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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仙后七
“好,朕做主便是,你先起来。”
文武群臣都看着,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刘弗陵碍于颜面,不得不先应下黛笛格的要求。黛笛格不惜在众人面前向刘弗陵讨口谕,可见她这次是豁出去了,似乎要争个鱼死网破。
黛笛格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望向我,拿手指着我,一脸的愤恨,对众人道,“她,堂堂的一国之后竟然会谋害温婕妤的性命,不仅害其小产,连性命都没了……”
温妲死了?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连我都惊讶了。我看着刘弗陵,他也看着我,我们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使了什么猫腻?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瞬间众人就炸开锅来,均议论纷纷,瞠目咂舌的看着我。大家不都敢相信眼前这个仅十一岁的少女会是蛇蝎心肠,会是容不得怀有龙嗣妃嫔的妒妇。但转念又想,我既是霍光的外孙女,又是上官家的三小姐,从小就耳濡目染争宠夺利的宅斗,自然会养成妒妇的个性,也不足为奇。大家都怀着异样的眼光看我,我站在人群中,不温不火,不悲不喜,似乎黛笛格说的人不是我,而且其他的谁谁谁。
“黛八子如是说,可有证据?”刘弗陵突然变了脸色,却没有发作,一双黑眸犀利的看着黛笛格,语气变得生硬,没有唤她的名,只是唤她为黛八子。





弗陵歌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仅仅是三个字,就把刘弗陵与黛笛格的距离拉的好远。不仅我听出刘弗陵的异样,黛笛格也听到了。她眼里写满诧异,又委屈不已,只要是关于我的事,刘弗陵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有。”黛笛格肯定的说,她没有顾得上刘弗陵的变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纸。“这是何初一的供词,他亲口承认是皇后娘娘指使他谋害温婕妤的。”
何初一?那个年仅三十,性格却异常沉稳的男子,身体很羸弱。我记得,我离开时嘱咐初一留在宫里帮我盯着黛笛格等人,就是为了预防黛笛格会趁我不在,整什么妖蛾子。没想到她还真的使了手段,还将初一也揪了出来。
伯犴将黛笛格手中的供词递给刘弗陵,我顺便望了一眼,字我不识得,但左下角那个血手印我识得,是初一的手掌。
我震惊,睁大了眼睛。刘弗陵还没看完整个供词,我就一把抢了过来,颤抖的拿在手里,不敢相信那个血肉模糊的血手印会是初一的。
“晚玉……”刘弗陵唤我。
“这……这是初一的血手掌吗?他怎么了?”我对刘弗陵的话置若罔闻,也根本听不见其他人议论我对皇上的无礼,我陷入自己的沉思,那个血掌印代表了什么,初一不会出 卖我,因为他是刘弗陵的人。他在供词上画押,绝不是自己的意愿,只可能是……他死了。
眼泪在眼眶了打转,我忍着自己的愤怒,忍着想上前抽黛笛格一个耳光,忍着不说一句话。忍着自己的冲动,只怕会让别人的误会更深,只怕会让有心人更畅快。
“何初一呢?”刘弗陵问黛笛格。
黛笛格面露狠光,眼里一闪而过的畅快,她得意的说,“他死了。臣妾查出是他谋害了温婕妤,就将他抓了起来,严刑逼供,他很快就承认了是皇后指使他对温婕妤下的毒手,签了供词,却由于身体无法承受重刑而虚脱致死。”
严刑逼供?重刑?初一身体本就羸弱,先前受周美人的私刑旧伤还未完全康复,又添新伤,他如何能承受得住。虚脱而死。黛笛格这是堂而皇之的报复。她恨我,恨我抢走了刘弗陵,恨我夺走了她一切的幻想。温妲的死可能就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谋划了一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何初一不仅是我的心腹,更是刘弗陵一早就安排好的人。她不能直接折磨我,就从我身边的人开始,初一就是被她活活的折磨而死。
我脚下无力,一抬腿就整个人摔到在了地上。众人惊呼,幸好刘弗陵就站在我身边,一转身就抱住了我。他脸色灰暗,有些怒气,让众人都散了,抱着我直奔椒房殿。
我看着黛笛格只身跪在原地,脸上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即上前将我一脚踢死,一解心头只恨。她猜不到,我也想将她一脚踹死,为初一报仇。




弗陵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脚下无力,一抬腿就整个人摔到在了地上。众人惊呼,幸好刘弗陵就站在我身边,一转身就抱住了我。他脸色灰暗,有些怒气,让众人都散了,抱着我直奔椒房殿。
我看着黛笛格只身跪在原地,脸上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即上前将我一脚踢死,一解心头只恨。她猜不到,我也想将她一脚踹死,为初一报仇。
黛笛格选择在众人面前告御状,无非是想让我在文武百官,在上官安与上官桀,在霍光的面前难堪,她要让众人知道我心狠手辣的个性,要让我颜面扫地。她一早就谋划好一切,只待我与刘弗陵回宫被百官接驾,在众人面前揭我的短。温妲出事应该是在我与刘弗陵离开长安不久,但我和刘弗陵在白木山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可能那时初一就已经被黛笛格控制住了。黛笛格是如何发现初一是我的人?她的胆子真的不小,不仅敢动我的人,还敢将温妲害死且把一切都嫁祸在我头上,她这样有恃无恐,是在幻想刘弗陵还会护着她吗?
