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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很多时候他不想为王,宁愿一辈子做太子或是做一名王子,如此天塌下来还有一个人顶着。他能无忧无虑的在父王膝下承欢,听着他的夸奖,看着他因为自己高兴;还能再一次‘叛逆’,然后等着他痛揍,再看老家伙怎么收拾自己闯出来的祸事。可惜,这一切只能在梦中。他还没有被父王夸奖,还没来得及叛逆闯祸,父王便薨了。

    王兄熊荆想着父王,想念他的音容笑貌,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身边的熊悍虽不到加冠的年龄,但已可以进入太庙助祭。燎火下看着王兄流泪,禁不住发问。

    王兄哀思父王而已。熊荆眼泪越擦越多,他也不清楚自己今日为何如此伤感。

    恩。熊悍名不副实,一点也不悍,长相性子都有些像李妃,比较娘。熊荆一流泪,他也跟着流泪,最后又抱着熊荆大哭起来。

    告庙是新嫁之妇告庙,这是喜事,然而两兄弟呜呜的哭声让喜庆的场面有些尴尬。老朽的攻尹,太庙里的攻人都说这是大王哀思先王才悲伤,他们也跟着呜呜哭泣起来。

    一时间太庙内全是哭声,赢南等人不知所措。以为是儿子故意为之的赵妃走到熊荆身侧说道:大王哀思先王可也,然黄昏后当行合床之礼,此乃国事,万不可懈怠。

    告庙本就在黄昏时分,告庙结束就是合床之礼。羊肠衣避孕失败,熊荆不想和谁合床。他止住哭泣道:孩儿哀思父王,无心合床。

    大王既已加冠,又岂能效小儿之状?赵妃脸若寒霜,她猜到儿子会故意找借口不合床,却没想到是这种借口。

    禀母后,孩儿今日哀思父王,无心合床。熊荆这一次是正式相揖,无半点虚言。

    与诸国联姻事关楚国社稷,你岂能岂能赵妃气得说不出话。儿子越长大越不听话,她这个做母后的操碎了心。

    臣闻之,天地不合,万物不胜,大王若无子嗣,何以立万世之嗣?孔谦身为太傅,人也在太庙,他见熊荆找了一个不好反驳的借口,故如此相劝。

    若无父王,又怎会有寡人?熊荆反问。太傅何以知寡人无有子嗣?

    散朝后如果天气不错,熊荆会带着芈玹在扬水岸边散步。春夏衣薄,又有陆离镜,芈玹的肚子有多大全天下人都知道。熊荆的语气不免带着‘有子万事足语’的骄傲,仿佛是在宣告自己必然胜利,敌方已经失败。

    大王如此,与出妻何异?宋玉说话并不强硬,只提及这样做的后果。楚秦战事未歇,出妻乃作法自毙之举,如此大楚社稷何存?!

    宋玉悲呛,话说完他跪地大拜祭台,对熊元的神主连连叩首,脑袋砸的地板咚咚直响。此情此景,鹖冠子也揖向熊荆:请大王三思。

    我正三思父王。合床之事,他日再议。熊荆说着话,接着就出大廷而去,一干人看着他离开目瞪口呆。赵妃急道:大王何往?止!止!!

    禀母后,告庙已毕,孩儿当沐浴更衣,哀思父王。熊荆这时已走到堂奥,闻言转身相答,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告庙之后的合床,这已是周礼的模糊地带。依周礼,告庙是大婚的最后一步,行完这一步,女子便成了夫家之妇,大婚也就结束了。合床乃水到渠成之事,没有明文规定,只是习惯如此。习惯也是一种约束,然而合床涉及男女媾和,周礼儒生常常耻于言说。

    即便这是习惯,这习惯也不是几句话能够扯清楚的。也从来没有哪位妻子因为丈夫不与自己合床而离去,如果她们执意要离开,那就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夫家并不阻拦。

    熊荆出了太庙没有回正寝,而是出茅门行向南门,守门的阍者又被他以王命换了回来,门吏眼见大王的车驾行来,远远的就大开城门。追上来要和熊荆拼命的巴虎晚了一步,追到南门时城门已经关了。

    为之奈何?就在太庙明堂,赵妃垂泪看着诸人,见诸人无言,气愤中双手举天哭喊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大王已被芈玹迷惑心窍魂魄,楚国将亡!

