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原本薄玉乔还当大夫人程氏是个难得的善心人,现下看来,是她一叶障目,方才不见泰山。
薄玉乔兀自冷笑一声,随即便轻抚袖襟上的皱褶,而后则是往膳堂中赶去,她现下倒是要看看,程氏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薄玉乔尚未进入膳堂之时,便听得里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带她行入其中,瞧见满地碎瓷片,汤汤水水混在一处,让她着实令人恼恨不已。
眼下程氏正端坐于八仙椅上,这妇人寻着的地界儿倒是不错,在卓琴与阿珠争斗时,也并未波及到程氏所处的角落之中。
此刻阿珠正被卓琴给纠缠着,一眼便瞧见了薄玉乔,登时面带喜色的叫喊了一声。
“小姐!”
听得阿珠的声音,程氏也缓缓转头,将原本投注在阿珠身上的眸光,放回了薄玉乔身上。
薄玉乔兀自上前几步,冲着程氏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不知婶娘大清早儿的来我琼枝阁中,到底所谓何事?若是婶娘没用饭的话。琼枝阁中这点饭食还是不缺的。”
闻言,程氏眉头不由蹙了蹙,暗道薄玉乔着实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心下不虞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懊恼。那千年醉也不似秦先生所言那般,能将薄玉乔这小娘子给毁了。眼下这小娘子还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真真是恼人的很!
“乔姐儿不必多礼,现下时辰可不早了,毕竟乔姐儿也方才回府不是吗?”
程氏言语中的恶意,薄玉乔自是听得分明,登时便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着实是太过蠢笨了,否则怎会被这等妇人给欺瞒了七八年光景?
“婶娘,既然乔儿已然到此,你您让卓琴姑姑住手罢,否则事情闹的大了,谁人的颜面都不好看。眼下乔儿自然是不在乎什么,毕竟再有半年,乔儿便及笄了,到了那时自会入瑞王府中,旁人也不敢乱嚼舌根。但婶娘您可不同,您还有清远大哥,若是传出了什么不利的名头,恐怕清远大哥议亲便更是艰难了。”
听得此言,程氏原本素净的一张脸,此刻面色也不禁有些难看。要是光有薄玉乔这个小娘子,她自是什么都不在乎,但事情若是牵扯到了远哥儿的话,便不能那般肆意妄为了。
程氏径直冷哼一声,虽说心有不甘,但到底也能分得清利害,径直便冲着卓琴开口道。
“卓琴,住手罢!”
听得主子的吩咐,卓琴也不敢怠慢,足尖一点,便径直飞身后退,不欲在与阿珠纠缠。见着卓琴收手,阿珠心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自昨夜起,程氏带来的这一帮人便接连不断的与她动手,虽说阿珠乃是天生神力,但一连三个时辰,也有些受不住了。且此刻肚饿的很,若是再打下去的话,难免不会闹出笑话来。
阿珠径直站定到薄玉乔身后,后者对上程氏那略有些冰冷的眸光,面上显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而后便径直开口道。
“不知婶娘您如此大动肝火,还特地跑来乔儿这琼枝阁中动手,到底是因何缘故啊?”
闻言,程氏红唇微动,径直开口道。
“乔姐儿,你昨夜与一男子出了薄府,到了今晨方才归家,如此不知廉耻之举,难道还不认罪吗?”
“乔儿只不过是身中剧毒,出府寻药又何罪之有?婶娘可莫要太过武断了!”
宁为妾 第195章 争论不休
薄玉乔此刻冷眼看着程氏,她倒是想知晓程氏还能有什么手段,眼下这妇人的伪装已然彻底曝露,现下她便只能以名节二字来要挟她薄玉乔,着实是太过天真。
见着薄玉乔面上的冷意,程氏心下也略有些惊疑不定,毕竟她最为在意之人,便是薄府大少爷薄清远,但先前薄玉乔将远哥儿给牵扯进来,便相当于扼住了程氏的咽喉,让她不敢妄动。
“乔姐儿,眼下婶娘好歹也还是薄府的当家人,你身为薄府的小姐,既然有胆子在夜间与男子私会在一处,便也要有胆子承担起这个后果。”
说道此处,程氏秀丽的面庞也现出一丝无奈之色,配上她周身温和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薄玉乔以为便是被程氏这副模样也蒙住了眼,以往方才被其欺瞒。
薄玉乔抿了抿唇,她已然解释过数遍,现下也不欲开口与程氏多费唇舌,径直冷笑一声,也便罢了。
见状,程氏虽说心下气怒,但面上也不过仅是蹙了蹙眉,而后语重心肠的开口道。
“你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婶娘也不忍心看着乔姐儿你受罚,莫不如便如此,只消乔姐儿你将昨夜那贼子的身份给吐口,那婶娘便即刻去规劝你父亲,让他免了你的责罚。”
听得此言,薄玉乔杏眸之中的讥讽之色愈发浓郁。程氏着实是打得好算盘,此刻便以言语给薄玉乔设了一张网,假使她现下一个不察,将义父的身份说出去,恐怕随后义父与她薄玉乔之间,便更是不清不楚了。
届时,即便薄玉乔清者自清,恐怕为人千夫所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婶娘,昨夜之事,乔儿已然说的极为清楚,是有歹人在乔儿的膳食之中下了千年醉,如此方才使得乔儿出府寻药。以婶娘的仁善心肠,想必也不忍看见乔儿在梦魇之中备受折磨罢?”