刘弗陵抱着我回了椒房殿,殿内的一桌一椅、陈设摆件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回到属于自己熟悉的领域空间,内心才会有安全感。刘弗陵放我在床榻之上,他拉着我的手,宽慰道,“你安心躺着,我已经叫了洛昶予过来,其他的事你都不要想,交给我去办。”
我虚弱的看着刘弗陵,他额头上渗着汗珠,刚才一路都是他抱着我,那么长的路,他却不肯坐步撵,生怕耽搁了时间。我的心我的事他都再清楚不过,由弗陵去操办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处理。“温妲死了,恐怕又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刘旦那边要如何处理?”我蹙着眉,回椒房殿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刘旦那边如何处理?你无需担心,我自会处理刘旦。我之前就说过回宫之后一定要将温妲的事做个了结,现在好了,黛八子已经替我作出了处理,如果刘旦要闹,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刘弗陵坚决的说。他似乎一早就做好了决定,只等事件的发生。随即他叹了一口气,脸上是冷漠而失望的表情。“只是没想到笛格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从前她是最见不得宫里这些暗斗的。”
从前?谁没有过从前,任何人都并非一开始就这样喜欢工于心计,无非是在这大染缸里待久了,多少都会有颜色的,渐渐的,心就黑了。连我也逃不了那机关算尽的命运。
“其实一开始你疏远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她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就会变成魔鬼,做好将一切摧毁的准备。弗陵,你要如何处理黛八子?”
刘弗陵被我问住了,他愣在那里,脸上有难以言喻的悲伤。那个女子毕竟是曾经与他同甘共苦、历经生死的人,尽管她今天变了,又怎是说杀就杀的?刘弗陵的犹豫我都懂明白,就像我与刘胥,曾经的我是那样偏执的坚持与他做朋友,但到了最后还是要说再见。只因为友情与爱情起了冲突,我只能守住其一。可是今天黛笛格黑的人是我,她想置我于死地,想让我名誉扫地,刘弗陵又岂会容她?