    母后赢南今天终于正式成为楚王后,然而到头来熊荆连看都看她一眼。赵妃哭喊,她连忙过来劝慰。

    母后,大王今日是哀思先王,过一段时日方能能临幸妾等。妫可嘉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人。赵妃悲哭,作为儿媳的她必要劝慰。

    太后,是臣等教导无方,臣等之过也!赵妃在太庙里悲喊楚国要亡,孔谦心中满满的自责。

    大后,是臣等教导无方之故,有辱先王之命。宋玉和鹖冠子也跪下请罪。

    非你等之过,是芈玹!是芈玹媚惑了大王!!悲喊的赵妃回过神来,想到芈玹她心中更怒,忍不住咬牙说道:必要杀芈玹!

    赵妃是情不自禁,明堂上攻人寺人卫士因为隔得远,根本听不清。攻尹离得近,可他太老了,没听到赵妃在说什么;三位太傅心中早就有数,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惊异赵妃为何要当众坦言;熊悍赢南妫可嘉姬玉驺悦诸人闻言瞬间石化。

    熊悍急道:王兄甚爱玹媭,此时玹媭又孕有王兄子嗣,母后

    未曾告庙,谁知她孕的是何人子嗣!赵妃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可她就是气不过。她气不过这寝宫将来是芈玹的寝宫,气不过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却听信芈玹的话。

    母后!熊悍更急。孩儿愿劝解王兄,母后万不可行此下策。

    然若你劝不到又如何呢?赵妃看着熊悍。

    她不担心熊悍会将此事告诉儿子,熊悍是礼法教育出来的孩子,子当为母隐。且从儿子不让芈玹入楚宫城南小邑的设备看,儿子早就提防有人害芈玹了。芈玹如此,他自己也如此。出城入城,乃至入宫请安,身侧皆有甲士,更不饮宫内脰官烹煮的浆食,入楚宫如入敌国。

    回母后,滴水穿石,绳锯木断,孩儿以为王兄终有一日将回心转意。熊悍再度劝道。

    母后,大王心有芥蒂,需时日才能消解,若是强压,反而不好。妫可嘉也道。妾今已为楚妇,自当尽夫人之责。若是母后准允,我等出城宿于大幕也可。

    这成何大王王后都不宿于王宫,这成何体统。孔谦就要反对,旁边的鹖冠子立即拉了他一把。

    太后,臣以为可嘉夫人之言甚好。鹖冠子道。大王喜宿幕府,王后夫人便与大王齐宿幕府。大王曾言日久生情,王后夫人在幕府久了,自然与大王生情。




第六十九章 内斗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盛夏使节的楚国满是有关寝宫的流言蜚语,另一件事大事,国债和四国金银却少有人关注。正如后世所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靠着拼凑得来残缺消息,国尉府墨家所属的侯谍一直在归总分析楚国的情报。两个多月前知己司司尹屈开的自杀让国尉府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国尉府中,屈开从来不叫屈开,而是叫做屈锁。有这把锁在,秦国侯谍难以渗入楚国——一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秦王赵政和卫缭都会会心笑起。

    这不是秦国侯谍的功劳,正因这不是秦国侯谍的功劳,两人才会会心笑起。屈开不是死于遗书上所说的抑郁,而是死于县尹封君的内斗。屈氏成为王臣久矣,政治立场与封君没有什么区别,如今县尹势力尽数坐大,势单的封君肯定不能再掌管知己司,这才有屈开的死。

    屈开死后,谁为知己司司尹是国尉府讨论最多的问题,卫缭断定接管知己司的将是县尹,果不出他所料,继任知彼司司尹的正是县尹出身的鄂乐。

    貌似强大的楚国,还没有彻底击垮秦国内斗就如此之烈,足可证其离败亡已然不远。这也证明了秦政商法之优越,郡县制度之卓异。丞相王绾曾经说过,荆国之政乃内斗之政,一旦无有外敌便要内斗。如今看来只要外患稍缓,楚国便显露出内斗的本性。

    屈开的死是内斗,王后之争也是内斗。只是斗的是什么,秦国有点没看懂。看不懂主要在芈玹。太后赵妃是赵女,赵女要立赵国公主为楚国王后,这不能理解。可芈玹是谁的人?她既不是封君的人,也不是县尹的人,只能是楚王一人的私宠。

