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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点苍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雪人间
白露点苍苔
作者:霜雪人间
「正版文案:神界九公主朝华被罚堕入轮回,又被生死簿除去了名字,成了鬼蜮之中似梦似醒,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孤鬼。她为寻他的魂火上穷碧落,她寄人间容颜不改。他的这一世,有天地君亲,有君子明德,唯独没有风与月。——如果你还能再活一千年,会去做什么?——乘奔御风,俯仰天地,逍遥四海。——如果你不知晦朔不知春秋,身如蟪蛄,仅能再活一刻,你会去做什么?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无所至极邪?」「盗版文案:一个无节操女A将正人君子小白兔驯化成小狼狗的无节操情事。」



楔子
    我做过许多梦,却从未有一个如今天这般漫长。

    开头已经寻不到了,只记得触目所及之处晕开了一片海,波光艳致,蔚蓝深沉,延伸到天穹交接之处渐渐淡去。日头分明很足,强光穿透云层洒在水面上区隔开流动的阴影,我却感到冷,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向死一般的自由。飞鸟划过云间,留下一声凄厉的长鸣,我听得心头一紧,却又隐隐见天边的潮水涌来,越滚越凶,眼看就把要我裹了进去。

    而后那鸟却化作了人。在我被吞噬之前,他便站在了我的面前,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却只记得他凭一人之力把漫天的暗潮都挡了下来。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想我该道声谢,却见他旋即垂下头,化作了垂垂老者之态,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想起许久之前-甚至在我的记忆凝出头尾之前,在故国王城黝黑的城墙下,风里吹着瑶草的香。母后梳了高髻,簪着满头的珠翠,遥遥地俯身在高墙上看我。她朝我递来一支花,我刚接过,那花枝如墨般倏忽化开,我满面惊恐,仰起头,又看到了那个老者。

    “你可知罪”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咬着牙,怒瞪着他。

    “可知罪”他又问。

    我不知如何作答,提了裙摆转身欲走,他却一把将我死死扯住,其力道之大简直可以拽下我的一条手臂。

    “十世轮回,永生孤苦,可够你赎罪”

    我被他问得毫无头绪,回头怒目以视。他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化作了我垂垂老矣的父皇。

    “如此,便咒你……”他未说完,天边便又劈过几声鸟鸣。我趁他分神之际飞奔而逃,他在后面扯着嗓子朝我扑来。未走几步,脚下的土地却渐渐结上了寒霜,而远处一株不知名的绿植上结着红艳的果。我朝那一路狂奔,长长的裙摆拖在冰面上阻碍我前行,眼见那人越来越近,我惊叫一声,陡然长出了翅膀,凭空飞了起来。

    我看到故国的楼台高耸,檐牙林列,雕花的青瓷砖上树了一只巨大的鼎;也看到帷幔层叠,青铜柱上刻着九龙遨空,空气里燃着熏香,云气氤氲。再往后,便是一方华池水暖,水中有菡萏浮萍,游龙戏鱼,一派安乐。我看到自己越飘越高,渐渐地分不清这是记忆中的故国或是虚构的另一处梦境,只觉白云苍狗,时空莽莽,而自己在混沌的时空里里被永远地留了下来。

    我陡然惊醒,冷汗浸透重衣,不觉一场深睡,也不知人间过了多久。

    摸索着床头缓缓直起身,四下暗无天日,帷幔飘曳,落针可闻,窗口处凝着咒符,光芒流转,护我魂魄不散。我站起身,扯过深重的长袍笼了全身,冷静许久后方才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是,这具身体本该是死躯,若非鬼蜮常年阴气笼罩,万魂齐聚,我一个孤鬼早该被烧得灰都不剩。大概是起床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外间的小鬼,我方刚点上灯,只见木门倏然被推开,外间的几缕幽光照了进来,越发衬得这间房子像一座坟。

    掌灯的小鬼受了惊吓,话也说不利索,张口讷讷,半天挤出一句:“殿下安。”我瞧着生气,拽过他的灯便朝外间走去,留下他一路惶恐,拦也不敢走也不是。连廊处挂满了青白色纱帐,随风曳然也森然,这届鬼帝的品味十分独特,尤爱把气势恢宏的鬼王城打造成乱坟岗。风中隐隐传来清越之声,传闻鬼王殿中的聚魂铃有镇天地万魂之能,我自是不信,并与白臻打赌谁能让那鬼铃铛消停片刻便免了去人间给白蕊带胭脂的活儿。最后自然是我大败而归,在人间流连了数月之久,顺带着踏平了京城每一处玉石铺子。

