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在希望的汉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悠青荇

    “还是保有用之躯,留…”源自心底的迟疑,立时令脑海不自觉想出许多自我安慰的理由——比如他的目的,应该是报效国家,而非逞一时之勇。

    然而当呼喊之声渐渐零散,最后化作抽泣消弭于雨幕中时,他迈出的脚步终还是收回。

    “战场之凶险,远胜现在千万倍。此刻都不敢见义勇为,他朝何来的勇气,面对千军万马”锐利的牙齿咬开嘴唇,扩散口腔的血腥再度带给他力量,贾诩尝试去说服自己的恐惧。

    跨出最艰难的第一步,尔后就只是循声一路小跑。少间,真实、残酷且血腥的图景,毫无遮掩地展露在贾诩眸中。

    只是这副景象,与往日所见的惨剧稍有不同,因为它还未曾结束——头裹黄巾的瘦弱汉子,还在不停地捶打着地上少女的背脊取乐。少女则艰难地撑在地上,只为保护身下啼哭不断的稚童。

    紫电藏身怀中,贾诩压抑着满腔的愤怒踩着枯枝而出,他本就不算英俊的面孔已经引四周死不瞑目的尸骸而狰狞。

    雨依然沥沥地下着,贾诩手指指着黄巾青年,咆哮声犹如惊雷般炸响:“你,生而为人,奈何要行畜生事告诉我!”

    未曾偷袭,不是贾诩被道德束缚,只是他确确实实想要明白一件事情,这就是人究竟为什么能堕落至斯。

    “嗯…”余兴玩乐被搅扰,瘦弱的青年懊恼地缓缓站起。及至回眸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嗤笑一声,不由分说一脚揣向少女。

    随意欣赏一阵少女咬牙忍痛狰狞的神态,他才啧啧嘴地回看贾诩道:“当然是因为生存!贪官横行霸道,百姓民不聊生,我们不效仿当年陈王揭竿而起,莫非要我们坐在家中等着饿死”

    这番说辞,是瘦弱青年从渠帅口中听来,虽不以为然,却总喜欢挂在嘴边。别说,总能说得死到临头的君子们哑口无言。

    “若是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尔等奈何残杀…”颤抖着指着横七竖八衣衫不整的尸体,贾诩眼眶不断划出水珠,既有雨水,也有泪水:“他们的衣着,显然不是大富大贵。尔等何以残忍屠戮同遭苦难的同胞告诉我,你们还有丝毫的人性吗”

    “人性笑话!这世道,有人性只会死得快!跟我一同逃出村子的,一共三十七人,他们都比我讲人性,所以他们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还活着!还将活下去!”

    瘦弱青年说话之时,已经悄然拉进与贾诩的距离。残忍的笑容渐渐表露脸畔,他从腰间抄出一把短刀,在少女惊呼中猛地欺身横劈向贾诩:“而你,将去死!”

    “当真是丑陋的骄傲!”隐忍等待,只为转瞬即逝之机,迎着瘦弱青年的雷霆一击,贾诩拔出怀中短剑猛然冲进对方怀中。

    紧握的紫电,毫无阻碍地深深扎进瘦弱青年的腰腹,伴随着贾诩的一阵搅动,肮脏的血液顷刻喷溅而出:“既然手握着凶器,你当有死的觉悟吧”

    一时的轻敌,换回的是撕裂的疼痛。浑身冒冷汗的瘦弱青年只觉瞬息乏力,距离贾诩头颅咫尺的短刀,再未能挥动。

    须臾,短刀脱手衰落。无力回天的他,无言地看着所谓的酸儒猝然拔剑,旋即狠狠捅进他的心窝。

    轰然倒地,瘦弱青年感受着生命的流失,他用最后一丝气力恶狠狠地瞪着骑在身上的贾诩,想说些什么诅咒,却只剩下含含糊糊的声音。

    只片刻,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濒临终结。雷霆阵阵中,不知姓名籍贯的蛾贼,彻底地离开他所憎恨的世界。

    瘦弱青年已无气息,雨幕环绕的贾诩,依然跨坐他的身上,继续重复着拔出、刺进的动作。

    糜烂的胸腹血肉模糊,四溢的鲜血与一地的脏器,吓得不远处的稚童顿时啼哭不断,却在极短时间内被惊恐的少女捂住嘴巴,尔后又时不时地松开——她既害怕稚童的啼哭,会引起失去理智书生的注意,也害怕长时间捂嘴会将稚童闷死。

