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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响木

    眼看燕军有被耗死的危险,这时朱棣听取道衍和尚等谋士的建议,采用了撇开济南,径直南下,直攻南京的战略。燕军孤注一掷,倾巢南下。先败于齐眉山(今灵壁境内),但不久便在灵壁转败为胜。此后燕军士气大涨,长驱直入,过淮河、渡长江,最后进入南京。

    事后一看,燕王的长驱南进之策非常完美,可当事人才明白此策的风险在哪儿。

    最大的风险,便是来自长江上游的楚王朱桢!如果楚王朱桢站到建文一方,楚军及时出动,顺江而下增援南京,朱棣前有大江坚城,后有盛庸、铁铉的追兵尾随,燕军孤悬于长江北岸,朱棣甭说登基为帝了,恐怕只好学楚霸王项羽,来个自刎乌江。

    然而,庞大的楚军自始至终未离楚地一步。朱桢视建文帝声泪俱下的勤王诏书于无物,坐观其**身死(或失踪)。朱棣登基,朱桢立即上了贺表。朱棣投桃报李,赐封宗正。

    后人对朱桢在靖难之役的表现猜测纷纷,有人说他被湘王朱柏**的事情刺激了,所以不支持建文;有人说他早就与朱棣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了。总之,楚藩与帝系关系不一般。楚藩宗人多行不法,奇案层出不穷,地方叫苦不迭,帝室始终未动楚藩一丝一毫,这就是明证。

    出发前便备足功课的朱至瀚当然知道这一切。

    现在楚府长史问世子是否练了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准备向朝廷告变

    粘上毛比猴还精的朱至瀚当然不会上当。他立即打了个哈哈,采用了蜀王府的官方说法来回复徐学颜,如借兵土司啊,如助饷义军啊,又把蜀世子雅州平乱、夜袭牛角寨、江口大战等蜀地耳熟能详的龙门阵摆了一遍。

    朱至瀚打哈哈绕圈子,徐学颜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正好饭点快到,他连忙叫上酒菜,大家边吃边说。

    一桌子好菜,尤其是各种各样的鱼菜,让朱至瀚垂涎欲滴。他根本顾不得与人说话。一双筷子上下翻飞,两个腮帮撑得溜圆。

    “吃慢点!小心鱼刺卡住喉咙!好歹是朱家人,怎生像牢房里放出来的饿鬼”

    郡主小姑娘辈分最高,年龄最小,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顾及个别人的脸面。

    个别人将清蒸武昌鱼尾巴上的肉吸干净,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大快朵颐哉!”

    “蜀藩也是富藩嘛!皇帝下旨,让那小世子出银子把你们宗人的俸禄都补上,这些本郡主都知道!怎么这次出来,他不给你们些银两揣着好歹你们也是开钱庄的,没有银子作本钱,你们这钱庄怎么开”

    朱至瀚用绢帕擦了嘴,笑道:“钱庄银子倒是不少,只是动不得。那不是族侄的,而是钱庄股东的。再说《复兴报》上世子讲话姑奶奶都看见了。他号召全体宗藩节省粮食,饷军扶贫,还把王府长存米十万石粮食全部平价赈济江南。他自己便率先垂范,布衣淡食,我等怎好意思大鱼大肉”

    朱凤德抿着嘴嗤嗤笑起来:“哪家帝王不这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是朱家人,怎么也会当真了”

    这回朱至瀚却没笑。他摇摇头道,世子是言出必行的人。他临行前世子召见,亲眼见到世子身上就一套灰布袍子。他还听护商队老兵说,当初雅州仁寿剿贼时,世子与士卒同吃同住,坐土坎睡草地,除了一顶金冠一匹马,与普通士卒并无二致。进攻牛角寨匪巣时,世子媳妇合衣露天睡在大车里,连帐篷也没一个。而世子便斜倚在车轮边,靠着篝火取暖入睡。

    朱至瀚本意是强调蜀藩的仁义,孰料对牛弹了琴。

    “天下藩王还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小姑娘双手捧心,一脸神往。徐长史正要说话,被她一把打断道:长史司给她选夫婿,定要找个蜀世子这样贴心暖胃的青年才俊!

