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既然封氏已然知晓此事的话,便莫要怪他不顾念多年的夫妻之情了!
眼下封氏还不清楚薄正对她已然起了杀意,但一旁候在角落中的薄玉乔却是看的分明。薄正现下这般,到底是因何故?
难不成薄娆腹中的孽子与他有何关联?
思及此处,薄玉乔一双似水的杏眸此刻微微瞪大,随即她便径直将袖笼中的锦帕给取出,掩在唇边,遮住轻启的菱唇。
若是薄正与薄娆兄妹有染的话,那封氏与薄娆二人之间的龃龉也能寻着缘故了。如此苟且之事,薄正兄妹二人居然能做得出,现下薄娆腹中还珠胎暗结,着实不要面皮。
薄玉乔抿紧红唇,现下不欲再看薄正那厮半眼,如此腌臢的货色居然是她的父亲,令人思之欲呕。
薄正此刻冷眼瞧着封氏,俊朗的面庞现出一丝冷意,淡淡的开口道。
“你身为薄府的二夫人,可莫要胡言乱语。”
话落,薄正径直上前一步,站在封氏面前,微微弓起身子,俯在封氏耳畔,低声开口道。
“莫要忘了,程哥儿可在太原郡待了七八年的时候,若是你再要口出妄言的话,可要小心程哥儿的前程了!”
听得此言,封氏凤眸微缩,抬眼望着她的夫君。封氏无论如何也并未想到,薄正居然如此无耻,原本那等腌臢的事情便上不得台面,现下他还以程哥儿的前程要挟与她,真真是气煞人也!
“妾身知晓轻重,自然不会兀自妄言,夫君您便放心罢。”
封氏低眉敛目,一字字的从口中逼出此句话,此刻她恨得银牙紧咬,却没有旁的法子。虽说整治薄娆那个贱妇着实让人心下爽快,但程哥儿的前程才是最为重要的,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瞧见封氏如此识趣,薄正心下也满意的很。眼下正值风口浪尖,自然是不好生出旁的事端,等到娆儿之事淡出众人视线之后,再让封氏神不知鬼不觉的病逝,如此的话,想必便不会生出什么岔子了。
正值此刻,只听吱嘎一声,里间儿的那扇紧紧阖上的雕花木门也被人推了开。方才着实记挂女儿的老太太陪着薄娆入了里间儿诊脉,想必老太太也是最先清楚薄娆怀有身孕一事之人。
眼下老太太面色真真难看的紧,说是青白不定也差不离了。老太太并非蠢笨的妇人,只消听得王大夫诊治的结果,便能猜出其中的污秽之事。
老太太现下不欲往深了想,毕竟娆儿腹中的孩子,定然不是甄家血脉,只消那孩子并非*所得的孽畜,老太太也便能忍了。
瞧见老太太眉眼处的冰冷之色,薄正心下顿时一颤。他是从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也是极为清楚亲娘的手段,若是让母亲知晓娆儿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种,恐怕便大事不妙了!
薄正眼下虽说年岁不轻,但模样真真是极好的,下颚蓄着短须,为俊秀的面容添了些许稳重,瞧着亦是形貌儒雅,但饶是如此,此刻老太太对薄正这个次子也不由的升起一丝忿怨之心。
“儿子给母亲请安。”
闻声,老太太面色未变,不过微微颔首罢了,而后径直转身,蹙着眉开口道。
“今日之事莫要传出去说嘴,毕竟你们的名声亦是与薄府休戚与共,若是不要自己的前程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听得此言,众人登时便一齐颔首,不论心下作何想法,但面上却是无人胆敢违拗老太太的心思。
见着外间儿中众人听进了自己的言语,老太太微微抿唇,心下暗叹一声,便径直离开了厢房之中。待老太太离去之后,甄凌这少年郎便好似受不住了一般,颀长的身子踉跄一下,凤眸中含着不敢置信,他怎的也不会想到,在太原郡清丽高贵的母亲,居然会行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这可真真是犯了七出大罪啊!
思及此处,甄凌只觉面前一片昏暗,有一个不贞的母亲,日后他的仕途恐怕都会有碍。且此事若是让父亲知晓的话,定然会将母亲休弃!有一个被休弃的生母,他甄凌的嫡子之位恐怕也没那般稳当了。
甄凌现下只觉心下憋闷至极,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想法,知晓母亲肚子里的孽种去了,日后即便传出风言风语,旁人也寻不着半点证据,倒是只消咬准了此事乃是以讹传讹即可。
轻叹一声,甄凌知晓薄娆现下身子虚弱,但他此刻着实不欲瞧见这个不知廉耻的生母。有这样一个母亲,简直让他堂堂郡守公子羞耻至极!
