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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三房!薄玉琼!
薄玉容气的银牙紧咬,面色青白不定,但此刻正于鸣凤楼中,她亦是强忍着没有失态,省的丢了薄家的颜面,使得母亲更为气怒。
薄玉容那厢气怒不已,但跪坐在其身旁的薄玉乔心下却暗自发笑,如今薄玉容的眸光定然被薄玉琼给吸引的,此刻考校的结果,便仿佛是狠狠击打在大房脸上的耳光,如此的话,她与姨娘也能有一段安生日子了。
方才那名为花瑶的宫人,此刻更躬身于太后面前,听得太后娘娘的吩咐。只见那花瑶起身之后,便从一旁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内侍手中接过了覆着黄绸的托盘,也不知托盘上到底摆放了何种物什。
花瑶走上前,先是站到了薄玉琼面前,在后者分外闪亮的眸光中,将托盘上头覆盖着分外柔滑的黄绸撤下,而后便现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檀木匣子,一缕幽香四散开来。
花瑶将匣子轻轻掀开,露出其中做工精巧的翡翠雕花牡丹步摇,薄玉琼见着那上好的步摇,凤眸中晶亮更甚,忙不迭的双手接过那檀木匣子接了过来,仔细的紧,生怕摔着了太后赏赐的罕物儿。
花瑶见着薄玉琼这幅模样,只当是小娘子天性可爱,当即便轻笑一声道。
“玉琼小姐,这便是太后娘娘赏的,您且收下罢!”
闻言,薄玉琼也并未失了礼数,当即便站起身子,冲着花瑶道谢。
而赏给孙青芙与王鸾的物什,也是不错的首饰。孙青芙得着了一个红玉镯,王鸾则是得着了一个和田白玉佩,上头雕成了一个精致的如意,看着亦是不错。
之于先前提到名字的孙清荷与薄玉容,则是一人赏了一支碧玉簪,比之先前的三人自是不如,但内制的物件自然是极好的,挑不出半点瑕疵,只不过孙清荷与薄玉容心下不甘罢了。
薄玉乔微微一扫,瞧见薄玉容那攥的紧紧的小手,其中的锦帕都已然被汗水浸湿,想来薄玉容的心绪真真是难以平静了。
不过薄玉容心下到底如何想法,自然是与她薄玉乔无关,眼下只消等到姨娘顺利生产,便是极好。
已然考校完毕,先前领着这些小娘子入内的宫人,便又顺着原路将这些小娘子给带了回去。待到殿中已无旁人之时,太后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含深意的望着一旁的和亲王,道。
“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薄家的小娘子文采当真是极好的,和亲王觉得如何?”
听得此言,一旁端坐着的和亲王不禁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对着太后那意味深长的眸光,这才开口道。
“《古朗月行》自是不错,臣弟觉得极好。”
言罢,和亲王便再无开口的意思,这幅淡定自若的模样,让太后心下有些不虞,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太后原本不过是安家分支的小娘子罢了,从一个小小采女走到了母仪天下的位置,说是最擅长识得人心,也不为过了。这般妇人,岂会看不出薄家的小娘子是否是个品性好的?那首《古朗月行》正如和亲王所说,自是极好,但是否是那薄玉琼亲自所做,还有待商榷,不是吗?
太后此刻并未点明,不过是想要给薄家留给颜面罢了,虽说这女童试,其中暗含了相看众位闺中佳丽的意思,各大臣亦是心知肚明,其中藏这些阴私打算的也不在少数,但想要瞒过太后,真真是有些难了。
如今太后便是借此机会,试探和亲王的想法,不过和亲王虽说不欲摄政,也不是个蠢笨的,毕竟此事关乎端王的亲事,自然不是他能够插手。省的惹得太后不悦,那便不好了。
话说这些参与女童试的小娘子,由宫人从鸣凤楼中给带了出来之后,便见着守在偏殿之中的家中长辈了。
薄玉容一见着老太太与封氏,登时眼眶便红了,想要与封氏倾诉心下的委屈之感,但却未曾想到,薄玉琼这小娘子极为过分,一见着老太太,便疾步走了过去,面上笑意盈盈,一看便是取了个好名次。
见着薄玉琼面上的笑意,薄玉容心下更为抑郁,躬身给老太太与封氏行了行礼,便默然无语了。见着薄玉容这幅沉郁模样,身为母亲,封氏还有什么看不出的?
