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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当年玄奘法师不远万里,过沙漠雪山,去求取真经,叫行。达摩禅师面壁十年,不与人言,也叫行。甚至,没开悟的人做好事养善心叫行。开悟了的,利益众生,教化弟子,甚至种田吃饭,都叫行。反正,经典上就是这么说的。

    “行了做什么就是去利益众生,教化众生,庄严国土。我们要想获得像佛一样的圆满福慧,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去脚踏实地地行,认认真真地培福修慧。大家想一想,我们做哪一件事不需要行呢不要说我们今天是为了无上解脱,为了了生脱死,就是世间上的一切事情,有哪一桩事情不靠行就能成功我看做任何事情,都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地去行,才能获得成功。像我们回家,了生脱死这样的出世间的大事情,更是离不开严格的行。不去用功地行,就想成佛作祖,那是痴人说梦。成佛作祖不是想来的,是行来的。”

    我倒没那么宏伟的志向,哪怕是小乘佛法,能够做一个自了汉,成罗汉果,都是很伟大的。

    “既是学了佛,就应当好好发心,从今天开始,生生世世都要行,时时刻刻都要行。几时有行,几时成功。几时不行,几时就不能成功。早行早回家,迟行迟回家,不行就永远回不了家。行贵在坚持,贵在不间断。不能说今天行了明天就不行,此时行了彼时就不行,在禅堂里行了,出了禅堂就不行,在寺里行了,到家里就不行。修行人,如果想把功夫用好,要时时刻刻和在在处处行,白天行,晚上也行,坐著行,走著也行,醒著行,梦中也行,那才是好的。总之,几时没有到家,几时都要行;几时没有成佛,几时都要行;即使将来成佛了,为了教化众生,还得行。行是主要的。几时行,几时就能到家。这好比回家的一条路,这一条路是我们要行的,不管是坐飞机来行,还是坐火车、汽车来行,还是一步步地走路来行,总之得行。”

    这种车轱辘话,只能用苦口婆心来形容了。况且,法露师此话是带着感情说的,不像是普通的说教。

    “当然行不是盲目的,得有一个目标,有个路线,要依正知正见来行。没有正知正见去行,行了也回不了家,有时会越行离家越远的。古人讲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一个人用功,得有一双择法眼,要有所选择,不能随随便便,马马虎虎的。今天这样行,明天那样行,邪知邪见重,像这样子用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所以,我们用功之前,先要树立起正知正见,依此去行,才能到家。若没有正知见,那你这一行不但不能到家,说不定行到地狱中去了还不自知哩。因此,我们大家在用功的时候,一定要认认真真地选择,选择好正道之后,就要好好地脚踏实地地去行。至于说什么时候到家,那就不用问了。”

    走错了方向,那肯定是越行越糟糕。过去有个成语,叫南辕北辙,说是越走越远。我过去有点杠精,反问过老师,既然地球是圆的,只要努力走,环地球一圈,还是会到南方的。现在看来,也是太天真。地球是大致圆的不错,但其中的起伏与山峰,其中的沙漠与大海,错的机会,到不了的困难,多多了。

    “路走完了,自然就会到家的。若一天到晚想到家,只这个想到家,便成了妄想,是错误的。为什么想生死是妄想,想成佛呢,还是妄想。要知道,了生脱死、成佛作祖,这些都不是想来的,到了时候,功夫一到,它就会自自然然来的。所以,我们不必去想,只一心地用功就行了。对我们用功的人来讲,有心去想,就成了妄想,就成了障道因缘。因此,我希望大家在用功的时候,放下一切,既不去想生死,也不去想成佛,只管认真用功,到了时候,水到渠成,自自然然就会成功。”

    也就是说,管它成佛不成佛,管它开悟不开悟,只记住话头,保持疑情,就这么着。也跟原来我听到老和尚讲的,大概一个意思小车不倒只管推。这条路,前辈圣贤已经给我们走明白了,你还看个啥其实,在那种所谓打成一片的境界中,多了一个成佛的念想,多了一个开悟的希求,都算是增加了妄想,头上安头,中断用功了。

    “各位想一想,不用功夫,整天打妄想,打闲岔,能成佛吗想是想不到的。你的功夫没有用到,路没有走完,想成功可能吗不可能的。能不能开悟,能不能到家,这个不关你的年龄大小,功夫到了,十岁、二十岁就能到家,功夫不到,就是八十、九十还不能到家。六祖年纪轻轻就开悟了,为什么他功夫到家了,只要一推门,门就开了,就进去了。我们现在到家了吗没有,我们很多人现在还没有动步,离家还远得很。”

