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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明蓉

    我闻言心中一暖,却也不敢大意,“有劳湛露挂心了。不过我身子并无大碍,初到王府总是有些不适应的。过段时日也就好了。”湛露也不多言,自去忙碌了。

    晚间休息时赤芙一边帮我拆开发髻一边在我耳边低低道,“奴婢出公主府时遇见谢公子了。他偷偷塞给我这个。”说着假意整理我寝衣袖口,将一枚纸笺合在我手中。

    我顿时心跳加快,好容易按捺心神沉声道,“行了,都歇了吧。这里的蜡烛今晚不用吹熄,我在生地方尤其怕黑。赤芙你就在碧纱橱外上夜吧。”房内的其他侍女都应声去了。赤芙掩上房门又在外查看一番,进来对我道,“都妥贴了,小姐。”

    我点点头,拿出手中的物件,是一封寥寥数语草草写就在花笺上的信,“琰琰如晤,八月十五,宝华寺中,有缘一叙。”我缓缓摩挲着花笺上的熟悉字迹,柔肠百结。

    赤芙过来剔亮烛光,“咦,谢公子的字倒是更为苍劲了,不过风格与往日大相径庭了呢。”

    我依依不舍的将花笺在蜡烛上点燃,丢进紫铜镏金掐丝珐琅兽尊香炉内烧尽,怅然道,“字有变化也不足为奇啊,我们也变了许多不是吗这世上大概只有变才是不变的了。”

    赤芙抚着我的肩膀,“忧虑伤怀,小姐不要思虑过重了,且顾眼前吧。谢家公子约在八月十五,距今还有半月,小姐准备如何处置呢”

    我倏然惊道,“今日你遇见昌若,详细情形如何众目睽睽他如何将此信交与你”

    “小姐放心,谢




第七章 萧王(上)
    一早起来梳洗,细细对着镜子瞧了瞧,好在到底是年轻,昨夜直到四更才浅浅睡去,如今面上倒不十分明显。湛露给我低低绾了望仙髻,只用一枚如意纹联珠金栉插在发髻正中。又挑出件鹅黄衫子和粉白镶柳绿缠枝蔓草纹的底裙,配上一串点蓝羊脂玉禁步挂在腰间。赤芙帮我一一换上,见是这样无忧无虑的颜色,微微笑道,“这颜色真是通透粉嫩,映得人心里都是舒展宁静的。”湛露正整理妆台上的物件,闻言扭头道,“莞夫人青春少艾,这样的颜色正合穿。若是我们穿上,只怕是它穿我们了,老远看去只得衣裳,吓着人呢可不是我们的罪过!”大家嬉笑一回,我心中畅快许多,真希望自己能总如这衣裙颜色一般简单纯粹到天真烂漫。

    梳洗完毕正要坐下用早膳,忽听外面侍女打帘子的声音,“王爷安。恭迎王爷。”便见萧王笑吟吟的走进房来,看见后我笑意更浓:“小莞起得倒早,昨夜歇的可好本王一大早巴巴儿的赶过来,原指望亲看着“罗敷初总髻”,倒错过了。这也罢了,怎地你连用饭也不等了本王”

    我离席盈盈一福请了安,含笑望住他道,“原来是小莞的不是了,看来一早起来就应先起一卦,算算看殿下今日可会过来多福轩呢!可又怕其他的姐妹笑话我得陇望蜀、不知分寸呢。”

    萧王携了我手入席坐下,“这就好,敢和本王说笑了,昨日倒是拘束的紧。”

    “殿下,妾初到一地,自当拘礼而行守礼而为。何况得殿下怜惜,倒不曾真的拘束。”

    “也好,有湛露陪着你,总会慢慢习惯王府的生活”,他略顿一顿,“也习惯本王。”

    这样暧昧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越发显得情意绵绵。湛露在一旁抿嘴偷笑,知道我脸皮儿薄,便无声示意侍女们跟她退了出去。

    轩窗外有湿润的风吹来,我看着房外竹林透过霞影纱影影绰绰的翠色,声音显得缥缈而疏离,“妾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眷顾,叫小莞何以为报。”

    “小莞大可以身相许么”,他目光灼灼,“不过本王从来不缺女人的身子,本王要你以情相酬!”

