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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秦人有备而来。勿畀我叹道,他很是自责。大军忽入我境,可大梁的军营依然戒备森严,以时日计,大军应是五日前离营。大军入楚我未得消息,此乃本司之失职。

    唉!一个说守城一个在自责,陈兼没有听到半点自己想听到的东西。他一想楚军全部集结于陈郢,二想大王再度入城坐镇,但这两个眼下都不可能。大司马府的军令就是坚守,压根就没提援兵;大王与齐国会盟完,郢都外朝开启在即,恐怕已在赴郢的路上。

    报——!突兀的报声让县府里的每个人无比紧张,来人跪在阶下大声禀告:禀县公,大事不好,誉士叛乱!

    叛叛乱?!陈兼从坐席上弹了起来,满脸惊骇,以为听错。你说的是誉士叛乱?

    誉士要开城门,县卒不许,他们便要抢城门。军吏也不清楚详情,只知道誉士要夺城门。

    县公,誉士妄负王恩,本将这就带兵将其斩杀。叙话之时,县司马陈不可也在旁列,听闻誉士要夺城门,他当即暴起就要平叛。

    且慢!郦且出声拦住,他看向报讯的甲士,问道:誉士为何夺门?要逃出城么?

    这,甲士是受左司马陈丐之命过来报讯的,陈丐嘱咐他禀告县公就说誉士叛乱。

    夺门是你亲眼所见?郦且见他犹豫,再度喝问。你若言之不实,当知军法无情。

    一提军法甲士就跪下了,他大叫道:小人受左司马之命前来报讯,不知其他。

    城外扶老携幼之民甚多,誉士夺门,定为此事。郦且心中了然,他揖向县公道:请县公放庶民入城,但有奸佞,入城再查也不迟。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陈不可头摇得像波浪鼓,城外庶民数外,城内粮秣本就不够,怎么可放彼等入城?去岁我守城阳,粮秣耗尽几欲割肉而食,今四十万大军攻我,大司马府只言死守,若是无粮如何死守?县公,万不可放他们入城!

    请问陈司马,城内现有丁口几何?郦且再问。

    一问丁口陈不可就闭口,郦且又看向陈兼,陈兼咳嗽了两声,苦笑道:恐不下五万。

    五万?怎会如此之多?郦且大惊,军命要求城内只留三万人。前月陈郢不是已经疏散了人丁?

    唉陈兼无奈的看了郦且一眼,捶胸道:老夫缪矣。老夫缪矣啊!

    开城门!开城门陈郢九门,东北边是王城北门,一门三道,靠西的是庶民进出之门,一门两道。乡民们聚集在西侧两门,身在护城池外的他们呼天号地喊着开门;里面则是蓝钟几十个誉士,他们面对着守门县卒的戈矛,也大喊着开城门。

    司马有命,城门不可开。立在戎车上军率陈敢大喊道。你等退后,不然戟矛无眼。

    秦军未至军率便如此慌张,莫非去年在城阳吓破了胆?蓝钟大喝,他复又对县卒喊道:你等父老妻女皆在城外,秦人若至,人人俱死,若不能护妻儿老弱,何为人哉?

    县卒不少是征召于城外,闻言举着的戟矛当即就垂下了,气得陈敢拔剑连挥,喝道:谁敢退后!谁敢退后,杀无赦!

    拿下叛贼!誉士面对着城门,不想身后街巷闪出一队士卒,大喊着冲将过来。戎车上指挥的正是左司马陈丐:你等速速弃兵就擒,本将只诛叛首。

    五十多名誉士被团团围上了,双方戟矛相对,眼睛瞪着眼睛。蓝钟刀指陈丐:陈丐,你我有隙何必迁怒于他人。说话间他挤开身旁的誉士走到了前列:若为丈夫,你我当决一雌雄,何假士卒之手?

    如此直接的挑战让陈丐脸色一变,他不敢应承,只道:众卒听令,蓝钟叛乱,杀之赏百金!

    谁敢!蓝钟暴喝,他不再看陈丐,而是怒视眼前的县卒。

    休要忘了,我等杀人不死。誉士中最善辩的陈继高声道,楚国誉士万五千人,我等若死,万五千人必为我等报仇!