    王后之争理当是楚王为一己私宠,与赵妃王臣之间的争斗。想到芈玹,赵政心里总是忍不住念叨起华阳祖太后。当初华阳祖太后确有意让芈玹嫁于楚王,赵政当初不理解,现在不但理解还觉得祖太后高明。

    秦楚战局未定,如果楚宫全是反秦之人,对秦国甚是不利,芈玹嫁入楚宫就不同了。必要的时候让芈玹为秦国传几句话,表达一种态度还是可以的,这也是芈玹书信里所表达的意思。只不过她的意思极为委婉,说的是秦楚弥兵盟好。

    ‘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赵政无意与楚国弥兵盟好,乐意看到楚国宫廷内斗必然产生灾祸。灾祸现在没有发生,日后肯定会发生。

    除了县尹与封君,除了王臣与私宠,楚国第三场内斗就是四国金行了。债券是什么赵政懂,国债是什么,赵政就难以理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天下的土地和人丁都是大王的,那还有什么国债?

    国债难懂,用承兑承销国债换取拥有四国铸币权的四国金银那就更加难懂。铸币本该属于朝廷所有,但凡私人铸造必要治罪,这岂能交予五蠹之一的子钱家?若是子钱家执掌四国金行后,大肆铸钱,再行轻重之术,岂不是天下大乱?

    曲台宫正寝,赵政正在听闻丞相王绾左丞相隗状国尉卫缭等人禀报楚国的第三乱:钱乱。

    大梁飞讯所告,下月起,各国子钱家将执掌四国金行。到期之八万七千金四国国债全由子钱家承兑,新发之三十万金国债全由子钱家承销。新债之期为十年,年生子钱一成。又有发卖之折扣,其折扣为百折其三,三十万金折九千金之多,此钱为四国金银所得

    熊启之后,王绾任秦国右丞相,左丞相仍然是隗状,只是他已经几乎不管事了。听闻楚国真把四国金行金行交给子钱家执掌,赵政忍不住站起,汇报的王绾立着不动,声音只好再大一些,好让赵政能够听见。

    大婚是在纪郢,四国君王与子钱家盟誓则定在大梁北城。盟誓还没有开始,消息在大楚新闻登载之前已经传遍了天下,也传到了咸阳。国债金行(银行)铸币权,这些东西不要说赵政,就是后世也有很多人争论不休。

    铸币权到底是掌握在私人资本家手中好还是掌握在政府手中好,各有优劣。美联社不被政府掌控,恶果就是一百前的一百美元,一百年后只有九美元的购买力。贬值高达九成,资本家贪婪令人发指!而如果铸币权掌握在政府手中,一百块钱,一百年后最少也值九十块,最低不会少于八十块。

    关东四国将拥有四国铸币权的四国金行交给子钱家掌控,在赵政看来这是自寻死路。他如此着想,王绾汇报完无声无息的燕朝,一个声音朗声道:大王容禀。

    言。说话的是九卿之一,治粟内吏董易。赵政看着他有些奇怪。

    荆人大肆向子钱家商贾借贷,臣以为臣以为董易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府卿郎晟连忙咳嗽。咳嗽的声音很小,可赵政还是听到了。

    臣以为董易忽然就不敢说话了,赵政有些生气,斥道:以为何事?

    臣以为董易硬着头皮,眼睛一闭也就不管不顾了。臣以为秦国危矣!

    大谬!赵政还没有发怒,郎晟抢在他前面怒斥。荆人将铸币之权交由子钱家,他日必受其害。你如此誉敌

    止!赵政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董易话中有话。董卿何出此言?

    臣臣以为,三十万金国债,非四国所能够者也,故而故而,想到自己即将说出话,董易额上全是冷汗。此前关东亦发国债,赵国已亡,然赵国国债仍然可兑,此商君移木立信之术也。

    本次国债三十万金,年生子钱一成,子钱虽不厚,然今天下攻伐不止,商贾富者之钱无处可去,不购国债则失于战事,若购国债保钱不失也,故而天下商贾必争相购入。

    董易这几句话说的平静,正当郎晟以为他知趣不敢再言时,下面的话便石破天惊了。

    我大秦虽少商贾,然多官吏。官吏通钱者众,彼等必将囊中之金输于关东,以购国债。三十万金国债一处,我大秦金少也



第七十章 吏治
    偌大的燕朝只有治粟内吏董易一个人的声音,其他人包括丞相王绾都不敢说话。董易担心秦国官吏会抢着去买关东四国的国债,但比他这种担心更严重的却是话语中所揭露出来的秦国吏治。

