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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乔姐儿,你也不必自责,那日的情景素墨自然告知于我,自然是极为险峻的,幸好你们碰着了瑞王殿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眼下素墨的身子仍是有些虚弱,新伤添旧伤,看来半年之内,她都不能动武了,否则亏损了底子,来日便会更为难过。”
只消一想到素墨那小娘子被四个贼子围攻,莫如青便只感觉心口一阵生疼,让他恨不得替素墨受伤,代替素墨去面对那般险境。
听得此言,薄玉乔只觉喉间一阵酸涩,她自是清楚义父的心思,先前瞧见原本那个风度翩翩的医者变得如此狼狈,着实是让她于心不忍。即便素墨的身份与义父并不相配,但也不是全然无法。
如此一想,薄玉乔便试探着开口问道。
“义父,您现下年岁也不小了,可想过为乔儿寻一个义母?”
薄玉乔这话让莫如青登时便有些怔楞了,他瞧着面前小娘子那眸含深意的模样,便知乔姐儿大抵是清楚了他的心思,方才如此试探一番。
莫如青心下不禁有些发笑,薄唇微勾,凤眸透过薄玉乔,紧盯着后头的那扇紧紧阖上的雕花木门,眸光有些飘忽,兀自开口道。
“乔姐儿,义父早便有了心悦之人,这辈子也是非她不娶,你说如此可好?”
闻言,薄玉乔登时便明白了莫如青的意思,随即便微微颔首,而后又道。
“如此自是极好,不过世间男子皆可三妻四妾,乔儿倒是觉得不尽然,义母有一人便足够了,义父是否也这般认为?”
既然义父已然挑明了对素墨的心思,薄玉乔自然是也要为素墨争上一争,毕竟妾室乃乱家之本,若是义父欲要纳妾的话,便平白辜负了素墨的一番心意,她薄玉乔自然是不依的。
莫如青原本便是聪明绝顶之人,此刻唇畔带笑,更添几分柔和之色,根本瞧不出他现下已然年近四十。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乔姐儿如此该满意了罢!”
的确,这个答案薄玉乔自然是极为满意,登时是便笑弯了眼,随即便冲着候在一旁的青衣招了招手,轻声道。
“青衣,快将我先前煲着的人参雪蛤羹给拿过来。”
听得主子的吩咐,青衣自是不敢怠慢,径直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红木食盒儿往前送了送。
见状,薄玉乔又道。
“义父,素墨是如今是在主卧之中休养吗?”
闻言,莫如青兀自颔首,而后便迈开步子,只听吱嘎一声,主卧处的雕花木门便被莫如青给推了开。
一踏入主卧之中,薄玉乔便嗅到一股子极为浓郁的药味儿,此刻薄玉乔往床榻处看了看,发觉那处有一团并不明显的隆起,想必素墨现下尚未起身,方才如此。
在薄玉乔心中,素墨一向便是个着实勤快的丫鬟,怎的在日上三竿之时都未曾起身呢?
似是清楚薄玉乔的疑惑,莫如青径直走上前头,替躺在床榻上的小娘子掖了掖锦被,开口道。
“现下素墨因着失血过多,所以着实容易疲累,因着她原本便是死士出身,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让她惊醒。如此,我便在她所服食的药汤之中添了一味安神的药材,才让她能安安心心的睡下。”
莫如青冲着薄玉乔说着话,但眸光却从未离开素墨身上,也不顾所谓的男女之别,便径直将手覆在素墨极为苍白的面庞之上,细细摩挲着。
瞧见义父眉眼处的心疼之色,薄玉乔便径直接过青衣手中的红木食盒儿,将食盒儿放在主卧中的桌子上,随即便将其打了开,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花小碗儿,将同制式的瓷盅儿盖子也给掀了开,顿时一股子极为浓郁的香气便弥散在这主卧之中。
因着素墨受了皮肉伤,所以也不能吃发物儿,所以薄玉乔便取了先前小厨房之中精心熬制的骨汤,将人参雪蛤给一同煲了,这才炖出极为鲜美的滋味儿。
“义父,您便尝尝罢,正好您这几日也劳累得很,补补气血也是极好的。”
说着,薄玉乔便将炖的酥软的人参雪蛤羹给给盛放在了青花小碗之中,上头放了一个调羹,径直送到了莫如青面前。
见着乔姐儿如此纯孝之举,莫如青自是不忍推拒的,登时便将青花小碗儿给接了过来,而后便一点不剩的用尽了其中的人参雪蛤羹。
薄玉乔这药膳炖的分量并不算少,即便莫如青此刻已然用了一小碗儿,但仍剩下大半盅儿。等到素墨醒来之后,正好将这人参雪蛤羹再热上一热,也不算繁琐。