    杀!速速杀之!陈丐大怒,再道喝令士卒上前。可士卒真被陈继给镇住了,誉士不是单个几十个人,誉士已然是一个阶层,无理由杀了任何一个,都会引来无穷的报复。陈县聪明人多,谁也不敢惹他们,不是恭敬相向,就是远远避走。

    你等陈丐仍要驱士卒上前,不想城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他呆住了。

    秦——军!城头望楼上的哨兵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鼓人随之大力击鼓。

    这不是雷声,这是秦军骑兵的蹄音。城外,数万骑兵卷尘而来,飞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远处的黄绿田野被他们逐寸逐寸的吞没,未及陈郢的庶民在官道上田野里使劲狂奔,但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骑兵,最后只能消失在这铺天盖地的尘土里,唯有几辆轺车在死命的抽马狂奔,但秦人骑兵仍是一点点追近。

    郑荣就在最前面的那辆轺车,车上是他的父亲和妹妹。炎炎夏日本不该出城,可老父前日梦见郑国的先君,说很久都没有飨宴,是以今日郑父便带人出城到墓地祭祀。谁料回程途中秦军骑兵来袭,靠着家仆的死命掩护他们才逃到这里。

    驾——!郑荣每每回头都发现秦骑近了一些,他嘶喊着抽马,可马已经力竭了,它们越跑越慢。

    主君!身后轺车忽然大喊,喊声中带着泣音。那是郑氏的家宰,车上无法行礼,家宰喊了一句便毫不犹豫的打马转向,带着另两辆轺车反冲向秦军。

    呦嗬呦——!冲在最边的骑兵发出怪异的吆喝,奔驰的马背好似家中的软榻,他们一边骑行一边手舞足蹈,眼见三两轺车冲来,还未近前便有人张弓射箭,‘啊’的一声,轺车上郑氏家宰中箭向后翻出车外,跌在满是尘土的官道上。

    呦嗬呦骑兵吆喝声不绝,戎车上郑氏家仆虽然举杵相搏,可木杵太短,铁剑划过,这些人鲜血淋漓,倒在了轺车上。

    开门!开门啊!!如此的威势就是城上的士卒也人人胆寒,护城池畔的乡民惊惧的已在哭嚎,更有孩童女人的啼叫。惊惧推搡中,无数人掉入了护城池。几个月的城防不是白建的,护城池里尽是锋利的竹木,跌如水中的人顿被竹木刺穿,

    若何?人群后方的陈且脸色已然发白,腮帮子咬了又咬。秦军骑兵突然袭城,自然也有誉士不及入城,此时他身边就有一老两少三名誉士。

    还能若何?强敌当前兮,无畏不惧。我等自然是痛杀秦寇!少年誉士嘴边只有一圈粗粗的绒毛,他毫无惊惧,脸上反到全是兴奋。

    不可。外号叫做芋棒子的誉士肤如古铜,三角眼里除了恐惧狡黠,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宝刀太短,我等数人怎能与秦人骑兵相搏

    你另一个少年刀指着菜棒子,你敢畏战?!

    你去推车,横在前边。芋棒子一手就把他的佩刀打掉,他是老卒,虽不知如何应付骑兵,但知道如果应付戎车。你去将男丁拉出来,无兵刃就拿木杵。快!快!

    骑兵越来越近,少年誉士的喊声没人听得见,也没有人听得进。大家都想进城,哪怕城门没开,吊桥也没有放下来,出列就是找死。人推人人挤人,哭喊嘶叫中,最强壮男子全挤到了护城池畔,力弱者妇孺则遗弃在身后。

    出来!陈且冲到人群中拉住一个高壮的男子,要他出列。

    你!此人本想怒斥,但看到陈且另一只手举着钜刃,他脸上一变,身子使劲后退。

    出来!陈且再喝,他身边的少年誉士则高声相告:所有男子出列,不从者斩!

    贵人贵人秦军已至,出列就是死,被陈且拉住的男子涕泪满脸的求饶:小人家有老父家有老父啊

    不出列者死!陈且瞪着他,见他还不出列佩刀当即斩了过去。

    杀人了!热血从断颈处喷出,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护城池沿上又掉下去一堆人。

    男子不出列者死。陈且用佩刀将人头挑起,血腥满面的他好似黄泉来的恶鬼。

    男子出列!出列!出列!!人头和血腥让人惧怕,这次终于能拉动人了,人拉出几个后,更多的男子居然被人推了出来。

    拿木杵!速拿木杵!人群死命往护城池边挤,外侧的地上不是衣物笼箱就是横七竖八的木杵。列阵!速速列阵——!




