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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点苍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雪人间

    “诶呀当心!”他脚下一滑,被朝华拉了一把。再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桃溪边上一排含苞未放的花枝被一阵妖风摇得瑟瑟发抖。临衍嘴角一抽,只见凤弈一身暖黄长衫,一把好死不死骚气逼人的折扇,一汪春水似的眼睛,辅一落地便朝东君的方向奔去。

    “……前辈似是……”他远远见着东君一僵,连连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并不想见他,这几个字,临衍硬是没说出来。朝华见之,嫣然一笑,凑近他的耳边,道:“我与他认识了几百年,每每见此情形,依然欢喜得不得了。”

    那边东君同凤弈不知说了些什么,二人嘀嘀咕咕了半天,东君终于忍无可忍,冲朝华大吼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朝华你给我滚过来!”此一嗓子,撕心裂肺,喑哑嘈杂,惊得檐下的麻雀都拍拍翅膀一飞冲天。

    待临衍好容易将几人的关系搞明白,东君的渡魂之秘也被他探出了个七八分。此事倒令他破感诧异,本以为九天神佛之姿,烨然高绝,倾世出尘,却原来四海宇内,谁也还都逃不出一个死字。一念至此,他便又暗瞥了朝华一眼。

    雪颜黑发,就如被时光遗忘了一般。

    朝华不知其心下一番辗转,自顾自捂着嘴对东君道:“前日你不是还同我说要找人护法我思来想去,能担此大任之人除了我,便唯有这位。”她如王婆卖瓜一般将凤弈从头到脚一阵猛夸,凤弈照单全收,毫不羞愧,末了竟还朝她挤了挤眼睛。

    临衍不欲同几人纠缠,一欠身,自行去练剑。他走到一半,半路撞了凤绥,凤绥方才挨了骂,也自是一腔憋屈。他横了临衍一眼,低声骂了句“小白脸”,临衍一时怔忪,想,你懂不懂冤有头债有主

    最后还是凤承澜拉着他又问候了几句,匆匆道:“他们神仙打架,你我被殃及池鱼,呆着也没甚意思。听闻顺着这桃花溪一直往上游走,有一座小丘名叫小寒山,山里结的人参果正好能够助你调理内息,平复




第五十五章 围猎
    众少女中坐了一个身着朱红色衣衫的,她的眼下也有一颗泪痣。她大起胆子抓了凤承澜的衣袖,又将临衍打量了一番,道:“来者是客,我们许久不见外人,小哥哥们快陪我们喝两杯可好”临衍往后退了半步,又有一个身着紫衣的姑娘走上前,一福身,道:“我们不是坏人,我叫映波,二位莫怕。”她言罢,又朝红衣女子一眨眼,道:“映寒小妹妹见了好看的小哥哥便往了礼,也忘了风度,当真该罚。”

    众女子闻言,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临衍闻之,且行且退,只觉五脏六腑皆是不适。

    映寒见他竟这般腼腆,心头诧异,也拽了他的手。这一拉,临衍满脑子的男女授受不亲落在凤承澜的眼睛里便都成了戏谑,他进退维谷,满心无奈,凤承澜倒还算坦然,一拱手,道:“衍公子,不如干脆赏个脸”或许这不是坦然,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临衍勉勉强强坐了,勉勉强强接过映波给他的小瓷杯,勉勉强强抿了一口酒,一身清正,一身不自在。凤承澜也自在不到哪里去,他一手接过那白衣少女递过来的山果,不敢吃,也不敢不吃,一只手堪堪僵在半空,嘴上拼命没话找话。姑娘何方人士家住何处怎的来了这里这里距山顶齐云观还有多远灵犀道人可在观中此一番连珠炮似的发问,问得映寒瞠目结舌,一边的映波则笑得花枝乱坠。凤承澜一脸憨厚,尚是个能说上话的,另一边,白衣姑娘为临衍斟了一杯酒,二人相顾无言,临衍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叫阿雯。”她道。

    “姑娘好。”

    “……你呢”

    “……”

    凤承澜夸了映波两句,逗得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好听。映寒不依,忙缠着凤承澜也夸她两句,一来二去,众女子见凤承澜竟比临衍还好相与,便都纷纷围着他坐成一团。临衍受众美人冷落,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边听那凤承澜好死不死,指着他道:“衍公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们有何不懂的不如问他。”

    阿雯暗打量了他一眼,心头诧异。映寒修为不如阿雯深厚,闻言大喜,冲临衍道:“哎呀那可好,姑姑平日不让我们出去乱走,好容易来了个外人,当真是巧。”她一步窜到临衍身边,半跪坐在地,道:“那小哥哥你可知此百里外有个朱家村,村众人皆信黄老,我上次去那边玩的时候,有人同我说,现在的天子早不姓容啦。此事可当真”

