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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是弟弟。芈璊对着这歌声也熟悉,她无聊时就常站在宫室与囿苑的宫墙上偷看宫甲环卫们训练,这算是她无聊又苦闷公主生涯的小乐趣之一。她听了一会就脸色大变,道:不对不对,这歌声明明在宫外。且每每歌起,皆是两军相斗之时,这时起歌

    两军相斗?!赵国因政变而立,宫廷政变不在少数,赫赫有名的赵武灵王就是被部下围困数月饥饿而死,这些记忆全烙在赵妃心里。令尹叛乱她并不觉得惊讶,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大司马淖狡,只要大司马能率兵回援,儿子的王位自己和女儿的性命就能保全。可是现在,儿子怎么会在宫外?!

    来人赵妃呼喊起来,喊完她便禁不住站起,快步往殿外疾走。

    将军,这歌声歌声不光是若英宫能听见,立在正寝周围的环卫也能听见。

    此歌乃宫甲常唱。邓遂并未觉得这个歌声有什么不妥,他听的实在太多了。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谋反的始作俑者不是黄歇而是另有他人。熊荆出宫的危险在他看来主要是黄歇训练的那些死士刺客,而不是正在厮杀的阵战。或是蔡豹为威慑刺客,故意让宫甲们唱的吧。

    将军,王后来了。若英宫离正寝并不远,一干宫女的簇拥下,王后赵妃和芈璊都来了。

    臣拜见王后足下。宋玉观季这些重臣见来的是王后,当即大拜,邓遂后到。

    荆儿何在?赵妃并不知道儿子出宫,刚才被女儿一说她心里慌的很,看不到儿子心放不下。

    敬告王后,殿下已然出宫。资格最老的宋玉答话,他还是大子傅。

    出宫?!赵妃只觉得心颤了好几下,她双手揪紧了袖口,忍住泪问道:此等凶险之时他为何要出宫?宫外之歌太傅听不见吗?

    宫外之歌?正寝高大坚固,土墙自然厚实,宫外的歌声若有若无,朝臣们自然听不见。

    请王后勿忧,歌声末将亦闻。此歌乃宫甲常唱,殿下有十五乘士卒随行护卫,定是无虞。邓遂出来揖道,他刚才站在堂外阶上,那里是能听见歌声的。

    将军谬矣。芈璊看着这么多朝臣心里有些害怕,可母亲在侧事情紧急她不得不鼓起勇气说话。此歌你我常闻,然将军不知吗?宫甲放歌多在结阵互斗之时

    再多的男人也没有一个无聊苦闷的小姑娘细心,邓遂闻言瞬间色变。璊公主说的没错,宫甲结阵互斗之时常会唱歌鼓劲,这歌声

    殿下恐有凶险,请王后公主稍坐,末将速速出宫。明白过来的邓遂拜都没拜就跑出了中庭。赵妃见他如此焦急,眼睛一翻,昏在了地上。

    王宫之外,熊荆的确到了最凶险的时刻。吴申训练的果真是死士,长铍长近四米,比夷矛短了七十多厘米,但这些人全不怕死,夷矛洞穿褐甲捅入身体的同时,最前一支长铍也顺势伤及第一排的夷矛手,第二排的长铍上再捅时,第一排夷矛手已失去了战力,活生生被第二支长铍捅死,不过这个长铍手也随即被第二支夷矛捅伤。

    同样的握柲手法,单以兵器长度言,要两名长铍手才能换一名夷矛手,但实战并非如此,知道自己兵器较短的蛮越死士立即改换握柲手法,由握棍改为握端,如此长铍杀伤距离硬是多了两尺,再就是中矛后长铍手死抓住矛杆不放,以掩护身后队友进攻,让夷矛手伤亡大增。

    防守南面的三卒夷矛手不足三百人,五人一列的军阵单薄的不能再单薄。前面两至三名夷矛手阵亡后,剩下的两三名不再杀敌,而是拒敌。拒敌就是只求捅伤不求捅死只要阻止敌人前进,其出矛力求迅速短促,可面对这些不怕死的死士,也只能不断节节后退。

    矛阵摇摇欲坠,更无助的是另一件事情:厚达三十人的长铍阵战斗中忽然变阵,最后列的十人出阵往左,中间的十人出阵往右,五十米宽的阵型不一会就变成一百五十米宽。变阵之后,左右两侧长铍手立即勾击夷矛阵的侧翼。蔡豹已经把全部力量投入北面的战斗,此时剩下的只有一卒剑盾手四五十名短兵近卫数十名伤者,以及十辆戎车一辆指挥车一辆鼓车,最后就是熊荆乘坐的四轮马车。