薄玉乔也并未再在杏林馆中多待,毕竟她还要去蓬莱楼中去探望舅父,如此也便等不到素墨睡醒了。与莫如青知会一声过后,薄玉乔便径直带着青衣这小厮,离开了杏林馆中。
行走在主街之上,听得周围小商贩的叫卖声,薄玉乔虽说并不觉得有多新奇,但仍是多看了几眼,毕竟待到半年之后,她便要入了如同牢笼一般的瑞王府中,想必在瑞王府那等规矩极多的地界儿,可容不得她似现下一般肆意出府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便不由的想起屠月萧那个潇洒的小娘子,也不知屠小姐现下与舅父之间到底如何了,如若能跟自己添个弟妹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般想着,薄玉乔便带着笑意到了蓬莱楼中,因着她前些日子到蓬莱楼的次数也并不算少,所以蓬莱楼的小厮自然是早便认出了这位着实年轻的东家。听得东家来了,身为掌柜的孙有甲自然是不敢怠慢,登时便自大堂之中迎了出来。





宁为妾 第183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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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黄莺入内,薄玉乔唇角勾起的笑意愈发浓郁,淡淡的睨了瘫软在地上的翠芙一眼,自顾自开口说道。
“翠芙,你猜这碗里是什么物什?”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翠芙的面皮微微抽动一下,她哪里知晓这到底是什么物什,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毕竟以薄玉乔的心狠手辣,定然是不会放过她。
翠芙并不言语,那副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模样,让薄玉乔不禁微微蹙眉,而后轻哼一声,道。
“这是红花。翠芙,你可知现下本小姐手中可没有多少银钱了,你的身契还在我手中,也不知将你这丫鬟卖到美人榻去,能得多少银钱?不过你这模样也不算太过出挑,若是美人榻的管事瞧不上你的话,便只能入下九流的妓馆之中了。”
薄玉乔红唇轻启,便仿佛艳丽的朱砂一眼,但口吐的言语,却让翠芙恨不得上前狠狠撕烂了薄玉乔的嘴。这个狠毒的女子居然欲要将她给卖入妓馆之中,难道自己便不要名声了吗?
“小姐难道不怕我带上您的名头?若是您的冰肌玉骨成了恩客的谈资,想必薄府也丢不起这个脸面罢?”
翠芙此刻极为费力的抬头,要挟的言语之于薄玉乔而言,没有半点用处,毕竟只消给这丫鬟灌上哑药,而后挑断手筋,她便不能多言了,又怎会败坏她薄玉乔的清誉?翠芙这丫鬟,真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你若是想要试试,那本小姐成全你也并无不可。现下最后问你一次,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薄玉乔杏眸中带着一阵寒光,锋利的仿佛刀光一般,直直刺入翠芙的胸臆之中,让其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翠芙现下眸光之中显出一丝犹疑之色,她此刻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背后之人给吐口,若是将那人告知了薄玉乔的话,恐怕她父母兄弟的性命便难保了,但若是不说,万一薄玉乔心一狠,将自己卖入下九流的妓馆中,她这辈子便毁了。
薄玉乔眼见着翠芙面上的犹豫之色,也不逼她,而后则是不轻不重的加了一个筹码。
“若是你将那主使之人告知于我,我便给你那父母兄弟一笔银钱,再安排她们离京可好?”
只消离开京城,恐怕那主使之人也没那份儿心思去对付几个无甚大用的老弱之人,届时,翠芙一家子也算是安全了。
这话便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翠芙这丫鬟此刻也恢复了一丝气力,吞咽了一口唾液,开口道。
“我若说了,你定要保住我的性命!”
听得此言,薄玉乔浅笑着微微颔首,从一开始,她便从未打算过要了翠芙的命,毕竟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更难受,不是吗?