眼下薄玉乔心中也升起了淡淡的怀疑之意,毕竟现下瞧着程氏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着实与素日反差太大,便好似对什么忌惮一般。
如此模样,难道不是心中有鬼?
薄玉乔略微侧了侧身子,往一旁摆放着的红木桌子上瞟了一眼,发觉装在青花瓷盅儿内的罐焖鱼唇此刻还好好的摆在上头,也便放心了。
薄玉乔这一席话将程氏堵得哑口无言,红唇轻启,欲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此刻阿珠瞧见程氏这表里不一的毒妇便极为厌烦,水灵灵的大眼儿一转,登时便将昨夜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而后阿珠便缓步上前,俯在薄玉乔耳畔,轻声开口道。
“小姐,昨夜奴婢暗自您的吩咐,跟着卓琴那丫鬟。发觉那丫鬟着实不是个老实的,竟然施展轻功出了薄府,也未曾让旁人发觉。若非奴婢警觉,恐怕便会被卓琴给发现端倪。奴婢一直尾随着卓琴,发觉其入了一个普通的小院儿之中,奴婢虽未入内,但也听见了其中有妇人的惨叫声,也知到底是怎的回事?”
听得阿珠的言语,薄玉乔登时便挑了挑眉,而后一双杏眸带着几分笑意,瞧了程氏一眼,径直开口道。
“现下婶娘您在琼枝阁呆的时候也算不得短了,便与乔儿一齐用膳罢。”
薄玉乔心下暗自觉得,卓琴所去的那个小院儿,定然也与薄府脱不了干系,不过她现下也并未寻着证据,若是贸贸然以此事要挟程氏,反倒落了下乘。思及此处,薄玉乔这才想要送客,而后才有机会继续谋划开来。
“用膳便不必了,乔姐儿你这般执迷不悟,婶娘也便没有法子,便只能将此事捅到你父亲那处了。”
说着,程氏便冷冷的瞧着面前的小娘子,心下着实是后悔的很,若是当年在赵月如去世之时,将薄玉乔给一并送上路,恐怕现下也不会如此麻烦了。
不过即便程氏现下如何不甘,亦是无力回天,只得淡漠地望了薄玉乔一眼,而后便一震袖襟,径直离开了琼枝阁膳堂之中。
待程氏一行人终于消失在了琼枝阁之内时,薄玉乔这才正色的望着阿珠,而后便径直开口问道。
“那小院儿的位置所在何处?你可知其内到底住了何人?”
闻言,阿珠低眉敛目,兀自摇了摇头,道。
“奴婢并不知晓院主人的身份,毕竟在奴婢随着卓琴出门时,天色已晚,自是不好打探消息,不过眼下小姐身子已然无碍,奴婢也便放心了,现下去再打探一次便可。”
阿珠这单纯的脾性,让薄玉乔也着实欢喜的很。不过薄玉乔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昨夜到今晨这一晚上功夫,阿珠一直都并未合眼,现下便连眼眶下头也现出了一丝淡淡的青黑之色,配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儿,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薄玉乔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开口道。
“此事不急,想必阿珠你忙活了这一阵子,定然也会肚饿了,便先用些饭食,而后再好生歇息一番,莫要将身子给损了,否则若是舅母后来找我算账,那可便没法子了。”
说着,薄玉乔便径直出了膳堂之中,而后便回了主卧,好生歇息一番。
薄玉乔歇下了,但程氏可未曾闲着。
眼下程氏已然铁了心欲要将薄玉乔这个心头大患给除了,所以一出了琼枝阁之中,也并未耽搁时候,便径直往薄正所处的书房处行去。她现下虽说是薄府的掌家人,但到底也不过是薄玉乔的婶娘罢了,也不好管教与她,倒不如借薄正的手,将薄玉乔这小娘子径直给赶到别庄之中,如此她便可以让乔姐儿无声无息的病逝了。
如此一想,程氏心头也不由的升起了一股子淡淡的怅罔,若非乔姐儿与她作对,自己也不欲将其的性命给收了,毕竟那小娘子年幼之时,着实是极为讨喜的。
待程氏到了书房前头,便有小厮入了书房之中通报,不多时,先前入内通报的小厮面上便挂着谦卑的笑意,恭恭敬敬将程氏给迎了进去。
程氏入内之后,薄正也不敢托大,径直起身相迎。常言道,长嫂如母,程氏身为薄府的大夫人,身上亦是有诰命的,薄正即便身为户部尚书,也不好太过倨傲。
薄正一张俊朗的面上挂着一丝浅笑,他原本便带着文人的风雅,此刻淡然而立,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此情此景入了程氏眼中,心下着实厌恶的很,若非薄正这个腌臜东西,夫君也不会殒命!既然夫君早便不在世上,那薄正还活着作甚?
