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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若安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酌颜

    叶槐生裴锦箬挑眉,原来,他此时,还不叫叶准

    裴锦桓却是忙道,“不敢不敢,不过是拙见,叶兄实在是谬赞了。在下裴锦桓,表字觉先。”

    读书人之间,若以表字自称,那便是亲近之意,何况,此人行止落落大方,让人不由心生好感,裴锦桓自然投桃报李。

    裴锦枫亦是随着兄长自报家门,“在下裴锦枫,表字照凌。”

    互相告知了表字,这便是相交之意了,叶槐生面上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方才也说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此时,却又要和煦许多。

    只一股冷风传来,他却是情不自禁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莫要站在风地里了。槐生哥哥……呃……你还是请裴家两位公子进屋叙话吧”这时,边上的季舒雅却是骤然开口道。

    裴锦箬蓦然便是扭头望向她,她却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到裴锦箬的目光,只是一心一意望着叶槐生,神色间有些焦切。

    裴锦箬垂下眼,恍惚明白了什么。

    叶槐生侧头望了季舒雅一眼,嘴角轻轻牵起,“斯是陋室,还请两位不要嫌弃,这边请。”

    男人们被引着进了门,裴锦箬则是上前一步,挽了季舒雅的手,笑眯眯地望着她,而后,戏谑地一眨眼道,“槐生哥哥”

    季舒雅的脸,蓦然便是爆红,那般爽朗的人,居然也露出娇羞之态来,却是一伸手便是去呵裴锦箬腰间的痒痒肉,“不许你笑我。”

    “别!别!舒雅姐姐,我错了!你别!我怕痒!”裴锦箬连忙躲,一边躲,一边求饶。

    好一会儿后,季舒雅觉得报了仇,这才收了手,两个姑娘家都有些气喘吁吁地倚着那棵歪脖子柳树喘气。笑闹了一通,这会儿倒也不觉冷了。

    裴锦箬这才侧头望向季舒雅道,“舒雅姐姐不是不认识‘槐柳先生’吗这才几日的工夫,居然就唤起人家‘槐生哥哥’了,好不亲热。”

    季舒雅脸儿微红,闻言,瞪了她一眼,“什么几日的工夫我和槐生哥哥自然是从前就认识的,那日,却也不是骗你,我确实不知‘槐柳先生’就是槐生哥哥。”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你与岚庭,对叶先生都是熟悉得很。”裴锦箬问道,她早先便猜测过叶准与季家可能有关系,没想到,居然还真被猜中了。而且,看方才季舒雅与叶准的表情,这渊源,只怕还不浅,那么,这完全就可以解释前世那时,为何叶准会与季舒玄联手,一起搬倒李家。过后,又还全不在意地娶了季舒雅为妻,还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了。

    “说来也是巧。我们与槐生哥哥自幼时便是识得的,他还曾救过我的命,在我家住了两年之久呢。那时,我们几个一起念书,一起玩闹,槐生哥哥很聪明,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做得好。只是后来




100 洞悉
    “你怎么做什么事儿都能这么专注看个画儿也能看入了迷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当真没听见”少年明朗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悦,从房门处漫溢而来。

    只是,季舒玄的明朗却又与燕崇的恣意不同,他毕竟,还有顾虑,尚会隐忍,那笑容,怎么也不若燕崇的灿烂与张扬。

    可即便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总是让人心生欢悦的。

    是以,裴锦箬也回以一笑,“是啊!叶先生的画,真好。我瞧你们熟稔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冒昧给他提一提,待会儿卖几幅予我”

    “我看方才叶大哥与你家大哥哥和照凌都相谈甚欢,不若一会儿饭后你自己与他说吧!说不定,他直接送你了。”季舒玄笑笑提议道,也许在他看来,叶槐生此人是个极好说话的。

    裴锦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一转,点了点头道,“也好。”

    “那便走吧!大家都等着你用饭呢。”

    裴锦箬这才注意到外间的天色已经不知在何时暗了下来,果然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

    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晚膳是季舒玄让人从望江楼叫来的席面,还备了好些秋露白。

    裴锦箬见了,便是笑言,“又让舒雅姐姐破费了。”

    一众人也没有分主次,更没有男女分席,围坐着叶槐生那张唯一可用的桌子团团坐了。

    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裴锦箬在边上偷眼瞧着,裴锦桓对着叶槐生,竟是一副尊崇有加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暗道,她大哥哥虽然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说到底,心里却是不无傲气。这傲气来源于自信,对自己学问和成就的自信。可这才多大点儿工夫,居然对叶槐生便这般尊敬推崇了,这可是早前从未有过的事儿。

