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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点苍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雪人间

     




第六十三章 争渡,争渡
    待临衍好容易扶着朝华上了岸,凤弈正被东君连拖带拽强行扯回房中,回房之前他还不忘朝朝华嘟囔了几声诸如“殿下臭不要脸男女通吃”之类的浑话,令临衍不忍直视。东君大手一挥,二人房门一关,临衍扶着浑身湿透的朝华,长叹一口气。怎的这帮人明明都是百岁之长,却都仿佛没长大似的他且叹且行,且行且将朝华拖到了她的房中,关了门。

    她浑身湿透,眼波迷茫,脑子也不太好使。朝华木然接过临衍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一擦,茫然道:“我怎么在这里”临衍嘴角一抽,将那水淋淋的帕子拧干,试图再给她找一条。这确是不甚容易,简陋的茅棚中一床一桌一草席,连这帕子都是他好容易从厨房翻出来的,一念至此,临衍又不由得想,莫非他去小寒山的这段日子里,这几尊大神不但不吃饭,甚至还不洗澡

    他叹了口气,温言道:“你运点法力把衣服蒸干,我再去给你找条帕子擦头发,否则当心着凉。”话音未落,朝华打了一声喷嚏,其皇室骄矜荡然无存。

    ——当真不让人有活路。临衍重重一叹,道:“……你先换身衣服。”他走到门边,又转过头,一板一眼道:“不许睡,先把衣服换上,我一会儿来检查。”他反身关上门,一夜孤凉,一地月光如霜雪皓白,一寸红尘摇曳着他的寸心颤巍巍地翻滚。什么叫“九殿下的小情人”他忽地想到,这帮人真将自己当小白脸了么

    ——便再是小情人,那也得称九殿下是他的小情人才对吧

    他摇了摇头,又等了片刻,敲了敲门。门中寂静,四野落针可闻,他一挑眉,推门而入,只见朝华当真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衫靠在床头上睡的正香。临衍忍无可忍,扶着朝华的后背将其拖了起来,她倒不沉,一身嶙峋,几两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一身黑衣沾水,贴在皮肤上的部分越发勾勒得她的身躯玲珑有致,起伏之处尽是非礼勿视,尽是颤巍巍翻滚与颤抖的一寸惶惑。他犹豫许久,实在没有办法,既不能帮她扒下衣衫又不便去敲东君的房门,便只得握着她的肩膀,将一股灼热的法力往她身上送去。

    若以此法当人形太阳,他怕明早便要力竭而亡。临衍技出无奈,进退维谷,她的身体凉如寒冰,他的双手热得不像话。好在朝华受此不速之力,不舒服地将扭了扭身子,半睁开眼,迷糊糊道:“出去。”言罢,她将衣衫一扯,露出肩膀大片莹白,而后又钻到了被子里。临衍如蒙大赦,速速推门而出,月色如水,檐下一盏孤灯左右顾盼,摇得一地树影纵横交错,凌乱不堪。天地皆是一场乱,他想,理不清,扯不明,只有乱。

    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磕碰。临衍一个犹豫,紧接着便是**落地之声,顺带还夹杂了一声惊呼。他万般无奈只得再次推门进了此修罗场,好歹朝华这次裹了个里衣,全身被被子裹着,一条腿挂在床上,整个身子滚到地上,惨兮兮捂着脑袋,如一条蠕动的蚕。临衍嘴角又一抽,手忙脚乱将其安放到了床上,一面想,她这几百年竟没被自己笨死,当真神迹。朝华对此不速的手臂也显出了些许抗拒,临衍不由分说将其往床上一推,又把厚厚的被子往她身上一堆,一腿隔着被子跪在她的身侧,挑眉盯着她。

    朝华半睁开眼,幽幽道:“疼。”

    她的脑袋被床沿磕了一下,瓷白的皮肤透着红。临衍哭笑不得,给她揉了揉,她便又顺势抓着他的胳膊,道:“热。”看朝华一脸困顿,神色飘忽,当真是喝醉了,然这一双安禄山之爪,抓着他的手腕细细摩挲,无论如何都让人不由疑其动机不纯。临衍被她拽得直不起身,便以另一手支在她的头顶,俯下身道:“放手,我给你扇扇风。”二人仅有一被之隔,临衍不慎又瞥见她皮肤的白,由颈到肩,一应往下,深不可知。朝华皱着眉,道:“不放。”

    ——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临衍甚是无语,犹豫片刻,掀了半边被角,自己也钻了进去。这被子甚是厚重,他想,热得让他心慌。朝华见状颇为诧异,让了半边空位,夜风陡然灌进被子里,吹得她又打了个喷嚏,却吹得他清醒了些许。

