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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辛秘接过那匹布料看了看,兴致缺缺:“不过普通货色……你这里可有桑洲来的桑洲锦?”
管事一愣,憨厚地笑了起来:“有是有的,只是这货物紧俏,最近外面不太平,那些辛氏的大商也只是很偶尔才来一趟,我们店小,只存有几匹……”
他动作很小地上下扫了一遍辛秘,似是在打量她是否消费得起这种昂贵的布料。
不过辛秘知道这人是在粗略判断她的身份,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算是对这个管事的机警姑且满意。
“我要那匹蓝纹牡丹的,昨日里还看到你们店把它取出来晾晒了,怎么今天又藏了起来?”她声音不大不小,一片自然地将出发前与辛梓曾经敲定的暗语说出。
管事笑得更憨厚了:“诶呀,客官好眼力,一眼看出我们这里的好东西。”
他拱了拱手,声音里满是生意人惯常的讨喜:“前些日子下了雨,我们这木制阁楼有些受潮,刚好昨日是大太阳的好天气,自然要将料子都拿出来晒一晒了。”
辛秘也配合他你来我往一唱一和:“那可真巧,被我看到了,行吧,我就想要那匹,劳烦管事带我去看一看了。”
“公子这边请——”管事恭恭敬敬地将她引向二楼。
全程他们两人的对话都没有掩饰,周围的客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也只以为布庄来了个懂行的小少爷,管事要带人家去选一选更名贵的好料子,因此也没觉得惊奇。
辛秘带着霍坚,轻松悠闲地摇着扇子,慢吞吞地跟在管事身后上了楼,其间还研究了研究路过的其他缎子。
两人的行为没有溅起一点水花,自然得体。
二层也是寻常被封存许久的模样,一箱一箱上锁的布料整整齐齐摆在两旁,两排房间锁着,锁头落着薄尘。
只有浆洗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传来水声翻动的杂音。
“客官请,今日的总管事在里面巡查,贵重的料子都在库里收着,钥匙只有每日当值管事才有。”身边引路的小管事说话滴水不漏,笑眯眯地将辛秘引了进去。
辛秘也对他摆出成年人的假笑。
只是这笑容一进房就消失了,她盯着房间正中那人,表情一点点封冻。
“大人。”一身黑衣的精瘦男子低着头,向她行礼。跟进来的管事见此,也知道这位是真的本家来的大人了,也跟着行了礼。
但辛秘没有理睬他,她浓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衣男子,眸中似有某种雷雨凝结。
“辛二。”她缓缓启唇,声音又轻又缓:“为什么你在这里。”
为什么……你没有好好跟着辛梓?
此前,她出发的时候就带走了辛氏二十名顶尖暗卫中的十五人,辛梓身边只余五名。现在,辛二在这里,那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脸上带出愠色:“你们身为辛氏最强的盾,我曾给予你们决断和抗命的资格,辛梓太过张狂妄为,将你派了出来,你又为何不审时度势,拒绝他的命令?”
黑衣男人浑身蒙得严严实实,就连面孔都覆着黑纱。这最顶尖的死士面对主人的怒火,果断地单膝跪下:“这是族长的命令,但也有属下的私心。”
“哦?”面色冷淡的狐神看着他,瞳孔几乎缩成一针:“你有什么私心,说来听听?”
“您将族长保护得太好了。”他改为跪伏着,用额头触碰地板:“您向来不插手辛氏族人内政,唯有现任族长是例外。”
“他是养在您膝下的,您有这样的爱护之意无可厚非。但对其他人来说,族长是借着您的势爬起来的,只是‘被狐神选中的幸运孤儿’,难以服众,此时是个好机会,让族长彻底走到台前。”
这暗卫说话又直白又大胆,霍坚听的一愣一愣的,总感觉辛秘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余光看过去,狐神的衣角颤颤,呼吸起伏极大,显然是气得不轻的样子。
可她硬生生忍住了没发作,只是气得扇子都不扭了,垂在身侧的雪白素手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衣摆。
“好一张利嘴。”她冷笑一声:“辛梓教你的?”
