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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风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淮渔翁

    李鹤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当不得春友如此赞誉,小姐信任我,但有吩咐,请尽管直说,在下无有不从。”

    “公子能这么说,娥娘心中万分感动,在此先行谢过,待娥娘安葬了老父,再来请公子过府帮娥娘做个见证。”

    三日后,梅府。

    正厅堂前,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身着灰色袍服的老者,老者身后,肃立着两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经介绍,李鹤才知道,这位老者,就是黔中梅氏一族的老族长梅吾。

    老族长左手位置,坐着一袭缟素,纱巾覆面的娥娘,身后站着春友和一个小丫鬟,再下面,坐着身穿白袍,戴着重孝,神色委顿的梅劲。

    梅劲下首,依次坐着两个中年人,经介绍,原来是梅岭的近房侄子。

    老者的右手位置,坐着东张西望,坐立不安的陈进。跟陈进隔着一个几案,坐着李鹤,李鹤身后,肃立着李轲和猴子。

    老族长看人到齐了,干咳了几嗓子,清了清喉咙,说道:“梅岭贤侄英年早逝,乃我梅氏一族之巨大损失,老夫倍感哀痛,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这些活着的人,总要替亡者把一些身后未了事宜处理干净,才能让逝者走得心安。”

    “今日,老夫受娥娘所托,主持梅岭贤侄分家事宜。依老夫愚见,分割家产,兹事体大,尽可以多考虑些时日,准备得周全一些,大可不必如此冒进。”

    “无奈娥娘心意已决,老夫听着额娘的意思,也不能说不对,贤侄身后,留下偌大家产,有些生意买卖,总不好停滞。何况这段时间以来,流言蜚语,人心浮动,给娥娘形成了很大的困扰,也给我梅氏一族的脸面造成了伤害,老夫忝为一族之长,再不过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所以,老夫答应了娥娘的请求。”

    “今日老夫既然来了,首先要申明一点,我大秦立国,讲究的是律法与族规同治,只要不违律法,不犯族规,今日堂上所议,便是最终之决定,事后不得有任何异议。各位如果有什么不同想法,尽可以当面提出,大家好商量。倘若一旦定案,再有人说三道四,便是与我阖族作对,老夫断不能饶他。”

    说到这,老族长用威严的眼神四下扫了一圈。

    李鹤知道,老族长这一番话,不但是说给堂上众人听的,也是在警告那些躲在各个角落里,觊觎梅岭家产的一众人等,其中就包括梅岭的一干族侄。

    老族长转过头来,对着娥娘点点头,说道:“娥娘,你说说吧。”

    娥娘款款起身,对着众人敛衽一拜,说道:“该说的话,族长都已经说完了,娥娘不再赘述,娥娘就是把这段时间以来我的一些想法,跟大家说说,大家参详,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家父去后,二娘第二日便把她手里的地契、房契交给了我,这点上面,娥娘对二娘的磊落,万分感激。”

    说完,娥娘朝着后宅方向,盈盈一拜。

    “接着,府里的管家,各处生意的大领,均将手里的账册交到了娥娘手里,娥娘对这些忠心耿耿跟着父亲,在老父亲去世后,仍能照拂娥娘如旧的的老叔老伯,也同样感激莫名。”

    “这段时间,娥娘将地契、房契,以及各处生意大概捋了一遍,心中有了一份大致的脉络。娥娘准备将家产的一半交给宗祠,没有梅氏祖先庇佑,焉有我家今日之光景日后,宗祠也可将这些产业所得,接济一些贫困的族人,扬我梅氏仁义道德之家风。”

    “另外一半,我和梅




第四十一章 西河古村
    老族长率一众人等告辞离去,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李鹤看看太阳,已到了正午,梅府之事也已经暂时告一段落,看着娥娘、梅劲俱是一脸疲倦之色,李鹤不便再作停留,站起身,抱拳说道:“小姐,少公子,时候不早了,此间事既已了结,李鹤便就此告辞了。”

    梅劲刚想说话,娥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公子不急,在此用过便饭再走不迟,娥娘还有些事情,要跟公子请教。”

    “是啊,就依家姊之言,李公子用过饭再走不迟,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跟李公子讨教呢。”

    梅劲也是一脸真诚的邀请着。

    李鹤刚想婉拒,却见丫鬟婆子已经开始上菜了,显然,娥娘是早有安排的。

    无奈,李鹤三人只得重新坐下。

    “今天的事,让公子见笑了,我敬公子。”娥娘端着手中的酒盏,撩起面纱,轻点朱唇。

    “何来见笑一说小姐当断则断,不留后患,此等气魄,当真是不让须眉,在下佩服。”