封氏上前拉住薄玉容的小手,紧了一紧,也并未出言安慰,毕竟薄玉琼亦是老太太的孙女,此刻得了好成绩,若是自己触了老太太的眉头,可并非好事。
“祖母,琼儿夺得魁首了!您看,这便是太后娘娘赏赐的翡翠雕花牡丹步摇!”
薄玉琼小心翼翼的将袖笼中的檀木匣子给取了出来,递交到老太太手上,老太太看着那步摇,心下倒也舒服的紧,毕竟无论如何,魁首都是被她们薄府的小娘子给夺着了,总归是喜事一件。
不过老太太心下欢喜不已,一旁的封氏只觉心下更为抑郁,那三房的薄玉琼真真是个不懂事的,只是夺了个魁首罢了,何必如此炫耀,难不成是特地给容姐儿下马威?





宁为妾 第73章 狸猫换太子
思及此处,封氏的面色也越发难堪,拉着薄玉容的小手,便一齐上了车驾。因着封氏与薄玉容心下不虞,所以老太太也并未对薄玉琼多做夸赞。
一路无话,等到了薄府门前,薄玉容便好似再也无法忍耐了一般,当即便冲着老太太告了罪,先行离去了。
薄玉乔下了马车,瞧见前头薄玉容极为僵硬的背影,唇畔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而后也并未动弹,等到老太太也下了马车之后,便扶着她老人家缓步往寿吾院的方向赶去了。
如此便又是一月有余,算算日子,秦氏也快要临盆了,不过不知到底为甚,秦氏现下仍未有发动之感,老太太心下也是着急,请来了不少大夫,亦是没有法子。
赵月如腹中的孩儿与封氏不过相差了小半个月,如今赵月如都已然要生产了,但封氏腹中仍是毫无动静,薄府上下的丫鬟婆子心下都暗自有了猜测,说不准二夫人腹中的胎儿便是出了问题,恐怕是生不下来了。
之侨院,卧房。
此刻,封氏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极为苍白,好似白纸一般,鬓角间已然汗湿,显然是难受的紧。而一向不离封宁身旁的封嬷嬷,此刻站在床榻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一旁的紫檀木桌那处,坐着一个年岁并不很大的男子,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面貌普通,与常人无异,不过那双眸子,却晶亮的很。
那男子穿着一身墨袍,上头并无繁复的纹路,看着极为简单。那男子望着床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才开口道。
“二夫人,您眼下的处境很是危机,即使在下再为您熏艾,恐怕也维持不住妊娠了,还是要早些谋划才好。”
闻言,一旁的封嬷嬷抿紧了唇,瞧着床榻上封宁那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眸光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这才轻声问道。
“夫人,您怎么看?”
封宁闭了闭眼,往日娇艳的红唇,现下没了一丝血色,瞧这模样,便知此刻情景已然不好了。封嬷嬷取了帕子,轻轻为封宁拭了拭鬓角间的湿意。
“罢,便按着、咱们先前的打算即可。”
这一句话,说的封宁气喘不已,但封嬷嬷身为封宁的心腹,自然明了,当即便恭顺的微微颔首,这才转身冲着紫檀木桌旁的男子,开口道。
“秦大夫,如今便麻烦你指点奴婢为夫人接生了。”
听得此言,那名为秦大夫的男子缓缓点头,显然也是早便想如此为之了。
这日,因着封宁身子不适,所以之侨院中的丫鬟婆子都被赶了出去,待到了晚间,丫鬟婆子们才被准许回到之侨院中。
而薄府另一角的琼枝阁,今夜也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不知为何,赵月如将才用过晚膳,便突然腹痛不已,想要去请李大夫诊脉,却传来之侨院也发动了的消息,因着封宁的身份到底比赵月如尊贵许多,所以李大夫便去了之侨院中。
无奈之下,赵月如只得强忍疼痛,吩咐黄莺这小丫头,出府请来旁的大夫。但大夫尚未请回来,赵月如所躺着的床榻之上已然一片濡湿,羊水居然破了!
见状,翠芙自然是坐不住了,赶忙跑去请住在偏院儿中的产婆,哪料还未走到偏院儿,便见着产婆提来一个食盒,往琼枝阁的方向走来。
翠芙如今也不过八岁,见着产婆便喜不自胜,哪里还能注意到产婆手中的食盒儿?那产婆此刻也有些惊惧,但却不敢言语,毕竟为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命,即便是违背的良心,也必须如此。
此刻卧房中血腥气极重,黄莺翠芙不过还是两个孩子罢了,自然是不能入内的,所以里头留下的便只有三人,荷月荷星这两个丫鬟,以及薄府请来的产婆。
赵月如生产的时候并不很长,但却颇为惊险,等到接生完后,赵月如也已然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径直昏迷了过去。
产婆将那胎儿的脐带剪断,那小娃娃此刻哭的小脸儿涨红,但哭声却并不很大,呜呜咽咽的好似小猫儿一般,外头的人根本听不分明,如此的话,产婆也算放心了。她将小娃娃身上的血污擦洗一番,而后伸出粗糙的大手,往下一抹,当即便又惊又喜的开口道。
“是个男娃娃!”