此刻外间儿之人也不欲在此污秽之处多留,便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厢房之中。众人之中落在最后的,便是封氏与薄清程母子二人。
薄清程方仔细的扶着封氏的手臂,如今他早便过了加冠的年岁,自然也不若当年那般荒唐,侍奉封氏之事,也是事必躬亲,极为纯孝。因此,这个嫡子在封氏心中的分量,也比往日更添了三分。
“母亲,父亲原本便是心狠之人,即便您知晓了父亲的一些把柄,也莫要出手,否则若是激怒了父亲的话,孩儿怕他丝毫不会顾念与您的夫妻之情。”
薄清程声音清朗,此刻的规劝之语听着封氏耳中,也是舒坦的很。毕竟程哥儿现下可不似当年一般胡闹,虽说名声已然有些毁了,但现下七八年时候已过,且俞家势微,想必当年事也不会被人轻易提起了。
封氏唇边现出一丝浅笑,淡淡的开口道。
“为娘省的,你父亲到底是何脾性,相处了二十余年,我自然一眼便能将他看到底,只消与他仕途无碍,无论是如何折腾,他亦是会粉饰太平,不会传出半点风声。”





宁为妾 第138章 入宫
封氏自以为对薄正着实了解,但此刻她却并不知晓,薄正早便对她起了杀意,毕竟最让人放心的,便是死人。
薄清程瞧见封氏这幅过于自得的模样,将欲张口再劝,却只见封氏微微抬手,放在了薄清程面前,又开口道。
“程哥儿,你现下无需记挂为娘,好生练武即可。京城这般大,当年那事众人想必已然尽数忘却了,如此虽说仍不能参加科举,但走武举这条路子亦能成才,你瞧瞧远哥儿,现下不就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吗?官位不见得比你父亲低。”
封氏凤眸中划过的期许之色,薄清程自然是看的分明,虽说心下知晓走武举这条路子并非那般简单,但薄清程仍是不忍让封氏失望。他在太原郡足足待了七年,可谓遍尝人情冷暖。薄娆这姑母也是对他视而不见,毕竟一个将薄府名声踩落进尘埃之中的子嗣,已然便是费了,又何须她多做关注?
更何况,薄清程还是封氏唯一的儿子,亦是封氏的心头肉。薄娆恨屋及乌,无论如何也不会好好对待薄清程。
瞧见薄娆这亲姑母都对薄清程这侄儿不待见,旁人自然是不会尽心,奴大欺主之事也是时常出现,好歹薄清程手上还会些拳脚功夫,以至于并未吃着大亏。
忆起当年在甄家的日子,薄清程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心下极为讽刺。虽说奴大欺主之事常有,但胆敢与主子动手的奴才,却是未曾见过的。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想必他们亦是不会如此胆大包天。
而背后唆使他们的主子,想必便是他的好姑母薄娆了。
薄清程早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心下已然恨毒了薄娆,但即便如此,他亦是不希望因着薄娆那个鄙贱的贱妇而赔上封氏,毕竟真心在乎于他的,便只有这个生母一人了。
思及此处,薄清程微微叹息一声,淡淡的颔首,开口道。
“母亲放心,儿定会尽力而为。”
听得薄清程应承此事,封氏登时便显出一丝笑意,母子二人相互搀扶着,朝向之侨院的方向行去,渐行渐远。
******
即便知晓了薄正与薄娆的苟且之事,薄玉乔也并未轻取妄动。毕竟老太太现下已然看出了些许端倪,只不过并不愿承认罢了。但饶是如此,薄娆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是老太太最为疼爱的幺女不假,但幺女与能支撑家业的儿子一比,便是拍马也难及。
所以现下薄玉乔便已然猜到,近些时日,薄娆腹中的孽种定然留不得了,不过到底是谁人出手,不大好说,但却绝非封氏,毕竟这妇人现下乐不得的看着薄娆与薄正兄妹相奸的腌臜事儿,又哪里会亲自动手毁了这场戏呢?
