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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一夜满关山(古言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雨
两人隔着霏霏暮雨两厢凝望,雨珠顺着桐纸伞的竹骨边缘滴落,一滴又一滴,渐渐成串滑下。
谢瑾大步走回长廊,收了伞,又将手里的长枪往廊柱上一靠,越过一道道廊下灯影,走到她跟前,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瑾低声问,小心避过她肩上的伤,虚虚掌着她的肩头。
沉荨没说话,这次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插科打诨岔开。
谢瑾将她微微推开一些,指腹轻轻抚过她扑扇的羽睫,将颊畔零落的发丝拂开,捧起她的脸。
沉荨心头乱成一团麻,只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沉太后今日的强硬态度,证实了她之前一些隐隐的猜测,这件事,很大可能与沉家脱不了关系,那么会是谁?沉炽?沉渊?沉太后自己?或者是当初还是储君的宣昭帝?
但若当年是他们,那么几日前又是谁去兵部盗的寄云关布防图?
既然已经如愿把想要的兵权和皇权牢牢握在了手心,他们应该不会再做这种威胁到自身利益的事。
或者说,当年向西凉国透露了军机的另有其人,只是沉家人默许了这种行为,而现在这人不满沉家的当权,因而故技重施,想借打击西境军来打击沉家?
眼前迷雾重重,脚下亦是荆棘遍布。
沉荨垂眸,避开谢瑾探究的目光。
他身后不仅站着宣阳王,而且那场战争中枉死的大部分将士都是谢家旧部,而吴文春和那几名将领蒙受的不白之冤,更可能令谢家在义愤填膺之下作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她真的能毫无芥蒂地把这些都告诉他么?
她深信谢瑾为人,但她要查的真相若被有心之人得知并加以利用,稍有不慎,很可能便会引来沉氏大厦的倾覆,而沉太后说的至少有一点是对的,一旦朝局动荡颠覆,牺牲的就不只是区区七八万人了。
她未曾动摇过自己的决心,但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迷惘、彷徨,浑身止不住地发冷,连掩饰都掩饰不过去了。
她垂眸的那刻,谢瑾看清了她眼中的犹疑和痛苦,忍不住低叹道:“你可以信我的。”
“真的么?”沉荨抬眼,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昏黄的廊灯下,她脸色发白,目光凄迷。
谢瑾低头,沿着她的鬓角一点点亲过来,吻上她的唇时,沉荨略一偏头,避了开去。
谢瑾没坚持,但也没离开,不断轻啄着她的唇角,下巴,侧脸,带着温意的唇掠过她的眼睑,又滑到耳际,轻声埋怨道:“你非要睁着眼睛么?”
沉荨睫毛颤了颤,慢慢闭上双目。
谢瑾的唇再次回到她唇畔,这次,她没有避开。
温润的、柔滑的唇轻轻擦着她,痒痒的半天没有其他动作,隔靴搔痒一般,她一时没忍住,启齿在他唇角轻咬了一下。
谢瑾浑身一震,直起身子盯着她,眼里满是错愕和震惊的神情。
“怎么了?”沉荨睁眼,看他一脸古怪,许久都不说话,眨了眨眼睛问他,“咬疼你了?”
谢瑾眼中像有薄星明灭,眸光几番变化后,几丝恍然和了悟在其间荡开,很快归于秋水般的澄澈明净。
他轻叹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耳垂处,手指轻轻抚弄着,答非所问道:“怎么今儿没戴耳环?”
沉荨拍开他的手,“问这个做什么?我一向不喜欢戴那劳什子,麻烦。”
“麻烦?”谢瑾缓缓道,“好像有一种耳夹,戴着更方便?”
