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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明蓉

    昌若目光有些游离,只低低催促我道,“快走,切记不动声色!好好保重——为了世伯也为了我!”

    我点头,咬牙向院外奔去。刚转入回廊便迎面见赤芙和一众侍女从后园方向过来了,后面隐隐约约的是萧王和阮良娣一行人的身影。

    赤芙一看见我便紧赶几步过来立在我身后,嗔怪道,“雪奴儿真是顽皮,倒叫我们好找。小姐是在哪里寻得呢。”

    我尽力平稳了气息,轻轻抚弄着雪奴儿,笑眯眯的道:“这小家伙当真调皮,我遍寻不见,回来却看见它就乖乖伏在此处喵呜直叫呢,想是知道我们会来寻它,倒是有些灵性的。”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天幕,厚厚的云层刚被撕开一道口子,倏忽又合为一体,天色显见的暗了下来。

    蔻儿娇呼道:“要下雨了呢!难怪一直觉得凉飕飕的,是起风了呢。”

    我点点她眉间,“真是后知后觉的小妮子!”

    与赤芙她们闲话几句,萧王已经携了阮良娣走得近




第二十章 秋雨(上)
    进得房中,湛露早备下热水和干净衣物。赤芙与我除下外衫后发觉小衣已被冷汗湿透。碍着湛露在房中不便多问。待到换好轻便干净的衣物,湛露去外间忙碌时,方才急急拉了我问道:“可见着谢公子了”

    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轻点头,“昌若哥哥说我父母兄姐目前尚好,他会设法照顾。”

    赤芙低低念了声佛号,神情松快不少。

    我瞧见不免挂心,赤芙总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惊鸿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不然白白担心不说,只怕她难免会在外人面前露了形迹。

    伸手按了按她的膝盖,问道:“那一跤跌到了何处给我看看。”

    赤芙不由笑道,“不妨事的,原本还怕不能支开她们呢,婢子这一跤摔的天遂人愿,可是值当呢,整个的也是机缘凑巧。”她这样一讲,我倒被她呕笑了。

    湛露用托盘端了碗冰糖银耳羹进来,边递与我边道,“刚刚连娣儿听乐道堂洒扫的丫头闲话,阮良娣在乐道堂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对堇夫人发作了起来,王爷也劝不住,如今正不可开交呢。”

    我慢慢搅动碗里的银耳,“叶姐姐回来了么只是不知道又是哪里惹着了阮良娣。”舀了勺银耳送入口中,点头道:“煮的绵软甜稠,真是费了心思了。湛露和赤芙也用些吧。正当时令的,降降秋燥。”

    湛露收了托盘,玩笑道,“都备着呢,不止我们,连娣儿和蔻儿她们都有。夫人打量着湛露是那般小气的人么。”说罢不以为然的接了句,“那位阮良娣若是隔段时日不寻人晦气倒才真是奇了。不过今日的动静倒真是大了点。往常再无理取闹,都会避开王爷的面的。”

    我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且留个心吧。看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提防的。



第二十一章 秋雨(下)
    湛露闻言道:“若说就是一个丫头跟人跑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各府里都有的事情。只是总是不光彩的,没的让人看萧王府的笑话,连带的王爷脸上无光。难怪会免了阖府晚宴。”

    连娣儿点头道:“王爷自然要下令知情的人都不得外传此事,府中众人皆不得谈论提及,只是宝华寺里的情形很多人都看见了,想来纸是包不住火了。何况这种事情阮良娣如何肯依,贴身的陪嫁丫头就这么去了,还摊上这么个腌臜事儿,即使大家不往她的妇德闺训上想,以后各王府有位份的夫人们见了面,话里话外带上一两句的,她如何受得了,所以才同堇夫人当场闹了起来。阮良娣咬定堇夫人是血口喷人,掳了人不说,还给人安上这种罪名。偏生堇夫人又言之凿凿。闹了好一阵子,惹得王爷发了脾气才停住,现下已经遣人送两位夫人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我颔首道:“这倒是,阮良娣一向自视甚高,这种事儿她若不想方设法的撇干净了也就不是她了。蔻儿,帮你连姐姐把雨水擦擦,换身衣服吧,回头着凉了也不是好玩的。这样大的雨,难为你跑这一趟。”

