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喳,奴才遵命!”得多铎允许,柏永馥心里一喜,连忙献言道:“扬州以是孤城,如今外援以绝,久守必死,已经陷入绝境,王彦若想活命,便只有降吾圣朝一途,王爷可派使者以高官厚禄招之,扬州必然全城来降。”
“柏总兵有所不知!”多铎听了却摇摇头道:“本王围城之初,便招降过王彦,但被其严词拒绝。以本王对其了解,恐怕是不会降吾圣朝。”
柏永馥见多铎不纳他之言,随有些急道:“禀主子!奴才以为今时不同往日,王彦当初不降,不过是期望南明朝廷来援,心中存着一份希望。如今南明援军已经被主子击败,就绝了王彦心中的希望,他若有一丝求生之恋,便只有降吾圣朝。况且王爷只须派一使者,试上一试,若成,则不费兵力便下扬州坚城,若败也没有什么损失。”
“嗯~”多铎约微一思考,就认可了柏永馥之言,随点到道:“汝言之有理,本王就试上一试。若事成,必然少不了汝一份封赏。”
柏永馥闻言大喜,连忙再次拜倒,口中感恩戴德道:“奴才,谢过王爷纳言,谢过王爷赏识!”
账内一众汉将,其中有对柏永馥极其不屑者,但更多的却是羡慕其抓住时机,讨好多铎的本事。
这时多铎让柏永馥起来,而后环视帐内诸人,肃声说道:“本王这就写下信件,拆人送入城中,但尔等也不可懈怠,若王彦不降,本王要尔等麾下兵马,随时待命攻城,尔等可知晓”
“王爷放心!奴才随时待命!”一众人拜道。
多铎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便都退下,各自准备吧!”
“喳!”一众清将行了个满礼,便弓着腰退出了帅帐。
扬州城内,王彦知今日必有一场大战,便带着何刚等人于西城巡视,但他没等来清兵大肆进攻,却等来了多铎入
第68章辱多铎,再守十年
多铎发动十多万清兵,四面围攻扬州,却缺少炮火支援。
十多万人马攻城,自然不能一拥而上,何人推动云梯,何人弓箭掩护,何人攀爬,都是定数,但清军无法压制城上火炮,便只能于营外列阵后,再向城下推进。
扬州城的火炮,本来都用在较难防守的西城,但随着高坡被夺回,西城反而成为最容易防守之地。
王彦夺了清军上百门火炮,使得西城火力充足,原本用来防守西城的火炮,便能分配到其它三面城墙。
午时,城下清军携大胜之事,在营外列好阵型,而后徐徐推进,刀枪林立,旌旗蔽日,颇具声势,但如此密集的阵型,却给了明军火炮建功的机会。
“放!”
“轰隆!”“轰隆!”
城上的明军小校,观望城下如稻田禾穗般密集的清军,大声号令士卒,点火放炮。
轰隆隆的炮声中,城上明军火炮齐发,在清军方阵中炸开,顿时就炸死数十人。
清军密集的阵型,使得明军每一炮都能建功,伤亡让清军阵中,慢慢出现了一丝慌乱。
领军的清将见大军离扬州城还很远,如此列阵推进,不待冲到城下,大军便会死伤千人,随令人马散开,如同流贼一般,蚁附攻城。
此次清军攻城,兵马虽是历次之最,但城内明军也非清军初围扬州时可比。
历经两个月的围城战,扬州城内青壮死伤无数,活下来的都成了战场老卒,是被战火洗礼的精锐。
隆隆的炮声中,城墙上的军校来回奔走,守城的士卒也显得有条不絮,将手中的箭雨抛下城墙,鸟统兵则一排排的射出阵阵弹雨,显得淡定娴熟,久经战阵。
多铎含怒令清军攻城,清军人马虽众,准备却是不足,原本只是负责佯攻的东、南、北三面的清军,并未有多少攻城器械,加之明军炮火猛烈,是以虽然声势浩大,却并没有什么战果,清兵甚至很少登上城墙。
城西,多铎亲自督战之地,也没有什么建树,甚至比其他三门,还要不如。
高坡上的明军火炮,同扬州城上的火炮,交织呼应,将一枚枚炮弹打入清军阵中,攻打西门的李成栋部等于被两面夹击,士卒躲闪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攻打西门。
高坡上,百门火炮,曾逼得扬州守军在西城付出无数伤亡,就是城墙塌了也不敢在废墟上修复,而是被逼无奈的在坍塌之处,另筑一段口袋型的女墙。
如今这些火炮落到明军之手,顿时便让柏永馥部苦不堪言。
柏永馥部投降清庭时日尚短,他引兵来扬州不久,多铎便行抛尸之计,以疫病攻扬州,因此他并未同扬州守军交手几次,不知深浅。
多铎命柏永馥攻高坡,他也知道守军不好对付,但却未想到会如此难以攻打。
柏永馥接受了刘泽清的大部分家业,虽是总兵之衔,手下却有兵三万。
为了讨好多铎,柏永馥挑选最为精锐的一万护兵出战,但未等他列好阵型,便被百炮齐射,轰死数百之众,大军险些一哄而散。
柏永馥砍杀数名慌乱之兵,才勉强稳住大军,向高坡杀去,却在明军炮火和鸟统连翻轰击下,根本无法登上高坡。
火器野战不行,守城、守寨却是利器。
柏永馥部死伤惨重,麾下绿营被猛烈炮火所震慑,便开始出工不出力,不再尽力攻寨。
这时,原本应该在绿营身后督战的多铎,却早已经退到离城五里之外观战。
清军火炮几乎全部落入王彦之手,特别是那十门千斤重炮,足可以打数里之远,就成为了多铎的心腹之患。
“启禀主子,李成栋部损失惨重,败退下来了!”站在巢车内关望西门战斗的清军,见攻城的清兵拖旗拖枪的逃离城下,顿时大声向多铎禀报。
多铎骑于马上,闻言令护卫取千里镜来观,果见大股绿营衣甲不整,旌旗不举的败退下来,脸色顿时一寒。
“主子!”巢车上的清兵,再次禀报道:“柏永馥部也败退了!”