    我心中悸然,他要的,恰是我给不起也不敢给的。然而面



第八章 萧王(下)
    碧纱橱内粉色温润的玛瑙地砖、轻柔飘荡的床幔和绣着青鸾鸳鸯的银红锦被在在构成一幅旖旎香艳的春闺景象。他放我在床,俯身下来有些急切的扯下我的鹅黄衫子扔在一旁。滚烫的背部接触到丝衾的冰凉,我心底也泛起一阵冰凉的苦涩,不由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蹙眉闭目别过头去,避开他拂在我颈间、胸前的粗重呼吸。

    萧王忽然停下解我小衣的动作,挑眉不悦道,“你很不喜欢”

    我心下一凛,娇声道,“殿下!小莞只是害怕。”

    他立起身子,冷然一笑,“害怕!只怕是厌恶吧。你当孤是未经人事的无知少年么”他居高临下俯视我片刻,我只把锦被拥在胸前,垂眸不语,再无力看他。

    萧王负手而立、默然注视我半响,拂袖转身而去。

    我靠在床角,无声流下泪来,泪光莹然中看见湛露进来,轻轻拾起地上的衣服整理好。走近床前,了然的看着我,不无责怪的说,“其实王爷对夫人很是上心。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不愿侍奉王爷,奴婢也明白夫人自有夫人的苦衷,但恕奴婢僭越说一句,夫人一入王府便身份既定,又何必如此自苦。更惹得王爷不快。”

    心中一紧旋即宽心,萧王和湛露的主仆关系居然亲厚至此么——闺中秘辛转头便告知一个婢女,实在大违常理,不过对我眼下情境就是大有可为了。遂抬眸盈盈看向湛露,脸上神色是无辜而茫然的,“我哪有不愿侍奉殿下了既为王府姬妾,小莞怎会如此何况小莞不想仅仅只把殿下当做主子侍奉而已,对小莞而言,殿下也是夫君啊。刚刚在房中,小莞只是自伤于只能做殿下身边众多妾室之一罢了。惹得殿下误会发怒,实在非我所愿。”

    湛露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屈膝跪下,放缓了声音道,“奴婢刚刚无礼了。请夫人责罚。”

    我披衣下床,双手扶起她,柔声道,“你是为我好才会当头棒喝,直如醍醐灌顶一般,不然我尚不知殿下为何败兴而去,我对你大有感激之心又怎会责罚于你。今后小莞的事情,有劳湛露多多操持才好。”说着唤赤芙进来,“将公主给咱们的那枚东珠取来。”待赤芙取来,亲手将盛珠的宝相花漳缎匣子递给湛露,娓娓道,“湛露久在王府,见惯富贵,这珠子自然不在你眼中。我



第九章 良娣
    第二日萧王没有过来多福轩。我只如常饮食作息,并不多话。只在用过早膳后即唤了湛露进来要她备齐绣架、针线等一应用品。

    刚歇了午觉起来正与赤芙在房内说着话儿,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吵嚷。赤芙急急出去看了,须臾来回道,“只听小丫头们说是那位阮良娣跟前的大丫头名唤惊鸿的,在排揎我们院里的人,湛露拿话弹压着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小姐可要去看看究竟”我轻轻“噫”了一声,湛露明摆着是萧王跟前都得脸的人儿,连她也弹压不下去的话,看来这位惊鸿丫头依仗的主子依旧得宠的紧呢。原本不想理会,只当她们闹一会子便会自行散去,却听见外面不停有陶瓷器落地碎掉的声响,吵闹声也更大,似乎朝着正房来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衣着华丽眉眼精致的侍婢摔了帘子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婆子和小厮,湛露并几个多福轩的小丫头也紧跟着掀帘子进来,团团儿的站了一屋子人。湛露含几分愧色的对我道,“奴婢无能,没能拦住。”多福轩一名尚显稚嫩的丫头对惊鸿不忿道,“惊鸿姐姐,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你们就这样闯进多福轩也就算了,怎的连夫人的正房也乱闯,好歹容我们通报一声啊。何况你还带着二门上的小子们。蔻儿倒不知道咱们王府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

    那名唤惊鸿的侍女草草一福,扬声道,“莞姑娘有礼,奴婢奉良娣之命而来,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她把“良娣”二字咬得极重。

    我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不过很快隐去,抬头看着她,淡淡道,“怪罪你这我可担不起。”径自对着她身后的婆子和小厮道,“出去候着吧。我想阮姐姐虽然打发了你们来,可也没交代你们到本夫人的正房里撒野吧!有什么事让惊鸿姑娘来办就是了。”

    那几个人彼此对望几眼,犹豫着不动,直到又瞥见一边犹自咬牙发狠的湛露,这才直着身子退了出去。

    我仍旧端坐不动,看向惊鸿,云淡风轻道,“良娣姐姐有何吩咐,惊鸿姑娘可以讲了。”

    惊鸿拿帕子掩口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良娣最喜爱的一只名唤‘解语’的翠皮鹦鹉不见了,吩咐奴婢务必找到。可奴婢带着这许多的人,翻遍了二门内的角角落落也遍寻不得,想着也许它也喜欢美人,飞来多福轩也未可知,便想来瞧上一瞧呢。”