见着薄玉乔应承此事,翠芙这丫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唇,随即便径直开口道。
“背后之人,便是瑞王府的原侧妃。”
闻声,薄玉乔倒是略微错愕了一瞬,她怎的也未曾想到,动手之人会是那位。原侧妃,本名原香玉,眼下不过一十有六罢了,年前将将指给瑞王做侧妃。说起来,这原香玉与薄玉乔还能算得上是姻亲呢,毕竟她的长兄原霁,可是薄玉容月前方才嫁的夫君。
王府侧妃,对自己这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出手,还真真是有些过了。毕竟她原香玉可是靖国公府的嫡小姐,说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又何必为难于她?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禁嗤笑一声,想不明白这些天之骄女脑子里都是什么想法,抬眼儿径直吩咐一旁的黄莺,道。
“你便将这药汤给翠芙灌下罢,毕竟如此的话,我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听得此言,黄莺也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便径直端着略有些烫手的药汤上前,而后在翠芙惊恐的眸光之中,将那药汤一滴不剩的给倒入了其口中。
瞧见那碗中再无药汤剩余,薄玉乔不禁微微勾起唇角,而后又道。
“翠芙,既然你是瑞王手下之人,本小姐自然是不好苛待于你,黄莺,还不快将翠芙姑娘给带下去,好生伺候一番,莫要说本小姐待客不恭了。”
薄玉乔如此开口,当真是让堂中众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碍于薄玉乔的身份,这正堂之中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妄言,来了两个二等丫鬟,费力的扶起翠芙的身子,将其又给带到了厢房之中。
待堂中众人都被薄玉乔给打发了之后,这琼枝阁中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也并非旁人,便是薄正现下最为信任的大管家。薄玉乔虽说是薄府的小姐,但见着这大管家给不敢托大,便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轻笑着开口道。
“不知大管家到我这儿琼枝阁有何贵干?”
闻言,大管家连连摆手,答道。
“乔小姐可莫要折煞奴才了,现下二老爷吩咐奴才,请乔小姐移步书房。”
听得此言,薄玉乔兀自颔首,而后便跟在大管家身后,往书房处行去。薄玉乔早便料到今日薄正会见她,但却并未想到,如今天色已然黑了,薄正才派人来琼枝阁,着实是慢的很。
行了一会子,便到了书房门前,眼下书房外头守着两个生的高大的小厮,薄玉乔也不惧,便径直入了雕花木门之中,而先前引路的大管家却未曾入内。
入了书房,薄玉乔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提笔落字的薄正,而后略微眯了眯杏眸,冲着薄正福了福身子,道。
“乔儿给父亲请安。”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薄正径直将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架上,随即便开门见山道。
“乔姐儿,你可将那蜡丸交予瑞王殿下了?”
闻言,薄玉乔低眉敛目,恭敬地应了声是,而后便清晰的捕捉到薄正凤眸之中一闪而逝的喜色。
“那瑞王殿下是如何说的?”
瞧见薄正一张俊脸现出些许激动的红晕,薄玉乔不由想起楚峥那愠怒至极的模样,当时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命给取了,由此可知,薄正那蜡丸之中,装的定然是大逆不道的东西。
薄玉乔面上佯作一丝疑惑之色,秀眉紧蹙,好似在思量着什么一般,如此模样,让薄正心下咯噔一声,急声道。
“乔姐儿快知会为父一声罢!”
见着薄正那急切的面红耳赤的模样,薄玉乔心下不禁嗤笑一声,而后便径直开口道。
“回父亲的话,瑞王殿下什么也没说,只不过让乔姐儿对此事缄口不言罢了。父亲,那蜡丸中到底写了什么?”
薄玉乔眉眼处带着一丝兴味儿,窈窕的身子也不禁微微上前一步,其实薄玉乔心下早便有了猜测,能让瑞王那等身份之人变了脸色,想必薄正是要行谋逆之事罢!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薄正自是不会知会于她,登时便敷衍着道。
“女儿家便好生待在家中便是,无需管那般多。”
薄正心下也不由有些忐忑,瑞王殿下也不表态,他自然是不敢妄为,若是此事不合瑞王的心思的话,恐怕他便危险了。不过薄正心下也明白,瑞王是不可能将他们谋逆之事给吐口的,毕竟其中还牵连着安太后的母家,若是将安家给一并扯出来,那朝堂之上可便要大乱了。
薄玉乔恭敬的应声,心下倒是对薄正口吐之言不以为然,若是女儿家都要安安分分的话,那安太后的心思又从何论?
