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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着,神色间便很是有些艳羡。
黄季淡淡笑了笑:“来话就长了,老褚,你就让我在外头站着?”
“嗨呀,我疏忽,我疏忽。”中年汉子老褚拍了拍脑袋,故作恍然状,把黄季让了进去。
茅草屋又矮又,里面光线很差,阴暗潮湿,还散发着一股股怪异的味道。自从董策发达之后,黄季钱也有了,地位也有了,住的房子也好了,已经是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等味道了。他微微皱了皱眉,那老褚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嘿嘿一笑:“老黄你真是发达了,原先咱俩住的可都是这等破屋,瞧来你现在是嫌弃了。”
黄季瞪了他一眼:“话这般多,再多一句,这里头东西我可不给你了。”
老褚的目光立刻钉在那袋子上挪不开了,他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喉头咕登了一下,急切道:“这是啥?”
黄季却不答话,只是走到炕沿儿上坐下,拍了拍旁边:“来,老褚,坐。问你儿事儿。”
老褚坐下,眼睛却还是盯着那袋子,吧嗒吧嗒嘴,笑道:“老黄,你发达了啊,这里头装的是粮食吧?这事儿不对啊?董老爷死了之后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又非得死守着那憨老二,俩人都饿肚子吃不饱。你你是为的啥?咋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难不成你投靠了孙老爷?”
“咋这么多废话?”
黄季的脸色立刻便是一冷:“你还不知道吧?孙如虎早就死了,许如桀也死了。你的那憨老二,你娘的,你再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我家二爷现在已经当了大官了,磐石堡守备,还管着十里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
“啥?”老褚都听傻了,呆呆的看着黄季,脸上抽了抽:“老黄,你竟会唬人,他才多大,咋就当了这大官?”
“也就你这穷山沟沟里没听,董策董大人的事儿,这周围几十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黄季拍了拍炕沿儿:“别废话,董大人了,只要是你给办个事儿,这里头东西就是你的,日后还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着,黄季便是把袋子打开,露出了里面黄灿灿的粟米。
老褚看了就挪不开眼了,伸手便想去抓,黄季手往回一抽,冷笑道:“咋地,想抢?”
“那哪能?”老褚讪讪一笑。
“那憨老……董大人,真当了大官儿?”老褚又问道。
“骗你有个囊球用?”黄季不耐烦道:“干不干?你要不干,就等着饿死,老子拿了粮食就走人了。”
“这话得,我干,我干。”老褚已经饿了两天了,正是难受的要死的时候,这会儿见了粟米恨不能直接抓起来往嘴里塞,哪里还能扛得住?别是做个事了,就算是让他吃完了就一刀把他宰了,他也愿意。
瞧着老褚,黄季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只是这个事儿,还真就没有比这厮更好的人选。
这老褚,原先也是十里铺的军兵,不过他不是军户出身的世兵,而是募兵。
明朝实行三种兵役制度:世兵制、募兵制和征兵制。
在明朝初年永乐帝洪武帝的时候,没有募兵制和征兵制,只有世兵制。世兵制的军士编制在卫所中,也就是军户,其主要任务有二:一是守卫地方,一是屯田生产。守卫地方城池的称守军,进行屯田生产的称屯军,屯军以屯田生产的收获供给自己也供给守军。整个军队基本上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武装集团,自成一套体系,也不受文官辖理。因此朱元璋:“吾养兵百万,要不费百姓一粒米。”
世兵制可以自给自足,减轻国家的消耗,这一无疑是极好的,盖因在封建王朝,无论是哪个朝代,军费开支几乎都是相当庞大的一笔。尤其是诸如汉唐这等常年和其它势力国家开战的,就尤其如此。还有宋朝这等,虽然自身不大愿意跟别人打仗,但架不住人家都愿意来打他,是以便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冗官冗兵,每年开支达到一亿六千万贯。