    临衍闻言十分诧异。容姓天子乃前朝之事,怎的这一群姑娘被困于此间,竟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他点了点头,道:“当今天子姓赵。”谁料众人闻之,皆叹惋。临衍更是心下生疑,凤承澜不动声色,将那果子悄悄放到果篮中,道:“你们何不多问他些外头的事”

    “外头的事有甚稀奇,来来回回不也是这几样城头变幻大王旗,甚是无趣。”阿雯道。映波闻之也点了点头:“就是就是,问什么外头呀,”她一偏头,朝临衍一眨眼,那眼角的泪痣盈盈欲滴,甚是惹人怜爱:“我倒想问问,小哥哥可有婚配可有心上之人”

    此一问,临衍一口薄酒喷了出来。

    凤承澜见之不忍,给他递了块帕子。临衍手忙脚乱地接了,手忙脚乱擦了擦衣服,待他抬眼同凤承澜四目相接的时候,凤承澜嘴角一抽,偏过脸。此读心之术便是这点不好,许多他并不稀得窥探之事,一见此人,便如泉涌似地浮了出来,尽是奇形怪状的隐秘,尽是说不清道不尽的不忍直视。

    临衍好容易喘上一口气,道:“……换个问题。”众人见之,更不善罢甘休。凤承澜一脸憨厚地看着他被众女子簇拥成一团,花团锦簇,左右尽香软,心道,也不知九殿下见此会作何感想。没准一个恼怒,将他直接吃干抹尽也说不好。

    众人还待打破砂锅问到底,谁知一抹乌云一聚,顷刻便聚了些许凉意。映波呀了一声,道,要下雨了,众少女闻言,纷纷提着裙摆收拾好果篮器乐,又拉着二人,令其同她们一道去避雨。凤承澜左躲右闪,推躲避让,就是不敢应,也正当此时,临衍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不是窒息一般的压迫,而是面对强敌之时,蓬勃欲燃的战意与生存的渴求。他长袖一抖,抖出一柄短剑,凤承澜见之,也是一凛,道:“嘘声。”众女子不明所以,山雨欲来,而临衍只感到自己长久以来被压抑的部分仿佛一涛江水,惊涛蛰伏在冷静与克制之下,嗜血的狂意在血脉中奔流。

    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吉光片羽,都是那句“乱臣贼子”。临衍护着阿雯退了半步,长衫无风自动,树木沙沙作响,云海翻滚如浪。他听到树林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被淹没在风声与雷声之中,轻微不可闻。自己的听觉何时变得这般敏锐他还来不及细想,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短头发的姑娘被一只半人高的犬妖猛地咬住了腿。她来不及挣扎便已被那犬妖拖进了树林子中,风中传来血腥之气,与血气不相上下的还有一股热。至此,众女子尖叫着乱作一团。

    “都到我这边来!”凤承澜大喝一声,众人亡命似地跑。他也亮了兵器,那是一把小巧而黝黑的斧头。二人将众女子齐齐护在身后,众女子站在草地正中团作一团,临衍与凤承澜各站一边,如临大敌。风声呼啸,将雨未雨,临衍见那林子中腾起一股幽蓝的火焰,心下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又有几只犬妖从林间跑了出来。与其说是犬妖,倒不如说是群狼,众犬妖皆半人高,其血口一张,獠牙森森,口水与血水混合着往下淌。映波被吓得站立不稳,死抓着临衍的衣袖。他半侧过脸,低声道:“你们可有人会法术”阿雯点了点头。凤承澜会意,也退了半步,众犬妖将众人围在中间,双方一时对峙,各不知对方深浅,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此番阵仗,令临衍忽地想到一个词。围猎。

    魅妖虽修为不高,但其体魄承天地精魄,妖物食之可以果腹。

    他不及细想,那头便有一只巨犬狂吠着往一群少女中扑过去。凤承澜的小斧头一挥,那犬妖便被他砍伤了后背。众犬见凤承澜修为了得,一时不敢轻敌,只暗暗合拢了包围圈,将众人逼迫得更是挤作一团。临衍心道不好,若这样下去,二人或可逃生,这群食风饮露的魅妖姑娘怕是要遭不测。

     



第五十六章 玲珑
    齐云观承天地灵气,隐于山林溪涧,一草一木极具清华。其方正大门前悬了个“神威普照”的牌匾,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其蓬勃之气象与观中清雅倒是相得益彰。观中布局甚是方正,进门处奉了一座老子像,石像积了薄灰,看起来洒扫不勤。主殿空旷,本该供菩萨的地方空空如也,倒是右侧的墙壁上挂了一张长卷,卷中绘的是山川社稷,市井民情,笔触精美飘逸,此技法看着眼熟。

