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白露点苍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雪人间

    他哼的一个乐府小调,音调还偏了不知多少个十万八千里。自此,临衍忽感微妙,亦有些感慨,原来四海宇内,天下熙熙,大家都是如厕时哼的小调都是一样的。一边遐思,他举着烛台,在客栈二楼的转角处撞了个人影,吓得他手一抖,烛火跟着一抖。

    朝华转过身,窗子大开,冷风不留情面地灌了进来,她的发丝贴在脸上,长袍挂在身上猎猎作响。窗外不见星辰,只有微茫,悬在天边,颇为楚楚可怜。她看着他,眼中酝了千山万水,又仿佛空无一物,而临衍只觉得心下发毛,十分疑惑为何此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专程站在这里吓起夜之人。

    “姑娘……”临衍一时讷讷,朝华亦被他吓了一跳,说不出话。

    无风无月,一寸孤灯,朝华的袖口有些湿,想是站了太久,沾了露。确是好颜色,一双眼睛里仿佛盈着山岚春华。她的脸色有些惨白,本就是一个颇为瘦弱的人,此时被那凄恻的烛火一照,更是孤零零如鬼。金线云纹黑袍挂在她的身上,一支凤首衔柱簪子压在她的头上,此外再无一长物,却也显得那么沉。临衍心下又被钝钝地扎了一下,他想起后山上的那座孤坟,一碧清池,池边一方孤零零的小屋。

    山石道人祭典自是万方来朝,而他将自己关在小屋里,避开门中烟火与人潮,避开师娘,独自提一寸孤灯,抄经,静心。这姑娘也该是心里藏了什么人,临衍想,不然好端端一个姑娘,怎的仿佛随时都要乘风归去一般

    “姑娘,你怎的……”他还没说完,朝华却自顾自走上前,逼近他,看着他浅褐色瞳孔里自己如鬼的面容。

    ——姑娘自重。临衍说不出,盖因朝华已将冰凉的手背贴上了他的脸。

    白衣胜雪,温凉如玉,明暗交迭,一点方寸。朝华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细看却又不像。那人是死的,浑身上下覆满了繁花开到极致的荼蘼与颓然之感,而眼前这人还活着,灼灼的皮肤里透出新生和年轻的力量。

    临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手腕嶙峋,不盈一握。

    “抱歉,”她笑道:“美色当头,一时失了分寸。”言虽如此,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样子,瞧她笑意盈盈,当真厚颜无耻,无耻之极。临衍气急,将她推离了一臂长的距离,冷声道:“夜凉,你早些歇息。”言罢,正当甩袖离去,朝华却道:“凤弈刚给我稍了封信,你想不想看一看”这一句,却又把临衍生生镇住了。

    君子好德,更好大德,诸如被调戏了的小德自是该忍则忍的。他深吸一口气,道:“信呢”

    朝华从腰封里抖出一张纸,看了看,又将开头与结尾部分折好撕去,递给临衍,道:“抱歉。——我让他过来给你赔罪,他不来,我也没有法子。”还好他不来,不然我……临衍深吸了一口气,抖开纸,凤弈这一手龙飞凤舞的瘦金体,可比林墨白还要骚气逼人。

    信中寥寥讲了林墨白与老道士的渊源。老道士原先也不是老道士,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彭祖”以五十两银子一诱,老道士颠颠地给他找那个阴时阴月诞生的孩子。老道士云游四海招摇撞骗,与林墨白的交情也仅限于酒足饭饱聊姑娘,林墨白嫌他对风月之事太没有觉悟,调戏姑娘的时候一般不带他玩儿。后来半月前在城门根子里打水的时候,被凤弈一行人捉了。凤弈见其傻聪明傻聪明,甚是有趣,又似是卷进了一桩大阴谋里,遂将其绑了起来,藏在城郊的一处庄子中,自己扮作道士的样子继续招摇撞骗。

    “真是难为他,”朝华踮起脚,瞧了瞧临衍手中的信又偷瞥了他一眼,道:“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啧。”

    此处怀着对好友十足的心疼与九十成的幸灾乐祸,临衍不理她,继续往下看。

    凤弈扮作的老道士发现林墨白近日来甚是恍惚,一个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他登时来了兴趣,顺着林墨白的行踪摸清了林墨白与血蝙蝠合谋骗取别人生辰之事。林墨白还想反将一军,奈何血蝙蝠亦是贼得很,白日不露踪迹,夜里方显神威,贼狐狸打又打不过,暗算又找不着人,只能假借捉妖道士之手将其收拾得干净整洁。

    ……而更有趣的是,当时林墨白确实将两个丫头引到了南郊,其跑路之姿态那叫一个仓皇如落水之犬,啧啧。然而当巧不巧,天公不作美,此时忽然下了一场雨。你知我最恨雨水,遂对此颇为印象深刻。蝙蝠老头趁着天色阴沉,化身樵夫,还是用穆文斌做了个由头又哄又骗,将两个姑娘引到了别处。若说有人命归西天,想必该是在那




