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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此刻寿吾院当真热闹的很。姚黄这通房此刻也没了平日的娇艳模样,鬓间的青丝散乱,垂落在双肩之前。面上不知为何,显出一片青紫,唇角间还带着一片血迹,凤眸红肿,瞧着真真是好不凄惨。
堂中坐着的都是薄府的主子,各房夫人如今都到了寿吾院正堂之中,依次坐在老太太下手,封氏此刻望着跪在堂中的姚黄,凤眸中不带半分波动,让人寻不着半点破绽。
“姚黄,老身再问你一次,那味独活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放入老身膳食之中的?你若是再不松口的话,便休怪我出手狠辣了!”
说着,老太太眸中便闪过一丝杀意,毕竟面前跪着的妇人,不过是个鄙贱至极的通房罢了,即便打杀了,旁人也不敢言道半个不字。
姚黄这通房原本便是从老太太的寿吾院中出来的,自是最为清楚老太太的手段。且她现下虽说是个通房,但往日却是老太太手下的丫鬟,自己的身契还在老太太手中,恐怕今日想要活命,真真是有些难了。
姚黄颤巍巍的低头,那模样好似在向老太太叩首一般。此刻,姚黄红肿的面上尽是泪痕,这妇人抽哽着道。
“老太太,那味独活,真真与妾身无干,还望老太太明察!”
见着姚黄这幅嘴硬的模样,老太太心下更为气怒,一张略显老态的面庞,此刻也溢出一丝冷笑,这便是她调教出来的好丫鬟!这个背主的腌臜东西,真是嘴硬的很!
老太太心下气急,登时便将手中的青花瓷盏给掷了出去。甭看老太太如今年岁不小,但年轻之时,也是君子六艺也是有所涉猎,骑射真真不弱,准头也是极好。这一青花瓷盏,登时便掷在姚黄额角,殷红的血迹便顺着姚黄姣好的容貌流了下来,最后滴在了青石板的地上。
青花瓷盏碎成几片,但姚黄却并未惊着,其眼眸中极为空洞,好似失了神魂一般,如此模样,一瞧便是心存死志。
“姚黄,你现下这般嘴硬又有何用?终归是要丢了命的,但如若你现下吐口,老身可以保证,饶你一命,如何?”
姚黄是知晓老太太脾性的,自然是清楚这老妇人说一不二的性子。因此,姚黄那双凤眸中,登时显出一丝亮色,直直的望着老太太,红唇不断开合,欲要开口,却仍是有些顾忌。
一旁的封氏瞧见姚黄这般模样,心下冷嗤一声,这贱妇真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即便其母亲小弟在自己手中,也未曾顾忌半分,幸好自己先前有了防备。
封氏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但却并不十分明显,便这般瞧着堂下的姚黄。
在姚黄这通房将要开口之时,不知到底是怎的了,口中突然涌出一口黑血,面色登时涨的紫红,涌血之后模样更是凄惨,七窍中也未能幸免,一齐涌出殷红的血迹,滴在正堂的地上。
姚黄瞪大眼眸,身子软倒在正堂的地上,不时抽搐几分,却再也开不了口。她知晓自己现下这般模样,定然是与二夫人脱不了干系,但即便她现下想要抬手指认二夫人,也无力为之,便只得死死瞪着封氏,随即便断了气息。
封氏对上姚黄那死不瞑目的面庞,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随即面色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苍白。她出身高门,虽说打杀了丫鬟婆妇不知几许,但却未曾瞧见这起子鄙贱的妇人死在面前,当即便有些惊着了。
身后的婢女瞧见封氏那略微震颤的肩头,便将手中燃着的香给熄了,随即抬手,并不如何明显的轻抚封氏的脊背,这才使得封氏的情绪平静下来。
老太太瞧见姚黄这幅死不瞑目的模样,也真真被其给吓着了,但惊吓过后,心下却更为气怒。毕竟先前谋害自己之人,此刻便在这堂中,要不然也不会在姚黄意动之时,将这妇人的生机断绝。虽说老太太并不知那人用的是何手段,但想必也是一种毒药罢!