    当今鬼帝的掌上明珠蕊公主尤爱搜集人间奇石,而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白蕊的弟弟白臻,尤爱斗鸡走狗上房揭瓦,调戏化作人形的海棠花精。鬼蜮少主的这幅德行让我颇有些忧心三界秩序,生怕六界之门大开,人间厉鬼不得往生,而往生了的厉鬼又聚在这破地方集体暴动,将我们生吞活剥。所幸历届鬼帝一贯命长,等白臻继位还不知道是几万年以后的事。

    鬼蜮不透阳光,终年寂寂,唯有一束幽蓝色长河横在天顶,暗茫流转。那便是万魂往生时走过的长桥,听白蕊说我曾从那桥上统共走过三次,每一次皆为不同形貌,而我对此竟毫无印象。

    “大概是过桥时伤了脑子,一时傻了。”白臻若有所思,换来我的反手一掌。这家伙嘴欠惯了,又经不得打,分明身强体壮一个男人,法力修为还不如其姐。若非白蕊出生时三魂不聚,**难支,被鬼帝以各方法器养着方才续得一口活气,且终身不得离开鬼蜮半步。否则少主之责断不会落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小破孩身上,念及此,我越发为自己的前景担忧。

    一路闲思,身体循着记忆无比娴熟地穿过精雕的连廊与华池上曲折的白玉桥,一路小鬼皆不敢言,见了我愕然行礼又默然退朝一边,一如见了瘟神。我目不斜视,绕过雕龙的影壁与春睡海棠,推开白蕊蕊寝殿的大门,偌大的寝宫寂寂无声。我忽觉心下一紧,忙冲到她的床边,掀开帘子只见满床锦秀空无一人,刹时头脑一空,愣在原地。

    “我睡了多久”

    一路跟着我的小鬼越发嗫喏,我愈发暴怒,一把扣住它的喉咙,狰狞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阿蕊呢!”

    “一大早起来你是不是有病”我愕然回头,只见白臻倚在门口,双手抱胸,一脸幸灾乐祸,嬉笑着指了指寝殿里间的浴池道:“我姐还在泡澡,你这一下惊扰了大半个王城夜不能寐,啧,公主殿下的起床气好生生猛。”

    原来如此。我略有些尴尬,干咳一声,索性不去理他。白蕊寝殿里的汤池子实有聚魂之用,她近来身体越发地虚,待在汤池子里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长,鬼帝对此心疼得紧,而白臻好似没事人一样照旧往人间跑,醉卧花丛,左拥右抱,调戏鲤鱼精。

    也难怪这小子不受待见。我坐在白蕊的



第一章 灯
    山石道人出生的那一年,彗星划过夜空,长夜一抹惊艳,经久不绝。路过的道士断言他天府星与武曲星同宫,主富足,将来这孩子必承人间大富贵;如若不然,便同仙家有缘,或可白日飞升,长生不老。他料中了故事的前一半:其人确有过人慧姿,博览群书而过目不忘,而这另一半他却没有料到:其人身清正,一生无子,不屑薄名,英年早逝。

    他留下了一个徒弟唤作临衍,临衍也好巧不巧是个清正的,克己,明德,修身,齐家国。然家国之事太大,在阿堵之物诸如衣食温饱面前,家与国都太过高远,不甚可期,不合时宜。譬如当下,这一夜的薄雨过后,空气中翻腾不去的冷意催人折腰,而比冷更为催人的还是饿。今年的雨季不同寻常,来得过早,窗外银杏树沙沙的响声太过细碎,夜漏喑哑,潮湿与发霉的气味蒸在鼾声与汗臭之中若有若无。

    临衍辗转许久后终于站起身,打开了窗,令冷意柔柔地浇房来。窗子外雕梁画栋尽是南方独有的马首式楼台,精致雅器,简洁却不庄重。楼台之后是连绵的黛色深影,遮天蔽日,他十分喜爱此小轩窗外的这一抹天,坠了银丝夜色系在世界的另一端飘飘摇摇。

    然与他同住的十几人对此甚是怨声载道。寒夜里有人咕哝了一声,另一人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合衣翻了个身。此为丰城章家的马夫居所,五六个糙汉子同住一方长塌之上,汗与粗气将此小小的一间红砖房熏得甚有……人间烟火气。临衍就着窗口长喘了好几口气,关上窗,方才那骂骂咧咧的人被此寒气一吹,半醒不醒,眯着眼睛咕哝道:“大半夜的干嘛呢”

    明日便是师父的忌日,此事临衍从未对外说过。他方来府中不久,身量虽高,身板也算结实,然而一身皮肉在众仆役之中毕竟太过细嫩,一双手掌张开,虽有薄茧,细嫩得有如娘们。众汉子对他多不待见,私下里浑称他作“不知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小白脸”,但他浑不以为意,且听且忘,修身清正,克己明德。

