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林里的人马也没想到会遇见一股清兵,北直隶一马平川,如果被清兵骑兵咬上,那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第18章 忠义营,王彦附明
三百多名清兵在催不及防间,被义军打得大败亏输,机灵一点的早就弃刀投降,冥顽不灵的则尽数被斩杀干净。
那詹霸慌乱间,欲夺马而逃,可惜早就被王威盯上,没冲出包围,就被一箭射落下来。
战斗结束后,王彦让人给被拘押的大明官员打开枷锁,又一一认识一番,便将被俘清兵同詹霸押上前来。
北直隶完全在清军的控制之下,据说太原也已经陷于叶臣之手,整个河北都纳入清庭版图,王彦和他的义军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
他们要绕道河南,进入淮南投靠明军。
此去千里,经过的全是清军控制的地区,为了保证义军的行踪不被泄露,只有杀了这批被俘的清兵。
这些人都是汉人,投清后被编为绿营,他们原以为投降就可以免除一死,却没想到王彦根本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一个个惊恐万分,连连求饶。
如果王彦是那个当初刚逃出京城的书生,还可能心软放过他们,但是在经历了青州之战和这些日子的奔逃后,他心中的那份柔软已经慢慢被铁和血取代。
青州之变后山东各地义军蜂起,人数不下十万,可如今却死伤殆尽,只有他们这一只存活下来。
一路过来,有多少兄弟,有多少义军战死,他得给他们一个交代。王彦要完成他的使命,要拯救大明朝,就不能心慈手软。
十几个人被反绑着押在路边,满脸惊恐中被义军消去脑袋,那詹霸见此顿时脸色煞白:“吾大清内院学士,汝留吾可有大用!”
十几颗人头落地,鲜血洒落满地,将路边的杂草都染成妖艳的腥红,令人不寒而栗。
无边的恐惧在詹霸心中蔓延,使他形同烂泥,王彦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屑,冷冷的道:“数典忘祖之辈,吾留尔何用!”
“公子所言甚是!这等投清老贼,就该千刀万剐!”一旁的刘顺,早就看詹霸不顺眼,心中对其不耻,出言附和之间,他抽出腰刀猛然就在其腿上划去。
刘顺本是一泼皮,却爱憎分明,他能因为王彦救他一命,而誓死相随,自然也能因为詹霸投降清庭,而深恶痛绝。
一刀划去,一气呵成,刘顺泼皮的狠辣本色显现出来,詹霸的大腿顿时便被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裤子。
“啊~”疼痛使得詹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股液体顿时与鲜血混合在一起,发出一股骚味。
王彦对于刘顺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一旁的左懋第却微微皱眉,见刘顺要提刀继续去砍不断后爬的詹霸,怕他将詹霸砍死,于是连忙出来阻止道:“刘壮士且慢!吾有事需要问问他。”
刘顺闻言停下动作,回头向王彦看来,见他点了点头,才退到一旁。
“吾问尔,多尔衮既然放吾使团南归,为何又派尔前来拘吾,却又独放陈洪范南归,清庭到底意欲何为”左懋第看着惊恐的詹霸,质问道。
詹霸逃过一劫,见他还有些用处,心里顿时暗暗兴喜,他一边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痛,一边思考着如何保命。
“左大人,吾可将吾所知,尽数告知。然而左大人能保吾不死否”詹霸尽量镇定道。
义军现在是王彦做主,左懋第只得像王彦看来。
“尔且说之,若能让左大人满意,吾可饶尔一命。”王彦点头道。
对于王彦的模棱之言,詹霸显然不满意,这老货十分明白,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如果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价值。
“嘿~你个老东西!”见詹霸不语,刘顺却怒了,提刀上前就要砍他。“吾家公子给你机会,你还长脸了是吧!”