程氏恨得咬牙切齿,怕自己敛不住心中的杀意,便径直低眉敛目,瞧不出半点异状。
此刻薄正薄唇轻启,径直开口道。
“不知大嫂寻正有何要事?”
听得薄正问话,程氏面上强挤出一丝笑意,而后眉眼处也显出为难之色,嗫嚅着开口道。
“阿正,眼下我也是没法子了,昨夜乔姐儿闹出的事端,传入了我耳中。我身为薄府的掌家人,且又是是乔姐儿的长辈,自然是不好视而不见。但我这长辈不过只是婶娘罢了,并非生母抑或嫡母,自是不好太过管束与她。如此,这小娘子不将昨夜那男子的身份吐口,真真是太过倔强,若是、若是吃了暗亏的话,咱们该如何向瑞王殿下交代啊!”
听到此处,薄正也知程氏所来的目的了。因着先前瞧见了乔姐儿带来的书信,所以薄正一直认为,昨夜将乔姐儿接出府之人,便是瑞王殿下,所以此刻薄正心下暗喜,却又不好与程氏言明,只得委婉地开口道。
“嫂嫂,此事正已然清楚,乔姐儿如今已然是快要及笄的小娘子,行事自有分寸,嫂嫂便不必太过挂心了,眼下咱们府中的庶务已然极为冗杂,现下便连乔姐儿这小娘子也要劳您挂心,正着实羞愧不已。”
闻言,程氏猛一抬眼,细细端量着薄正的神色,发觉其眉眼处并未带半分忧色,想来是清楚昨夜乔姐儿并未作出越矩之事。
思及此处,程氏心下着实恼恨至极,身子也略有些僵硬,细白如葱的玉指死死的攥住锦帕,面上强挤出一丝笑意,轻笑着道。
“如此的话,那此事嫂嫂我便不插手了,不过日后若是乔姐儿还行出这等有损咱们薄府名声的事情……”
程氏话音未落,薄正便从善如流的接口道。
“届时正定然严加看管,不让嫂嫂您为难。”
说着,薄正还极为规矩的冲着程氏躬身行礼,那副模样,差不离将程氏给起了个仰倒,偏生心下如此气怒之时,面上仍要强颜欢笑。如此程氏在书房之中更待不住了,又与薄正虚与委蛇几句,而后便径直出了书房之中。
一路上,程氏面上都带着一层寒霜,她从未想到,欲要处理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居然会如此难为,便连薄正也偏袒于她,这是程氏从未预料的。
看来,她要换一种法子处理薄玉乔这个小娘子了。
宁为妾 第196章 审问
如此一想,程氏面上便现出一丝诡笑,随即便缓缓收起,使得旁人不曾察觉。
薄玉乔在琼枝阁中休息了一瞬之后,便径直冲着黄莺这丫鬟吩咐道。
“黄莺,眼下你便出府去请大夫来,让他好生查探那些吃食,而后咱们便算是有了证据,旁人也不得再传什么风言风语了。”
闻言,黄莺径直微微颔首,而后开口问道。
“小姐,青玉这丫鬟该当如何处置?”
听得青玉这个名儿,薄玉乔有一瞬间的怔楞,若非黄莺提起,她还真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给忘了。想着青玉当时慌乱的神色,说不准自己还能自青玉口中诈出什么消息。
“你请大夫之后,顺便将青玉那丫鬟给带过来。”
得了薄玉乔的吩咐,黄莺径直应了一声,随即便退出了主卧之中,只留下薄玉乔一人。前者蹙着眉望着如玉云纹三足熏炉上头升起的袅袅青烟,心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了,她到底在何时何处惹着了烟夫人,为何这妇人居然欲要毁了自己的名节?