第十七章 双世双生
    好一个“交于长辈”,临衍冷笑,你们一个个地爱充人祖宗,足了面子,足了盛名,于案情没有半点用处。九天神魔之说于他太过遥远,而当时此刻,有他首座大弟子在的地方便是长辈,一边想,一边愤愤拔剑,将院子里那棵枣花树当做草菅人命的凤弈,又或者血盆大口的蝙蝠精,一剑一式,如寒光积雪,春水冲开久积成珂的冰岸,繁复绚丽,凌厉逼人。

    ——没有半点用处,朝华趴在二楼的窗口边,想,当真是少年气胜,好心提点两句,这就要来充霸王。

    她在露台上站了一夜,发尾已微湿,断虹收,风露垂,红窗初上小帘钩。她许久不睡,听着北诀雄浑的鼾声,竟有些怀念一梦到天明的畅快感。而梦于她则多是一番摧折,她摇了摇头,晨光微熹,皎皎霞光如火,人间再不负一豆孤灯的亮堂。屋檐上一枚风铃摇了一摇,临衍抬起头,汗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滚过锁骨,落到轻薄的单衣里,莫名色情。朝华偏过头,无妨,反正被他这般当女流氓也不是第一次了。

    临衍确是看见了她,怒火一闪即逝,尴尬接踵而至,余音绕梁。——这如果自己方才练得兴起,脱了上衣,这算谁轻薄了谁

    再往下想便是不忍直视了。临衍扯过外套披在身上,朝华视而不见,一拂袖关上窗,脖子挺得僵直。

    临衍正思索着何时去吃早饭方能避开这尊大佛,北诀颠颠地跑了过来,扶着墙喘了一会,道:“师兄,不好,门里来人了。”

    什么临衍忙擦了擦手,却看北镜一脚揣在北诀的小腿上,哼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门中刚给我们捎了信,说又增派了些人手过来,或许明日就到;还有一事,方才章家忽然来了人,只道章誉铭不见了,让我们快去帮他找人。”

    什么!说话间,临衍健步穿过大堂,再到客栈外边时,只见一贯温婉的章家三夫人正蓬头垢面,跪在大堂里,一面以头抢地,一面撕心裂肺地哭;章家的两个家丁站在她旁边,看这情形也甚是手足无措,拉也不是拽也不是,两厢环顾,四目尴尬。丰城的百姓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亦围在客栈外边啧啧称奇,而一口热粥还没咽下去的明汐也是被吓得蒙了了,拉也拉不起来,跟她同跪着也说不过去,巴巴地与店小二相顾无言,欲哭无泪。

    “师兄……我们正说着话,她忽然就跑了过来,说如果不帮她把儿子找回来,她就不起来。”

    北镜横了明汐一眼,忙上前去将那美妇人一拉,柔声道:“若此为妖邪指使,我等自不会坐视不管,烦请这位夫人到里边去,我们细细说。”这一头三夫人听了她的劝,好说歹说挪了个步子,软绵绵地支着北镜半站了起来。那一头,客栈二楼的林墨白摇着折扇翩然走下扶梯,春风满面,心情甚佳,一张盈盈笑脸仿佛对山川宇内充满赞美。

    二人遥遥一望,气氛一滞,临衍想,阿弥陀佛。

    ——三夫人看着柔柔弱弱一个女子,怎的抓起人来这般不要命呢而北镜想的是,林墨白一个百年修为老狐狸,此时被一个女子追着满院跑的时候,依然舍不得动用术法,想来还是个君子。

    而当大堂里桌椅被一一掀翻,一个长裙曳地的女子追着一个好看的男子绕堂三圈鸡飞狗跳之后,丰城的百姓将此热闹看得餍足而欢喜,已然半柱香过去。

    “要浸猪笼或是坐大牢,我认,只要将誉铭找回来,我就坐实了这的罪名也无妨!”章三夫人支在桌边,披头散发,嘤嘤地哭;那桌子昨日被北诀在桌角画了一朵花,痕迹还没褪。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接口,朝华嗤笑道:“什么不的,同自己喜欢的男人睡一觉,便要由他人指摘了”章夫人闻言,哭的更狠;众人闻言,直希望自己从未闻此言。

    临衍咳了一声,道:“此事我们……我们先想一想怎么救章誉铭。”又对北镜使了个眼色,后者走出房去,对房门外被挠了一脸血的林墨白悄声道:“枉我们保了你你一条狗命,你居然还对我们有所隐瞒。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又冲恹恹归来的明汐道:“章家的人劝回去了么”

    明汐点了点头,对这猛虎一样的师姐更怀恐惧。林墨白垮下的俊脸再不复对四海宇内的赞美:“我昨天在你的乾坤袋里闷了一天!真的不是我!”他嘶了一声,惨兮兮捂住脖子。

    “我不管!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吐出点什么来!”