    “过来。”临衍朝她伸出手。

    朝华犹豫片刻,裹着里衣往他怀中一钻,临衍接过她的身躯,一手香软,混着酒气,浑得他心下百转千回,大道尽失,君子之姿不存,迷蒙中尽是酒色与不足为外人道的一点罪恶。如微澜的春水,初绽的桃花与冬日里照彻房间的一缕暖阳,他感到她的呼吸喷在肩上,颈上,一股风是一股罪恶,是一股泛着胭脂红艳的不合时宜,是抗拒与希冀小心翼翼的平衡。他偏过头,恰好她抬起头,一头撞进她的眼波,横波似水,天地猝然变色。

    “我冷。”她可怜兮兮道。

    “……”

    你冷,同摸我的胸口有何关系

    “住手。”他道。

    太过无可奈何,太过有心无力,也太过秀色可餐。朝华一手下去,坚实与灼热仿佛要在她的掌心化开。太过年轻,太过英姿勃发,太过生气勃勃。

    朝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住手,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凤弈·浊酒一杯家万里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他的葬礼之上。那天日月无光,山川恸哭,百花凋敝。众神站在巍峨的轮回塔前,他的棺椁被六个上神抬着,上神皆着黑衣,黑龙在半空中盘旋,塔上的风铃响声清脆。我站在姑姑身后,踮起脚,乌泱泱的人群将这庄严的一幕挡的严严实实,我想跳起来看,被姑姑一个冷眼瞪得老实了下来。

    姑姑说,此乃九重天之国礼,唯有九重天最尊贵的上神方能享受。她说这话之时神色甚是古怪,似是欣喜,又仿佛怅然若失,我那时还没有她的腰高,自然不知这似哭又似笑的表情之深意。也便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这棺椁中装着的上神叫做东君,是一个挂着白玉环,左佩刀,右佩容臭的威风凛凛的神祇。

    “那他为何死了呢”此话我想问姑姑,然而当一众穿黑色长袍的皇家之人在轮回塔前念悼辞的时候,她匆匆跟了上去,神色惶恐。我被众神越挤越远,他的棺椁黑沉而巨大,屋檐下的风铃如一只婉转的鸟。不是说九重天的神祇都超脱生死么

    我被众人越推越远,姑姑回过头,我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声。也便是在这个时候,我被一双手给抱了起来。抱我的人身量极高,身着长长的斗篷,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将我举了起来,我看到轮回塔前的棺椁,棺椁前神色肃穆的天帝及一众面无表情的众神。

    我还没看够,那人却将我放了下来。我抬起头,从未见过一人如此高大。他一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娃娃”

    此间情形甚为怪异,后来又过了许多年,我终于寻到机会问他,你远远观看自己的葬礼,看着自己的身躯被轮回塔中的冥火烧成灰,而自己的魂火归于长河,那是怎样一番体验然而这话问得甚蠢。他的神体被好生生地停在自家后院里,他的魂火——即便为了寻个合适的容器几经周折,他的魂火也好歹在这人世间流转了六百多年。当真稀奇。

    我又问他,你既恨他们审判你,驱逐你,恨他们在你“死”后利用你的神体抚慰众神,也恨自己一簇魂火忽明忽灭,不生不死,再没有归处,为何你还偏生要欠兮兮地去观看自己的葬礼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道:“无声无息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正因有了这九龙送棺之礼,日神东君才总算归了长河,否则,此便为’蒙昧‘。没有人送行的死亡都是蒙昧。”我听不明白,他也丝毫没有想同我讲明白的意思。

    但我开始有些理解此所谓“蒙昧”。凤族与皇室签订下不死的血契,但凡血契之主一日尚且存活,我凤族便要守着他一日。此为我族的荣耀,也是生生世世的诅咒——这也是许久许久之后,姑姑身死,九殿下被罚入轮回,神界湮灭,而我继任凤族族长之后才明白的事。我族被困于长鸣山中繁衍生息,不得与世通婚。神界之力越发单薄,凤族也日益凋敝,因而我族每有人死去,我们便距这世界更远了一些。这样的死,便是蒙昧。

    姑姑死的那天,其葬礼空前地盛大。她曾问我:“现在你们还来送我,将来我族不存,谁又来送你”姑姑一生对皇室尽忠,到了我这里,皇室不存,九重天在一场天火中湮灭,再后来,我们便再没举办过葬礼。死亡便如春雨一般,无声无息,没有悼念,没有告别。此为蒙昧。

    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已换了一副身体。他的身量不再这般高大,或许是此人的口味较之前更糟,又或者是因为我长大了,再不是那个被他抱起来看九龙送棺之礼的孩童。我问他,凤族人越发地少,我们要如何才能破除这诅咒他犹豫了许久,告诉我说,血契尚存,从此以后,我要为九殿下尽忠。我根本不认识这九殿下,此事实在荒谬,我气不过,便又问他,那为何你还活着他道,因为他有一口气没有出。因为他怕死——他看了自己的葬礼后便觉得,即便是忍受神魂分离的痛楚,他也定要行这渡魂之术,令自己的魂火不明不灭地在世间游荡。