弗陵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犯下这等妒妇之罪,我又岂能将她留在身边,况她冒犯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即使我能容忍其他,但谁若针对你、伤害你,我绝不会心软。”刘弗陵说,“废去她八子的位份,打入冷宫,永不复相见。”
刘弗陵还是心软了,他没有他说的那般狠心与轻松。我了解他,我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在别人眼里皇后是谋害了温婕妤性命和皇上目前唯一皇嗣的罪妇,而这罪孽滔天,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罪。但真相只有我与刘弗陵最清楚,过不了今天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黛笛格就会成为谋害温婕妤性命、谋害皇嗣、嫁祸给皇后的凶手,她所犯下的罪又岂会是打入冷宫这般简单,应该处以凌迟这等残忍的酷刑。
但刘弗陵没有这么做,他不会将黛笛格的罪行全部公之于众,他只是说要削去黛笛格的位份,将其打入冷宫,永不复相见。这进了冷宫不是死就是疯,刘弗陵没有发话,黛笛格又岂会死,他只是说不复相见。但这见不见的,只有他最清楚。
“你都说了黛笛格她冒犯我,你不能容忍,将她打人冷宫就是你不能容忍的极限吗?”我质问。
我闭上眼,不想跟刘弗陵说话。他的处理结果不是我想要的,难道他忘了周美人的前车之鉴了吗?周阳清儿被禁了足,在重重关卡之下还是偷跑来宣明殿行刺于我,为此我差点没了性命。难道他能保证黛笛格不是下一个周阳清儿?要知道她们都是拿生命在憎恨我。
我就真的有那么可恨吗?我不偷不抢,与刘弗陵也是正常相恋,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发妻,难道我们不该相爱不该有感情吗?她们都怎么啦?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但是我不能拿我的命做赌注,那不是儿戏。所以不是我留不得她们,而是她们不放过我。
“晚玉,你希望我怎样做?要她去死吗?”刘弗陵看出我的不悦,他有些不耐烦,分贝的提高不少。
“她不去死,要我去死吗?”我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火,咆哮道,“她杀了人,就应该偿命。温妲是犯下死罪,但要处死温妲的人是你而不是她。还有初一,他就该死吗?初一是你跟我都知道的人,是我要他留在宫里做眼线,我一早就猜到黛笛格会整幺蛾子,但我没想到她这般明目张胆。还在文武群臣面前栽赃我,她这样做,要霍光如何看我,要天下如何看我。我就该背负妒妇、毒妇、蛇蝎心肠、工于心计、城府深重的骂名吗?”
我看着刘弗陵,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青雨、墨绿她们就站在门外,听着我与刘弗陵之间的争执。
“明日 我就昭告天下你的清白。”
清白?我冷笑。“呵,我的清白,你为什么不昭告天下黛八子的罪行?你想替她掩饰过去对吗?我知道她在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我也没有强迫你必须把她忘记,但今天这个局面是你说掩盖就能掩盖的吗?我受伤的心你要如何安放?”




弗陵歌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眼泪从眼角滑落,那是心痛,是不甘心。
“晚玉,你这是无理取闹”刘弗陵放开我的手,径直起身,言语间有些微怒。“你好生修养,我得空再来看你。”说着,刘弗陵挥一挥衣袖便转身离开。
眼泪滑至唇边,是苦涩的味道。我受了委屈想在刘弗陵那里得到慰藉,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无理取闹”。如果今天犯下大错的是其他人,刘弗陵会想都不用想的就赐那人死罪。可是这个犯错的人不是其他人,是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他或许不爱她,但他却忘不了曾经他们在一起的记忆。那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是属于刘弗陵与黛笛格才有的回忆。
我在刘弗陵身后,有气无力道,“如果不是我要的结果,你不来也罢。”
闻言,刘弗陵怔了一下,他转身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却无言,片刻后,他还是转身走了。
我无力的倚靠在床榻上,闭着眼,不想说话也不想动。眼角的泪已经风干,心里很疼。我不喜欢刘弗陵刚才对我的态度,为了黛八子,他竟要与我翻脸。或许只有到这个时候我才能体会曾经刘弗陵因为我坚持与刘胥交好时的心痛,都是对自己重要的人,其中的矛盾与取舍只有自己最清楚。
“你何必与他闹,他心里的想法难道你会不清楚?”洛昶予身着黑色朝服,手提药箱,坐在离我不远处的矮几上。
经过白木山的相处,我与洛昶予之间已经形成一种默契,无人的时候就免了君臣之礼。他说话向来开门见山,不喜遮掩,这也是让我欣赏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痛,脑袋里好像有几只蜜蜂在乱叫,“嗡嗡”作响,隐隐作痛。
“来了一会,跟这青雨她们一块在门外听墙角咧!”洛昶予毫不掩饰的说。没见过听墙角听得他这般理直气壮的。
墨绿适时的奉上茶盏,她端着托盘,一脸嫌弃的看着洛昶予,道“洛院丞讲话就不能客气一点么?青雨姐与奴婢是关心娘娘,不是故意偷听的。”
“哟,墨绿姑娘这般伶牙俐齿不愧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是,是,是,你们的关心皇后娘娘心里都清楚,可不是平时没白疼你们嘛。”洛昶予一连串弯酸的话就从嘴里冒了出来。若不是我对洛昶予熟悉,知道他是娘 炮的个性,还以为眼前的人是有多弯酸刻薄咧。