“……是。”跪着的辛二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知道你是个臭硬的直脾气,教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让你在我脸前来送死,你还回护他干什么。”狐神怒极反笑,声音如同淬了雪的冷玉。
地上跪着的黑衣暗卫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辛秘这些天最反感这种闷葫芦的样子,结果现在一屋子都是闷葫芦,她几乎都笑起来了,冷冰冰地命令他:“回话。”
辛二只好干巴巴地张口:“……您不会杀我,您是仁慈的神。”
自诩仁慈,是自夸,但发怒的时候被傻子当面夸了仁慈,这无异于是在骂了。
辛秘这下一点笑容也没了,她定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猛地将手中的扇子丢到辛二手边,扇骨在地上折断,发出碎裂的脆响。
浆洗房里的人一时间都寂寂无声,只有木桶中滚动的淋漓水声,遮盖了几人说话的动静。
“滚。”她轻声命令。
地上跪着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引路的小管事满头大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跟着辛二一起走了,念念叨叨着准备食宿什么。
湿漉漉的房间里只留下霍坚和辛秘二人。
她的呼吸又急又乱,再也不复往日的从容。
背对着男人无声地站了一会,辛秘忽地回头望他:“你怎么不走?”
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双眉恼怒地蹙起,看起来是生气极了的样子,可霍坚与她对视了一瞬,总觉得……她眼里藏着倦怠的小勾子。
虽然说着挑刺的话,但直勾勾地看着他,就仿佛……并不想让他走似的。
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与辛秘的情绪扯上关系,他在察言观色一道之上就更做不好了。
于是霍坚叹了口气,干脆遵从自己的本心,站着没动。
辛秘又看了他一会儿,轻哧了一声:“愚笨。”
——但她也没提让他出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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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别扭大傲娇,这是什么上古人设。
我:哪有,以前不都是男的不张嘴欺负小姑娘嘛。
基友:?你说的也是,草,直呼霍坚小姑娘好可怜。
让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远古不长嘴的别扭霸道总裁和坚强平民小姑娘性转版的味儿了。





【玄幻+古言】宝狐 三十五只宝狐-猎物
己身并不出众,但从小跟随在神明身边长大的辛梓,曾是整个家族嫡系子弟之间的眼中钉。
他们看得到狐神的冷漠,也看得到她对身边这一双孩子的关爱。
“你想当族长吗?”辛秘在被许多大人旁敲侧击地试探之后,也曾经好奇地问过辛梓,彼时他还是个一脸病弱的稚童,正裹着毛茸茸的毯子,哆哆嗦嗦。
被排挤都是最小的事,今天他从学堂回来的路上就掉进了结冰的池子里,众人一致说是他自己脚滑,但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所有人都心里有数。
“我……我不曾想过。”他吸溜着鼻涕,冻得青白的小脸有些茫然。
辛秘看着他,平淡的黑眸里毫无波澜:“若不想好,你以后还会掉进池塘很多次。”
是进一步去追寻,还是早些抽身而出,全凭这个孩子自己的想法,她不会去插手。只是追权逐利本就是大家族的寻常面貌,凡人与生俱来的野心和欲望是无穷的动力,也带来了永不停歇的纷争,视若无睹了许久的她也无法过多庇护此时立场暧昧不明的辛梓。
男孩抬头,试探地发问:“若我只想躲在你的院子里不出去呢?他们一定不敢进来伤害我吧?”
听到这样有些荒诞的稚子之语,神明仍然十分淡定:“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住到老死。”
瘦弱的男孩松了一口气,正要放松露出笑脸,木门就被“嗵”地撞开了。
“辛梓——!”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人气得大叫,毫不礼貌地用手直指床上男孩的鼻尖:“你是我的弟弟,怎么能这么懦弱!”
是辛枝,她穿着海棠般娇艳的红衫,细眉高高挑起,一副快要气炸的模样。
虽然是前后脚来到这世上的,但她和自己的弟弟一点都不像,不仅比自己的弟弟高出一头,就连手腕脚腕也要比他结实许多,她更多地遗传了自己北地母亲的旺盛生命力,长相也带着更多的异族风貌。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宇,不点而朱的丹唇,端的是刀锋般锐利的双目,骄阳般夺目的气度。
在小孩子的群体里,任意一处不同之处都可能是他们欺辱你的理由。但从小到大,与白净俊秀的辛家人长得有很大差别的混血少女辛枝,从来没有被取笑或是逗弄过。
……主要就是因为没人打得过她。
靠在美人塌上的狐神淡淡一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辛枝的衣摆看,似是发现了什么。
气焰嚣张的少女发现了她的视线,忽地把手背在身后,嘴上咕哝了几句,卡壳了。
被骂懵了的辛梓也发现了她袖口的痕迹,着急地坐起身,咳嗽着要去抓她的手:“让我看看你的袖子……咳!你袖子怎么湿了……!”