“我戴过啊,”沉荨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以前耳洞堵着时戴过,夹得耳朵疼又容易掉——你吃错药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谢瑾这会儿眼角眉梢都润着笑意,唇角也微微扬着,低声道:“你……真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说什么?”沉荨白他一眼,将他一推,想转身进屋,“莫名其妙。”
谢瑾笑了一笑,一把捞住她揽回怀里,“好吧,不想说就不说,你总会说的。”
他另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再次低头吻下来。
风斜雨急,凉露湿衣,长窗半掩,帘卷幽思。
廊灯下两人淡淡的影子交相投迭在一起,斜斜爬上回廊的雕花栏杆。
一吻方罢,谢瑾一臂仍然揽在她腰间,另一手握着她有些回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平息着凌乱急促的心跳。
许久,他低头轻吻她的发丝,放开她道:“叁弟还在书房等着我,我去了……外头凉,你进屋吧。”
沉荨进了屋子,将有些湿意的外袍丢到一边,坐到贵妃榻上抱住双膝,静静等着。
她觉得,谢瑾今晚不会宿在书房,而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去想,就等着他回来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炬淌下的烛泪凝成了奇怪的形状,香炉内的香早已燃尽,她起身换了一块,正拿银剪去剪烛芯的时候,听到雨声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片刻后,门碰的一声被推开了,谢瑾一身风雨站在门边,胸口微微起伏着,目光灼亮。
沉荨慢慢起了身,两人对望片刻,谢瑾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掩了门,大步走过来吹熄烛火,直接将她拦腰一抱,进了里间。
沉荨抱紧他的颈脖,将他头压下来,凑上去亲他,谢瑾回应着她,脚步不太稳地将她抱到床边,往床里一放,正要直起身子,沉荨双臂又缠了上来,他不得不一面俯身吻着她,一面去解身上的衣扣。
走得太快,裤腿袍角都湿透了,肩头也飘湿了一大片,谢瑾很快脱去了外袍和上衣,单手解开腰带,连裤子和鞋袜一起脱下。
内室还有一盏烛火没熄,谢瑾背着灯光,颀长精硕的身躯惊鸿一现,随即朝她身上压了上来。
唇激烈地纠缠着,这个吻与门外长廊下那个带着探索、磨合和温存的吻不同,是相互的掠夺和索取,混合着痛意和焦渴,拉扯着人不断往下坠,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但又一刻也无法分离。
那些黑暗中滋长的,彼此身体里无法言说的躁动此刻犹如破土而出的春草,蓬勃而疯狂地蔓延开来,烧得理智片甲不留。
一墙之隔的廊下,半收的桐纸伞被扔在地上,伞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流了开去,蜿蜒成一条纤细的小河。





风吹一夜满关山(古言1V1) 第二一章薄雨初(3)【 】
沉荨的衣衫也很快被褪下,一件一件被抛到了床底。
光裸的肌肤迫不及待地贴在一起,尚未开始相互的探寻,就已令人欲罢不能,肤上的触感牵动全身的酥麻、战栗,有着无以言喻的欢畅和舒慰。
谢瑾的手无意间触摸到她肩上的绷带时,停住了。
他试图抽身离开,但沉荨紧紧地搂着他的背,两条有力的长腿也缠了上来,他低低喘息着,吻过她的眉角,脸颊紧紧贴着她。
“今晚不行,我忘了你的伤……”
沉荨道:“不碍事。”
谢瑾轻咬她的唇,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顺着她的臀线抚摸下来,在大腿根部来回摩挲着,安抚地说道:“不急在这一时。”
沉荨伸手抚上他冒着细汗的额角,低声笑道:“你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我怕一会儿会伤到你。”谢瑾的声音已经很暗哑,极力压抑着,“我听说,有其他可以纾解的方式。”
两人都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人了,对自己的身体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何况又从小混在军营里,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已听了个遍。
沉荨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
她松开两条胳膊,谢瑾撑起身,扶着她坐起来,两人直到此时,才完全看清了对方的身体。
常年横刀跃马的生涯,造就了沉荨一副精劲瘦长的四肢,她的肤色并不白皙,而是泛着健康光泽和勃勃生气的浅麦色,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腹部有明显的肌肉线条,胸不算大,但挺翘饱满,与她纤长劲瘦的身体正相配,大一分嫌累赘,小一分则又嫌曲线不够明显。
这具胴体并不是完美无瑕的,她的肌肤上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但她自己并不觉得难看,对这些瑕疵也很坦然,只是此时谢瑾在她身体上巡梭的目光直白而热烈,让她觉得身体热得发慌。
沉荨伸手,沿着谢瑾胸肌和腹肌的中线往下划,谢瑾抓住她的手,引领她顺着每一块肌肉线条抚过自己的身体,停在肚脐边的那道刀疤处,“还记得这条刀疤么?”
沉荨舔了舔唇角,哑然笑道:“你不会还怀恨在心吧?”
谢瑾喉结滑动,盯着那一小弯艳红舌尖舔过的唇,凑过来吻了一下,退开身一语双关地说:“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沉荨讪然笑了一声,她的手已经被他抓着滑到了肚脐下,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处,片刻后,沉荨转过头去,镇定地说:“落刀处不是还差得远么?”
