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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薄玉乔冲着老太太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顺从的低着头,轻声的道。
“乔儿给祖母请安了。”
瞧见薄玉乔,老太太眼下也升起一股子略微复杂之感,按理来说,她应当是极为厌恶面前的小娘子的,毕竟其母赵氏不仅产下死胎,且一头撞死在之侨院,真真是晦气的很。恨屋及乌,老太太自然也是不欲理会薄玉乔这个庶出的孙女。
但自从那日薄玉乔将自己的精血取了出来,老太太得知此事,心下便不由对薄玉乔多多挂心起来,毕竟乔姐儿素来便是个纯孝的,若非母亲出身鄙贱且太过疯癫,这小娘子也不至处于这般境地。
“起身罢!坐到祖母身边即可。”
听得此言,薄玉乔面上并未显出太过明显的欣喜之色,只是微微抬首,怯怯的望了老太太一眼,那模样好似怕老太太对她厌恶一般,小心至极。
老太太见状,心下低叹一声,待到薄玉乔落座后,便径直抓住薄玉乔的小手,轻轻拍了几下,道。
“我知你们姊妹几个,素来便都是极好的,如今祖母我身子有恙,你们便跑这寿吾院跑的极勤,也莫要太过劳累,使得身子都熬坏了。”
听得此言,薄玉乔并未言语,但一旁的薄玉禾却轻笑出声,那模样仿佛以玉雕成的花朵一般,真真精致至极。
“祖母,您的身子自然是要比我们姊妹几个重要许多,怎的能如此言语?若是让父亲母亲知晓您如此说道,恐怕又会心伤了。”
话落,薄玉禾便抿起红唇,好不娇俏的模样,使得老太太登时便开怀不已,不住的摇头,也不知禾姐儿怎的会这般嘴甜,真是个甜姐儿。
薄玉乔不欲开口,毕竟在她眼中,少开口,多做事,如此的话,日子才能安生许多。
老太太瞧见笑的娇俏的禾姐儿,与一旁但笑不语的乔姐儿,心下倒是更为高看了乔姐儿几分,毕竟即便薄玉禾口中说的天花乱坠,需要精血之时,也寻不着人影了,此刻倒是乖觉的很,又有何用?
薄玉乔不知老太太的心思,但从寿吾院离去之时,身旁伺候的黄莺手中又捧着满满当当的红木托盘儿,其中尽是雪蛤燕窝之类的好物什,想必是老太太取来给自己将养身子的。
薄玉乔日日去寿吾院请安,这日倒是有些巧了,寿吾院正堂之中,并未有其他的小娘子,也算是安生许多。且老太太方才差使何嬷嬷入私库中,将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给取来,所以此刻正堂之中,便只剩下几个站的远些的丫鬟。
瞧着白芍碧荷并未看向此处,薄玉乔轻抿红唇,犹疑的望着老太太,欲言又止的模样拿捏的着实适度。
老太太见着薄玉乔这般模样,还以为这妮子受了什么委屈,心下略微有些心疼,登时便问道。
“乔姐儿到底是怎的了?便径直与祖母说罢!”
听得此言,薄玉乔这时面上却现出一丝急色,眼眶也红了三分,配上形状精致的杏眸,看着真真是让人心疼不已,然其声音却仿佛蚊蝇一般,微弱的很,好似怕被旁人发觉。
“祖母,为何咱们薄府现下都未有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老太太面上登时显出一丝疑惑,她是真真不知此事,毕竟那段时日老太太处于昏迷之中,府中余下的主子也欲要将此事给瞒住,自然是藏得极紧,没有透出半点风声。
薄玉乔细细打量着老太太,发觉其面上的神色不似作假,这才轻声道。
“祖母,那日乔儿请来的莫大夫,乃是难得的神医,因此才能得幸将祖母的身子给诊治好。莫大夫当时便提及到,说祖母并非偶感急症,而是因着被人下毒,这才至于这般。乔儿也并未听得分明,好似祖母的膳食中放着独活,常服对身子并无好处。”
言及此处,薄玉乔低眉敛目,身子微微颤抖,面上也显出一丝惊悸不已的模样,抽哽着轻声问道。
“祖母,乔儿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言语?”
老太太此刻面上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凤眸中好似半点情绪也不沾染,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紧紧握着绿釉茶盏,指节处都现出青白之色,想必用的力道也不会小,正是如此模样,才是老太太气怒至极的表现。
“无妨,乔姐儿只需记得,今日之事须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要让旁人知晓了,这便是乔姐儿与祖母的秘密,可好?”
