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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大子近日长姜背心忽然冒汗,他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耳光。禀大王,大子正在议兵,然也。是议兵,议兵。

    议兵?联想到刚才的传闻,熊元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道:寡人去东宫看看。

    长姜心里犯难,可大王要去东宫,他只能陪大王去东宫。他只希望太子和东宫甲士真的是在‘议’兵而不是在‘交’兵。

    绕东宫而行的铁路早已撤去,早前铺设铁路的旷地上,东宫甲士列出两排军阵。左边,是传统的楚军战阵,五人一列五列成阵,两阵一偏,两偏一卒,每卒百人,皆有一辆戎车指挥。此时,四个5x5小阵正横排对敌,甲士持的分别是戈戟矛殳弩,越俎代庖的东宫之率邓遂站在后方的戎车上指挥他们;

    而右边,则是王太子熊荆的‘新军’。这些人却是五人成列十列为阵,两阵为卒,也是百人。士兵们举着一支长达二十四尺(齐尺)472米的夷矛,也由阵后戎车上的卒长指挥。

    新军的矛很长,几乎达到‘无已,又以害人的三其身(三倍身高)’。除了长矛,每名士兵还有还带有一面三尺圆盾。47米的夷矛虽然能用,可夷矛重达八公斤,须双手持握。问题由此出现了:大多士兵拿了盾就拿不了矛,拿了矛就拿不了盾,即便矛盾勉强拿上了,也不便作战行进。

    殿下,夷矛过重,万不可矛盾俱持。交战还没有开始,只是列了一个阵。顶着烈日站在新军军阵后方戎车观看的熊荆就傻了眼,伤愈不久的蔡豹也看出了问题。

    那怎么办?熊荆抓瞎。与热兵器不同,他的冷兵器战争知识多数自电影。可谁看电影会那么仔细,能发现亚历山大方阵的盾牌根本不用拿,是挂在士兵左肩左胳膊上的。

    殿下,臣愿为新军卒长,请殿下准许甲士去盾。暂代旧军卒长的邓遂也看不下去了,跑过来出主意。

    不行!去盾如何挡箭?熊荆不懂冷兵器作战可也不傻,对面旧军弩手拿的是双孔连发弩。

    这种弩射程不远,但射速极快——弩的上端有左右两个储箭匣,每匣可装十支弩箭,每次射出两支弩箭后,匣内的储箭就会自动落入水平发射槽,再次上弦即可发射。平常交战弩手临阵不过三五发,射完敌人已经很近,后排的甲士刚好穿过弩手上前迎敌,但用这种弩,只要弩机不坏,交兵前最少可射十发间。新军无盾,怎么挡住‘敌人’的弩箭。

    熊荆拒不去盾,新军士兵不得不夹盾而列,当后方要他们平举着夷矛向前开进时,盾马上落了一地。此时不放箭何时放箭?对面的邓遂虽是不忍,也还是忍痛挥手。一时间,百十支弩箭破空而至,无盾可挡的新军阵型一时大乱,长矛和长矛磕在了一起。

    为了让大家用命,演习胜负是有二十金赌注的。新军大乱,旧军的戈戟手不等军令,吆喝一声就穿过弩手之间的间隙奔新军军阵而来。夷矛虽长,奈何阵型早已松垮,看准缺口往里钻的戈戟手一旦近身,长矛阵就全乱了。

    殿下快走!卒长大大的忠心,他要熊荆快走,自己则跳下戎车带着人上前御敌,而蔡豹这个老御手拉扯着缰绳,三下两下便把戎车转了一个方向,要策马带熊荆转进。

    停下,停下!熊荆大急,他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逃跑了。

    殿下,此战已败,不走无益。蔡豹正劝,不想熊荆一个纵使跳下了车,然后就没起来。

    啊,殿下受伤了。旧军迎面攻来,最先看到这一幕,新军见他们不打了,返身回望也发现太子倒地不起。大家都吓坏了,所有人倒地大拜:请殿下赎罪。

    你们你们熊荆摔疼了屁股,脚也扭了一记。被人扶起身后看着拜倒一地的甲士骂也不是,训也不是——好好一场演习就这么被糟蹋了。

    荆儿!熊元出现了,他很早就看见了这场‘议兵’。起先是吓了一跳,后面发现不是真刀真枪,这才松了口气。演习结束儿子摔下车起不来,他当即过来。

    父王。熊荆没想到父亲来了,当即要顿首,不想牵动臀上肌肉,顿时一疼。

    免礼吧。熊元声音淡薄却带着关切。长姜说你在议兵,这就是议兵吗?