    夜幕降临,雨渐停歇。明月下,隐约啼哭,唤醒贾诩神智。他喘着粗气,尝试调整




第十七章 局势
    时间退回年初。唐周于雒阳告发,逼迫张角提前竖起叛旗,继而是中原诸州一时俱乱。因叛军皆以黄巾为标识,故百姓都以“黄巾军”或者“黄巾贼”相称。

    起事之初,黄巾叛军焚烧官府,劫掠城池,势如破竹,只旬月时间,闹得天下俱是震动。甚至八关都邑,居天下中的雒阳,也因局势的恶化,表现出无比的惊惶。

    三月,戊申日。天子刘宏下诏,拜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命其率左、右羽林屯兵都亭,镇守京畿。进而又遣卢植、皇甫嵩、朱儁分率北军精锐,赶赴冀、豫战场戡平叛乱。

    王师浩荡跃出虎牢之际,司隶的百姓们皆只道拨乱之期,想来是不远矣。然则战事发展,远远出乎人们的预料。出兵月余,回馈的是各个战场溃败的战报。

    盲目的自信,随风而散,京畿乃至雒阳频繁上演出一日数惊。随着朝廷赫然宣布,关闭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彻底隔绝内外之际,无数流言蜚语滋生并且迅速扩散。

    时局飘摇,人心不安。这般时节里,颍川的客人们风尘仆仆地踏进剿匪中枢。然而稍显奇幻的是,只一墙之隔罢,荀彧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莺歌燕舞不歇,以及满堂的熏醉。

    倍感荒唐之余,他也只是将悲与愤藏进心底。激扬文字,慷慨抒意,或许更彰大义凛然,然而荀彧自立志之初就明白,想要治世,单凭高洁的理念是远远不够。

    刚刚踏出深山,他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借助各种各样的势。于是乎,他隐下不快,在何进笑语中施施然入席,也就不足为奇。

    “人道是,颍川荀氏出君子。今日得见友若、文若之姿,当真是快慰平生!快慰平生呐!”荀谌、荀彧以及郭嘉相继入席,何进鼓掌声中,舞乐再起。

    只消片刻,满堂的焦点就再度回到堂中,那里是身姿绰约,肤如冰雪的舞姬在翩翩起舞。只有少数冷眼如荀彧者,视线牢牢锁死在突兀回归的管事何翼身上。

    “大将军,前线军报称,汝南太守赵谦在七日前击贼寇于邵陵,不利。”悄然地出现在何进背后,何翼弯腰在主人耳边低语着军情。

    “不利又是不利”恼羞成怒的一声咆哮,惊得舞姬皆是不敢动弹,四周宾客亦是侧目。只见喝到醉眼朦胧的何进,拳头重重砸在案上,重金聘请工匠仿制出的金罍都险些震落。

    觉察出堂中气氛陡然凝固,有些回过神的何进先是伸手蹭蹭鼻尖,须臾蹙眉懊恼地摆手驱散舞姬。他索性一副破罐破摔模样,袒露道:“最新军情,赵汝南脆败,豫州贼寇恐怕是要愈发猖狂。本将束手无策,想问诸位高士,是否有克敌之良”

    赵谦新败,意味着兵围长社的波才部,完全解除后顾之忧。皇甫嵩、朱儁面对数倍蛾贼倾巢攻势,究竟能坚守至几时何进心中满是忐忑。

    他最担心的是长社一朝陷落,虎牢以东就再无屏障。届时,他或许就要亲临虎牢。联想到前日幽州刺史郭勋殒命广阳,何进已经嗅到死亡的气息。

    事实上,紧迫感愈发沉重的何进,近日已经频繁召集幕僚商讨对策。然而他获得的回馈,却是毫无建树的焦虑。

    此番借着醉酒,在宴上泄露军机,其实是何进福至心灵之举。他无法期待也不愿再期待自己的幕僚,只能将希望系在新来的荀彧身上。

    荀氏一门,海内盛名。唯独是娶中常侍之女的荀彧,算是士林笑柄。何进之言,等同搭建出一个诺大的舞台,一个可以帮助荀彧捡回‘王佐之器’名号的舞台。

    怎奈何事与愿违,踩着何



第十八章 自荐
    “随声附和,怎么都不像敏识如友若,该有的作风吧”静静地听完荀谌论述,郭嘉嘴角讥讽之意愈发藏不住:“友若既知蛾贼烧杀劫掠成性,就想不出一旦断粮,会发生什么吗”