他一着急,脸红脖子粗,就连双眼都有些发红,不知是咳的,还是要哭了:“那些人,莫不是……莫不是还去找你了……咳咳!”
辛枝柳眉倒竖,一把把自家体弱的胞弟按倒在床上,再用柔软的长毛绒毯裹得紧紧:“病秧子,好好躺着!”
见辛梓急得喘起气来,被他病怕了的暴力少女总算不耐烦地伸手给他看。
那处袖口湿漉漉的,沾染了水色,变成更深沉的绯红,但她全身也只有这一处沾湿了。
“……怎么回事?”辛梓摸来摸去,也没发现她哪里有受伤,这一点点水痕也不像被人暗算了,一时有些发懵。
辛枝咬着唇对上辛秘似笑非笑的视线,犹豫了一会,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又打人了,请大人责罚我。”
辛秘从前曾教育过她,在贸然出手会为自己带来祸患时,要懂得忍耐。不过这个脾气刚直的少女年纪尚轻,并不怎么听得进去,她还是犯过几次冲动的错,也被辛秘不痛不痒地训过几次。
不过这次辛秘不准备训她:“哦?你这次怎么动手的?”
辛枝嘴唇动了动,斜眼看了看自家病弱的胞弟,他正像只幼鹿一样眼睛湿润润地蜷缩在床上,关切地看着她。
“……”她扭开头,没好气地交代了:“从学堂出来,我听到辛梓落水了,料想是辛樾辛栎那几个鼠辈做的好事,就去找他们算账了。”
辛秘听的有些兴趣,懒懒单手支颌:“那‘几个’鼠辈,他们经常一起行动,你最后是怎么确定究竟是谁做的呢?”
年纪尚幼的女孩高傲一笑:“当然是让他们尝尝我弟弟遭了什么罪,在冰水里滚上一圈,什么话都说了,一群懦夫。”
所以她以一敌多地把他们打趴下,挨个把他们按进冰水里,再听他们哭天抢地的控诉。
辛梓震惊地瞪大双眼,没想到自己的胞姐会有此等行动。
狐神则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好一会:“你这番作为,既做对了,也做错了。”
没有理会两个孩子懵然的表情,她姗姗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辛秘压下了雪花般控诉她娇惯辛枝的传讯,不管是在信上哭诉,还是当面进言,都一概不理。
但同时,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望生病的辛梓。
“从那之后,他们两个忽然之间就长大了,也对权力、人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了最简单的了解。”站在湿漉漉的浣洗间的狐神背对着霍坚,没什么起伏地向他倾吐了往事。
“也是那次之后,辛梓和我说他想当族长了。”
背影纤细的神明忽地一笑:“也许那时是怨恨我没有保护他们吧?”
“不会。您已经做了很多。”霍坚低声回应她,“辛贵妃尚年幼,心智单纯,在众人面前出手留下了把柄,若您一味遮蔽反而会让他们更危险,您这样表现出只护住他们性命的公平态度,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至于辛族长的选择……”他抿了抿唇,有些不适应说这么长一串话:“也许是看到了胞姐和您为他所做的,不想一味受人庇护了。”
辛秘轻笑了一声,鞋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既然你都想得到,那看来年少的辛枝辛梓也想得到了,应该不会那么怨恨我吧。”
“……”说着别的事,怎么就又开始怼他了,霍坚无奈,眼观鼻鼻观心。
辛秘不肯轻易放过他,再次提问:“那你说,辛梓让辛二传这样的话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话就要被怼,但她问了,霍坚又不想不答,他沉思了一会。
最万能的答案自然是“他是怕您分心,想让您心无旁骛忙这边的事情,不要去担心他,如果不是真的为您着想,怎么会把这么顶尖的贴身暗卫放出来呢?”
