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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婶娘,这便是杏林馆坐诊的神医,莫大夫。”
听得薄玉乔的言语,站在薄正身畔的封宁面上显出一丝讽色,轻声道。
“瞧着莫大夫年岁不大,但看着也是个有真本事的,想必定然能将婆母的病症给医好。”
封宁一开口,薄玉乔便知晓这妇人没存什么好心思,毕竟自姨娘去后,封宁便越发的想要除掉自己,斩草要除根,不是吗?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冷嗤一声,也未曾反驳封氏的言语,反正莫大夫的医术,真真是常人难及,想必定能将老太太的病症给医好。
“父亲,此刻您还是快让莫大夫给祖母瞧瞧罢!毕竟祖母的病症给耽搁不得。”
听得此言,薄正这才缓过神来,暗自横了封宁一眼,随即便伸出猿臂,道。
“莫大夫,请。”
见着薄正如此客气,莫如青倒是觉得这中书令并未蠢笨到了极点,便径直走上前去,由着丫鬟系上床榻两畔的帷帐,他便清晰的瞧见老太太那蜡黄的面上,以及消瘦的极为厉害的面颊。
瞧见老太太这幅模样,莫大夫眉头蹙的更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法,如今看见老太太这面色,便是望诊。所谓有诸内,必形诸外。
如今老太太面色蜡黄,仿佛朽木,且眼眸紧闭,面上似是带着几分痛苦之色。胸前不断起伏,却又时断时续,好似气息接连不上,如此模样,真真是有些不妙了,怪不得旁的医者来到薄府,却无功而返。
莫如青为老太太切脉,发觉这老妪的身子着实有些不好,年岁大者本就五脏虚衰,易感外邪,如今老太太脉象微弱,时断时续,且散乱非常,根本不似受了风寒的脉象。
切脉过后,莫如青当即便站起身子,眸光淡淡,冲着一旁面带忧色的薄正道。
“薄大人,令高堂并非是偶感风寒,而是被人谋害了罢!”
听得此言,薄正面色登时大变,随即身子便猛然上前一步,厉声道。
“莫大夫且莫要胡言乱语,败坏我们薄家的名声!”
听得薄正这般威胁的言语,莫大夫神色未变,只轻声道。
“老太太因着要保养身子,所以大抵日日都有用药膳滋养,但不知因着何故,药膳中竟然被人放了一味独活。
独活本就不易让老人多加服食,否则会因着心火郁燥而产生昏阙,且正在此时,那人又不知寻着了何种药物,使老太太看着便好似风寒之状一般,如此的话,方才没有大夫察觉。”
听得莫如青略显清冷的言语,薄正眸光晦暗不明,毕竟此事干系薄府的名声,若是被人发觉的话,恐怕便不好了。
而站在薄正身后的封宁,此刻面上苍白如纸,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薄玉乔见着封宁此般模样,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莫不是封宁谋害的老太太?不过封宁如今也是府中的二夫人,她也没有因由去给老太太下毒啊?这到底是何缘故?
“莫大夫既然已然看出了家母的病因,那便劳烦莫大夫开个方子,将家母所中之毒给解了罢!”
听得此言,莫如青俊秀的面上显出一丝难色,薄正见着,登时便道。
“莫大夫想说什么,径直开口便是,我们薄府自当全力以赴。”
闻言,莫如青这才淡淡道。
“其实如若只是误食独活,自然是极简单的,毕竟独活性温,对身体也并无太大影响。但如今老太太食用独活已然长年累月,且又因着旁人给下了毒,引发独活的药性,因此才难以调理。”





宁为妾 第90章 取血
“老太太身子虚弱,有些受不住在下开出的汤药,所以必须取得一味药引中和,而这药引却是有些难得。”
说到此处,莫大夫沉吟片刻,俊秀的面上犹豫之色不减,让主卧内众人的心都跟着莫大夫的表现提了起来。
薄正到底也算是一家之主,此刻倒也沉稳的很,便径直冲着莫如青一拱手,淡淡的道。
“莫大夫请放心罢!无论那药引有多难得,薄某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给莫大夫送到此处,以除家母身上之顽疾。”
到了此刻,薄正仍旧不愿承认老太太中毒一事,毕竟此事若是确定了的话,恐怕定然会引出一场风波,到了那时,若有小人作祟,他这中书令的位置恐怕便不会那般稳当了。
瞧见薄正这幅模样,莫如青此刻也不欲跟薄正这厮客气,登时便将方才乔姐儿所提议之事也吐了口。
“这药引便是家中女童的精血。”
听得此言,一旁的封氏与安氏面色自然不如何好看,毕竟薄玉容与薄玉禾都是二房三房的嫡女,若是伤着了身子,且留下瘢痕,恐怕日后婚配都成了难事,哪里是能轻易取出精血的呢?