    连娣儿脸上红了红,忽地跪了下来,抬头正色道:“莞夫人怎的这样客气,真是折煞我们做下人的了。何况夫人一听说婢子的娘亲有咳嗽宿疾,便立马打发人送了内造的丸药。夫人待婢子的这份心意连娣儿不敢或忘。”

    “多大点事儿呢,便行这样大礼数。蔻儿快掺了她起来。”我淡淡一笑,柔声道:“我孤身入府,只有赤芙相伴,更无娘家倚靠,难得你们对我尽心尽力一味赤诚的,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愿意尽的心意罢了。实在不用挂在嘴边,如此倒没个开交了。快下去歇着吧,我也有些乏了。”

    看湛露带了连娣儿和蔻儿退出房去了,我垂眼思量,看来昌若哥哥不曾伤了惊



第二十二章 潇潇
    我心中着实矛盾,思绪百转,不自觉圆睁了双目。萧王看见扑哧笑了出来,捏捏我鼻头,亲昵道:“傻妮子。你不知道应该含羞带怯、闭上眼睛么像你这般瞪大眼睛,直教一点情致也无了。倒是可爱有趣的紧。”说着拉我起来,温热的嘴唇在我额头轻轻一印。

    我微微歪着头,轻笑道,“小莞确实是不知道,殿下恕罪可好”

    萧王嘴角噙了笑意,携了我至窗前,看那雨越发急了,落在芭蕉叶上的雨滴四溅开来,晶莹透明,空气中是清新湿润的味道。静静立在窗前良久,萧王忽然幽幽的道:“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我倏地转头看他——他知道我心中所思所想,心中不是不震动的。旋即抿唇笑道:“是君思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萧王展臂揽我入怀,喉音低沉道:“孤就是喜欢你的小聪明。”

    我闷闷的差点透不过气来,推开他臂膀,嗔道:“是呢,小莞当然比不上阮姐姐满腹经纶啦。小莞就是只有点小聪明嘛!”

    萧王展颜笑道:“嗯,孤还很喜欢你的小心眼儿。”

    我冲萧王粲然一笑,也不理他,自去唤湛露拿茶水点心来。萧王在身后道:“湛露多拿些来,孤王饿得厉害!”

    我转身奇道:“这可奇了,堂堂王爷在自己府里倒不曾用饭么这会子已是申时正了。”

    萧王面露无奈之色,在花厅左边的桌边坐下,边揉眉毛边道:“原本是与硕硕一起用午膳的。只是堇仪过来说话,两人不太和睦吵得厉害。”

    抬头看我道,“你有空去开解开解硕硕,她气性大,只怕是晚膳也不吃的,偏偏素日里身子就弱。”

    我听了叫住湛露,道:“让小厨房把蟹黄包热热的送上来,好歹是个正经吃食。”

    湛露答应着去了。萧王道:“还是小莞贴心。”又揽住我道,“孤陪你过中秋好不好,虽然没有月色可赏,一起听听雨声也是好的。”

    我推开萧王嗔怪道:“殿下也该早点说,打算就这么饿到晚膳时候么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些。话说回来,阮姐姐那里小莞可不敢去劝什么的,又不清楚前头的缘故,若是说错了话,反招的阮姐姐不喜,岂非小莞的罪过了。还是劳殿下大驾去看看阮姐姐吧,保管多大的气性儿也尽消了呢。”

    萧王刮下我的鼻子,笑道:“就这么心急火燎的把孤往外推么”

    我跺脚不依,道:“殿下就爱拿人取笑,心里明明记挂着阮姐姐,偏要拿小莞作伐子,小莞可不依的。”

    萧王爱怜的道:“小莞休要多心,说要陪你过中秋并无他意,只是想陪着你罢了。”

    我轻轻点头道:“小莞明白的。不过殿下还是去看看阮姐姐的好。”忽地噗嗤笑道,“殿下若以为小莞是在吃醋,待会儿吃蟹黄包时,大不了不用醋碟儿就是啦。”

    萧王大笑,眼睛弯成一线,道:“如此可不敢惹小莞不高兴了,不然待会儿不给醋碟儿就算了,万一跟孤争起包子来,可就麻烦大了!倒让侍从们有了下酒的话题。”

    我故作正色道:“如此就请用了点心,快快移步庆颐馆吧!说不定阮姐姐已是倚门望穿秋水了,真要那样,殿下的罪过可就大啦!”