而卫所制,军户制之下的大明朝,军费开支非常,是以在洪武朝永乐朝时期,可以经常性的组织几十万大军征南扫北,横行天下。
但这种制度本身的弊端则决定了卫所军必然走向衰败。军队是一个武装集团,担负着对内维持天下稳定,对外抵御外敌侵犯的任务,需要不断增强——至少是保持——战斗力。而世兵制本身是和增强战斗力相矛盾的,因为军官和士兵的世兵制,必然使这支军队老少搀杂。明代军官一般十五岁便可以从父辈那里袭职,六十岁不再担当。袭职军官尽管经过考试,但经验不足,未经战阵,既难以带好部队,更难带兵打仗。而那些下级军官年过半百尚且服役,也不符合战斗需要。军卒的袭职大体和军官一样,未成年的士兵和年迈者混杂在一起,战斗力必然低下。时间太长了不,就一两代之后,当年那些凶悍精锐的老兵劲卒就都变成只会种地不会打仗的农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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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一八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景泰之后,在京军和边军中实行分拨训练,企图解决这老少强弱搀杂的矛盾,但兵额有限也必然削弱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嘉靖年间,明卫所军队在抗倭战斗中十战九败,这是一个重要原因,士兵的成份对军队战斗力有着重大的影响。明朝卫所军的士兵成份,是导致卫所军战斗力低下的原因之一,要提高军队战斗力,就需要改变士兵的成分,打破世兵制。
而卫所都有土地,军户自给自足。这相当于军队以自己的屯田收入供给自己。
第一,这种制度使得军队基本上成为社会上一个封闭集团,不仅组织上,生活上也基本是独立的,更地方上很少有交集。军户们要上交的粒子粮是非常多的,而他们的军官又是世袭的,这就变相的把这些士卒变成了军官的奴隶。军户们的田地被侵吞的越来越少,但负担却丝毫不见减弱,这种沉重的负担,时间一长他们就要想方设法逃脱。第二,在当时生产力的情况下,这一集团内部自给,必然加重对屯军的剥削,也当然降低守军的待遇,军卒的生活穷困不堪,比寻常百姓还要差得多。
大明刚立国的时候,能当上军户,那是风光有面子的事情,生活也比民户更好。但过了几朝之后,军户穷困不堪,也饱受歧视。别是当官儿的瞧不起他们,地方上的百姓也对他们很蔑视。
这种极大的反差,瞧着人家活得好自己活得不好,尤其是这些活得好的还是当初不如自己的,这种心理上的落差,自然会使得军户士卒躁动不安。而这种躁动,再积攒的多一些,就会变成了行动。
他们想摆脱沉重的徭役,过上富裕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脱离军队。而与此同时,军官的**更促进了军卒的逃亡——军官为了发财,侵占军屯,役使士卒耕种,使卫所军粮饷供应不足;军官克剥军卒粮饷,使他们更加困苦不堪;军官贪图贿赂,放纵士卒逃亡;军官贪图军卒月粮,为了能贪腐更多,军卒逃亡不予追报,当然更不会报给上官。
因为军卒们逃了,相当于帮着他们吃空饷。
因此卫所军缺额越来越严重。正统三年,即大明建国七十年后,逃亡官军竟达一百六十三万三千六百六十四人,占在籍官军一半还多。到了嘉靖年间,有的地方逃亡军士达到在籍军士七成左右。拿广东的卫所来,广东廉州等七卫旗军缺额达七成,而海安所获额七成半,双鱼所缺额更是接近八成,而那些没逃亡的军士也多为老弱疲癃不堪作战之辈。
洪武大帝建立起来的强大的卫所军队这时已经战不能战,守不能守。
大明朝廷不得不采取其它办法来补充兵员,这就是一佥派民壮也就是征兵制,二实行募兵。
佥派民壮制度,指的便是平时对老百姓进行训练,有事征战,事平复还为民。弘治七年,立佥民壮法,以州县为单位征兵,平时由各有司进行训练,遇警守卫城池,虽然担负着一定的正规军任务,弥补正规军的不足,但依然是地方部队。正德年间,王守仁任南赣巡抚时,抽调民壮的精干者,编组成军,用来平息当地的农民起义,使这种地方部队有了正规军的职能。嘉靖年间,有的民壮还编入边海防军中——浙江海防军原有三十九总,每总四五百人左右,其中有六总是民壮。至隆庆四年,减募兵,增民壮,致使四十总中,有十五总为民壮,几乎占到四成。