听得此言,荷月荷星那两张全然相似的面庞,也显出得意的笑容。想不到这赵月如还真是好命,先前给二老爷剩下了一个小姐还不算,这一胎居然是个哥儿。
不过是个哥儿又如何,赵月如眼下怕是与这个哥儿无缘了,不是吗?
荷月荷星原本便对赵月如极为记恨,毕竟赵月如同她们一样,出身并不很好,商户子与家生子又有何区别?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赵月如不过如此鄙贱的身份,便成了二老爷的媵妾,而她们姊妹两个,却只是一个伺候媵妾的丫鬟罢了,怎能不恨?
如今有了这般顺利的机会,又能向二夫人是好,何乐而不为呢?荷月荷星当即便帮助产婆,三人一齐将存在食盒儿中的死胎放在了赵月如两腿之间,且把赵月如产下的男丁,替换在了食盒儿之中,交到了荷月手中。
“你快些将这哥儿送到之侨院中,记得要小心些,莫要让旁人发觉了,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几个莫要提什么荣华富贵,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听得刺眼,荷月当即也不敢怠慢,便带着那藏着男孩儿的食盒儿,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旁人的眸光,走出了琼枝阁中,一路往之侨院的方向赶去。
产婆与荷星望着荷月的身影,见着她已然走出了琼枝阁的范围之内,这才惊叫一声,道。
“快来人啊!如夫人生了个死胎,这该如何是好?”
听得此言,那厢出府请大夫将才回来的黄莺,登时两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小姐临走之前,便差使自己好生照顾如夫人,如今如夫人产下了死胎,她该如何向小姐交代啊!
此刻,不止是黄莺一个人愣住了,就连将将得着老太太恩准,来到琼枝阁的薄玉乔,也经受不住这个消息,当即便感觉自己是听岔了。姨娘往日便好好的,怎的会产下一个死胎呢?
她不信!
薄玉乔无声的流出泪珠儿,小手掩着唇,不住的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薄玉乔此刻便好似疯癫了一般,不住的喃喃自语。她现下不敢相信赵月如居然产下死胎的事实,毕竟一个媵妾,若是产下了死胎,便是不详之兆,如此的话,姨娘还如何在这薄府立足?
姨娘曾经说过要为自己生个弟弟,这还不到一年,她们母女两个,怎的便落得如此境地呢?
姨娘的身子一向极好,先前李大夫也为姨娘诊过脉,说是好生将养,即便是有些气血不足,一样是不碍事儿的,李大夫可是京中医术最为高超的大夫,他的话定然不会有假!
薄玉乔瞪大杏眸,身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子力气,不要性命一般的便往卧房冲去。见状,黄莺与翠芙这两个丫鬟登时便吓着了,赶忙拉住薄玉乔的手臂,不让她进到主卧之中。毕竟如夫人将将产下死胎,着实晦气,若是冲撞了小姐,那即便她二人有十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小姐!您莫要如此,如夫人的身子想来并无大碍,您眼下思虑过甚,若是如夫人清醒了,恐怕也会心伤至极!小姐您莫要冲动啊!”
听得黄莺的劝说,薄玉乔只感觉心如刀绞一般。此刻,姨娘一个人待在这主卧之中,其中还有她的弟弟或是妹妹,那个死胎!不!不对!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她不信!
薄玉乔此刻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黄莺翠芙的钳制,登时便一鼓作气的往那扇雕花木门处冲去。
吱嘎一声,薄玉乔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向来宁静的主卧,此刻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身后的黄莺翠芙见着薄玉乔小小的身影冲入主卧之中,心下升起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涩,也没有再阻拦薄玉乔,索性便由着她了。
薄玉乔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妇人,素日鹅黄的床帐,此刻沾染着血迹,而赵月如面色则是苍白如纸,一动也不动。
此刻产婆与荷星还未离开主卧,望见薄玉乔进来此处,登时便身子一震,眸光也不断闪躲,不敢与薄玉乔对视。毕竟她二人做了亏心事,自然是不敢直视薄玉乔的。
见着荷星与产婆那有些青白的面色,薄玉乔心下升起了一股子疑惑,不过却转瞬即逝,毕竟赵月如今日产下了死胎,大抵是使得这二人惊吓着了,方至如此。薄玉乔也并未多想,当即便苍白着小脸儿,走到了床榻之前。
赵月如此刻躺在床榻之上,身上覆盖着锦被,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挥之不散。不过薄玉乔眼下却并不在意这些。
“我姨娘如何了?”