    萧王被我



第二十三章 风寒
    其实,我心中明镜一般,乱了心的不是雨,而是昌若。今日一见让我彻彻底底的明白,萧王府将是我今后安身立命之所在了,无处可逃——昌若并无一丝一毫带我离开的想法。我能不能离开是一回事、他愿不愿带我离开又是一回事了。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执着于感情的小心眼的普通女子,当最后一点点奢望也失去的时候,便失了依托般空空落落,还真是枉费了爹娘多年的苦心培养。这样想着,便对自己也生了厌恶之心来。

    这一晚并无好眠,在榻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的,只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风过竹叶的声音。一会儿是惊鸿鄙夷的神色近在眼前,一会儿是昌若若有所失的眼神让人心有不忍,然而又不是昌若哥哥却是萧王畅快的笑着,他身边人的身影很像昌若,我刚过去轻轻拉了他的袍袖,转过脸来的却是居高临下的阮良娣,冷冷的注视着在雨中淋湿的狼狈的我。

    突然惊醒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窗外兀自黑黝黝的。自觉浑身火烧火燎,便唤赤芙,却发觉声音粗噶低哑。赤芙蹟着鞋进来,见我躺在窗下的凉塌上,顿时急了,“小祖宗,你怎么在这里睡着,还开着窗这又是风又是雨的,着凉了可怎么办!”

    若在往常,我定是嬉笑着安慰几句,免得赤芙因为担心而唠叨个不停。可现下只觉浑身无力,昏昏沉沉,便由得她去了。

    赤芙见我异样,伸手抚我额头,一探之下变了神色,惊道:“这么烫手!可了不得。”

    说着将我从凉塌上扶起,一边唤了外间上夜的蔻儿进来。蔻儿见我如此,到底年纪小,直要哭出来。被赤芙喝住,要她去打了水进来,用毛巾敷在我额头,又拿了厚的棉被裹住身子。

    湛露大概得了消息也急急奔来,见如斯情状,不由责备道,“好好的这是为何,夫人年纪轻不在意,赤芙蔻儿却也太不当心了些。这种天气怎么能由着夫人睡在凉榻上回头王爷知道又该着急了。”

    我忍着难受,勉力劝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要她们进来。”头挨着软枕头却似要裂开一般,感觉内里发冷、皮肤却是滚烫,倒像是井水镇过的西瓜外面裹了热糖浆一般,冷热分明,偏偏都在自己身上,不由暗暗苦笑。

    湛露看见,忙过来换了毛巾,又接了连娣儿端来的姜汤喂我喝下。见我顺从的喝完,随手放下碗,一边帮我掖着被子一般数落:“夫人真是孩子气了,这王府里什么都是王爷的,只有自个儿的身子才是自己的。可您倒好,不劳别的人动手,自己先把自己撂倒了,真真叫湛露生气。再者说,您一倒下,这一屋子的人不也跟着揪心了”

    我自知理亏,只虚弱的笑笑。

    湛露理了理我鬓边的发丝,看看天色便起身出去了。我阖了眼,渐渐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已近午时,映入眼帘的却是萧王布满关切的脸。我欲掀被起身行礼,早被他摁住不让起来,口中嗔道:“小莞再不顾惜自己,孤可要生气了。这会儿又没外人,何必闹那些虚礼。”

    我无力的笑笑,道:“妾在病中,仪容不整,殿下多包涵吧。”

    萧王执了我手掌轻轻摩挲,柔声道:“我已经命人请了御医来瞧过,说是风寒入侵,幸而入表尚浅,暂无大碍。你多歇息几日就是,好好将息。只是昨日还神采飞扬,今日却这般模样,无端端的惹人心疼。”

    我温软道:“夜来贪看雨打芭蕉,不想到底是秋天了,夜凉如水,一时不防罢了。”在枕头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第二十四章 问脉(上)
    湛露脆生生应了。见我醒着,过来探了探我额头,长吁一口气,“谢天谢地,不烧了呢。”

    赤芙原在一旁整理太医的药单,见湛露过来便闲话道:“适才娇莺姑娘好大的排场呢。”湛露点头笑道:“跟夫人们的大丫头们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了。略差上一点,早让人挤下去了,还能在堇夫人身边立稳脚跟了”

    赤芙和连娣儿听见,都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好,愈发的捎上我们了。敢情我们都是挤了别人的呢,亦或是挡了别人的道儿的!”