    “姑奶奶你再对我大刑伺候也没用啊!”两人一来二去,声音略有些大了,朝华推开门,冲他们摇了摇头。里头三夫人还在哭,众人拿她没有办法,明汐憋了半天,道:“你为何知道要来找我们你又为何对那……林墨白如此恨之入骨”话音方落,只见章三夫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前几天府里来了人,我听下人们议论,才知道那林……那个杀千刀的竟是个妖怪!”言罢,忽然半抬起头,巡视一圈,锁定北诀后猛一下拽着他的衣摆,噗通跪下了:“小哥哥,你同誉铭交好,这整个家里我谁都不信就信你。你前日说那枚玉佩恐怕有些隐秘,我信,求你告诉我那玉佩怎的回事,怎么找到我家誉铭……”

    被她这么一绕,北诀晕了,北镜却是搞明白了。林墨白给章誉铭的玉佩上占了他的骚气,无论对方是谁,扣下章誉铭又作何打算,循着妖气找到那混小子该是不难。北诀见状,也径自冲章三夫人跪了下去,唬得众人一愣。

    “三夫人,你快起来吧。你要是不起来,我也不起来。”

    “……”北镜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道:“……那您可有看清他们的形貌他们抢章小公子又是为何”

    章三夫人哭得头花都掉了,北诀简直不忍,亦不忍提醒。只听她幽幽道:“他们扮作山贼的样子,先问我大公子去了何处。我听不懂,他们便……带走了誉铭,让我回去同老爷说,让老爷交出大公子。我被吓得蒙了,回来的路上陡然想起来,如果林墨白是妖怪,搞不好那也是一群妖怪,这可让我怎么办……”

    “你等等,大公子”北镜道:“章家不就两个孩子”

    “……章什么远!”北诀惊道:“双生双世!师兄,章小姐不是那个孩子!大公子才是!”

    北镜闻之,也不顾时态,一把抓着章三夫人的手腕,回头冲北诀喊道:“快,给章家写信!无论如何,掘地三尺也得把这大公子给找出来!”

    即便章老爷与府里的众人被天枢门一众说辞绕得云里雾里,又被他们一顿急慌慌地要人找人惹得府里鸡飞狗跳一阵大乱,然血一般得事实不可轻易更改:大公子章博远确是死在了三岁那年的冬天,他的灵柩从正门抬出去的时候,大房的正房夫人哭得背过了气,修养了好些个月才缓过劲来。

    “可……”北镜还没说完,却被章老爷摆



第十八章 无妄之灾
    照理说“彭祖”千方百计哄了章小姐出门,遇了血蝙蝠中途叛变,想必气急败坏;而章小姐的尸身既留了半幅,无论他们想作何用处,想必她的尸身却是不能用的。他们刨了章博远的坟,却发现坟是空的,气急败坏之下,循着林墨白的坠子找到了章誉铭,以生者换死者的尸骨,令章夫人报信。凤弈虽不可信,在这件事情上没必要骗人,如此,三个疑惑便只剩下了两个,彭祖是谁,他们要别人的尸身作何用临衍一边想,不觉越走越快,北诀气喘吁吁喊了声“师兄”方才使其慢了下来。

    暮鼓晨钟,杳然令人心静,残阳如血,将天光云岚点染的通红,烈烈欲燃的层云叠嶂自天际沉沉压了下来。今日的晚霞尤其红艳,临衍想,红得像鸽子血。方才一番询问,张嬷嬷虽记忆有些昏聩,对于这些事情还是不含糊的。大公子章博远所埋之地,与其说是寺中佛塔,不如说是佛塔边的一片翠竹林子。佛塔中供的都是高僧,平白大富人家能捐个牌位就不错了,但佛门清净地,一寸清净就是一寸千金,此等好意即便佛门中人也不好拒绝,遂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将这些尤为“富贵”的骨灰盒子放在佛塔旁边的一间小屋里,平日有专人打整,香火不断,又有高僧念经超度,平日里还能听得到佛门里的钟声,两全其美。

    天枢门四人带了个朝华,五人在一方小院中细细地找。院中有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槐树,祈愿的红绳子连着挂在树枝上,垂落下来,一片木牌敲击之声清越可爱。朝华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何人写了一句“唯愿身体康健,来日赏春桃”,不由心下一阵喟叹。北诀见其神色有异,也凑上前去看,北镜拍了一下后者的脑袋,道:“别乱动人家东西!快四处探探,有没有妖气。”

    钟磬袅袅,不绝于耳。微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天色还是太红,硬是将不远处伫立的古塔都沾上些许血色。