    这个有故事吗我还没听说过。

    “佛法是平等的,不论你年纪大小,动步早就早回家。当年高明寺来果和尚有个侍者,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他跟来果和尚讲,他要走了,走了之后,希望来果和尚用一口缸把他装起来,过三年之后再给他开缸,然后给他的身体贴金。来果和尚说,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还要贴金坐龛子小孩走了以后,来果和尚就把他用缸埋了,事后也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佛教中一些所谓的肉身菩萨,当他自己生前觉得自己有把握在愿望保留肉身时,就会要求装缸。装缸其实是一种很普通的埋葬方法。

    我看过中央电视台关于某尼师装缸的采访。那是当地山下有专门师傅干这个活的。一个陶缸,内垫上干柴草纸与木炭,将尸体放进去,然后密封,三年后再开缸。如果修炼成功,再开缸时,身体不会腐烂,保持原样,这很神奇。

    这不像是木乃伊,那是在干燥环境下,还要取出内脏,相当于腌腊肉。也不同于冷冻尸体,那是用极低温度,控制微生物的生长,在完全无氧的密闭环境下,甚至还要充入惰性气体,杀灭可能产生的微生物。当然,这两种办法,都需要对尸体进行消毒杀菌,药水处理后,才能够保持。

    当然古代也有干尸,比如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辛追。但是,那是浸泡在大量消毒溶液之后,在地下绝对密封环境下的产物。

    而肉身菩萨,是要开缸的,并且,装缸前,既没有对尸体进行消毒处理,封缸中的手法也比较原始,根本谈不上密封信。开缸后,也是供奉在空气之中的,暴露在一切现实的微生物环境里,它是凭什么不坏的这是个密。

    “过了几年,小孩天天托梦给老和尚,说他在缸里闭得不得了,赶快开缸。老和尚才想起这件事来,就去给他开缸,一开缸发现小孩还在那儿坐得好好的,于是老和尚就按小孩当年的要求给他贴金。贴金时,发现小孩头有点歪,老和尚就用棍子把他的头正起来,用绳子绑住。晚上,小孩子又托梦给老和尚讲,你把棍子撑著我的头,我疼得受不了。后来,老和尚又把棍于撤掉,小孩的头也不歪了。小孩贴金以后,那个哄动啊,一天有几万人来朝拜。闹了几天,老和尚发脾气了,对小孩说,你再这样闹,把你扔到河里去到了第二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朝拜了你们看这小和尚多有本事。他已经到家了嘛。不能看他的年纪大小,要看他用功用得好不好。我们修行人,尽管用功去,几时到家就别去管它了。跟走路一样,一旦路走完了,也就到家了。”

    这就非常玄幻了,第一个,就是关于托梦。这孩子不仅肉身在,而且精神也在,能够与老和尚在梦中对话。第二个,就是他的精神,可以影响所有来朝拜的信众。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但假造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来果老和尚是近代法师。茅篷那的老师父,就是他弟子,他愿意为法露师作铺垫工作,说明法露师还值得他敬重。如果法露师造他师父的谣,还值得人家敬重吗

    “在这里,我再讲一个人。虚云老和尚过去手下有一个很勤劳的人,他没有什么文化,一天到晚尽做些苦事,别人不做的苦差事,他都去做。”

    法露师讲得简略,我在书上看的,是虚老和尚亲口所说的记录。说这个人,原来是逃难过来的,是个农民,天灾后,家里的田也丢了,没有活路了,先是一个人跑到庙子来求生路。

    虚老看他忠厚,就留他在庙子种菜。要知道,就是我们目前打七这个庙,这个崇圣寺,曾经有一个成道的人,在这里种过菜

    后来,他家人来庙子投奔他,包括他妻子及舅子等人,庙里有人就不喜欢了,毕竟有女众来不方便。但虚老和尚看他便宜可怜,把它全家就安排在后面半山坡上种菜为生了。

    这人想学佛,求虚老给他一个法门。虚老看他又不识字,又比较笨,念经参禅都不可能,就只好教他一个死办法,念佛法门,让他修。据虚老说,他是早晚都念,吃饭睡觉做事都念,只要人清醒,没一刻放过。

