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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若安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酌颜

    收礼和迎客,倒还都算井井有条。

    男客那边有裴锦桓兄弟几个,女客们,大多由着裴老太太带着几个庶出的姐妹招呼。

    即便如此,裴锦箬还是忙了个脚不沾地。

    一来,有些贵客,她也不得不出面,二来,许多事,都要来问过她。

    好在,忙归忙,心里却是欢喜的。她想着,别的且不说,等到小姨母进了门,这家里也算重新有了主母了,往后这些事儿,至少都用不着都落在她一个人肩上担着了。只要想着这是最后一回,自然怎么想,都是开怀。

    一忙起来,时间便是过得飞快,似乎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小厮喜气洋洋地飞奔来报说迎亲队伍已是到府门前了,话刚落口,便听得府门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炮仗声。

    “快!”裴老太太一脸的笑,将手伸给裴锦箬,裴锦箬笑眯眯将她扶着到了喜堂主位上坐了。

    一喜堂的人说着喜气儿话,热闹了一阵儿,听得小厮报说,新人已经进了二门,便各自寻了位置,或坐或站。

    几乎是刚刚站定或坐定,便听得一阵喧嚷声。

    听得外边儿高扬的唱礼声,“新人进堂,拜天地啦!”

    伴随着话声儿,一对新人,被呜啦啦的人群簇拥些进了喜堂。

    人很多,裴锦箬作为女儿,总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不自在,便不由得退到了一边儿上。但心里,却也不是不欢喜,不管怎么说,成了她“母亲”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她的小姨母,她母亲的亲妹妹。

    可这心里,却又觉得




196 香艳
    泡在热水里,浑身的酸痛总算疏解了许多。裴锦箬轻叹了一声,仰头靠在木桶边沿,等着雪盏取了膏子回来。

    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雪盏还是没有回来。莫不是没有找见

    正在沉吟时,屋外突然有了些动静,闷闷的一声响。

    裴锦箬眉心微微一蹙,“雪盏”

    没有人应声,她眉心皱得更紧,转头瞧见搭在一边木架子上的衣裳,便伸手去够。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响,裴锦箬蓦然回过头去,一双琉璃色的猫儿眼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瞠大,双手环抱住自己,便是沉进了水里,咬着牙,又恼又恨道,“燕晙时!”

    来人可不是雪盏,或是她的哪个丫鬟,而是绝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燕崇。

    他居然……又给她玩儿夜探香闺的这一套,而且,还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裴锦箬又羞又愤,却见他还愣着,不由怒了,“你还看还不转过去”

    “哦!”燕崇被吼得醒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慢吞吞转了过去。

    “滚出去。”身后,又是裴锦箬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娇嗓。

    燕崇不敢回头,不敢有疑义,终于清醒了过来,倒是急得如同见了鬼一般,蓦地便是拔腿溜了出去。

    房门“砰”一声阖上,门内门外两人的心跳,却都是不约而同失了速。

    经了这一遭,裴锦箬哪里还有心情,“哗啦”一声破水而出,随便擦拭了一下,便将衣裳套在了身上。

    只是,天气本就热了,她又是打算沐浴完便歇了的,便只带了寝衣进来,这夏日的寝衣自然都是轻薄的,如何能见人

    裴锦箬皱了眉,好歹瞧见边上还挂了一件披风,便将之取了,牢牢裹住了身子,又用衣带紧紧束住,确定妥当了,这才走出了净房,可心里的恼火,却是半分不散。

    净房外的燕崇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哪里想过会撞见方才那一幕虽然不是头一回夜探香闺,但上一次,还没有看个明白,便被裴锦箬推了出去。连屋子里的格局都没有看清楚,哪里知道那里是净房

    只是听得她唤了一声,以为她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丫鬟,偏偏,她的丫鬟刚刚才被他“处置”妥当,怕她无人可用,他这才进去。

    本是想着不介意给她当一回丫鬟使,哪里知道,会撞见这么香艳的一幕

    想到此处,方才瞧见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她的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润娇艳,一头青丝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水气。乍见他闯进,吓得直往水下缩,别说香肩,就连秀雅的下颚都有一半进到了水中,望着他,一双猫儿眼瞪得浑圆,又羞又慌,像是一只被箭惊了的小鹿。

    偏偏,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往下一瞄,透过那荡漾的水波,她那身雪白的肌肤,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段,都是若隐若现,配上她脸上那哀羞欲绝的姿态……

    燕崇陡然觉得又口干舌燥起来,连忙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满满一杯冷茶,咕噜噜一口饮尽。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只是,也不过只是能将心头的火稍稍浇熄一瞬。

    身后,净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他骤然回头,便见得裴锦箬气势汹汹地踩着重而急的步伐冲了出来。

