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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寄学?‘门外二人对视了一眼。

    ‘行贵兄,碧友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快,里面请!‘林延潮推门走到前院笑着。

    来人正是陈行贵和黄碧友,陈行贵笑着道:‘宗海兄,我们此来是有事相烦啊!‘

    林延潮走到门前道:你与我客气什么。

    黄碧友也是进门笑着道:‘是啊,所以就找上门来了,我们府试在即,少一个廪保人,就想到你了,嘿嘿,你该不会收我们钱吧!‘

    林延潮笑了笑道:‘什么话,别人的我不收,就收你一人的。

    说着众人都是朗声笑起。

    林延潮笑着道:屋子里请,咱们喝茶去,好与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社学里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而这两位也是我书院里的好朋友,正好你们这一次都要赴府试!‘

    当下黄碧友,陈行贵与候忠书,张豪远通了姓名。

    候,张二人见陈,黄二人风度不凡,陈行贵更有几分公子的模样,不由有几分自惭形秽。

    黄,陈二人却心底嘀咕,这二人年纪不大,居然也能与他们一起考府试,看来林延潮的社学还是藏龙卧虎啊。

    五人在堂里坐定边喝茶边聊天,黄,陈二人待听说,候,张二人在林延潮指点下,一举通过了今年的县试,不由讶异,同时也是心底打起了主意。

    黄碧友咳嗽一声道:‘宗海,你这院子还宽敞呢,不知能否再搭一张床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孙秀才
    黄碧友开口,众人都是明白他的意思。∑,

    陈行贵笑着道:‘黄兄说到我心底去了,我也正有此意,反正在书院苦读也是没有进益,倒不如来此请延潮指点,延潮你可不许藏私。你还欠着我几十下板子呢。‘

    林延潮闻言笑着道:你这是要挟我啊,还把我家当成书院啊!

    那还不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多年同窗,不可将我们拒之门外啊!二人厚颜无耻地就要定下来。

    那好吧。反正教二人与教四人都差不太多,只要你们住得不嫌挤就好。林延潮答允下来。

    从此林延潮家里,倒是成了补习班加复读班了。

    林延潮自嘲的心想,以后自己若是中不了举人,是不是可以改行去教书,当个补习天王什么的,在咱们大明创立个新东方什么的。咱们后来的一代帝师,榜眼孙承宗,在中举人前,可是足足当了十六年的教书先生,真是我辈楷模。

    于是林家又搬来了两位新住客,至于林延寿绝门不出。

    黄碧友听侯忠书,陈行贵说了林延寿的事后,笑得是前仰后合。他可是全程经历的林延寿去年县试的。

    但是几人玩笑归玩笑,对林延潮一家还是十分尊敬的。

    大伯没话说,自己本是热情好客的人。

    而且陈行贵出手大方,还没搬来,就送了清一色家私上门,说供给读书之用。

    香几,条桌案,宽桌案,杌凳,床榻,贵妃榻,还送了一副屏联,一水的乌木家具。将林延潮家的家具几乎都换了一套。众人都是感叹林延潮怎么有个这么土豪的朋友。

    于是陈,黄二人挤了与展明一房,至于原先侯忠书,张豪远读书的地方则是多了两张乌木宽桌案。

    这边刚刚安顿下陈行贵。黄碧友,那边又是有不少人找上了林延潮。

    不过不是来求指点的,而是来找林延潮作廪保的。

    县试时,考生们可以五人互结作保来考试,大多数考生。如果没有门路的话,一般不会选廪膳生来作保。但是府试时,就必须加一名廪生为廪保不可。大伯人身在衙门交游广阔,又是乐于助人,至于林高著也是杂职官,认识了不少人,至于乡里乡亲,沾亲带故的都是托上门来。

    这也是没办法,县学的廪膳生一共也才二十人,扣除病故。有疾,守制,游学在外,读书没空各种理由的,能在府试时,作廪保的就那么几个人。

    只是两三日,上门来找林延潮为府试廪保的侯官考生就有上百人之多。这都是人情推脱不了,林延潮也就答允了,至于礼钱,林延潮却言明是不收的。

    林延潮现在颇有身家。实不缺作廪保的这些钱。但众人求林延潮办事,大多还是多少捎上了一些。

    当然他们实在要送,林延潮也不会拒绝就是。所以最后林延潮还是小小的进账了一些。

    但是对于家境贫寒的考生而言,林延潮不收一文的规矩。却令他们感激不已。这些人来到省城住客栈就费了不少银子,加上笔墨纸张花费,又要请廪生作保,几乎参加一次府试就费去家里半年积蓄。

