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他要骗所有人,有关无关、近观远观旁观者谁也别想跑,都要进入自己的局中,还得承担各自的角色,活生生的把一个骗局演绎成现实。
这个念头不是临时起意,它源于第一次进入长江见到瓜洲岛和江中的小沙洲。当时自己确实想过能不能借助它们的便利建造一座跨江大桥,直接把江南和江北连起来。要是可行的话,索性就再在淮水上也架座桥,把整个南方和整个北方也连起来。
这样一来货物、人员南来北往就不用仅依托于一条拥挤的运河了,把原来的驿道修修补补,可以从北方边境一直连到南海之滨。再以运河和南北干道为中心向东西两个方向辐射支线,到时候是个什么局面呢
产于两广的热带水果一旬之内就能通过陆路运输到开封上市;东海的海鲜也能在四五天之内摆上内陆大城市百姓的餐桌;北地的牛羊肉同样也能顺利南下,川蜀地区的特产由长江出川之后水陆并进,北上南下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旬。
南北大交换、东西互通有无的时代就会降临,对国家的经济建设发展会起到决定性作用,没错,是决定性的。
这么大的好事儿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呢洪涛觉得必须有。除了钱粮和时间上的限制之外,没有太多工程技术方面的难题。
古人能在山川之间修建长城,没理由不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更何况还有铵油药助力,比纯粹手工开凿容易百倍。
可是这么大的好事儿自己就该干吗不尽然。交通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对商业发展来讲是决定性的没错,但不是唯一,它对统治阶级加强中央集权更是决定性的。
自秦以来,中国为啥总会出现地方性军事政变呢,原因只有一个,国土面积太大。受制于交通和通讯条件,中央政府无法随时掌握地方政权的变动,更无法随时调派兵力弹压。
在这一点上中国和欧洲同行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欧洲人是统治不了太大面积就退而求其次,干脆各过各的,不求大一统,顶多弄个联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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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9 全上当了
经过近一年的思量,洪涛用他极度鸡贼的脑子想出了一个特别鸡贼的办法。
既要修路架桥方便工商业发展,还不能让朝廷得到太多便利,同时也要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简直就是三全之法,具体就表现在这座跨江大桥上。
瓜州跨江大桥必须建,但必须建不完。把最难最需要技术的环节留下来故意不弄,然后嘛,这座桥自然也就无法使用。
不光这座桥,以后凡是像这样跨越地理天堑、跨越省路的交通干线都得弄成烂尾工程,但在每路内部修建的道路桥梁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种做法就像是在为一个小区铺设网络系统,每座楼内部的局域网都通畅,可是连接外部的通道很少还很慢,主干网干脆就是断的。
数据可以在楼宇内部极快传递,楼和楼之间也能传递就是有点慢,想登陆主干网,原来用52k猫时多快基本还是多快,白白建设了半天,花了那么多钱没起作用。
你还别想自己买根网线给悄悄接上,洪涛故意弄了技术壁垒,只要他不说实话谁来了也是白搭,真造不起来。
什么时候洪涛觉得时机成熟了才会突然开窍,对外宣称经过n多年冥思苦想,终于解决了技术问题,然后用极短时间把主干线沟通。
到时候就不是朝廷利用这些干线加强中央统治力,而是该考虑考虑如何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交通方便是双向的,你方便了人家也方便,谁的实力强大谁就最方便!
除了这些考量之外,修建瓜洲跨江大桥对洪涛还有很多好处。比如说可以借筑桥工程方便自己系统内部的货物、人员调配。
宋代的跨江大桥啊,放到后世基本就等于从上海到釜山挖海底隧道,必须是从月球上都能看到的大大大工程,需要的财力、人力、物力也必须是海量的。
在海量的基数之上,洪涛再调动一些钱款流动、货物流动、器械流动、人员流动还算个事儿吗就算朝廷派人整天在工地上盯着照样觉察不到,基数太大也!
