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李恒却是马上跳了起来,将自己手中的牌甩到贺林晚面前,张狂地笑道:“小爷就差你这张牌,小爷赢了!哈哈哈……”
不想就在这时候,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气定神闲地将贺林晚打出来的那张二十万贯拿了过去。
慕知真将手中的牌放下,很谦和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是贺姑娘的下家,这一局好像是我赢了。”
李恒的笑脸立即僵住了。
元渐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地道:“啊呀,被截胡了。”
李恒愤怒地道:“表哥!你不是来凑数的吗你怎么能赢!还截我的胡!”
慕知真笑容温和地跟李恒讲道理:“赌场无父子,我虽然是你表哥,但是也不能让你。何况……阿恒,你今日的牌太好了,小心过犹不及乐极生悲。”
李恒原本有些不满的表qing在听到这一局的时候愣了愣,然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贺林晚却是心中一动,看了看李恒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思索片刻之后不由得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恒。
“郡王,听说有一种技能能在洗牌的时候将好牌洗到自己手中,坏牌留给对家。郡王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为我解解惑”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向李恒。
李恒拍桌而起:“丑女人!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对付你这种人小爷还用出千”
贺林晚不为所动,微笑着cha刀:“郡王你别恼,耍手段倒是没什么,手段能耍赢了也是本事嘛。就是那种耍了手段还赢不了的人……真是令人感到遗憾。”
李恒瞪着贺林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元渐看李恒又在贺林晚面前吃瘪,忍不住“扑哧”一笑。
贺林晚继续笑着补刀:“都说赌品如人品,郡王今日的表现真是刷新了我对您的认识。”
李恒暗自咬牙,瞪了贺林晚半天,最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干脆耍起了无奈,辣气壮的道:“小爷就是出千了,你能奈小爷何哼!别跟小爷提什么人品,小爷是个纨绔,不欺男霸女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众人看着无耻成这样的李恒,皆是无语。
李恒斜睨着贺林晚,那表qing的意思就是爷今儿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你,识相的就自己认输!
贺林晚还从未见过李恒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她想但凡李恒要半点脸,他都不会这么难对付。
贺林晚心里是有气的,如果说她心里对慕家人没有好感,对天家的人就是有着恨意了。
李家建立大周国不过五十余载,天下还没坐稳,不孝子孙孙就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想当初太祖皇帝李俊义不过区区一介布衣,打下这大周江山之后面对各地不买账的世家豪族险些坐不稳皇位,太祖为了收买天下的读书人为他卖命,几次亲下江南去请她太祖父出山,太祖父被太祖诚意所感动,带着杨家满族的优秀子弟入世,太祖父以杨家在士族和读书人中间的号召力主持科举考试,为朝堂选拔人才。
她太祖父当初七十高龄还在为他们李家的江山卖命,临死都遗言子孙后代要为国尽忠为民请命,对这李家的人的江山可谓呕心沥血,可是他老人家的子孙后代又得了个什么结果太宗皇帝李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灭了他杨家满族。
李恒是太祖李俊义的曾孙,他祖父老晋王更是李俊义的嫡长子,老晋王当初若是不死的话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当是他这一脉。现在李恒的这副嘴脸让她心里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
贺林晚的眼睛里氤聚了一股黑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冷漠和yin郁。
别人没有看到,坐在她旁边的慕知真却看到了,不由得愣住了。
贺林晚想,她上一世当了一世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可以称得上是闺阁内的典范,结果也没落着个什么好下场。或许老天爷让她成为贺林晚就是看不过去了,想要她随心所yu地活着。
这李家的不肖子孙真是欠教训!