“谢姑娘”本钱傲人,身体很漂亮,包括“逃过一劫”的那个部分。他身上块块肌肉紧绷着,线条凌劲,块垒间沟壑起伏,烛光映照下已经布了一层薄汗,无一不在宣示着与女子截然不同的阳刚与力量之美。
交握的两手在脐下微曲的浅色绒毛间徘徊着,沉荨挣开他湿热的手掌,试探地移向被那圈细细密密毛发围住的,昂然翘立的擎天之柱。之前刚卸下衣物那一阵情不自禁的拥抱时,她的腿缠在他腰上,沉甸甸逼出她第一波春潮的,就是这里。
谢瑾像被电了一下,浑身一震,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令人耳热心跳的低吟。
沉荨被那陡然跳动的硬挺热烫唬得吓了一跳,赶紧丢开手。
谢瑾身躯微微颤抖,颜如渥丹,眸色潋潋似初月拂光,低声轻喘着,忽一把将人按进怀里,意乱情迷地唤道:“阿荨……”
沉荨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来,胸乳被压在坚实强硬的胸膛上,感觉到他的掌心有力地抚过自己的腰背,紧紧按着她的臀往强健笔直的双腿间托,贴上那极具热力和威胁的部分。
涌动的春潮再次汩汩而出,浸湿了身下,也勾得她心中又酸又麻,乳尖发痒,腹下空虚,只嫌他抱得还不够紧。
这般“纾解”,就像是饮鸩止渴一般,一面被拖入情欲的深渊,一面却又令人甘之如饴。
迷茫间,她像是看到那年上京春暖花开,少年乌发青衫,花荫间扬鞭纵马,闲闲踩碎一地斑驳光影,又似见到万里层云下,原野硝雾之中,一骑玄甲红披踏马乘风,银枪一杆杀开血路,越过苍莽烽烟潇潇而来。
万水千山,春树暮云,纵然已过了那般最青葱最耀眼的锦绣年华,终还是有了这一刻。
沉荨眼角微湿,仰头去寻他的唇,他立即狠狠地压了上来,舌尖顶进来绞缠着她,肌肉偾起的手臂箍紧她,手掌揉着她的腰和臀,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她蹙眉痛呼一声,谢瑾如梦初醒,忙松了手,头埋在她颈窝里,懊恼地喘息不已。
“抱歉,不小心弄到你肩伤了,”他深深呼吸,待稍微平复少许,才退开身,低声道:“很疼么?”
“有一点。”沉荨因他的离开心生不满,胳膊挂在他颈上将他拉回来,挺身去蹭他的胸膛,“你别这么用力就行。”
谢瑾被她蹭得气息浊重,却还是控制着自己,小心地托着她的背,将她放倒在被褥间,拿柔软的垫子垫在肩伤处,吻着她的下巴道:“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埋下头,一口含住嫣红挺立的一粒乳珠儿,沉荨“呀”了一声绷直身体,谢瑾安抚地按住她想要抬起的腿,不轻不重地抚摸着,舌尖绕着乳珠打转,那挠人的痒意得到缓解,但尖锐的酸麻即刻带着一丝痛意从他口舌上涌来,窜到下腹,令她焦躁地扭动身体,喘息着死死拽紧了身下的床单。
那粒洇湿红润的乳珠儿被吐出来,谢瑾凝目瞧着,只觉娇艳欲滴似樱桃一般玲珑可爱,受不住诱惑地凑上去又吸了吸,舔了舔,这才换了另一颗含吮砸弄,一只手也慢慢游移至她双腿之间。
湿热的花唇因他的触摸轻轻收缩,带着茧的指腹一按上来,沉荨一个激灵,觉得自己像行走在干涸的戈壁荒漠之间,终于得到一丝春风,一滴春露的慰藉,却又被勾起更多的渴望和无法纾解的痛苦。
谢瑾抬起麋鹿般湿润迷蒙的双眼,观察着她酡颜遍布的脸庞,见那半睁的星眸含嗔带怨,既好笑又被勾得心口发痒,沿着她的胸沟一路亲上来,含着她的下唇含糊道:“放松些……别急……我正在找……”
沉荨伸腿去踢他,“你弄得我更难受了,不会的话就关灯睡觉!”
话音方落,屋内的灯光闪了一闪,烛火燃到尽头幽然熄灭,一帐春色落入黑暗之中,然她身上香汗微熏,娇嗔余音荡在心间,醉得谢瑾仿似跌入芳美迷梦。
紊乱而暧昧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笑了一声,“你睡得着么?”
这笑声像是挠在了心尖上,沉荨耳根发热,身子微微发着抖,咬着唇道:“有什么睡不着的?”