见着房中众人各异的面色,薄玉乔低眉敛目,缓缓上前,冲着薄正道。
“父亲,便取了乔儿的精血罢!如果能救祖母,舍了这点精血又能怎样?”
闻言,薄正面上当即便现出一丝喜色,而后便一把将薄玉乔小小的身子给抱了起来,揽在怀中,轻声道。
“爹爹便知乔姐儿素来是个纯孝的,如今你舍了精血,你祖母醒来若是知晓此事,定然也会心疼不已。”
薄正这虚情假意的模样,真真是让薄玉乔倒尽了胃口,偏生薄正这幅模样,她也不能违拗,毕竟薄玉乔是子,而薄正为父,自然是尊卑有别的。
“父亲,您莫要多言了,现下便给乔儿取出精血罢!”
薄玉乔小脸儿上显出一丝坚毅,那模样让程氏看了,心下不由叹息一声,也并未上前劝阻,毕竟这精血一事,之于乔姐儿而言,有道不尽的好处,她自然是不好毁了这时机。
莫如青瞧着薄正这幅佯作慈爱的模样,心下升起一股子气怒,他孤独半生,如今便将乔姐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一般,悉心相待,却未曾想到薄正真真是这种冷心冷血之人,为了利用,连血脉亲情都弃之不顾!
莫如青趁此时候,便将给老太太开的方子给撰写下来,而后便递到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手中,道。
“罢了,此刻方子已然写下,便先去准备药材即可。如此的话,还请小姐随莫某前往僻静处取出精血罢!”
听得莫如青开口,薄正连忙将怀中的薄玉乔给放下了,而后轻抚着薄玉乔的双丫髻,安慰道。
“乔姐儿放心,莫大夫可是难得的神医,你定然不会有事的。”
闻言,薄玉乔面上佯作怯弱的模样,乖巧的微微颔首,那副粉雕玉琢的模样,让薄正这冷心冷血之人瞧着,心下也不禁一软。不过老太太的性命自然是要比乔姐儿的精血重要不少,所以即便薄正心软了,却仍旧不会更改方才所做的决议。
而后,薄玉乔便跟在莫如青后头,一齐朝向厢房处走去。此刻那厢房内早已收拾妥当,当真是干净清爽的很,一旁放置着的紫檀木桌,其上摆着一个上好的白瓷小碗儿。这小碗儿光洁如玉,色如堆脂,真真是极好的。
薄玉乔便先落座于一旁的小杌子上,而后莫如青也并未坐下,只是从一旁的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薄玉乔看着那根略有些粗的银针,心下不由发憷。这可跟针灸所用的银针差的过多,约莫有三四根并在一处那般粗细,如若刺进皮肉之中,恐怕定然会流血不止,不过因着是针刺,想必不会留下过分明显的瘢痕。
“小姐,你现下便将袖襟挽上罢!莫某要在您腕间取出精血。”
闻言,一旁候着的丫鬟白芍,便麻利的跪在薄玉乔身前,将其藕粉的裙衫袖襟儿给挽上。露出细白仿佛上好瓷器一般的皓腕。
此刻,莫如青手中取出了一块微湿的巾子,轻轻擦拭薄玉乔的手腕,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约莫指甲大小,暗褐色的丹丸,交予薄玉乔,道。
“这便是莫某根据麻沸散所配置的麻沸丸,功效与麻沸散别无二致,但取用却要方便许多。”
听得莫如青的言语,薄玉乔面上未见丝毫犹豫,便将这暗褐色的麻沸丸吞下,而后白芍这丫鬟也不敢怠慢,登时便取来温水,给薄玉乔送服这丹丸。
眼下薄玉乔倒是嗅着一股子淡淡的酒意,想必莫如青手中的巾子,其上便沾了些黄酒,以此来起到消毒的作用。而摆放着的银针,则是在火焰中过了几过,如此简单的法子,真真是让薄玉乔眼角不住抽了一抽。
大抵是麻沸丸的效用上来了,薄玉乔只觉身子便好似不像自己的了一般,连动上一动也不能,眼皮子好像如千金重,薄玉乔昏昏沉沉,便缓缓合眼。正在此刻,莫如青并未耽搁时机,便将那根已然处理好的银针,一举刺入薄玉乔腕间的血脉之中!