宁为妾 第95章 猜测
此刻,姚黄的生机已然断绝,眼下她的身子却不似一般已死之人那般僵硬,反而开始弥散了一股淡淡的腥气,闻之让人作呕。老太太抿唇不语,眸中的怒意旁人自是看的分明,也不敢妄自开口。但封氏如今是不欲再瞧见姚黄的尸身了,省的在午夜梦回之际,自己受着了惊吓。
“罢了,如此这贱蹄子已然逝去,你们便将尸身从寿吾院中带出去,随意处置了便是。”
听得此言,寿吾院的丫鬟下意识的望了望端坐于主位的老太太,见其并不言语,也不敢妄动。待老太太淡淡的摆手之后,这才来了几个小厮,三下两下的将姚黄的尸身给带走了,随后几个粗使婆子将巾子沾湿,而后绞的半干,仔细的将地上拭净,这才作罢。
瞧见老太太还不言语,封氏也知晓这老太太是在怀疑堂中的三人,登时也便轻笑一声,出言安慰道。
“老太太,姚黄那背主的通房现下已然去了,您便莫要再为此事心忧,儿媳定然会仔细彻查,寻出那背后之人!如今您身子将将痊愈,可莫要为这起子小事儿劳心劳力了!”
封氏在众人面前,素来是端和稳重的模样,如今这般信誓旦旦,让老太太瞧着,也并未感慨封氏的孝心,反倒升起了一股子怀疑,不过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老太太也不好多问,省的打了二房的脸面,使得封氏心下生出嫌隙,那便不好了。
“罢了,今日之事你们也莫要吐口,便先下去罢!”
瞧见老太太并未应承自己所求,封氏面上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大夫人程氏与三夫人安氏好歹也是大家出身,自然是不会当面使得封氏难堪,便恭顺的退下了。
待到正堂中只剩下端坐在主位的老太太,与一旁伺候着的何嬷嬷时,老太太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手指轻叩紫檀木桌光润的桌面,好似漫不经心的道。
“我记得姚黄这丫鬟当年是你带入府中的,那她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听得老太太如此言语,何嬷嬷的心登时便提了起来,不过面上却并未显出半点异样,只轻声道。
“姚黄这通房的的确确是老奴带入府中的,老奴记得,她家中好似还有老母以及将过十岁的幼弟,除此之外,应当再无旁的血亲了。”
闻言,老太太微微颔首,凤眸瞧着外头的绿意,又道。
“你现下便去将姚黄的母亲小弟带到此处。”
听得老太太吩咐,何嬷嬷登时也不敢多言,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便自行退去了。待到何嬷嬷走出寿吾院,方才还只剩下老太太一人的正堂,又现出一道身影。这人瞧着打扮便是个粗使婆子,不过年岁好似比何嬷嬷要年轻几分,模样甚是普通,身着粗布衣裳,即便上街打探,也不会让旁人发觉。
“阿岑,你现下便去盯着阿何罢!如今连这个婆子我也不能全信,相处三十余年,真真是悲哀至极。”
瞧见老太太端庄的面庞上显出一丝落寞,阿岑亦是心下忧虑的很。在老太太年轻之时,她与何嬷嬷便是一齐在老太太身旁伺候着的,后来因着老太太将老爷子所生下的庶子尽数给处理了,惹得老爷子震怒,老太太便佯作将岑嬷嬷给打杀了,自此,岑嬷嬷便藏在这寿吾院中,暗自为老太太办事。
比起何嬷嬷,老太太更为信任的便是面前这能将性命置之度外的岑嬷嬷。
“老太太,您也莫要忧心,若是阿何真真生了异心的话,那便除掉即可。”
