滚。”她蹙了眉,在室内没有扎好的一头墨发披散满背,随着她坐起身的动作又滑落至地。
男人向着地面的视野里出现了那几缕头发,鸦羽般漆黑发亮,发梢修剪得圆润,被她揉蹭的有几分微卷。
他手心一动,想去把那些逶迤至地的长发捡起,替她捧着……可理智只是让他手臂握紧,他强行闭了闭眼,不再思索无关的事情。
“看天色,明日雨就会停,接下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他憋出一句。
“……”辛秘盯着他,有些不明所以:“所以?”
“……若在屋子里气闷,明日您要出门去走走吗?”霍坚低着头,提了些有点不合时宜的建议。
布庄还没有辛氏的信号,敌人不知进退,还有一个有些奇怪的“张瑞”在祁官镇里乱窜……出门玩是有危险的。他闭了闭眼,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来由的那一串话。
不过辛秘没有生气。
她愣了一秒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这种惊诧的眼神亮得惊人,刺在脸上,几乎让霍坚面红耳赤,他犹豫着改口:“若不想去,那便……”
“不。”狐神快速打断了他,“我想去,但是……”
她声音里鲜活的那份娇纵又回来了:“霍将军,你可要保护好我了。”
“霍将军”。
从前她挖苦他时也会这么叫,短短叁个字里全是刺痛人的毒刺。
而这次,他只听出了软绵绵的笑意,还有一些……他不是很敢去想的东西。
这一天里,顺旺布庄仍然没有反应。
夜晚来临之际,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在窗棂上滴答作响,辛秘托着腮坐在窗前,不久前洗干净的头发毛绒绒的,又恣意又舒适地披散开,头顶还支楞着几根。
今晚情况比较特殊,他们算是进入了危险区,因此霍坚用过晚餐之后貌似一片正常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辛秘的隔壁,实际上他只待了几分钟就从相邻的窗户翻了过去,进了狐神的房间。
他踏进来的时候,正撞上呆呆望着窗口的辛秘。
辛秘没被他吓到,他反而被辛秘洗漱过后衣衫不整的模样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尾巴,嗖地从窗台跳下来,低着头站到角落里。
站定之后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惊缩。
狐神淡淡地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房间里一时间静谧无声,只有少女轻轻浅浅的呼吸,匀称而遥远,一点点萦绕着房间里浣洗过后的水雾,有些湿漉的暧昧。
霍坚一边警告自己专心警惕,一边又控制不住地跟随她的呼吸,最普通不过的“站岗”几乎都变成了折磨。
但辛秘不知道,她转头去看进房之内就一声不吭的霍坚,漆黑的眼瞳反射着窗外隔着阴云一片模糊的月光,像是落了霜的沼泽,混沌迷糊,看不分明。
“你说,明天究竟会怎么样呢?”
男人干巴巴地回应着:“不知。”
想了一想,他觉得自己回答的太过简短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从桑洲派信使到祁官镇来,与我们行进速度是差不多的,若是桑洲城内形势复杂,走得慢一点也正常,再等一两天也许会有回应。”
辛秘撇了撇嘴,眼角带着一丝嗔怪看了他一眼:“我问的是雨。”
雨真的会停吗?
霍坚哑然,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的提议被她惦记了这么久,方才愣愣地看着窗外,大概也是在看飘个不停的雨丝了。
辛秘见他不答,以为他还在纠结前面那个问题,正好心情还不错,干脆给他解释了一下:“无所谓,桑洲来不来人都不要紧,我其实不是很需要辛梓的人手,反正总会被盯上。”
她声音柔柔的,仿佛夜晚的清昙:“我硬留着那个不对劲的小子,就是给他背后的人另一路希望,不管是那小子自己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还是他背后的人,既然在我这里混得下去,也许就不会给辛梓太大压力。”
失去法力的神明,仍然在保护着自己的族民。
霍坚看着她,心里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又冒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开始没话找话:“那您会有危险的。”
辛秘瞟了他一眼:“还有你呢,难道你护不好我吗?”
这还是神明第一次直白地表示依赖和信任,与上次病中的娇缠不同,现在的她清清醒醒,冷静理智,一双眼清粼粼的,就这样道出了对他的信赖。
他有些语塞,艰难地挤出了声音:“……可我粗笨,恐会出纰漏。”
“不要紧,有我在。”狐神被他这副不自信的样子逗笑了,红唇微勾,笑得眼睛弯弯:“你粗笨,我可不,动脑子的事我来,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不知道是她此刻没有戾气没有骄横的笑容太过清甜,还是话语中的哄纵之意太过暖热,或者是……随便什么理由都好,男人心口又开始不规则地乱跳了。
这话分明有些失礼的,对他这样一个曾经的悍将来说,绝不想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
可……他竟一丝一毫的生气不适都没有,甚至想大声地回应她,也冲她笑一笑。
这个雪山一般的沉默男人无声地站了许久,拳头握得死紧。
然后他说:“……雨停了。”
“啊。”辛秘靠近窗边看了看,微凉的夜风裹挟着草木清冽的气味萦绕扑面,翩云破月,皎白的寒霜直直挥洒而来。
“雨真的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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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梦想,叫做四十章以前正篇吃到肉,但我没考虑好怎么脱肛
另!发现有个姐妹天天都投猪!(因为我网络问题,偶尔才能刷出来评论区)
这个叫lala的姐妹!!!厚爱无以为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肉啊!不限于这一对!随便点菜!我抽空在隔壁记事本给你炖一篇!




【玄幻+古言】宝狐 三十二只宝狐-早市
余嫂子是地地道道的巴蜀人,从小生长在暖湿的蜀中平原,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爹娘都是勤劳肯吃苦的人,养了鸡鸭,种着田地,虽然忙碌,但日子也算富足。
只是后来啊……战乱频起,天灾顿发,爹娘去了,相公去了,曾经让她眷恋不舍的故乡变成了荒无人烟的伤心地。
余嫂子带着自己的儿子和相公唯一留下的年幼弟弟,失魂落魄,孤魂野鬼一般地,离开了家乡。
时光飞逝,到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六年。
她定居在距离家乡最近的渡口边,靠一手地道的蜀菜养活自己和两个小的,在这里,还能听到过客的乡音,看到熟悉的衣着,曾经的痛苦与磨难也在平静的生活里一点点被洗去,她像是溺入深海的半亡人,挣扎着浮上了水面。
“荣儿,去把你小侄子喊起来,嫂子要去市场了。”她利索地收拾好瓶瓶罐罐,擦干净再整齐地放进一口竹编大筐里。
两个孩子如今已经是少年了,都长成了好孩子,敬她爱她,吃苦能干,还会读书认字。他们平日里在祁官镇的私塾读书,休假了就会与她一同忙活,不喊累也不嫌脏。
余嫂子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有希望了,她很满意。
到了自己常在的那一处摊位时,她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那是一高一矮两个人,矮一些的那个身量清瘦,着一袭得体的文士藏蓝布袍,面容玉白,眉如远山……
呸呸!她在心里斥责着自己罪过,“眉如远山”听孩子们说过是用来形容女子美貌的,眼前这个文士虽然身形有几分弱不胜衣的窈窕,脸蛋也长得阴柔,但分明是个男子,带着成年男子的木冠,下颌还絮着绒绒的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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