老太太如今也并未发觉薄玉乔身具‘宿慧’,如若她发觉此事的话,此刻便会怀疑薄玉乔的动机,毕竟这事所指向之人,可是整个薄府的主子。
薄玉乔乖顺的颔首,如此的话,老太太面上才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过了一会子,何嬷嬷便取来一个墨色小匣,想必其中装着的便是那极为名贵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了。薄玉乔恭敬的接过那小匣,心下倒是在暗自估量这物什该如何用,毕竟老太太赐下的罕物儿,可不好白白辜负了。
薄玉乔谢过老太太之后,便径直出了寿吾院的正堂。到了此刻,薄玉乔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才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如若她尚未猜错的话,下毒一事应当与封氏脱不了干系,且老太太如要彻查此事的话,封氏即便是不脱层皮,恐怕也不会好过。
不过薄玉乔现下也不是那般天真的小娘子了,不会真以为仅凭此事,便能扳倒封氏,如今她方才七岁,而封氏已然三十有一,自然是没多少时候了,不是吗?
薄玉乔回到琼枝阁,便将那墨色小匣给打了开,瞧见其中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白玉是取自和田的上好羊脂玉,仿佛凝脂一般,光润非常,而那红珊瑚珠,红艳似血,亦是难得的好物儿。
薄玉乔以手把玩着这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心下倒是活络开了,如若将此物儿放到薄玉容手中,那会如何?其中掺上莫叔叔配置的药粉,恐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薄玉容的容貌给毁了,如此的话,想必封氏也会有些受不住了罢!
轻叹一声,薄玉乔还是拿不定主意,毕竟封氏虽说让人恨不得生啖其肉,但薄玉容的的确确是一个品性不错的小娘子,若非性子有些高傲,想必自己也会极为欢喜与她。因此,薄玉乔着实是下不了狠心,将薄玉容给牵扯进来。
“薄玉容,薄玉容。”
薄玉乔轻蹙着眉头,倚靠在软榻上,口中不住喃喃道。
要说对薄玉容动手,真真是有些为难,这可该如何是好?陡然,薄玉乔杏眸一亮,封氏又不知薄玉容一个孩儿,即便自己无法对一个八岁的娃儿下手,但如今,封氏的长子已然一十有五,要是对付薄清程的话,那便无妨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禁笑弯了眼,那副眉目如画的模样,瞧着真真是像极了已然逝去的赵月如,如若被封氏发觉,也不知其是否会心中惊惧呢?
这日素墨又取来杏林馆的账目,其实出诊的账目自然是无需记录的,毕竟杏林馆坐诊的大夫,都是瑞王手下之人,当真是极为可信。所以薄玉乔此刻对的账目,便是自去年起,买回的土地以及购置药种的花销。杏林馆买回的那片山地,便可以种些药材,如此的话,杏林馆的收益便真真可观了。
其实薄玉乔如今虽说算是在瑞王手下办事,但却之见过瑞王两次,一次便是瑞王将娃儿抱走的那次,而另一次,便是因着自己欲要开杏林馆。想必瑞王之所以应下此事,便是为了一报还一报罢!毕竟自己救了娃儿。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禁苦笑一声,如今她到底还是有些卑鄙了,娃儿那般还不知事的孩子,却被她利用起来。其实娃儿名唤楚符崖,但薄玉乔仍是喜欢以娃儿称之,好似如此的话,便好似不是那般分明的利益关系。
薄玉乔轻叹一声,继续瞧着手中的账目,如今杏林馆气候未成,收益不过就相当于几个庄子并在一处罢了,瑞王自然是瞧不上眼儿的。
不过薄玉乔也不欲欠旁人人情,自然是想要将杏林馆以致于其后的药材生意给发展起来,但她却不懂种药,所以此事便只能靠着莫叔叔指点,而她所做的,便是寻着药材的销路,以及开垦药田。
若是能将俞家善宝阁手下的药田给夺来,想必之于娃儿而言,也是一份极好的大礼罢!