    穿过正殿,后院中一树梧桐还在抽芽。顺拱门而出,再绕过墙边几盆矮松,便可听闻水声叮咚。原来齐云观坐得天独厚,拥一口泉眼,泉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的茶已经凉了。白瓷茶杯旁边摆了个石制棋盘,棋盘上白子气吞山河,黑子被逼得处处退让。山泉水清可见底,没有鱼,但有几缕浮光,几片叶,一抹倒影出的山间翠色与一脉清正。

    “此处没有别人,”陆轻舟道:“坐。”

    临衍一撩衣摆,环顾四周,当真世外清净地。凤承澜见此变故,速速往凤弈处报信去了,还没回来,陆轻舟温言安抚了那一群魅妖,又将其结界巩固了些,此一番胸怀,倒同山石道人如出一辙。

    “此乃生肌之物,外敷,每日三次,伤口别碰水。”陆轻舟往石台上放了一个青瓷罐子,临衍忙站起身欲图道谢,这一动,伤口一被牵扯,疼得他龇牙咧嘴。陆轻舟摆了摆手令他坐,摇了摇头,道:“怎的你小小年纪,行事竟这般古板”他起身为临衍倒了杯茶,这人以独臂鼓弄一番溪水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与常人无异。临衍既想帮个手,却又不知如何下手,这一番滚水入茶汤,他对此前辈更是敬佩。眼看临衍又要谢,陆轻舟忙按住他的手臂,道:“心到即可。你这样子,倒同你师父年轻时候判若两人。”

    临衍小心翼翼吹了吹眼前滚滚地茶水,喝了一口,道:“前辈同我师父是……”何时认得的,我竟没听门中人提过,他一念至此,又觉得此言太过轻狂。陆轻舟浑然不介意,道:“我们是故交。”他自坐下,拈起一枚棋子,对着棋盘若有所思,随口道:“后来我往天枢门去得少,你不记得我也是常理。只是不料将你交给怀君来养,竟养出了这么个小顽固。”他低头失笑,临衍面色一红,道:“晚辈学艺不精,给门中蒙羞。”

    “这哪是修为的事”陆轻舟抬头看了他一眼。修道之人活得久,临衍不敢妄自揣测其年纪,这丰神俊逸之与风霜的杂糅,若师父在世,必也是这般模样。他一看一出神,陆轻舟温言笑道:“你天赋不错,修为也算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我不担心这个。只是这名门大派有大派的规矩,你自小耳濡目染这么些冠冕堂皇的规矩,我是怕你今后的路不好走。”他盯着临衍,慧眼如炬,临衍只觉自己似是被他看穿了一般,既是羞愧,敬重更甚。

    “说来不怕前辈笑话,前辈所言之事,也正是我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之事。求问前辈可有解法”

    陆轻舟笑而不答。春风料峭,雨过风晴,斜照不曾迎。水流潺潺之声清脆入耳,一条柳枝悬在池边,摇曳不知归处,被水流裹挟着脱身不得。他执一枚白子坐定,道:“既然来了,便陪我下一局再回吧。”言罢,将那枚石制棋子往棋盘中一落。

    临衍轻叹一声,二人只得交锋。

    初时只为试探,棋盘中五六字,各自为政。陆轻舟笑道:“你年纪不大,棋路倒稳,同你师父颇像。”

    “……先师克己复礼,文质彬彬,晚辈心向往之。”临衍又落下一子。

    陆轻舟闻言笑了笑,道:“克己复礼……这都是谁造的谣”他拿起右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白子一落,从北取道往南,引着临衍的黑子不紧不慢往前走。临衍却偏不上钩,见招拆招,坐稳了山头老神在在。陆轻舟看得有趣,道:“你师父义以为之而后礼,同那些腐儒怎可同日而语。”言谈间,黑子露了破绽,这便被白子压着破了大片江山。

    白子岌岌可危,临衍老神在在。他一子一落,抬起头,道:“敢问前辈,何为义何又为礼”

    “小子匡我话。”陆轻舟虽作此言,面上却是开心得紧。他避世而居数十载,许久不曾同人这般畅谈,上一次在这里陪他下棋的人已经仙去,他留下的小徒弟,却是越发有了少年人的担当。他紧咬黑子杀得淋漓快活,毫不担心临衍少年心气,若庄别桥在此,想必也必不会手下留情。临衍也没指着他手下留情,只见黑子虽失了不少疆域,且战且退,却也从容不迫,丝毫不见慌乱,陆轻舟见之,心下更喜。

    这样的孩子何必养在天枢门陆轻舟道:“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姑且一听,姑且一笑,当真可就没意思了。”谈笑间,黑子已是勉力支撑。