岑嬷嬷这般狠辣的言语,老太太似是见怪不怪了一般,抬手轻轻按压着略微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而后便道。
“如若阿何现下并未去将姚黄家人带来,你便去瞧瞧她到底是见何人了,如此,再决定如何处置于她。”
得了老太太吩咐,岑嬷嬷也并未耽搁多少时候。她如今年岁也并不很大,比之老太太还要小了近十岁,因着是何家自小培养的丫鬟,身上也是会些功夫,办起事情真真方便的很。
待到岑嬷嬷也离去了,老太太这才意兴阑珊的手中茶盏放下,而后将腕间带着的十八子给取了下来,放于掌心摩挲。
日落西山,薄玉乔今日倒是没甚胃口,且也不是初一十五,自然是不必去寿吾院膳堂之中用晚膳的,所以她便草草的尝了两块栗子糕,而后便在房中做起了女红。虽说以薄府的门第,她自然是不必在女工上下太多心思,毕竟如今钻研菜谱,之于薄玉乔而言,便是极重的功课了,但老太太生辰便在五月,她自然也是要略微表现一二,省的惹得老太太不欢喜。
薄玉乔这幅绣图,便是照着《九寿图》一并做的,这大乾王朝可没有九寿图,所以此种图样若是绣出来,想必也是极为讨喜。
《九寿图》图绘折枝桃树一棵,枝间集结鲜桃九枚,喻九寿,尖圆丰满,硕果粉红,绿叶相衬,分外娇娆,一种富贵吉祥之气充溢图中,真真是祝寿之上品。不过《九寿图》上提祝嘏诗的李文田,便是清朝光绪年间的礼部侍郎,薄玉乔如今才七岁,这祝嘏诗倒是没那般重要了。
此刻,《九寿图》薄玉乔将将绣出了轮廓,瞧着并不分明,不过据老太太生辰,还有一月有余,时候自然是充裕的,所以薄玉乔也并不急躁。
这段时日薄玉乔一直派素墨去盯着松琴公子,不过却未曾得着些蛛丝马迹,显然是松琴公子也早有防备,自然是不好得手的。不过薄玉乔倒是并不急躁,毕竟松琴公子在明,而她在暗,总是能寻着机会的。
又过了小半个月,素墨这丫头终于寻着些有用的消息,这便前来琼枝阁禀报薄玉乔。
“你说松琴公子见了一位少年郎,那少年郎生的是何模样?可是松琴公子的亲人?”
薄玉乔此刻倒是有些心急,也不知与松琴公子会面之人,是否为其血亲,如若是的话,那倒是可以要挟一番。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素墨蹙着眉,微微摇头,轻声道。
“仆瞧着倒是不像,那少年郎面向有些倨傲,且生的阴柔清秀,身量颀长,但看着与松琴公子并不亲昵,也没有相似之处,反倒有些趾高气扬,好似瞧不上松琴公子的模样。”
闻言,薄玉乔眉头微蹙,少年郎?难道与松琴公子相同,也是个小倌儿?
“那人可是小倌儿?”
“不是,但那少年郎却没有喉结,说不准是个小娘子假扮的。”
听得此言,薄玉乔杏眸微眯,倒是有些吃不准了。一个小娘子即便女扮男装,但入了那南风馆之中,恐怕名声也便败坏了,如若那人真真是松琴公子的血亲,想必松琴公子也不欲在南风馆之中见其亲人。
“如若是女子的话,南风馆的龟公岂会看不分明?”
“并非是在南风馆中,而是在正阳门后头的巷子里,虽说那巷子毗连宫门,但摄于龙威,所以寻常百姓自然是不敢在那处频繁出没的。但那日松琴公子只是草草换了衣衫,扮作寻常百姓的模样,便小心翼翼的前往小巷之中,不多时,便等来了那人。”
素墨现下也有些看不分明,这些时日她日日监视着松琴公子,发觉此人身上的秘密真是不少,除了是俞林之的男宠之外,暗地里还与旁人有牵扯,真真是混乱至极。
薄玉乔蹙着眉头,心下想起了正阳门外头的那条巷子,频繁出入巷子中的人,到底是少年郎,抑或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陡然,薄玉乔心神一震!
