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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点苍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雪人间

    朝华缩了缩脖子。他身上一如既往的皂角香味令她心安且心悸,朝华深吸了一口,依依不舍,抬起脸道:“什么什么那是白臻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怕不是脑子魔怔……”

    “那你便当真没有此想法么”

    朝华做贼心虚,默然不答,临衍冷笑了一声,将她环得更紧。他听着她的心跳之声,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此气息灼热,绵延不息。临衍叹了一声,沉声道:“无论你是否此想法,都给我趁早打消,想都不许想。否则我……”

    “你如何”朝华似笑非笑盯着她,临衍冷笑一声,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朝华闻言,一愣,旋即心跳一紧,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此人不是君子么,她想,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满口的骚话到底哪里学来的

    “你这方才所言,虽然骇人听闻,着实令老身吓了一跳,但细细想来也不是不可……”朝华打着哈哈东扯西拉,临衍扶着她的肩膀,低头一咳,郑重道:“别闹。我前些日子见了个人,此事需得同你说清楚。”他将白蕊之事略略一说,朝华闻言,越听越是惊骇。临衍一口气讲完,朝华深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她将那九转回魂珠留给了你……那东西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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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奔流之世(下)
    ——此人劣迹斑斑,信口开河,不防实在不行。朝华哼哼唧唧,眼见抗议无用,便道:“你虽是他但又不是他。于我来说你有他的魂火,但于你自己来说,你这是全然新的一生。照说我因着前世之恩怨将你搅进来实在不公平,但……”她又咬了咬下嘴唇,道:“请君入瓮,事已至此,你跑也没得跑,既然跟了本座,本座上天入地神力通天,长得又还好,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临衍被她的措辞搅得哭笑不得。他捂嘴一咳,心道,你信心倒足,当时也不知是谁窥了他的记忆还吃了季瑶的醋。

    “那你可能分得清我和他”

    朝华长叹一声,道:“老身又不是瞎子。你衍公子风流倜傥,英明神武,芝兰玉树俊雅不凡……”她还没有说完,临衍便凑着她的耳垂咬了一口。

    朝华还没回过味,又听他沉声道:“当真该把你关起来省得遗臭万年。还有呢”

    ——还有呢有什么她感到耳垂上一股痒,如丝如缕,遥遥缀在鬓边缀在眉间,缀在些许飘摇不可见之绮念的上头,既疼而痒,挠心挠肝,催人断魂。朝华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嘶了一声,又将手指探到了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色偏浅,触感柔软干燥,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下颚,喉结,再下头是严丝合缝,一丝不苟的交领对襟石青色长衫。朝华咽了口口水,百爪挠心,意犹未尽,满脑子骚话说不出来。

    “我若说全然将你二人视作两个人那也实在……怪异。”她重重咳了两声,好容易正色道:“但你那日在小寒山将我从一条大河中捞起来的时候,我想,此人便是此人,这样的事,温冶没有做过,其余没有任何人做过,将来在你可以窥见得到的生命中想必也不会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了——莫要这般看着我,怪吓人的。至于方才那第一条,”她叹了口气,道:“无论我是否将天子白玉圭贡献出来,你的这一辈子,我定然会陪你走完。此为承诺,驷马难追。这样你看可好”

    ——占你几十年春光老老实实,这哪能不好临衍一愣,道:“那之后的事情……”

    “那时你都入土了,怎还担心这么多”朝华嫣然笑道:“虽说修仙之人老得慢,命也长,但我这是不死之体,不老之容颜,你可得将老身看紧,否则那拈花惹草之事……哎!”临衍狠狠掐了她的后腰一把。朝华吃痛,嘤嘤看着他,临衍冷笑一声,道:“竟敢同我谈论红杏出墙九殿下当真胆肥。”

    “青了……”

    “忍着。”

    “疼……”

    “哪里疼”他顺着她的后腰一路往上,手心灼热,滚烫且透骨,激得朝华脑袋发晕,一时断了片——这君子明德,厚德载物,一本正经衣冠凌然,此人皓首穷经这么些年,明的到底是个什么德载的到底是个什么物

    “……你再这般,我可要喊人了。”老流氓朝华从未有过这般窝囊而心跳如鼓的时刻。窝囊且恨己不成钢,心跳如鼓如一张揉皱了的白纸。她徒劳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张开手掌,手心都是汗。临衍见之好笑,道:“有话好说,好汉饶命,别蹭我衣服。”话虽如此,他左手接过了她的手,放了她一阵清醒,摩挲着她的手腕,瘙得她只想掉头跑。

