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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后来我回达县开汽车修理店,最开始资金不够,还是他借给我一部分钱的。我找妈,通过了多种渠道,才知道,她已经跟那个男人分了,毕竟那个男人的儿女不喜欢她。

    她又不好意思回来,就到处找工,后来流落到成都一家餐馆,跟人在厨房工作。她工作流动性大,二娃找了好久没找到她。大约是关掉前就开始找,主要是因为,那段时间,她手机因为欠费停机。

    二娃果然有本事,他有朋友在公安,七拐八绕的,终于找到了。在二娃的劝说下,在我打电话的亲情感动下,她终于明白,我和我爸其实一直在等她回来。

    今天,她就要回来了,怎么能不激动呢我想了想,从我十来岁她离开,到今天,我二十六了,她回来,整整十六年,她恐怕也老了吧。

    终于看见二娃了,但他身边和身后,有两三个妇女,都低头看路,我没认出我妈。

    但是,在我跟二娃招手时,二娃好像喊了一声,他身边一个妇女抬起头向我看来时,我一瞬间就确认了:这不是我妈么!!!

    我喊不出口,五味杂陈,虽然我嘴张开了,我也没听到自己喊出什么来,反正周边人的声音挺大。

    “宣汉宣汉,小轿车,一百五。”

    “万源万源,马上走马上走,老乡,到万源嘛。”

    我飞速向最接近他们的站口跑去,而二娃却行动不那么急迫,他扶着我妈的一只手,我妈两眼流泪,用衣袖,自己在擦。

    而我爸,终于也挤出来了,站在我身后,仿佛在躲避什么。

    他们终于来到我身边了,二娃把一个包伸出来,向我的身后,我爸接了。二娃给我一个眼神,再将我妈的一只胳膊递过来。

    我一把抢过那只胳膊,对低头不敢看我的妈,轻声说了句:“妈,我们回屋。”

    我妈突然向下坠,力量清晰,我赶紧把她往上拉,她软软的,我不得不双手把她抱住。终于,巨大的哽咽化出了哭声:“哎呀,庄娃子哎,妈想得青痛啊。”

    我不能走了,我也想得青痛啊。我说不出来,一边拍她的背,知道她是憋得太久了,没哭出来,胸口痛。我虽然也有流泪,但必须作出力量支撑,以增强她的信心。

    “妈,回家,庄娃子有一个新家,就等你回来的。”

    而二娃和我爸在一边不知所措,我爸讪笑着,给二娃递烟,二娃挡了回去,重新提起全部的行李,在我爸的带领下,向车子走去。

    我妈几乎是我搀过去的,像一个大病的人。她的哭声不成整,时断时续的,但知道,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而她身上穿的,明显是崭新的衣服,我不知道是她特意买的,还是二娃给她买的。

    到了车头,二娃的眼神,我知道了,点了点头。他把爸扯到后排去了,我把妈扶到了副驾驶坐着,我开车。

    此时,母亲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最需要威风了,而刚才那包烟起了作用。当我车子启动时,那个保安居然在一边指挥,打着他认为正规的手势,但严肃认真的状态出来了。

    而出门时,栏杆自动升起,那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好梦容易醒
    仿佛到了第二天,头天晚上,二娃给我讲述的我妈这些年的过程和遭遇,不太清楚了,反正很是凄凉。她觉得对不起我,也无法面对外公外婆的责怪,所以就变得无家可归。

    但是,我妈努力给我存了钱,说是给我娶媳妇用的。好几万块呢。二娃悄悄跟我说,这是我妈悄悄给他妈,在成都说的,在成都,她们两个在一起说了两天的话。

    我妈的一身新衣服,是二娃的妈买的。

    好像有同学打电话,二娃接了后,给我说到:“巧梅、红红还有老白他们,请我们过去耍,去不去”

    今天这么大的事,我妈回来的第二天,就要出去搞活动,我明显有点抵触。“要去你去,我们经常见面的,都在达县嘛,过去镇上小学的同学,走得亲,你回来得少,稀恒(很少见面的意思)些。”

    他捅了捅我,低声说话。此时,我妈在客厅擦椅子,我爸在一边递抹布,两个人虽然没怎么说话,倒还算配合默契。我们在房间说话,倒要谨慎些。整个家里内,流淌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气息。

    “庄叔庄婶这么多年没见,你不给机会”

    我明白了,母亲与我相认,只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过程了。血浓于水,只需要确认眼神就够了。而她与父亲关系的正常化,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这需要时间,更需要空间。毕竟,十几年的分离与当年的背叛,双方的隔阂不是一天就可以消融的。

    我决定跟二娃一起出去。

    跟他们说了一声音,叫他们今天吃饭就不等我们了,自行处理。我妈还有点不太自然:“二娃今天不走吧”