宁为妾 第93章 配药
薄玉乔素来便不喜铺张浪费,所以这杏林馆中,瞧着真真是素雅至极。杏林馆正堂并未似旁的地界儿,动不动便是一人多高的珊瑚树,华贵逼人,是摆放了极快颇有趣味的奇石。
且在院中的墙角随意撒了不少兰花的种子,并非那类似玉沉大贡,银边大贡,龙岩十八开,十六罗汉,十三太保,巍山朱砂一般的贡品兰花,而是从山间寻来的野兰花种子,倒是随意的很。
如今已然入春,墙角处便是一片葱绿色的小芽儿,虽说并未开花,但瞧着那长势,也是喜人的很。
杏林馆堂中素白的墙面上摆放了几幅画作,也并非什么名士之作,不过差使素墨从书院中那些才华横溢学子手中讨要的,便寻了一幅雪里江山图、一副岷江图、一副雪夜归人,瞧着还真真有几分雅致的意味儿。
此刻,薄玉乔莲步轻移,径直入了杏林馆里间,现下莫如青正在捣药,咚咚一声接一声,真真好不规律。听得脚步声,莫如青便缓缓抬眸,轻声开口道。
“你来了,身子可有不适?”
听得此言,薄玉乔面上现出一丝笑意,鼻尖嗅着里间的药香,倒是精神的很,她径直坐在莫如青身旁的褐色小杌子上,答道。
“莫叔叔不必挂心,这都快二月了,我的身子自然已经好全,您便将此事给忘了罢!”
瞧见薄玉乔那般撒娇的模样,莫如青也拿她没有法子,便继续手上的活计,想着以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性,来杏林馆也不知所为何事。
“乔姐儿莫不是有事相求于我?”
莫如青俊秀的面庞略带一丝笑意,那模样真真好似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配上身上那股子似有若无的药香,称之为谪仙人也不为过。且虽说莫如青如今已然年过而立,但瞧着还好似将将加冠一般,真是难得至极。
薄玉乔此刻小脸儿上也挂着一丝谄媚的笑意,杏眸有些躲闪,颊边也显出一丝红晕,显然是即将出口的言语不太好道来。
见状,莫如青眉心一蹙,厉声道。
“如此吞吐,成什么样子?”
被莫如青一喝,薄玉乔当即也不敢吞吞吐吐,眨了眨晶亮的杏眸,瞧着此处亦是四周无人,才敢开口。
“莫叔叔,不知你这可有使得男子不育的药粉?最好是不必服食,只消嗅上一嗅,便能起效的物什,那自然是极好的。”
听得此言,莫如青面色未变,也并未多问薄玉乔到底是为何问起使得男子绝育的药粉,只淡淡的道。
“使男子不育的药材是有一些,但却必须服食,且若是停药之后,过些时日,便又能使女子受孕,未免太过麻烦了,倒是可选用麝香一类的香料,使得女子绝育,当真更为方便。”
闻言,薄玉乔面色登时便垮了下来,如今她便是想毁了薄清程,从而使得封氏也尝尝心痛如刀绞的滋味儿,且如若阳哥儿真真是姨娘所生的话,那能让封氏抱孙儿的人,便只有薄清程一人。
如此,只消能使薄清程绝嗣,那薄正定然会将薄府传给阳哥儿,到了那时,便不费吹灰之力,且能将她与姨娘曾经失去的物什给夺回来了!
“真真没法子吗?”
薄玉乔确实是有些不死心,若是不能废了薄清程,即便自己先前如何谋划,都真真是白费力气,她怎能甘心?
“使男子不易有子嗣的药材,雷公藤、地龙、七叶一枝花、土贝母、蛇床子等都极为有效,但却必须服用,如此的话,真真是得不偿失,如若你真是想要那人废了的话,叔叔这便去寻人手,将其做掉可好?”
听得莫如青口中吐出这般杀气四溢的言语,薄玉乔倒是有些默然,随即便淡淡摇头。毕竟径直废掉薄清程的话,虽说结果差不离,但却难免使得薄府上下生出猜疑,之后自己还要对付薄正、对付封氏,若是打草惊蛇的话,那便得不偿失了。
“无需如此。”
薄玉乔杏眸微转,将欲拒绝,突然又想到薄清程的脾性。这厮大抵是被封氏宠坏了,如今不过才将将一十有五,房中便早就放了两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饶是如此,薄清程贪花好色的毛病却越演越烈,成日里流连于青楼楚馆,倒应了那句‘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莫叔叔,那助兴的药,您这儿可有?如若能伤了身子,使得风邪入体的话,便更好了。”
听得此言,莫如青俊颜上显出一丝无奈之色,虽说她知道乔姐儿素来是个极为聪慧的,且因着薄府的苛责,如今内里的心机也是不少。但他早已将乔姐儿当做自己的孩儿,所以无论乔姐儿到底是好是坏,是黑是白,她想要作甚,只消与瑞王无碍,莫如青也不会反对。
且莫如青本就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言,毕竟如今乔姐儿的生母已逝,即便他是乔姐儿的长辈,也不能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以德报怨。毕竟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思及此处,莫如青便径直站起身,动作之快,倒是使得薄玉乔吃了一惊。莫如青也不顾手上落着的灰尘,登时便在薄玉乔的细白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捏,轻声叹息。
“我便一直拿你没法子!”