这座跨江大桥还将吸引朝廷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洪涛打算拿自己当猴耍,跨江大桥就是舞台。
这几年啥也不干,就在舞台上耍自己给别人看,借此掩护其它地区发生的一些小事件。比如福州、江陵、明州,乃至四川……
疯驸马,或者叫疯王,又发疯了,居然异想天开的要在长江上修一座桥,还不仅仅是想和说,有了实际行动。
九月初这份奏章就到了皇帝手中,其实早在半个月前,皇城司的密报已经提过跨江大桥的事儿,只是皇帝根本没在意,以为一向嘴没把门的妹夫又吹着玩呢,不承想他要来真的了。
这位妹夫是轻佻了些,关于他离经叛道的密报都快能编成一本书了。可每件事儿都无关紧要,总不能因为他在内宅与妻妾欢爱就下旨呵斥吧。爱穿啥穿啥,不穿都没关系,只要别出府给皇家现眼就谁也管不着。
而且皇帝很愿意看到一个贪图享乐、放荡不羁的凉王妹夫,他要是整天刻苦读书、私下结交才俊,才是比较麻烦的大问题。
但是建桥这件事儿有点大,已经惊动了当地州府,还有住在瓜洲镇的水师,各方褒贬不一。有说造福万民的,有说扰乱军备的,总之朝廷得给出具体回复才成,到底是让建呢还是不让建
“诸位臣工如何看王诜此举”到底能不能在长江上建桥,原本皇帝认为是不能的,可是王诜已经在瓜洲镇破土动工了,心里又有点含糊,还得把重臣叫来问问。
“王诜此举颇为荒唐!瓜洲镇臣去过不止一次,距离南岸几里有余,王诜难不成会踏云腾飞,到天上把彩虹拉下来为桥此等劳民伤财之举不可长!”
听了皇帝的大概介绍,尚书右丞苏轼第一个站起身,对凉王的所作所为展开了无情的批判,并且毫不客气的下了结论,劳民伤财之举!
“咳咳咳……言重了言重了,想那王诜富可敌国,性情又怪异无比,有此做为毫不稀奇,就算要修一架天梯去月亮上会一会嫦娥某也不
710 被利用了(700票加更)
“桥成!子厚,莫不是你也跟着王诜一起疯了不成”章惇的问题让苏轼很受伤,做人怎么能这样呢,只因为王诜无权无势就合伙挖坑害他。
王诜是有钱,可那些钱没有一文是坑蒙拐骗或者贪赃枉法所得,难道说非要看着他把这些钱造光才甘心!这么做除了能让小人偷着乐之外有半点好处吗
“子瞻此言差矣……想那王诜自打被马蹄所伤,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仅炼钢之术就让某惊为天人,试问在此之前谁见过好钢如化雪般轻而易举既然如此跨江大桥也不能说是妄言,想必驸马自有主张。陛下,臣以为章相所言极是,朝廷不可熟视无睹,即便暂时拿不出太多钱粮也该下旨鼓励一二,万万不可冷了凉王一腔赤诚。”
苏轼和章惇吵起来了!王安石突然睁开双眼,就像是猫见了耗子,从座位里蹭的一下蹦起来,一点不像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苏轼和章惇让王安石这番话给说愣了,一时半会没琢磨出来王安石怎么突然转性了,竟然为王诜说起了好话。
要说恨,在座所有人里包括皇帝在内最恨王诜的就是这位拗相公。原因很简单,他拼命弄起来的新政让王诜两场仗全给打没了,不是新政没了,而是功绩没了。
不管在朝堂还是民间,只要一提起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没几个人会想起他王安石,异口同声的全在说凉王如何如何。
就连新政对国家财政方面的切实贡献也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全被推到了王诜头上。人家那些工坊就摆在眼前,生产出来的产品卖得满大街都是,新政再管用也是虚的,看不见摸不着。