    至少,裴锦箬从未见过裴锦桓待哪一个与他同龄的人,有过如今对着叶槐生这般的态度。

    往后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阁老的人,果真是好手段。

    饭后,裴锦箬果真郑重向叶槐生请求,卖几幅画予她。

    叶槐生倒是没有二话。

    裴锦箬挑了几幅画,问了叶槐生他将画卖给清雅斋的价钱,分毫不少的将银子付了。

    接过了画,心满意足,却有些不好意思,“托了舒雅姐姐和岚庭的福才能见着叶先生,却不想,又让你们家的清雅斋少赚了一笔,怎么好意思”

    “你呀,就少与我见外了。如果可以,我还真巴不得你就是我家的,好好宠着呢。”季舒雅笑道。

    只这话,裴锦箬却是不敢接,哈哈傻笑了一下,转而望向叶槐生道,“叶先生,不知道你最近忙不忙”

    叶槐生挑了挑眉,“裴三姑娘有何事”

    “是这样。再过些时日,便是我祖母的生辰了。我比不得大哥哥和枫弟他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这礼物上只能投机取巧一些。我祖母也喜欢字画,不知,叶先生能否有空,帮我另画一幅”

    “尊祖母的寿辰是什么时候”叶槐生没有急着应下,反倒问道。

    “冬月二十四,还有差不多一月的时间,可来得及吗”

    “倒是还来得及。只是,既是要另画一幅,想必,有些别的要求”

    “这个,我一时倒是没有想过。大哥哥,不若你帮我出个主意”

    “祖母不是喜欢参佛吗若是能画观音像,自是最好。只是,我瞧着九巍兄的山水才是真正出挑。不如……请九巍兄帮着画一幅大相国寺吧”

    听罢裴锦桓的提议,裴锦箬便是拍手称妙,“祖母在



101 支招
    季舒玄一听,却是急了,“别的闺秀自然与我没有关系。叶大哥,那我怎么办”这些事情,季舒玄之前未必没有想过,只是,他到底年轻了些,虽然少年老成,却哪里有叶槐生想得深远透彻,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季舒玄从没有如此刻一般,这么恨从前的自己。若是他能够不与父亲怄气,在进了博文馆之后,也没有搁置学业,而是一直走着举业之路,是不是……就没有如今这样几近绝望的时刻

    “是啊!照槐生哥哥这么说,那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季舒雅也是一样的急,一来,她是真的喜欢裴锦箬,二来,她也是最明白自己的弟弟,知道他是真心。没有人知道,他是经过了多少努力,才能重新回到博文馆继续念书,也没有人知道,他近来有多么的努力。

    这些,既是为了改换他们季家的门楣,何尝不是为了裴锦箬

    可若是他都这么努力了,可最后,却还是赶不及,那么……情何以堪

    叶槐生神色端凝,有一缕冷光,却从眼角悄悄隐没,“那倒也未必。”

    季家姐弟一愣,而后,皆是不约而同望向了叶槐生。

    “还好,你在博文馆中习学。而博文馆中,自然比旁人多了许多机会。你忘了,博文馆每年一度的年底检验,便有一个规定。”

    叶槐生说到此处,季舒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双眼,登时亮了起来。

    “不过,你也不能全寄希望于此。博文馆中那些贵胄子弟,世家勋贵,未必就没有能人,魁首的位置,可只有一个。”

    “是以,你若是要想确保万无一失,裴三姑娘处,你自己还得多下功夫。”

    从叶槐生的小院离开,季家姐弟二人都是沉默着。

    直到走出了老远,季舒玄这才猝然停下步子,一张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之下,晦暗不明,“数年不见,叶大哥比从前,更是算无遗策了。”

    这话里,或许有些别样的意味,季舒雅目下闪了两闪,“不管怎么说,槐生哥哥是不会算计我们的。”

    季舒玄回头望她,没有应声。

    “走吧!我们快些回去。我方才在槐生哥哥屋里,见着连个炭盆也没有,尤其是那画室,冷得跟冰窖似的。这眼看着就是要入冬了,他身子又是弱,偏偏他的性子又倔,只怕是不肯再与我们家有半点儿纠葛的,我提也不敢提半句让他与我们家去的话。不过,我得给他置办些东西送来。”

    季舒雅说着,便是急急要走。

    “姐姐,且慢。”季舒玄却是忙拉住了她。

    季舒雅皱着眉,狐疑地望向他。

    季舒玄神色平平,“姐姐,是你说的,叶大哥对父亲存着心结,怕是再不想与我们季家有半点儿牵扯。否则,他也不会明知清雅斋是我们季家的产业,却还躲着不肯见了。事实上,他如今肯见我们,还待我们一如往初,我已觉得庆幸了。姐姐凭什么觉得,他会接受我们季家给他的东西你忘了,方才不过一桌席面而已,他也算得清楚,将银子尽数给了”