    李鹤也举起了面前的酒盏,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娥娘平生第一次接待客人,也是平生第一次饮酒,失礼之处,诸位见谅。诸位都是梅府故交,酒菜简陋,请勿客气。”

    梅劲端起酒盏,说道:“我也敬李公子一盏,承蒙公子不嫌弃梅府琐事烦心,梅劲感激不尽。”

    李鹤又端起酒盏,说道:“在下今天不过是在这小坐了片刻,根本没做什么,少公子无需感激。我倒是觉得,少公子更要感激的应该是令姊,没有她的睿智与决心,少公子的麻烦恐怕就不止这些了,不知在下所说可对”

    梅劲一听,连忙起身,对着娥娘,长揖及地,说道:“李公子说出了梅劲的心里话,感谢姊姊,姊姊今日之举,实在是救梅劲母子于水火啊。”

    娥娘身子微微一侧,叹了口气说道:“自家姊弟,何来感谢一说,父亲不在了,只望你以后收敛嬉闹之心,多放些精力在生意上,挑起家族重担,比一千句感激的话都有用。”

    “多谢姊姊教诲!”梅劲重新坐下,满脸讪讪之色。

    李鹤一听,心中暗自揣摩,这位梅公子身上,可能另外还有一些富家公子年少荒唐的故事吧,虽然这人看起来人品还算不错。

    “李公子,方便告诉娥娘,你此次来黔中,是做何营生吗”

    娥娘没有在此过多纠结,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李鹤一笑,答道:“回小姐话,在下不是做生意的。”

    李鹤便将这次来黔中郡的打算简单地说了说。

    梅劲一听,目光闪烁,大声说道:“李公子还真来巧了,这方面我是行家啊,找我就成啊。”

    娥娘冷冷一哼,说道:“梅劲说的不假,李公子要进山,找他就对了。”

    梅劲一听娥娘的话,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踏下来,闷头吃肉,再不多说一句了。

    李鹤一看这情景,心说这姐弟俩真有意思,估计在这梅劲身上,还真有不少好玩的故事呢。

    “唉!”娥娘又是一声轻叹,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公子要进山,梅劲是最好的向导,等家父做过头七,让他陪你去。”

    “如此,就真的需要公子在这里多盘桓几日了,公子等得及否”

    李鹤点点头,说道:“有少公子陪同,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反正闲着没事,能等。”

    接下来的几天,李轲等人惊异地发现,二公子居然逛街上了瘾,穿大街,走小巷,不知疲倦地转悠着,几天之内,把个不大的黔中古城,翻了个底朝天。

    有一天清晨,城门刚开,二公子竟然独自一人跑出城去,在城外待了整整一天,赶在天擦黑的时候,城门即将关闭前才回来,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二公子以前很喜欢逛街吗”李轲问猴子。

    “也许吧,谁知道呢。”猴子其实也很纳闷。

    终于,第六天头上,梅劲做完了头七,傍晚时分,梅劲来到居峡传舍,和几个人约好进山的日期。

    第二天,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李鹤等人在南门外,与等候多时的梅劲汇合一处,奔山里而去。

    梅劲还带了两个仆役,都挑着沉重的担子,至于挑的是什么。李鹤不便多问。

    山路狭窄,不便驰骋,几个人坐在马上缓缓而行。李鹤惊奇地发现,两个挑着担子的仆役,居然始终不离不弃跟在马队后面,显示出令人惊叹的脚力。

    中午,一行人坐在一棵巨大的樟树的树荫下,就着甘甜的山泉水,吃了点干粮,稍作歇息,便继续前行。

    又往前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山路越来越窄,很多地方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逼仄到只能允许一人一骑勉强通过。

    梅劲指着山道边的一个小院子说道:“李公子,前面的路不能再骑马了,只能劳驾李公子步行了,我们把马匹存放在这里。放心,这院子是我家的,里面有人专门照顾马匹。”

    进了院子,李鹤才知道,这里是梅府的私家驿站,专门为进山的人打尖歇脚准备的。

    安置好马匹,一行人继续赶路。顺着青石板铺就的一层层台阶,翻过一个陡峭的山坡,众人眼前一亮。

    好一个世外桃源。

    这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山间盆地,田块成方,树木成行,按大自然本身的走向,结合人工的开发,规整得自然有序。

    远处,一排排青石瓦屋,依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而建,掩映在绿树浓荫之中。耳边听着河水潺潺,鸡鸣狗吠,群山深处,隐隐传来阵阵似有似无的袅袅山歌,直入人的肺腑,荡涤人的心灵。

    眼前,云山缥缈;天上,万里秋风,这就是所谓的人间仙境了。

    李鹤心里一阵阵感叹,果真在此间远离尘世纷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斗鸡弄犬,真的就是最好的人生了。