    闲敲棋子,水边垂柳。临衍一声不吭,弃了中原,取道西域。陆轻舟一挑眉,道:“还不认输”棋盘上已大片白势,临衍沉吟片刻,落子更为谨慎。他忽地想起怀君长老似是同他提过,道先师生前有一至交好友,此人考过举人,作过知府,后被一纸调令贬到徐州,徐州此地穷乡僻壤远离帝京,此外,宗族势大,盗匪横行。他一留十年,独木难支,最后一怒之下,一人一剑,竟带着十几个衙役将一座山头上的匪寨收了干净。

    此举震惊朝野,尚书欲举其进京,后来却又因个旁的什么事,此事便又被搁置了几年。最后朝廷举青苗法,越来越多的百姓落草为寇,他技出无奈,索性挑子一撂,直奔了凌霄阁而去。那时候凌霄阁还是众仙门之首,他以不惑之年同二十几岁的年轻弟子同吃同住,最后因缘巧合,获掌门慕容凡的赏识,被他收入门下。

    若非他在昆仑虚的乘黄之乱中失了一条手臂,而凌霄阁自此名声一落千丈,为众仙家所不齿,否则只怕现在的凌霄阁掌门当是眼前这号人。临衍一念至此,落子更慎,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更甚。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当真大丈夫。

    怪不得他同先师志趣相投,临衍忽而抬头,道:“敢问前辈,先师……是怎样的人”此一问,陆轻舟落子之手一顿,一挑眉。

    早知这孩子必心有郁结,陆轻舟想,怀君醉心武学,明素青醉心掌门之位,这孩子一路跌跌撞撞,自行摸索,对这江湖人事是磨出了些许心得,却也尚是初生牛犊



第五十七章 方寸
    陆轻舟的声音似是穿过千层云海传到的此间,瓮声瓮气,甚是怪异。

    临衍环顾四周,此处既非梦境也非幻境,否则一草一木也太过细致。夜已沉,微茫不见星,目之所及尽是皓白的雪,孤冷凄恻。此间正值盛夏,然而暑气却仿佛被深深埋在地底下,漫山凄风吹得人冷得发抖。此山林之中,不闻蝉鸣不见鸟叫,只有一片被大火烧了的木屋,不远处一座大殿伫立在夜空之中,大殿朱门紧锁,殿前台阶上落了厚厚的灰。临衍朝前走,一面超前走一面留心四下响动,然而此间实在太静,静得落针可闻,不似凡间。他心感奇怪,左右四顾,大殿前悬挂的牌匾此时也凄恻恻地被人丢到了一边,牌匾蓝底红字,三个大字异常醒目——齐云观。

    临衍一愣,原来此间竟是小寒山然小寒山地处南方,终年温暖,此处白雪皑皑,无论如何也定不是自己方才下棋之所。却不知两方齐云观究竟有何渊源。临衍绕过大殿,穿过殿后广场,广场布局方正,一丝不苟,连广场两旁的松树都仿佛计算好了时辰与尺寸才栽进的土里,十步一株,不见偏差。然而青松此时也只剩被火烧过的树干了,他一面喟叹,往后院行去,昆仑的皑皑雪山隐在夜色后头,层峦叠嶂,遮天蔽日,压得人心头越发沉闷。

    他听到一声沙哑的呼喊,原来广场后头几乎被烧干净了的草屋之中还有人住。一个身着厚厚的大花袄子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从一间半塌了的茅房里走了出来,茫然四顾,一步一步皆是小心翼翼。地上不甚平整,老人家若摔了可怎好,临衍走上前,对她一抱拳,道:“老人家,叨扰之处实在抱歉。敢问此为何处”

    那老妇人茫茫然看了他一眼,不答。

    他又问:“敢问此为何年”老妇人依然不答,径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临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看不到自己

    她寻了片刻,临衍跟在她的后头,二人一路走到了广场边的一株大松树旁边,临衍这才看到一个孩子蹲在树旁边,嘤嘤地哭。被裹得跟馒似的孩子仿佛被一块石头绊了,面朝雪地也不愿起来,哇哇哭得十分凄惨。那老妇人终于逮到了她的孙子,一面心疼,口头却又埋怨道:“让你皮让你皮,我不收拾你,老天爷还不收拾你”又道:“小宝摔了哪里让奶奶吹吹,吹吹不痛。”

    “小宝”抽抽搭搭闹了一会儿,钻到奶奶怀中,半哭半撒娇道:“奶奶,我想吃糖水鸡蛋。”那童音清脆软糯,微微发抖,自带一股子怯懦。临衍看到他脖子上挂了个玉牌子,此物甚是眼熟,他一想,这不就是陆轻舟挂在长剑上的那一枚

    就在这时,临衍听到另一个人道:“师兄别来无恙”此声也是通过层层遥夜传到此间,临衍抬起头,夜空如洗,浓黑不见边。想来这幻境同桐州城中还有些不同之处,他在此间,竟可听得外见动静。那声音笑了笑,又道:“师兄何必如此,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会来巴巴地探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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