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哦,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
“属下陈乐山。”
“对,就是你,”袁厉拿手指着她,“长得倒俊,这里啊,不关你的事,闪一边去吧,免得伤着了,弄疼了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袁副将,”乐山站直了腰板,不改其颜,“副将,酒醒了吗”
“我说你这人,不听话是吗”挡在郭曙面前做什么,“滚滚滚——”
上来要推开乐山,却不料,被她一个反手捏住,又将他推了回去。
力气之大,袁厉后退两步,因着身后有人接住,他才没有倒下。
这一场面的转换,惊呆了众人,而一旁看戏的齐蕴,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这个人,起初是派来接军演之任的,当时她还甩了她两鞭子,她就站在高台上,却一句话也没说。
想她袁厉,竟然在一个娘们身上吃了亏,就是醉着,也吞不下这口气。
“起开!”扫开了身边挡他路的人。
“副将,副将!”身边人来拉他,拉不住。
“袁副将,你这是要做什么”乐山轻悠悠地问。
“做什么”他如一阵风般疾来,“我要你死!”
乐山速度极快,躲过了他一拳。
“你有本事别躲!”袁厉暴躁得像一条猛牛,脸色血红,脖上的青筋暴起,发怒达到极致,一个挣脱,衣服都裂了开来。
袁厉的致命弱点,易怒。
乐山站在原地,摸了摸左手上的佛珠,抬头去看时,微微挑起了嘴角,“你认真的”
“废话!”他疾风而来,使出山海洪荒之力,一拳头砸了过来,这一回,乐山没躲。
刹那的功夫,看得仔细的人,都瞧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场面一度喧哗,直到袁厉砸去的那一下,不知砸没砸到,眼睛一眨,他整个人就飞远了。
足有二里,跌落在远处的树杈上,轰地一声,重物落地,袁厉从树上又滚了下来。
众人去看时,他蹿了两下,没蹿稳,复重重趴倒在地上,终究没有爬起来。
乐山甩了甩手,呼了一口气,她就说啊,叫他别逞能,他不听,非逼得她使出必杀技。
乐山转身去接郭曙时,身后那一圈密集无比,因看热闹而围成的人墙,刹时间,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了一步。
乐山放眼去看,方才那一招威慑力太足,这些个小兵眼睛里,甚至都喷出了畏惧的火花。
一旁观看的齐蕴,久久说不出话来,手也僵了起来。
这个人,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保不齐,日后就要来找她,报高台鞭笞之仇。
“齐副将。”
突然点她的名,齐蕴如惊弓之鸟,脸色虚白。
这人一招将袁厉压制,可她哪里又如袁厉,她若再来,她压根经不住她这么一下。
乐山压了声,克制了克制,“齐副将,袁副将怕是要卧床个几天,郭参将想必也血亏有余,这后面的事,还得辛苦你了。”
“遵,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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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鼎香阁
“我不是来看他的。”她伸手引路,一步步向外头走去,“实话跟你说,我征战到如今,已有十年了,对阵杀敌,遇过无数强敌,却还没见过比你下手还要狠的人,你今日,不仅吓到了营里头的弟兄,也着实吓到了我。”
“乐山之小试,哪里如大人讲的那般夸张,”乐山搞不清楚齐深的来意,“晨时确有轰闹之事,看见的人道不清,道得清的人定夸大了其辞,大人莫要听信了不干人等对小人的缪言。”
她哪里是什么亲听,她是眼观,齐蕴派的人来喊她,她到时,就看见了袁厉被抡出去的那一下子,彼时,她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更别说就在身旁的这些小兵们了。
看是看见了,只不过南苏劝她,当作没看见,她这才调头走了的。
“难不成那袁厉肋骨断了两根,卧床不能起,神知又无觉的事,还是假的陈乐山啊陈乐山,你还记得你早上说的话,你口口声声不是说千万不要以下犯上的吗,那袁厉被你打成这个样子,就此事而言,算不算得一个”
“乐山,知错。”
这陈乐山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还有一件,她老是习惯见礼,高兴是,不高兴也是。
齐深按下了她放在眉梢处的双手,“袁齐二人,打山东来,就谁都不服谁,即便是南苏,也拿他二人的纠葛没有办法,今日这个事,我不罚你,我又为什么要罚你呢,你做得这样好,做得好啊,哈哈哈哈。”
齐深的笑,让乐山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乐山,你日日跟在郭曙身后,一无阶,二无品,终不是个办法,况那袁厉,骄奢难纵,你这块硬骨头,最配他,最配。”她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即日起,你就去袁厉帐里头做他的盛京游牧副尉吧,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写折子,为你求品。”
袁厉在榻上,足足躺了三日。
肋骨之伤,痛尤及心,这第三日亦是清晨,他才稍稍恢复了些神智。
悠哉醒来,视线模糊,却见着那灯影下坐着一个人。
就模样而言,怎么那么像郭曙营里的那个陈乐山呢。
他暗自嗤笑了一声,魔怔了。
复而又睁开了眼,想仔细瞧个清楚,只是这一瞧,他的瞳孔立即又放大了起来。
陈乐山!