可偏偏墨绿没听出洛昶予话里的弯酸劲儿,还以为洛院丞这是在夸赞她,脸上立刻就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墨绿抱着托盘,一直笑着,满意的离开内室,去门外候着。我与洛昶予之间隔着屏风说话,他总是这样,做事必有规矩。我现在不知道,过了几年才清楚这不是他的规矩,而是他的习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与女人接触。我是他唯一接触过的女子,也是他唯一用尽全力去维护的女子。




弗陵歌 第一百八十章
洛昶予还是选择替我悬丝诊脉,他一边号脉,一边语重心长道,“你何必与他置气,他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皇帝做到他这样有情有义的份上已经足够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毕竟黛八子为了他而失去了做女人该有权利。你明知这样还激怒他,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洛昶予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开导我,他的话我都懂,也都在理。只是我想不通也过不了自己的心坎。
“我的命难道还不及黛笛格重要吗?”我有些赌气道。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是我一个二十四岁的人该说的话吗?虽然我现在的模样是十一岁,但我的灵魂与我的心都是现代的二十四岁。幸好这句话是讲给洛昶予听的,若是被刘弗陵听见,怕又少不了一顿责骂和教育了。
洛昶予白了我一眼,“瞧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啊!在他心里自然是你重要。你既能饶薛王妃一命,为何就不能放过黛八子,非要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呢?”
难道这个就是刘弗陵不杀黛八子的缘由吗?他认为我可以饶恕钗吟犯下的错,同样也是可以宽容黛笛格的罪孽。若是我执意要处决黛笛格,他会认为我是偏心的,会认为我是因为刘胥的关系而放过钗吟,会认为我还是对刘胥念念不忘。难怪他刚才会生气,我们俩彼此都有了误会,却没有积极的去消除。
“昶予,你看问题的确比我看的透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可是我不杀薛钗吟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因为刘胥的关系,这个弗陵他是知道的。”
“他是知道的,但你会钻牛角尖,他就不会吗?男人也是敏感、脆弱的。他肯定会拿这两件事做比较的,同时也会认为你处理的不够公平。”洛昶予分析道。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我不应该坚持要处决黛笛格吗?”我有些泄气的说。我承认,我看问题向来只会考虑自己,只看到自己脚下的那块地方,而忽略了别人。我的自私可能是我从小就养成的坏习惯,因为是九零后的独生子女,父母会将所有最好的留给我,渐渐的我便成了一个自私的人。
“这个我无法给你意见,你有你的想法,皇上也有他的考虑。至于处理的结果,明日 便会有分晓。不管结果如何,你不要跟皇上再闹了,有意思么?”
我闭着眼,脑海里全是刘弗陵拂袖离去的背影,他的愤然、绝决都让我心里堵得慌,在这件事上我们注定有一方要妥协,不是他就是我。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没做,忙对洛昶予道,“桌上的血书你帮我念念,我看不懂字。”我想起了初一的供词,就想起了那个血肉模糊的血手印,心尖又隐隐作痛,初一惨死的模样就出现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你不识字?”洛昶予诧异的张大了嘴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弗陵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还以为你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呢,竟然不认字!”洛昶予又是一番挖苦,他收起诊脉的金丝,一边嘱咐道,“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多修养,不要太劳心。”
我点着头,轻声道,“有你在,我不担心身体会出事,你会保我周全的不是吗?”
“别,我只是答应了皇上,可没答应你。”
洛昶予慢条斯理的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才拿起桌上的供词,读了起来。“吾亲笔招供,受上官皇后指使有意谋死温婕妤,案情实非冤枉到底吾命休哉。犯人何初一书。”洛昶予左右摩挲着脸颊,发出“啧啧”的声音,继续道“这黛八子的确够狠毒的,她一定对何初一动了大刑,你看连这手掌都被打成了稀巴烂,连掌纹都没有了。”
我听洛昶予说着,内心忽的又冒出一股愤怒。我起身从内室走了出来,一把抓过洛昶予手中初一的供词,我眯缝着眼,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血手印,那一双手曾经掺着我在雪地里走过。初一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连我送给他一只翡翠玉镯他都会以为是我有什么阴谋。如此小心的他为何就落到了黛笛格手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黛笛格一定是要挟了初一。
呀,我惊觉不好,忙大声唤道,“不由,你快进来。”
不由慌忙进屋,还来不及请安,就听见我说,”快去确认初一河南老家的母亲是否安然无恙?”
