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元渐,贺林晚不由得笑了笑:“这主意不错,我许久没乘舟了。”
赵青青也笑:“那就一起去吧。”
元渐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一蹦
第23章 煞星
贺老侯爷和元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因两人是过命的交qing因此两家有通家之好,两位老爷子相继去世之后贺家和元家的关系虽然无法同他们在世的时候比,但是比之一般人家还是要亲近不少。
元家的丫鬟都认识贺林晚,也知道这位姑娘脾气不大好,因此见她说想自己走走,她们就都留在亭子边没有跟上来。
贺林晚带着自己的丫鬟沿着荷花池走了大半圈便停了下来,见身边只有一个春晓并无他人,贺林晚拿出那一枚玉挂件轻轻摩挲片刻,然后便对着池塘发起了呆。
她很挂念表哥和幼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能否吃饱穿暖。
表哥因父母双亡,自幼寄居杨家,xingqing有些孤僻偏激,不知能否适应外面的生活。杰哥儿虽然聪慧,但是只是个四岁的幼童。还有杰哥儿的东西是怎么落到宫中内侍手中的若是不小心遗失了被人所拾倒还好,若是遇上了什么变故……
贺林晚手中紧紧拽着那枚玉坠,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湖边风大,这地儿又有些yin,要不我们回去吧元姑娘和赵姑娘应该快回来了。”春晓见贺林晚盯着荷花池看了半天,有些担心地问。
贺林晚勉强收回心绪,正要点头,却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便有一人从湖边灌木丛里的一小条岔道里拐了出来。
“你家这小破池塘小爷又不是没有见过,能划得动舟吗要玩水元渐那小子不早说,咱可以去雁鸣湖上啊。这会儿雁鸣湖上正热闹着,每日都有不少的乐坊的画舫停在湖上,到时候咱还可以叫几个花娘唱唱小曲儿,岂不比在这小池塘里划悠乐呵”
贺林晚这会儿想要回避也来不及了,来人是个长着一双大大的圆眼的白净少年,这双圆眼若是长在别的少年人脸上或许会有几分乖巧,不过眼前这位却将一把折扇斜斜地cha在了自己后颈的衣领里,加上他那天生带着几分傲气的表qing,让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贺林晚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位煞星。
要说这京城里谁是最不能惹的人,康郡王李恒当排第一位。别看这位爷年纪不大,长相也很秀气讨喜,却是一副蛮横霸道的xing子,等闲人都不敢惹。
有一年冬天宫中设宴宴请皇亲贵勋,伺候李恒的一个小太监不知何故惹恼了八皇子李嵘,李嵘一怒之下将那小太监踢到了池塘里,周围没人敢去救。等李恒赶到让人将小太监捞上来的时候,这小太监已经被冻得全身青紫,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恒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李嵘推进了池塘,虽然八皇子身边跟着的侍从多,很快就将人捞了上来,李嵘也遭了大罪,当夜就发了高烧。
安德妃大怒,到皇帝面前去哭诉,要治罪李恒。
好在八皇子第二日就退了烧,晋王夫妇在宫中跪了一夜为小儿求qing,最后皇帝只罚了李恒一个闭门思过。
据说晋王回去之后将李恒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修养了半年才能下地。一般人得此教训当会收敛xing子,可是李恒不。康小郡王跟八皇子李嵘自此事结仇,从此以后两人见一次掐一次,李恒也从来没有面对皇子就应该忍让的自觉。
康小郡王面对备受皇帝和宠妃疼爱的皇子尚且如此,对别人就更没有相让之理了。
贺林晚想到这里,就想行个礼退下,避着这位小煞星一些。
可惜她料错了一件事。
李恒一
第24章 不得不应
正在这时,贺林晚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岔路上传来:“李小恒,你与女子打架打输了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么非要嚷嚷得人尽皆知不可。”
话音刚落,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就拂开花枝走了出来。
贺林晚转头看过去,不由得楞了楞。
贺林晚是见过不少相貌出se的人的,不说别人,她当初的未婚夫薛子叙和她五哥杨成英就是难得的俊美少年,往近处说元淳也是容se出众。不过眼前的这位还是让她不由得看住了。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着一身蓝se的轻薄夏衫,轻尘不染,猗猗如竹,容颜如玉,他脸上虽然带着淡笑,笑容却有着几分骨子里散发的疏离,举手投足zhijian自有风范,就如同从诗经中走出来的伴竹而居,饮朝露,食兰花而生的皎皎君子。
前朝有一位好美se的昏君曾言,看美人不能看颜se而要看气韵,再好的颜se都有令人厌烦的一日,有独特气韵的美人则如酒酿,陈也醉人。
贺林晚想,若是美人不分男女的话,眼前的这位就可以称为一位气韵出众的美人。
令贺林晚觉得奇怪的是,这样的人她竟然毫无印象。
那边康小郡王对着来人恼羞成怒地道:“慕少艾!我说了我没输!不信我跟她再打一架给你看看!还有,小爷不叫李小恒!”
