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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的汉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悠青荇

    “回禀陛下,只是每日与友人游览雒阳,并无异动。”扮演小贩的宦官堆满笑容回答。他的这副模样落在远处人眼中,只会觉得他是在谄媚恭维皇帝。

    “昔日,荀昱与李膺一同赴死,其弟荀昙则被禁锢终身。荀攸可是荀昙之孙,不可不防呀。你且替朕继续盯紧此人,这块宝玉你就带回去吧。”刘宏撂下一句话,随手就将价值不菲的宝玉丢出,进而径直去向下一家摊位。

    他并非出生在深宫内苑的皇帝,刘宏最初只是世袭亭侯罢。父亲早亡,他家道中落,因而幼时曾经体会人生百态,由是对许多事情都带着防备的心态。

    正因如此,当曹节牵着他的手,引领他踏进雒阳皇宫,当窦妙与窦武扶他登基称帝,刘宏心里生出的不是感激,而是忌惮与惊惧。

    蛰伏半载,年仅十岁的他逐渐摸清宦官、外戚以及士林间的矛盾。这之后,将自己视作是印章的刘宏,表面对窦武、陈蕃的请求是百依百顺,甚至明里暗里表态透露厌恶宦官;暗中却不经意地对曹节们抱怨窦武跋扈,言语中有意无意泄露窦武意图铲除宦官。

    幼稚就是最佳的掩护,无人能窥见见识浅薄的天子,竟然意欲搅动局势,推动宦官、外戚与士林的死斗。

    就在他登基的第八个月,窦武暗中上奏告知准备动手,却被他视作人畜无害的刘宏转手出卖。

    当被皇帝亲自收买的小吏,带着奏折出现在长乐五官史朱瑀面前时,一场由刘宏引导的血腥杀戮无可避免地上演。

    冲突迅速演变成政变,流血开始从皇宫波及宫外,局面不死不休。

    置身事外超然的刘宏,安然选择被宦官劫持,淡然目睹窦武被枭首都亭,冷漠地看着陈蕃死在狱中。

    这个身处帷幕之后的幼稚皇帝,冷笑着挥动他的笔,于是乎窦氏宗族覆灭,党锢亦是重开。

    建宁元年,通过宦官之手清洗庙堂,继而完成掌权,一直是被刘宏引以为傲之事,也使得他对宦官有着莫名的信任感。

    是故无论他多么贪图享乐,总会将敛来的部分财富赏赐宦官,甚至鼓励他们出宫微服查察。

    相较难以掌控且心怀鬼胎的公卿,服侍左右只图当世之财的宦官,无疑更值得信赖,至少刘宏的想法是这样。

    久而久之,他宁愿相信宦官们的道听途说,也不愿意多看锦绣表章中叙述的事实哪怕一眼。

    沉迷享乐的刘宏今日特地开市,自然不会因为区区荀攸,更多的是源自外出宦官们今日都已归来。

    这些几月前分赴河南、河北的耳目,带回的当然是刘宏最需要的消息:王师平叛的真实进展。

    半个时辰后,逛遍整个大殿的刘宏,苍白俊秀的脸孔已经阴沉到似乎能滴出水。而令天子愤怒乃至面容扭曲的,自然只会是前线的“真相”。




第三十章 皇后
    长者,久也,秋者,万物成熟之初也。

    雒阳皇城当中的长秋宫,乃是母仪天下皇后的居所。

    富丽堂皇却也冷清的宫殿里,一位女子似笑非笑目送宦官离开,晶莹透亮犹如宝玉般的双眸里,射出的却是狠辣。

    这位相貌美艳,肤色白嫩,浑身上下散发妩媚的女人,正是大将军何进的妹妹,大汉皇后何玖。

    相传,楚国有一女子,曰长秋。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却终遭楚王始乱终弃,最终是郁郁而亡。