    一双猫儿眼瞪着他,晶晶亮,全是怒火。

    燕崇喉结微微一滚,却是忙道,“那个……那个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里是净房,更不知道你在沐浴……我真的…



197 争吵
    裴锦箬直到尝到了些许咸腥的味道,这才蓦地反应过来,松开了牙关。抬眼,果真便见他的虎口处一个清晰的齿印,已是沁出了血,她眸中才是乍然闪过一抹惊怔,“你为何不躲”他若要躲,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燕崇却还是一副笑模样,无奈而宠溺,“消气没”

    裴锦箬抬头望着他满是笑意的眼,却是皱起眉来,“是不是我说不气了,你就可以走了”

    她不怒不恼了,沉静得有些冷漠,反倒让燕崇眉心蹙了起来,“你这姑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呐有什么不痛快,你说出来,憋在心里,我哪儿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宁愿她如方才那般张牙舞爪地跟他闹,吵闹、拌嘴、打他,甚至咬他……也好过如同此时这般。

    “我没什么不痛快的。”裴锦箬绷着小脸道,“就算有,我咬了你一口,便也算得扯平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要一直装傻吗”燕崇紧皱了眉,眸中有些懊恼的神色。他就算是再聪明,再敏锐,有的时候,也摸不透她的想法。偏偏,她不是那些犯人,由得他去抽丝剥茧,遇上她,他的脑子总是不够用。

    “我装傻难道装傻的不是你吗”这一下,裴锦箬却是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瞬间,便是炸了毛,乍然你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将他紧紧盯住,“那日,围场之上的事,你提醒了我,没有那么简单。那么,我且问你,这不简单当中,有没有你的手笔你使的,是不是苦肉计”

    既然永和帝都能看出不妥,她不信他不能。

    何况,中秋宫宴之上的事儿前车之鉴尚不远,她不信,他会笨得再重蹈覆辙一回。且,敌人在暗,他在明。又因着萧綦的事儿,另结了一个暗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她不信他不懂。

    他虽然表面看上去鲁莽,但她却知道,那不过都是他用来骗人的假象罢了。这些,她虽然是事情过了,冷静下来了,才想到的,但他却未必没有想过。

    偏,他却要拿她作幌子,做出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姿态来,做给谁看

    燕崇一愣,眼底闪了两闪,“你都看出来了”

    裴锦箬挑眉,他居然承认了猫儿眼里,缓缓腾起了火气。

    瞧见她面上的怒色,燕崇暗叫不妙,忙道,“你就是为了这事儿闹别扭啊那你问我就是啊,害我还以为……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这样的事儿,暗地里也凶险着,何必拖着你,让你跟着心惊肉跳的”

    自然是凶险。“只怕是你也没有料到事情会那般严重,你自己险些丢了性命在里头吧值得吗”她问。

    “富贵险中求,从来都如是。”燕崇一脸的理所当然。“福王、荣王都已经得罪了个干净,我总得给自己寻条后路,我靠不了皇舅舅一辈子。”

    所以,他便选中了萧綦“你已经帮过穆王一次了。”

    “还不够。皇室之中勾心斗角,成王败寇,哪一次皇位的更迭不会流血这是要命的事儿,若非十足的诚意,穆王不会信。”他敛去了惯常挂在脸上,那玩世不恭的似笑非笑,头一回,在她面前展露他掩藏在纨绔表象下的锐气,一如那日在猎宫配殿中的惊鸿一瞬,让她觉得陌生,还有些害怕。

    “为何非要这般汲汲营营你生来富贵,就算不偏不靠,也可以有半世富贵荣华。”

    “可我还得护着你。”燕崇沉声打断她,“要想一世安稳,也得有足够的力量,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他不再插科打诨,说得清楚,一双湛眸深深,将她凝住。

    竟是将他的谋算一一摆在了她眼前,毫无保留。

    裴锦箬却是一个激灵



198 新妇
    好不狼狈,燕二公子再一次被人赶着,从窗户上撵了出来,堪堪站稳,“哐啷”一声,窗扇便在他身后甩上,关得严严实实。

    燕崇不满,扭过头去,刚想说什么,眼前晃过一道身影,他便将话生生咽了下去,抿紧了嘴角。

    洛霖打量他的神色,呃……有些阴郁。

    “属下方才听见了,公子又跟裴三姑娘吵嘴了”说起来,这两位一见面,还真难有你好我好的时候。不过,真是奇怪了,偏偏,他家公子就是放不下这一个,大抵,这是自己……找虐

    燕崇瞪他一眼,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却是个内心闷骚而八卦的表里不一。

    “公子干嘛又跟裴三姑娘吵了起来不是说了,这回要跟她好好把话说清楚的吗”洛霖又道。

    这回,燕崇却是一愣,而后,神色有些懊恼地抬起手来,在额头上一拍。他刚才真是被她气糊涂了,该说的没有说,不该说的,倒是说了一堆。

    天知道,他真不是来寻她吵架的。

    “算了!反正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就照着我的意思,继续便是。至于她,不用管她。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还想嫁给别人休想!”说到此处,燕崇磨了磨牙。