    禀父王,纸上议兵说不清,唯演习实战可证一二,这次,是孩儿败了。熊荆很无奈,看来以后不能迷信电影。

    恩。熊元点了点头,他看了半天,自然也知道是熊荆败了。即已败,何不速走?

    孩儿熊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他不逃走一是不甘心,二是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败。孩儿以为,为将者纵不能身先士卒,也不可弃军而逃。

    哦?蔡豹是熊元的御者,若刚才是熊元,他是不会跳下车不逃走的。只是这种话不能当着士兵的面说,有损王家尊严。

    是。隐约察觉父亲意思的熊荆心静如水,他忽然想到了楚共王,顿时朗声再道:孩儿听说,君子生平仅卒一次,小人死前已亡无数。孩儿身为楚国大子,不愿苟且偷生。

    你若身死,社稷何如?熊元终于忍不住问道。

    孩儿不败便是。儿子的回答让熊元忍俊不止,他不再谈这个问题,道:戈戟矛殳弩,此为五兵。远则射之,近则相格,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你军中只用夷矛,焉何能胜?




第六十七章 伏剑
    弓矢御殳矛守戈戟助,兵器与兵器之间必须有配合。熊元虽没有直接领军打过仗,可兵书还是看过的,耳濡目染下,对战争战术知道的比熊荆多得多。且在他看来,值此时节,儿子还是应该多读一些兵书,而不是在此议兵游戏。只是熊元开了个头就被令尹和淖狡给请走:无他,秦军要伐楚了。

    臣敬告大王:城阳急报秦军欲出比阳伐我。城阳的急报传到大司马府,淖狡当即来告。谓峡谷以西,戎车毗连,军旗遮日。

    臣亦有事告大王,熊元还未从秦军伐楚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这边黄歇又告:上月魏王见我使臣,与我合纵虽未拒之,然数日前秦商已将无数粮秣运入道邑。道邑乃三国接壤之地,秦人运粮秣于此,恐为秦军之军粮。

    魏国,熊元脸上突现紫色,他硬生生噎了一下,无力道:魏王何至于此?

    大王!长姜见熊元色变,心中大骇,他对着黄歇和淖狡责怪道:大王毋知兵事,大王毋知兵事。说着一边扶着熊元,一边想让人把黄歇和淖狡和赶出去。

    长姜大骇,黄歇和淖狡也慌了神,医尹之前就交代过,大王不可大喜大骇,现在自己报告的消息,特别是黄歇那条魏秦勾结假道为秦军运粮,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臣死罪!臣死罪!两人顿首大拜,就要退走。

    两卿请起。熊元刚才也觉得心脏钝疼,浑身无力就要倒下去,好在他闭目一会又缓了过来。脸上紫色消散,代之的是一片灰黑。秦军伐我,魏国假道为其运粮,若之何?