言语中透着几分无奈的意味儿,莫如青不禁摇头,随即便寻着一旁的几味药材,而后分别将其碾成粉末,按照适度的比例调和,不多时,便取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儿,将药粉尽数放入其中。
莫如青略微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手紧紧攥着瓷瓶儿,面上显出一丝凝重之色,倒是让薄玉乔心虚的很。她是知晓自己要这助兴的药便是为了害人的,但瞧着似莫叔叔这般眉目疏朗,清俊逼人的男子调出此种药物,真真是罪过。
“乔姐儿,莫叔叔知晓你素来是个聪慧的,但这瓷瓶儿中的药粉药效极强,且入水即溶,无色无味,对女子也全然无效,若是半个时辰之内并未服食的话,便会失去效力,旁人也查探不出。你日后若是用着这药物的话,定然要差使素墨那丫鬟为之,你可知晓?”
薄玉乔自然是知晓莫如青为她挂心,登时便郑重的颔首,随即这才欲要上前将瓷瓶儿拿在手中。不过莫如青此刻却并未松手,薄玉乔稍稍加了几分气力,还是尚未将瓷瓶儿给夺过来。
如此,薄玉乔便委屈的抬眸,眼巴巴的望着莫如青,这幅模样,当真是让莫如青有些受不住,便径直将瓷瓶儿交到薄玉乔软嫩的小手中,随即便又坐到小杌子上,继续捣药。
见状,薄玉乔既得了好处,也不敢妄言,便乖巧的帮着莫如青捣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离开了杏林馆。
将将出了杏林馆的门子,便瞧见对面善宝阁中现出一位年约二十的男子。薄玉乔注意此人,倒并非是因为这人生的玉树临风、风流潇洒。而是这人眼眶下的青黑,一瞧便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青衣那小厮此刻见着薄玉乔眸光投注在善宝阁前头的男子身上,面色登时便有些异样,薄玉乔瞧见了,便问道。
“那人有何不妥?”
听得小姐发问,青衣虽说有些为难,但却丝毫不敢隐瞒,在跟着薄玉乔的这段时日中,青衣算是彻底清楚了小姐的本事,乔小姐虽说在薄府不过是个庶女,但却能与瑞王有些关系,真真是极难得的。思量明了之后,青衣便小声道。
“小姐有所不知,那人便是当今皇贵妃俞氏的亲弟,不过却并非嫡长子,只是嫡次子罢了。且据传这俞家的二少爷,好似是个好龙阳的。”
瞧见青衣这小厮难看的面色,薄玉乔也知这小厮此刻真真为难了,登时便收回眸光,也不言语。
薄玉乔回到琼枝阁后,心下倒也有了思量,便将素墨这丫鬟给唤了过来。
素墨如今倒不复将来琼枝阁那副冷漠的模样,面上也能显出几分笑容。薄玉乔知晓这丫鬟武功极好,所以这才将她给叫了过来。
“素墨,如今你便去查查那俞家二少爷的消息,我倒是想知晓有关那二少爷的事情。”
听得此言,素墨也并未多问,毕竟她原本便是被瑞王府当做死士培养的,自然是清楚,不该问的事,便不必知晓,否则便是惹祸上身。
“是。”
素墨应了一声,便缓步离去了,到了晚间,薄玉乔将将沐浴过后,便听得素墨回来的消息。
薄玉乔将素墨给唤了进来,而后这丫鬟便径直开口道。
“小姐,先前仆查探到,那俞家二少爷名为俞林之,便是善宝阁的主子,所有善宝阁的事项,都会经由他手。此人虽说不是绝顶聪明,但身旁倒是有一个惯会出谋划策的小倌儿,因此善宝阁倒是被俞林之打理的不错。
想必小姐也知晓这俞林之好男风一事,毕竟此事在京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不过虽说俞林之有些荒唐,但俞家嫡长子俞卿之倒是个有手段的,年纪轻轻,便已然是正三品的大员,虽说其中借了皇贵妃俞蕴之的力,但也确确实实是个有本事的。”




宁为妾 第94章 替死
提及皇贵妃俞蕴之,薄玉乔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娃儿,心下也对这素未谋面的尊贵妇人升起一丝厌恶,毕竟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就连将将出生没有几月的娃儿都忍心下手,未免也太过恶毒了。
“那俞林之素日都出现在何处?”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素墨眉眼处一片恭谨,清瘦的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道。
“俞林之因着好男风,所以便会流连在南风馆之中。且他身旁那个出谋划策的小倌儿,便是南风馆的花魁,松琴公子。”
闻言,薄玉乔神色未变,只是轻轻颔首,心下却也有了思量,如若要想利用起这俞林之的话,想必那所谓的松琴公子,便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那松琴公子可有家人留在京中?”
