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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的汉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悠青荇

    歇斯底里的喊冤飘散无觅,手撑着脑袋斜眼瞧见义子张明提着奸细头颅归来,张角幽幽开口定调道:“此獠定是被汉军收买,特意进城乱我军心,既死不足惜,亦不足为信。”

    额头愈发的滚烫,带给张角无数彷徨。强忍咳嗽,他心底反复回响的是冤死奸细口中出现的名字,贾诩。

    永远无法忘却的姓名,蛮横占据张角全部的思绪,只因他是张角事业的开端。

    如果不是贾诩应梦相救,他早已命丧在济阴山中,全然不可能依据梦境,缔造出今日的伟业。

    “说起来,我已经多少年没有梦过…”他口中喃喃,身体也随之摆出一副通神姿态。

    二十四位天公校尉见状,一时间纷纷是伏地叩拜。然而期待天公将军施展威能,进而扭转乾坤的他们不清楚,张角只是再尝试回忆昔日的梦罢。

    那是一片灰烬之地,张角孤独漫步其间,承受着无边的闷热。不知是何时,灰烬重燃,烈焰汇聚一如汪洋将他包裹吞噬,灼烧的刺痛多么真实。

    也就在张角将醒未醒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人,他口虽不曾开启,言却已经传达张角心中:“今期已至,太平重归,统御万民,万载千秋。”