现在开封城里稍微上点档次的酒楼要是不亮几盏汽灯就没人登门,谁家亮如白昼谁家买卖才好。就好像大家不是来喝酒吃菜,而是准备借亮绣花似的。
做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高端政客,王安石可以没钱甚至没权,但绝不能容忍没成就,那比要了命还难受。
“……还有长公主一片孝心!”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司马光让王安石这么一说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咳喘都没了,趁着对手愣神的功夫又给搭档拾遗补漏添上一句。
“王相以为使得”皇帝看了看章惇和苏轼,又看了看王安石和司马光,也有点糊涂,但总不能不接茬。
“使得!”王安石重重点了点头,神情很坚毅。
“……可是钱粮从何而来”这下该轮到皇帝坐蜡了,国库里确实空的跑耗子,倒不是今年税收少,而是又多了一个大窟窿幽州路,大半赋税都帖进去了依旧不够。
“陛下,臣这里还可以拆解一些,虽不多也是份恩典,想那王诜不会计较的。”提到钱,司马光的胖脸上都有红润了,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用非常诚恳且艰难的语气替皇帝把这幅重担接了下来。
“那就这么办吧……苏卿,你来拟旨,就在此用过印发给王诜罢了……”皇帝好像也让疯驸马不着边际的举动给折腾累了,不想再讨论下去,挥挥手起身向后殿走去。
“陛下……”章惇还想说什么,可惜皇帝正在和太监小声交谈,没听见,转眼就拐进了屏风后面。
“有劳了……”王安石和司马光对视一眼,笑呵呵的冲苏轼拱拱手,一甩袍袖也走了。
“子瞻,此事颇为蹊跷,王诜会不会又和王相……”
章惇站在原地越琢磨越不是味儿,但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只好向苏轼求解。不管在谁眼中,这位都是王小丫的老师,谁敢说和凉王就一点私交没有呢。
“断无可能!”苏轼没怎么犹豫,干净利落的否定了章惇的猜测。王诜绝不会和王安石私下讲和的,哪怕王安石肯王诜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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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驸马是什么德性,不用看别人,看看他闺女王小丫足矣。这个小丫头刚过髫年就有了她爹的影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最喜欢挑战规则。
学个画都要另辟蹊径,不用笔墨非要拿炭笔代替,还口口声声说是她爹爹创造之物就必须好用,气的苏轼每次授课之后心口都要憋闷半天。
以王诜跳脱不羁的个性,碰上王安石那
711 东渡归来(800票加更)
一大早就跑到码头上傻站着,洪涛等的就是王浩的海船。前几日山川督查院送来密报,说王浩的船队从日本回来了,一部分去了台州、温州和漳州,还有一艘钻进了长江。按照路程掐指一算,洪涛就知道只要不出意外这艘海船今早必到。
“又是高丽牛肉……高丽国为何有如此多的牛可杀”对于高丽牛肉沈括有无数疑问,一直没机会提,现在正好赶上。
“此乃本官不传之秘,若是让沈艾拜在本王门下倒是可以告知一二。”想知道高丽牛肉是从哪儿来的可以,把小孙子送来当人质就告诉你!