    我徐徐摇着团扇,曼声道,“可瞧见了这东、西暖阁里边可要再瞧上一瞧”

    惊鸿施施然道,“莞姑娘,奴婢瞧着这样子,‘解语’多半不在多福轩,这便告退去别处找寻了。”

    我绵软娇笑,道“那就不送了。还请惊鸿姑娘向良娣姐姐代为问安,若小莞哪天得了殿下的允许,一定当面去向她请安。”

    惊鸿面上扯出一笑作答,浅浅屈膝为礼,转身冲外面的人喝道,“怎么还这样没眼色,也不知道给本姑娘打帘子!调教了这么些日子还是不长进,难怪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贱奴了。”骂完便头也不回的自己摔了帘子出去。

    赤芙气的身子发颤,直要追出去理论,我拉她坐下,看她嘴唇也白了,忙让小丫头倒了热茶来逼她喝几口才好些。打发了其他人出去,抚着她后背给她顺气,柔声道,“你这样着急做什么,急急的赶去理论,不正显出她骂的是我们了。何况我们原也做过公主府的奴婢,只怕阮良娣是探得底细才派人来给的下马威,在这件事情上和她的人吵起来,丢脸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这原本就是人家划拉好了的算盘。如今府中没有正妃,良娣虽是偏室也算是半个主母,她要作践没有封号、地位低上许多的小妾,外人也只会说她个无容人之量就完了。这原是高门大族内宅中司空见惯的事情,你倒比我沉不住气了。”

    赤芙眼中含泪,恨声道,“她也把人欺侮的太狠了,听闻也不过是凤台大营从五品偏将之女。赤芙真替小姐不值,倒要受这样的委屈,被人一味作践。若在从前……”



第十章 满架蔷薇一院香
    早上起来梳洗过用了早膳,便扶了赤芙的手到院中各处看看,原来正房后别有洞天,极有野趣的遍植桃李梨柳桂梅等四时花树。一曲清溪活水从院外引入,在西北角形成一方池塘,与正房边上抱厦相接的回廊倒映在池水的波光里,与岸边垂柳相映成趣。池塘上设有一座六柱重檐凉亭,凉亭三面环水,基座高约五尺以奇石相错垒成,六面挂着防蚊虫的缃色细纱,随风轻动。此时池中数十丛荷花已结了小小的莲蓬,翠色中的嫩黄尚未褪尽,惹人怜爱。妙的是亭的左侧种有数株开得烂漫肆意的紫薇花,只粉色紫薇和白色银薇两种品相,累累花朵簇拥着压弯了枝条;右侧却是两棵高大的银杏与一棵香樟树,此时枝繁叶茂,青翠逼人,倒似凉亭的华盖一般添了荫凉;余下的地方皆种了各色蔷薇,花团锦簇,开得十分热闹。我心中一喜,快步携了赤芙走至亭中,赤芙拿帕子垫了让我在‘美人靠’坐下。我喜不自胜的拉了她手,“和咱们后园子的紫绶亭倒是同种情致呢,我便在这里做针线吧。”

    赤芙哭笑不得,“小姐真是……”,话未完又露出怜惜的神情,“可不还是孩子呢,到明年正月里也才十六而已。奴婢这就着人把做绣活的物件儿安置过来。”

    赤芙自去忙碌,我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团扇、颇有兴致的向亭外看去,都说紫薇花期长,“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所以也称作“官样花”、“紫绶花”、“百日红”、“长寿花”或者“满堂红”,官宦富裕人家的庭院多有栽种,讨个富贵绵长的好意头。不过昔年紫绶亭也未能保得……,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放下心事。如今的自己再不能行差踏错半分,放不下心中所恋不愿委身他人是大忌,时时不忘谋划心思深沉行事滴水不漏更是大忌,与事与己都百害而无一利——萧王和他身边的人定是心思缜密洞察世事之人,我便用最本真的自己和最简单的方法相与之吧。何况湛露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既入王府身份已定,纵有再多不甘与放不下,萧王也已是此身此生的夫君了。长日漫漫,纵然不为族人,为着自己,也总要想法子不被人轻贱、把日子过得好一点的。

    赤芙动作很快,带着几名侍女很快将做针线活计的物件儿安放在亭中。我颇有兴致的去挑了姜黄色隐花锦缎做底子,绷上绣架调了松紧,看看布纹斜了不曾,又用根带线的针从布面上穿过,听拔线时布面发出嘭嘭的响声算合适了,便坐下来一心一意做起活计来。在方形底布上做了纹样的取舍留白和构图,劈丝配色,想好了以品红色珊瑚连云纹为辅纹,主纹样却是两朵银红色的并蒂合欢花。

    做得一时半响,湛露送了点心过来。见我针脚细密,不由笑道,“夫人好兴致!也是一手好活计呢。”