    梦境碎裂,回忆仍在持续。

    这是被贾诩救出当日,张角做的梦。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彻底觉醒。

    之后的日子里,他带着唐周离开山中,自制九节仗踏遍关东,每日日间行医施药,入夜则根据《太平要术》挑灯编撰教义。

    当泰山之行结束,张角与徒弟们以冀州为起点,足迹踏遍全国。追随太平道的百姓,迅速膨胀到数十万众。

    数年悉心经营,张角将太平道抨击官府作恶多端,倡导百姓奋起反抗,主张教众平等互助的教义播撒九州,甚至就是雒阳皇宫中的宦官,都出现他的信徒。

    诸事渐是齐备,张角由是再度带上最初的门徒,重登泰山巅峰。当这些准备分赴各州的渠帅,齐声高唱黄天当立时,一股豪迈回荡在俯瞰万千生灵的张角心扉。

    然而,就在大吉之日来临前夕。雒阳的内应,拼死传递出一个令张角难以置信的消息:唐周,这个张角委派去雒阳的信使,这个最初跟随他的首




第四十七章 败挫
    日暮晚风起,斜阳冉冉。

    绚丽依然晚霞下,是焦头烂额的董卓,全神贯注凝眸城上。肩头微颤,脸颊止不住抽动,全因他正目睹跟随十数载,百战余生的精锐们不断由城上坠落,却是束手无策。

    出兵之夜的决绝,于此刻全然化作乌有。未几,钲声回荡天地之间,汉军鸣金罢兵。

    其实下曲阳,从来不算坚城。今日所以显得这般固若金汤,盖因董卓的急于求成。

    数日之前,嫌弃冀州兵拖累行军速度,董卓留下李傕、郭汜,身率本部凉州轻骑与北军轻骑先行。

    他试图效仿昔日草原斩首作战的成功战例,通过发挥骑兵机动性的优势,对下曲阳展开出其不意地闪击。

    抛开结果而言,董卓也确实做到。他率领的汉军军骑,按照精致布置的路线穿插,几日间绕开蛾贼占据的县城,完成三百六十里的长途奔袭。

    然而预想中,骑兵突袭造成蛾贼短暂慌乱,进而乘势突击进城的画面未曾出现。

    取而代之的残酷现实是,张宝毫不犹豫舍弃城外与董卓纠缠的蛾贼,当机立断关闭下曲阳城门。

    张宝的壮士断腕,送给董卓千余斩获之际,也令他的突袭不得不变成攻坚。

    或许身强力壮的骑兵就算下马作战,也会是最精锐的步兵。但缺少攻城器械的现实,还是令眼前不算高耸的城墙,彻底成为董卓不可逾越的天堑。

    望城兴叹之余,一座简易的营垒草草搭建完成。

    回归帅帐,来回踱步的董卓,脑海不断回忆着刚刚攻城的画面。折损二百一十七名老兵的事实,迫使他打消用下马骑兵攻城的愚蠢想法,他实在是伤不起。

    “也只有等李傕、郭汜率部汇合…也不知两人此刻究竟在何处…”视线徘徊在地图之上,董卓忽然觉得心扉中有些不妙的情绪在酝酿。

    良久,他一掌拍在地图上,暗道一声不好:“每日例行的传信,已经中断两日,千万别是出现什么岔子吧…”

    世上许多的事情,当你开始忧虑会否发生时,它往往总能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这无关什么鬼神玄学,只因你已经捕捉到蛛丝马迹,察觉出丝丝异常。

    李傕与郭汜的失联,亦复如是。

    就在董卓与张宝,城下城上大眼瞪小眼,互相辱骂整整四日。灰头土脸的爱将,终于带着他苦等的步卒抵达下曲阳城下。

    然而两人麾下的冀州兵,已经从离开广宗时的万众,锐减至堪堪四千将士。最是雪上加霜的是,他们未曾带来粮食与辎重。

    心里虽已有准备,只是董卓仍觉头晕目。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这才急切地询问起李傕、郭汜,途中究竟发生什么变故。

    片刻之后,董卓的背脊已经爬满汗水。他已经意识到,这场逢迎天子的军事行动,或许非但不会顺利,甚至已将他推进一个巨大的旋涡。

    因为直到这一刻,董卓才恍然意识到,他和宗员们都忽略掉一个事实。冀州黄巾不该只有天公将军张角和地公将军张宝。

    其实也不怪董卓,自卢植率部进入冀州以来,最初被击溃的张梁就一直藏匿在崇山峻岭中,未曾显露丝毫存在。

    然而就是这不显山不露水,数月来毫无动静的张梁,却在现在捅出致命的一刀。就在董卓率部先行当晚,这位人公将军带着麾下黄巾,对李傕与郭汜部展开袭击。

    当夜的血战,双方总算是互有死伤。然而之后的日日夜夜,



第四十八章 突围
    天公将军府,书房。张角静坐很久,案上展开的三条布条,他也已经来回看过许多遍。此刻,原先苍白而病态的脸颊,交织许多矛盾的情绪,比如庆幸与惨然。

    作痒的喉咙,将张角的思绪带回。几声咳嗽中,他终于做出决定,喃喃道:“老夫就用这殊死一搏,来试试天是否真要亡我。”

    布条一条又一条与烛火相拥,渐渐燃成灰烬。它们,皆是以血作书,其一上书董卓离,其二写着北军随,其三则是宗员怨。

    董卓离,北军随,毫无疑问描述的是汉军的动态。宗员怨的意思,张角也很容易明白,不外乎朝廷用董卓代替卢植,而非宗员这位副手,令其心中难免怨愤。

    细作传讯,带给张角溃围的战机。毕竟黄巾兵业已许久未曾主动出城击敌,汉军防备定然缺失,猝然间恐难组织有效的抵抗。而将帅失和也势必造成沟通不畅,甚至出现互相推诿的状况。

    当然,最是关键的依旧还是北军的离开,这使得汉军业已失去可以扭转战局的法宝。

    诚然,张角与卢植数战是屡屡败退,然纵观六次平原会战,哪一次不是鏖战之际,汉军军骑由侧翼展开蚕食,进而使黄巾士气颓丧,阵型渐渐混乱

    深知机不可失,张角立时命义子召集诸校尉,旋即要求他们迅速召集麾下可战、敢战之士。他决意要一举荡平广宗汉军,然后与弟弟一道,会一会送给他一线生机的董中郎将。

    目送二十四位天公校尉各怀心思领命离去,张角独自走出府邸。

    整个中午,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处树荫底下,环顾死气沉沉的广宗街道,低眉看看摇曳的残花,再抬头看看凌空的太阳。