就在慕知真有些担心贺林晚会不会冲上去把李恒打趴下,犹豫着他是上前拉架还是未免自己衣裳被弄脏想先一步退避的时候,贺林晚却笑了。
慕知真眨了眨眼,发现这贺家姑娘果然翻脸跟翻书一样。
“郡王说的是,您是陛下亲封的郡王,小女子区区一介四品武官的女儿还真不能奈你何。”贺林晚眉眼弯弯地道。
李恒虽然觉得这话听着不怎么太舒服,不过还是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就好。”
贺林晚将桌上的牌慢慢收拢起来,冲着李恒偏了偏头,笑道:“那依郡王的
第27章 赌注
贺林晚让人拿来纸笔,将赌注写下,上头写明了自己欠下的李恒的赌注跪下学三声狗叫。然后签字画押交给对方验看。
李恒看了看觉得很满意,就很有些摩拳擦掌,想到贺林晚会跪在他面前学狗叫,心里就觉得解气。就算最后贺林晚要耍赖不肯叫,他手里有了这张纸也能好好的羞辱贺林晚一番。
贺林晚见李恒将那张纸交给了元渐,便道:“桌面上有二十七张牌,我暗自记下一张,并将这张牌写下来交给元大哥,你可以将桌上的二十七张牌随意调整三次位置,每次调整位置之后我都会告诉你我选择的那张牌不在哪一排上。随后你根据我的三次回答猜测我选中的是哪一张牌。”
李恒摸着下巴道:“如此说来,好像有些难度啊。”
贺林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难度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李恒觉得有道理,便将桌上的二十七张牌重新摆放了一次,为了等会儿好分辨,他每一排都是分类摆放的,由此可见小郡王还是有点脑子的。
贺林晚看了一眼,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记住的那张牌交给了元渐,元渐看了看暗中记下了,然后将纸小心地折好收到了袖子里,还笑着拍了拍衣袖,一副自己会不负所托好好保管的态度。
贺林晚道;“我选中的那张牌不在第三排。”
众人看向元渐,元渐点头:“没错。”
李恒皱眉看了看,暗自将上面两排的字记下了记了下来,然后又换了一下牌的顺序。
等他换完了,贺林晚道:“现在这张牌不在第二排。”
李恒抓了抓抓头,又仔细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皱着眉头又换了一下位置。
贺林晚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这次不在第三排,郡王请猜吧。”
李恒支着下颌趴在桌上对着牌面想了很久,围观的几人也都小声猜测,唯有知道答案的元渐十分得意。
慕知真喝着茶,不动声se地看着。
李恒拿眼神去看旁人,可惜元渐挤眉弄眼地对着自己的嘴比了一个叉,然后毅然决然地撇过了头,表示要当一个诚实的公证人。其他人不是在苦思冥想就是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李恒偷偷去看他表哥慕知真,慕知真回了他一个温煦的微笑。
贺林晚笑道:“郡王慢慢猜没关系,即便猜错了也不要紧。”
李恒想想觉得也对,猜对了贺林晚倒霉,猜错了他却没什么损失,于是李恒决定还是凭运气猜一猜,说不准就中了呢
这么想着,李恒拿起中间一张五百子豪气干云地道:“小爷就猜这张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元渐。
元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李恒见状心中一喜,兴奋地问:“怎样我猜对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元渐拿出之前贺林晚写的那张纸打开放到了桌上,见众人都看了过去,元渐才换了一脸遗憾的表qing对李恒道:“没猜对啊。”
李恒气的踢了元渐一脚,元渐嬉皮笑脸地侧身躲了。
李恒泄气地看向贺林晚:“这也太难了。我就不信你能猜中!”
贺林晚微微一笑,将桌面上的牌打乱秩序重新排了一次,然后才对李恒道:“我这局若是赢了郡王就把挂坠还给我吧。”
李恒斜了贺林晚一眼:“没别的了”
贺林晚摇头,向李恒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恒也将赌注写下,然后又挑了一张牌写下来,照例都交给了元渐。
慕知真看了看桌上的叶子牌排列秩序,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若有所思。
“小爷的那张牌不在最后一排上。”李恒翘着二郎腿道。
贺林晚点了点头,没有停顿地就再次将牌面调换了位置。
慕知真手指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还是不在最后一排。”李恒摆了摆手。
贺林晚第三次调换牌面顺序,慕知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有些讶异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李恒看了一眼桌面,想来想去觉得贺林晚不可能猜得到自己的那张牌,于是不在意地道:“不在第二排。”
贺林晚的手指在再桌上的牌面上划过,众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的手在动,李恒见贺林晚的手指从他选中的那张牌上划了过去没有停留,不由心中得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贺林晚手指回撤,突然将李恒挑中的那张牌准确无误地选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这张。”
“什么!”李恒下意识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猜到!”
元渐立即将那张纸拿出来,展开在桌上,上面果然写着贺林晚选出来的那张牌,三万贯。
在场众人都很惊讶地看着贺林晚。
李恒呆怔了片刻,突然指着贺林晚愤怒地道:“你,你出千!”