    “但他一心念佛,修行很用功。人家都看不起他,他也不往心上放。他跟老和尚告假三年,外出参学,回来之后,他还是老样子,别人不去做的苦事重活儿,他都去做。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小茅房子里面,有人看到他的小房子起火了,跑过去一看,什么也没有。”

    有些细节我还记得。那是虚老几年后在昆明修一个寺庙,这人回来了。虚老问他,你这几年出去参方,碰到什么高手没有他回答,也不过如此。虚老又问,那你为什么又回来找我他回答,听说师父在这里修庙,我是个苦恼的人,没什么手艺和本事,但有力气,我来帮师父出一把力。

    “他到死时,年龄不大,才三、四十岁。他走时,穿衣搭袍,拿著一把草,一把引磐,坐在一个草垫上,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烧掉了。烧完之后,他坐在那个地方,还像好人一样,引磐还在手上拿著,这件事哄动很远。当时唐继尧在当地当督军,他要亲自看一看。唐继尧看的时候,用手稍稍动他一下,整个身体都垮掉了,成了灰。后来、唐继尧就把那个引磐拿到博物馆去陈列起来了。大家想一想,一个人要成功,不一定要有很多学问,关键是自己要自觉地去用功。没有文化照样走得好,照样能回家。”

    法露师果然讲得简洁。但是,对下面的人震动很大,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出现在虚老门下,出现在众人眼下,出现在这个伟大的寺庙之中,我们能够在这里学法,与那圣人不过百年,怎么不会出一两个高手呢

    当然,其中还有个重要细节,法露师没讲。就是这位圣人,要之前的晚上,是专门去找过虚老的,他已经很明白地向师父说了,自己要走,也就是要圆寂。师徒之间还互道珍重。

    事后,当他焚化后,当时昆明的督军带着大量名流,还有新闻记者,有文字实录的,有照相的,有采访的。这事做不得假,因为没那动机,也没那手段。

    “我就讲这两个故事,一个小孩,一个很勤劳的人,他们的功夫都做得很好。大家想一想,我们自己要不要好好地用功夫我希望,我们大家,不管是有文化也好,没有文化也好,老的也好,少的也好,都要好好地用功,我们将来也会走得很好的。”

    今天晚上,他就讲了这两个故事,就算是完成了开示。要知道,这相当于讲例题,是为了说明公式。

    但对于我们练功的人来说,意义各有不同。有的人,听了故事后,受到振奋,会加倍努力。有的人,或许听了后,会有神圣想,或者对鬼神世界有想象,反而会成为修道的障碍。

    但是,大家会更珍惜时间。毕竟,这里出过圣人,算是地利了。况且,参禅这一法门,虚老和尚与来果老和尚留下来的,路子没错,他的弟子成功,我们也有可能成功。

    晚上回屋,一躺下,脑袋就浮现出一个小孩子形象,估计是法露师所讲的故事,给了我联想。对于有些人来说,脑袋出现圣人形象,是值得高兴的。如果出现在梦中,有人甚至会吹牛,说自己会通神。

    但我知道,这也是一种杂念,是一种妄想。我只需要抱住话头,用疑情笼罩住那闪烁的一切,让它们熄灭。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力量太虚弱
    我一直对自己的力量有自信,但是,关于心灵,我的力量太虚弱了。

    在照顾话头中,我的思想经常被突如其来的杂念打断,疑情保持的时间并不长,并且,即使在保持疑情的状态下,潜涌着其它念头的暗流,也在奔腾不息地流动。

    我发现,自己的头脑中,有一条暗河,虽然我用话头的盖板掩盖住了它,但仍然听得到里面垃圾与脏水混合流动碰撞的声音。

    水声杂乱而异响异味干扰情绪,让我很是烦恼。

    我不能假设它不存在,因为,它确实在暗自流动,一刻不停。我不能假设它不重要,因为,它已经干扰了我的平静。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如果是方法错了,我已经对比法露师的教导,进行了修正。如果是自己态度不对,我已经准备要舍弃一切幻想了。

    听人说过这样的观点,你所有经历,包括人生经历,思想经历,情绪经历,都贮存在你的大脑中,产生一个习惯性的角度与回路。当外界有刺激来临,它就会自然地按你的心理习惯与人生经历,作出你的“自我”反应。