    望江楼的一桌席面,可是不便宜。看叶槐生的情况,便知他过得极是拮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自己付了银子,哪怕明知他们不缺那一点儿,哪怕,那说不定是他一个月的吃食钱。

    叶槐生的傲气与傲骨,从多年前,便已根深蒂固,他们都见识过。

    季舒雅亦是想明白了这点,“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冻着,他们袖手旁观吧

    “你没有瞧见锦箬怎么做的吗姐姐真以为,她是为了买画而买画,甚至还花了重金,要请叶大哥另画一幅给她祖母做寿礼”

    季舒雅恍然,原来是这样。



102 拦道
    角门外,自然已经有人,此处,由袁嬷嬷亲手安排,未让旁人经手,就是红藕也俱是瞒下了。

    这角门处守门的婆子,也早已是她们的人,如今,与袁嬷嬷一人守在门外,一人守在门内。

    而裴锦箬则和门外那人在院墙投下的暗影下,很快说了一席话。待得再进来时,与袁嬷嬷轻点了一下头,主仆二人便是轻手轻脚地从那里走离。

    看门的婆子轻手轻脚关了门,又回到了门房处窝着打盹儿,丝毫没有人察觉出半点儿的异常。

    等到回了竹露居,袁嬷嬷望着空了一大半的妆匣底层,却是长长叹了一声,“姑娘这银子真是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就那么点儿例钱,往后,莫不是得紧巴巴地过日子”

    裴锦箬想起她这些时日花出去的银子,只怕是将她这些年的私房,包括过年时长辈给的压岁钱都给用光了,不由也是笑了。

    “嬷嬷莫要心疼银钱,过些时日,等我见着了外祖母,让她给我零花钱用,不会短了嬷嬷你们的月钱。”

    这自然是说笑的,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袁嬷嬷本就观人于微,已是足够了解自家的姑娘是个什么性子。

    她不过是为了宽自己的心罢了,哪里会真正去找葛老夫人要什么零花钱

    袁嬷嬷看着少女纤弱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抬手,将她轻轻抱住,咬牙道,“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到一切事了,将太太的嫁妆都夺了回来,姑娘自然手头宽裕了。”

    裴锦箬在这府中没有半点儿根基,唯一能做的,只有财帛动人心。好在,有句话自来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为此,她还真从她外祖母那儿拿了一笔零花钱。

    葛老夫人也是借此提点她,要收拢人心。先靠利,再以德与忠。

    只是,如今,那笔钱,也是花了个七七八八了。

    “嬷嬷,我有些怕。”望着烛火幽幽,裴锦箬的嗓音有些飘忽。

    袁嬷嬷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姑娘,莫要怕。嬷嬷一直都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姑娘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若是孟姨娘没有害人之心,自然相安无事。若是她先算计,那么,便也怪不得谁。”

    裴锦箬咬了咬唇,“是啊。我织了一张网,可她若是不撞上来,那么,再怎么密实的网,也只是枉然。”

    “所以,姑娘,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啊!”

    裴锦箬点头,“我不会心软的。孟姨娘欠我的,欠我娘的,也是时候,该还了。”

    话虽这么说,可这日夜里,睡在榻上时,裴锦箬却是做了梦。

    梦里,恰恰是煜哥儿刚能被逗笑的时候,香软的身子,粉红的牙床,一笑时,便不住流下的哈喇子,可那副模样,落在她眼里,却总能让心肠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转眼,她的煜哥儿,活生生的煜哥儿却是在她的嘶喊中,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裴锦箬从梦中尖叫着醒来,浑身的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她在帐子里发了半晌的呆,才在尚昏暗的天光中,哑着嗓喊人。

    隔间里值夜的玉笺听见了,忙进来伺候着她起身。

    孟姨娘怀了孕,裴世钦在确定之后,只有满心的欢喜。毕竟,裴府已经许多年未曾有过小孩子的哭声了。何况,裴世钦这样的年纪,总有那么两分老来得子的感觉,自觉宝刀未老。

    是以,欢喜后,便立刻去了春晖院与裴老太太商议。

    裴老太太虽然不愿,但谁让孟姨娘命好呢,这个时候,居然怀了身子。看在孟姨娘肚子里是裴家骨肉的份儿上,裴老太太就算不甘愿,也只得依裴世



103 旧事
    “枫弟,不如,你随着岚庭一道去瞧瞧。”话锋一转,裴锦箬又将这差事交到了裴锦枫的手里。

    裴锦枫乐得从命,应了一声。

    袁恪便是面无表情与他们拱了拱手作别,护持着马车,转而朝英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季舒玄望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怅然所失,片刻后,才道,“英国公府世子爷果真是出众英豪,风姿卓然。”

    说起来,裴锦枫与这位表兄也算不得熟,但,到底是亲戚,人家夸赞,只得笑道,“表哥是凤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又得陛下信重,理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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