黑暗扩大了感知,他的手指不疾不徐地碾弄着花间秘地,耐心地寻找那粒花珠,另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腰,搂着她贴紧自己,以感受她身体的每一丝变化。
“可是我睡不着,”谢瑾低声道,吻着她的额角,“给我一点时间。”
他越来越放开,越来越自如地在她腿间探寻深入,持戈握笔的手此刻力量拿捏得恰到好处,花间敏感点甚多,每一次被按压捻弄,怀中身体便会颤抖绷紧,向他昭示着正确的方向。
谢瑾呼吸渐乱,贴着她的耳际断断续续地问:“这样舒服么……会不会疼……”
沉荨被不断堆迭的快意折磨着,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软在他臂弯里,手不轻不重地摸着他臂上的腱子肉,忽而一下掐紧。
谢瑾便知已寻到那紧要之处,指下触摸到的是一粒微微突出的小核儿,只要加重力道揉一揉,捻一捻,再打着圈按一按,本已湿滑粘腻的腿心处便会沁出更多的清液,他把整个手掌都覆盖上来,换以拇指碾弄着那粒肉珠儿,中指摸索着,寻到微开的浅口,一点点探进去。
沉荨的呼吸更加急迫起来,他能感觉到她牙关紧咬着,掐在他臂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的情动亦让他难以自持,忍不去伸舌去舔弄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想把她的呼吸也占为己有。
两根手指一里一外,以同样的速度旋搓揉按,滚烫的身体也整个儿覆盖上来,如擂心跳交织在一起,沉荨迷糊间探手下去,摸向他双腿之间。
一手没圈住,她侧过身,把另一只手也笼了上去。
在他迷乱的喘息声中,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弓弦上的箭,弓徐徐拉到了最满,终于弦一松,她被直射出去,那一瞬间远远赛过了风的速度,因而领略到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畅快与舒美。
直至身心都放松下来,她这才听见自己沙哑而急促的呻吟,带着陌生的潮湿和娆媚,而身下春液决堤,已喷薄在谢瑾的手上。
他也在她手心里抖动,随着一声撩动人心的低哼,她的掌中掬住了一捧温凉。首-发:roushuwu.me ( )




风吹一夜满关山(古言1V1) 第二二章展图现(1)
雨下了一整晚。屋檐下雨珠如帘,雨韵悠长。
寅时方过,谢瑾起身穿衣。
沉荨恹恹地缩在被窝里,即使采取了较为温和的方式,她腿上的伤还好,但肩伤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波及,事后谢瑾重新给她换了药包扎,心下也很后悔。
实在不该如此失控。
一番折腾后,两人相拥着睡去,只是仿佛刚一闭眼,就到了该起身的时候。
沉荨拥着被子看他,“可以不上朝么?”
谢瑾道:“你歇着吧,左右今儿是第五日,你不去也没人说什么,就算去了也只是陪站,又没什么要紧事。”
“那你要去么?”
谢瑾已经穿戴停当,过来俯身把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我跟爹说好会去的。”
沉荨翻了个身,“真想尽快去北境。”
谢瑾沉默片刻,笑问:“你的事,不想查了?”
“不是不想查,只是现在不能查。”沉荨很坦白地说。
“那么这段时间,你可以少受一些伤了?”谢瑾打趣。
屋里亮着灯,正往腰上系着玉带的谢将军又恢复成了清月华光的冷峻模样,周正的身架子把紫色官服衬得妥妥帖帖,大概是因刚经历过一场情事,眉目间还残存着一些春意,阴凛的气息散了不少,此刻看去,只如潇然玉树一般风姿清朗。
沉荨散着一头青丝,看他拿着官帽出去了,望着帐顶的流苏出神半晌,翻过身又睡了。
谢瑾走到廊下,看了看昨夜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那把桐油纸伞,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来撑开,走进零落飘飞的雨中。
这日的早朝依旧是沉太后垂帘,也没什么要紧事,一个多时辰后便散了。
沉太后下了朝,径直杀去了宣昭帝的寝殿。
殿外侍候的宫人远远看见她,正想要发声,见她一个凌厉的眼光射过来,只得噤声跪拜。
沉太后自己推开殿门,威风凛凛地走了进去。
宣昭帝萧直今年二十有八,卸了冠带还是一副斯文秀气的少年人模样,此刻穿了一身明黄寝衣,正把瑜昭仪抱在膝头上,手里端了一盏茶往她檀口樱唇中灌,瑜昭仪吞咽不及,茶水顺着她修长的颈脖流下,成串儿滑进抹胸撑起的饱满双乳之间,萧直甩了茶盏,将手伸到那深沟之内,调笑道:“高峰深壑涧水流,直下桃源销魂处。”
瑜昭仪便是半年前西凉送来和亲郡主蓝筝,萧直喜她明媚娇艳,知情识趣,入宫当日便召了侍寝,次日封了贵人,两月前又升了昭仪,赐封号“瑜”。
瑜昭仪将皇帝的手按在自己高挺的胸上,嗔怪地睨了他一眼,“皇上是欺负臣妾从边塞来的么?您说的什么臣妾听不懂。”
“真个儿听不懂?”萧直笑道,捏了捏她的乳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朕解释给你听……”
沉太后绕过屏风,一眼瞧见这情形,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直接上前扯开瑜昭仪,一个耳光扇到萧直脸上,恨声道:“白日宣淫,早朝也不去上,你这皇帝倒是做得称职啊,你就不怕做了亡国之君?”