    而外界的刺激偶然而来,倒还可以尽量排除。内心的刺激,也就是突然来的杂念,是无法控制的。它不仅不请自来,而且还利用自己讨厌它的情绪,故意搅动你那貌似平静的水面。

    我的人生经历,太多负面的东西了。比如从小的贫穷,让我对贫困有一种接近本能的害怕,哪怕今天,我的钱可以保障后半生的生活。比如母亲的离家,最亲的人抛弃过我的经历,让我对任何感情,都建立不起真正的安全感。比如父母的相继离世,让我对建立长久稳定家庭生活的信心很差。即使没有失去的东西,也总是担心它离开我的那一天。

    总之,对现世幸福的不自信,怀疑,导致我会担忧一切稍微美好的事物。我享受不了最好的东西,因为我在接触到那些美好的第一时刻里,就在盘算它是如何离开我的。这个潜意识,是近几天发现的。虽然打坐不是做梦,但能够得到比解析梦境更清晰的认识。

    我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想要的东西太多。或许,少年生活中拥有的太少,而少年时代到儿童时代,正是一个人心灵形成的关键时期。我有一种什么都想要的期待,到手后,又担心它的离去,所以经常以及时行乐的态度,过度挥霍它。

    我既想要钱,又想要家庭,还想要身体的欢娱,还想要理论上的高层次。对了,我喜欢各种理论,其实是对高考失败的心理补充。我当年高考失败,我总怪罪于我的学校不好,我受到的教育不好。其实,也与我不够聪明不够努力有关。近段时间跟万师兄与小胡在一起时,我发现,论敏锐性理解力以及记忆能力,我综合起来,是赶不上他们的。

    一老一小的人,我都没优势,这就很明显地确定了,我在人群中智商的地位中等偏上。

    我的优势,只不过多学了几天周易,那还是董先生出于同情或者说生命最后阶段,不得已让我当徒弟。比我悟性高的人大有人在,要么是不感兴趣,要么是没碰上董先生。董先生选择我当徒弟,是他时间有限条件有限下不得已的次优解,而我能够得到他的教导,纯属运气。

    但是,我并没有真正把董先生的教导,当成一生追求的目标,我曾经有很长时间迷失在金钱、美女与貌似精英生活的幻影里。因为,我并没有发自内心地想达到董先生的水平,没有在周易理论的学习中进行该有的努力。

    为什么呢因为,我不想过他一样的生活。从生活状态来说,这样一个饱学之士,一生过得坎坷。他所拥有的预测能力,根本无法改变他的主要生活。他过得太孤单,我最害怕孤单。

    再学得好有什么用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我以前太贫乏了,在分管环境里生长时,根本没有这种强烈的意识。第一次让我开眼界的,是高考时到二娃宿舍住的那一晚。我连知识都是贫乏的,这打击了我最后的自信。

    当后来上了大学,学校虽然不好,但毕竟是在城市,城市的大门一打开,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如此贫乏,跟本与同龄人无法比较,甚至缺少基本的共同语言。这也是我在大学里,没有真朋友的原因。

    一个在封闭山村长大的人,如果不进城,或许还有本乡本土的比较中获得某种安慰与宁静。但如果进了城,开了眼界,他就会深深痛恨,自己原来生活的贫乏。

    我被这种害怕这种痛恨,扭曲了心灵。我根本无法像正常生长的人一样,有一个正常人的完整人格。比如思远,那种阳光,是装不出来的。比如妍子,敢于投入一切的坚定,是因为她从来不害怕失败,因为她知道,自己始终有不会失去的、家庭和父母带给她的、安全的座垫。

    即使跟我一样出生的农村人,如李茅如小苏,他们也从一个父母健全、家庭正常的有安全感的地方生长大的,所以,他们可以坦荡与专一。

    最极端的例子是王班长,他从小家庭在当地优越,所以造就了他安全自信,所以他敢于来断试探命运的边界,寻找生活方式的各种可能。

    而班长,父母至少是爱他的,至少给他少年时期的家庭是安全的。这种从小带来的安全感,让他坚定而自信。虽然受过妻子离家的挫折,但他有信心挽回。因为他知道,离稳定家庭只差一步,而且这一步,通过他的努力,可以达成,那就是赚点钱。

    班长的自信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他的力量。部队给予他能力的长期肯定,让自身能力与现实效果形成了正反馈,强化了自信。他有力量承担,并为之努力奋斗。

    我除了因从小家庭没能给自己带来自信外,而且我的生活变化太大,接触的新鲜东西太多,我推动了生活的参照。如果说,现在要准确定位我的心路历程的话,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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