“啊~且慢~啊~壮士,吾这就尽数说之。”詹霸见此顿时脸色煞白,连忙求饶,但还是被刘顺在另一条腿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詹霸是读书人,还真没见过刘顺这种野路子,两刀下去,顿时便没了别的心思,不待左懋第再次问话,便主动交代起来。
“摄政王~不~是虏首多尔衮派吾前来拘回左大人,是因为陈洪范密奏愿意降清。”詹霸看着刘顺手中明晃晃的战刀,他是真怕了这位凶悍的义军小校。“陈洪范说愿意帮助清庭说服南方诸将来降,多尔衮大喜,便按照陈洪范的奏请,决定扣下左大人。”
听完詹霸的诉说,左懋第心里不由得一沉,果然如他所料,陈洪范那老贼真的降清了。
刘顺见詹霸说完,便向王彦看来,那眼神不言而喻,正是询问王彦是否将这老货杀之。
王彦听完觉得这詹霸今后可能会有用处,便用眼神制止了他。“詹霸,吾可以饶尔一命,但尔必须听吾之命,按吾的安排去行事,尔明白吗”
听到能保留一条性命,那詹霸哪里会不愿意,就是让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个干尽,擦完嘴后,再称赞一番好香。
王彦留下詹霸性命也是临时起意,在他想来,清庭既然能用陈洪范为奸,那他为什么不能为大明在清庭内部安上一刻钉子呢。
当下王彦便让詹霸将陈洪范降清之事和他出卖陈洪范之事写下来,而后一一画押,然后让军士将他弄
第19章 高杰死,睢州惊变
詹霸被王彦放回,一路奔回沧州,立马写下奏报,向多尔衮请罪,言明被义军袭击,劫走北使团之事。
他害怕清军真的追上王彦,获得他的降书,便按照王彦之言,只说义军往山东遁去。
多尔衮闻得奏报,顿时大怒,急忙快马传讯山东,令和托尽快追剿,抓捕北使团回京。
正当清军在山东挖地三尺寻找王彦的义军时,忠义营却已经进向河南转进。
此时清军正与大顺开战,物资绵绵不绝的从北直隶、豫北运往前线,王彦他们一路上不时扮做马贼袭杀小股清军,获得补给,抢夺驿站马匹,尽然也做到人人有马,从马步军,变成了一只千人骑兵。
一路南下,直到他们在黄河边上,抢船渡河,清军才知道,袭击詹霸的那支义军已经到了河南,可这时再想追剿,已经没有可能了。
早在十月底清庭在攻取山西后,便随即发动两路大军同时灭顺,一路由阿济格、吴三桂、尚可喜借到蒙古围攻陕北的李过、高一功,一路由多铎领军攻潼关,双方激战,清军自然没有多余的力量追剿已经过了黄河的王彦。
时间到弘光元年1645年正月初十,王彦他们历经千里,终于来到由明军控制的睢州,进入了安全地带。
适逢高杰领兵北上,正住睢州城外,王彦便随左懋第一起前去拜访。
左懋第急于南行揭穿陈贼面目,好叫朝中诸公早做防备清朝的准备,但忠义营却需要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于是他就有了让王彦占归高杰麾下之心。
王彦不过是一千总,自然不可能得到高杰多少礼遇,但其听闻王彦手下有一千骑兵,还是十分高兴,他当着左懋第之面,便播下粮草,以及一千多件鸳鸯战袍。
王彦让手下人随高杰部下领了物资,便带着人马去送急于南去的左懋第,他骑马随行十里,遇一长亭,便停下来与使团众人告别。
“大人此去,不知何时能见!”王彦从刘顺手中接过酒水,为左懋第践行,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
左懋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与王彦相处日久,早已成忘年之交,同时深知他的才华。“士衡且安心待在兴平伯军中,待吾回朝后,必然向陛下举荐,招士衡入朝,以士衡才华,日后定能成为朝中栋梁。”
左懋第与王彦同行千里,途中两人交谈甚多,王彦对于局势的分析,使他深以为然,两人都认为抗清是第一要务,反贼则可徐徐图之。
“南京诸公热衷于联虏之策,大人欲改弦更张,必遇诸多艰难,为了大明社稷,汉家河山,左大人请受彦一拜。”王彦行礼道。
“士衡放心,吾此去必然说服陛下,整顿兵马,收拾旧河山。”左懋第扶住王彦之手,深情的说道。“此去经年,就此别过。”
当下王彦作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行人,为王彦歌声所动,左懋第等人随与他挥泪而别,而他则目视着使团众人南行,直到最后消失在天地之间。
送别众人,王彦随返回营地,训练忠义营。
高杰部北上,并非北伐,而是因为史可法热衷联虏破贼之策。
清庭在十月二十四日,檄谕河南、南京、浙江、江西、湖广等处大明官员和百姓,曰:“尔南方诸臣当明国崇祯皇帝遭流贼之难,陵阙焚毁,国破家亡,不遣一兵,不发一矢,如鼠藏穴,其罪一也。及我兵进剿,流贼西奔,尔东南尚未知京师确信,无有遗诏,擅立福王,其罪二也。流贼为尔大仇,不思征讨,而诸将各自拥众,扰害良民,自生反策,以启兵端,其罪三也。”
清庭所发檄文显然包藏祸心,意图否定弘光朝的正统地位,开战之心不言而喻,然而史可法却一厢情愿,认为只要发兵讨贼,让清庭失去指责弘光朝的借口,则和平相处大有可能。
因此史可法亲自安排高杰部进兵河南,欲与清军会师剿贼,以分道入秦夹攻大顺军,来表面弘光朝并非如同清庭指责的那样“不出一兵一卒”,以便在幻想的和谈中多一点筹码。
此时清军主力正同闯军主力激战陕西,河北、山东之地兵历空虚,若明军突然北伐,清军两面被击,则光复北京指日可待,可惜如此绝佳时机,被庸臣浪费,惜哉!痛哉!