    长铍手勾击而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十二辆车结成一个圆型车阵,将四轮马车护在中间。戎车加上挽马长度超过四米,彼此间隔一米布成圆阵,直径也有十七八米。长铍和夷矛一样,忌讳障碍和狭小地形,戎车这么一栏,双方便只能隔车而战,长兵器的优势几被抵消。

    但问题是长铍手不但装备了长铍,腰间也有佩有长剑。见长兵器不好用,两侧的长铍手立即弃铍拔剑,蜂拥冲入车阵之内。他们虽无盾牌,但人数近千,顿时把一百五十名剑盾手四五十名短兵近卫数十名伤者压制四轮马车周围。而这时,当最后一名夷矛手战死,正中间的长铍手也攻入了车阵,奋力一击下,无数长铍重击在车厢外面的钢甲上,发出‘咚咚当当’的巨响,不过重击之后,这些太过靠前的长铍手很快被护卫们斩杀。

    战场上双方争夺的要地死人最多,尸体累积的最快。现在阵中宽大的四轮马车就像一块拼命吸引铁屑的磁石,引得越来越多的长铍手不顾生死奋力一击。他们清楚,只有杀死车内的熊荆,才算是完成了此次任务。再多长铍也捅不穿车外的钢甲,反而使他们死在护卫的反杀之下。尸体越积越厚越累越高,瞬息间尸墙的高度就超过了马车,以致最后几十名剑盾手抵抗时已经站在马车车顶,他们这些人死后,尸堆里的马车就看不见了。

    昭黍和蒙正禽并没有下车,因为熊荆没有让人开门。为防箭矢关闭玻璃窗后,大家能听见的只有鼓声歌声厮杀声,本来外面的宫甲还斗志高昂,但一会声音就不对了,蔡豹的嘶喊越来越急,直至消失不见。而后便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兵器击打声,‘咚咚当当’,一记重过一记,一时急过一时,使得整个车厢摇摇晃晃。这时诸人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兵刃交击声,有交击便还有战斗,有战斗便还有护卫。可到最后交击声也没了,有的只是使人窒息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勿忧,这马车熊荆强笑着开口。车厢里实在是太寂静了,寂静的不但能听见心跳呼吸声,还能听到水滴流到车厢地板——有人尿了。

    当然不是熊荆尿的。众人中,箴尹子莫的脸先是涨红,然后寡白,好在马车被埋在尸堆里,车内漆黑一片,只有熊荆的声音。

    这马车忍着尿味,熊荆本想说马车如何如何坚固,可又觉得这挺无聊的。且要是宫甲真的败了,外面点火一烧自己就烤熟了,他转口道:还是说个笑话故事吧。

    熊荆也很害怕,害怕就想说话。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己死后灵魂会回到后世,或者再次转生,所以还没有怕到极点。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国君,他有着甚多甚多钱甚多甚多的子民,然他过着一点都不快活。国君总是认为有人要谋害他,忧心他人篡夺他的国君之位,他日日常言之:总有刁民欲害寡人总有刁民欲害寡人

    此情此景,王太子居然说起这样的故事,似乎是在说自己,又好像说的是别人。昭黍蒙正禽等人不自觉就把这故事听了进去。

    国君之女,也即是公主,其心极善,她常将父王下令处死之刁民想方设法救下。后又为此些处死之人编篡新的户籍安排新的生计,使他们活下去。直到某一日

    不是熊荆讲故事要卖关子,而是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车厢外又传来击打声,这不是之前那种猛烈的撞击,而是敲击带有询问意味的敲击。

    殿下殿下!声音很是微弱,还嗡嗡发闷,但也许是扒开了尸体的缘故,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殿下,末将来迟一个人声音在车外大喊,还带着哭音。

    是炎!熊荆记得这个声音,宫甲十五名卒长他全都熟悉,这个炎,就是第一次演习失败时,要掩护他逃跑的那个矮壮卒长。




第一百章 大事12
    为了争取时间,使北面的七卒宫甲无法回援,关键时刻景骅带着自己的五百名短兵投入了战斗。短兵是将率的亲兵,这些人不是苗人而是楚人,景骅为了不为难他们,因而没有下令,但大多数人都跟着他杀入了战场,和那七卒夷矛手纠缠在一起。此时蔡豹刚刚围成车阵,两侧长铍手弃铍拔剑,不顾伤亡蜂拥冲入敌阵。