    湛露也忍俊不住,道:“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我们几个自然不错了。别的不敢说,至少待莞夫人的心是真真的。若是有人真刻意要上夫人身边来服侍,忠心又安分的倒罢了,要是心怀鬼胎的,我湛露就第一个要挡这种人的道儿!”

    心头有阵阵暖意,然而我并不作声。湛露以为我睡着,遂压低了声音向赤芙她们道:“说起娇莺的威风,这可赶不上早些年的时候了。娇莺的主子菫夫人,若不是阮良娣,这府里还真就是她当家了。如今虽然王爷仍叫她打理府里的事,可到底上面多出一位了。府里的管事们都人精似的,自然上赶着奉承庆颐馆去了。这娇莺让惊鸿压制了这几年,到底今日里舒展了。”

    因着我的风寒,这几日湛露命人在暖阁内拢了火笼。偶尔炭火爆出哔哔驳驳的声音,和着连日雨天带来的潮湿,让人心底腻烦,胸口似有棉花团堵住一般。早上醒来,用了些赤芙亲手熬的白粥。谁料不到半个时辰又尽数吐了出来。

    湛露过来收拾了,一摸我额头,不无忧色的道:“怎地又发起热来。我这就去请太医早些过来。”

    赤芙也有些着急了,“可不是,病了大半月了,都没好好用过什么,前日昨日就用了些清汤。原想着今日好些,才煮了白粥,谁想都吐了出来。倒像是症状更重了似的。”

    湛露轻轻挥了帕子道:“夫人且放宽心。今日再请了太医来问脉,看看是否要换方子,再吃上几日汤药,不过两日莞夫人就又神采奕奕了。赤芙你休要讲的大家心焦,也让夫人心里不爽快。”

    我勉力安慰道:“不妨事的,自己人自然是百无禁忌,坏的不灵好的灵。湛露



第二十五章 问脉(下)
    湛露恭立一旁,劝道:“就是怕夫人病中添烦扰,才不叫蔻儿说的。夫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养好病。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夫人还怕讨不回来么。再者说,绣鸾是个下人,夫人与她置气,倒低了身份。倒是可让堇夫人管制下人、给您一个交代!”

    我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很好。如今我……”赤芙怕我情绪失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抚着我后背,道:“小姐躺下捂着吧,看受凉又加重病症。太医可是说话的工夫就到了。”

    我扶住额角,深吸一口气将怒火按捺下去,侧身拿了一个弹花靠枕放在身后倚着,淡淡笑道:“既这样,还不摆上屏风呢。我就坐着吧,天天躺着怪腻歪的。”

    蔻儿和连娣儿很快将一副叠扇纱屏在床前安放妥当。我亦渐渐按捺下了怒气,只是肋下犹自隐隐作痛。

    深吸了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赤芙的手,微微颔首示意我已无妨。便转向湛露道:“来的是哪位太医诊脉”

    湛露回道:“是太医院副使盛夷安。”

    我在脑中竭力回想此人,但只得一些隐约的记忆。便问赤芙,“前几日里问脉的也是这位盛副使”

    赤芙颔首,道:“不是,自小姐病后,都是一位曹太医在问诊开方。前几日太医悬丝问脉时,小姐多在昏睡。”

    我将手中的帕子搭在脸上,有些虚弱的靠在垫子上,道:“难怪我印象模糊。”

    湛露道:“夫人整日倦怠,连王爷每日过来探望都不一定醒着,自然不记得问脉的太医是谁。”

    我闻言只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一时太医在管家娘子的引领下进屋里来了。诊完脉,便要被让出去开方子。

    我这时忽然出声问道,“盛副使请留步,冒昧请教一句,太医院用药已有些时日,我的风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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