正阳门!正阳门!
在宫门之外,出现的人说不准便是个去势的宫人!如此的话倒是应了素墨将才的言语,那少年郎生的面向阴柔,身量颀长,且没有喉结,那便不是宫人吗?京中的小娘子身量都并不高挑,且以清瘦窈窕为美,所以一般身量高挑的小娘子,亦会让人耻笑,如此的话,想要养成倨傲的脾性,倒是并不容易。
但如若那人是去势的宫人,那便说得通了。宫人即便是自幼去势,仍旧是男子之身,身量自然是会比寻常女子高挑许多。且宫中之人,素来便瞧不上宫外之人,如此的话,说是倨傲也不为过。
薄玉乔贝齿轻咬红唇,杏眸微微阖起,一时间心下转过思量,好一会子才睁开眼眸,冲着素墨开口道。
“罢了,如今你还是看着松琴公子,如若再见着那少年郎的话,便跟在那少年郎身后,瞧瞧那人的去处,素墨你可要小心一些,莫要被旁人发觉。”
听得此言,素墨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道。
“仆省的。”
素墨这丫鬟退下之后,薄玉乔心下略微有些烦乱,也不知那宫人到底是谁人手下,不过十之*应当与皇贵妃无关,毕竟皇贵妃乃是极为尊贵的妇人,骨子里自然是有些傲气,定然是瞧不上与其弟弟一齐胡闹的小倌儿!




宁为妾 第96章 处置
岑嬷嬷不是个简单的,自得了老太太的令后,便一直跟着何嬷嬷,监视后者的一举一动。在何嬷嬷心中,岑嬷嬷早便是个已死之人,所以她自是想不到会有人监视于她,在去了姚黄家中之后,瞧着里间儿极为散乱的模样,那些歪倒的桌椅,墙面上沾染的血迹,便知小院儿的主子想必已然不在这世上了。
何嬷嬷并非蠢笨之人,瞧见此情此景后,便也片刻不耽搁,径直回了老太太的寿吾院中。入了正堂,何嬷嬷瞧见老太太正在用参茶,紫檀木桌上头放着镏金鹤擎博山炉,上头升起袅袅青烟,一股子清雅的檀香在正堂中弥散开来。
何嬷嬷缓步上前,恭谨的低垂着头,瞧见老太太正在饮茶,便小声开口道。
“老太太,老奴回来了。”
堂中此刻只有老太太与何嬷嬷二人,二者一坐一站,老太太面上平静至极,看不出喜怒。而何嬷嬷不知为何,此刻却突然升起了一股子心虚之感,粗糙的掌心此刻也渗出一丝虚汗,让她心有不安。
老太太并未应声,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便这般淡淡的瞧着底下的何嬷嬷。此刻,何嬷嬷面色有些苍白,一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眸子,此刻不断闪躲着,这幅模样,可真真是不该出现在何嬷嬷身上,毕竟在整个薄府,谁人都知晓何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旁人自是不敢怠慢的。
过了一会子,老太太这才好似缓过神来,抿了抿唇角,淡淡的开口道。
“阿何可曾将姚黄家人给带到咱们寿吾院中?”
老太太言语亦是极为平静,平静的仿佛与素日无异。何嬷嬷此刻鼻尖渗出一些冷汗,她从怀中取出帕子,草草的擦拭两下,随后便将帕子死死攥在掌心,颤声道。
“回老太太的话,老奴未曾将姚黄那通房的家人给带来。方才老奴去到她家中的小院儿之时,敲了许多次门,里头却未曾有人应声,而后住在一旁的邻人闻声而出,才告知老奴,说他们母子二人,早些日子便搬到乡下去了,自是寻不着。”
何嬷嬷将先前已然编排好的言语吐口,若是放在平日,老太太自然是不会有所怀疑,但眼下瞧见阿何这幅心虚之极的模样,她身为阿何三十多年的主子,若是再瞧不出什么猫腻儿,那便太不济了!