    我冷笑一声,道,你怕死,我们便不怕么我们为皇室尽忠,从未有过二心,而今凤族被困于长鸣山结界,族人出不得,外人进不得,这也是九重天的恩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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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白塔
    朝华与临衍一同往村子里雇了个马车,临衍一回头,茅庐山水,桃花鳜鱼,那站在木桥上同他二人欠身告别之人,竟是凤承澜。

    一路山重水复,往桐州方向北上,此路颠簸,自不必说。

    马蹄踏过桐州的青石版街道之时,正是夕阳西下,城墙斑驳之时。此时照说本应该商贩收摊,农者归家的时候,然而马车一路行来,除偶然撞见一对衙役巡街之外,桐州城里当真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就连平日里挑着一担小麦饼的老伯也不见了踪影。朝华心下生疑,驾车绕过了许家正门,在一处偏巷子中敲了敲其偏门,仆役见二人,忙道:“小公子不在,他去了城郊的南安佛塔。瑶姑娘倒是在府里,衍公子可要找她”

    临衍闻言也是好奇,道:“你可知他这是去做什么”

    仆役一听,连声道:“这我哪敢问。”临衍道了谢,往马厩里一探,果真撞见明汐与顾昭拿了马鞭各自切磋武学。临衍叫住二人,师兄三人许久不见,一番短叙,临衍朝朝华歉声道:“他们久不见我,想必还要交代些事情。你若一个人无聊,便去找阿瑶,可好”

    朝华一点头,转身就走。明汐在一旁看得甚是惊奇,二人这一趟久不归,怎的师兄对她说话竟这般温柔

    季瑶一个人靠在后花园的假山上发呆。更早一些的时候,许砚之同她说,明山寺的南安佛塔有一种草,其叶细长,其汁酸涩,可以入药,也可以治咳嗽。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能将此话记得这般清楚,就如她不晓得为何许砚之说此话的时候为何这般神采奕奕一样。春风得意马蹄疾,她想,若他不是生在富贵人家,也必是个潇洒明媚的侠士。此霞光太过明艳,明艳而暖,甚至令人不可逼视。

    她没等来许砚之的二婶,却等来了常跟在许二伯父身边的方管家。老人家上了年纪,虽耳聪目明,腿脚多少有些受寒,一到冬天便叫嚣着隐疼。他见了季瑶,忙招了招手,一欠身,道:“姑娘,二爷托我给您带句话。”

    “您说。”季瑶答得甚是忐忑。霞光还是太艳了,她想,竟仿佛将她那一腔一言难尽的心思暴露于日光下一般,令她无地自容。方管家瞧她神色古怪,也不点破,只道:“二爷说,小公子成天念着闯荡江湖、修仙问道之事,书也不念,家里生意也不顾,这样下去可实在令人心急。姑娘是她的朋友,若有机会,且务必帮忙劝一劝。”此一个“朋友”激得她好受了些,细想来却又酝起一番更为激烈的百转千回。

    “这……我又怎的劝得动呢”她怯生生道。她初见他的时候,他凤凰一般被众星拱月地簇拥着,她好容易脱下了小时候那身脏兮兮的衣裙,本以为再见之时,自己总该能明快些。却不知再一见,自己又躲在了厨房里哭,哭花了脸,也哭得他手足无措。当真没用。

    方管家的眼甚是锐利,他观季瑶神色,猜了七八分,也留了七八分白,只道:“姑娘且一试吧。小公子不听家里人的话,或许江湖朋友的话他倒能听进去些。”罢了,他又话锋一转,道:“劝不通也没关系。二爷说,小公子这一个求仙问道的梦是从小在心里扎了根的,若他实在认准了这条路,想去外头长长见识……那也只得劳姑娘看着他两眼。天下之大,这孩子从小没吃过苦,二爷怕他吃亏。”

    “不会不会,”季瑶忙摆手道:“若他真想同我们去天枢门看看,我天枢门也必会保护他安全。”方管家听了,连声道谢。季瑶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红透的光,忽问道:“您可知砚之往南安塔一去,要何时才能回来”方管家闻言,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他走得匆忙,我也不敢问。倒是听下头的人说,他这是受邀去见一个朋友。也不知是何朋友,竟玩得连晚饭都不回家吃。”

    方管家此一言差矣。许砚之此往明山寺去会一个朋友不假,然他走到半路,听闻此友人早已回了家,而一个身着重甲的皇家亲拦了他的路,只道,明山寺里有人想同他一叙,那人腰上挂着九龙白玉佩,恰好同他同龄。