但他不想这么囫囵地回答,组织了一会语言。还是试探着开了口语:“属下以为,辛族长说的应当是真话。”
意料之外的回答,狐神转头来看他了,玉白的面容带着些讶异。
霍坚与她对视了一瞬间,那双黑眼睛汪盈似海,雾气缭然,有些令人畏惧又沉迷的遥远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了头,从她深不见底的眸光中逃出。
心脏还在不规则地跳动,辛秘在他前方几步处出声:“继续说。”
“……”他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压住躁动的喉口:“虽是真心话,但辛族长应当也是为了替您分忧,此番您离开辛氏,魑魅魍魉都现了型,他许是想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同时能站得稳脚跟,成为能保护您和在意族人的真正的族长。”
很少说这么长一串话,他有些不习惯,斟酌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就沉默地闭口不言了。
辛秘的目光还在他身上,让这个一向不动如山的男人有些如坐针毡的不适。
然后她轻笑了一声:“猜想不错,我很喜欢。”
她声音里似是喜悦的,又似乎没那么高兴,只是水潭之上浮了几片花瓣,风一吹就卷着散了。
霍坚不懂,他再一次尝试着,抬起了头,去读她的表情。
狐神仍然看着他,似笑非笑,似恼非恼,分明眉目间无甚情绪,可偏偏让他一阵阵地心悸,又忍不住地想继续看着她,从那张绝艳的面容下发掘出更多暗藏的深意。
“你不好奇吗?”她问他,“为什么和你这个玄鸟周氏的走狗说这些本家的阴私。”
霍坚抿了抿唇,猜不出来:“您一定有您自己的想法。”
狐神好笑地勾唇:“是的,我当然有所图。”
她一只雪葱般的细指点上他的胸口,微微挪动,划过他衣衫下骤然紧绷的肌肉,指尖抵住那只曾经被她抓破过的,大鹗的眼睛处。
“我说了,我要让你成为我辛氏的人。这不仅是给你的恩赐,也是我第一次从别家手里抢人。”美艳的神明直勾勾看着他,眼神如藤蔓缠绕,带着血,又淌着蜜。
“我看得懂你,你时不时会因为我羸弱的凡人之心而感到怜悯……因此,只要在你面前偶尔示弱,你便会忍不住地,将眼光放在我身上。”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他不愿作声的弱点,一点点剖开在两人之间。
“——记好了,你是我看上的猎物。”
辛秘微笑着,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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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自动消音后两字——你是我看上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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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三十六只宝狐-甘愿
霍坚是能看出来辛秘想要笼络自己的,不管是出于在这趟旅程中更好利用他的目的,还是真的对他这个曾经的将军有些心思。
……但他没想到辛秘会如此直白。
霍坚眼睛一瞬间睁大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狐神恢复冷淡的面容。
对方就仿佛刚刚那句“你是我看上的猎物”不是她说的一样,挂着标志性的倨傲表情收回手去,轻拂衣袖,真真是不留下一片云彩。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错愕不已,心脏狂跳。
什、什么叫看上……还有,原来和他讲本家的旧事是为了让他上心?那以前那些偶尔的示弱和凡人会有的笨拙表现呢?也是为了像她说的那样……让、让他的眼光放在她身上?
他满脑子乱糟糟的,全是困惑和茫然。
还有点羞耻。
辛秘已经从他身边路过了,长而柔软的黑发被绾在发冠内,只有凌乱的两丝落了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拂而过。
霍坚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难受地搔了一下,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步伐,反应过来又急追了两步,有些混乱地追问:“那您又何必此时告诉我?……”
为什么不等他被彻底收服,不管是被她看穿的对凡人之体的怜悯,还是对神明之躯的敬仰,为什么不等这些情绪彻底盖过他曾经的责任,那些禁锢了他十数年的囹圄被打破之后,再让他发觉呢?
狐神脚步不停,只是半回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你还不至于要我用心到那种程度。”
“……?”他茫然不解,只觉得这一眼让人又难受又舒坦,带着某种游刃有余的笑意。男人干巴巴地抿着唇,失落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走远,想追又不敢追。
“——即使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
最后出门之前辛秘总算大发慈悲,站定身体,好好地给他解释:“现在你知道了我这一路都在迷惑你,那么,你会觉得我可恶吗?那些对我的好奇、探究和怜惜,可曾减轻半分?”