黄莺的丫鬟办事越发麻利,未过几时,她便已然将双手被绑缚着的青玉给带进了主卧之中。
径直推了青玉一把,使得其身子站不稳,而后便跪在了地上。大抵是因着撞得膝头有些疼痛,青玉此刻面色惨白的仿佛白纸一般,跪在地上的身子也不住的轻颤着,口中呐呐道。
“奴婢给小姐请安,不知小姐如此对待奴婢,到底是因何缘故?”
因何缘故?
听得这四个字,薄玉乔径直嗤笑一声。先前在膳堂之时,青玉这丫鬟着实是胆子不小,怎的入了主卧之后,便成了这副鹌鹑模样?
薄玉乔菱唇微勾,手指径直摩挲着左腕间的和田羊脂玉镯,这么多年,只消薄玉乔一动了真怒,便会习惯性的如此动作。
“你这丫鬟着实是个大胆的,现下在我面前仍敢狡辩,难不成不怕受皮肉之苦吗?”
薄玉乔言辞间带着极为明显的冷意,杏眸之中的寒光也让青玉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心下着实惊惧不已,但一想到先前那人的许诺,便又强忍着开口的想法。
薄玉乔也没耐心继续在青玉身上浪费时间,随即便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青玉,你现下将你幕后的主子给吐了口,我便放你归家,而后给你一些银钱,还你身契,你直接带着全家老幼一齐离府即可。但如果你再嘴硬下去,便莫怪本小姐翻脸无情,反正你的身契也在我手中,即便打杀了一个奴婢,官府也不会追究。”
说着,黄莺那丫鬟也识趣的很,径直转身,过了不久,便不知自何处取来了一个不大的红木托盘,上头整整齐齐的码着白花花的银锭子,和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花瓷瓶儿。
粗略的数了数,那托盘上大抵也有一百两银钱了。
现下薄玉乔手头自然是宽裕的很,虽说薄府的月例原本便算不上多,但因着杏林馆以及蓬莱楼之中,月月都会将红利送来,所以薄玉乔倒是从未缺过银钱嚼用。
见着那托盘上的银锭子,青玉登时便挪不开眼了。她身为二等丫鬟,素日里的月例不过只有一两银子罢了,现下约莫足有一百两的银子摆放在她面前,换了谁人也会心动的很。
注意到青玉的眸光,薄玉乔杏眸之中划过一丝讽笑,威逼利诱,就不怕问不出那幕后主使。
“青玉,你可知那青花瓷瓶之中到底是何物什?如此难得的鹤顶红,本小姐还真真不欲浪费在你身上。”
薄玉乔的声音着实悦耳的很,但此刻收入青玉耳中,便让她觉得面前好似坐着一个恶鬼一般,着实心惊胆战,好一会子才嗫嚅着开口道。
“如若奴婢真真开口了,小姐可能保住奴婢的性命?”
听得此言,薄玉乔径直颔首,到时直接将青玉一家子给送出京城,想必旁人也不会为了一个早已失了利用价值的丫鬟,而追寻千里。
得了薄玉乔的保证,霎时间,青玉一张惨白的小脸,便现出一丝红润的颜色。这丫鬟的眸光死死钉在那红木托盘之上,一动也不动,着实是个见钱眼开的。
青玉抿了抿唇,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径直开口道。
“回小姐的话,吩咐奴婢将膳食给撤下去的,便是烟夫人。”
闻言,薄玉乔秀美一蹙,而后便紧紧的盯着青玉,冷笑一声道。
“青玉,你可莫要胡言乱语,本小姐与烟夫人可从未生出龃龉,她怎的可能会对本小姐出手?难不成你当本小姐是好糊弄的,所以才如此言道?你可莫要漏看了托盘上的鹤顶红!”
说到最后,薄玉乔语调也拔高了些许,听着着实有些尖锐,让青玉的身子颤抖的更为厉害,便仿佛筛糠一般。
这丫鬟十足不经事的模样,让薄玉乔微微蹙了蹙眉,而后复又问道。
“既然你说是烟夫人指使与你,那证据何在?可是烟夫人将千年醉给你的?”