    炯炯双目,毫不留情逼视着荀谌几近铁青的脸,郭嘉不留情面地咆哮道:“颍川十七城,民四十三万,而今附逆者,十不出一。然皇甫嵩、朱儁真要如友若所言,等到蛾贼粮尽才肯出兵。只怕届时仅颍川一隅,就将平添数十万的流民。诚如是,真不知友若夜能安寐否”

    蛾贼不事生产,只靠劫掠维持粮食供给,长久必然自毙。但他们从来不是坐而待死的人,如果无法克城夺取官粮,必然的选择就是渗透进未曾染指之地抢夺百姓口粮。

    届时,数不清蛾贼化整为零散进乡里,原本堪堪躲过劫难的百姓,将毋庸置疑地面临灭顶之祸。彼时彼刻,养精蓄锐数月的王师,或许顷刻就能绞杀波才。但代价却是颍川千里赤地,万计流民!

    这样的结果,王师虽胜犹败,蛾贼虽败却实胜。

    郭嘉慷慨激昂的言辞,荀谌自是怫然不悦。眼见堂中气氛剑拔弩张,主人何进轻轻一咳,摆出一副忧国忧民、虚怀若谷之状:“流民者,乱之根源也。奉孝之虑,本将深以为然。只是本将愚钝,想不出两全之策,还请奉孝教我。”

    何进的表态,其中袒护之意昭然。实际上,郭嘉表现出的书生意气,以及其本身的才智,都令何进生出延揽之心。

    “大将军,操有一言。”然而答者又非何进要问者。

    抱拳而出人的相貌,不但相去袁绍、荀谌等甚远,也不及骨瘦如柴的郭嘉俊秀,甚至没有已经大腹便便的何进英伟。普普通通,几近丑陋的面相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天地间,人为贵。然若因救民,仓促催逼皇甫中郎离城击贼,又恐大军有倾覆之危。”一番都不得罪的废话之后,曹操图穷匕见道:“操闻幽州突骑,近期奉诏集结中牟。莫不如就由操率其南下,效昔时彭越扰楚故事。有操在侧清剿,蛾贼想来无法肆意骚扰民间。”

    曹操毛遂自荐,何进不置可否,他将选择权交给郭嘉,道:“奉孝以为,孟德之谋,可有助颍川黎庶否”

    既然怀疑大将军幕府一干幕僚,何进也不免生出另起炉灶之念。公然与士林一方领袖袁绍唱反调的郭嘉,自然是最先进入何进视线。

    至于何以是另起炉灶,而非将原先幕僚一锅端。症结还是在于,何进虽然穿着外戚的衣衫,但境遇与一众依靠皇权构筑出权力基础的前辈们大相径庭:天子业已成年,且厌恶何皇后,甚至何皇后也更信赖何苗,而非是他何进。

    何进掌今日之权柄,是因其以外戚之身份,迎合公卿、士林,进而成为外庭与皇权妥协下的产物。

    本质的不同,意味着何进需要维持与外庭紧密的合作。就算偶尔被利用,也不能与之公然决裂。然不决裂,也不意味着何进会坐视外庭胡作非为。

    由于外庭近来愈发忽略他的存在,何进也生出借此机会,通过表露猜忌、构筑属于自己的参谋班底,从而给外庭发出信号:他根基再如何不稳固,终究已经控制尚书台,早非昔日之蝼蚁。如果不想两败俱伤,他们间的关系或许就该从利用与被利用,进化成基于共同利益的平等合作。

    &nbs



第十九章 异位
    碗中之水,倾灌进咽喉,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郭嘉转过身瞧着满是迷茫的荀彧道:“你会回到我的身边,因为你明白只有这里才是答案。

    其实你也好,我也罢,虽都是蠢,总归还不算太坏。瞧瞧慈明先生,教我们大义之人,却在计较一家一姓的小利…思之令人发笑呀。”

    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德布天下。如果荀爽当真如他所言,想要迅速终结乱世,荀谌与荀彧踏进的必然是袁氏未来家主袁术的府邸,而非送去袁绍身侧。

    唏嘘几声,郭嘉趋步重归床榻,侧过脑袋目视荀彧侧颜说:“国有沉疴,当振之以猛,若真能以今日之牺牲,换取明日的不再牺牲,则今日之牺牲并无不可。总好过眼下士林,明明欲建新邦,其命却是守旧。就算成功,又有何用”