    我柔婉一笑,“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在这后院花香阵阵的总比整天呆在屋里强啊。”做了几针,复又抬头向湛露道,“小莞素喜合欢花,当日与殿下初见也是在合欢树下。所以想绣两个合欢花样的枕套来用。”说完嘴角噙了笑、脸上也现了羞涩。

    湛露眼含欣慰的过来细细瞧了我画的绣花样子,“你昨日要我准备做绣品的物件,就是准备做这个”

    我颔首道,“想了几日,总算今日有心情也得空儿了。”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含羞带笑的神色渐渐敛去,代之以一层自伤的忧色。转头拿起放在针线筐旁的湖色湘妃柄月圆团扇递给湛露,抿唇道,“湛露帮我收拾好放起来吧。”

    湛露依言接过团扇,不解道,“如今虽然七月流火炎热已过,但天气总还要热上几天,夫人为何早早要收了团扇不用”

    我微叹口气,幽幽道,“小莞不忍心看这团扇作秋扇见捐罢了。趁着还未到秋天,早早收了吧。省得到时触景自伤,情何以堪呢。”

    湛露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莞夫人花为肌肤雪作肠,难免有伤秋悲扇这样的柔弱心思。不过依夫人的水晶玲珑心,当可勘破,勿需自伤。”她抬头温和笑道,“何况此时花叶繁茂,灼灼其华,湛露有十分把握莞夫人会宜室宜家。相信王爷对此也同样乐见。”

    我一直留神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听到这里便含羞带喜的别开头去,心中一松,知道与湛露彼此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份默契。而这份默契将对我大有裨益。

    由着赤芙与湛露在旁,边闲谈边做着各自手上的小件绣品,自己却不再多言,专心于指上的针线来。昔年族中有一位出身旁支的姑姑精于此道,对本家小辈也曾多加指点。她尤其擅长绣绘结合、点染成文,所绣山



第十一章 绛珠(上)
    湛露果然是个爽利人儿,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把书斋收拾了起来。我便把做针线活儿的时间分出一些来,也时常在书斋临帖。这些底子到底也需要慢慢捡起来了。因那房间大,又是个月洞窗,显得倒有些空落落的,湛露正打算知会府里的管事去挑架合适的屏风来放上,略作隔断区分。

    我想了想,“去要架屏风对湛露来说倒也简单,只是我实在不想惊动人,甫一入府已经先后惹得殿下和良娣不快,小莞现在只想安静度日罢了。而且书房原应以光线明亮为上,摆上屏风倒不如现在敞亮了。”将手中的竹管毛笔搁在笔架上,又将临好的字放在一边,见湛露一脸不赞成,不由笑道,“上次遣出府去买笔墨的小丫头不是贪好玩儿带了些红豆串成的手钏回来送人么,依我看,咱们不如使人去多多买了来,自己院里的人动手,串成珠帘的模样挂起来,又好看又亮堂还打发了时间呢。横竖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倒也费不了多少银子。”

    湛露眼中一亮,“这倒是新鲜玩意儿,我马上着人去买了来。”

    午后歇了午觉起来便依旧在后院凉亭里做绣活儿,这五六日的功夫已经快做完一个枕套的绣面了,颇为自得的眯着眼离远些看了看。叫一边绣着香囊的赤芙看见打趣道,“到底丢的时间短,不过半年,小姐这活计做得真是鲜亮呢。也是小姐冰雪聪明呢这颜色才配得这样娇艳灵动!”

    我吐出口中的绣线绒头,笑嘻嘻的道,“怎么不夸你家小姐我十指春风呢!”说着纤手轻扬,看着阳光下水葱儿般的手指,自嘲道,“其实是应该对萧王爷千岁感激涕零的,若不是他,现在这十指春风只怕还是公主府大厨房里辛苦劳作的烟火油腻呢。

    正说着话,赤芙已看见湛露带着几个小丫头向这边走来,便转了话题道,“小姐要不要找了蔻丹花来涂指甲”

    我轻轻摇头,转向湛露,笑道,“原就知道你能干,倒不知道动作竟这样快呢。可是上午说起的红豆串已经叫你得了”

    湛露也笑了,叫小丫头放下手中捧着的大盒子去了,顺着我的话说笑道,“何止红豆串,连做帘子的辅料都备齐了呢。只不知夫人是要我和赤芙两个劳心又劳力呢,还是打算吩咐了其他人做呢”

    我歪着头笑道,“岂敢劳动你们这哼哈二将呢”,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前几日阮良娣使人砸了前面院子,多福轩的底下人如今可好”

    湛露正色回道,“有两个大些的婢女不甚安分,奴婢怕养出窝里贼来,已经寻了名目打发了。这两个以外其他人都还好,各自安心做事无异于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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