    长久之后,一声叹息从他的嘴里飘出:“也不知还能看这方天地到几时…”

    扶着最早亲手制作的九节杖,张角缓缓站起。他尝试着挺直已经佝偻不知多少时日的背脊,随即朝着城头昂首阔步前行。

    其实广宗易守难攻,城中的粮食更能支撑数年。如果有选择的话,张角宁可是久守待变。逼迫他冒进的是城中的瘟疫——已经由小范围传播,化作大规模的横行。

    “消息再难封锁…假使他们得知,大贤良师非但不能遏制瘟疫蔓延,甚至自己都染上病症,恐怕就真没人再相信黄天了吧”俯瞰涌出的人流,站在城头尽量表现出神采飞扬的张角,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当日吐血之后,他的健康迅速崩塌。愈来愈明显的症状,揭露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已经感染瘟疫。

    流火的八月,就在皇甫嵩横扫苍亭蛾贼,生擒贼首卜已的同一日,自知时日无多的张角,用他的不甘与怨念,爆发出黄巾军最后的绚烂。

    伴随着广宗城四门齐齐张开,十数万蛾贼奔涌而出。他们口中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口号,浩浩荡荡扑往汉军营垒。

    ……

    “蛾贼着实汹涌,必须速速向董中郎求援。”广宗汉军大营中军帅帐里,左臂挂着箭伤的宗员,急急对刚刚进帐的三人长话短说道:“玄德,我知你兄弟勇武超群,故欲将突围传信之事委与你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黄巾兵猝然袭击,三万冀州兵仓促抵抗之下,短短半个时辰就已丢掉数个营垒。若非宗员亲赴战场,不断调整防线激励士气,仓促应战的汉军甚至无法维持与蛾贼的僵持。

    失去一直赖以扭转战局的骑兵,宗员心里明白,倘若只是鏖战消耗,长久汉军或许能够取胜,但也并非没有覆灭之虞。

    他堂堂护乌桓中郎将,何苦要立危墙下因而宗员完全不似张角想象般迟疑,近乎是当机立断命遣人求援。面子,很重要,但面子永远没有里子重要。

    刘备来时已经有所猜测,因而坦然抱拳道:“备等愿往。”



第四十九章 血战
    广宗黄巾,倾巢出击。平原之上,十数万众的黄巾兵密密麻麻,犹如潮水般各自涌去当面方向的汉军营垒。只半个时辰的短兵相接,城北、城东以及城西的汉军俱已危如累卵。

    然而他们的死活,宗员已经无暇顾及,甚至若非他主动退避,城南大营此刻都是岌岌可危——送走刘备的同时,宗员的命令已经传达至前、左及右营各部,要求他们相互掩护节节后撤,进而列阵中营营门前。

    他以失去战略纵深作为代价,彻底收缩与蛾贼的接触面,进而达到抵消蛾贼在人数上占据的绝对优势。

    …

    中营前门,冀州兵前营屯长蔡巡,高高举起环首刀劈砍而落,当先的蛾贼瞬息间失去他的头颅。几声喘息之余,他抹除飞溅在脸上的脏血,龇牙咧嘴咆哮一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战火未燃前,他只是朝歌近郊的农夫罢。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比世上寻常人好些的是,蔡巡有着田亩妻儿,过着平淡而满足的生活。