殷红的鲜血便仿佛喷涌的泉水一般,不住的流淌着。莫如青动作极快,将一旁放置过的白瓷小碗儿取了过来,接住那蜿蜒的血流。不知为何,薄玉乔的血液好似根本不会止住一般,不多时便将一小碗儿都给填了个半满。
莫如青甚是心疼薄玉乔,当即食指中指一合,便将银针取出,而后又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儿,倒出了些雪白的粉末,覆盖在薄玉乔涌血的腕间,不多时,流血之势便止住了。
此刻,薄玉乔仍未清醒,莫如青将薄玉乔腕间的创口给包扎上,而后便冲着白芍这丫鬟道。
“你快带着小姐去歇息罢!而后便在小姐饮食中多添补些补血补气的物什,素日多用些参茶,如此的话,失了的精血也许三五月才能补回。”
闻言,白芍那丫鬟根本不敢怠慢,便径直搀扶起薄玉乔,好歹薄玉乔如今不过是个年方七岁的娃娃,身量并不很重,所以白芍此举也不算疲累。
莫如青端着那盛着薄玉乔精血的瓷碗儿,便径直去了熬药的小厨房中。入了小厨房,莫如青便嗅着那股子药材的味道,而后便将瓷碗儿中的精血给倒入瓮中,慢慢熬煮。
而后,莫如青便径直朝向主卧而去,他现下方子已然交代好了,是时候将诊金也取了,也好为难为难薄正这伪君子,不然的话,莫如青心头也并不如何痛快!
入了主卧,莫如青便好似盯上了薄正一般,略微拱手,而后面无表情的道。
“薄大人,此刻莫某便是来取诊金的。”
听得此言,薄正面色未变,此刻他还未听得石清这小厮将诊金的数目给吐口,如若听得的话,恐怕便不是这幅模样了。
“敢问莫大夫,诊金数目几何?”
瞧见薄正那副风度翩翩的表象,莫如青心下厌烦的很,便淡淡的道了一声。
“也并非多大数目,不过五千两白银罢了。”
闻言,薄正面上风雅的笑容一滞,他从未听闻谁人看诊要收五千两白银,那比之他一年的俸禄,都要高上不少,真真是太过了。
“薄某方才并未听得分明……”
“五千两银,在来薄府之前,你那小厮便已然应下了这个数目,难不成薄大人付不起诊金吗?”
莫如青自是不耐继续与薄正虚与委蛇,当即剑眉微蹙,瞧着便是一副不耐的模样,让薄正将要吐口的言语又噎回喉间,不上不下的滋味儿,当真难过的紧。
“莫大夫莫要玩笑了,不过是五千两银,我薄家自然是不会抵赖,山岳,还不快将诊金给莫大夫取来?”
薄正如此模样,旁人看着倒是平静的很,但莫如青是医者,哪里会瞧不出薄正暗自压抑着的火气。如此郁燥,于五脏有害,如若在过些时日,想必定会生出一些病症,不过到了那时,便与他莫某人无关了。
山岳那小厮动作倒也麻利,不多时便取来了五千两银票,而后又用红封包上,这才递交到莫如青手上。取了红封,莫如青也不欲在薄府这腌臜地界儿多待片刻,便提着药箱,径直离开了。
莫如青的身影将将消失在寿吾院,薄正眼中便划过一丝狠意,当即便厉声道。
“将石清那奴才给我带来!”
听得此言,山岳也不敢怠慢,即便他与石清都是一齐为二老爷办事的,但是此刻,山岳也顾不得所谓义气,登时便疾步奔入院中,将守在外头面色苍白的石清给叫住了。
“石清,二老爷唤你入内。”
听得此言,石清这小子那里还有素日的那股子伶俐劲儿,登时身子便抖成筛糠一般,求救的目光投注在山岳身上,不过山岳这厮便好似视而不见一般,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此事与他无关,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宁为妾 第91章 各有心思
薄玉乔恢复意识之时,只觉腕间酸胀不已,略微带着几分刺痛,眼下腕间缠着纱布,也不知到底是何情景,不过想必以莫叔叔的医术,定然不会出岔子。
大抵是麻沸丸的药效并未全然过去,薄玉乔眼下起身都费力,不过黄莺这丫鬟伺候的倒是极为细心,此刻瞧见薄玉乔缓缓睁开双眸,登时眼眶便红了,有些埋怨的道。
“小姐您又何必如此?眼下失了精血,也不知多少时日方才能将养回来,若是您身子亏空了的话,您让奴婢们该如何是好?”