“阿何,你现下所言,可是真的?”
老太太一开口,语调微微上扬,一张端和的面庞,仍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精致,此刻这幅似笑非笑的模样,使得何嬷嬷吞了吞唾液,而后身子不住的轻颤,轻声道。
“回老太太的话,老奴自然是没有半句虚言,如若老奴现下对老太太您有半点欺瞒的话,便不得好死!”
何嬷嬷心一横,眼眸中现出一丝狠意,随即便发了毒誓。
老太太听得此言,唇角微勾,面上的笑意更浓,轻哼一声,略微眯起双眸,而后道。
“阿何,我已然给过你机会,但你却未曾握住。”
话落,老太太便提高声调,唤了一声。
“来人啊!”
听得老太太的声音,外头的粗使婆子便纷纷入了正堂,恭敬的低垂着头,八人一齐站在何嬷嬷身后。
眼见这这幅排场,何嬷嬷心下慌乱的更是厉害,登时便径直跪在了地上,而后便不住的冲着老太太叩首,嘴巴要是咬死了,厉声道。
“老太太,您这是何意?老奴伺候您三十余年,您现下难不成是要将老奴打杀了?”
瞧见何嬷嬷面上沾着的泪痕,老太太心下仍是有些难耐,毕竟相处的三十余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老太太也是个有决断的,既然何嬷嬷不喜眼下的舒坦日子,那从寿吾院中搬离,去了柴房也是极好。
“阿何,我现下也不欲多言,我为何如此为之,你也是心如明镜一般,便无需再狡辩了。你们现下便带着何嬷嬷,入咱们府上的柴房,好生看管,谁人也不许入内探望。如若生了什么岔子,你们八人便不必再留在薄府之中了!”
言道后来,老太太话中已然带着几分狠色,那副严厉的模样,寿吾院的粗使婆子也未曾见过几次,登时心便提起,万万不敢怠慢。
“奴婢省的,自是会好生看管。”
八个婆子年岁都要比何嬷嬷略小些,且又是做惯粗活儿的,身子自然是不缺个把子气力,两人一齐便将不断挣扎的何嬷嬷给制住。一个婆子嫌何嬷嬷叫喊声刺耳,生怕惊扰了老太太,随即便将不止从何处得来的巾子团成一团,而后便塞进何嬷嬷口中,使得那素日嚣张至极的老嬷嬷,如今只能呜呜出声。
何嬷嬷被绑着带走之后,白芍碧荷这两个丫鬟,心下也是惊慌不已。她二人虽说一直伺候在老太太身边,便却远远称之不上是老太太的心腹,所以此刻也不知何嬷嬷到底是因何才惹得老太太发怒,现下被关入柴房之中。
白芍心下踹踹,小心翼翼的站在老太太身后,抬手轻轻按压这老太太的额角,手上力道极为合适,使得老太太精神舒缓了几分。
老太太发怒将何嬷嬷处置一事,薄玉乔也是翌日才得着消息。她心下明白,老太太即便处置了何嬷嬷,心头也不会舒坦,毕竟被身边最为信任之人给背叛了,自然比旁人谋害是要难过许多。
薄玉乔原本便欲要讨好老太太,所以自然是不会错过此刻趁虚而入的机会。此举虽说有些不大磊落,但却胜在好用。只需老太太觉得自己这个孙女儿最为贴心,她在府中的位置便会高上不少。倒是打探消息,也更方便几分。
薄玉乔换上一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今日倒是并未梳双丫髻,反而以老太太前些日子赏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给绾上,耳间挂着翡翠耳铛,腕间带着一个不算太过出彩的绞丝银镯,收拾妥当之后,这才带着翠芙这丫鬟,朝向寿吾院行去。
过了好一会子,薄玉乔便进到寿吾院中,此刻老太太大抵是心气儿不算,并未待在正堂,反而还在主卧中歇息着。寿吾院的奴仆自然是知晓乔小姐现下是得老太太心的,自然也不敢阻拦,登时便入内通报一声。
“乔姐儿进来罢!”