    “大破大立,终究是无可奈何之策。宜予生路,或许未尝…”凝视屋顶的荀彧犹豫的话语,怎么都不像是在劝说认定目标从不迟疑的郭嘉,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承袭旧制,不过苟且罢。你呀,还是与老头走太近…”郭嘉口中的老头,自然就是养父荀悦:“想想光武重建汉家社稷吧,看似是中兴,但结果呢”

    “且行且看吧。”揉揉脸,荀彧露出苦笑:“其实什么是对,也只有后人能评说,不是吗”

    “躲能躲到几时,看完外面的世界就回来吧。有友若在,本初未必重视你。”视线同样投去屋顶,郭嘉忽然转移话题道:“你说曹孟德怎样”

    袁术以及袁绍,这是世家与士林炽手可热的人物。然无论其人究竟如何,都能改变一个事实——他们背后是无数既得利益的集体。

    这意味着,就算他们建立所谓新的国家。改变的其实只是名称与皇帝,实质的矛盾实际未曾解决。这也就是郭嘉前言说的,士林欲建新邦,其命却是守旧之故。

    “就算他是,只是我们呢”连日赶路的疲乏席卷,荀彧眼皮已经渐是撑不住。

    今日上午,曹操代表袁绍出城迎接荀彧、荀攸以及郭嘉。一路相谈,他们皆能窥视出曹操心里的一团火焰。然而就像荀彧说的,就算曹操真与郭嘉志同道合,但他们能给曹操带去什么

    “嗯…先学会本初借鸡生蛋的本事”郭嘉拍着下巴,忽然说道。只是回应他的是荀彧的呼吸声。莞尔一笑,他也渐渐闭眼入眠。

    不知何时,一阵脚步搅扰他们清梦。荀彧、郭嘉惺忪睡眼里,是荀攸带着刺眼光耀踏进屋内。明媚午后,太阳悬挂天穹久矣。

    荀攸论辈属荀彧侄儿。但与荀彧一脉截然不同,荀攸祖父荀昙、伯祖荀昱,皆受党锢之害以至是一死一锢。似海的深仇,驱使荀攸愿意帮助士林中任何意图改天换日的势力。

    自孝桓皇帝荒废政务,国家命运咸决阉寺始,士林与宦官的抗争就未有停歇之日。怎奈斗争之中,宦官们借助天子权威,不断构陷真正履正清平、贞高绝俗的官员,大肆污蔑清流营私结党。

    及至当今天子登基,艰苦抗争的士人们赫然觉察,无数亲朋慷慨捐躯的结果,竟然是引发第二次大规模禁锢。

    信念的彻底崩塌,引发士林大分裂。其中一部青壮派将自己满腔的热血,彻底化作对腐朽刘汉的仇视。

    突如其来的蛾贼暴动,逼迫天子不得以重新启用党人。这些原本赦归田园、禁锢终身的年轻士人,由是迅速在雒阳聚集。

    积压的高贵愤怒,不会因为天子的宽恕而消散。表面恭敬的他们,已经是磨刀霍霍。年轻的他们不似往昔毫无组织的乌合之众,他们真的就像宦官说得那般串联凝聚,发誓要用翻滚的波涛,去吞噬掉至高无上受命于天的仇人。

    “运作什么官职”揉搓几下眼睛,郭嘉随口一问。昨日,他与荀彧、荀谌一同前往何进府赴接风宴席,只有荀彧是参加雒阳年轻士子的聚会。

    &nb



第二十章 长社
    一缕朝阳透过云层而下,点点金光闪耀长社东门城楼,那是皇甫嵩与朱儁儒铠上点缀的金银片。

    登高远望,两位久经沙场的中郎将指指点点,时不时窃窃私语。在他们的四周,是一队队兵士踏着石阶上下。没过多久,每日清晨的例行换防就算完成。

    “义真,瞧。今日四门外俱是蛾贼熙攘,当真热闹非凡呀!”朱儁抬腕扬起镶金嵌玉的马鞭,遥遥指去集结在目力所及极限位置的蛾贼,说:“他们怕不是要一鼓作气攻克长社城吧”

    此刻,曾落败在波才之手的汉军大将口中,听不出丝毫的忧虑,更多是奚落。

    “回去再说。”皇甫嵩神情有些微妙地说。等到走下城楼,两人便齐齐翻上通体雪白的骏马,带着几十骑兵朝着城中校场驰去。
1...34567...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