    北诀凝了个符,符还没贴出去,便见一个小沙弥拿着扫把,怯怯地看了众人一眼,行了个礼,道:“天色晚了,要烧香明日再来吧。”

    “我们同慧静大师打过招呼,来查一些事,打扰小师傅了,实在不好意思。”明汐回了一礼,那小和尚将其打量了一通,又道:“几位在找什么要不我帮你们找找”

    “……不必了!”北镜话未说完,剑已出鞘。小和尚不料她如此火爆,往后微微一躲,再站定时,忽然张开双臂,指甲暴涨,噌地一声腾空而起,以五指化作利刃,朝明汐的胸口抓去。

    几人见状早有防备,北镜一招寒霜欺雪直袭他后背;朝华亦在此时出手,几缕银丝倏然缠上小和尚的大腿,后者挣脱不及,被朝华一扯,仰面摔倒在地。

    “傻不傻我们能进得来,自然是向住持打过招呼。等的就是你这种自投罗网的二愣子。”明汐拔出剑,剑尖直指着小和尚的脑袋;那和尚呸了他一口唾沫,冷笑道:“你们若是杀了我,我家主人自会向你们双倍讨回来。”

    “……这年头怎么大家都喜欢认主,自己好好修行不好玩吗”北诀挠了挠头。

    小和尚被那银丝缠得疼了,心下一狠,口中默念妖诀,一时风云雷动,狂风席卷得大槐树飒飒地响。如血残阳一时被烟尘飞沙所迷,砖墙上的青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明汐忙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小和尚那羸弱身躯撑开了袈裟,肌理骨肉寸寸张开,翻过身,以四手四脚着地,也不顾朝华的琴弦深陷血肉,只仰着头,一声长啸惊起了鸦雀飞



第十九章 幽篁岭
    交代乃事后事,逃犯是当下事,追还是要追的。几人循迹飞奔追去,不觉已是沉夜如水,月朗星稀。慈安寺四周围栽了整整一片的竹林,玉竹由风篁岭一路蔓延北上,直至曲江峡边戛然而止。飞鹤亭便坐落于曲江峡瀑布边,相传为山水大师赵春晁督建,刚建成的时候一道天雷劈了亭子一角。有好事者曰此为大凶之兆,或象征天下大乱,此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天子耳朵中。然天子毕竟是天子,被雷劈了半个亭子这种事虽不多见亦不是没有听闻,于是,本来鸟不拉屎的一个破亭子被这么一传,竟引来了文人墨客竞相瞻仰。

    天子轻飘飘降了个督工不严之罪,赵春晁被贬谪到了一个更为穷乡僻壤的鸟不拉屎地。当时的慈安寺住持见之不忍,便卓人将飞鹤亭边的竹子清理了一番,至此,这地方便成了丰城名景之一。要说飞鹤亭的景观确实是好,曲江峡瀑布如天瓢倒海,雷霆怒吼,石堑劈开薄雾,花映新林岸。而距亭子边五丈有余的风篁林,苍翠深幽,莹莹如玉,一眼望不到边。

    然而或清致或深幽,或苍翠或萋萋那都是指的白天。到了夜晚,光线在竹林深处越发昏暗,从竹影见漏下的月光在地上凑成斑驳图景,偶有鸦啼声如泣如诉,刺在人耳膜上平添诡异。明汐怕黑怕鬼,怕高怕水,遇了此种情形,自然也是怕的。他远远瞥了师兄一眼,后者目不斜视,连朝华这看起来颇不靠谱的都专心赶路,目不斜视,心下更为萋然了些。

    “哎,别动!”朝华这一喊,他惊得跳了跳。“你头顶有只蜘蛛。”

    至此,明汐对朝华就怨之多于敬之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北镜对朝华与三人同行一事实是不爽,然此人虽不甚靠谱,好在法术了得;然而明汐这羊质虎皮的还颠颠地跟来,劝其回去与门中接应的弟子会和而又不去,最后还得北诀乖乖回了,一念至此,她更是烦躁。夜闯深山老林有什么好跟的,此行本就危险,邀功不成还莫名受个伤,回去怎么向明素青长老交代

    想到受伤,她便又朝朝华处看了一眼。凤弈那一剑险些要了命,临衍被朝华带回来的时候却活蹦乱跳,这姑娘若非扁鹊再世,那就是手段非常。她所图为何北镜一念不集中,脚下一滑,明汐忙扯了她一把。再等她站稳的时候,脖子上却被横生出来的竹叶子滑了一道血痕。

    “哎你受伤了!”北镜反手摸了一把颈间,酥麻麻地有些疼。受伤便受伤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她皱眉看着朝华,后者以手指蹭了一点她的血迹,凑在鼻尖上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道:“没有毒,还好。”

    “……”
1...56789...5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