此时民壮的佥派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正德年间,王守仁汰去机快民壮内疲弱不堪者,令他们出工食银,由各地方政府用这些工食银召募民壮和犒赏精兵,这又使佥派的民壮逐步走上召募民壮的轨道。民壮也由征兵制走上了募兵制,嘉靖年间,东南沿海海防军中的民壮,大体就是由各县按里该佥派多少民壮而出的工食银雇募的。这时佥派民壮也已衰落,而由雇募的民壮所代替。
民壮虽然是召募的并承担着正规军的任务,但他和正规军依然有别。由于是地方出钱雇募、只能作为守卫出钱地方的力量,而不能像正规军那样,可东征西戍,远调各地作战,依然不能完全代替过去的卫所军。
因此,募兵制度顺理成章的出现。
募兵始于正统年间。《明史·兵志》载:“正统二年,始募所在军余、民壮愿自效者,陕西得四千二百人。”嘉靖年间,随着军备废弛,卫所空虚,加之边疆不靖,战争频仍,募兵在南北更加普遍地推行开来。在浙江沿海,募兵已占近七成——浙江在指嘉靖末隆庆初有军队三十九总,其中募兵二十七总,占七成。以后增加民壮数,募兵数有所下降,到隆庆四年,下降到四成多一儿。
北方九镇的募兵没有沿海那么多,但《明史·兵志》中讲:宣府镇“弘治正德以后,官军实有者仅六万六千九百有奇,而召募与士兵居其半。他镇率视此”,由此看来也是很不少的。
募兵和卫所军有明显的区别,募兵不是世袭的,是应募而来,身虽为兵,仍隶民籍,退伍仍为民。由募兵组成的军队,不像卫所军那样是国家经制,不轻易变动,而往往是随着形势扩编或缩编。募兵完全是战斗部队,而不像卫所军那样,有的担负屯田任务。募兵的薪饷来源于国家财政,而不像卫所军初期那样主要来自屯田所获。募兵的饷银比卫所军丰厚,比民壮也高
募兵有挑选的余地,完全有条件选择青壮年。募兵的薪饷比卫所军高出一倍甚至几倍,管理得好,可使士兵安心服役,军队比较稳定。募兵没有卫所军携带的家属拖累,更适合于东征西戍,机动作战。募兵来自百姓,兵源丰富,缺额可以随时募补,保持军队满员;不需要可以随时裁减,节省军费。
总之,募兵制比世兵制更有利于建立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部队。但实行募兵制能否建立一支精锐的部队关键在于募兵之人和领兵之人。
嘉靖年间,在东南沿海谭纶和戚继光都亲自募兵,募后严加训练,所以都成了精兵,尤以戚继光的“戚家军”更为有名。而到了明朝末年,什么好制度都得崩坏了。募兵制也不例外,此时往往不是将领亲自募兵,募兵为一人,领兵为另一人,募时不加挑选,募后不加训练,逃跑不加追究。
没几年的功夫儿,募兵组成的军队同卫所军一样不能打仗了。
这老褚,乃是这祠头庄土生土长的,在这儿安家也有三四辈儿了。本来他家中也有地,但后来给苏家给兼并了,这老褚也是个游手好闲的性子,不肯跟别人一般做佃户,正巧赶上募兵,便干脆应募了。
也不知道那负责募兵的官儿是不是眼瞎了,就这等干瘦瘪巴的货色都能给选进去。
当初老褚和黄季一起在董策的父亲麾下为兵,那会儿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也不算是多么过命。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后来董策他爹一死,老褚便是逃了,临跑的时候,还去董家偷了儿东西,也不知道是卖了还是自己私藏了。
他是董策父亲麾下的兵,跑了便跑了,自然也没人追究,不过黄季可是记着的。
他知道老褚就住在这儿,距离十里铺也不远,但是对当初的事儿,他一直是耿耿于怀,记恨心中。不上门把老褚揍一顿就算是好的,哪里还会登门拜访?
老褚这人,油滑懒惰,不肯吃苦,不过却不是个性子硬的人,他自知理亏,见了黄季也是有些心虚。不过眼瞅着黄季话也算和善,手里还提着粮食,顿时心里那股子戒备便散去了,再了,只要是有吃的,就算是让他卖命他也干了。
管他黄季存着什么心思呢!
黄季这次登门,自然是有缘由的,事实上,这正是出自董策的授意。
就在苏少游父子俩向着怎么着算计董策,能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时候,其实董策也在向着如何算计他们。
正所谓勾心斗角,董策和苏以墨父子都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不把对方整死,迟早自己要倒霉。是以不约而同的,都打算向对方下手了。
而且两者采用的方式也是惊人的相似。
苏以墨父子打的主意是让士子闹事儿,而董策的打算则是——民变!