陡然,薄玉乔杏眸微微眨了一下,纤长的眼睫便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的翅膀一般,微微的颤动着,思及翠芙那背主的丫鬟,薄玉乔早便想出了一个好去处。
“父亲,有一事女儿不知当不当开口,因着是瑞王殿下的吩咐,女儿虽说心下不愿,但却不敢隐瞒。”
听得是瑞王的吩咐,薄正登时便精神起来,问道。
“何事?乔姐儿你便不必隐瞒了,径直吐口即可。”
薄玉乔轻叹一声,艳丽的面庞上也带着一丝为难之色,眼眶微红,扫了薄正一眼,才道。
“父亲有所不知,女儿身边有一名为翠芙的丫鬟,她便是瑞王手下之人,不知为何,女儿在临出万安寺之时,瑞王殿下突然吩咐,说让父亲您将翠芙给收用了。女儿心下疑惑,回府之后便问了翠芙一声,这丫鬟居然要您许她一个媵妾的位置,她不过便只是女儿身旁的一个丫鬟罢了,哪里配的上有名分的媵妾!真真太折辱人了!”
说着,薄玉乔眼眶中便有泪滴下,瞧着着实是气怒至极的模样。
闻言,薄正心头也涌起了一阵火气,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当个通房便已然是极大的体面了,居然还要当他薄正的媵妾,真真是人心不足。
不过一想到那翠芙是瑞王手下之人,薄正即便心头郁燥,也只得咬牙忍了,一字一顿的开口。
“乔姐儿,既然是瑞王的吩咐,咱们也不能违拗,便将其收用了也无不可。且不过只是个媵妾罢了,待纳了她之后,自然有她的苦头吃!”
话落,薄正凤眸中便闪过一阵寒光,薄玉乔见了,心下着实欢喜的很。




宁为妾 第184章 阿珠
薄玉乔离开了蓬莱楼之后,便径直回了薄府,之后安安分分的待在琼枝阁内,也并未再生出什么旁的事端。
眼下甄凌仍住在薄府之中,老太太现下摔断了腿,自然是需要喜事来冲一冲晦气,所以薄玉琼与甄凌之事,自是不好再拖下去了。
虽说薄府的主子都知晓了薄娆所生出的腌臜事情,但现下薄玉琼早便是甄凌的人了,这亲事不成也得成。最后还是薄衡一锤定音,将摆酒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让甄凌纳薄玉琼为媵妾。
一晃便是三日。
甄凌按身份而言,乃是薄玉乔的亲表哥,不过即便是姑舅亲,表哥纳媵妾也没有表妹去吃酒的道理。且因着薄玉琼并非嫁入甄府当正妻,余下姊妹几个自然也是不必送嫁的。只有薄玉琼的姨娘安琴备了一件儿藕粉色的刺绣妆花裙,而后为其添了几件钗饰,便由着一顶小轿,将薄玉琼给抬到了现下甄凌所居的凝翠阁中。
如此,薄府的三小姐便成了甄凌的媵妾——琼夫人。
待薄玉琼发嫁之后,薄玉乔也不欲再留翠芙这个丫鬟了,将想提点薄正一番,却并未想到他这人也识趣的很,即日便派了大管家送来了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珠宝首饰,算是给翠芙的聘礼了。
如此,薄玉乔便爽快与大管家的将日子给定下了,便在本月月末,约莫还有十余天的时候,反正纳个媵妾不过是请友人吃吃酒罢了,自然是不费什么功夫。
薄玉乔尚未将翠芙这丫鬟给打发了,府外便来了一封信儿,由青衣这小厮亲自交到薄玉乔手中。
撕开那薄薄的一层信封儿,薄玉乔略微扫了一下,娇丽的面庞便不由自主的现出一丝喜色。原来写信之人并非旁人,便是屠月萧。信中说道,自永川涧寻来的得力人手,现下已然入京了,明日便会送入薄府之中。
瞧见这话儿,薄玉乔掐指算了算,发觉距离她去蓬莱楼的时间,正正好好十日整,这会武的小娘子,办事着实是麻利的很。
翌日清晨,薄玉乔待梳洗好了之后,便简单的用了早膳,取了一本孙子兵法,坐在正堂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大抵过了小半个时辰,青衣便急匆匆的行入正堂之中,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娇俏面上的稚嫩之色好似都未褪净,让薄玉乔眼角微微抽了抽。
这还只是个娃儿罢,真能得行?
也不怪薄玉乔心生怀疑,毕竟这自永川涧来的小娘子,着实是太过年轻了。须知素墨这丫鬟现下已然二十有二,方才习得一身好武艺。面前的小娘子年岁瞧着不过只有素墨一半儿大小罢了,真真是武林高手?
那小娘子此刻也细细端量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薄玉乔,她原本便以为三当家便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了,却没想到还有比三当家还好看小娘子,这容貌都能与二当家一较高下,真是……看着就很好吃啊!
瞧见那小娘子面上的垂涎之意,薄玉乔略微抿了抿唇,只觉得有些头疼,直接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儿?”