慕少艾看了康小郡王一眼,嘴角含笑:“我离京五年,竟不知长琴是如何教导你规矩的改明儿我要问问他。”
李恒脸se一变,立即放下袖子拱手朝慕少艾见礼:“李恒见过表兄。”
见慕少艾但笑不语,李恒清咳一声扭捏道:“表兄,我哥哥日理万机忙得很,这等小事你就不必问他了。”
跟在慕少艾身后走出来的元渐哈哈大笑:“李小恒,瞧你那点出息。”
李恒瞪了元渐一眼,看了看慕少艾,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贺林晚在李恒叫出“慕少艾”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急转,瞬间就明了了这少年的身份。
慕知真,字少艾。祖母先帝嫡长女安义长公主,祖父出身大周朝最显赫的世家之一慕家,是当今慕首辅胞弟。父亲慕敬诚,十八岁考中状元,也是至今为止大周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母亲长乐郡主李淮秀是晋王亲妹妹,不过可惜这位郡主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慕知真现如今在京中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五年前随祖父出门游学,最近才回京,也因此贺林晚对他没有印象,不过五年前的京城,却没有人不知道慕知真。
传闻慕知真少时随父亲出门赴宴,遇上一群书生在高谈论阔针砭时弊,大骂慕阁老当时力排众议一力推行“新政”是误国害民之策,穆如松是沽名钓誉的jian臣弄臣,按罪当诛。
年十岁的慕知真认真听完这些书生的言论之后,并未因这些书生出口无状而生气,只是抛出了与当时的国策民qing有关“十论”让这些书生们作答,不想这些自负有才的书生们却是一个也答不出来。
后来众人才明白,这所谓的“十论”和与后来被总结出来的与之对应的“十策”,都是新政的精髓所在。可笑这些书生当时骂得那么痛快,让他们说点有用的却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不过慕知真并不是高调的xing子,自这件事之后他在京中就少有名声传出,后不久更是离了京城一走五年。也有人说慕知真或许又是一个“伤仲永”的例子。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第一个“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是现在的晋王世子李毓,别看现在的晋王世子风流纨绔,听说年少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聪颖。
总而言之,慕家底蕴深厚,家族每代都会出一两个天资卓越的人,慕知真应该是他这一辈慕家儿郎的领头人。
慕家在朝堂上与范家向来是水火不容,杨家却属于范系一派,所以杨家当初与慕家并无往来。朝堂上弥漫的是看不见的硝烟,一着不慎,不是粉身碎骨就是家族覆灭,例如杨家。
范阁老致仕,范系一派如今偃旗息鼓,这背后要说没有慕家的手笔,贺林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就连当初杨家全族获罪,说不定也有慕家这只背后推手。毕竟当初她祖父门生满天下,是范系一派最有利的后盾,她大伯更是范系的下一任接班人,与慕家阵营是完全对立的。
所以这会儿知道眼前这少年是慕家人,贺林彤前对他那点因他的容貌风仪而产生的好感就灰飞烟灭了。
元渐看了看他们道:“我才走开一会儿,你们怎么又对上了这回可别像上次那样打起来啊!”话虽这么可是元渐那满是兴味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他恨不得两人再打一架好让他看热闹。
慕知真不由得看了贺林晚一眼,见贺林晚也在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不知为何让他有些不舒服,便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礼貌地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
李恒撇了撇嘴,看着贺林晚吊儿郎当地道:“小爷也看上了这挂坠,反正它现在在我手里,今儿你要么打赢了小爷赢回去,要么就甭惦记了。你说要怎么着吧”似是对慕知真还有些顾忌,李恒说完这话又转头对慕知真道:“表哥,这是我跟这丫头的私怨,你可别管啊!我哥也没教过我不准打女人这种
第25章 对局
李恒有些志得意满:“最近我手中养了不少猛兽,我们玩斗兽如何别说小爷不让你,我手里的猛兽可以任你挑选。”
元淳立即反对:“不成!我祖母和母亲不会同意将猛兽带进府里来的!而且阿晚家等会儿就要接她回去了,不能在外面留太久。”
李恒皱眉想了想,然后难得大度地说:“罢了,不玩斗兽就不玩斗兽。你说玩什么吧,随便你选。反正比吃喝玩乐小爷不信小爷会输。”
贺林晚想了想;“别的我都不会,只有叶子戏还算略懂一二。”贺林晚挑了一个相对斯文的。
李恒闻言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贺林晚:“你要跟小爷赌叶子戏别怪小爷别提醒你,玩这个没几个人能玩得过小爷。”
元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贺林晚:“我听说郡王特意跟人学过这个,所以很厉害,你可能赢不了他。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喜欢那种挂坠,我去帮你找找看有没有相似的。”