    他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技淫巧,怎地竟战力这般之强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自门中尝了九殿下芳泽之后,我便无时无刻不想将殿下……就地正法”

    朝华目瞪口呆,怔了片刻,一掌拍到他的胸前:“此乃鬼蜮清净之地!收起你那满脑子的春宫!要想也给我回去想!”临衍笑吟吟将她的手腕拘在手心里。朝华猛咳一阵,念了一万遍百死难赎,将一腔荡漾堪堪收了收,正色道:“此鬼蜮清净之地,我们在此自是谁都找不着,但之后我们回到人间作何打算,你可有想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葬驴(上)
    曾徒步以空駈,也曾深埿里陷倒,也曾跳沟时扑落。吾忆昔得太行山,一场差样:天色漭漭荡荡,路遥跷跷峃峃;碎石里欲倒不倒,悬崖处踉踉跄跄;投至下得山来,直得魂飞胆丧。

    沐芳夫人葬了一头驴。这驴季瑶也骑过几次,后来驴子年岁渐高,沐芳夫人久居后山不出,这头老驴便也成了后山一摆设。

    前些日里这驴子猝然死了,沐夫人着她将西陵古籍上的《祭驴帖》临了,将这一副字往高高的书架上一收,又圈作了一个摆设。沐夫人的房中摆件不多,但摆件均为摆件,不与世相争,不露锋芒,一景一事一词一句都是安稳模样。

    后山小屋之中除去季瑶,一切都是安稳之模样。季瑶自祁门镇归来后安稳了许多日,她往思过崖默然领了罚,默然呆在莳花弄草,喂驴烧饭,活脱脱一个俗家弟子之样。沐夫人见之心疼,左右打听不出甚头绪,直到她偶然在季瑶桌上见了一封信,写信之人姓许,她曾在四方成道会上见过一面。

    许砚之回到桐州家中,家中遇了些许变故,朝中来了一个人。此人或为太子昔年门客,许家举家迎客,那人同许砚之久别的父亲秉烛夜谈,此外秉烛夜谈之人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此人许砚之不曾见过,但据府中闲人所言,这老者昔年在朝中之时也曾是个狠角色。

    其余之事则多为鸡毛蒜皮的纨绔之日常。夏天一过,桐州城中的荷花一开,莲子香味飘满了大街小巷,连品香居的莲子粥都比平日好喝了几分。昔年玲珑居的旧楼被一个姓马的人盘了下来,开做了一个酒楼,酒楼的天麻鸡汤不够醇厚,但那红烧武昌鱼却做得极好。鲜嫩入味,唇齿留香。

    他洋洋洒洒数千字,或为桐州风物与司机,或为哪位伯母打麻将又输了三两银子,绝口不提季瑶的那一句“心悦君兮”。季瑶那日负气而走,一为领罚,二则也多少有些恩断情绝之意。他既左拉右扯不肯直面她的心思,她便也无需体察他的心思。

    不料她刚从思过崖上下来,书信便如雪花碎屑一般堆了她整整一个桌子。或为桐州风物,或为斗鸡走狗之浑话,怯怯而又洋洋自得,一如他平日张扬,又较这张扬多了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季瑶不喜他的曲折讨好,索性不去理他。本想着她的冷遇该让他消停一段日子,谁料许小公子的脸皮远非常人能及,他不管不顾,直将信堆满了她的案头,甚至还托人给她带了几两家乡的莲子。

    莲子由千里之外的桐州一路辗转到岐山早被捂得发了味。季瑶将那莲子同那头驴一同埋在了土里,哭笑不得,忽又想到这《祭驴文》的后两句。汝若生来做人,还来近我。

    今日天色沉沉却不见雨。夏至过不多时,岐山迎来了一个漫长的雨季,大雨将谷中绿意洗得凝翠深艳,一派烟柳画桥与风帘翠幕却在厚重的云层之下不得肆意舒展。正午的暑气方才收了些许,季瑶临完帖,抱着个盛满新鲜土的花盆,低头往院中侍弄那捧紫藤花的时候,忽有一人横空抓了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扯,落了一地的土。

    此白衣白脸之人神色惶急,将其去路一拦,道:“师姐求你救救北镜师姐吧,我已经三天不曾找见她了。”

    此为周启光。他的唇边长了一颗黑痣,季瑶初时不觉,此时一看,怎么看怎么碍眼。她被他这一横空出世搅得一脸莫名,周启光一急,扯着她的衣袖道:“现在你和沐夫人可是唯一的救命符