    ‘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荀况如是说。

    ‘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荀况如是再说。

    事实真是如此?荀况本在齐国为稷下学宫祭酒,后去职入楚,再入赵(《议兵)最后又入秦。入秦不得用,只好再度入楚,终老于兰陵令上。其入秦,对秦国夸赞目的不言自明。

    秦国的大夫们如果真的‘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那秦昭襄王为何不听从白起的建议,长平战后不予赵国喘息,咬紧牙继续灭赵?中了赵人的缓兵之计,催促白起出战不得,又何以赐死了白起?

    再之后,嫪毐叛乱时的那些党羽,‘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这被斩首的数百人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嫪毐学了那孙悟空,直接在胯下拔了几根鸟毛变出来的?

    秦国士大夫结党营私,不利于国显而易见。而秦国官吏的贪腐也极为惊人,并非荀况所美化的那样,‘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

    ‘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者,坐之堂下’’县令的老朋友吕公投奔县令,来沛县定居。乔迁之喜办了场宴席,贺钱不满千就只能在坐在屋檐下了。县中豪杰官吏给县令面子,因此‘皆往贺’,这一场宴席下来,吕公能收多少贺钱?

    刘邦年奉不过八十石,三十钱一石年收入仅有两千四百钱,他如果要坐在堂上,那就要花掉自己年收入的四成。刘邦要花掉年收入的四成,萧何等县吏又要花掉自己年收入的几成?县令老朋友吕公的乔迁之喜要贺千钱才能坐在堂上,如果是县令自己家中的宴席,又要多少贺钱才能坐于堂上?

    ‘高祖以吏徭咸阳,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史记集解引李奇语:‘或三百,或五百也。’前者是贺钱,还有个乔迁之喜的借口,这里就是直接送钱了。其他官吏践行时每人送刘邦三百钱,萧何的级别更高,他是主吏掾,县组织部长,因看重刘邦,独自送了五百钱。

    依秦律,‘通一钱,黥城旦’,县衙内官吏几十上百人,这些钱足够刘邦黥面上万次了,黥完以后刘老太公都认不得。

    县令以下是基层官吏,基层官吏或许难改陋习,那县令以上又如何?

    ‘三川守李由告归咸阳,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长皆前为寿,门廷车骑以千数。’李斯任右丞相后,他儿子三川郡郡守李由告假回家,李斯在家中办了宴席,百官知道后‘皆前为寿,门廷车骑以千数。’县令老朋友的宴席,贺钱不过千不能坐在堂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他的宴席又要多少贺钱才能坐于堂上?

    这么多人送钱上门,弄得李斯不得不感叹:‘嗟乎!吾闻之荀卿曰‘物禁大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骛下,遂擢至此。当今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物极则衰,吾未知所税驾也!’

    (唉呀!我听荀卿说过‘事物切记不能过于隆盛’。我李斯原是上蔡的平民,街巷里的百姓,皇帝不了解我才能低下,竟把我提拔到这样高的地位。现如今做臣子的没有人比我职位更高,可以说是富贵到了极点。然而事物发展的极点就要开始衰落,我不知道归宿在何方啊!)

    ‘诸迁虏稍有余财,争与吏’,这是战争中战争后对新占领区对敌国俘虏的掠夺,‘不满千者,坐之堂下’‘吏皆送奉钱三,何独以五’‘百官长皆前为寿,门廷车骑以千数’,这则是秦国官场内部**裸的贿赂。这种贿赂的结果使得项梁这个大缓则在秦地栎阳县被捕,却因万里外楚地蕲县狱掾(典狱长)曹咎的一封书信给放了。

    秦国官吏的贪腐,吏治的败坏于此可见一斑。官吏做官本就是求富贵的,不求富贵为何当官?刘邦这个派出所长冒着生命危险抓坏人,年收入才两千四百钱,这点钱真不如回家种田——一户农民百亩收粟一百五十石,三十钱一石就是四千五百钱。这仅仅是种粟的钱,加上丝麻织布的收入,一年最少也有六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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