元渐先不给面子地笑了:“郡王,不是兄弟我不站在你这边啊,这要怎么出千你以为是玩叶子牌还是摇骰子啊”
李恒觉得有些道理,他选中的是哪一张牌只有他和元渐知道,元渐这人虽然爱玩爱闹却不是一个会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李恒有些词穷,不由得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慕知真。
慕知真摇头;“贺姑娘并未出千。”
李恒瞬间泄气了,他相信以他表哥的眼力若是贺林晚出千他肯定能看
第28章 赌注(2)
贺林晚淡声道:“不过是个园子,想必世子不会介意。郡王,赌不赌说句话,别每次事到临头就装缩头乌龟,让人瞧不起。”
李恒被激得跳起来:“谁是缩头乌龟了!不过是个破园子而已!”
说到这里,李恒话声一顿,略有些犹豫,“只是……梅园是我哥前阵子才买下来的,不是我的。不过我名下有三个铺面在正阳大街上,地段还不错,我们赌这个吧。如果我输了,立即让人将房契拿给你,这次决不食言!”
贺林晚摇头:“我就要梅园。”
李恒气的牙牙痒,最后他实在气不过就看着贺林晚咬牙道:“你想要梅园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你这次猜错了就……就徒步绕着京城走一圈,一边走一边大声喊‘恒爷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贺林晚嘲讽地看了一眼李恒,不等他将话说完提笔就将李恒提的条件写了下来,签字画押,然后将纸笔都扔给了李恒:“我没意见,该你了,写吧。”
李恒没想到贺林晚会答应,有些骑虎难下,不过贺林晚这么爽快他再磨磨蹭蹭推三阻四的实在是有些丢脸面,于是小郡王忘了他哥哥的紧箍咒一时热血上头,不顾慕知真的反对抓起了纸笔就将自家哥哥的“梅园”给卖了。
贺林晚将李恒写下的字认真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元渐。
元渐收起纸后一脸崇拜地看着贺林晚,然后转头悄悄跟元淳说;“二弟,既然贺姑奶奶看得上你你就嫁……不,是娶了吧。贺姑奶奶这本事,这胆量,这气场……啧,镇宅啊!”
元淳被说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却拿他兄长没有办法,只偷偷地瞥了贺林晚一眼,怕被她听见了,贺林晚这时候嘴角挂着淡笑,眼眸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晶亮光芒,瞧着说不出的恬淡温柔,还有一si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可是无论是笑容和目光都不是对着他,而是冲着坐在她对面的李恒,元淳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堵。
李恒看着贺林晚气呼呼地扬了扬下巴:“开始吧!”
贺林晚微微一笑,开始摆牌,李恒依旧暗自记下了一张。
贺林晚摆换了三次位置。
“不在第三排。”
“不在第二排。”
“不在第三排。”
等三次过后,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贺林晚选牌,李恒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贺林晚笑看了李恒一眼,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挑中了那一张对的牌。
李恒差点没坐稳从座位上摔出去。
“怎么可能!”
贺林晚唇角微勾:“郡王,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元渐看了看李恒,又看了看贺林晚,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将刚刚李恒写的欠条递给了贺林晚,李恒立即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元渐眼睛往天上看,清咳一声:“我就是个无辜而正直的见证人,小角se。”
贺林晚看着李恒,笑容温柔和煦:“郡王,你怎么说是要在这里学狗叫吗还是换个地方再清一下场”
李恒看着贺林晚的笑容,突然觉得她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用拳头揍他的时候比较讨喜。
李恒咬牙切齿地冲贺林晚低吼道:“你说笑呢!小爷怎么可能学狗叫!多丢份儿!”
贺林晚点了点头:“那就是要把梅园给我了”
李恒闻言脸都绿了,第一回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贺林晚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郡王是个输不起了,罢了,我直接拿着你这张欠条去找晋王妃吧,听闻晋王和晋王妃都是谦和守信之人,想必不会赖掉小儿子的赌帐。”
李恒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贺林晚说的是实话,他爹他娘若是知道他应下了这样一份赌债,即便觉得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也会让他哥把“梅园”的地契给贺林晚,只要这字真是他写下来的,晋王府是不会赖账的。
可是他就惨了,他爹娘会训斥他,他哥更是会让他死得很惨。想到上次被自己亲哥教训的场景,李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简直这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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