第一百三十八章 葬驴(下)
    这小子心思太活讲话从来三道弯,他自以为藏得甚好,实则那一番小心思连小辈季瑶都瞒不过。她兴冲冲取了罗盘,兴冲冲念了两句诀,罗盘的指针飞速转了三圈,小心翼翼往东北方谷仓的位置一指。

    周启光拔腿就跑,季瑶眼疾手快将其一拉,似笑非笑道:“师弟跑什么跑。那地方又偏又光,你就这般过去如何找得着”周启光被她盯得心生烦躁,正要发火,季瑶将他一放,挑眉道:“走走走,我方才恰好和夫人说了两句,她令我赶紧将大师姐找出来,以免误事,平白让人唏嘘。”

    季瑶是否唏嘘他不知道,但周启光一路行来确实唏嘘。照说天枢门弟子多已习得辟谷之术,谷仓之物也只权作应急之用,平日里那地方就连最淘的小师弟都不去,镜师姐好端端一人去往那里作甚

    也无怪乎他对此事这般上心。周启光所言不假,门中首座弟子悬空,各长老八仙过海拼了命地想把自己的门徒往那位置上送。除却怀君这个还在闭关躲事的,连一贯低调的云缨长老都给众人提了一个人。

    首座弟子之事不得马虎。若是放在平日,众小辈弟子由各长老提名后统一考试,君子六艺一样不可落了人后。临衍昔年承了庄别桥的盛名并未遭此蹂躏,而今众人相争,由武举到文举再至门中威望道法经论,这轮番淌过一遭的胜者必然要令众小辈弟子心服口服。除去北诀那菜得令人瞠目结舌的入室弟子,如今这一群小辈入室弟子之中,便当真只有明汐与北镜二人可以一争。

    北镜为人强势,众人明里敬虽敬她,暗自里也有不少人对她颇有微词。明汐的道法经轮修得甚好,一身修为虽算不得惊才绝艳但也勉强称得上个力压群雄。若非他恰好旧伤复发,在武举上落了人后,想来这也是个强劲之敌手。松阳长老门下两位平日并不高调,连周启光都探不得二人底细,只知其中一人出身世家,修为底子甚好。至于其他人——

    周启光暗瞥了季瑶一眼,假惺惺笑道:“师姐承沐夫人亲传,前一位又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你怎也对这事不动心”

    季瑶似笑非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谷仓旁一摞七零八落的柴。

    “自然动心,你不提我都没想起来,”季瑶道:“前日沐夫人还鼓励我多往前山去,如此正好,听闻他们武举还有一场,文举还没开。我这就去央夫人为我求个位置,你提醒得甚是及时。”

    周启光如生吞苍蝇一般看着她,看得她通体舒泰,心情甚是轩朗。她一马当先拍开谷仓大门,只见里头一袋又一袋垒得齐整整的稻谷正散发出些许霉味,日头又比刚才更暗了一些,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下雨。

    “镜师姐呢”

    周启光绕着比炼丹房还小的谷仓跑了三圈,左右四顾愣不见人。季瑶怀抱着手臂依在门框上,懒洋洋假惺惺打了个哈欠,道:“反正罗盘不会骗人。你既这般着急,那我也陪你一起等等”

    “等什么等,前山形势不等人。师姐若找不出来,师父能一口骂死我……”

    “明长老自己也才刚回门中,他哪有空管我们小辈弟子之事更何况即便他随口问了两句,又怎会问到镜师姐的头上”季瑶又打了个哈欠,直起身,朝周启光一步步走,边走边道:“你一个明长老门下之人,这般关心镜师姐去往了何处,究竟是几个意思——还是说你依然想问师兄之事大师兄虽被门中除了名,沐夫人依然对他有养育之恩。你既认为我同他青梅竹马,他的事,你为何不来问我”

    季瑶的脸在昏暗的谷仓里半明半暗,周启光被她这一串叱问问得暗暗心惊。都道后山那位夫人不争不抢,她的弟子出身低微又不常往前山跑,本想诓她一番再探个北镜的底,怎的当时没人告诉过他,这看似柔弱的一个后山小师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少年侠气
    周启光对泻药之事矢口否认,林墨白不管其矢口否认,揪着他的衣领就想一顿揍。最后还是北镜出马,揪着林墨白的衣领呜呜了几声,其一腔愤慨,怒形于色,旁人虽听不懂她的呜咽,见那林墨白一脸怂样也不得不为之扼腕。

    “林公子你也莫要冲动,反正师姐明日就要上擂台,今天我们也不必徒生事端。此事既被捅了出来,回头等前山的事情尘埃落定,我们再找人主持公道便是。”北诀言罢,暗瞥了一眼林墨白,心头敬意更甚——反倒你一个百年修为的老狐狸精在我天枢门中不静心自爱,成天上房揭瓦斗鸡走狗,连这长老们藏酒的地方都能给找出来,回头若此事真捅了出去,我看你要如何交代。