听得薄玉乔的声音,那小娘子面上露出一丝极为明显的陶醉之色,娇娇软软的答道。
“我叫阿珠,是被三当家当年带回山上的。”
这阿珠一开口,薄玉乔便觉得有些不对了,虽说这小娘子模样生的极为稚嫩,但声音悠扬婉转,一听便是十五六岁少女的嗓音,这一点薄玉乔自是能判断出来的。
“阿珠,你现下年岁几何啊?”
“阿珠今年已然十六,小姐说我性子忒大大咧咧,所以便让我出了寨子,好好入高门大户之中学学规矩,反正阿珠在您这儿也就待上半年时候,而后便有阿月姑姑连顶我的差事。三当家说小姐您半年之后便会出嫁,到时阿月姑姑直接当个管事嬷嬷,也比在永川涧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好过许多。不过半年时间,我应当能学会规矩了罢?”
说着,这小娘子面上还显出一丝委屈之色,娇艳的红唇微微嘟起,那张粉嫩的小脸儿瞧着越发玉雪可爱,便仿佛将将出笼的白胖包子一般,让薄玉乔恨不得抬手捏上一捏。
不过薄玉乔好歹也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并未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只是轻咳了一声,而后又道。
“半年时候学规矩自是成的,但阿珠你的功夫如何?那阿月姑姑的功夫又如何?”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阿珠一双圆滚滚的杏眼便在正堂之中四处扫着,突然发觉一旁的博古通今架上放了一个铁制的寿桃,阿珠眼眸一亮,伸出一根细白软嫩的指节儿,怯生生的指着那铁制寿桃,冲着薄玉乔开口道。
“小姐,阿珠可以用那寿桃演示一番吗?”
薄玉乔缓缓点头,算是应了阿珠的言语。
见状,阿珠小脸儿上的笑意越发浓郁,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博古通今架前头,一手拿着那铁制寿桃,因着那寿桃着实是有些大了,即便阿珠两只小手合拢,也都捧不住这个寿桃。
不过这小娘子可全然不在意这些,薄玉乔只见她两手抵着那铁制寿桃,而后便用力往里头按压一般,不多时,那实心儿的铁制寿桃便仿佛绵软的糖糕一般,径直被按出了十个手指印儿。
薄玉乔登时便愣住了,愕然的望着阿珠那双细嫩的小手,怎的也未曾想到,这小娘子的气力竟然如此惊人。如此,即便阿珠身上的功夫并不如何,但一力降十会,即便别人招数精妙,恐怕对上阿珠之时,也讨不得好。
“小姐,阿珠本来便是天生神力,不过招式略有些弱,但轻功却是极为不错,溜门撬锁也能做得。之于阿月姑姑,她虽说并不似阿珠一般天生神力,但阿月姑姑如今已然过了三十,招数内力都是极为难得的高手,自是比阿珠要强得多。”
话落,阿珠一张珠圆玉润的小脸儿上也带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的抬眼儿扫着薄玉乔,生怕自己被这位极美的佳人嫌弃,从而再被退回道永川涧中。
见状,薄玉乔不由哑然失笑,她现下倒是觉得,阿珠这小娘子着实是逗趣儿的很,也不知永川涧之中的人,是如何忍心将这性子单纯的活宝儿给放出来的。
薄玉乔轻笑一声,而后复又开口。
“阿珠,自今日起,你便住在琼枝阁中了,日后便随着我身后的这位名为黄莺的小娘子一齐学着规矩可好?”
瞧见阿珠这幅模样,薄玉乔不由一阵心软,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放柔了三分。这般玉雪可爱的小娘子,虽说年岁照比她这壳子大了两岁,但薄玉乔却仍忍不住刻意关照于她。
“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小姐,阿珠还有一点点小毛病,希望小姐您莫要介怀。”
阿珠单手握着铁制寿桃,而后比出小指一指节儿大小,眯着杏眼儿,期许的瞧着薄玉乔。
这般眸光,瞧着便好似与阳哥儿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如此,薄玉乔便微微颔首,轻笑着问道。
“不知阿珠到底有什么小毛病呢?”
听的薄玉乔的问话,阿珠眨眨眼,随即咬了咬唇,空闲的那只小手攥紧裙衫一角,嗫嚅着开口道。
“阿珠只是比普通小娘子用的饭食多了些。”
薄玉乔一开始还当这小娘子有什么隐疾,听得不过是饭食用的多了些,也并未当回事,便径直颔首应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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