    “不走不走,庄婶,我不得两天,好些同学好些年没见了。何况,万一有漂亮女同学没结婚的,我不推庄娃子一把”

    这句话说得她和我父亲心花怒放:“你们放心去耍,不要管我们。”

    我妈用了“我们”这个词,是指她和我父亲,看样子,这进展,有期待。

    我们一出来,就开始打嘴仗了,现在的二娃与过去的二娃变了一个人,他好像在国营大单位混久了,居然江湖起来,并且有点油滑。

    “庄娃子,这次回来,老同学说是请客,其实是要我买单,对不对”

    “肯定啊,谁叫你那有钱,公活私活同时干。这事虽然只有我知道,但你上次回来,那有钱烧包的样子,同学们不瞎。”

    他去年回来,跟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吃饭,一身的穿戴和用度,以及付账时的大方,让同学们大开眼界。用经典的话说,那次所有的消费,从吃到玩,他的标准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他毕业后,与另外几个同学私下成立了个设计公司,算是干私活,还有他姐夫成立的施工工程公司,也有利润,所以,他表面是在大设计院干活,实际上主要精力是干私活。

    人家有技术,再加上,脑袋活,在成都那地方,到处是黄金。

    “但是,这次,得你请客,上次装逼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这次我立这么大功,你不出点血”

    我笑了,他上次装逼,其实是相对于他的暗恋对象的,那女生陪他走过了初中和高中,等到二娃考上大学表白时,人家拒绝了,原因很简单,那女生是我们镇上的,总是嫌二娃家穷。

    这种男人纠缠的心态,很是表明二娃心胸狭窄。但是,那个男人忘记得了初恋呢何况是伤你最深的那个人。

    “我请客可以,但请你随便,为何要请他们呢”

    “不是说找未婚女同学吗这任务,我跟庄叔庄婶都说过了。你得利的事,出点钱就那么难我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了,夹防(土话,舍不得的意思)。”

    “狗屁!今天来的女同学,巧梅和红红,都结婚了的,我请她们,讨不到好,就是吃个豆腐,万一她们老公知道了,我挨打都不敢还手。”

    “这两个胖女人的豆腐你都吃得下去你胃口咋这样我鄙视你。”

    “你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我也没结婚呢,还不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哈终于承认了吧,哪里来的饱一顿”

    “这不得不涉及到个人魅力问题,你满身汽油味,不懂香水的。”

    我知道,他老在花丛中盘旋,有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是,有钱。

    “我要没有汽油味,喝西北风”

    “那就神了,喝风就可以生活,突破生理学规律啊。”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装得很斯文的样子。

    “怪不得你不找女朋友,你的生理规律与普通男人不同,在古代,你这属于宫廷级别的高手啊。”

    我知道他笑话我是公公,但没办法打他,我在开车。

    红红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这个歌厅是她表姐开的,她算半个主人。这是大白天的上午,基本没什么客人,老方约在这里聚会,也有照顾老同学关系的意思。

    我看见红红就想笑,他曾经是我们班的音乐委员。小学早上上第一节课,由她起音唱歌,她用严肃的状态,嘹亮的四川普通话唱第一句,当然是老师教过的最短的歌,她口音变不过来:“我们是共产主利(把义字读成川普的读音)接班人,一别唱!”

    预备唱,变成了一别唱。所以,我一见面,就指着她一边笑,一边说:“一别唱”。她笑着打了我一下,说到:“啥子,你当了两天兵,上了两年学,就不认家乡话了,还不是回到达县来了有本事,学二娃,在成都操码头。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假正经。”

    二娃也笑了:“红红,你今天,要不说出他哪里不正经,我不依你。”

    “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找个女朋友,就不正经。”

    “红红,你这人,说庄娃的,把我也捎带上了。”

    “就说你两个,又不是没条件,要不是不正经,咋这么老了,连个过年女朋友都没得要不是老方提醒,让我跟巧梅给你两个单身狗送温暖,我们才不来呢。”

    我一听,马上正经地说到:“我们要做有骨气的单身狗,不接受施舍。”

    二娃也说到:“大白天的,要温暖也在太阳下啊,哪能往你这黑屋子钻”

    我假装打圆场:“毕竟春天来了嘛,意义不同,是不是,红红”

    “说你们不正经,还确意(得意的意思)起来了。”

    她把我们往厅里让,先在大厅沙发上坐一下,等老方他们来了,我们再进包房。

    二娃一听“他们”两个字,问红红到:“是说老方跟巧梅吗”

    “你就惦记巧梅,晚了,人家结婚了,谁叫你当年不追人家。老方说他还要带人来。”

    “我当年不追,是因为我当年不懂事,我们农村人,懂事晚,哪里晓得先下手为强。”二娃说到。

    “屁,眼光高了嘛,只看人家班花,亏得人家巧梅当年对你那好,还送东西给你。”