    “下官谨遵郡主旨意!”徐学颜笑着应了。

    “永远不准郡马纳妾!这辈子只准喜欢我一个!”小姑娘大声补充道,“他们那个世子就没纳妾!”

    朱盛漷忍不住纠正他堂姑:“什么郡马!那叫仪宾!”

    “我就喜欢叫郡马!公主男人是驸马,郡主男人就是郡马!”

    朱至瀚终于插上了话头:“按照郡主的说法,公主男人该叫公马!没事可以骑骑的男马!”

    哈!哈!朱盛漷和徐学颜顿时笑翻了。

    小姑娘被气得出去吹冷风,三个人总算清净了许多。

    徐长史含着笑看了眼朱盛漷,朱盛漷轻轻点头,徐学颜便转头盯住朱至瀚道:“本官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川军在保宁府大败土暴子,杀了两个贼酋,几千首级垒成了京观,这事可是真的”

    长平山之战的胜利这么快便传到了湖广,消息传得真快!朱至瀚想。此事隐瞒不了,他也不想隐瞒。他更希望用此事来证明汇通钱庄背后蜀王府的势力,便将他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

    那徐长史朝楼梯处拍拍手,那大屁股宫女很快便捧着一摞报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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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极目楚天(七)
    徐学颜,字君复,浙江金人,是刚被贪污罪名革职候审的原山东巡抚、总督江北、河南湖广军务的乱名臣朱大典(注一)同乡。

    徐学颜家庭富裕,捐癝生,入学,三中副榜,崇祯十年以恩贡为楚府长史。他平日尚义疏财,广结善缘。父亡,不争财产,家中大宅让给弟弟。

    徐学颜身平有两个三次最为著名:一个三次,是他青年时为父讼冤。他父亲曾是中城兵马指挥,得罪了权贵家下人,被诬下狱。他三次上疏鸣冤,有关部门三次回。他再次上京上访,在聆讯时庭咬破胳膊,血书鸣冤。事情最终圆满解决,徐学颜也成当地著名的子。

    第二个三次,是他科业不顺。他以太学生身份参加会试,三次名列副榜(候选人),却三次落榜,可谓倒霉到家。最后,还是皇帝发了善心,让他以恩贡的身份来楚王府做史。

    关于徐学颜的情报,吕三就收集了这么多。朱至瀚根据这些信息判断,徐学颜是个有想有抱负的王府官。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王府官身份,而放弃读书人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和追求。

    徐学颜不屈不挠地想为楚府建立一支保家保国的军队,正中朱至瀚下怀。

    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没想法!朱至瀚心想。既然你请我喝酒,必是有求于我。那么正好,你来帮蜀府养兵!

    “徐大人,揽流民为军倒是可行。”朱至瀚装模作样点点头,开始了大忽悠,好像他便是练兵专家,“本公子心得,练兵无非两样:一曰将,二曰兵。楚府有了兵,不知有大将否”

    “这…楚府护卫世由安氏一族任指挥,可这安氏……”

    “这么说,安氏与蜀府护卫指挥刘氏逆党一丘之貉”朱至瀚提示道。

    “那倒不是!”徐学颜连忙摇头,“楚府护卫三百年经战阵,早已疏于杀伐。如今其各姓子孙经营百业,与普通士绅百姓无异矣。”

    “那就是说,楚王府没有大将!”朱至瀚下论,非常诚恳地提醒道:“将者,兵之首也。无将则无首,何以练兵”

    徐学颜连忙申明道“也非无将。武昌参将崔文荣世袭海宁卫指挥佥事,武进士出身,久经战阵,正可以为将!”

    “徐大人,万万使不得!”

    这次的反对意见却来自宣化王长孙朱盛漷:“王爷最恨官军,拿了饷钱一样不打仗!左良玉几次示好王爷,要助王爷守国,都被王爷挡了回去!楚王府花了钱募了兵,就是吾等自家之兵,能交给官府指挥况且那营兵朝廷一纸行文便可调走,届时吾等又何以为凭如那崔文荣,原在桂王处助剿。那桂王也赏了不少好处。可没多久,崔文荣便调到武昌。若将来朝廷再将崔文荣调走,那我楚府岂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长孙所言极是!营将用不得!”包藏祸心的朱至瀚赶忙帮腔,“弄不好,还有宗人参劾王府勾结朝廷大将!”