此刻主卧中并无旁人,望着黄莺那有些涨红的小脸儿,薄玉乔心下倒是感到一阵妥帖。这丫鬟虽说有些莽撞,但却好歹能称得上算是忠仆,自然是要比伶俐却有心思之人好上许多。
薄玉乔此刻也并未愠怒,只是苍白着小脸儿,轻笑了一声。
“你这丫鬟便不必如此挂心了,莫大夫医术无双,他亲自将我的精血从腕间取出,自然是不会有何问题。此刻我倒是觉得干渴的很,你帮我去泡盏铁观音罢!”
听得薄玉乔吩咐,黄莺这丫鬟登时便紧抿红唇,好似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小足狠狠的跺地,而后便出去了。
薄玉乔将养身子的这些时日,杏林馆的事物都由素墨这丫鬟打理,且管事陈福素来便是个心细如发的,即便自己眼下并不得空,想必也不会生出什么乱子。
老太太在昏迷三日之后,也便清醒了。莫大夫真真不负那神医之名,老太太清醒之后,身子骨好似比病榻缠绵之前还要好上不少,三日即可下地走动。
薄玉乔取出精血救老太太之事,旁人自然是不欲知会老太太的,但程氏原本便想借此时机,使得薄玉乔在府中的日子好过一些,如此之好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日在伴着老太太在院中走动时,便好似漫不经心的道。
“婆母,这乔姐儿真真是个纯孝的,那日您已然昏迷不醒,如要诊治的话,定然需要取用与您血脉相连女童的精血,乔姐儿知悉此消息,也未用旁人吩咐,登时便自请取血,因着失血过多,气血两虚,如今还躺在床榻上将养呢!”
听得此言,老太太面上倒是现出一丝异色。她心下明了手底下那些人的心思,无非便是收了旁人的好处,所以便没有主动提及此事。因着程氏素来是个本分的,所以老太太也并未怀疑其言是否为真,登时便信了。
“如此的话,还真是苦了她了。”
老太太虽说有些信奉鬼神之说,但却也是明事理的,此刻程氏不过将将提及那日之事,老太太便能猜出其中情景。毕竟府中的女童如今不过五个,阿宁产下的颜姐儿如今还不满周岁,自然是不能取用精血的。
而容姐儿禾姐儿又是二房三房的嫡女,其母自然是极为看护,不忍其伤着半分。而剩下的琼姐儿,她母亲安琴素来便是脾性泼辣的,若是从琼姐儿身上取出精血,恐怕惹出的乱子便大了。
只有乔姐儿,因着阿赵已然逝去,并无亲母庇护,所以在府中的位置也是有些尴尬,日子自然是不算好过。不过乔姐儿有这份孝心,也是难得的很,倒是让老太太心下升起一丝庇护之意。
程氏瞧见老太太面上显出一丝慈和之意,便能猜到老太太的想法,也便不多言什么了。
待到老太太回到正堂之中,便朝着站在一旁的何嬷嬷道。
“如今乔姐儿的身子如何了?”
方才何嬷嬷并未与程氏一齐伺候老太太,所以也不知老太太到底与程氏商谈什么,此刻听得老太太提及乔小姐,何嬷嬷心下便明了了,登时便跪在了地上,算是请罪。
“老太太,是老奴错了,因着二夫人的恳求,便未曾将此事知会与您。”
何嬷嬷心下明白,素日老太太虽说将她看做心腹,但却总归是有一个限度的,若是自己僭越了,恐怕便会惹得老太太不虞,如此为之,终有一日老太太便会将自己除去。所以,何嬷嬷真真是不敢放松半分。
老太太面上显出一丝冷意,望着跪在地上的何嬷嬷,也并未多言。如若何嬷嬷此刻抬头的话,心下定然会震颤不已。
“罢了,此刻你便去给琼枝阁送去长白山产出的百年老参罢!如今也好补气补血,让乔姐儿的身子好些快些。”
闻言,何嬷嬷恭敬的称是,随即便躬身离去了。
老太太望着何嬷嬷离去的背影,凤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阿何真真是有些异心了,如若再有下次,休怪她不顾主仆之情!
何嬷嬷亲自到琼枝阁时,薄玉乔并未睡下,但却不好亲自将何嬷嬷迎进来,便吩咐青衣这小厮机灵些,莫要怠慢了何嬷嬷。
待何嬷嬷离去之后,黄莺这丫鬟面上便显出一丝喜色,脚步匆忙的入了主卧之中,倒显得有些没有规矩。
“你这是作甚?”