她笑得肆意,一瞬间又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浓雾里那个倨傲张狂的神明。
“既敢现在让你知道,那你已经注定逃不掉了。”
狐神遥遥丢下一句话,就脚步轻盈地迈出门去。
浆洗房里水声哗哗,大大小小的木桶里堆满各色布料棉线,混杂的色彩污浊堆迭,溢出的水波澜漾漾,沾湿了他的皂靴。
沉默的男人低头看着那沾了灰尘的神色布料浸在水里,凉湿的触觉从双脚攀绕而上。
辛秘说得对,他已经无法抽身了。
——他已经被狡猾的捕食者咬住了喉咙,并且甘之若饴。
在浣洗房里逗弄了霍坚一通,辛秘神清气爽,总算心情好了一点,这才施施然去找刚刚被自己骂走的辛二。
暗卫知道自家神明的脾气一阵一阵的,但总不会情绪误事,因此也没“滚”远,被骂出去之后就找了颗树待着,等着辛秘气消出来找他。
看到辛秘表情平淡地出现,四下张望,他也顺势下了树,悄无声息地跪在她身边:“大人。”
这些习武之人天天无声无息的,她变回凡人之后几乎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所幸见识的多了,也不至于吓到。
辛秘转身看着他:“辛梓让你来干什么?”
还是与初见时相去不远的问题,但此刻她语气平平,不是问责,只是单纯的交谈。
辛二低了头,声音一板一眼:“族长交代,暂时分不出人手,还有一支潜伏得很深的探子没揪出来,若贸然派私兵出来,恐会被眼线察觉,给您带来更多的追兵。”
这倒是不意外,之前辛氏只想偏安一隅,并没有大张旗鼓地筛人,有眼线就有眼线吧,还能让他们互相牵制。
只是现在只有大刀阔斧断尾求生了,周氏皇族这一步险棋几乎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家族里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些探子暗桩死死盯着,太过被动。
更何况这次还涉及到了立族之本的家神,一旦辛秘离开辛氏族地庇护的消息传出,不管是歹人出手伤她,还是别有用心地将她擒获,这都会是对辛氏的灭顶打击,他们不得不拿出十二万分的谨慎。
辛秘思忖了一会,继续询问:“那辛梓会助我些什么?”既然派人来了,以羽翼初丰的族长的性格,应是不会就这么干巴巴说一句话的。
“族长联络了蜀中唐氏。”辛二声音毫无起伏:“蜀中连年受灾,粮库不丰,草木不茂,族长已派辛六几人秘密联络了唐氏,愿赠予他们叁年的米粮,以换得他们的庇护。”
蜀地偏远,往年几乎全部自给自足,近年来整个大历疆土内连年大旱,也波及到了蜀中的作物,加上他们很少与周边贸易米粮,食物短缺让这里的管理者很是头痛。
叁年的米粮,蜀中山多阔大,这一下几乎拿出了桑洲半数存粮。
但……即使没有这些粮,他们也不至于饿死,辛氏赠粮的条件虽然诱人,却也并非缺它不可。
辛秘眯了眯眼:“唐氏惯会算计,这些能喂饱他们?”
“……还有几车桑洲毛竹。”辛二有些困惑的样子:“属下不知用途。”
“扑哧。”狐神先是错愕了一瞬,又忍不住笑出来:“呵,唐锦啊唐锦,这是馋坏了。”
众所周知,蜀中唐氏,家神乃是食铁兽,威风凛凛,阔大的兽掌力可拔山,钢筋铁骨加上一身浓厚硬毛刀枪不入。
但辛秘知道,这一代的家神唐锦虽有一身可怖武力,偏偏性子怠惰平和,平日里最喜欢化作原型——一团巨大的黑白之物,趴在唐氏的后山林中,睡睡午觉,泡泡池塘,饿了就掰竹子来吃,无聊了就原地打几个滚儿。
她偏好吃竹子,眼下蜀中大旱,听说大片大片的竹林干旱而亡,就算唐氏还有蜀竹留存,估计也不能大手大脚的,像从前一样吃一根丢一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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