听得此言,那产婆身子抖了一抖,登时便开口答道。
“回小姐的话,如夫人眼下并无大碍,不过是因着将才生产过后,有些体力不济,这才昏迷过去,将养一阵子便不碍事了。”




宁为妾 第74章 搬回琼枝阁
闻言,薄玉乔微微颔首,也算是放心了,毕竟事已至此,她又回天之术,还能如何?
“那......那孩子呢?”
薄玉乔轻声开口,但因着卧房之中十分安静,所以产婆听入耳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子诡异之感,但她却不敢怠慢,当即便指了指放在床畔里头的那个襁褓。
“是个哥儿。”
荷星轻声回了一句。
见着那雪缎制成的襁褓,薄玉乔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微微躬身,将盖住那孩子小脸的布料给掀了开。
望着那孩子依然青黑的面庞,显然是早便失去了生机。还是一个那般小的娃儿,为何上天便不给这孩子留一条活路?也不给她们母女留一条活路呢?
薄玉乔将那小小的、仿佛没有分量的襁褓抱在怀中,也顾不上所谓吉凶,紧紧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细白的颊边,缓缓滑下,滴在了素白的雪缎之上,随即便失了痕迹,再也寻不着踪影。
“你们便好生照看着姨娘,我先回寿吾院了。”
薄玉乔说着,便将怀中的襁褓放下。如今,她是时候与老太太知会一声,毕竟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礼数。她一个小小庶女,连想要守在母亲身畔尽孝,都怕老太太不虞,这真的是活路吗?
薄玉乔银牙紧咬,在荷星与产婆应了声是后,便有些踉跄的退出了主卧。门前站着的黄莺翠芙,见着薄玉乔出了门子,这便赶忙应了上来。
两个丫鬟眼眶通红,一看也是可怜见的,薄玉乔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然不会为难她二人,当即便轻声道。
“你二人便帮我好生照看姨娘罢,若是她问起了孩子,也莫要告知于她,毕竟此刻她身子虚弱,经不得刺激。”
“是,小姐您便放心罢,奴婢自然会好生照顾如夫人。”
黄莺翠芙这两个不大的丫鬟,一齐重重的点头,那肃穆的模样好似起誓一般,让薄玉乔也算是放心了。她将将欲要离开琼枝阁,便发觉好似少了点什么,当即便问了一句。
“你二人可见着荷月了?”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黄莺翠芙疑惑的眨眨眼,思量了一会子,这才答道。
“先前荷月荷星两位姐姐与产婆一齐入了主卧,但方才荷月姐姐却一个人出来了,现下也并未再见着她的身影。”
闻言,薄玉乔心下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却摸不着头绪,便只得作罢了。
薄玉乔回到寿吾院之时,整个院中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毕竟二夫人封氏又为二老爷产下了一个嫡出的哥儿,这可真是全府的大喜事!
“你可知道之侨院那位产下了一个极俊俏的哥儿?”
“怎会不知?我不仅知晓之侨院的那位产下了哥儿,还听闻琼枝阁的那位产下了一个死胎!一嫡妻一媵妾,真真是命数不同啊!”
“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无疑!”
院中的丫鬟婆子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薄玉乔小手紧握成拳,她却并未想到,封宁亦会在今日生产,且还产下一个哥儿。
不过饶是心下极为酸涩,薄玉乔也强忍着那股子痛楚,与平日无异的走入了院中。那些婆子见着了面色苍白如纸的薄玉乔,原本面上的笑意登时便收了三分,口中的闲言碎语也尽数消失了。
先前赵月如产下死胎一事,自然是瞒不住人的,消息早便传到了寿吾院中。这些丫鬟婆子素日里也是欢喜薄玉乔的,也不愿在其伤口上撒盐。
薄玉乔此刻并无旁的心思关注其他,登时便入了正堂之中。
此刻,老太太真真是极为欢喜,毕竟又得着了一个金孙,且那个孙儿还是嫡出,自然是极好的。
薄玉乔见着老太太那副欢喜的模样,心下只觉得极为讽刺,当即便轻轻唤了一声,道。
“祖母,乔儿给您请安了。”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老太太这才算从欢喜中回过神来。老太太见着薄玉乔那副苍白瘦弱的模样,面上的笑意便浅了三分。赵月如产下死胎一事,连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已然知晓,老太太又怎会不知?