老太太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沙哑,薄玉乔入内之后,面上便刻意显出几分忧心之色,慌忙道。
“祖母,乔儿方才听得您说话,好似有些沙哑,您是否是染上风寒了?”
瞧见薄玉乔面上显露出的挂心,老太太心下倒是舒坦不少,毕竟眼前的女娃是个纯孝的,比之余下的那些狼心狗肺的腌臜东西,自然极好。
“乔姐儿近日功课如何?”
听得老太太询问功课,薄玉乔也照实答了。
“近日吴先生所传授的文章倒是不难,不过其中意味深远,若想要吃透的话,自然是不易的,所幸已然领略了其中五六分,现下还需些时日,才能得知其中精要。”
薄玉乔如此言道,自然是有些谦虚了,毕竟她芯子里是个已然成年的女人,习一些简单的经史,也并非多难。更何况,老太太其实早便从吴元那处知晓众位小娘子的功课如何,如今询问一番,不过是格外挂心自己罢了。
“乔姐儿自是不错的,何必如此自谦?”
听得此言,薄玉乔好似羞窘一般,颊边也显出一丝红晕,一直红到了而后。薄玉乔敛了敛心神,随即咬了咬唇,轻声道。
“祖母,乔儿虽说并非聪慧之人,但也曾听先生提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是需要好生珍惜。祖母您可是咱们薄府的主心骨儿,且前些日子还身子虚弱,若是再因着何嬷嬷,而劳心劳神,那便不好了。”
薄玉乔如今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真真与那日日诵读八股的书呆子一个模样,瞧着真真分外讨喜。老太太听得薄玉乔口中那妥帖的言语,当即凤眸中便显出一丝笑意,随即便轻拍了拍薄玉乔细嫩的小手,道。
“祖母的身子,自然是心中有数,但你小小年纪,便是个操心命,日后若是及笄了,可该如何是好?”
瞧见老太太眼中那调侃之色,薄玉乔登时也应景儿的显出一丝羞窘,随即便不依的轻轻挣扎一番,面上也刻意表现出小女儿的娇态。
“祖母莫要打趣儿人家,过些时日便是您的寿辰,乔儿早便备好了一份大礼,届时姑母也会带着凌哥儿回来,咱们便一家团聚了!”
老太太如今因着何嬷嬷的事情,心下原本便好似空荡荡的,但现下一听得薄玉乔提及寿辰之事,想着薄娆也会带着孩儿赶回,到时家中众人一齐聚在寿吾院中,团聚在一处,真真是极好的。
看着老太太神色比之方才温和几分,薄玉乔便知晓先前的言语说到了老太太心坎儿上,心下略微有些欣喜,但面上却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样,真真极为娇俏。




宁为妾 第97章 宫闱
薄玉乔这些时日便讨好着老太太,且一边做着《九寿图》,而素墨这丫鬟倒清闲的很,因着杏林馆的缘故,俞林之身为善宝阁的主子,自然越发忙乱,日日待在善宝阁中,轻易得不着空子去烟花之地。因着如此,松琴公子便得了闲,除那人传来消息之外,便终日留在南风馆中,并不出门子半步。
素墨便日日监视着松琴公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一日,松琴公子又出了门子,且并未带半个伺候的小厮,孤身一人便往正阳门后头的小巷处行进。素墨瞧着松琴公子的动静,亦是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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