    “你天枢门里的公道还真不晓得是谁的公道。”林墨白嘀咕了两声,北镜心狠手辣朝他下盘一踹,白毛狐狸精敏捷一躲,对周启光嬉笑道:“好说,好说,方才都是误会,是我信口开河冤枉好人,周小公子莫怪。至于你方才一言不合便对瑶姑娘动手的事,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晓得,大家这就回去相安无事,吃饱饭,睡好觉,明天我等你上台。”

    北镜又对着他呜呜了两声,林墨白皱了皱眉,道:“别闹,你这毒虽不麻烦,但明日武举后日文举,到时你大着个舌头同人家论道,人家还不把你直接撵下台来”季瑶在一旁听得莫名,怎的这几声你林公子也能听得懂北镜又呜了几声,林墨白不由分说板着她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推。

    北诀挠了挠头,也跟着二人往谷仓门口挤。待三人离去,谷仓里只剩一地发霉稻谷与干草交相辉映之时,季瑶道了声得罪,丢下沉着个脸的周启光,一路往三人处追。

    要说北镜这大舌头之态倒也当真不能怪周启光。那日北诀林突发奇想忽然从后山捡了两个色泽鲜艳的蘑菇要给师姐炖汤,师姐拗不过他随意喝了两口,谁知这两口下去,当即上吐下泻,连走路都带着仙人飘逸。

    最后待她一顿折腾完,身体听了使唤,舌头却又掉了线。林墨白小人之心,总觉北镜此灾是前山小鬼们惦记之祸;北镜不愿真正的罪魁被林墨白修理,含含糊糊半推半就答应他往地窖中来“避难”。期间北诀如坐针毡汗毛倒树,信口开河,生怕自己又一不小心闯下了弥天大祸。

    好在季瑶来得及时,周启光也来得甚是及时。北镜毫无愧疚地将屎盆子往周启光头上一扣,北诀心怀愧疚,有苦难言,直到同几人走出了好几里地方才挠了挠头,道:“周师弟好歹也是明长老的入室小弟子,师姐要不要去管管他”

    他话音方落,林墨白往他脑门上一拍,道:“妇人之仁,以后怎么成事!那小子在这档口缠着你师姐阴魂不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没安好心。刚才我们把他唬的一愣一愣,你还不趁机赶紧走,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少不得又要同你掰扯。”

    北诀闻之有理,几步小碎步迈得更欢。季瑶照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扯着北镜一咳,道:“沐夫人那里有些解药,专治这……野外不明之物的不明之毒。师姐要不随我去一趟后山,我给你找一找”

    她同北镜相处得久,她的这一番小心思季瑶一看即知。北镜如蒙大赦扯着季瑶就跑,待二人一路钻到后山,北镜见了那空荡荡的紫藤花架下几个空荡荡的花盆,心头一空,忽而忘了去路。

    “……师姐你要不在这等一等”季瑶见其神色有异,退了半步,心道,昔年顾昭在这里的时候她也嫌弃过他的碍眼与油滑,现在他不在了,紫藤花都繁密得要发臭,这竟又勾起几分空落与想念。

    北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季瑶给她找来纸笔又找来了药,二人一阵忙乱,待日头西斜,花架上的紫藤都有些发黄的时候,北镜喝了两口



第一百四十章 吴盐胜雪
    “此一战有趣得很,我看有人摩拳擦掌,有人跃跃欲试,倒是不知最后鹿死谁手。先生以为如何”赵桓端坐在一架颠簸的马车中,一手拿着个橙子,另一手拿了一把并州小刀,黄橙橙的橙子在他手上爆出汁水。他舔了舔手背,哑先生看得无奈,道:“可需属下代劳……”

    “美食与美人乃人间至乐,唯独这两件事情不能由人代劳。”赵桓笑了笑,道:“先生只管畅所欲言。您在桐州时不常开口,此番憋了这许久想必憋得心慌,本王听着,我们时间还多。”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经天枢门前山大道,沿奔流河沿岸一路往南,行至岐山山脚,辗转往东南行便可入官道。赵桓在天枢门里会了薛湛,会了明素青,会了许许多多有趣之人后,即便不能再抓着临衍撒那一口南安佛塔外的闲气也已经泰然而餍足。他将一个黄橙橙的橙子切成小块,一块一块放稳当当放到一个白玉瓷盘中,专心致志,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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