    熊元虽说话,黄歇淖狡却不敢答,生怕大王心疾再发。

    子歇,你说,今日之事当如何?熊元不得不点名提问。

    臣以为,当再遣使于魏,巨金贿其贵人重臣,请其勿准秦粮假道入境。黄歇开口就是巨金,好在熊元神色未变。

    魏国迫于秦国之威而准秦假道,如何能允我勿准秦粮入境?魏国很早很早就不是强国了,这样的国家居然敢勾结秦国一起算计自己,令尹还要贿其巨金,淖狡不悦。

    魏国既能准秦假道运粮,亦能假道运兵。黄歇也有些怒了,巨请贿于魏,乃使魏国拒秦运兵。魏境诸水皆通我国,他若准秦假道,我之祸也。

    诺!熊元很冷静的答应,他完全清楚魏国倒向秦国的危害。

    臣亦请大王再遣使携万金入赵,不予他人,只予郭开黄歇又道。咸阳亦需游说之士,此战由吕不韦进言而起,当于秦王处说之。

    万金?!淖狡眼睛瞪大,看黄歇的眼神不是发怒,而是发傻。

    诺。熊元胡子抖动,他也吃惊于黄歇的大手笔,又极为赞同釜底抽薪之计,万金就万金吧。

    城阳甚重,寡人欲使王卒赴城阳,令尹以为如何?忍下失金之痛,熊元再问。

    王卒精兵,赴城阳最善不过,然臣请大王仍以项燕为将。黄歇强调。

    大王,臣请赴城阳与秦一战。淖狡抢着道,他来时就想率王卒驰援城阳的。

    大王心疾未愈,战事繁杂,若大司马赴城阳,郢都何人主持大计?黄歇反问。

    寡人以项燕为将,授斧钺,拜大将军,王卒亦归其麾下。沈尹鼯子莫等人的外交拒秦失败,熊元不得不视黄歇为依靠,对他言听计从。

    计议完毕,两人退下,熊元只盯着远处发呆。他想到的是:此时即便自己退位荆儿即位,也是不能了,秦军已经打过来了。本来是希望儿子即位后可以从容变革,使楚愈强,没想秦人来伐,魏助其伥,日后这楚国怎一个乱字了得。

    九月的阳光细碎的播洒在山林间,或许已是午后,它再无七八月的热意,晒在人身上只觉得温暖。鸟鸣山幽,渐渐树叶转黄的阔叶林里有棵树长得极为奇怪,其他树清风徐来,肢体摇摆,树叶哗哗一片,这棵树却是有风也摇摆,无风也摇摆,还摆出各种姿势,仿佛已经成精。

    此时,树精又在摇摆,宛如手臂的枝桠忽上忽下,摆出一个个让人看不懂的姿势。十多里外的山顶上,一双眼睛从陆离镜紧盯着这些姿势,念出一个个数字。待毕,便有人鹞子般蹿下山顶,往林中更深处去了。

    报将军,城阳来讯。密林之中,大军雌伏。项燕的大帐立于树林的空地处,虽然宽大,可显得有些昏暗。隔着帐外驻巡的甲士,信使伏拜于地,大声报告。

    言。帐内项燕免胄而坐,剑横在膝上,正在擦剑。除他以外,左下首坐的是蔡县县师之将潘无命息县县师之将成通;右手则是军司马彭宗,项县县师军率项雉。四人之下,还有三县县师数名军率,而随行的军正军吏肱骨羽翼或在本帐侯者,或在他帐忙碌——此时大军已连夜离开城阳,进入楚秦交界的山林,林中行军,所行甚秘。

    大王有命:以将军为将,授斧钺,拜大将军郢都传来的消息让众人鼓舞,但好消息不止这一个,王卒即日开拔赴城阳,归于大将军麾下。

    尚有命否?项燕还在擦剑,并没有什么喜意。谁都知道,王卒即日开拔也要二十多日后才能赶赴城阳,那时候秦军已经把城阳淹了。

    无。信使把解密的讯报交给军帐里专门负责情报归档的谋士,等候项燕回信。

    回告大王大司马:燕已出城阳与秦为战,大将军不可受。项燕把信使打发了。

    将军,末将以为信使走后,息县县师的成通揖礼,他有话说。

    子通以为秦军将从比阳伐我?我军应转至天目山待敌?项燕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注意力回到剑上。他所说的天目山是楚秦比阳交界峡谷东侧之山,秦军从比阳犯境,必经此山下。

    正是。成通乃若敖氏之后,楚庄王时若敖氏虽然失势,但树大根深,作为楚国立国初期的公族,其子嗣已深入楚国各处。我军斥候已见秦军前师阵与谷外,令尹又告魏国准秦人假道运粮于道邑,秦军走的必是马谷道无疑。

    飞讯的存在有利有弊:利的是传递消息极为迅速,即使离开城邑,只要离的不是太远,也可让人竖立传讯杆收发讯息;坏处就是消息接受多了,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将军之虑:稷邑为秦之熟地,商旅常行之道,秦军由此入境乃轻车熟路。主将的判断和当下形势不和,军司马彭宗不得不开口和稀泥。

    若秦军自比阳犯我,彭宗拿起三根筹算,其一,此路无轨,戎车重车难行。他放下第一根筹算;其二,秦军犯我,必下城阳。然比阳距城阳两百余里,由此不可速至城阳城下。他又放下第二根筹算;其三,城阳不下,于战无益。吕不韦既要挑起战事,当速使秦军拔城;不拔,秦国内乱尚在,嫪毐未诛,秦王或命秦军返国。

    彭宗说完,最后一根筹算落案。他笑道:如此,秦军必从稷邑而来,我军当赴稷邑而去。

    若秦军非从稷邑而来,奈何?成通被彭宗说的无言以对,最后只冒出这么一句。

    我必伏剑谢罪。项燕答话了,军帐内气氛一紧,下首项稚急道:兄长不可!