不用观察的清兵提醒,多铎已经看到清兵,漫山遍野的退下来。
第69章传诏旨,会猎南京
水师战败,陷入死地的扬州军民,却凭借火炮之利,轻易守住了多铎的重兵围攻。
一场胜利下来,多少冲淡了水师战败的阴郁,令扬州军民从新焕发出一丝希望。
城上,士卒们正清理着尸体,收拾器械,王彦则带着何刚和护卫巡视防守。
“将军,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赐教。”行走中,何刚疑惑的问道。
“何大人可是为了方才向城外抛射食物之事”王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何刚道。
“将军明察秋毫,下官正为此事。”何刚点点头,带着疑惑道:“城中粮草已然匮乏,将军却命人将食物抛给外面的清兵,想必定有什么深意。”
王彦闻言,走到墙朵边,一手扶城,目眺远方清营道:“何大人可知宋蒙合州之战本将却没有什么深意,不过是食前人牙慧罢了。”
“将军说的可是钓鱼城之役。”何刚跟着王彦走到城墙边道:“下官对此并不了解,还请将军解惑。””
“南宋宝佑六年至开庆元年间,蒙古汗蒙哥再次兴兵南下,围钓鱼城数月,却屡攻不下。”王彦徐徐道来,似是在说钓鱼城,却又似乎在说眼下扬州:“蒙宋在城上反复拉锯,伤亡颇大,宋军守军为显示决心,随将重三十斤的鲜鱼两尾,及蒸面饼百余张抛给城外蒙军,并投书蒙军,称即使再守十年,蒙军也无法攻下钓鱼城。此后不久,蒙哥便被宋军所伤,最后不治身亡,蒙军亦无功而返。”
“今日扬州城,却与合州之战,有几分相似,却又并不相同。”王彦继续解释道:“相同之处,乃是面对胡骑南侵,且都久攻不下,不同之处,则是钓鱼城粮草真的充足,而吾扬州已然物资匮乏。”
何刚认真听着,并不打断王彦的诉说。
“情况不同,本将抛食物出城的目的自然也不相同。”王彦道出他的用意:“本将故意用先辈之计,来羞辱多铎,结果无非有二。其一,多铎误以为扬州物资充沛,围城无益,含怒攻打。其二,便如蒙元一般,无奈退去。不过以本将对多铎的了解,此獠必然不会甘心退去,冒然攻打的可能要多上许多。如此吾军便能凭借火炮,再次杀伤北虏兵力,待彼士气懈怠,或许会给扬州争得一线转机。”
“将军之计若成,扬州大有转危为安的可能。”何刚听完王彦之言,心中不由一亮,扬州并不是没有希望。
“好了!”王彦挥挥手道:“随本将巡视城防吧!”
“诺!”何刚行礼道。
日头西斜,二人身影在余晖中拉得老长,他们自东城往西城而去,正迎着夕阳,仿佛通往那最后的光亮。
城外,清军帅帐里,正传出一阵阵愤怒的咆哮。
“再守十年!”
这是对围扬清军,裸的羞辱。
多铎看完绢帛上,王彦书写的那一行大字,阴郁的脸上顿成猪肝之色,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岂有此理!王彦匹夫,欺人太甚!”多铎的情绪再次失控,暴怒中的他将身前案台,再次掀翻,令箭文书顿时散落满地。
一众清军将领见他大怒,顿时纷纷拜伏于地,口中齐声劝道:“王爷莫要中王彦之计,还请以身体为重,大清朝离不开王爷啊!”