    现如今居住在长秋宫里的何玖,仿佛与七百年前的长秋是同病相怜,她们都被君王所厌弃。然而相较长秋不为细腰所动的坚持,何玖今日之遭遇更多是咎由自取。

    就似现在,何玖美艳的脸庞已经变得阴沉,已经暗暗记下宫娥样貌与姓名的她,显然脑海里想的不是事后去结交。

    事实上何玖作为屠户的女儿,能够迅速爬上皇后宝座,靠的并不仅仅是妩媚的皮囊,更多是她笑语盈盈下,裹藏的无数伤人暗箭。

    说来也是天作之合。当年尚只是贵人的何玖,就学着他的丈夫般,先是挑唆其他嫔妃共同诋毁宋皇后,进而又语焉不详地向大宦官王甫透露,说宋皇后怨恨他枉杀渤海王妃。

    何玖的暗示,最终促成王甫先发制人构陷宋皇后。在亲眼目睹宋皇后在暴室中死去,借着宦官之力登上母仪天下宝座的她,很快就将目标投向刚刚诞出皇子的美人王荣。

    这一次,已经执掌后宫的何玖,不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她选择近乎公开的方式,用一杯毒酒杀死皇帝最喜爱的嫔妃,同时也是一位皇子的生母。

    何玖用王荣凋零的生命,向其他嫔妃、宫娥们宣示着她无上的权威。

    不同于哥哥何进背靠公卿,置身在皇宫之中的何玖,早早将目光投向遍布皇宫每个角落的宦官。

    自何玖入宫以来,他无时不刻不在施恩、结交宦官。正是源自与大小宦官们友善的关系,当初她才能够轻易取信王甫,后来才能在杀死王荣以至天子震怒之时,依然全身而退。

    然而宦官们能够维持皇后的地位,却难帮助妻子挽留丈夫的心。自王荣死后,对王荣日渐思念的天子完全疏远疑似凶手的何玖,他甚至还写下《追德赋》与《令仪颂》去追忆离去的挚爱。

    就在这失去丈夫之爱的怨妇,寻思着找些什么借口,好让手中多沾染些鲜血之际,刘宏的“父母”张让、赵忠此刻忽然造访。

    赵忠本就是皇后近侍宦官之首,张让亦因王荣之死,被迫与何玖缔结盟约——当初毒杀王荣的毒酒,就是张让的养子,如今的太医令张奉调配。

    两人联袂来到长秋宫本是寻常事,然而令何玖诧异到甚至将宫娥之事抛诸九霄云外的,是赵忠、张让脸上挥之不去的不安。

    就这样,如今尚在天子身下承欢的宫娥,因为两位大宦官与何玖见面,由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暂时逃过一劫。

    赵忠与张让至此,其实是来向“足智多谋”的皇后求救。去岁,刘宏下令修缮南宫当中老旧的宫殿。现如今期限已近,记起此事的张让询问之下,才知拨付的欠款被他们层层贪墨挥霍后,宫殿根本未曾修缮。

    何玖听罢,面露几分稀罕,她道:“张常侍、大



第三十一章 示弱
    朝日重新高挂天穹之顶,鲜血涂满斑斓城墙。一队队透着疲敝的兵士,踏着蹒跚的步伐沿阶而下。困意满满的他们,回归军营只一会儿,就已进入梦乡。

    一个半时辰前,约是黎明拂晓。波才卷土重来,以疲敝之兵猝然袭城。

    源自皇甫嵩离奇的军令,守军被迫缓缓让出半壁南城墙,由是城墙攻防演变成为一场拉锯战。

    搏杀一直延续到朝霞漫天时,随着孙坚率领中郎将卫队驰援城上,三河兵才“堪堪”依托有利地势,驱退已经登城的蛾贼。

    出人意表的夜袭,虽因汉军驰援,终是功亏一篑。然波才非但未曾懊恼,甚至心中生出欣喜若狂之感。

    原因其实简单,一来夜盲的黄巾兵本就不擅长夜里作战;二则,一日一夜的来回奔波,黄巾兵早就人困马乏。种种不利的条件下,夜袭都险些成功,不正说明汉军已然强弩之末吗

    确认汉军士气颓丧,波才由是心满意足罢兵而归。数万疲敝之师如潮般迅速退却,浩荡而杂乱的人流,最终涌往长社城东十里的树林。

    就地取材,睡眼朦胧的蛾贼们迅速入眠。杂乱无章的营地中央,波字大纛下的帅帐里,仍旧掌握数万人生死存亡的渠帅,而今面露凶光死死盯着几个心颤魂飞的溃兵。

    “这般说来,贾诩…当真回归黄天啊”波才愤怒的声音下,隐约是心安。

    神上使的遇害,已非孤例。波才如何都想不出,贾诩是金蝉脱壳。他脑海浮想的,更多是足智多谋的神上使再无机会与他争权,豫州黄巾将独属于他。

    进而波才想到,当今雒阳空虚,只要他攻克眼前摇摇欲坠的长社,进而夺取城中堆积如山的粮食。声势大振的他,极有可能率先挺进虎牢关。

    届时,至少二分天下,他有其一!