    若秦军非从稷邑而来,我必伏剑谢罪。项燕没理项稚,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把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子通无命,如此可否?

    大将军多虑了,末将只要能杀秦人,无有不可!潘无命是员猛将,主将说打哪就打哪,没有成通这么有心思,也没有陈丐那么多计较。

    成通叹了口气,道:城阳若失,息县当其冲也。末将亦不知可否,只愿将军对了。

    战国末期的楚国,随大军征战的私卒基本看不见了,有的,是各县各邑的县师邑师。兵出于本县粮出于本县车马兵器也出于本县,这样的军队与其说是楚军,不如说是楚国的县师联军。它的战意和士气完全不能与秦赵之师相提并论,以致被黄歇当宝贝挖过来的廉颇为楚将后扬天大叹:‘我思用赵人。’

    主将有命,诸将不听,即便主将以性命为赌注,把自己押了上去,部下依然心有顾虑。项燕对此却毫不介怀,覆军杀将的传统在楚国由来已久,他很清楚里面的潜在逻辑:把国人的儿子国人的丈夫匆匆带走,回来的时候寸功不见尸骨无存,为将者自然有罪。

    秦军攻来,不守城阳而击稷邑,对了还好,错了不但城阳丢失,全军也可能覆灭。自己必然要伏剑自杀,可率领息县县师的成通一样有罪:九千息县子弟损尽,秦军拿下城阳后兵临息县,他这个县司马怎可偷生?

    信我者胜!项燕对成通浅笑,笑后又是一副戎容,威不可犯。然而此时信使又来,只听他在帐外大叫:报!将军,秦军以蒙毅为将,攻入马谷,



第六十八章 不朽
    成列成列的秦军士兵行进于马谷之内,他们身着长襦足蹬浅履手持利刃外披战甲,行止甚是有度,队列也极为严整。与春秋时不同的是:士兵穿着打扮不是一致的黑色,其长襦下裳行滕多为鲜艳的绿色紫色或者红色;身上的甲衣也不是楚国那种髤了漆的黑色,而是皮革的原褐色,编纂甲片的丝带倒是一样,皆为红色。

    士兵鲜衣怒甲,位于其后轻车上的屯长衣着更艳,他们单板长冠,八字短须,腰悬长剑。谷地本是兵家险地,他们却视险地于无物,眼睛只望着前方,傲然而立。

    道路无轨,即便有轨,也被楚军蓄意破坏。十多厘米宽的车轨内,塞满了碎石和泥土,但在役夫的清理修缮下,轻车革车重车已能行驶自如,直奔楚地。

    将军,此水尽处便是荆国,明日我等便可出谷,与荆人一战。介者不拜,兵车不轼。谷内五里河畔,爵位已是五大夫的白林于革车上对主将辛梧揖礼。他虽是白起远亲,然白起不服王命赐死,因而在军中并不得意。好在一直归在三川郡辛梧麾下,攻伐魏国时斩首颇多,已是一曲之长。都尉将军虽远,也非遥不可及。

    荆人?辛梧鶡冠鳞甲,按剑而立。他是此次伐楚主将之一,在他看来,楚国和韩魏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软柿子,问题不在怎么打,而在要不要打。斥候已报,山谷外并无荆人。

    并无荆人?!白林还想和楚军大战一场,捞些功劳,没想到谷外没有楚军。

    荆人也会打仗?我军攻来,荆人怕是吓破了胆,城阳指日可下。辛梧嘿嘿直笑,说罢他又看了看头顶悬着的旌旗,上面是个‘蒙’字。也不知蒙将军是如何想的,要本将挂他的将旗。也罢,既已议定,便按当日议的办。然则今日我等须早日扎营,后日出谷。

    唯。山谷乃两山夹持,本应迅速通过,辛梧却要大军后日出谷。虽是不解,但军令如山,白林不得不揖礼唯唯,喊道:末将敬受命。

    白林郑重揖礼,辛梧看也不看就远去了,待他的车驾行远,麾下的两个二五百主问道:军侯,我等就此扎营否?

    恩,传令扎营。白林若有所思,应付了一句,他还在想为何要后日出谷。莫不是要等荆师集结,然后一举击溃,减少在拔城阳时的麻烦?又或者是声东击西,还有另一路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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