    太平道,蔡巡也曾耳闻。但似他这般,生活算是如意的普通乡民,如何会愿意抛家弃子,去信奉什么虚无缥缈的黄天

    只是日常总被无常扰,蔡巡怎么都没想到,平淡的生活眨眼睛就成为奢望。

    随着黄巾的旗帜席卷河北大地,州府的募兵命令也是传来。纵然无可奈何,他亦是只能随着十五名同乡,一道踏上离乡之路。

    其实启程当日,蔡巡懊恼当中,未尝就没存着丝丝的幻想。幻想能够建功立业,幻想可以庇荫子孙。

    毕竟在蔡巡的认识里,朝廷的王师,理应是战无不胜。正因如此,离开的前夜,他只是嘱咐妻子照顾好稚儿。

    他说,或许只需要一到两个月,就能平安归来。

    然而蔡巡的遐想,在他真正踏足战场之后,在他亲眼目睹倒地的邻居再未爬起之时,全然破碎。

    他终于恍然大悟,大家都只是人罢,被砍到就真的会死。无论你是王师,还是蛾贼,都一样。

    溃败,溃败,以及溃败。随波逐流踏上战场,抱头鼠窜侥幸存活。当这循环成为蔡巡新的日常时,他的心中充满悔恨。

    可就似当初他没有选择一样,现在的他更没有。

    幸运不会总是眷顾一个人,蔡巡再是无知也明白这个道理。渐渐,他开始有些绝望,或许自己临死都难再见妻儿一面。

    但是转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到来。带给他希望之人,正是率领北军军骑赶至冀州的北中郎将卢植。

    卢植到任之初,立时巩固防线,进而稳定衰颓的战局。之后,他亲率军骑为先导,连续击破蛾贼数个突出部,以一己之力将河北的攻守态势扭转。

    这些战略上的事情,或许蔡巡一点都不懂。但他至少清楚,在卢植来之前,一同离乡的人只剩下三人。当卢植到任之后,他们一直奋战在前线,一直获胜,也一直活着。

    就像他一样。

    追随卢植的脚步,蔡巡转战各地。离家已经将近四月的他,积功赚回一个屯长的军职,对妻儿的思念也渐渐淡去。

    这非是因为蔡巡开始执着于功名,而是卢植的一席训话,令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只有蛾贼彻底被镇压,他才能保护身后的妻儿以及同乡的家眷,不至再被战争所波及。

    直到现在,直到脑海即将只剩下挥砍念头的现在,卢植当日之言,蔡巡依旧是记忆犹新:



第五十章 止歇
    蔡巡扭过头,飘忽的视线,好久才顺着手臂,将一张模糊的脸收录进眼帘。他只觉眼前的景象,全然变得缓慢。

    茫然地眨了眨眼,手中的环首刀已经再难握住。尚存的最后一丝意识,还是替蔡巡辨认出来者:“宗…宗中郎将……”

    “宗兴,带他回营治伤。”宗员瞥眼颓然倒在地上的蔡巡,回顾身后唤上一声,道:“宗武,你暂代其屯长职,务必维系此地周全,我会留下一百部曲助你。”

    两声应诺中,脱力以至昏迷的蔡巡被宗兴带人架走。而一百余精锐的加入,也顺利稳固原先摇摇欲坠的外围防线。

    驻足而观,确认蛾贼在此处攻势确实衰减之际,宗员悄然带着部曲离开。

    趋步在途,宗员顾盼韩馥,不由解释说:“方才屯长的失态,其实是整个冀州兵们的缩影。

    张角此番猝然挑起决一死战,冀州兵人人心中俱是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在血与死亡的刺激下,许多人会因崩溃而逃跑,也有许多人会不顾一切去冲杀。

    但无论是逃还是冲,其结果都将导致防线的不稳固。这也就是我何以主动收缩之故。

    唯有将全部之兵力,集中在中营以及囤积粮秣、器械的后营。通过饱和填满战线,才能极大程度避免意外。

    当然,这番举措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否则我也无需亲自率领部曲来回巡视,裨补防线之阙漏。”

    韩馥算是何进丢进冀州的耳目,他只道宗员的一番话,是在替其胆怯开脱。不过置身万军之中的韩馥,丝毫没有揭破的意思,他只是奉承道:“宗中郎将深计远虑,馥佩服。”

    顿了一顿,环顾还在厮杀的汉军与蛾贼,他又道:“中郎将填补战线妙到毫厘,冀州兵如今已无最初之浮躁、慌乱,只怕蛾贼再是急攻都难奈何。以馥观之,古之名将,概莫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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