他没有书案,紧存的那一张樟木朱案,上头也仅是次日夜里残留的酒壶。
清晨那一点微光,营帐内尚不清明,这案前就侍奉了一盏油灯,照亮了半边营幕,案上竹简书卷,左右摆得整齐,案边,恰端坐着一人。
那人左手持竹简,右手持羹笔,瞧见床上有了动静,她抬头望了过来。
确定是陈乐山无疑,袁厉一阵抽搐,本能地想爬起身,却不料筋骨大伤,这一牵动,旧伤就又发了。
挣扎了半晌,只能躺回榻上,视线所及,如虎如狼。
“大人莫要惊动,帐外无有守候之人,你便是喊,也没人应。”
乐山放下手中细笔,将案卷一一裹覆好,搭到书摞上去。
乐山朝床榻走来,袁厉面色惧惊,但又动弹不得,“你岂敢!”
乐山弯腰,将火架上的药炉取了下来,满满一碗药,乐山为他倒好。
亲手递到他的床边,“大人误会了,乐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大人的帐内做不合礼法的事,大人,”这袁厉委实是被她吓到了,“你睡的这三天,总兵大人任我为你营内的游牧副尉,乐山职位虽低,但总兵特许我有越俎代管之权,副将手里的大小事,乐山不敢怠慢,已一一处理妥当,有案册在录,待大人身体痊愈后,可一览清册。”
军演的事,已日渐步入正轨,步步妥当。
郭曙的伤,自日子清闲了,也养好了大半。
这日晚间,他来帐中寻她,一推帘子,就笑了,“怪不得日日在营中,日日不见你的身影,你原是每日都在这营帐内做什么呢”他好奇,听守门的说,她日日花的功夫,都在营帐的书
第40章赴宴
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
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
台上的兰心姑娘初一登场,蒲柳之姿,面遮白纱,乐山看了一眼,就发现,此人不是玉阶,玉阶之姿,一言一行,风韵之余,尚留清雅,此女,一步一生莲,实为风尘中人。
下面的坐价已经喊到二百两白银,乐山观望了一时,正想对身边的郭曙说,这识错了人,她就回去了。
郭曙见她凑头过来,了然得很,他拍了拍桌子,深深一笑,“安心。”
说话间,让身后的侍从上前,侍从举了牌子,高喊,“五百两。”
郭曙自以为了解她的心情,“哎,莫要叹气啊,这女子,你喜欢,我买来送你就是了,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客气啊。”
他还说,“以前我出来玩,可不舍得在女人身上花这个钱的,家风如此,不过这一回,老头子说我两句,那也要得,谁叫你喜欢呢。”
乐山无奈,敲了敲脑袋,一屋子的歌舞喧嚣,她也只瞧见了郭曙这个傻小子。
笑得跟二愣子一样。
“不要喊价了,这个啊,不是我要找的人。”
“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吃惊,站起了身,今日出门,他换了间广袖汗儒装,说是应这里的地界,这一起身,稍没注意,袖子就掀翻了桌上的一壶酒,“京中第一名馆,竟也不是”
“你说的名馆,尚都能用千两白银买得下来,我心里这人,怕是一支曲子,名仕贵族都难以登门求得。”
既不在明台,必在清野竹林之内。
上哪找呢
“急不得,”她与郭曙道谢,“你不必帮我找了,这个是缘分,想寻时,或许一息之间一回首,就遇见了。不聊了,不是这个人,那我也回去了。”
“这就走了”
“走了。”
他拿起椅上的剑,“那你等等我。”
乐山比他快了一步,因为他还得去付个酒钱。
刚一出门,听见郭曙在身后喊,“别走那么快啊。”
其实与她也就两步之遥,乐山回首,应了他一声,“跟上吧。”
再转过身来,便没注意,那从门外,急匆匆有人往里头走,一下子,就与乐山撞了个满怀。