    五百名短兵一些人持剑一些人持殳,他们列阵不再是短兵在前长兵在后,而是长兵在前短兵在后,如此才有与夷矛手一战的可能。正要回援的夷矛手被这四五百短兵一拦,也就没办法回援,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面的敌人攻入车阵。

    杀死太子熊荆才是此战的目的,可没有算到的事情太多了,最没有算到的是双方厮杀的尸体把马车埋了起来,当最后一个剑盾手倒下,马车整个就陷在尸堆里,看不到踪影。长铍捅下去又被车顶的钢甲挡住,要扒开这些尸体还没有看到马车,率先回援的夷矛手已经端着夷矛,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一千五百名长铍手杀完夷矛手车外护卫已战死近千,剩下几百人不是身上带伤就是武器不全,当即被夷矛手一冲即散。这时候叫炎的卒长才得以扒开尸堆呼喊太子殿下。

    休矣休矣!远处,看着夷矛手驱散那些蛮越死士,最后占领了尸堆,未与景骅一起投入最后战斗的军司马申雍万念俱灰,他觉得自己这次彻底赌输了,楚国日后他可是呆不下去了。吴大夫,我申雍这是想走,他看了吴申几眼,欲言又止。

    诸事天定,或许尚有转机。吴申比他豁达多了,虽然那千余死士花费他诸多钱财心力。

    转机?申雍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揖了揖,自顾自的走了。

    快!快快!炎和甲士一起扒开尸堆,马车其实埋的很浅,几层尸体挪开后,就看见了马车的车顶。殿下,殿下

    车顶有透气的顶盖,可开可闭还可以卸,只是卸起来困难,车内的仆人怎么也卸不开。炎是一个粗人,眼见里面卸不掉气盖,便让人找来几杆长铍,从透气孔伸进去一撬,长铍当即就断了,但顶盖也掀开了一半,再撬,整个盖子才去掉,露出一个两尺不到的方洞。

    又一次看见光线呼吸新鲜空气只让人觉得像是重生,这时候外面又是一阵呼喊,是邓遂的援军到了。叛军大势已去,便是想战死在此的景骅,也被亲兵们裹挟着离开。

    殿下殿下,末将护驾来迟!邓遂看见尸堆心便跌落到谷底,好在尸堆上飘着的是宫甲的三头凤旗,这又让他存有一丝希望,待到近处知道熊荆未死,才算彻底放心。

    先把先把宋大夫拉出去。车顶上全是人,知道自己身在尸堆的熊荆没了驾车回宫的打算,只能从车顶通风口爬出去。

    殿下,此非礼啊。宋玉是大子傅,熊荆自然要他先出去,他却觉得这样失礼。

    宋大夫,此并非讲礼之时。景骅是退了,可外面还有数万叛军啊。邓遂也是刚知道景骅叛乱,可他以为这是黄歇收买了景骅。现在不抓紧时间回宫,叛军一来就回不了宫了。

    老师快走。熊荆也有这个担忧,现在回宫最是要紧。

    快,快宋玉第一个出去,紧接着是昭黍,但昭黍不愿,所以第二个上去的是熊荆。

    车厢里因为密封人多,不觉得冷还有些暖和,上到车顶被北方一吹,再看到重重叠叠的尸体,熊荆顿时有呕吐的**,只是他强撑着不吐,直到被邓遂等人扶下尸堆。

    末将职守有亏,请殿下责罚。邓遂跪地说道,言辞极为后悔。

    蔡豹呢?围着自己人的很多,可就是不见蔡豹。

    禀殿下,蔡豹卒长本想说蔡豹已死,可后面有人碰了他一下。蔡豹许是受伤,被压在这尸堆中,我已让人寻他。

    殿下,景骅虽走,城外叛军仍有数万,请殿下速速回宫。邓遂急道。

    把蔡豹找到,把熊荆叹息一声,他熟悉的宫甲环卫有三分之一阵亡在这里。

    殿下搬下来的己军尸体中,有人忽然拄着剑站了起来,是羽。他身上虽然数处创伤,但是没死,刚才被压在尸堆里晕厥过去,现在才醒。

    此地绝非可留之地,殿下快走。心中焦急的邓遂不想再等了,就要拉着熊荆上车回宫。

    离开是必然,可这么多熟悉的人全死在这里,熊荆不忍弃之而去。邓遂说走,宋玉昭黍等人也说要走,他才不得不挪动脚步,在众人簇拥下走向最近的那辆戎车。

    殿下请上车。御手低着头,正手按着剑四周戒备。

    熊荆不疑又他,正要在他的搀扶下上车,但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呆住了。这人他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很熟,熟的彼此间共处一室说过话。熊荆呆立,御手也愣了一下,他也认出了熊荆——上次出郢都时绑架的那个富商之子,谁也没想到这个富商之子居然是楚国太子。