第四十三章 城门2
    北西门外三百步,城下庶民的最外侧,一个单薄的军阵正在逐渐成形。乡民并非不历战事,他们只是吓破了胆,一旦手握木杵横排成阵,浑身颤抖连连求饶的他们也就站住了。而军阵成型,逃难人群里的其他誉士便不断踢人出来,甚至一些妇人也在高喊‘男儿出战’,正是她们不断把男人从人群里推出来。

    只是,没人在意城下庶民的死活。在县卒看来,这些人当中肯定混入了秦魏谍者,而在县公陈兼县司马陈不可的思量中,城中已有五万人,粮秣不够。若再放这一两万乡民入城,粟米两个月就要吃光。水路是还未断,可万一断了呢?战争中的事谁也不敢打包票,去年息县县公成介还说城阳水路不绝呢,结果如何?

    是戎人。北东门城楼,环卫之将养虺从陆离镜中看到了秦国骑兵。虽然身着秦军甲胄,然而他们人人被发,甲胄下左衽小袖,更穿着列国都没有的长靴,这是戎人无疑。

    恐是义渠人。旁边的军率也有陆离镜,骑兵还在两里之外。城头连绵不绝的鼓声中,操作荆弩的军官正在喊着口令,城下投石机的砲手大声回报‘装弹毕’——若秦人骑兵不止于三百步外,必要他们尝尝砲兵的厉害。

    驾——!城池尽在眼前,那单薄的军政更不及五十步,就在这时,轺车两匹服马一颠,居然跪地不起了。郑荣怒的急抽,但不管怎么抽,马就是不动。他只好返身扶父亲下车,带着妹妹郑莳往前急奔。

    呦嗬呦义渠人在马背上呼喊越来越响亮,他们很近很近。郑荣只觉得脑后全是马蹄声,拽着老父使劲狂奔。郑昌年老,那经得起如此剧烈的狂奔,十几步后他便摔倒在地。

    父亲!郑荣不得不停步,跑回去将老父背起,郑莳也是停步,跑回去帮忙。

    速走。你等速走。身上满是尘土的郑昌叮嘱着儿子,可还是被他背了起来。

    蹄声越来越响,大地开始震颤,‘啊’的一记,奔跑中的郑莳突然扑地,后心插着一支羽箭。奔在前面的郑荣心中一颤,眼泪猛然流下来,可他不敢停步,拼着一口气直奔到军阵之后。他没看的是,一名年轻的甲士迎着秦人骑兵,冲向了倒地的郑莳。

    立住!立住了——!疾奔而来的秦骑兵就像横扫一切的沙暴,马还未至威势就让人不敢直面。芋棒子连着其他几名誉士站到了军阵前排——他们本就习惯站在军阵前排,彼此间隔的很远。没有拔刀,每个人都举着长杵,嘴里默念着些什么,唯有站在牛车轺车缺口处的芋帮子大声相告,嘱咐身边身后的兵卒要立住。

    呦嗬——!骑兵的吆喝此起彼伏,他们没有直冲前有疏陋车阵掩护的军阵,而是三十步外放箭。看到箭雨来袭,芋帮子举起木箱盖的同时又提醒同袍:箭!

    前排步卒有些人举着乡民扔到簸箕,有些则拿着笼箱盖,即便他们举‘盾’,仍有人中箭倒地,芋帮子是其中之一,一支箭射在他的额头。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倒下,直到听不到那个让人心安的声音。

    ‘隆隆隆’秦军骑兵在疏漏的车阵外掠过,军阵瞬间就被尘土吞没。而没有军阵保护的北中门,骑兵直接冲入人群疯狂砍杀。恐惧的乡民极力前涌,护城池边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被推下水,尖锐的竹木将这些落水者刺穿,直到尸体扎满竹杆木杆。这其实也是骑兵的意图,要把这些人赶下水,好填满护城池。

    已备。放——!城内投石机再度调整方向,将落点对准北中城门方向,随着发射的命令,‘咯噔’一声,吊杆‘呼’的一声带着皮兜弹了上去。

    放!城头上的荆弩也在射击。箭矢难以目视,直到射中城下的骑兵,余势未完的箭矢更将他们连人带马死死钉在地上。而当四百楚斤的石弹落下,只要被砸中的骑兵连人带马都成了肉酱,更可怕的是石弹会跳跃石屑会飞溅,触之者非死即伤。

    可惜箭矢石弹再厉害,也没办法对付已经冲入人群中的骑兵。有些骑兵甚至跳下马,挥剑开始赶人下水。不明前方也是死路的乡民呼号中拼命前涌,前涌中又不断踩踏,只等跌入护城池中,被竹木刺死。池水很快就红了,城上的县卒不忍直视。