乐山经撞,小公子经不得,略略使力,乐山就抱住了他,下意识的举动,防止他摔着了。
多早晚的,都有人急着往她怀里送抱了。
乐山松手,怀里这人,立即退了两步,端的是一个玉面郎君,模样甚好,肤色雪白,头顶还插着一柄青木簪。
这人一身书生气息,穿得亦是件藏青色的衣袍,却不显清贫,衣着简陋,腰间挂着两吊暖玉佩子,此人,怕是名门勋贵,风骨安然之家。
颜頵撞到了人,此刻退了两步,这样一瞧,又是位姑娘,脸色顿时红了满面,双手作揖行礼,“姑娘,葵山失敬,失敬。”
乐山也没注意他了,只因他身后,又过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挂的灯笼,赫然是沈字。
颜頵与她致歉时,车上的人已经下了车,乐山想,只怕是这公子撞进了她怀里,沈璞也看见了。
颜頵视线所及,察觉了身后过来的人,回头一看,复又见了礼,这一回,可很是客气的样子,低头作揖,“临仙君。”
沈璞待他,如见了贵人一般,一身金奢之色尽无,奇了,他今日也穿了件蓝色布衣,这衣着,与适才撞着她的人,所穿之间没有什么差别。
旁人这样穿,乐山觉得清贵,他这样穿,乐山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好看,好看啊。
她差点忘了,以前只习惯了见小侯爷金衫银缕的样子,都开始不记得,他当定远侯之前,还是京里的才杰之一呢。
“葵山兄。”
二人极其客气的见了礼。
颜頵向前走过去,走近与沈璞说话,“临仙君,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到呢”
这谈个事,还非跑到酒楼之地,乐山是不能理解。
乐山望了她家小侯爷一眼,今日的他,真是不一样,像个人样。
“嘿,杵门边做什么呢,走啊。”郭曙从身后走了过来,抬手撞了她一下,一抬眼,见着了沈璞,喊了一声,“小七哥。”
郭曙走了过去,乐山没跟上,转头,去树底下牵着她的马,一路回家
第41章颜頵
这才见着灯笼人,丫头今日换了干净的衣服,清爽了不少。
她见着乐山,眼角明明就有喜意,却碍于身份,喊了一声大小姐,十足十的礼节,也不是多别扭,但乐山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与人说话,头抬些为好。”低得也太低了。
“是。”灯笼微微抬起头,既惊又怯。
媛儿看见,窃笑了一声,笑她就不是正经的样子,横了横眼,扶着身旁大丫头的手,追上了前头的乐山等人。
送刘氏等人进内院,在弧形院口,乐山与郭曙说话,“你先过去,我一会去找你。”
“也好。”
此地人来人往,刘氏等人已然进去了,一墙之隔,不同的天地。
乐山也要进去,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喊住她,“姑娘。”
正是那日撞进她怀里的葵山公子,与沈璞交好的那位。
郭曙认得他,只是没有想到,这颜家的小公子,也认得乐山。
“哎,颜家二公子,你也认得啊”郭曙问她。
“颜頵”
“是呀,这不喊你呢嘛,你同他聊,我到那边等着你。”
颜頵,乐山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颜家的风尚,今日玉京主宴,便是他父亲吏部尚书,鲁郡公,朝中一等阁老颜真卿坐持的。
如果没记错,这颜頵,去年秋末,便已宝登甲辰科进士第,京中新贵,又逢用人之际,怪不得沈璞要拉拢他了。
“颜公子。”这样的人,乐山要行书生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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