    身边的梅劲看着李鹤一副神往的样子,笑着说:“李公子,这里是个好地方吧。”

    李鹤笑着说道:“岂止是好地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难怪梅公子总往这儿跑。”

    梅劲脸一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在梅劲的引导下,一行人顺着河边的青石板路,往前走着,梅劲边走便给李鹤作着介绍。

    “这个村落叫做西河,过去属于楚国的时候,叫做西河村,现在按大秦建制,西河归为一亭,但人们还是习惯叫西河村,这里的亭长是我的姨丈,名讳郭泰。”

    “我母亲就是在这出生的,长大后才去了梅府。父亲自娶了母亲之后,每年夏天都要到这住上月余,以避暑热。所以,梅府在这西河村里也建有宅院。”

    说着讲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大院前,梅劲停



第四十二章 梅劲心事
    夜,渐渐深了,山村的夜,静谧而又安详。

    除了山林不时发出的阵阵低沉的松涛声,以及远处偶尔的几声犬吠,整个西河古村,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响动。

    一轮明月,像是刚刚挣脱了黑黢黢的群山的束缚,自由地挂在并不遥远的天际,欣喜地俯瞰着人间百态,将清冷的月华洒向世间每一个角落。

    李鹤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坐在院子里那株巨大的樟树的浓荫下,沉沉地想着心思。

    山里的温差较大,白天没有太多的感觉,到了晚上,却觉得寒意袭人,即便现在时令不过深秋,给人体表的感觉却像是已经来到了初冬。

    李鹤不由得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氅。

    “二公子睡不着吗”

    李鹤回头一看,是李轲。

    “嗯,可能这里太过于安静了,给人的感觉不踏实,反而不好睡,怎么了你也睡不着”

    李鹤一指面前的石凳,示意李轲坐下。

    “哦,不,我是起夜。今晚郭亭长家宴上的各式山珍,真的是太过美味了,特别是那道野鸡虎骨汤,肉不见得如何出色,但是汤的鲜美,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李轲自问这么多年跟着园主,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不算孤陋,吃过的美味也不算少了,但要论及鲜美二字,能超过今晚这道汤的,还真没有过。”

    说到这,李轲笑了:“呵呵,一时贪嘴,喝得太多了,腹胀如鼓。”

    李鹤也笑了,说道:“可不是嘛,我听梅公子说,郭亭长知道我们要来,这些肉食,从早上便开始准备了,小火慢炖几个时辰,能不好喝嘛。”

    “山里人家,以忠厚传家,用淳朴待客,自古以来,莫不如此啊。”

    李轲不住地点头,说道:“是啊,常说大山深处,民风淳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送来阵阵寒意,李鹤又紧了紧大氅,继续说道:“但是,世间事情,往往又是矛盾的。都说山里人淳朴,还得说分跟谁,对待朋友,绝对是掏心掏肺,这不假。但是,对待敌人,却又有他们彪悍勇猛,悍不畏死的一面,这也许跟他们久居深山,生存环境恶劣有关吧。”

    李轲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斑驳的树影下,二公子那张年轻的脸庞,心里充满了诧异。

    为什么这位公子如此年轻,说话行事却像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为什么这位履历近乎空白的富家少爷,分析事情起来,却又像是一位洞察世事的智者

    百思不得其解。

    “李轲啊,你是跟着大兄经商已久的老手了,依你看,如果我们把圭园的生意,转移到这黔中来,是否可行”

    这下,李轲的心里,真的就是震撼了。他注视着二公子那双月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还没有成型,你是生意上的老手了,我想听听你怎么看。”

    李鹤看着发呆的李轲,追问了一句。

    “这个。”李轲沉吟了一会,说道:“二公子,圭园生意庞大,工匠众多,涉及到方方面面,岂是一句话说搬就能搬的。这事太大了,李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容我好好想想。”

    “行!你这段时间,顺着我这个思路好好想想,仔细谋划一下,对于我们的产业来说,这黔中有哪些方面是优势,哪些地方是劣势,最好能拟个章程出来,咱俩一起去跟大兄说。”

    “好吧,二公子的想法太过突然,又太过惊世骇俗,李轲一时转不过弯来,要仔细地琢磨琢磨才行。”

    李轲走了,李鹤继续独坐在清冷的月光下,想着无尽的心事。

    院门轻轻一响,两个人影闪了进来,隐在门厅的角落里,两人拥抱着,久久没有分开。

    月光下,李鹤一眼便看清了这两人是梅劲和郭月,因为李鹤身处暗影里,看样子两人根本没有发现他,只顾着肆无忌惮的拥抱着。

    这下,李鹤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以免打扰这对鸳鸯。

    见两人就这么互相搂抱着,窃窃私语,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分开的意思,李鹤玩心顿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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