薄玉乔微微蹙眉,横了黄莺一眼,不过这丫鬟正在兴头上,也并未在意这些,当即便道。
“小姐,何嬷嬷送来四支极好的百年老参,据说是长白山所产出的,药效自然极好。”
听得此言,薄玉乔便明了黄莺为何是这般模样了。近些时日,琼枝阁原本的日子便有些窘迫,若非素墨从杏林馆中取了一支老参,薄玉乔也不会清醒的如此之快,但薄玉乔原本便不欲再以此事牵连杏林馆,所以除了这一支老参之外,便再也没有取用杏林馆的药材。
不过此刻何嬷嬷送来了这四支长白山老参,也算是救了急,黄莺这丫鬟自是欢喜不已。
薄玉乔也并未管这些旁的,瞧见何嬷嬷这态度,便可知老太太已然知晓此事,想必日后琼枝阁的日子定会好过许多。
薄玉乔养身耗费了约莫一月左右,如今她除了面色略微有些苍白之外,旁的也未曾有何大碍,所以便想要彻查一番老太太中毒之事。那日瞧见封宁的表现,显然是与老太太中毒之事脱不了干系。
如今封宁手上的掌家权,早便落到了大夫人程氏手中,且阳哥儿也有乳母看顾,封氏日日倒也是有些空闲。
此刻,封氏便躺在之侨院主卧的贵妃榻上,品着上好的大红袍,紫檀木桌旁,站着一道娉娉袅袅的身影,那妇人看着不过二十左右,身上透着一股子少妇才有的唯美风情,一颦一笑之间,仿佛都要将人的心魄给勾走了。
这般绝色的妇人,自然是烟夫人宁氏无疑。按理来说,封氏身为二房的嫡夫人,应当是极为厌弃这一起子有名分的媵妾的,但今日宁氏却出现在之侨院的主卧,且看那副熟稔的模样,显然是来到此处多次了。
宁氏幽幽落座于一旁的八仙椅上,绝美的面上显出一丝讽色,菱唇轻启,道。
“夫人可是怕了?”
宁氏那略带嘲讽的言语,登时便让封氏端庄的眉眼上染了一丝怒意,轻叱一声。
“本夫人可不知何为怕?不过若是你怕了的话,也要将嘴给闭紧了,莫要牵连本夫人!”
说着,封氏凤眸中便显出一丝冷色,好似如若宁氏不应此事的话,她便不会善罢甘休了一般。
宁氏全然不在意封氏的态度,如今她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若自己生了事的话,那封氏亦不会好过,她可不会为此自毁长城之事。
“如今老太太已然清醒了,以老太太那副缜密的心思,可会猜到那事是你我二人为之?”
闻言,封氏娥眉微蹙,显然也在忧心此事,她本以为先前的谋划定然不会生出什么旁的纰漏,毕竟独活不过是辅料罢了,真正的药引可是她以重金自西域买来,中土的医者想必也不会识得,却未曾想到那毒竟然被一个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大夫给解了,真真是气煞人也!
“自是不会,只消你那处不出纰漏的话。”
封氏微微坐起身子,玉手轻抚掌下以上好的蜀锦制成的贵妃榻,红唇微勾,面上显出一丝冷笑。
“如今咱们二人与此事全然无关,替咱们出主意之人也没有胆子将这事儿吐口,所以即便老太太心下有了怀疑,也不会动你我。眼下你也并非那身份鄙贱的通房,也是有名有份媵妾,自是不会有事。”
闻言,宁氏也未曾多言什么,只是凤眸紧紧注视着封氏那张端和的面庞,心下倒是讽刺的很。
“我现下倒是清楚了,高门大院的女子,没有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即便是那位亦是如此。”
听得此言,封氏轻笑一声。
“何止是手上不干净,就似薄娆那般不要面皮的狐狸精,身子早也不干净了,真真是腌臜至极!”
瞧见封氏眼中流露出的那丝狠意,宁氏缓缓垂首,掩住心下的那丝讽色,也并未接口,毕竟此事可属薄府最大的秘密了,若是披露出去,恐怕便会引发一阵震荡。




宁为妾 第92章 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
薄玉乔能下榻之后,头一件事儿便是去寿吾院中,给老太太请安。毕竟先前取出精血已然成了,此刻不过是面上功夫,自然是做得的。
薄玉乔到了寿吾院时,发觉薄玉禾那小娘子也在此处,坐在老太太下手,瞧着也是玉雪可爱,让人生怜。不知何时,这个怯弱的小娘子瞧着倒是比旁人更为讨喜,如此一点一滴的使旁人改变心思,真真是极难的,看来安筝将女儿教的极为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七岁稚龄,显现出如此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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