    我曾记得,当年巧梅送给二娃一个精致的塑料封皮的笔记本,第二天,二娃居然退了她,搞得人家巧梅一个大红脸,从此再不理二娃了。

    老方来了,果然带了两个女的,一个是巧梅,另一个不知道是谁,但长得比巧梅要好看些。我想,这个人肯定是有来历的,要不然,同学聚会,不会带她。但老方毕竟结了婚的,不可能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到同学圈来,毕竟达县小,容易传播绯闻的。

    “巧梅,你来给我送温暖来了啊”二娃嬉皮笑脸。

    “你要不要嘛,我要送,你要接得住喔。”巧梅装着向二娃扑,二娃吓得往我身后躲,并且大喊:“兄弟,给我顶住!”仿佛电影里,**军官。

    谁知道,到了我跟前,巧梅迅速刹住了车,把我往边上扒,我差点失去平衡,幸亏哥们在部队练过,迅速稳住了局面,二娃趁此机会,已经跟老方在握手谈笑了,完全不在意我在帮他挡攻击。

    要知道,巧梅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却有着七十公斤的体重,质量密集程度和冲击力,是有来头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老方这才回过神来,拉着那个大家不认识的女生,大声说到:“大家猜一下,这是谁”

    我们七想八想,巧梅看我们表情,故意神采飞扬的,就是不给提示。说了好几个名字,往同学身上靠,都不是。那女生,反而显示出得意的表示,完全没有尴尬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对我有特别的好感。

    “你们这些狗屁!连张老师都忘了”巧梅冒出粗话那一刻,我们都受到了震惊。

    “幺妹子你是幺妹子”我先开口问出来,大家都在喊这个名字,因为我们都是张老师的学生。张老师的女儿,比我们小两岁,我们读一二年级的时候,她就在学校,张老师上课,她就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面,玩她的小玩具,也算是我们的同学,是我们全班最小的成员了。她读书,比我们虽然低两个年级,但由于我们经常到张老师家去,所以,把她就当我们的妹妹了。

    此时,幺妹子却说话了,虽然声音很小,但很好听,像张老师那样,不紧不慢的。“你是庄娃吧那这个,就是二娃,这个就是红红了”

    大家兴奋起来,毕竟十几年没见面,就凭她还记得我们,就了不起。当然有前提,我们的身材长相,并没有变得巧梅那样。

    这一下,大出我们意外,当年最疼爱的小妹妹,居然出落得这么漂亮,在我们印象中,她还是那个细声细气叫我们哥哥姐姐的人。

    她其实是刚大学毕业,在我们达县的一个中学教书,巧的是,老方的老婆,也在那个中学教书。老方在市政府一个部门当个科级干部,他老婆是个教书的,我们也见过。

    老方这人是我们这帮同学最早结婚的,他之所以如此成功,全在于他脸皮厚,对女人死缠烂打,好女怕缠,就这样上当了。当然,他岳父是政府的官员,他后来提科长,也因为这个。

    老方对同学,也是脸皮厚。他结婚时,我刚回达县办汽车修理厂。他给我打电话:“庄娃子,凭我的关系,这结婚你恐怕得出些血,晓得你钱都投入了,就不找你要钱了。结婚当天的婚车,你是修车的,这要求不过分吧十台,二十万以上的,就这样,不跟你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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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失落的目标
    那个梦中的片断如此美妙,我简直想重来一回。其实,人的基本感情与过去有关,并且,越早的心理经历对人生的影响越大。

    我只是一个山区的孩子,贫困与母亲的离开,让我的梦想变得具体。我只想住在城里,有吃有穿,有尊严。我只想父母团聚,有同学玩笑,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这些疗伤的内容,看起来,实现起很简单。而今天,却变得非常遥远。

    当年我以为造成一切困难的,是穷。我现在有钱了,但那些目标却永远无法实现。

    这是人生最大的尴尬。

    其实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我不需要繁华与成功。在这个时代,以我本人的能力,过上梦中那样的生活,经济上完全能够实现,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但是,父亲的离去,打破了一切。命运,当你拼命努力时,突然发现,目标消失了。

    好比一个电影,《一个人的武林》,天下第一又怎么样在这个子弹为主的热兵器时代,当你穷其一生的努力争得的天下第一,却打不过一杆枪。没人想当天下第一了,你所有的付出和价值,成了路边的垃圾,人们看都不看一眼。

    我记得,我们老家有一个业余川剧团,在节假日和红白喜事上,总有他们的节目。有两个小伙子,特别喜欢它。

    其中一个小伙子,出生于书香门弟。他爷爷和他父亲,都是我们当地书法最好的人。他爷爷是读古书教私塾的,他父亲从小家学渊源,自然毛笔字写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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