这一年来,王彦的经历,使他慢慢成长,在亲眼目睹山东大好局势毁于一旦,南方诸臣的毫不作为后,对那些声名赫赫名臣,已经不再如当初一般盲目信服了。
王彦所部,自归高杰摸下,高杰并未再次召见,他便一心整顿忠义营,令人制作旗帜,又让整个忠义营换上统一的鸳鸯战袍,带上飞碟盔,面貌顿时一新,颇有一番强军的模样。
高杰没有军令下来,王彦也乐得自在,整日带着忠义营在外练习骑战,一晃就过去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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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成栋,兴兵报仇
许定国投降清庭,暗害高杰,整个高杰部便等于和清庭结下大仇。
王彦看着营帐中,群情激奋的众人,对许定国和他所投的清庭恨之入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念。“何不唆使高杰余部,乘势跨过黄河,攻击河北豪格,席卷北直隶之地呢”
王彦才从河北逃到河南,对清庭在北直隶和黄河沿岸的防务了然于胸,更深知清庭如今的空虚,当初他一千人马是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可如今有高杰所部四万余人,那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
清军如今与大顺激战,主力皆在西面,河北之地兵力空虚,他们完全有可能击败豪格啊!而且就算无法击败豪格,他们也可收拾整个河南啊!
这时王彦闻李成栋之言,欲求先锋追杀许定国,便出列道:“末将手下有一千骑军,愿为先锋,为兴平伯报仇雪恨!”
南方缺马,高杰部也只有九千匹,其中还多是骡马,可用骑兵不过三千余人,若是一般千总请命先锋,李成栋必然呵斥一番,但王彦的一千骑兵却使他一阵心动。
不过许定国麾下有一万人,王彦所部一千骑兵还是显得有些单薄,李定国微微思索,便又点了三名千户,领着三千骑兵,与王彦同去。“王千户,汝等速速出发,吾大军随后就到。”
“喏!”王彦与那三名千户,抱拳应下,就立马转身出了帅帐。
王彦回营,刘顺王威等人早已等候,他立马下令将忠义营的人马集合起来。
片刻后一千骑兵便在营外集结完毕,王彦骑起战马,在众军面前巡视一遍,肃杀之气蔓延。
“许定国背主求荣,杀害兴平伯!弃华夏而投夷狄,天理难容!此一战,关乎正义!吾等今日之食,乃兴平伯所赐,身上之衣,乃兴平伯所赐。大恩不报,禽兽也!汝等可愿与吾,为兴平伯报仇雪恨!”
“愿随将军,报仇雪恨!”
对于高杰之死,忠义营所部士兵起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甚至不知高杰为何人者,也大有人在。
可此时众人听了王彦之言,那感觉顿时便不一样了,忠义营从北直隶一路风餐露宿的逃到河南,刚过两天好日子,而给与他们粮草和衣袍的高杰就被杀害,这简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一时间,忠义营的士兵们,战意高昂,这是为他们的衣食父母雪恨啊!
王彦见士气已经被他调动起来,心里十分满意,又对着身边的刘顺、王威等人道:“此一战,是吾等成军以来的第一战,诸位务必于吾同心,打出忠义营的威名。”
青州之战时,王彦虽然面对过数万清兵,可毕竟那是守城不是野战,后来倒是野战了,但多是被清兵追着打,他至今也只是指挥过消灭一些小股清兵的战斗而已,这次要追着近万敌军打,他着实没有经验。
“千户放心!”
“公子放心!”
“吾等定然跟随将军死战!”
刘顺等人立马一一表态。
忠义营士气可用,兄弟们又齐心,王彦心中已经大定,当下他便抽出佩剑,剑指北方道:“上马!出发!”
一阵阵哗啦啦的声响,一千名骑士同时上马,随着王彦向北冲去,大军所过之处,惊起满天尘土,而另外三名千户所领的三千骑兵,也紧跟着冲出大营。
睢州离黄河二百多里,极速行军,三日便可过河。许定国弃了城便领兵狂奔,豪格虽然拒绝发兵,可却答应在河边安排船只接应,所以只要他能安全到达河边,就算安全了。
到半晚时分,许定国的大军过了杞县,离睢州已经六十里。
当年的蒙古骑兵一日可达两百多里,而他许定国的步军一天尽然可以走上六十里,这样的速度,他足以自傲,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不是因为他此时还在奔命,而是因为事态反常!高杰部的骑兵居然没有追上来,连斥候的踪迹都没有出现,实在让他心中不解。
难道是高杰死后,军中群龙无首,从而引发混乱,这显然又不可能,高杰军中,不管谁想接替高杰的位置,第一件要做的事,都是兴兵复仇,不然何以服众。
就算真有一两个将领不想兴兵,其他人也会独自前来干上一场,可现在却全无动静,就着实显得诡异了。
大军走了六十里,已经到了极限,许定国便让队伍停下来,而后又叫来探子,散开到周围十里范围内,防备高杰部的偷袭。
以骑兵的速度,王彦等人早就可以追上许定国,可此时他大军力气尚存,强攻必然伤亡很大,因此王彦便与另外三名千户商量,一队绕到许定国大军之前,剩下的则掉在他身后,待其大军疲乏后,便一举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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