两者都是闹事儿了,只不过闹事儿的主体,一个是士子读书人,一个是百姓而已。没错儿,董策打的主意便是:煽动百姓,酿成民乱,把事情闹大,把苏家父子架在火上烤,甚至更狠毒的一层——若真是民乱起来,苏府能挡得住愤怒的百姓么?再有董策在其中鼓动支持,乱民冲进蓑衣渡,杀光苏府上下,也是非常有可能!而起来也是巧,正是想睡觉了有人送枕头,董策正着这个盘算,苏家父子便是开始横征暴敛,倒行逆施,荼毒百姓。他们这个粮区内许多百姓,根本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便是离着那人吃人的凄惨境地,怕是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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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一九 变数
素来国朝老百姓的忍耐力真的是很强,非常强。就算是苏府如此,只要是百姓能够勉强活下去,也是不会起来反抗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是在没人人介入,没有人挑拨,没有人煽动,甚至有人刻意压制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只要是有人略一煽动,就会像是油锅中倒入了水一样,整个锅都会沸腾起来。
到时候会出什么事儿,甚至就连始作俑者,怕是都猜不到的。
论起影响力来,显然是后者更大,毕竟读书人闹事儿,到处都有,大的的都不少,兴许闹得很大了,会引起朝廷和地方高官的重视,但若是打闹的,怕是私下就处置了。而民变则不同,现如今天下不靖,流寇四起,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裹挟流民无数,纵横天下,大明官军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疲于奔命。因此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便对这民变就格外的敏感——要知道,起义基本上都是因为民变处置不当被激发演变而来的。
至于破坏力,两者更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那些生员们闹事儿,撑死不过就是嚷嚷几句,若是遇到某个落单的,不得能一拥而上将其殴打一顿。主要动的是口,仰仗的是地方上官员对他们的支持看重,其实他们更多的,只是把声势给早起来,使得对方的名声臭了。而让对方受到进一步的惩罚,则是官府要做的,他们只是起到一个最初推动力的作用。
但民变一旦起来,那可就大不一样。
民变这两个字,包含内容可谓是意味深广,涵盖范围非常广。
几十个百姓闹事儿,砸了某家粮店或者是抄了哪个豪绅的家,这叫民变。几千流民暴民把县城给攻占了,把全县的士绅官员都给杀的一干二净,这也叫民变。像是李自成张献忠那等纵横天下,公开造反的,其实也叫民变。
但不管哪一种民变,反正伴随着的,都是大量的流血,杀戮,焚烧等等!
凶狠残暴。
国朝的老百姓是最温顺,最能忍耐的,但一旦他们被煽动起来,被疯狂的情绪笼罩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气度的疯狂,凶残。这一,在历朝历代无数次起义中都得到了印证,白了,之前忍耐温顺,不过就是因为自身没有实力,没有势力而已。而一旦城头变幻大王旗,原先被欺负,被欺压的人占了上风,那么便会疯狂的把自己所承受的苦难,施加到之前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头上。
无论是国朝还是其他国家,莫不如是。
新的权力阶层肯定要对老的势力进行清洗。
远的不,就一个发生的最近的,而且也不算是太激烈的民变。
这是发生在崇祯六七年间,宜兴的民变事件,谢国桢的《明季奴变考》最早提到此事。实际两者不是一码事,这次豪奴非但不是变乱的主角,却是骚乱民众要打击的直接对象。
宜兴民变起于崇祯六年的正月,首尾大约三个来月。初因乡宦陈一教、徐廷锡两家的豪奴周文爙、张瑞、张凤等,在南刘、河桥一带收租勒耗,翻债取盈,逼献田地,吞占子女,闹得“人怨鬼怒”。
有人出头,力主对抗。出头的当然不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而是在当地也有一地盘、人气的陈轼、鲁教等人。他们在南刘庄、杨山村发难,倡议成立“禁会”,设誓演戏,大张禁令,严阻豪奴入境收租勒索。周文爙、张瑞等人试图利用县府“拘票”,带衙役收捕为首的“禁头”。因消息走漏,正月初七,陈轼等先发制人,纵火焚烧马家庄,欲将两豪奴围困烧死于宅中。两奴早已闻风逃逸,马家庄则被付之一炬,同时众民又焚烧了陈宦的南刘庄房。县府初欲调停放软,不料又发生乡居富户周启玄、张襄两家被抢,就将陈轼等人抓捕至县狱。
余众一不做二不休,二月十三日,焚烧陈宦河桥、亳村等庄,发掘陈宦祖坟。十四日烧塘头庄,十八日又烧川埠、蜀山、涧北等处庄房,徐宦竹园庄一所亦被焚毁。一时顽民闻风效尤,乡居地主欧明家被劫掠如洗,吴连庄、张渚镇等地遭烧抢,并由东乡弥漫至西乡,打行为业的一群流氓以借米为名,拥众抢劫市镇乡村富户,所在骚然。邻近的金坛、溧阳、丹徒等地也露“蠢动”之势。
大约在四月左右的时候,民变便是平息下去,只是损失却是极大。
不少乡绅地主都是被杀,房地宅院也被焚烧,财物损失极大。