不过老太太到底也并非愚钝之人,将此事封的极严,眼下便连半点风声也并未传到府外,那日除了冬怜夏语之外的两个丫鬟,余下的都被灌了哑药,让人牙子发卖到外地去了。如此,倒也是思量的极为周全。
眼下薄玉乔忙着排舞之事,日日也不得闲,这霓裳羽衣舞动作繁复,且还要突出谪仙人的飘渺风姿,除了在衣衫上下功夫之外,便只能苦练不辍了。
薄玉乔原本便不过一个一十有四的小娘子,身子骨儿自然是极为娇软的,现下忙着练舞,更是窈窕至极。想来瑞王这金主也应当满意了。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又是小半个月,薄玉乔排练的霓裳羽衣舞已然极妙,毕竟今日便是宫宴之时了,若是这霓裳羽衣舞不成的话,恐怕薄府的名声便会被狠狠的掷在地上。虽说薄玉乔半点也不在意薄府的名声,但也知自己现下脱离不了薄府,只有待到及笄之后,方才能入了瑞王府中,与薄府这一家子腌臜东西彻底划清界限。
薄玉乔与那二十九个伶人,此刻一齐梳着全然一致的堕马髻,发间也是以同样的丽水紫磨金步摇绾上,在陪着由上好南梨纱所制的面纱,遮住了这些小娘子的面庞,所以薄玉乔在其中,旁人也无法辨出到底是哪个。
南梨纱乃是上好的蚕丝所制,轻薄仿佛无物一般,月华色的南梨纱,覆在身段儿窈窕的小娘子面上,真真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子一般,让人欲要一窥真容。
眼下众人都身着同样的金红二色交织的广袖流仙裙,顾盼之间,真真是华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
未到辰时,老太太便亲自来了薄玉乔的琼枝阁,瞧见众位伶人已然收拾的极为齐整儿,心下也不由的对薄玉乔升起一丝满意。这丫鬟到底也是能干的,不过心气儿有些高了便是。就连那琢玉轩,现下被她改成了蓬莱楼,不亦是财源滚滚?
早在接管琢玉轩一月之期之时,程氏便替老太太做了主,将琢玉轩的房契地契都给了薄玉乔。事后老太太知晓时,也不由暗自感慨,毕竟除了乔姐儿之外,余下的三个姐儿都并未达着要求,所以房契地契仍是暂时收在程氏手中。
薄玉乔瞧见老太太身着二品诰命夫人的服制,发间亦是琳琅满目的钗饰,瞧着便极有分量。
薄玉乔径直上前一步,恭敬的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开口道。
“乔儿给祖母请安。”
见着薄玉乔如此知礼,老太太心下亦是极为舒坦,此刻封氏尚未到这琼枝阁中,老太太便冲着岑嬷嬷吩咐了一声。
“阿岑,你现下便去瞧瞧,阿封怎的还不来这琼枝阁呢?”
听得老太太的言语,岑嬷嬷亦是不敢怠慢,冲着老太太行礼过后,便疾步朝向封氏所居的之侨院赶去。不过岑嬷嬷尚未离开多久,便跟在封氏身后回了。
眼下封氏亦是身着二品诰命夫人的服制,不过与老太太那身暗紫色的服制有些不同,封氏这衣衫则是大红色的,看着亦是极为不错。此刻封氏面上画着梅花妆,红唇似火,显得很是年轻。
薄玉乔冲着封氏福了福身子,敷衍的请安。她与封氏之间,已然半点没有了转圜的境地,毕竟姨娘便是因着封氏这个狠辣妇人,这才撞柱而死,如此大仇,她薄玉乔若是不报的话,枉为人女!