    求饶的溃兵,最终被无情拖出,哀嚎须臾戛然而止。地平线上,太阳已经初升,波才却愈发亢奋,再无什么睡意。

    数个时辰后,当夏日骄阳由当空滑落。似火烈焰仍炙烤大地之时,脸上挂着黑眼圈的渠帅,已经迫不及待驱赶他依旧困顿的兵士,将他们从阴凉的树林中推回火热的战场。

    连日的疲劳,黄巾兵们俱是昏昏沉沉。他们一边啃咬着难以下咽的生马肉,一边漫无目的地纷涌至长社城下。

    箭矢一时铺天盖地,热情招待恶客的造访。或许是疲敝已经侵蚀心智,黄巾兵们就犹如行尸走肉般,完全丧失规避的**。

    乌压压地推搡前进,相较苟延残喘艰难存活,某些瞬间死亡都算解脱。这般情景,显然是出乎城上观战的皇甫嵩与贾诩的预料。

    “疯子…近万的疯子。蛾贼若早抱死志,我只怕是一日都不得安枕。”俯瞰战场,堆积的尸骸令皇甫嵩不由慨叹,身边的朱儁与王允一时也面色凝重地颔首表达认同。

    接下去的时间里,自暴自弃的蛾贼与守城三河兵展开殊死搏杀,直到日落西山才在鸣金中暂告停顿。

    数个时辰的反复血战,汉军歼灭先登的万余蛾贼,然而皇甫嵩的退让,也令自身罕见付出两千多的伤亡。

    血色残阳底下,尸横遍野的长社周遭,每一寸都凝结血块。

    波才遥遥眺望,只见猩红高墙上的旗帜横七竖八,全然失去往日的齐整。心下愈发是笃信汉军岌岌可危,由是豪气翻腾在胸腔,暗道:“我一战破朱儁,二战斩皇甫烈,业已



第三十二章 部署
    似血残阳最后余晖里,尸山血海,不再是夸张描绘。

    牙齿几近咬碎的波才,回顾身后无数死气沉沉的黄巾兵,最终放弃增兵的想法,鸣金之音一天里三度敲响。

    只可惜李由已经听不到这天籁,重伤坠落的他,虽有无数同袍的尸体充作肉垫,却也无法阻挠命丧九幽。由数万黄巾中挑选出的三千敢战锐卒,归阵之时已经不足四百。

    心揪肉跳,神色复杂,只有汉军同样狼狈的模样,才能给波才以安慰和鼓舞。他心想着,就这么以命换命吧,只要入主长社一切都是值得。左右王尊已经带着他的本钱,踏上汝南的归途。

    他必须安慰自己,因为他的投入已经太多。自真败诱敌到现在,短短几十个时辰里,或死或伤或散,盘踞在长社的黄巾可战之兵,已经由号称十数万的九万众,骤降至不足六万。

    蛾贼如潮退走,王允迅速组织起百姓,抬着受伤的兵士回到城中照顾疗伤。王师与蛾贼,仿佛是要各自舔舐伤口,以待来日的血战。

    只是皇甫嵩隐藏的重拳,已经蓄势待发:肉食充足,不畏夜战的北军校士,当然会在最适合的环境出击,彻彻底底终结掉这场充斥死亡的战役。

    夜幕如约,阴凉林里,饥肠辘辘的黄巾兵迎来久违的熟食。波才将粮食全额分发,是决意要在明日发起全面的总攻。

    这天傍晚,六万黄巾兵人人都能喝满一整碗稀粥。虽说难寻觅见米粒,但他们依然感到满足。

    稀粥下肚,黄巾兵三三两两靠坐树旁,渐渐迷糊睡去。来回的奔波,让许多人累得已经睁不开眼皮,累到想要驱赶蚊虫叮咬,都是抬不起手。

    夜更深,蝉鸣依旧。

    接管残余宿卫的佟淼巡视归来,他忧心忡忡地对波才说:“渠帅,日间分出渗进北面的五十个亲随兄弟,至今都是杳无音信…”