此刻,薄玉乔在老太太眼中,便是同赵月如一般,不过是个极为晦气之人罢了。
“乔儿回来了,你姨娘如何了?”
见着老太太面上毫不掩饰的冷淡之意,薄玉乔心下暗笑一声,当即便恭敬的答道。
“多谢祖母关心,姨娘已并无大碍了,不过此刻姨娘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所以乔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祖母应允。”
话落,薄玉乔便登时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好似老太太若不应下薄玉乔所求之事,她便长跪不起了一般。
见状,老太太心下虽说微微有些不虞,感觉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严被一个小辈儿给冒犯了,但不得不说,薄玉乔此举倒是合了老太太的心意,毕竟琼枝阁此刻在老太太眼中,便称得上是污秽之所了,自然是不好沾染的。
“乔姐儿有何事,便直言罢!”
老太太淡淡开口。
闻言,薄玉乔也并未虚与委蛇,当即便径直开口道。
“祖母,如今姨娘的身子仍是有些虚弱,所以乔儿希望能搬回琼枝阁,陪陪姨娘,希望祖母应允。”
听得此言,老太太微微颔首,道。
“既然如此,你便先收拾收拾东西,回到琼枝阁中罢!至于那个叫玉翠的丫鬟,你也一并带走。”
感受到老太太言语中的冷淡之意,薄玉乔低眉敛目,也应了一声,而后便离开了寿吾院中。
薄玉乔回到厢房中,便见着了玉翠那丫鬟,眼下玉翠那丫鬟还不知薄玉乔要从寿吾院中搬出去,当即便笑意盈盈的上前,冲着薄玉乔福了福身子。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是否需要奴婢给您沐浴更衣?”
闻言,薄玉乔淡淡摇头,望着面前清秀面庞的丫鬟,这丫鬟面上的那丝谄媚的笑意,使得薄玉乔心下一阵厌烦,当即便道。
“如今我已然要从寿吾院中搬出去,祖母把你赏给我了。”
听得此言,玉翠当即便大惊失色,手中端着的茶壶登时便摔落在地,上好的紫砂壶便碎成几片,真真是有些可惜了。
薄玉乔微微抬眼,望着面色苍白的玉翠,轻声规劝道。
“我也知你是个好的,但如今祖母已然厌了我,所以自然也不好让你这丫鬟与我一齐去琼枝阁中受苦,所以你莫不如去寻了旁的主子,毕竟咱们府中的小姐,可不止我一个。”
话落,薄玉乔便看清了玉翠那波动的眸光,显然这丫鬟是有些意动了。但面上却故作一派犹疑之色,在薄玉乔眸光注视下,好一会子才缓缓开口。
“小姐,如若奴婢离去了,还有谁人伺候小姐啊?”
玉翠杏眸含泪,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看着倒是一派忠仆模样。但薄玉乔早便将这丫鬟的心思给看了个清楚,自然不会被此女这般作态给蒙蔽,所以当下便轻笑一声。
“你这丫鬟,便不必为我挂心了,我好歹也是祖母的孙女,她老人家自然是不会为难于我的,你便放心罢!只消奔个好前程,魏嬷嬷自然也会欢喜的很。”
薄玉乔又是一顿规劝,玉翠这才‘勉为其难’的准备离开了薄玉乔这主子。待到这丫鬟将薄玉乔的衣衫物什收拾好后,便将其送到了琼枝阁外,也未曾进去。
薄玉乔冲了玉翠微微笑了一下,随即便转过身子,径直入了院门。而玉翠则是望着薄玉乔那单薄清瘦的小小身影,心下说不出到底是一股子什么感觉。
诚如乔小姐所言,府中的小姐自是极多,余下的四位小姐,好似都比乔小姐得宠,所以,若是跟在旁的小姐身边,说不准她的前程便更是添彩。
因着薄玉乔是背对着玉翠,所以这丫鬟也未曾见着薄玉乔面上的那一丝冷笑。玉翠这丫鬟着实是有些简单了,心气儿高不说,且还是个蠢笨的。她也不仔细想想,一个从自己身边儿出来的丫鬟,哪个小姐还会重用于她?旁人又不都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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