    所以林延潮的慷慨之举,令他在寒门考生里赢得了名声。

    不过却就有人,眼红坐不住了。

    这天洪山村塾师孙秀才上门了。大娘知他是林延寿的先生。还是很恭敬,还以为是来找林延寿的,哪知却是来找林延潮的。

    孙秀才与林延潮寒暄了一阵,然后就道:林朋友,世上的路千条万条,一个人是走不完的,有时候还是要让别人走一走的好。

    孙前辈这句话的意思,我不懂啊。林延潮喝了口茶淡淡地道。

    孙秀才笑了笑言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年纪轻轻,又是初为廪膳生,难免有些事不懂,失了分寸。我们也是体谅,却不可不说,比如这一次廪保,你就作得不恰当了。按照惯例,找廪生作保,是要给一两银子作谢礼的。当然我也知你有些亲戚朋友,抹不开面子,不收一钱,但你待人人如此,我们等名下的考生不是都去求你作保,岂非是坏了咱们县学里的规矩。

    林延潮笑着道:原来孙前辈这一次是来教林某的。

    孙秀才连忙道:不敢,我没有这个意思,事实上这也是,县里其他廪生的意思。林朋友不会因此为难我们这些前辈吧。

    孙秀才拿出县里其他廪生来施压,想令林延潮屈服。

    不过孙秀才却不知,林延潮要借着免收礼钱之事积累声望,他怎么会答允。

    林延潮道:孙前辈说的是,之前林某确实不懂,若是孙前辈之前开口这么说,林某也一定会有所顾及。可是眼下我已是放出话去了,不收一文,这总不能出尔反尔吧。明年看看吧,今年却是不行了。

    孙秀才顿时色变道:林朋友你可是想好了,你如此之举无非就交好,那些贫寒考生而已,可是却开罪了咱们县学里大多数的前辈,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好了。

    林延潮当下正色道:孙前辈,我敬你一声前辈,乃重你的资历。眼下我问你一句,朝廷叫我们廪膳生为考生作保,可是允许我们收纳一钱了吗?

    官学里的廪膳生,首在德,次在治事,最末在经义。但尔等却本末倒置,以敛为生,我身为廪膳生,以与汝等为伍而羞耻。

    孙秀才怫然道:你答允就答允,还指责我等,哼,就你清高,我等都是贪婪。有句话你听过没有‘一百秀才莫欢喜,七个贡生三个举,四十五个平平过,四十五个穷到底’。

    我们都没中秀才前都是穷怕了,若不想办法,为自己找银子,寒窗苦读几十年,考了这秀才,有什么用,还不如商贾家的一介豪仆。

    林延潮冷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身为廪膳生,一个月有廪米可支,家里可免役免粮,富足不至于,但温饱却无妨吧。可我听闻你之前胁迫你社学的弟子,若是他们不给你谢礼,你就不给他们作廪保,也不许他们参加县试,没有错怪你吧!

    你莫要忘了,你社学里的弟子就是洪山村子弟,与我是同乡。



第一百八十七章 岁试
    听林延潮这么说,孙秀才突然色变。

    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响道:好,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林延潮心想,几个老廪膳生,若是真有什么背景,也不会穷到赚考生钱的份上,自己得罪也就得罪了。自己若是做事,处处畏首畏脚,生怕得罪人,那么什么事也不用办了。

    孙秀才沉默了一会道:林朋友,县学选贡,朝廷恩典的恩贡,将来入国子监的资格,你还要不要?

    林延潮想起,他们几个老廪膳生,有推定谁能从县学里选拔入国子监,成为贡生的资格,他这么说就是要绝了林延潮的入贡之路。

    林延潮道:孙前辈,不是只有选贡,恩贡才能入国子监的。我若通过乡试,也可中得副榜。获得入监的资格。

    那也要你三日后的岁试,能考到一二等,取得乡试解额再说。孙秀才冷笑一声,甩下这句话当下走人。

    如孙秀才方才说的,凡岁试的一二等,三等的前十名,可以免去科试的折腾,直接获得乡试的解额,不用再考一场,直接参加八月的秋闱。

    对林延潮现在而言,他才十五岁就进学为生员,实不必这么早就想着当贡生,入国子监。林延潮还是想参加通过乡试,获得举人身份后,再去京师考进士,这才是士大夫的科举路线。

    岁试这一日,省城内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撑着各色雨纸伞的赴考生员们,走入府学的大堂。