李恒翻了个白眼:“元小二你跟她偷偷摸摸嘀咕什么呢我说你可别胳膊肘儿往外拐啊!你平日里没被她欺负够怎么地”
元淳闻言很是尴尬,不过不知为何还是站在贺林晚这边没有动。
慕知真原本当他们是小孩子闹腾着玩,不愿多管,这会儿见李恒跟个小姑娘不依不挠的,身为李恒的表哥他还是温和地与贺林晚商量道:“贺姑娘,你看这坠子既然也是令兄打赌赢回来的,这次不如让与阿恒如何我再寻一枚更好的赔给你。”
慕知真也是好心,觉得不能让李恒在他眼前欺负一个小姑娘,想着不过是一枚挂坠,他们谁也未必是真的非要不可,不过是年少的意气之争罢了。以他对李恒的了解若是硬bi着李恒相让,谁也不知道他下次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她,所以他才劝说贺林晚,然后打算等事后代李恒赔礼。
若是慕知真不姓慕贺林晚说不定会领他的qing,可是他是慕家人,这话说出来就让贺林晚心中不顺了。
贺林晚想也不想便冷冷回道:“多谢慕公子好意,不必了。”然后看也不看慕知真,转头对李恒道,“郡王,既然要赌,那便请吧。”
慕知真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位小姑娘了,他自然没有错认刚刚那一瞬间从贺林晚身上散发出来的针对他的敌意。
慕知真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贺林晚几眼。
今日的贺林晚穿了一身鹅黄se绣瓜蝶纹的交领襦裙,梳了个双丫髻,饰以天蓝se攒珠流苏,风吹着头上的流苏轻晃,很有一番婉约的韵味。
虽说李恒喊贺林晚丑丫头,但是贺林晚并不丑,相反她五官还很秀美,加上这段时间的精心将养,皮肤也白皙细腻了不少。站在那里腰杆笔直,亭亭玉立,让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姑娘会和李恒这个煞星打架,最后还打赢了。
不过慕知真并不少一个会以貌取人的人,何况一个敢与康郡王李恒赌搏的女子也不可能会是一个真正的弱女子。
最后,聪敏如慕知真也想不明白贺林晚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他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位贺姑娘。
李恒对慕知真道:“表哥,你别搭理这丑丫头,她凶悍着呢!前面的亭子里凉爽,我们去亭子里吧。元渐,还不快让人将叶子牌拿出来。”
元渐嘿嘿一笑:“得勒,大爷您稍等。”说着去吩咐丫鬟去了。
一行人又转去了凉亭。
丫鬟们很快就将赌具拿了出来。
李恒看了看贺林晚,摸了摸下巴道:“怎么个玩法打叶子牌一般是四个人,至少也要三个人。你会别的花样吗”
元淳连忙道:“就玩叶子牌吧,她们女子在闺中也玩过。别的都不会。”
李恒瞪了元淳一眼,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叛徒!
李便又嫌弃的看了看贺林晚:“女人就是没见识。那你们来个人凑凑数吧除了表哥,谁来都行。”
元渐不明所以:“为什么少艾不行”
慕知真但笑不语。
李恒对元渐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表哥打试试小爷赌遍天下无敌手,只从未赢过两个人,好在这两人一个是亲哥一个是表哥都是我哥,小爷也不算太丢人。而且表哥向来嫌弃搏戏粗鄙,不怎么愿意跟人玩。”
不想慕知真却坐了下来,笑道;“许久没碰这个,我就来凑个数吧。”
李恒却不干了:“表哥,你别想暗中给这丫头放水!”
慕知真还没说话,贺林晚就坐下了,淡声道:“既然是我们两人的赌局,慕公子又言明了只是凑数,自然不会偏帮谁,郡王不必浪费时间了,开始吧。莫非你害怕了不成”
李恒闻言就想炸毛,不过想了想又突然笑了,嘲笑贺林晚道:“我就说你这女土匪今日怎么突然转xing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可一世才像你嘛,之前装什么大家闺秀。罢了,就算表哥给你放点水也不怕,今儿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输字是怎么写的。”
李恒拿起桌上的叶子牌开始熟练的切牌,元淳说他专门学过这个真不是骗人,但看此时叶子牌在他手指尖灵活地翻动,动作竟十分优美,安静下来专注的做某件事的李恒还真与平日里的他差别甚大,至少让人瞧着不那么惹人厌。
李恒将切好的牌交给了慕知真,一派大家风范地道:“既然是我
第26章 对局(2)
赵青青看了看贺林晚手中的牌,想了想,低声对元湘道:“你也看到了,这一局贺妹妹手中的牌太不好了。”
元湘摇头惋惜道:“何止是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烂的牌。”
贺林晚也知道自己手中牌面太糟糕,不由得暗自皱眉。
她虽然会算牌,也自信即便在手中的牌比别人差的时候也能赢,不过如李恒之前所吹嘘的那样,他的赌技很不错,尤其是牌面比她要好太多了,她这一局想要赢很难。
贺林晚看了慕知真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一张二十万贯扔了出去。
慕知真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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