“并无。”
素墨淡淡摇头,松琴公子与俞林之的关系,几乎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以往也有人打松琴公子家中人的主意,但却未曾有得逞的。因着那松琴公子自小便是流落京中的乞儿,所以自然是不会寻着家人,也便无从要挟了。
素墨将其中因由告知薄玉乔,但后者原本便是个倔强的,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先前定下的主意。即便那松琴公子并无亲人,但却定然会有喜好,投其所好虽说不能使得松琴公子上钩,但也是一个法子。
“俞林之也是对松琴公子情根深种?”
薄玉乔将将开口,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出俞林之那副好似酒囊饭袋的模样,如若那般面向之人都会情比金坚,说不准薄正那厮都是世间难得的有情郎了。
素墨好似并未察觉薄玉乔面上的讽笑一般,沉吟了一会子,而后又道。
“俞林之对松琴公子似有情分,但却并非情根深种,因着俞林之身旁的小倌儿,除了松琴公子之外,还有几个相好的,都是面容俊秀,身量消瘦的少年郎。俞林之与那些小倌儿终日胡闹,但却并未带着松琴公子,只是伴在身边罢了。”
闻言,薄玉乔还真真摸不准这松琴公子到底适合人物,如若不过是以普通小倌儿的话,那以其才智,却可让善宝阁生意蒸蒸日上,定然不会简单。但这般聪慧之人,又怎会甘于被俞林之玩弄?如此一来,薄玉乔还真真想不明了。
“罢了,近些时日旁的事情你便不必插手了,便日日去盯着这松琴公子也好,若是能发觉他有何异样,便即刻回来禀报。”
话落,薄玉乔便略微抬了抬袖襟,示意素墨这丫鬟下去。素墨下去之后,主卧中便又只剩下薄玉乔一人。她将身上披着的外衫褪下,随即便躺倒在床榻之上,心下仍在思索俞林之之事。
陡然,薄玉乔心底灵光一现,这俞林之不是好男色吗?若是让他与薄清程扯上关系的话,想必事情便会热闹的很,到了那时,即便封氏有通天的本事,想必也堵不住京中百姓悠悠之口,如此一来,薄清程定然不会接掌薄家!
只不过俞林之到底也是俞家的少爷,自然是不好下手的。且俞林之流连在南风馆中,而薄清程则将红袖招视作好去处,如此的话,倒也是不好相聚。
薄玉乔小脸儿上显出一丝思索之色,总觉得这个法子能让封氏痛不欲生,当真是不好舍弃了。
翌日,薄玉乔尚未寻着好时机对薄清程下手,却发觉薄府陡然升起一阵风波!
却是老太太要彻查府中主子的经手的药材!
那一味独活,眼下便是老太太心中的一根刺,如若不将此事给查探清楚,恐怕这阵子是不会平静了。不过薄玉乔眼下可是行得正,站得直,自然是不会显出什么马脚。
薄玉乔心下并未惊惧,但之侨院的那位如今可有些坐不住了。封氏虽说面上不显,但心下却急躁的很,那一味独活,是她从府外买回的,不过却未曾经她手,而是经由姚黄这通房手中。
封氏如今也明了,她现下如果有异动的话,便会登时被老太太给盯上,莫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姚黄的母亲小弟现下都在封氏手中看管着,这妇人如若想要自己活命的话,那便成了天煞孤星,家中人的性命,恐怕是一条都留不下!
不过要是姚黄那妇人识趣的话,封氏倒是可以发发慈悲,给姚黄母亲小弟留下一条性命,不过要断了手筋,拔了舌头,使得二人苟延残喘,也再无开口的机会。
心下转换了这般多的念头,封氏面色却未曾变化,即便老太太怀疑于她又能如何?她是二房的嫡夫人,身后还站着封家,老太太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也奈何不了自己。且当日诱发独活药性的药引,可是秦大夫从西域取来,旁人自是不知,又能奈她何?
老太太现下虽说年岁有些大了,但手段却比年轻之时仍要雷厉风行许多,不多时,便将姚黄这有些不安分的通房给五花大绑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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