    “营将用不得,自家护卫又不能用。难啊!”学颜慨然长叹,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真面目。

    朱至瀚眨眨眼睛:“若说为将,莫如一人!”

    “谁”徐学颜和朱盛漷同时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朱至瀚大笑道:“徐大人军将世家,又是王府左长史,岂非为将之人!”

    徐学颜顿时大惊失色:“万万不可!兵者,国之大事。本官平素以诗书为业,参赞军务尚可,岂能上阵厮杀再说这军中将领从上到下,层层配备,所需甚多。一人将兵数百已是不易,罔说一两万了!”

    想不到这楚王府的心蛮大的,还“一两万”!

    朱至瀚心里骂着,嘴上却道:“徐大人所言有理!按蜀府护商队编制,一营八百余人,便需正副营长两名、正副营监军两名;正副连长八名,正副连监军八名;所需排长、班长、组长、参谋、文书更是数不胜数!”

    朱至瀚反复提醒着徐学颜和朱盛漷,你楚王府没有领兵人才,我蜀王府有;你楚王府没打过仗,我蜀王府打过。如果今天你们请我吃饭,让蜀藩派出大将为你们练兵,那不妨现在开口,我立即就可以与你们谈判!

    朱至瀚满心希望,徐学颜却对他长叹一声:“哎!如此说来,我楚王府欲练强兵,还是黄粱一梦啊!本官料想你蜀王府,开始与我楚王府并无二致,也是无兵无将,怎地转眼间就有了这许多兵马”

    朱至瀚没等到希望的结局,顿时就有些不爽:“谁说无将世子爷便是一员不世出之大将!道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无尽。有了世子爷,护商队自然名将如云!”

    朱至瀚的比喻不伦不类,另外两人却没有在意。

    朱盛漷插进话来,苦恼地说:“蜀世子年方十五,幼冲之龄,怎地便知练兵用兵之法我也看了些兵书,左右不得法门,完全不知所云!”

    看着朱盛漷苦恼的样子,朱至瀚看着徐学颜大笑起来。

    朱至瀚不失时机,将从士兵们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讲了。

    江口之战前,护卫和土司大将都要分兵剿匪。作战计划已经通过,军队已经列队完毕,就等一声令下便要出营。这时世子突然叫停,命令军队转向江口。大将们都反对改变计划,世子却不为所动。世子道,三个时辰以内,土贼主力就将经江口向己方开来。如果分兵,必败无疑。将领们都将信将疑,畏于世子权威,方才遵令。结果没走出二十里,就接到塘马报告,贼之前锋已经在望!两军对战,以有备对无备,我军大胜,斩首俘获数万!

    “未卦而先知,那岂非神仙”朱盛漷眼神中含着崇拜。

    朱至瀚在外人面前吹起牛皮,那是从不谦虚:“蜀地百姓都说世子是神仙,本公子看倒是未必。圣人云,人有四等,有些人是生而知之,有些人是学而知之,有些人是困而知之,有些人是困而不学!世子便是生而知之一类!太祖高皇帝廓清海内,世子以太祖高皇帝为师,太祖兵法必然了然于胸。不然,如郡主一般的年纪,怎能统帅大军!”

    提到他堂姑,朱盛漷便苦笑着摇头,看来平日吃亏不少。

    然而徐学颜却没笑。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片刻后突然离开座位走到窗边,将一扇木窗拉开。

    冰冷的江风带着尖利的啸音,猛地灌了进来,将室内帷幔掀得横飞击人。

    砰!木窗又猛地关上,帷幔顿时松了劲,顺软而下。

    “大明的花花江山,岂能落入贼寇之手”

    徐学颜转过身来,对着愕然的两人恶狠狠吼道:“练兵再难,也是要练的!练不出两万,三千也行!练不出三千,五百也行!若流贼大至,下官身为楚府左相,岂能眼看福、襄二王故事重演于楚地哉!”