    虽是早春,后院中疏疏落落的绿竹林子已迸发出了生气。他回头低声道了句歉,摸着黑找了灯笼,又将纸面擦了擦,打开一条门缝溜了出去。燃好的半只蜡烛在寒夜凄风里小心翼翼地燃,烛火不上不下,不明不灭,甚有禅意。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即便是君子也有不得不得去人家的厨房顺馒头的时候。他捂着嘴咳了两声,一路抄后院行去。

    丰城茶楼里三大未解之迷思,其一就是章式二房独女的婚事。照说章式高门之户,老太爷还去蹭过前户部尚书文婴的家宴,怎的到了这一代,竟零落成了这般——老太太竟要将二房的独女婉仪许给许家的三公子。也无怪乎众人啧啧称奇,穆家三子,大哥善经商,二房与三房皆善吟诗作画流觞胡侃、调戏青楼姑娘。到了穆文斌这一代,其调戏姑娘的手法更具美学效果,千金一套的翡翠头面已然成为跟不上穆小公子的气度,据说他初春时曾包了一整座明月楼的姑娘们在镜湖边上齐跳霓裳羽衣舞,那时粉袖纷扬,鼓声震天,震得章老太太差点一口老血呕出半条命。

    这般一个纨绔,老太太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听信了何谗言,竟要将聪明大方的二姑娘送过去,此事,众人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其二则颇具调侃之意。据闻丰城黑钱庄子里曾开过一个局,教众人猜一猜这穆家后院里埋了多少金子,而这些金子又等价于多少圣贤书。盖因去年冬天的时候,穆老爷子嫌商人之身份实在不那么雅致,便拼尽了全力,将万贯家财尽换做藏书千卷,堆在了其书房里。又据闻,那密匝匝的纸页堆满了一整个书房,积了十丈灰,而穆家上下从未有一人摸过那些纸,至于此事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其三便是章家二小姐的死。章穆二府定亲之后,婉仪小姐于一个月前忽然不知所踪。章家将丰城周边大小庄子翻了个天,掘地三尺,这才寻着了她的一截小腿骨。恰逢雨季,阴雨连绵,约莫五日前,城南密林里的一方土堆被雨水冲开了,露了人骨,惊了清晨路过的农夫。那尸骨被刨出来时只剩了下身小半截,仵作寻不到线索,后来还是被章家仆役认了出来,原来章小姐天生缺了左腿小指。这半截骨头连同那残缺几片枯骨确是婉仪无误。

    此事可就闹了个大发。章家连夜派人往那密林中掘,只盼着近日里能将她完整的尸骨给找出来。官府上下不敢怠慢,丰城被搅了满城的风雨,一时人心惶惶,各家皆惴惴。然事虽玄乎,丧也还得办,章家这两日举家皆是焦头烂额,一面将二小姐的棺椁停在灵堂上供众人拜祭,一面又想着将她的尸骨找出来,拼凑完整,这才好入土为安。

    临衍早偷偷地看过那棺,棺中放了一副衣冠,一缕头发丝,除此外大部分的遗骸都留在了府衙之中。他提着一盏孤灯,一路遐思,千头万绪,往后院里小心翼翼摸去。园中有一方小池塘,莲花未开。滴漏将残,打更之声响了三响。

    虽说章家也只比穆家有文化那么一点,但排场还是要讲的。章家老宅沿主街南北一路铺开,朱门煌煌尽显富贵荼蘼。据闻其高墙深院里有一树的缅桂花,花一开便是满城香郁,经久不绝。正是夜半,寒气将生未生,拂了一衣的青草香气提神醒脑,临衍在这方正排布正南朝北的大宅中一路彳亍,放眼假山秀水透出的富贵豪气敛在夜色中沉端肃穆。

    忽地,巡逻的管事提灯自小路尽头遥遥走来,临衍眼疾手快,忙藏身到假山后头,静待那家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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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扶摇直上九万里
    “如果你还能再活……一千年,你要去做什么”

    我问。

    雷声渐渐小了,遥夜深寒,寒气浮在天上,在星辰间隙,在目之所及,一切可以想见的地方,上下翻腾,舒展。那时候山川还不是山川,大海也还不是大海,而时间……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时间是一捧可以用来捧在手里的光,我将那光丢给他,他稳稳地接了,笑盈盈地看着我。

    “如果我还能活一千年,自是乘奔御风,俯仰天地,逍遥自在。你呢”

    “我大概……我不知道。”