因着宫宴分为男女席,所以薄正眼下则是带着薄清远、薄清程二人待在前院儿。至于薄清阳,他早便被安排进了马车之中,毕竟年岁还小,又是薄正现下最为疼宠的儿子,有些特别也属正常。
待薄玉容、薄玉禾、薄玉琼以及薄玉颜四个姐儿也到了之后,老太太便走在前面,且封氏则在一旁轻扶着老太太的手臂,显出一副纯孝的模样,众人一齐往前院儿赶着。见此场景,薄玉乔极为厌恶,但眼下也由不得她放肆,便只能上前一步,扶住老太太另一侧身子。
到了前院儿之后,便瞧见了家中的男丁。因着薄清书不过是商户子罢了,所以今日自然是不得入宫宴。薄府男丁此刻坐上了前头的一辆极为宽敞的马车,而女眷则是坐在后头,至于那二十九个令人,便是分了三辆更大的马车,将这些伶人给装了进去。
薄玉乔早膳用的不少,毕竟今日要入宫宴献舞,若是因着腹中饥饿难耐,使得这霓裳羽衣舞出了岔子,那便极为不妙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薄玉乔掀开窗棂一看,便瞧见了涂着朱漆且极为巍峨的正阳门。
到了正阳门,老太太先踩在一名细瘦宫人的脊背上,而后缓缓的下了马车。但随后众人却并未如此,只是差小厮搬来了小杌子,而后陆陆续续的下了车驾。
薄玉乔下了马车之后,便瞧见了一名模样着实艳丽的宫人,年岁算不得小,大抵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宫人现下着一件儿淡粉色的长衫,此刻笑意盈盈的行至女眷身前,开口道。
“奴婢卢月,奉太后之命前来伺候众位,眼下时候还早,众位夫人小姐便先随着奴婢入万寿宫去拜见太后罢。”
闻言,老太太面上也显出一丝慈和的笑意,冲着那名为卢月的女官开口道。
“自是应当如此,那便有劳女官了。”
瞧见老太太如此和善,卢月面上笑意更浓,又道。
“老太太不必多礼,伺候您们可是奴婢的本分。”
话落,卢月也不再多言,便在前头带路。这禁宫之中可真真算不得小,从正阳门行至万寿宫,其中大抵经过了七道宫门,道道严防死守,想必即便是刺客入宫行刺,也并非什么易事。
转眼间巳时已然过了大半,众人这才瞧见了万寿宫。这万寿宫当真称得上极为恢弘,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贵气,让人瞧着便不禁有些心惊。
在万寿宫宫门之外,似薄府这一家子的女眷并不在少数,薄玉乔在见着别府那浩浩荡荡的伶人队伍之时,心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消是有群舞的话,她这霓裳羽衣舞便不算太过打眼儿。




宁为妾 第139章 安太后
防盗章节
如此便又是一月有余,算算日子,秦氏也快要临盆了,不过不知到底为甚,秦氏现下仍未有发动之感,老太太心下也是着急,请来了不少大夫,亦是没有法子。
赵月如腹中的孩儿与封氏不过相差了小半个月,如今赵月如都已然要生产了,但封氏腹中仍是毫无动静,薄府上下的丫鬟婆子心下都暗自有了猜测,说不准二夫人腹中的胎儿便是出了问题,恐怕是生不下来了。
之侨院,卧房。
此刻,封氏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极为苍白,好似白纸一般,鬓角间已然汗湿,显然是难受的紧。而一向不离封宁身旁的封嬷嬷,此刻站在床榻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一旁的紫檀木桌那处,坐着一个年岁并不很大的男子,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面貌普通,与常人无异,不过那双眸子,却晶亮的很。
那男子穿着一身墨袍,上头并无繁复的纹路,看着极为简单。那男子望着床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才开口道。
“二夫人,您眼下的处境很是危机,即使在下再为您熏艾,恐怕也维持不住妊娠了,还是要早些谋划才好。”
闻言,一旁的封嬷嬷抿紧了唇,瞧着床榻上封宁那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眸光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这才轻声问道。
“夫人,您怎么看?”
封宁闭了闭眼,往日娇艳的红唇,现下没了一丝血色,瞧这模样,便知此刻情景已然不好了。封嬷嬷取了帕子,轻轻为封宁拭了拭鬓角间的湿意。
“罢,便按着、咱们先前的打算即可。”
这一句话,说的封宁气喘不已,但封嬷嬷身为封宁的心腹,自然明了,当即便恭顺的微微颔首,这才转身冲着紫檀木桌旁的男子,开口道。
“秦大夫,如今便麻烦你指点奴婢为夫人接生了。”
听得此言,那名为秦大夫的男子缓缓点头,显然也是早便想如此为之了。
这日,因着封宁身子不适,所以之侨院中的丫鬟婆子都被赶了出去,待到了晚间,丫鬟婆子们才被准许回到之侨院中。
而薄府另一角的琼枝阁,今夜也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不知为何,赵月如将才用过晚膳,便突然腹痛不已,想要去请李大夫诊脉,却传来之侨院也发动了的消息,因着封宁的身份到底比赵月如尊贵许多,所以李大夫便去了之侨院中。
无奈之下,赵月如只得强忍疼痛,吩咐黄莺这小丫头,出府请来旁的大夫。但大夫尚未请回来,赵月如所躺着的床榻之上已然一片濡湿,羊水居然破了!