    你?!紧急中熊荆发不出其他什么更长的音节,只说了一个‘你’,而趁乱伪装成戎车御者的善去则迅速拔剑,对准熊荆刺去。前面是戎车,后面是送自己上车口呆目瞪的众人,熊荆想侧身避开,但狭窄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狭长的秦剑刺在自己胸口,而后后飞倒地。

    殿下!所有人都慌了!死战半个时辰伤亡千人护卫太子,没想到在这被刺客刺杀了。

    殿下——!你死!众人里反应最快的是羽,他的剑就握在手里,不需拔,但他被几个重臣挡着,出剑还是慢了一步,没有挡住刺向熊荆的那一剑。

    是你!善去一开始的计划是等熊荆上车,路上动手便于逃脱,没想到的是这楚国太子居然认识自己,这才当众刺杀。此时他正想上车离开,不想羽一剑刺来,把他给留下了。

    就凭你。善去自持秦剑更长,格挡之后就想探身急刺,逼退羽以跳上戎车。他没想到的是羽用的不是青铜剑而是钜铁剑,一格秦剑就断了,这剑也如刚才他刺熊荆那剑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胸口。皮甲顿破,羽能感觉到手中之剑穿透了胸骨。

    此何剑?破裂动脉急涌出的鲜血没有从创口喷出,而是通过食道从善去嘴里吐出,他勉强问了一句,眼看就要不行了。

    屠狗剑!专屠秦狗!羽目眦欲裂,剑继续往深处捅,直到两人脸贴着脸。他一直记得那日在青翰舟上善去恶来称自己是权贵之犬,他更记得获准跟踪后,此两人入了秦境。

    好好。善去似笑非笑,喃喃说了两个好就合眼死去了。

    禀玃君,荆国大子死了不为人知的房舍里,玃君终于收到了目标已死的消息。不过间谍生涯让他习惯性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着怀疑,因而问道。确否?

    确。部下应道。我们的耳目扮作荆军立于一旁,亲眼所睹。善去一剑刺正中其胸口,使力极大,荆国大子中剑倒地。只是善去也死了。

    死得好!玃君微微点头,刚才的阵战他虽没有亲眼目睹,但一千五百宫甲能打四千王卒死士,战力不可小觑,这一切都是荆国太子新阵造成的。

    善去可惜了。说完荆国太子,玃君又惋惜善去,这是他最信任的干将。告之咸阳,荆国大子实为善去所杀,按功其爵应升为左庶长,请赐爵赐赏于其后人。

    嗨!刺杀敌国太子,这已是奇功,可惜这不是阵战,算作军功要打折扣。

    还有何人应死?玃君忽然问道,此时是郢都最乱时刻,正是杀人时。

    嫡王子熊悍应死,谁要死部下记得很清楚,再有造府的欧丑子要死,左尹蒙正禽素来正直,也应死;再有左徒昭黍也应死

    刺杀名单是一串一串的,此事因于李斯,他进言之后秦国才有这样的策略:‘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反正对秦国有威胁之人又不接受秦国收买,那就得死。

    熊悍玃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东西。欧丑子可炼钜铁,若能掳之最好,不能则杀之。蒙正禽与昭黍,还不如杀了淖狡,他四日后返郢。

    嗨。部下顿首。只是没有听到熊悍的处置,他又抬头相望。请问玃君,熊悍如何处置?

    熊悍以咸阳的意思是要杀掉的,因为熊悍即位,令尹黄歇会大权独揽,这样对秦国很不利,但负刍那边一上来就把黄歇给杀了,事情由此起了变化。以玃君的判断,李园是赵人,但他做了楚国令尹断不会救赵,反倒是负刍这边,他一个庶王子虽无依仗,可毕竟是大人,万一被他挑动大部分县公反秦,局势就很不利了。

    还是杀了吧,咸阳有人要他死。玃君最后道,咸阳一词说的很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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