沈括的孙子正好四岁,比王民羽大几个月,生的聪明伶俐,洪涛一见就觉得是块好材料,可惜怎么忽悠人家都不给。
“此事为兄做不了主……”还和以前一样,合算有个厉害老婆也不是没好处,遇到难题就往老婆头上推,一点责任不负。
“高丽牛肉从何而来本王也不知!”想和自己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洪涛坚决不能吃亏。别说你有个厉害老婆,就算你们一家子都是泼妇咱也不惧。
“这艘船从何而来”沈括也不死命打听,开始转移话题。
“从水上而来……本官敢断言,它到这里之后就会停靠,可愿赌否”
要比不要脸,沈括全家老小包括祖坟里躺着的几位一起来也不是洪涛半张脸的对手。你都说了在等船,还和别人赌船会在自己家门口停,废话能再多点不。
“……也罢,为兄去准备车辆,无论牛肉来自何方,有肉吃就是好的。”总和这种人接触,潜移默化的就会起变化,俗称近朱者赤。
沈括知道牛肉的来历问不出来,干脆也别磨嘴皮了,来点实际的吧。要是等王七来了,有多少牛肉也不够拿的,不愧是驸马的儿子,贪得无厌的劲头儿如出一辙,哪怕是养子。
海船确实停在了码头上,船舱里也确实有大量牛肉,从早上一直卸到太阳西斜才卸完,多到王七和沈括亲自上阵搬运,依旧运不完也没地方存放。
于是洪涛派人把附近的村民也叫来一起搬,谁家人多就多搬,不要钱,白送!不是他大方,而是鲸鱼肉脂肪含量高,也没完全干燥,一受潮就容易变质,与其浪费不如落个好名声。
至于说沈括提出的先暂存在王府里的建议,洪涛连搭理都没搭理。啥破玩意都想往自己家里塞,也不看看还有空院子没有,太没眼力见儿了。
海船不仅送来了二十万斤鲸鱼肉,还有十多箱珍珠、珊瑚、金器、扇子之类的细软。这些东西洪涛基本看看也就不搭理了,还顺手每样抓点塞进布袋子往沈括身上一背,说是让他拿回家哄老婆。要是能把小孙子送来,这些箱子都拿走也没问题。
可惜沈括也在王府里学坏了,常进驸马书房的人一般都会学坏,对很多值钱的玩意不屑一顾,看得太多都麻木了。
“这些不是宋人!”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着从船上排队走下来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既不像水手也不是宾客,不管穿着整齐还是衣衫褴褛,衣服样式绝非中原规制。
他们还特别规矩,见谁都深深鞠躬,低着头在码头上排成四排,没人指挥也整整齐齐,不敢乱看,显得特别拘束。
“倭人……”洪涛也有点眼直,不是不认得,而是想不明白自己啥时候说过要日本人了数量还不少,不用
712 不一样的日本(900票加更)
“……此处没事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不要乐不思蜀,根烂了,果子接的再多也是枉然。”
王浩根本没回来,他留在日本了,前两页说的都是他在日本混的如何滋润,很有点给个州官都不换的意思。
从第三页开始改成了英文,一看就是王雄那三个孩子的手笔。内容非常丰富,全是当下日本社会的状态和各种政策介绍。
和箱子里的礼物与码头上的倭人相比,洪涛更愿意看到这些东西,把海船打发走之后就匆匆回到书房,关起门来仔细研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日本的状况完全不像中国史籍上记载的,或者说中国史籍的记载只是一个片面,其它方面并没显露出来。而王雄他们记录下来的这些东西,从一定程度上揭开了此时日本的面纱。
在史料上日本和中国最早的接触始于公元57年,顺便说一句,中国史书上没有公元这种纪年方式,也没有1089年,只有各位皇帝的年号。为了让大家看着方便,不用一边看一边查年份,咱就不那么认真了。
公元57年是什么时候呢,东汉光武帝刘秀时期。据《后汉书-光武帝本纪》记载,建武中元二年有倭奴国使节奉贡朝贺,光武帝赐以印绶。
这枚印后来于年在福冈博多湾的志贺岛被发现,金印印面呈正方形,边长约4厘米,印台高约3厘米,台上附蛇形钮,通体高约5厘米,上面篆刻着汉委奴国王字样。
从此开始中国两国就开始了密切交往,很多日本国王都受到了册封。到了隋朝,日本推古朝的圣德太子为进一步学习先进的政治制度和技术,派出了由小野妹子率领的第一批遣隋使携国书出使隋朝。
隋以降,遣隋使改成了遣唐使,直到公元894年,日本共派遣了12批遣唐使,着重学习了隋唐时期中国的政治、法律和经济制度,并以此为蓝本开始了大化改新,颁布了大宝律令,向着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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