    哪个女人不希望日后能够诰命加身,被人捧着,羡慕嫉妒偏她倒好,说什么只想安安稳稳就好。他是该夸她淡泊名利呢,还是说她头脑简单呢就她那长相,哪个平淡之家能养得住

    她自己待得住,旁人还要惦记呢。

    “公子不是说要等裴三姑娘心甘情愿么你不怕一意孤行,惹她不高兴”洛霖看他家公子在裴三姑娘跟前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方才,听屋里的动静吵得多厉害啊,结果,还不是灰溜溜被人撵了出来

    他看啊,公子在裴三姑娘跟前,吵架,就从来没赢过。

    这话里,隐隐含着些别样的意味,燕崇哪里有听不出来的。瞪了高台看戏的洛霖一眼,哼道,“怕什么爷会治不住她么再说了,她就是一只死鸭子,嘴硬而已。”说罢,便是扭头,大步而走。

    洛霖跟上,公子你,不也是一只嘴硬的死鸭子么倒是正好,般配得很。

    昨夜被燕崇气了个够呛,谁知,躺下去,却是一夜无梦,睡得异常香甜。

    清早起来,绿枝一边给裴锦箬梳妆,一边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这新太太刚进门,咱们姑娘的气色都好得不得了了。”

    裴锦箬咳咳了一声,莫名有些心虚,这大抵倒是跟新太太没什么干系的。昨夜,吵了一通,这心头的郁气是去了大半,却是被气得有些糊涂了,该说清楚的,还是没能说个清楚明白。

    因着这一节,她想起一桩事,“对了,雪盏怎么样了”

    “奴婢清早去看过了,已是不要紧了。只是愧疚得很,说是都怪她没有注意到自个儿的身子不妥,否则也不会硬要凑上前来服侍姑娘。也不知怎的,明明是要去寻膏子,竟是突然晕倒了。好在姑娘没在水里一直等着,否则,若是着了凉,她的罪过就大了。”

    她的罪过才是大了。

    裴锦箬越发的心虚了。“你回头从库房里挑点儿温补的药材给她送去,让她好生歇两日,补养补养。”

    “是。”绿枝应了一声,收拾妥当了,裴锦箬带着袁嬷嬷和绿枝二人,出了竹露居,往春晖院而去。

    今日,新人见礼,她这做女儿的,也得去拜见新母亲。

    春晖院中,几个小辈都已经到了。堪堪与裴老太太请了安,冯嬷



199 负罪
    “何况,如今母亲进了门,往后这些事,便都由母亲操持了,想到这些,我就是再累,也甘之如饴。”裴锦箬笑得俏皮,说着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惹得袁婧衣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我进了门,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躲懒了”

    “那是。有了母亲,我便又是那只需娇养在家中的女儿了,自然可以躲躲懒。”裴锦箬笑眯眯道。

    “这可不成,你眼看着便该说亲了,该学的,还是得学起来。”袁婧衣却是道,“不过.....我瞧着你,万事妥帖,日后不管嫁到谁家,定也可以将日子过得顺心,如今,唯一差的,便也只是一门好亲事了。”

    这话里,好像意有所指,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道,“母亲这才刚进门,就迫不及待想将我嫁出去了。”

    袁婧衣目下闪闪,“我也舍不得,可女儿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啊!好了,左右也不过两句闲话,谁要娶我们家箬姐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也得是人中龙凤,文成武就,这才能配得上我家箬姐儿。”

    “走吧!带我去逛逛园子。等到三朝回门过后,你手里这些事,还得我来操烦。你都已经在博文馆告假多久了这习学之事,可不能长久耽搁的。”

    裴锦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等到三朝回门时,袁婧衣也不讲究,硬是要带了她一道去英国公府。

    她到底也是英国公府的外孙女,要回去,也是使得。见袁婧衣坚持,裴锦箬便也只得从善如流了。去了,哪怕去看看外祖母也好,说起来,也许久未曾见过她老人家了。

    到了英国公府,没有见着袁恪,而舅舅、舅母望着她时,神色总有些不自然时,裴锦箬便更是肯定了。

    果真,等到了葛老夫人房里,老人家拉着她,摩挲着她的手,长吁短叹,却是久久不言。

    反倒是裴锦箬有些受不了了,“外祖母,您别这样。我知道,您和外祖父为了我,已是尽力了,有些事……终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如今有了母亲照看,就算没能来外祖母跟前,我的日子也好过着呢。往后,我若有什么事儿,表哥也不能不管我吧”

    葛老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倒是看得开!”这个孩子,还是聪明通透得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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