见状,翠芙自然是坐不住了,赶忙跑去请住在偏院儿中的产婆,哪料还未走到偏院儿,便见着产婆提来一个食盒,往琼枝阁的方向走来。
翠芙如今也不过八岁,见着产婆便喜不自胜,哪里还能注意到产婆手中的食盒儿?那产婆此刻也有些惊惧,但却不敢言语,毕竟为了他们一家子的性命,即便是违背的良心,也必须如此。
此刻卧房中血腥气极重,黄莺翠芙不过还是两个孩子罢了,自然是不能入内的,所以里头留下的便只有三人,荷月荷星这两个丫鬟,以及薄府请来的产婆。
赵月如生产的时候并不很长,但却颇为惊险,等到接生完后,赵月如也已然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径直昏迷了过去。
产婆将那胎儿的脐带剪断,那小娃娃此刻哭的小脸儿涨红,但哭声却并不很大,呜呜咽咽的好似小猫儿一般,外头的人根本听不分明,如此的话,产婆也算放心了。她将小娃娃身上的血污擦洗一番,而后伸出粗糙的大手,往下一抹,当即便又惊又喜的开口道。
“是个男娃娃!”
听得此言,荷月荷星那两张全然相似的面庞,也显出得意的笑容。想不到这赵月如还真是好命,先前给二老爷剩下了一个小姐还不算,这一胎居然是个哥儿。
不过是个哥儿又如何,赵月如眼下怕是与这个哥儿无缘了,不是吗?
荷月荷星原本便对赵月如极为记恨,毕竟赵月如同她们一样,出身并不很好,商户子与家生子又有何区别?士农工商,士为首,商为末。赵月如不过如此鄙贱的身份,便成了二老爷的媵妾,而她们姊妹两个,却只是一个伺候媵妾的丫鬟罢了,怎能不恨?
如今有了这般顺利的机会,又能向二夫人是好,何乐而不为呢?荷月荷星当即便帮助产婆,三人一齐将存在食盒儿中的死胎放在了赵月如两腿之间,且把赵月如产下的男丁,替换在了食盒儿之中,交到了荷月手中。
“你快些将这哥儿送到之侨院中,记得要小心些,莫要让旁人发觉了,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几个莫要提什么荣华富贵,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听得刺眼,荷月当即也不敢怠慢,便带着那藏着男孩儿的食盒儿,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旁人的眸光,走出了琼枝阁中,一路往之侨院的方向赶去。
产婆与荷星望着荷月的身影,见着她已然走出了琼枝阁的范围之内,这才惊叫一声,道。
“快来人啊!如夫人生了个死胎,这该如何是好?”
听得此言,那厢出府请大夫将才回来的黄莺,登时两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小姐临走之前,便差使自己好生照顾如夫人,如今如夫人产下了死胎,她该如何向小姐交代啊!
此刻,不止是黄莺一个人愣住了,就连将将得着老太太恩准,来到琼枝阁的薄玉乔,也经受不住这个消息,当即便感觉自己是听岔了。姨娘往日便好好的,怎的会产下一个死胎呢?
她不信!
薄玉乔无声的流出泪珠儿,小手掩着唇,不住的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薄玉乔此刻便好似疯癫了一般,不住的喃喃自语。她现下不敢相信赵月如居然产下死胎的事实,毕竟一个媵妾,若是产下了死胎,便是不详之兆,如此的话,姨娘还如何在这薄府立足?
姨娘曾经说过要为自己生个弟弟,这还不到一年,她们母女两个,怎的便落得如此境地呢?
姨娘的身子一向极好,先前李大夫也为姨娘诊过脉,说是好生将养,即便是有些气血不足,一样是不碍事儿的,李大夫可是京中医术最为高超的大夫,他的话定然不会有假!
薄玉乔瞪大杏眸,身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子力气,不要性命一般的便往卧房冲去。见状,黄莺与翠芙这两个丫鬟登时便吓着了,赶忙拉住薄玉乔的手臂,不让她进到主卧之中。毕竟如夫人将将产下死胎,着实晦气,若是冲撞了小姐,那即便她二人有十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小姐!您莫要如此,如夫人的身子想来并无大碍,您眼下思虑过甚,若是如夫人清醒了,恐怕也会心伤至极!小姐您莫要冲动啊!”
听得黄莺的劝说,薄玉乔只感觉心如刀绞一般。此刻,姨娘一个人待在这主卧之中,其中还有她的弟弟或是妹妹,那个死胎!不!不对!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她不信!
薄玉乔此刻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黄莺翠芙的钳制,登时便一鼓作气的往那扇雕花木门处冲去。
吱嘎一声,薄玉乔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向来宁静的主卧,此刻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身后的黄莺翠芙见着薄玉乔小小的身影冲入主卧之中,心下升起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涩,也没有再阻拦薄玉乔,索性便由着她了。
薄玉乔一眼便望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妇人,素日鹅黄的床帐,此刻沾染着血迹,而赵月如面色则是苍白如纸,一动也不动。
1...3637383940...10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