萧直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有母后在怎么会呢?朕不去上朝,不是正遂了母后的心意么?也免得您过后还让人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您听,多累啊!”
沉太后怒极反笑,“怎么,皇帝自己不勤于政务,反倒怪哀家管得太多?”
萧直嬉皮笑脸道:“不敢,不敢,母后一直为朕掌舵护航,朕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您?”
沉太后气得钗摇鬓晃,一口恶气出在跪在一边的瑜昭仪身上,走过去将手中锦帕往她脸上一摔,“大清早的,就来魅惑皇帝,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皇帝的寝殿怎能留到现在?还不快滚!”
瑜昭仪赶紧磕了个头,低着头退出殿外。
萧直阴桀地瞧着她的背影,嘴上漠然说道:“那鄂云,没什么证据就把人放了吧,大不了遣回西凉,派人盯着便是了。”
沉太后冷笑道:“哀家用得着你来教?别打量你什么心思哀家不知道——你听好了,明儿好好地去给哀家上朝,不然便将你这些叁宫六院都打发走,一个不留!”
萧直笑了一声,慢慢道:“自是要去的,缺了太久,文武百官该说闲话了不是?”
辰时雨终于住了,夹道茵乱,残柳宿润,一片骨瘦花凋的萧瑟之景。
谢瑾于巳时左右回到了校场,骑马进北境军营地时,发现前两日令人给沉荨搭的营帐前站了姜铭,忙翻身下马问道:“怎么,你们将军今儿就来了?”
姜铭拱手笑道:“见过谢将军,刚过来一会儿,沉将军这会儿去了陈吏目那儿看名册。”
谢瑾点了点头,回了中军大帐,进内帐刚换了铠甲出来,便听人通报说顾长思求见。
“让他进来。”
片刻后顾长思一身戎甲铿锵而来,见了谢瑾,只扑通一声朝他单膝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瑾打量他片刻,不动声色道:“我让人请沉将军过来,你自己跟她说吧。”
顾长思抬起头来,恳求道:“谢将军——”
谢瑾打断他,冷冷道:“男儿当有担当,心里有什么想法就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若说的有理,沉将军断不会勉强你。”
顾长思低头,“是。”
他未及弱冠,此刻靴上还有早间操练溅上的泥点,但铠甲上的污泥已被拭去,头发一丝不乱地束着,眉目端正,即使跪着也能看出身形伟岸高大,颇为英武不凡。
谢瑾命他坐了,让人给他送了茶水,自己坐在案前翻看着文书。
一刻钟后卫兵撩起帐帘,沉荨负手而入,看见顾长思,笑了笑。
顾长思忙起身行礼,“末将参见沉将军。”
“哎,坐吧,坐吧。”沉荨摆摆手,坐到他上首,瞄了一眼谢瑾,又转回头瞧着顾长思,“顾校尉有话要说?”
她身上伤没好,今儿不打算带兵操练,所以没着戎装,穿了一身玄色袍子,腰上束了条暗红色革带,行走间开岔的袍角内现出暗红马靴,漆黑发髻上也点缀了一根红色发带,玉面星眸,神采奕奕。
谢瑾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合上文书,也看向顾长思。
顾长思犹豫片刻,拱手道:“末将多谢沉将军垂青,只是末将之前多受谢将军点拨,还是希望能跟在谢将军身边,一是能再多得些谢将军的指点,二是……”
沉荨点着头,“嗯,跟着谢将军的确长进很快,二呢?”
顾长思咬牙道:“末将家贫,家中还有老母幼弟,希望能尽快挣到军功,改善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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