    “不用理会,左右就没指望他们能搞回粮食,跑就跑吧。”波才伸手制止佟淼继续说,他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或者不需要退路,只管向前就是。只要拿下唾手可得的长社,一切都将无忧。

    当然,你还需再去确认剩下的宿卫与亲随,是否都备足干粮。这叫智者之虑。去吧。”

    送走佟淼,闲来也是无事,波才掏出几块龟甲,开始学着张角替自己演起卦。他嘴里甚至念念有词道:黄天庇佑,黄天庇佑…此卦大吉,此卦大吉…”

    蛾贼艰难苟活又一日,但这或许也是最后的一日。夜黑风光时,两千北军校士与四千三河兵整装集结校场。已经饱食一顿的汉军,等待着统帅出击的号令。

    点将台上,皇甫嵩单孑独立,垂下的视线瞧眼下首的王允,心中萦绕起半刻前的一番对话。

    出兵在即,安抚完城中的百姓,王允再度出现在帅帐。他苦口婆心地最后劝说道:“中郎将要出兵,允以为理所应当。然长社至关重要,还请中郎将留足守城兵将!”

    自统一出兵的意见,王允一直维持这样的态度,皇甫嵩自然毫不意外:“你还在怀疑贾诩,对吗”

    “难道他不值得怀疑”王允冷笑一声,反问:“蛾贼一路烧杀,凭得就只是蛮干,何曾讲过策略偏是贾诩来到长社当日,蛾贼忽然学会用计,难道就只是巧合”

    “用计用计削弱自身的实力用计让自家人心惶惶”皇甫嵩哂笑着取下挂着的地图,不置可否地摆摆手。

    王允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皇甫嵩,良久道:“你难道忘记你的侄儿。”

    “皇甫烈为国捐躯,死得其所!”重重将地图摔在案上,皇甫嵩一反往日的尊重严词对王允道:“无论波才是自作聪明,又或者真是贾诩设谋,黄巾粮尽的事实不会改变。而今已到不得不发之时,否则蛾贼化整为零,豫州将永无宁日!我的豫州刺史!”

    “他们确实粮尽…”皇甫嵩说到重点,王允一时也难反驳。来回踱步着,某刻他忽然驻足抬头道:“但长社城中有粮!如果蛾贼今日攻城,只是吸引我们的目光,进而悄悄分出一只兵马绕道潜伏在其他方向。等到中郎将率



第三十三章 北面
    西风猛烈,有蝇虫嗡嗡,绕耳不歇。草草搬开横档路中的尸骸,无数王师踏在斑斓的土地上,纷涌离开长社各自踏上战场。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也,何况贾诩是地地道道的凉州人。随着策马扬鞭,他甩开一众中原与江东骑兵,一路领跑北去,郁结的心也在御风奔腾中获得些许解放。

    二百三十七骑离城复行十里,陆续抵达皇甫嵩指定的位置。清点一番人数,孙坚找到独自观天的贾诩,马鞭北指道出心中疑惑说:“文和先生,你说贼寇中就真有北窜的蠢货要知道长社以北、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都是未曾被他们染指之所。他们从北突围,无异是寻死呀!”

    “孙司马还是唤我文和吧。”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广大的天地驱散贾诩心中的阴霾,人总归是最擅长替自己开脱。少间,他笃定地说:“向死未必不能求生,所以贼寇中当然会有人北逃,甚至其中就有波才。

    孙司马请设想,皇甫中郎将清楚蛾贼其根在南,难道蛾贼就不清楚皇甫中郎将知晓其根在南吗因而一旦需要逃奔时,他们也必然清楚,王师主力必然会在南面列阵,截断其归途。波才再是愚蠢,只怕也不会自投罗网。

    北面则是不同,就如孙司马前言,长社以北甚少有贼寇响应叛乱,常理思之是不会在这条注定不归路上设置重兵,事实也是如此。

    然对蛾贼而言,北面确实没有贼寇接应,但亦没有王师大军坐镇城池。一旦波才向北流窜,一路聚众劫掠乡间,甚至再破二、三小城。则雒阳必然震动,而左中郎恐将也将无暇南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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