薄玉乔说完千年醉三个字,杏眸便死死盯着青玉这丫鬟的神色,发觉其面上并无半点异样之色,便不由有些遗憾。
“小姐,奴婢真真不清楚何为千年醉,便只得了那人传来的口信儿,让奴婢将吃食尽数给撤了下去。”
闻言,薄玉乔心中一动,复又问道。
“何人给你传的口信儿?那人身份如何?”
薄玉乔现下也不由有些激动,若是自青玉这丫鬟口中,得着了证据,说不准便能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如此日后便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回小姐的话,那人蒙着脸,奴婢也并未瞧见其容貌,只知那人大抵是个男子,声音粗哑,便好似故意压低了一般。”
闻言,薄玉乔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按着青玉这丫鬟的说法,恐怕在昨夜琼枝阁的闹剧之后,那人便已然将青玉视为弃子了。
青玉此刻蹙着眉头,心下也是明白的很,既然她已然被乔小姐给擒住了,便要好生听乔小姐的吩咐,如此方才能谋得一线生机。如若反其道而行之,恐怕那瓶鹤顶红登时便会入了她肚腹之中,届时甭说荣华富贵,恐怕还会落得一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小姐,奴婢突然想起,那男子左手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着实明显的很。”
得了这个消息,薄玉乔心头不禁一喜,薄府上的小厮拢共便一二百人,虽说一一搜寻起来着实有些费力,但也比毫无头绪来的要好。现下只消寻着那手上带着红色胎记的男子,便能再进一步了。
思及此处,薄玉乔面上也不禁显出一丝笑意。不过这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登时便收敛无踪了。
现下她虽说清楚那手上带着胎记的男子也是一条线索,但毕竟还是有些欠缺证据,口说无凭,只有将人给彻底拿住了,方才能将那背后之人死死咬住,使其再也不得脱身。
此刻之于那背后之人,薄玉乔心下也有了疑心的对象。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程氏加害于她,但现下又扯出了烟夫人,使得事情变得更为扑朔迷离,让薄玉乔一时之间,也不好断定她二人到底是谁的嫌疑更大些。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厌烦,而后便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青玉,径直开口道。
“青玉,既然你也并不知晓那人的身份,便先在薄府继续呆上一阵子罢,如此,方能验明真假。”
说着,薄玉乔便转眼望着一旁的黄莺,而后便吩咐一声。
“黄莺,今日入夜之后,你将青玉这丫鬟给关到柴房之中,而后再知会阿珠一声,让其暗中监视,瞧瞧谁人坐不住了,如此方才好得知幕后之人的身份。”
听得此言,黄莺恭敬的应了声是,但跪在地上的青玉自是没什么好脸色了,登时便怒瞪着薄玉乔,咬牙切齿,恨不得径直上前,将薄玉乔给打杀了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乔小姐,奴婢已然将所知之事尽数吐了口,您为何不遵守约定,将奴婢给放了?”
薄玉乔自是不会将一个小丫鬟的愤怨挂在心上,不过她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登时便轻声道。
“仅凭你这丫鬟一句话,我是不会相信此事。若是现下将你放了,寻不出那背后之人,本小姐岂不是吃了大亏?且青玉你又何须心急,本小姐不过是多留你一阵子罢了,只消寻着了那背后之人,身契与那一百两银钱都是你的,如此可好?”
说着,薄玉乔便径直自袖笼中将纹绣墨色翠竹的锦帕给取了出来,按在唇边,遮住面上的笑意,复又开口道。
“青玉,你这丫鬟所言要是真话也便罢了,如若本小姐发觉你胆敢欺瞒与我,届时甭说这些好处,你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住!”
这丫鬟着实有些太过贪心了,所以薄玉乔便不由自主的欲要好生敲打其一番,省的这人总是生出什么阴损心思。
审完青玉之后,薄玉乔也不看面上挂着悲戚之色的丫鬟,径直冲着黄莺摆摆手,示意她将青玉给带下去。得了薄玉乔的吩咐,黄莺也不敢怠慢,便提着青玉的衣襟,径直将人自地上给拉了起来,而后便带着其退出了琼枝阁主卧之中。
宁为妾 第197章 安排诸事
待黄莺将青玉这丫鬟给带下去之后,阿珠这丫鬟没过几时便过来了,这丫鬟冲着薄玉乔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小姐,现下奴婢已然歇息的差不离了,身子早便恢复了气力,即刻便能去查探一番。”
闻言,薄玉乔径直挑了挑眉,心下倒是明了,想来是方才黄莺将青玉带下去之时,并未来得及知会阿珠前去柴房看守一事。不过此刻瞧着,阿珠还真真不是一个闲得住的小娘子,她这才歇息一会子,便又匆匆而来,着实是太过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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