没有等到不由的回答,却闻见洛昶予的声音,有些懒散。“不用查,肯定没了。黛八子这般残忍,又如何会留活口。”
洛昶予说的没错,黛笛格已经成了洪水猛兽,她会摧毁一切她可以摧毁的。初一惨死,他的母亲也不会被留活口。我就像被人抽了脊柱神经一般,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无力的下坠。
“娘娘……”不由忙扶住我。他搀着我回内室躺下。
“初一是个孝子,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的。黛笛格她疯了,彻底疯了。如果刘弗陵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那我与他就此生永不复相见。”我咬紧牙关,能听见牙齿间碰触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不要赌一时之气啊!”洛昶予劝道。
“我没有赌气,我说的是认真的。初一不是我椒房殿的宫人,他在宫里待了十年才熬到内务府管事太监的位子,他就为我办过几件事,但我对他很放心也很信任。在我眼里,他跟不由、青雨、墨绿是一样的,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这一次去白木山之前,我特意嘱咐他留在宫里替我看好黛笛格她们,就怕她们会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果然,温妲死了,孩子没了,而这一切却被黛笛格算在我头上,她就是想让我颜面扫地。如果她只是做些也罢,但偏偏她害死了初一,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放过她。这一次,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选择。”我疲惫的靠在睡榻上,心里很累。我知道自己给刘弗陵抛了一个难题,如果处理的好,恐怕会两败俱伤。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称自己累了,就遣了洛昶予离开。他其实还有话说,但见我如此固执,话到嘴边也被咽回去了。




弗陵歌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的确是累了,头也痛,心也痛。眼皮慢慢的支不起来,眼前一黑,就睡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初一来找我了。他满身是血,披头散发,向我摊开他被鞭打得稀巴烂的手掌,他咧嘴对我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说,“主子,对不起,奴才没能坚持到最后,以后的路奴才不能陪您走了。您多保重。不要为了奴才做任何事,奴才为您做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您是一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主子,您不要太有善心,宫里的人都是牛鬼蛇神,他们的野心您永远猜不到。最后再奉劝您一句,您相信的人只有您自己。主子,我走了,如果有轮回,下辈子我不想再进宫了……”
看着初一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伸手想去拉住他,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就像一缕青烟,袅袅的消失在我眼前。
“初一。”我大声疾呼,慌乱地睁开眼。才发现我还在自己的房内,粉色金丝的帐缦,江南布艺的棉被被我紧紧地抓在手里,手心已经渗满了汗水。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初一惨死的模样还在我脑海无法消散。既已惊醒,恐无法再入眠。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口渴。忙唤青雨进里屋来,一个人呆着心里有些慌。
“我梦见初一了。”我说。我双手捧着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一盏之后还很渴,又喝了两盏才完事。
“娘娘,恕奴婢直言,在宫里宫人的命是很贱的,根本不值得一提。您爱护初一,爱护椒房殿的人,奴婢们真的很感动,奴婢们因为有您这样的主子而感到庆幸,奴婢们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幸运。可是,主子,您不应该为了初一而跟皇上闹别扭。姑且不论皇上有多在乎您,皇上是大汉的天子,一言九鼎,他若跟您较起真儿,对您没有什么好处。相反,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化为泡影。”青雨站在我床边,手里托着茶壶。她表情凝重,很认真的指出我可能存在的隐患。
我将茶盏递给她,然后起身,向屏风外走去。我站在窗户前,望着已是黑夜的苍穹,满天闪烁着璀璨的繁星。我幽幽的声音这才响起,“你说的没错,他是帝王,拥有一切权力,我虽是皇后,也可能朝不保夕。但我就是在赌,赌一个真心,如果他真的爱我,会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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