    万顷霞光铺开万顷柔情,天地交接之处仿佛燃着一捧火。桐州地处平原,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春耕陆陆续续已经开始,农者插秧的背影亦被渡上了一层薄红。霞水两分红,川源四望通。

    南安佛塔的历史甚长,有人甚至将其追溯到了南朝晚期。此实心覆钵式塔,圆底,圆钵,十三层相天,华盖上坠着金流苏,据传里头曾供奉过南朝高僧仲灵的舍利子,后来胡军南下,一场战乱将桐州百里外的麦田都烧成了灰,那舍利子也自然不翼而飞。

    现在这塔中空无一物,依白塔而建的明山寺是个小寺。桐州百姓礼佛都喜欢往北走,一来二去,明山寺的香火冷清,一座孤零零的空腹白塔倒显得分外萧索。寺中殿门大开,没有人,西侧讲经堂大门紧锁,门口还站了两个侍卫。事实上,明山寺里前前后后一共站了十二个侍卫,有人在明处,有人在暗处,众人都死盯着那扇紧锁的门,连明山寺住持都只得乖乖站在门外面默念阿弥陀佛。

    讲经堂的龙涎香燃得正旺。许砚之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抬头,长长的帷幔将巨大的菩萨象遮了,金刚怒目,愈显狰狞。他一来便被人差到此处候着,这里没有桌没有凳,只有两个脏兮兮的蒲团。他往那蒲团上一跪,便又有亲卫关了讲经堂的门。门里甚黑,燃着香,门外站了两个人,一人垂手而立,身着长长的斗篷,其斗篷遮了半边脸,看身形甚是修长



第六十五章 琼海
    朝华对佛门清净之地甚是心情复杂。那时候她才从鬼蜮跑到人间,眼见花花世界四处皆新奇,皆有趣,而自己一身神力无拘无束,无所顾忌,便尤爱做些寻常人不敢为之事——比如化作小和尚混在一堆大和尚里,夜半溜进佛堂中偷人家的灯油。

    此事她现在再想起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然而那时她无惧天地,也无规无矩,便是这样被人家方丈逮了,结结实实丢了一把脸。方丈原以为她是个山精鬼魅,后来一看不是,寺中上下对此赖皮女子又实在没有办法,打不得关不得,最后方丈大手一挥,将其逐出门墙,勒令其永远不得靠近佛堂半步。

    也便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周海。此乃后话。

    春风还没绿遍江南,梨花便已经怯生生地开了半片山谷。雪一般的白华缀满了山间小路,皓白之色连绵起伏,仿佛由山间枯木到此堆琼砌玉的白色也不过神女的一口仙气。朱门柳色新,秋千外,绿水桥平。若有一佳人低按小秦筝,此情此景,当真怡人。赵桓走出了明山寺,见此情形也不由得驻足。他于是遣散了侍卫,一边吹着山风,一面回味此一番敲打,一路往后山走去。

    他对自己这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实在满意。朝中三皇子与太子党斗得不可开交,朝中众人不敢轻易站队,也不干不站队,而他一个不受宠的藩王,抱上哪颗大树都不甚好。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想,现在他手上除了有一只金凤凰,还有“天师”——“天师”乃朝中专司占天象,卜国运的一群人,他们同众仙家一衣带水,现“天师”的那个魁首,据说还同天枢门有些渊源。

    天师不沾党争,但天师必然要对此凤凰降世之象给出一个解释。而此解释中,无论他再如何谦逊,也必脱不开自己大难不死的一段——三皇子占军权,太子占正统,而他……赵桓看着漫天白华,笑得甚是亲和。

    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

    是以他撞见朝华的时候,她正捡了只雏鸟,准备将其放回鸟窝里。她一身黑衣,头发以一支金簪松松挽着,发丝与衣袂翩然翻飞之际,恰有一朵百花落了地。朝华身量不高,那鸟窝搭得太远,她便只得踮起脚,撩起裙摆,伸出手往那花枝上攀。一阵风的功夫,她的广袖落了下来,露了大半截细白滑腻的胳膊。

    青丝如墨,皓腕凝霜,赵桓远远地看着,一愣,只觉她既如山精鬼魅,又似神女临世,端的是好风华,好颜色,好生……令人心向往之——向往着与她攀谈,与她交好,将她折断了翅膀捆在囚笼中,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将她拘在手中好生把玩。

    就如那翱翔在日光里的凤凰,煌煌然不可令人逼视。

    “姑娘……可是迷了路”赵桓走上前,接过朝华手中的鸟,其手指若有若无抚了一把她的手腕。朝华一愣,猛转过身,他的呼吸凑在她的头顶上,其眼神实在令人头皮发麻,她遂紧贴着树干绷直着身子哈哈干笑道:“公子可是帮了我好大的忙。”虽如此说,她这一脸诧异与抗拒之色,令赵桓甚是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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