多铎自围扬州以来,屡攻不破,反被王彦羞辱,心高气傲的他,早已视其为人生中的第一大耻辱,成为他心头解不开的一个结。
他闻众将之言,心中也知王彦故意激怒他,想令他再次冒然攻城,给清军造成大量杀伤。
多铎心中虽然明了,但那一股
第70章渡长江,多铎离扬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夏夜无风,繁星点点,不觉间便以近乞巧,王彦立于城墙上,眺望天空中的牛郎织女星,默默无语。
并非男儿无情,实乃家国以到危亡之刻,身为一城统帅,王彦只能让扬州军民看见他志坚如铁的一面,而隐藏其心中的柔情,只有在这半夜无人,天河私语之时,他才能暗暗思恋一番远方的佳人。
繁星流动,未能同路,牛郎织女有喜鹊搭桥相会,而王彦与许嫣嫣之间,却隔着三十万北虏和滚滚东流的长江。
分别已两月有余,佳人可还安好
有扬州抵抗北虏南下,许嫣嫣应该能像往年江南的女子一样,穿新衣,拜双星,准备过乞巧佳节了。
王彦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想象着许嫣嫣的样子,想象着她正在做的事,直到微风忽起,桡乱他脑中幻想,他才收回思绪,失落的发出一声长叹:“云渺渺,水茫茫,相聚时短别时长。”
这时他抬头仰望星空,见繁星已被乌云遮蔽,才内心失落的转身下了城楼,悻悻的往府衙而去。
一夜无话,唯有蛙声私语。
清晨天方亮,王彦便早早起来,于院中演练一套胡为宗授予他的刀法。
长刀被王彦舞得虎虎生威,刀风呼啸,昨夜的柔情才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待之是雄健有力的杀场大将。
一年前,王彦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经历战场的磨炼后,他如今却成了一名杀人如麻的沙场宿将。
一套刀法舞完,王彦已是挥汗如雨,他用冷水冲去身上的汗水,而后再亲卫的帮助下穿上铠甲,便准备去城上巡视。
昨日他投书羞辱清军,以多铎的性情,必然不会忍受,今日定少不得一场攻打,所以王彦还需早些吩咐诸将,以免出现纰漏。
王彦领着十名护卫,一路出了居住的院落,往府衙大门走去,却忽然见何刚急匆匆的向里走来。
王彦见此正欲询问,何刚看见他后,却突然行礼说道:“将军!北虏似乎要从扬州撤围北归了!”
“什么”王彦闻言,顿时惊呼道:“北虏撤围,汝可看清楚了!”
“下官还未确定,但北虏确实在收拾营寨。”何刚连忙说道:“清晨有兵卒禀报,言北虏各营俱有动向,下官连忙上城查看,见其营中粮草装车,营帐放倒,便急忙来向将军禀报。”
听何刚之言,清军确实在收拾物资,王彦随连忙挥手道:“走!随本将上城一观,便知北虏意欲何为。”
当下王彦等人,便一路疾行,片刻后就来到城墙之上,而一众扬州官员早已在此等候。
王彦取来千里镜,眺望城下清兵大营,果然见大批清军于营中奔走,收拾粮草辎重,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多铎误以为扬州城中物资充沛,无法攻下,心灰意冷的要领兵北返。”
以王彦对多铎的了解,此獠绝不会放弃攻扬,不过若清军真的北返,那不仅扬州得保,朝廷也能有时间重整旗鼓,巩固江南,王彦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将军!”一旁观察清营的曲从直忽然指着南方道:“北虏大兵似在登船。”
闻言王彦不由得一惊,连忙用千里镜远望江边,果然见一队队清兵,往
第71章战长江,鸿逵自刎
三日前的一战,援扬水师大败,大船俱焚,精锐损失一多半,已然没有阻挡清军的能力。
事实上,镇江附近的几十万明军早已士气尽泄,毫无战力可言。
这些兵马中,大部分是为了朝廷许诺的官位而来,他们见近四十万人马集结于镇江,认为明军非常强大,而盲目自信,结果在水师失败后,又盲目自卑,不敢再同清兵一战。
清军二十多万人马渡江,失去水师精锐的阮大铖不敢令船队出战,随令人马死守水寨,想保住两千多条小船,但事与愿违,协助守寨的陆师战力不佳,片刻就被清军击败。
阮大铖将能战之兵,都充做水师,剩下的都是那些贪图朝廷官位的士绅,招来充数的老弱,加之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士气,哪里是清兵的对手。
守寨的陆师溃败,使得水寨中的大明水师,顿时便成了瓮中捉鳖。
明军近两千条小船,被清军困在狭窄的水寨之内,失去了灵活机动的优势,顿时便被清军大船所屠戮。
看着一艘艘战船被击沉,听着水师官兵于水中呼喊求救之声,镇海将军郑鸿逵不禁仰天长叹,他带领兵船屡次冲突,想要杀出水寨,但都被清军战船挡回。
不多久,郑鸿逵的座船也被清军大船撞翻,士卒们把他捞起,郑鸿逵随换船再战,但毕竟水师之前损失惨重,已经没有和清兵抗衡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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