    “讲啊,继续讲啊,千万



第三百零五章 猛虎归山(一)
    冯如虎骑在他并非正大光明搞来的大黑马身上,闷闷不乐地看着周围的景象。

    一座座了无生气的山丘,一块块野草丛生的耕地。一间间断壁残垣的村舍,一簇簇枯黄颓败的荆棘。寒风掠过,荒草中偶尔露出个白生生的骷髅。满眼望去,萧瑟与空寂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只有马蹄过处,惊起几只山雀,还保留着生命残存的迹象。

    “妈的!人呢全死完了”冯如虎的三弟冯如彪气急败坏大骂,“大哥,县城十里外就没看见一个活人!还他妈的出来征兵拉夫,逑!”

    冯如彪身后的家丁冯喜没有说话,却用眼睛盯着大少爷。

    “兴许走大道是错了。乱世里百姓都会往深山里跑。”冯如虎按住性子安慰他三弟。

    一无所获,冯如虎也想骂娘。可他是一军主将,不能表现得心浮气躁。他稳住心神指着道路前方道,翻过前面山头,看看有没有村庄人烟。若还是眼前这般景象,那先回县城,看看蔡监军和许连长有无收获。

    ……

    冯如虎是昨天刚到的顺庆府大竹县。

    十月上旬,冯如虎终于站满了一个月的岗,半点错误没犯。面对他的诚心悔过,世子宣布了对他的处分:待遇由副团降为副营,外放为大竹县护庄大队的代理大队长。

    砍了一颗人头,便连降两级,冯如虎当然极不痛快。但他依旧欣然接受了任命,屁颠屁颠跑到总参去接受部下。为啥因为世子告诉他,那大竹县正好拦在川北土暴子南下劫掠的主要通道上。如果他喜欢砍脑袋,那大竹县便有砍不完的脑袋!

    可到了总参,拿到大竹县护庄大队的编组名册,冯如虎当场傻眼了。

    大竹县护庄大队,表面上是营建制,但实际上仅有营主官两人、连长一人和两个排,官兵总共六十人。

    两名营主官,一是冯如虎自己,一是新来的正连级监军,来自昭化县的穷书生蔡绍諴。连长是原王府宿卫乡兵排排长许狗儿。

    大队所辖两个排,满员排是许狗儿原来带的,主要由成都后卫和右卫的逃籍官军组成。另一个排只有两个班,三个伍。排长是原左护卫总旗韩大树。他的三个儿子,都在排里任职。老大老二是班长,老三是副班长兼伍长。

    总参就在谨德殿偏殿里,冯如虎可不敢在世子眼皮下撒野,可他的嬉皮笑脸胡搅蛮缠没起任何作用。

    舒先生明确告诉他,护商队正在扩军,兵员不足。县级护庄队是地方军,派出的都是基干种子部队,要扩军只能自己在当地想办法,如采取广建王庄,招募流民等措施。舒先生还提醒他,无论是干部、兵员和装备,大竹县护庄大队都是新建护庄大队中较强的。大竹县南百里远的邻水县,护庄大队仅有连长一人和一个排。根据世子签发的旨意,一旦进入战时,大竹、邻水两县的护庄队都统归他冯如虎指挥。如果冯如虎对这个职位仍不满意,他可以奏请世子重新更换。

    冯如虎鲁莽不假,但不是傻子。煮熟的鸭子,岂能从嘴边飞走了

    冯如虎当即在舒先生面前拍着胸脯说相当满意,然后拿了后勤参谋吴泰签发的物资调拨单,一溜烟跑回了他的老窝——左护卫的冯家庄。在冯家庄,有他每日无所事事的三弟冯如彪和他冯家三名家丁。

    冯如虎进了家门,先将总参总监联合签发的命令向他三弟一晃,直接站在家门口任命冯如彪为代理排长,三个家丁当班长。然后冯家五虎分头出动,挨家挨户敲窗锤门去做动员工作,将整个冯家庄闹得鸡犬不宁。到第二天中午,冯如虎手下已经多了十五名军士兼佃户,一个新排初具规模。

    几天后,冯如虎两兄弟故技重施,凭着自己人熟地熟脸熟的优势,趁着护商队第十营即将出征前的短暂混乱,在二弟第十营第三连副连长冯如豹的里应外合之下,连偷带抢地将自己配发的杂马与第十营新任营官尹老大的大黑马调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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