可以想见,若真是民变起来,苏家怕是直接要被抹去了。
这倒不是董策比苏家更狠更毒辣,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而已。董策是武将,是贫苦军户出身,天然就跟那些读书人不是一路。而苏少游和苏以墨却都是乡绅地主家庭的读书人出身,父子俩还都有秀才功名。这等读书人闹事儿的传闻,他们可是知道不少,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这里去。而董策出身低,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用百姓,用民众的力量。
不过就后果来,绝对是董策的这个法子更加凶狠就是了。
黄季在老褚家里又呆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是那出来,他实在是在那里呆不下去,人也不行,地儿也不行。只是细细的嘱咐了一通,老褚看在粮食的份儿上,自然是没口子的应承。黄季也不怕他不就范,这儿粮食也就是够两三天的,若是到时候他打探不出个一二三来,直接断了供应,看是谁着慌。
两人出了那间破房子,走到门口老褚正要开门,黄季却是一伸手摁住了他,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褚不由得一怔,、却也再有什么动作。
黄季没挪脚,身子往门板那里凑了凑,透过上头的裂纹往外看。
方才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分明便是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这会儿透过门上的裂缝往外看,果然便是瞧见几个汉子从门前的路上经过,他们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黄季的窥测,但让人诧异的是,行踪却是非常诡异。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乎是生怕别人看到一般。
这大约七八个汉子都是孔武有力,二三十岁的壮年,走在前头的那个瞧来是领头儿的,约莫四十来岁,长了一双三角眼,面色阴沉。他身上却是穿着一件道袍,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不过脸上哪有半分修道之人的样子?
满满的都是狠戾阴沉。
他身后的那些汉子,则都是穿着青衣,打着绑腿,浑身上下收拾的非常利索,一个个看上去精气十足。
黄季瞧了便是心中一凛,身子往后稍微缩了缩。
他久在军中如何看不出来,这些人一个个行走间虎虎生风,脚步沉稳,臂膀腰肢满满的都是气力,显然乃是练家子!
祠头庄只不过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而已,偏僻穷困,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忽然一下子到来了这么多练家子,自然是非常不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更不正常的,则是他们背上背着的大包裹。几乎每个汉子都提着或者是背着一个个的大包袱,那包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一个圆柱形,约莫有人大腿粗细,却有三四尺长,看上去很是沉重。估计里面是包好了的,外面再套一个布袋子做掩饰而已。
若是寻常人,自然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黄季看去,顿时心里便是打了个哆嗦。
这样子,可不是像极了军中把一些兵器用羊皮毡子一包,捆扎结实之后外面再套一个布袋子?当初黄季没少干过这等活计,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而其中一个汉子背上背着的包袱里面似乎是捆扎的不太严密,竟是刺出了一截雪亮的东西来,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可不正是一截刀尖?
黄季心里泛起浓浓的疑虑: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头?来这里做什么?
对这些问题,他完全是茫无头绪,但他知道,这些人来祠头庄这个村子,定然是有所图谋,而且看样子,所图非!只是不知道,跟少爷交给自己的差事,有没有什么冲突?
黄季这人,古道热肠,见不得不平事,若非如此,也不可能那般忠义的守着董策这些年。苏家这等作为,早就已经是让他心中恨到了极,恨不能把苏家上下全都杀光的好。是以董策给他布置的这个差事,正是再合他心意不过,他也是极为的上心。一想到激起民变的计划可能会被影响,顿时是心急如焚。只是现在着急也没法子,他瞧着那些人急匆匆的进了村口,然后往里头一走,便是来到了一座规模颇大的宅子的后墙。领头的那道人的紧闭的后门儿上敲了敲,紧接着,门儿便是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行人四处看了看,眼见无人注意,纷纷进去。一声轻响,门又被关上了,如同这些人从来未曾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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