    芋帮子呢?芋帮子呢?骑兵掠过,刚才前去救人的少年誉士奇迹般的背着郑莳跑了回来。

    回阵!回阵!芋帮子一死,陈且已然成为了军阵的最高军官,这个昔日的佣夫好像换了一个人,无惧生死的站在军阵前列指挥。他看到,掠过己阵的敌骑又要冲来了。

    立住!立住了!他学着芋帮子的口吻,安抚着这个宽约一百五十列,厚不及十排的军阵。

    ‘隆隆隆’尘土让人睁不开眼,真的睁眼,沙子就会飞到眼睛里让眼睛湿漉漉一片。泪眼朦胧中,陈且看着敌骑越来越近,他们举弓放箭,而后挥剑从车阵的缺口直冲过来。站在前排举着长杵的他首当其冲。

    ‘砰——!’思维模糊间他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好似飞在了半空,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可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杀!杀——!未死的少年誉士在狂喊,折断的长杵扔弃后他冲向止住去势的骑兵。喊叫中劈出的钜刃没有砍断骑士的铁剑,可下劈之势伤到了战马。战马嘶鸣起来,踢撞到了自己人。骑兵奔驰起来是可怕的,但它一旦陷在军阵里就毫无可怕之处,随着誉士的狂喊,步卒不再顾及阵列,围着冲入阵中的骑兵用木杵乱捅猛砸。

    这是一场乱战,但因为阵前的牛车轺车,后续的骑兵只能掠过,准备下一轮冲锋。幸运的是城头的荆弩终于射了过来。北中门半数乡民被敌骑赶到护城池里刺死淹死,他们绝不敢让这种惨剧在北西门重演。荆弩开始急速射,一支又一支的长矢飞向准备下一轮冲击的骑兵。

    立住立住了混战中有人踩到被骑兵撞晕的陈且,他喃喃了两句,一醒便迅速爬了起来。起来的他看到敌骑又在百步外回旋集结,指着前方大叫:列阵!列阵——!

    列阵!列阵!几名杀红了眼的誉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又要冲来的骑兵,赶忙再次列阵。很多人长杵断了,手上的‘盾’也不见踪影,这一次阻止骑兵只能靠他们的身体。

    呦嗬呦——骑兵们高呼,他们不想让给敌人太多的时间喘息,北西门外的军阵还在一片混乱时,他们便策马前冲。荆弩箭矢不断飞来,将他们的同伴射死,投石机投掷的石弹‘砰砰’砸落而后弹起,带走一个又一个骑手,可他们仍然冲锋。他们清楚,只要冲过那单薄的敌阵,就能把护城池边黑压压的人群赶下水。

    驾!最后三十步马速达到最快。前方是军阵虽然列成,但每个步卒脸上全是惊骇的神情,除了那名指挥列阵的军率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箭矢之后,疾驰的骑兵跃过错落的车阵,‘轰——!’半吨重的战马撞飞最前列的步卒,在他们的惨叫声中,战马踩踏着其他人的躯体继续前冲,正当骑士以为自己冲破了这个单薄的军阵时,军阵后方满地的笼箱簸箕让战马猛然人立,这只是少数,更多骑兵冲了进去,而后嘶鸣声一片,人马倒地。仿若铁痢疾的笼箱簸箕不是使战马折腿,就是让马蹄开裂。

    停顿就是死亡,骑兵驻足之时,大腿上鲜血淋漓的陈且带着未死的步卒从后方猛冲上来。冲进来的骑兵不过两三百人,但未死的步卒有近千人。他们已然疯狂,毫不畏死的冲到马前,或打或拽,有人人甚至要把骑兵拉下马。

    呜——呜——呜——异与鼓声和金声,这是义渠人收兵的号角。听闻角声,北中门赶人下水的骑兵北西门步卒包围的骑兵全都调转马头,往回骑行。他们中有些被杀死射死了,有些则一骑绝尘,奔向吹响号角之处。

    追之不及的步卒心有不甘,这时有人呼喊起来,王卒!王卒出城了!

    不是王卒,是环卫。三千多名环卫和宫甲从北东门出城了,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军。四米多长的钜铁长矛举着手上,左臂全挂着一面小盾,但这并不是引人注意的地方,真正让人看不懂的是他们所列的军阵

    ——军阵全然是断裂的。15x15的钜铁夷矛阵根本就不靠在一起,而是空出了大约十步的间隙。保持阵线的完整是横队时代的金科玉律,谁也不敢让军阵断裂,因为这会导致敌军从侧后勾击自己。侧背一旦受敌,结果就是军阵崩裂或者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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