    林延潮走到学宫的屋檐下,沥干雨伞上的水珠,检查了下书袋内,幸亏书袋里的笔墨纸张。没有被雨水打湿。

    这一次岁试的考试,是府学,侯官县,闽县的生员提考。提学官直接在府学学宫里设考。

    侯官县学的考场,就在府学学宫里一间大屋子内。虽说是决定生员等次的岁试,但考场上的纪律自是不如。童试时那么森严,既没有排定座号,也没有搜身查验。

    唯有两名府学的训导在上面监考。

    林延潮走入屋内,三竖案几从前至后排列。林延潮没有多想走到,靠窗一列案几上坐下,前数下第五排。

    林延潮将自带的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摊开。

    岁试因没有官方经费拨款,故而连答卷纸张都需考生自备。若是方才纸张被雨水打湿,那就不妙了。

    窗外的大雨。稀里哗啦的下着。

    林延潮将纸张往外挪了挪,免得飞溅在窗沿的雨珠,打湿卷子。林延潮坐定后,但见徐子易也是走到临窗这一侧的考场来,并朝自己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坐在林延潮的身后。

    其实一旁位置还算空旷,徐子易却偏偏坐在自己身后,这令林延潮有些奇怪。但随即岁试的卷子就放下来了。林延潮没有多想就开始解题

    岁试的题目,与童子试不同。

    童子试一律都是大题。如四书题,五经题,表判,策问如此,但是岁试的题目,却是帖经。墨义,只有最后两题才是四书题和五经题。

    这是考校生员基本功了,免得有的生员一进官学,连四书五经都不复习,底子也是搞丢了。

    帖经和墨义。对过目不忘的林延潮而言,简直是送分题,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考场上两名府学训导,来回巡弋,侯官县学不过六十名生员,考场一切,都在两名训导的掌控之下。若是考生有什么作弊的举动,训导一目了然。

    一口气做到最后的四书题和五经题,林延潮这才提笔凝思起来。

    考试有足足有三个时辰,林延潮写完帖经和墨义用了还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夫,后面还有大把时间来写四书题和五经题。

    四书体的题目是‘生才有大道’一章,看了这题目,林延潮不由一笑,这题可是嘉靖二十六年的会试题,张居正当年写过的。这篇文章太有名了,张居正的范文林延潮当然背过,但县学里大多数生员,必然也是背过。

    所以陶提学出这题用意很显然,就是用这篇大家都背过的文章,写出自己的特色来。若是你敢用张居正的范文,往上面去套,那么就等着出现无数的雷同卷吧。

    所以林延潮写这题时,将脑海里张居正这篇文章完全抛开,用自己的想法来破题。

    足足在稿子上,修修改改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大功告成,林延潮当下动笔誉写到正卷上。写完后,林延潮将卷子放在一边晾干,自己又取了一张新纸来准备写下一题。

    这是一道五经题,正在林延潮在草稿上,写着初卷,身后有声音道:宗海兄,宗海兄。

    听得是徐子易的声音,林延潮将手上的笔放下来。

    徐子易低声道:宗海兄,我纸张,方才被大雨打湿了,眼下还差一张,恳请宗海兄,借我一张,让我把题答完,小弟感激不尽啊。

    岁试考场不提供纸张,眼下徐子易若是纸张都湿了,只有向同窗借纸一途。穿越之前,谁考试时没向同学,借过铅笔,橡皮擦什么的。

    于是乘着训导不注意林延潮道:先与训导说,我再给你。

    徐子易连忙道:这不好吧,万一被训导知道,我纸张弄湿了,必有不好的印象。不如你私下给我吧。宗海兄,帮帮忙啊!

    徐子易连声哀求,换了顾念同窗之情的人,说不定就给了。

    但林延潮却心想,这可是岁试事关重大,自己私下传卷,很容易引起训导误会。若是被看见了,被认为作弊,自己不仅岁试成绩作废,连廪膳生的资格都有可能被剥夺。

    要知道陶提学眼下可在另一间屋子里坐着呢。生员是否能参加乡试的权力,可都在提学官手中握着呢。

    无论徐子易有意还是无意,林延潮都决定明哲保身,反正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尽管徐子易继续连声请求,林延潮也作不理,继续在稿子上作自己的五经题。

    说了一阵后,徐子易也不吭声了。

    林延潮瞬间将徐子易的事抛在脑后,而是认真地继续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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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做事很有分寸
    这一道五经题,是普普通通的大题,也没什么难度。~,但林延潮想答得好,获得岁试一二等,就必须精益求精。

    在乡试和会试中,是只允许出大题,不能出截搭题和偏题的,所以岁试的考试也是与乡试,会试接轨。

    另外岁试的题目也出得很巧妙,前面的帖经,墨义,都是基础题,只考你死记硬背,答得不好,那么就很容易沦为五等六等。

    而四书题,五经题则是拉分题,若是答得好,就能列为一等二等。也就说,林延潮要在三百余名生员中脱颖而出,就必须写好四书题和五经题。

    县学里的生员,要么是积年老儒,要么就是才华出众,故而林延潮要想取得一二等,在三百生员中出类拔萃,并非那么容易。

    这考取二等的难度,绝不会比府试,院试拿前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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