    世人所设想的九重天上尽是楼台玉宇,瑶池阆苑,而九重天上的神仙们整日不干正事,除了喝酒打架就是斗鸡走狗,活脱脱人间纨绔的样子,一个个照饮木兰,夕餐秋菊,珠翠环绕,烨然华美。不是这样的。

    九重天上有星辰,雷电,浮光和寒气,有数不清的时间和孤独。我自出生以来便没有见过山川与海,日月与朝夕。我只见过绵延无尽的生命萤火,悬浮在头顶,汇聚成星海,滚滚地流向鬼蜮。那时候也还没有鬼蜮,没有死,只有生。我便这样被“生”了下来。

    “那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会去做什么”

    与神仙谈论死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大家都知道我们会“回到”一个地方,时候一到,我们的身体会化作一束萤火,浮上夜空,汇聚到那条长河中去。虽然没有人知道那条河的终点是哪里,但那不是“死”,那是暂别。

    我的太祖母暂别了我们,祖父在我“生”出来之前便暂别了我们,一个哥哥暂别了我们。母后很伤心,父皇一点都不伤心,我不知道要不要伤心,便只得怀着满满的疑惑,思考“死”这件事。这也让我在神仙堆里十分突兀。

    “如果我马上就死了……那也会想去看一看,如果这世界上有朝夕,有山海,该是什么一番模样。”

    父皇被我缠得烦了,便索性派了个人来同我探讨这些奇怪的问题。这个人就是我的师父。

    我的师父亦是一个在神仙堆里很突兀的人。大家平日里忙着排布星辰,牵引众魂归位,但他却偏生喜欢探究些没人想知道的问题。上一次他教给我一个词,四时轮替,我非常诧异——这四海星辰与黑乎乎的长夜还能轮替不成他笑了笑,表示不屑跟我争论这个问题。

    我觉得和他交流是一件痛苦而愉悦的事,痛苦在于他的想法千奇百怪,而当他看着我笑的时候,我知道那是在暗示我蠢;而愉悦在于,除了他,这个世上大概没人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不停地说,扯着不同的人说,甚至他都被我问得烦了的时候,他会抛一束时间给我玩。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时间可以被拿在手上。

    其实我也有私心。我同别人说话仿佛鸡同鸭讲,同师父讲话他还能给我丢一束时间,而听他讲话则是少有地、让我感觉到暖和,让我觉得外头的雷电与星辰都不那么无趣的时刻。他迫于父皇淫威,不得不同我解释一些极为复杂的问题,比如生与死,黑与白,雷电之后是什么,那条长河归向何方,我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问他。

    “你是天帝陛下捧在手心里的九殿下,九重天上的话最多的人。现在给我闭嘴,不然我就把你丢到外面的星河里去。”

    我喜欢外头的星河,星河有荧光环绕,微光汇聚成海,沉在其中有温凉的触觉。不是浸在长夜里一般的凉,我还是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就如手捧着一束时间,时间化开在手心里,顺着手腕往下淌的时候的凉。我喜欢化开了的时间,但我依然不喜欢这个答案。

    我是谁

    我不知道。就如我不知道时间,不知道长夜,不知道雷声与浮光,不懂九重天上的众神与魂火“回归”到的那个地方。但我有时候觉得,师父比我自己更像我自己。

    当我想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一种奇怪的表述

    “师父,你和我越来越像了,为什么”



第二章 小白脸与管事与贼
    临衍将醒未醒,天光蒙蒙时便被人一脚踹了屁股。木门咚咚响了好几声,他浑浑噩噩,抓了件外袍往身上一拢,一排家丁皆被一个长了络腮胡的管事轮流抽了起来,门一开,凉意未歇,泼了一室的风。

    “起来起来,懒不死你们几个。”天光尚是灰色,众马夫神色困顿,衣冠不整。章家管事姓陈,四十来岁,脾气不好。他将众人一一抽了起来,见还有睡不醒的,一壶冷茶水便给人兜头浇了下去。被浇了半壶茶的小厮一个机灵,打了个喷嚏,挂着半拉鼻涕立正站好。临衍瞧得不忍,陈管事瞧得得意洋洋,他趾高气昂,挨个将众人巡视了一遍,清了清嗓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今日府里要办一场法事,请了个大仙,到时候各家都会派贵人过来,你们都勤快些,机灵些,莫给老爷丢人!”

    他素来爱将高门大户之人称作“贵人”,众仆役私底下对此谄媚之行甚是不屑,然当着他的面,却也的恭恭敬敬道一声陈管事教诲有方。

    “是!”临衍随众人一道匆匆擦了一把脸,又顺手将那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烛火挑得亮了些。陈管事被早春的寒气冻得有些僵,搓了搓手,众人一一朝他跟前路过,皆收了他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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